《和我推的孩子谈恋爱》 1、她的小秘密 从天边泛起橘红色的光芒，到太阳完全消失，哥谭的落日似乎都比别的地方快一些。 黑暗迫不及待地伸出触手将耀眼的太阳拉下马，换上可以包容一切犯罪和阴谋的月亮。 哥谭是属于黑暗的，即使这里的罪恶不惧一切光明，但是人类深入基因的习性，还是让他们习惯于在夜晚行动。 所以，除了犯罪，有些重要的活动，哥谭市民也会放在月亮出现后进行。 昏暗的房间内，电脑的光芒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愤怒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几分。我疲惫地眯起眼睛死死盯住屏幕，指尖重重地敲击键盘，一下一下，就像“勤劳”的哥谭人，每夜用棒子随机敲打一位路人的脑袋那样。 【没有看过蝙蝠侠xxxl号大奶的人不配做哥谭人！！！】 您发表的文章包含敏感词汇，已被隐藏，请编辑后提交。 我毫无波动地删除调整重新发了一条。 【蝙蝠侠的大奈之是哥谭瑰宝！！！】 您发表的文章包含敏感词汇，已被隐藏，请编辑后提交。 【蝙蝠侠用傲人的双峰征服所有超反！！！】 您发表的文章包含敏感词汇，已被隐藏，请编辑后提交。 淦！我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因为力的相互作用，反而把自己给打疼了，捂着手嗷嗷叫唤。什么破网站，哥谭超反今年的kpi完成了吗？怎么还不去把它炸了！ 一天到晚盯着哥谭广播公司和哥谭公报有什么用，什么叫自由，同人女的言论自由才是真的自由！ 我并不知道，实际上，删除了电脑上这些猖狂言论的，不是我一直勾心斗角针锋相对的网站审核，而是监视着整个哥谭的蝙蝠家。在迪克和杰森独立出去后，这项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变成了提姆。 恭喜你，差点舞到正主面前去啦！ 为了更加高效地打击犯罪，蝙蝠洞的电脑设置了一些关键词，触发关键词的信息都会立刻发到电脑上。 其中一个词就是“蝙蝠侠”。 当然，这个词在哥谭出现的频率太过高了，能够被蝙蝠家关注，还需要其他一些条件，比如某个账号短时间内频繁提及蝙蝠侠。 【不能依偎在蝙蝠侠的胸口我死不瞑目！！！】 提姆截图保存，喝了口咖啡冷静一下，然后再次点击删除。 那边的账号坚持不懈，但提姆已经连上了对面的终端，甚至可以实时观察对面揣测用词的过程。 哦，可怜的女孩，还以为自己是违反平台规则呢。 提姆当然查出了网络那头的身份，非常巧合，这位对蝙蝠侠爱得别致，爱得另类的女士，是他的好弟弟达米安的同班同学。 达米安知道自己的同学在觊觎他父亲的好身材吗？ 好的，他现在知道了。 虽然提姆觉得自己足够眼疾手快了，但达米安这个敏捷的小坏蛋，还是将手掌横在了笔记本的键盘和屏幕中央，阻止他合上。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这你还真不能看。”提姆诚恳地告诫他，这一次比以往都真心。 也不是说他以往就没有真心了，蝙蝠家的习惯你们懂的，真心往往用谎言和控制欲来表达。 所以蝙蝠家总习惯相互关爱，相互隐瞒，然后再相互拆穿，最后大吵一架。 说实话这套流程他已经看腻了，一开始还会为这种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感到担心，但现在他已经学会坦然地跟着阿福在一遍看戏。然后以他们都不是好孩子为理由，跟阿福提出晚上做自己这个“乖宝宝”喜欢吃的菜。 当然，某个幡然醒悟，现在每次放假都跑回来，试图当一个贴心好妈咪的翘屁嫩警除外。 提姆按住电脑不松手，目光真诚地看着达米安，企图用自己纯澈的双眼唤起弟弟的良知。 但听话的达米安就不是达米安了，阅读速度超高的他看完这几句话不需要一分钟。扫了一眼电脑上的中文，理解了片刻后达米安出奇的愤怒：“居然敢对父亲不敬！是谁？！” 提姆克制住自己看好戏的表情：“你猜？” “我猜你会在十五分钟内被我打倒在地，然后我会再花费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去让这个蠢蛋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出生时就把嘴缝上。”达米安瞪着提姆说。 干掉胡言乱语的人和干掉提姆，需要考虑后果的大人才做选择，熊孩子·半退化·仍旧讨人厌的达米安选择都要。 提姆耸肩，他可没精力跟年轻人进行没有意义的切磋，特别是这位年轻人一点也不懂尊老：“恐怕你不能如愿了，是叶穹，你认识。” 达米安嗤笑道：“不可能，你肯定被耍了，那家伙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提姆将自己的位置拱手相让，达米安石化在电脑前，他的好同学是什么人，他还真不知道。 那个品学兼优，深受同学老师喜爱的乖女孩，私底下居然有四个社交账号。一个英文账号，三个中文账号。 搞什么？她是第九代泥脸？ 虽然叶穹注册了几个手机号和邮箱，企图用来将这些账号背后的个人信息分开，但提姆把它们都无情地扒出来，一个一个并排晾在电脑屏幕上。 她真的是个普通人没错吧，不是义警为什么也这么喜欢披马甲？？？ 第一个是达米安知道的对外账号，昵称是她名字的英译【firmament】，唯一的英文账号。是个看起来就有些无聊的网名，很符合他过去对这位同学的印象。乖巧和善的亚裔女孩，学习努力刻苦，每一门课程都认真对待。他在上课无聊的时候，有时会盯着她看黑板记笔记时的背影发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吃到肉骨头的提图斯。 叶穹的人缘很好，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关注了。上面分享日常，偶尔深夜感慨，总的来看就是一个积极向上，活泼开朗，且让人有好感的女孩。（等等，在哥谭这种人本身就不太正常好像？） 第二个账号就是提姆发现的这个蝙蝠侠痴汉账号，昵称叫做【蝙蝠侠的狗】。 ……为什么要跟提图斯抢位置？达米安一点也不懂这个网名的含金量。 账号的每一条转载和原创，都是在疯狂吹捧和觊觎蝙蝠侠完美的□□，字字句句，触目惊心，让人宫热。用词之深奥晦涩，以及其中巧思让达米安想起来当时学中文的痛苦。 他记得那个中文老师有些倒霉，没能一次性被鲨鱼咬断喉咙而死。在海面上挣扎了很久，应该挺痛苦的。他想一枪帮他解脱，母亲不允许，还生气地把他扔进海里，让他好好洗掉多余的同情心。 这个账号下面还有无数同好回复叶穹的言论，一群蝙蝠侠毒唯在用最赤裸直白的语言吹捧他严肃深沉的老父亲。而且他们的昵称从蝙蝠侠的猫到蝙蝠侠的鸟，遍布哥谭生物界，罗宾想在韦恩庄园开动物园的梦想，居然在这里实现了。 什么“刀锋般的下巴和鼻梁”，“像铜铃一样的眼睛”。言语之坚定，让提姆和达米安开始怀疑自己对老父亲的长相是不是过于不关注了？他真的长这样吗？ 第三个账号【尖叫装尿滋谁谁叫】又是另一种风格和内容，完完全全的吐槽账号，里面的含草量非常惊人，大多数都是在说学校里的一些事。 达米安能从叶穹取得外号和事件中，精准地对上这是哪个傻缺同学干的什么事。看不出来，她的内心还挺丰富。达米安谨慎地翻了一遍，没有骂他，还行，有眼光。 第四个账号【哥谭厨神】出乎意料粉丝极多，昵称后面的特殊符号是需要一定关注量和浏览量才能申请的。达米安准备细细浏览，以防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目的。 可达米安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一样关上了电脑屏幕，经过第二个账号历练的他，立刻明白了一些词汇的意思……但是，谁要看韦蝙高嗨abo产汝文啊！！！ “她还写了超人、蜘蛛侠、海王、夜翼很多人。放心，没有你，她置顶不写未成年。”提姆安慰脸又黑又红的达米安，这表情真有意思，还好他及时用电脑摄像头都录下来了。 “关我什么事！”达米安暴怒，接过了提姆的删除大业，叶穹发一条他删一条。 提姆同情地看着电脑摇头：“别删了，她快碎了。” 达米安发现叶穹在这件事上的耐心远超一些超级反派干坏事的耐心，直至夜巡前他还隔着网络和叶穹暗暗较劲。 他动动手指用不同的账号关注了你的四个账号后就下线夜巡去了，那一夜罗宾下手格外得重。 哥谭是黑夜蕴藏着血腥和暴力，一个人有206块骨头，哥谭物种复杂，但还是估计为人均二百根，在罗宾踹断了今晚的第2319根骨头，相当于十个人全身的骨头后，蝙蝠侠不得不停下夜巡，制止了达米安：“罗宾，注意你的行为。” 罗宾虽然一开始因为刺客联盟的训练有些暴力，在对待敌人和同伴时都统一下死手。可他仍有一颗正义的心，蝙蝠侠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变得学会克制。改变的时间尚短，在情绪糟糕时，罗宾仍有些失控。 被呵斥的罗宾难得没有露出不忿的表情，他还在回想关于叶穹的话，本来都快忘却那些文字了，冷不丁一抬头，看到蝙蝠侠被盔甲笼罩的胸肌，在哥谭的霓虹夜色下闪闪发光。 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了那句话：【蝙蝠侠用傲人的双峰征服所有超反！！！】 2、她的怒气 罗宾遁走了，连挚爱的蝙蝠车都没有坐，他一个人跑走了。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哥谭无边的黑夜中。破天荒的，他第一次对蝙蝠侠说，自己还小，要早点回去睡觉。 蝙蝠侠追赶的脚步停下，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不是谁的生日，不是谁的祭日，也不是任何一个需要热闹的节日。 抬头，天空仍旧因为化学排放而云雾缭绕；低头，巷子里的混混想要打劫走夜路的年轻女性，被一枪爆头而反杀。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哥谭，熟悉的味道。他没有被某个反派的魔法击中进入另一个世界。 于是，蝙蝠侠敲敲耳麦的位置：“听筒坏了，帮我换一个吧。” “抱歉老爷，这里通讯监测显示并没有发生故障，我想，如果您今夜不在凌晨四点入睡的话，幻听会越来越严重。” 贴心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表示这一波他站达米安少爷，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特别对于他这样正处于生长期的青少年来说。这是“改邪归正”的表现，非常值得赞赏。而奔四了还在叛逆道路上的布鲁斯老爷，思想觉悟还不如他14岁的儿子。 达米安的一举一动在这个蝙蝠家族中不算是隐形的，但也是处于监控下的，特别是这件事一开始就被提姆知道了。 作为红罗宾，他是一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什么行动时间啦，政要把柄啦，没有人可以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但作为达米安的养兄，提姆·德雷克，好弟弟的恋情八卦这种秘密，当然不属于保密范畴！ 他果断分享给了自己的女友斯蒂芬妮，众所周知，当一个秘密被三个人知道，那它就不再是个秘密。 所以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四个账号短时间内莫名其妙都出现了大量账号关注。而且很多都是一些头像和昵称都是自动生成的，无网络痕迹的账号。 “什么玩意，又给我塞僵尸粉？” 最近灵感枯竭，本身心情就很不爽，学校里处于青春期的同学们又在干一些在我看来十分无聊和愚蠢的事情，偏偏我还要维持温柔善良人设，微笑面对。毕竟这种虚假的关系维持，可以避免我被莫名其妙地霸凌。 所以在达米安·韦恩，那个布鲁斯·韦恩先生最近今年在报纸上公布的亲儿子，不小心和我在转角撞上，而我被少年紧实的肌肉弹出去摔了个屁墩时，我愤怒了。 “对不起，韦恩同学，是我没有看路。”我迅速滑跪道歉，没有一丝丝犹豫和羞愤。 毕竟中国人以和为贵…… 好吧，我就是这么怂，难道指望我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吗？醒醒吧，这里是哥谭，韦恩资本的哥谭。 你从出生的医院到下葬的墓地，韦恩都能给你一手包办。 虽然韦恩的现任掌权人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但不妨碍达米安是布鲁斯·韦恩的亲儿子。就算他们兄弟再争权夺利，也不是我这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能招惹的。 我坐在地上流露出隐忍的痛苦的表情，期望这位韦恩少爷能够赶紧离开不要找我麻烦。上一次我可是看见挑衅他的橄榄球队队长，被揍飞了三里地。倒栽葱似的摔进草丛里的时候，阿比盖尔本来想拉我去慰问一下她暗恋的人，看完他肿胀的脸后，原地宣布她失恋了。队长长得跟熊似的都被打成那样，我这小身板一下都挨不了。 而且痛苦当然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撞到尾椎骨了！ 好疼，疼得下半身都动不了。 所以达米安·韦恩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并且用那种可怕的表情看着我？！！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丢脸。我强忍痛意撑地站起来，用尽全部意志力让自己正常走路…… 然后，莫名其妙的韦恩小少爷走过来将我横抱起来，准备送进医务室。我像一具干尸僵硬地躺在达米安的臂弯，想要拒绝小少爷乐于助人的好心，可他语气古怪的说了句：“不要逞强。” 将我放在病床上，韦恩小少爷在我和校医的注视下潇洒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但不太伟岸的背影。真是奇怪，布鲁斯·韦恩先生挺高的，虽然年纪小，可他亲儿子也不应该连一米五都没有。 “你们关系很好？”校医是个年轻八卦的大姐姐，我生理期的时候不想上课经常会来她这里睡觉。校医姐姐拉上帘子，拉下我的裤子帮我检查骨头。 谁家女主第二集就因为男主被扒裤子啊！进度太快了！ 我老老实实说起刚才的事，不然她会就这么让我的屁股露在外面，直到听完八卦再帮我穿上：“其实我只跟他说过一句话。” “什么？” “‘对不起，韦恩同学，是我没有看路。’就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校医大笑着拍打我的身体。 “好疼！你的医师执照是哪条巷子办的假证！有点医德好吗，听八卦的时候不要治疗病人。”两行动感的泪水从我的眼角落下，我在床上彻底躺平了。 “你这是诽谤，阿卡姆都不收□□的医生。说真的，你怂得不像哥谭人。” 不想跟她争辩，我本来就不算完全的哥谭人。 “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加油哦，如果哪天改姓韦恩，记得给我医务室装一台x光机，也算你们的定情见证了。”她调侃道。 “你跟男朋友和好了？” “……没。” 你扶着她的胳膊从床上爬下来：“不会有那天的，救我只是阔佬的消遣而已。不是就有那种人么，从帮助别人的事里中获得精神价值。” “小小年纪就这么看破红尘以后怎么办。我给你开个条子请假去医院看看吧，应该没骨折，不过还是检查一下。” “一定要去吗？我挺相信你的。”我痛苦地接过假条，感觉尾椎骨的疼痛比起要去医院狠狠出血的痛，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可以去碰瓷蝙蝠侠暴击凶徒的现场，假装受伤的无辜路人，也许韦恩集团会给你报销拍片的钱。” “建议的好，下次不要建议了。” 我拿着假条，拒绝了校医姐姐叫人送我出去的帮助，自己扶着学校各个建筑的外墙，慢慢踱出去。 虽然很艰难，但我自己能做到，也习惯自己独立完整所有的事情了。拦到出租车，我长舒一口气，又离证明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更进一步了。 别误会，我不是孤儿，虽然哥谭孤儿、寡妇、鳏夫很多，但我真的不是拥有这种流行设定的女主角。 即使我平时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可我父母双全，他们只是不在哥谭而已。两个浪漫致死的人成年累月地在外面漂着，我唯一能知道他们还活着的途径，就是银行账户上每三个月一次的打款，生日的那三个月会多打一笔“生日礼物”。 打款很多，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通过什么途径赚钱，但足够我在哥谭的中心伯恩利区租一套房子了。不过我没敢把这些钱花个干净，过上较为轻松的生活。说难听些，父母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断了生活费都是有可能的，我得做好准备。 所以我在哥谭安全度相对于还不错的老城区租了房子，价格便宜不少，隔着两条街就是哥谭警局总部。 隔两条街可以在犯罪分子月底冲业绩炸警局的时候不被波及，如果遇到危险憋足嗓音大叫一声，又能让附近的巡警听见。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能看见哥谭警局楼顶的蝙蝠灯装置！ 我绝对不是因为想看见蝙蝠侠才住在这里，绝对不是！ “骨折了，回去静养吧。” 好消息，不需要付后续的治疗费用。坏消息，其实拍片这一步也不太需要。这病没法治，只能慢慢养着，接下来我得在辜负高昂的学费和忍受疼痛中做出选择，可恶，我一点也不想坐轮椅去学校！ 觉得自己帅爆了的达米安回家收到叶穹账号发文的提示音时，他浅浅地羞涩了一下，翘起腿坐在沙发上，扬着下巴打开手机，准备接受她的憧憬和赞美，也许还有一些爱慕。 少女漫画里不都是这么画的吗？命运的转角，相互碰撞的男女，迸发的荷尔蒙，茁壮生长的爱意…… 您的关注【尖叫装尿滋谁谁叫】发表了新内容。 啧，怎么不是大号而是吐槽账号，算了，应该是害羞吧，不好意思正面感谢。 【去你的哥谭，去你的韦恩，去你的男高。】【芭比竖中指.jpg】 非常言简意赅的吐槽，摒弃了她一贯的阴阳怪气。不，好像不是吐槽了，她在生气，为什么？ 达米安存储了海量数据和知识的大脑推断不出叶穹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明明当时她摔倒在地上，脸红红的，眼睛水润得像小鹿一样晶莹，一点和生气有关的微表情都没有。 如果知道达米安的视角下，我因为疼痛而涨红的脸和眼睛的泪水，让他觉得很可爱，我一定会更加痛苦绝望。 弱者居然连愤怒都被当作在撒娇，我要愤怒爬起，在他面前打一套雏鹰起飞，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中国功夫。 3、他的疑问 关于叶穹生气的理由，热爱探求真相的达米安想当面质问，但是她一口气请了半个月的假，让他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所以罗宾在夜巡时揍人的手又收不住了。 蝙蝠侠摇头，蝙蝠侠叹气，利落地“哄睡”一个罪犯，他抓住好大儿的肩膀，把他堵在阴暗的角落：“罗宾，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宾扭头不言。 蝙蝠侠毫不意外，罗宾就是据嘴的葫芦，不单止达米安，罗宾“毕业”后分化的性格不论，单说每任罗宾在罗宾时期都这样。 今晚的夜巡十分平静，阿卡姆没有病人越狱，帮派也没有偷运危险的违禁物，只是几起微不足道的火并。将两方干扰居民正常睡眠的帮派成员都抓起来，能动的丢到哥谭警局，不能动的丢到医院。今晚的夜巡就算结束了，时间还早，足以让韦恩父子有个难得的谈话时间。 蝙蝠侠的身份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形象，会让那变成审问。所以褪去装备的布鲁斯给抱着阿尔弗雷德猫的达米安端去一杯牛奶，坐在他的旁边。 “男孩，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达米安假装没看到递到面前的牛奶，把他搁在边几上：“我有个朋友，他……” “小乔怎么了？”涉及超人家从来就没有小事，布鲁斯非常严肃地问。 “……不是他。” 哦~布鲁斯看破不说破，意味深长地笑笑。讲述不想让人联想到自己身上的故事前都是这个开头，他懂得。 “啧，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懂女人。”达米安愤愤离开，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语已经暴露了最关键的信息。 善于捕捉漏洞的蝙蝠侠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询问，他，布鲁斯·韦恩，哥谭最受欢迎的男人，不懂女人？ 真想掰开达米安的小脑袋瓜看看，塔利亚都给他灌输了什么错误的认知。 作为报复，布鲁斯选择大喊：“阿福，达米安似乎不太想喝一杯热牛奶。” 达米安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背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用眼神大喊：我们难道不是不喝牛奶联盟的铁血盟友吗？ 布鲁斯直了直背，俯视达米安：我，6英尺3英寸。 达米安不甘心地从鼻子发出重重的哼声，就像经常溜进蝙蝠洞散步的蝙蝠牛一样。 否定了布鲁斯对女人的认知，达米安去寻找了心里真正的情感大师，迪克·格雷森。 “虽然你癖好无聊又单一，总是被甩，感情成功率为0……” 迪克打了个哈欠:“停一下，你大半夜来敲门就是为了骂我一通？” 达米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聊的事，好吧，基于你见过的女性数量还算多，我有个问题要和你探讨。” 迪克坐直了身体，睡意立刻消失：“洗耳恭听。” “你喜欢她。”听完达米安的倾诉，迪克揶揄地笑着。 达米安咬牙切齿：“……我是在问你她为什么生气。” “哦，我知道，那你讨厌她咯？” 达米安视线飘忽：“不。” 迪克快乐拍手：“那就是喜欢。” “没到那个程度，充其量就是感兴趣懂吗？感兴趣！”达米安觉得询问迪克就是个错误。 他怎么能不经过任何调查考据，实验验证，就这么轻易地下结论，他甚至都不认识叶穹！ “那也快了，能让你感兴趣的人类，还是异性人类，你说有几个。” “丽塔。”神奇女侠的宝贝闺女，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姑娘。 “……别闹，你和小乔把她当女儿。” 达米安：“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他只是上课无聊时，多注意过她几回，然后看她行动不便，把她送去医务室而已。毕竟这个学校里，认真学习背景简单，不和任何违法活动沾边，甚至还拾金不昧，把钱包送去警局的人没有几个了。只是对她为什么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有些好奇，仅此而已，没有更多了。 迪克不忍心自己弟弟第一次的情窦初开，最后失败得一塌糊涂：“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也许是被你撞见狼狈的模样。你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探望一下呢，她受伤了吧。” 达米安若有所思，临走时撂下了一句警告：“不要告诉任何人。” 尽管迪克答应了达米安，但是早就说了，蝙蝠家没有秘密。 蓝幽幽的光照在提姆脸上，惨白的脸加上青黑的眼底，眼睛却神采奕奕，像是捕猎的吸血鬼。 提姆取下耳机，火速打包音频，建立了一个没有达米安的群聊，将文件发送出去。 就连远在瞭望塔轮班的超人都收到了讯息，他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被强制拉入了一个新群聊。 群聊【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发送一个音频文件请查收。 手机中病毒了？不能吧，正联成员手机的防火墙都是蝙蝠家族加固无数次的成果，这要是还能中病毒，不是打蝙蝠侠的脸？ 下一秒，群里就冒出了新消息。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不是盗号，速看，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夜翼】：你手速真快，达米安刚从我这走。这个前面的称号是什么意思？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我可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不值得一个称号？ 【夜翼】：照你这么说，我也要改一改。 【情感导师·夜翼】：这个怎么样。 【神谕】：不怎么样。 【星火】：不怎么样。 【搅局者】：不怎么样。（只是觉得不该只有两个人排队）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不怎么样。（我同意） 【情感导师·夜翼】：阿尔弗雷德猫掩面.jpg 【蝙蝠侠】：原来达米安拒绝了我的情感辅导，就是去找你，他确实在这方面经验尚浅，没有眼光。 【红头罩】：你竟然有脸说这种话？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群，为什么把我拉进来？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说到这个，差点忘了拉这么多人的初衷。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分享链接【firmament】的个人主页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分享链接【蝙蝠侠的狗】的个人主页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分享链接【尖叫装尿滋谁谁叫】的个人主页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分享链接【哥谭厨神】的个人主页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忠心建议，先看二再看四，赶时间直接看四，讨厌蝙蝠侠的着重看二。 提姆这句话发完后，这个新建立的小群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提姆应该感到无聊的，如果不是看到后台显示没有人退群，而且四个链接的点击次数每秒都在火速上升的话。 想到众人被冲击的表情，他的眼中闪过了诡异的光芒。科技真好啊，能够在手机上即时翻译，不怕一些看不懂中文的群聊成员不能体会这些文字的精妙。提姆敢发出来让大家共赏，自然是因为叶穹写的文章里面没有红罗宾。 多亏了罗宾有很多代的福，普通的哥谭居民根本分不清罗宾经历了几代。所以刚刚成年没几年，体型和家人比又不壮硕，身高还处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红罗宾，在叶穹眼中应该是个很难估计年龄的超英。出于不对未成年下手的原则，他短暂地逃过一劫。 至于过几年……红罗宾在文章里被酱酱酿酿，跟他提姆·德雷克又有什么关系？ 人啊，只要不要脸，这个世界上就鲜少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 那边时间的主人公达米安，正在维持一个普通高中生人设乖乖去上学，这是父亲允许他参加特殊活动的必要条件。学校里充斥着呱噪愚蠢的少年，即使这间哥谭高中以优异的教学条件吸引了许多名流豪贵家的孩子，但在达米安眼里，他们只是换了一方向展现自己的愚蠢。 教室里3f的男性在偷看2c的女性，平均每十分钟他就要偷看一次。窗外的树下，一男一女正在疯狂交换着唾液，这栋楼的窗边的每个人都能看到他们衣衫半褪。整个校园到处都是散发着□□欲望的男女。 他不由地看向平时叶穹所在的位置，企图获得一丝平静，以往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看书写作业，偶尔会和她那个叫阿比盖尔的朋友说说笑笑，现在空荡荡的座椅让他愈加烦躁。 反正已经从迪克那里得到“切实有用”的建议，达米安没有等得了放学，他翘了下午的课，准备直接去叶穹家探望。 从十岁开始，达米安已经回到韦恩家四年了。在和家人相处的亲密时光中，来自刺客联盟的达米安逐渐软化了身上的尖刺。 如今，他已初通人性。 达米安谨记老管家的礼仪指导，没有忘记探望病人和去别人家做客需要带上礼物。叶穹喜欢读书，所以他去书店选购了几本生物和物理读物，较为粗浅的那种。达米安觉得自己贴心极了，他甚至考虑了她没有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情况，否则就该直接以自己的水平选购那些会发表最新研究论文的科学杂志。 怕身上的校服太过于失礼，他还去附近买了一身让自己难受的西装换上。拥有全哥谭最性感男人基因的达米安·韦恩即使年龄尚小，也依旧拥有了几分父亲身上迷倒众生，不分男女不分人畜的魅力。精心打扮过后，不说话不出手的话，他的外表的确非常能唬人。 一个标准的韦恩，帅气、骄傲。 4、她的杯子 森绿的眼睛幽然，达米安的眼中总是酝酿着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平静地走在哥谭的街面上，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尽管比起白天，他对夜晚的哥谭更熟悉。 路过哥谭总警局旁边的巷子里，他听到了一些给夜巡名单增加任务的信息，将内容记在手机中，他继续去往叶穹家。达米安不需要看地图就能找到叶穹的家，哥谭的每个大街小巷他都记在脑中，更何况为了押送罪犯，这一片区域罗宾常来。 一手插兜，一手用胳膊夹着探病礼物。达米安站在叶穹的公寓楼下快速扫视了一眼，三个小偷，两个流莺，就哥谭而言，是还算安全的住所。 跟老师请了假在家里自习，我突然听到规律的敲门声，不长不短，间隔一致，正好三下的敲门声。 是谁？ 房租水电按时上交，会来探望的朋友暂时都没有空闲，附近也没有发生需要警察上门问询的案件。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突然来家里找我。 作为从小就独自生活多年的资深哥谭人，我自有一套对付这种突发情况的办法。从边柜拿出一只小巧的手枪，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我一瘸一拐地慢慢移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去。 达米安·韦恩？他穿这么骚包站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踮着脚轻轻地向后退，犹豫着要不要装作没人在家。说真的，我不是很想跟韦恩小少爷打交道。放他进来就要面对前天在学校被他公主抱去医务室的尴尬回忆，这几天你每每想起那件事，都羞耻得一头载进哥谭河里。 公主抱可以出现在小说里，可以出现在荧幕里，但不可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们明明差不多高，他完全可以架着我的肩膀扶我去医务室，却选择了这种浮夸姿势。他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吗？好吧，他还真可以是。 没富过，搞不懂你们这些阔佬的爱好。 外面的达米安早就听到了叶穹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他没能推理出来，明明已经走到门前了，她为什么还不开门？ 殊不知我在门后自我斗争了一会后，果断选择逃避，不料因为太过着急，没注意脚下，一脚踢上桌子腿。 世界上有几种疼痛是忍受不了的，脚趾撞上桌角就是其一。我痛叫出声，假装无人在家的计划只实施了一秒钟就此宣告破产。 我是不是跟韦恩小少爷八字不合？ 无奈，装模作样地对着门喊了一声请稍等，我理了理头发，压下龇牙咧嘴的表情才打开门。探出半个身体，故作惊讶地说：“韦恩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达米安的视线在叶穹刚梳理好的头发上转了一圈，她的发尾用一根小狗形状的皮筋束起来，衣服是宽松肥大的家居服，和过分整齐的头发不符。他愉悦地昂起下巴，显然刚才那么久不开门，她是在打理头发，这说明，叶穹很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你请了病假，伤情我有一部分责任，所以来探望。” 达米安猜测，叶穹生气的原因是认为他导致了她的受伤，而且没有进行善后补偿。 尽管达米安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但他仍旧愿意适当地退一步，毕竟叶穹只是个肌肉柔软，力量孱弱的普通人，可他越思考就离真相越走越远。 “真是太感谢了，不用放在心上，我没有事，那天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我微笑着和他道谢。 这个在课堂上毫不留情指出老师学术错误的达米安韦恩，居然是来道歉的？应该是道歉吧？他原来是这么好脾气有礼貌的人？ 我内心产生了动摇……其实，在此之前，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有权有势，平等地抽所有人八百个嘴巴子的校霸。无论老师、同学、校长，只要是会呼吸的生物，就都可能在他的毒舌攻击名单上。 可仔细想想，他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说话也都有理有据，除了用词较为刻薄有力一点，他骂人甚至从来不问候对方的家人。 快住脑！再想下去，都要给他颁发三好学生的奖状了。 虽然对达米安·韦恩的印象好了一些，也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顶多从毫无交集的同班同学变成见面会打招呼的同班同学。 我保持着笑容，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达米安皱起眉头，事情没有照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叶穹不应该请他进门吗？ 究竟缺少哪一步？对了，礼物还没有给。 他将手里的书递出：“听说你喜欢看书，这几本都比较通俗易懂，等你看完了，我再送你进阶的。” 《物种起源》，《基因论》，《极简宇宙史》。 好家伙，我嘴角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这个听说，应该是他自己看到的吧。可他应该没看到……我平时看的那些书都是小说换了个封面啊！ 里面都是一些什么《我的双面情人》《翘臀警官火辣辣》《穿成帮派老大的白月光》《妖孽少总惹不起》这种狗血烂俗小说啊！我跟你们这些文化人拼了！ 很难说此刻我的心情是怎样的，羞愤？自卑？对他好意的愧疚？ 更强烈的情绪应该是犹豫，他送了礼物，我是不是该请他进来坐坐？ 来都来了，那就跟他客气一下，反正韦恩也不会真的想来参观参观你这个小破屋子。 “谢谢，要进来喝杯茶吗？” “好的。” 呵呵，好的，他说好的。也许是今天颠覆认知的事发生的太多，所以在他答应后我竟然生出了一种，“毫不意外”的想法。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除非现在小丑突然奇想决定爆破哥谭总警局，整栋楼的人都跑出去看热闹，不然今天达米安·韦恩必将踏进我这间租金低廉的小公寓。 说小公寓还真的不是我自贬，一室一厅一卫，厨房是开放的，没有单独的隔断。客厅里连沙发都没，只有一张大一点的餐桌，涵盖了吃饭、看电视、写作业多项功能。所以达米安·韦恩一进来，只能和我面对面做在餐桌边上。 我将腌制的蜂蜜柠檬夹了两片放在水杯里，然后用温水浸没，一瘸一拐地端上桌子。企图让韦恩小少爷知道，他正在麻烦一个受伤且贫穷的女孩。 “韦恩同学不需要回去上课吗？”人在需要用寒暄来缓解尴尬的时刻，总会没话找话。 达米安没有注意叶穹说的话，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他面前的马克杯给吸引走了。 这东西是什么？他问你，这个黑色、浑圆的，底部带着熟悉的标志的东西是什么？ 他又迅速观察了一下叶穹的杯子，同样是一个黑色的、挺拔的，带着熟悉标志的马克杯。 “这个杯子的形状很特殊……”联想到叶穹那个【蝙蝠侠的狗】的id，达米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每天都在使用的马克杯，沉默了片刻，艰难开口：“……这是蝙蝠侠的胸，你的杯子是蝙蝠侠的屁股。” 我来了哥谭河，今晚我就要去远航，一件让人社死的事情还没有忘却，另一件事又发生了。私密的狂热爱好被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学发现，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生为哥谭人，我很抱歉成为蝙蝠侠痴汉。这辈子我不偷不抢，下辈子希望老天让我转生成为蝙蝠侠的狗。 心如死灰的我甚至还有心情问他一句：“还有夜翼的屁股和超人的胸，你想试试那个吗？” “……不用了，这个就好。” 达米安尴尬地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可视线触及眼前蝙蝠侠的屁股，又只能作罢。 他很尊敬父亲，非常尊敬且喜爱，但也做不到能将嘴贴上他的屁股！ 见鬼了，这是哪个厂家做出来的杯子，父亲怎么能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存在。德雷克在干什么？他每天上班只会处理那些无聊的公司内斗吗？不知道要维护父亲的名誉？！ 达米安拿出全部的忍耐力，才没有让自己把这个杯子捏碎。同时对于叶穹对蝙蝠侠的喜爱程度，他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喜欢一个人就要让生活里处处充满他的存在。原来，叶穹真的很喜欢蝙蝠侠的……胸。 看着羞愤到脑袋快埋进桌子底下的叶穹，达米安难得情商上线，岔开了关于蝙蝠侠的屁股的话题。 算了，只是一个过度崇拜父亲的粉丝。看在她有一颗真挚的崇敬之心，达米安宽恕她的冒犯。但不宽恕生产厂家！ “直接叫我达米安，韦恩会让我以为是在叫父亲。” 我已经生不出什么反抗心思了，最致命的把柄捏在他的手里，他要我去阿卡姆打卡拍照都可以。 “好，你也可以叫我joy（乔伊）。” “我会中文。”达米安说。 “不用勉强。”我劝道，如果听到奇怪的口音，我会忍不住纠正，可再努力纠正，他们这些西方同学的舌头仍旧像捋不直一样。 “穹。” 出乎我的预料，达米安一点口音都没有，字正腔圆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难得听到标准的发音，我该感到欣慰，可糟糕就糟糕在太标准了……我知道自己穷，但也不用这么大声地说出来，我们穷人可是超绝敏敏肌！ 我真诚地请求道：“叫我叶穹谢谢。” “叶穹。” “嗯。” 我们又陷入长久的沉默，平时感觉足够温暖舒适的小家，此刻变得让人坐立不安。 5、她的睡颜 两个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能说什么？天气、爱好、政治? 哥谭的天气没什么好聊的，电视台鲜少能准确播报其情况，次日的天气完全取决于前一夜有没有哪个讨厌的反派又往天上放毒气。这里严重指责稻草人和小丑，他们的恐怖行动对哥谭的生态破坏太大了，希望有朝一日毒藤女女士能够惩罚他们。 爱好，说我最爱的蝙蝠侠？算了吧，刚才的杯子事件才过去再提起来，还嫌氛围不够尴尬吗？ 聊一聊哥谭的局势，问达米安支不支持企鹅人当选下任市长？谁不知道他爸爸资助了正义联盟，这也太地狱了，早说了哥谭人根本不适合谈政治。 但如果他叫蝙蝠侠亲自把我抓进阿卡姆的话，也不是不行。用生命支持偶像的事业，不要小看了我们蝙蝠粉的觉悟啊！ 看来还得用上万能的聊天金句，我正准备问他吃了没，达米安先一步开了口。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作业：“这里用错公式了。” “什么？”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突出，在我想象不出用途的地方，有着几个影响美观的茧子。而手背延伸至手心，隐约还能看到一道细长的泛白的印子，似乎是疤痕恢复后留下的。 难道……韦恩小少爷这么小就开始跟他爸爸学习，爱好极限运动了？ 达米安拿起我的小狗水笔，在草稿纸上讲解演示。小狗脑袋竖在顶端，随着他的动作欢快地摇晃脑袋。和身着西装的达米安放在同一个画面里，看起来很有反差感，削减了几分他身上超出同龄人的严肃和成熟。 他似乎很喜欢我笔上的小狗，用指尖轻轻弹着它的脑袋，眼神比平日里面对那些个同学要和善温柔得多。 “你在听吗？”达米安敲了敲桌子，似乎是不满我的走神。 我懵懵地点头道谢：“啊，你真厉害，比老师的讲解方式要清晰多了。” “那当然，我……”达米安想起来叶穹不是自己异于常人的童年经历的倾听者，只好扬着下巴说了一句，“我可是达米安·韦恩。” 我在他难言的视线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借此错开达米安过于明亮的眼睛，那是像在日光下荡漾的湖水一样的眼睛，波光潋滟，韦恩的魅力名不虚传。 姑且稍微理解了一点为什么每次韦恩先生来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学生都进入了像参加圣诞舞会一样精心打扮的狂欢时刻。让这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疑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还有哪里不会？”达米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咽下委婉示意他该走了的话，把书本一股脑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韦恩私教的水平极高，如果不是支付不起达米安高额的的课时费，我一定会考虑跟他达成长期聘请协议。 不过，我还是不懂，热情善良的达米安同学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来慰问一下，可能被自己中伤的同学，表现一下韦恩家的人道主义关怀？结合一下韦恩集团对正义联盟丰厚的战损补偿，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顺畅地说服自己，不去思考背后的其他因素。这是哥谭人民的生存法则，只有聪明人和笨蛋能在这篇混乱的土地上如鱼得水地生存。而聪明人太累了，我选择做一个接受一切的笨蛋。 所以，笨蛋是不需要学习这些超出高中课本知识点的内容的！我未来的人生规划里，用不到这样高深的知识，我又不是隔壁大都会的卢瑟，把基因学学得这么明白要做什么？！ 达米安老师听不到我心里的呐喊，他似乎在我身上寻找到了教学的成就感，发现我的学习理解能力尚可后，逐步提高了教学速度和深度。 我就像脑袋前面吊装的胡萝卜的犟驴一样，永远以为自己能够到了，却总还是差一点。 不，我明明比驴还要惨，驴是被欲望吊着，主动拉磨的。我眼前什么奖励都没有，只有基本的礼貌在勉强维持着我的注意力，陪他玩着这个奇怪的师生游戏，果然是可恶的校霸！ 线条和数字跳出纸面，数字3和根号在手拉手一起跳踢踏舞，数字3跳得腿都直了，把自己慢慢跳成了数字7，好困…… “呼——呼——” 蝙蝠镖壁灯，蝙蝠车模型，蝙蝠灯图案的地垫，达米安正在隐晦地打量着叶穹房子里的所有蝙蝠侠周边制品，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穹的手还颤颤地攥着笔在纸上画下扭曲的线条，脑袋已经诚实地枕在了另一只手掌上，身体小幅度的起伏，脸侧的头发自由落下挡住了半张脸。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表示叶穹睡得很香，达米安震惊，达米安委屈，他又不是什么人都会去教导，这样宝贵难得的机会，叶穹居然睡着了？！ 温暖的室内，空气流通不畅，叶穹睡得脸热，面孔上渐渐浮起淡淡的粉色。像一只小猪，达米安在心里评价道。没有贬低辱骂的意思，单纯就是一个形容的手法，叶穹睡着的样子像一只面容还没有变得狰狞，残留着几分可爱和憨厚，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猪仔，叫人想咬一口。 达米安拿出手机，对着叶穹的被压扁的睡颜抬手就是一套死亡九连拍，拍完后将之加密存储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做贼心虚地在四周扫了一眼，确定自己犯蠢的行为没有被摄像头捕捉下来后，想起来这不是韦恩庄园和蝙蝠洞，普通人不会变态到在自己家放那么多眼睛。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没有删除那几张照片。 罗宾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一个地方，普通人绝对不会察觉。做了个小机关，将门自动锁上，达米安的视线在对门多停留了几秒，没有发现异常后快步离开。 他心情愉悦，补习活动是少女漫画中的常见情节，这件事比他预想中的有趣一些。因为这份有趣，达米安决定先回家，等到德雷克回到韦恩庄园再找他麻烦，暂时不去公司砸场子。 在达米安灵活的身影离开这片街区后，叶穹家对面的门缓缓打开，露出杰森·陶德疲惫的脸。为了忙碌大夜晚地下事业，白天补觉是常态，本来应该一觉睡到夜晚再次降临的时间，却被警报系统叫醒，有陌生人长时间在门口停留，打开存储设备一看，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恶魔崽来这里干什么？ 这处房产他来得还算多，是个监视老蝙蝠的行动的好地段。对面的住客，他记得是哥谭高中的女学生，背景干净，本本分分，没有和哥谭的任何势力牵扯上联系，年龄和达米安那小子差不多大…… 等等，差不多大？杰森想到被小红鸟拉进的那个关于达米安的八卦群聊，这几天黑面具又在蠢蠢欲动，他忙得还没有时间仔细查看，只匆匆地瞥了几眼，知道话题的中心是个达米安最近非常关注的女同学。这么巧，就住在他对面？ 杰森给自己煮了盘面，一边吃着这顿不知道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一边仔细阅读提姆发出的链接…… 咳咳咳—— 嚼碎的面团呛进气管，他咳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自己真的瞎了。 不是，这女孩喜欢超级英雄的话祸害他们就好了，关我红头罩什么事？？？ 杰森皱起眉头如临大敌，身上的肌肉紧绷，健壮的臂膀暴起青筋，撑得t恤紧贴在身上。他艰难地做好心理准备再次打开文章，有一说一，他也算个阅读爱好者，撇开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来说，这细腻的感情，流畅的文笔，都让他大为欣赏，可他不是撇不开吗？！谁能在看完后自己为主角的站街双星抹布文后还能冷静？？ 他是再刺客联盟与世隔绝了几年，可又不是像美国队长那样睡了几百年，怎么突然就跟时代脱轨了？现在小女孩的兴趣爱好也太恐怖了，为什么能对他这种连脸都看不见的邪恶帮派分子产生幻想。 杰森·陶德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xp叫覆面系，也不知道有一种表达关注的形式叫约稿。 实际上，有关于红头罩的这片文章并不是我主动撰写，为爱发电的，纯粹是受了金钱的蛊惑，成为赫尔墨斯的仆人。 所以再次强调一遍，文章内容不代表作者真实xp。如果不是对方支付了高额的稿费，我怎么敢对非超英下手，嫌自己在哥谭过得太太平了嘛。 我平时也就仗着超级英雄们大度不会跟普通人计较，赚点买菜钱。这次铤而走险造谣红头罩，纯属是有个红头罩的粉丝太过于热情了。每天坚持不懈地发送私信高价请我写一篇，还规定了必须包含站街和抹布元素。 ……这应该是粉丝没错吧？ 我一度产生过怀疑这此约稿的目的，直到对方加价，用更多金钱蒙蔽了我的双眼。 杰森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对门的小女孩，这次敢写红头罩，下次就敢写企鹅人，她得知道在哥谭什么人不能随便抹布……呸，不是，有什么人不能随便招惹。 6、她的愿望 不知道已经舞到正主面前的我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吵醒，明明是在学校上课的阿比盖尔，却好像比我这个休病假的人还要闲一点，一直发信息轰炸我可怜的手机。 好痛！脖子睡僵了动不了了！ 我艰难地歪着脖子缓缓抬起身体，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顺着肩膀滑落下去，伸手触摸到了一片柔软的布料，拽过来看，是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有些眼熟。 混沌的脑子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达米安的衣服，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位置，僵硬的肌肉被强行拉伸，疼得我眼泪汪汪。泪眼朦胧中看到空无一人的椅子，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已经走了。 我盯着对面的椅子发呆，睡前达米安喋喋不休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现在却只能听到时钟走动的嘀嗒响声。总是习惯于独自生活，家中多一人或少一人都能带来强烈的变化。 好像太安静了些，我有些恍然。 手机还在叫个不停，及时冲淡了我还未升腾起来的情绪。阿比盖尔平均每十分钟就发一条的短信，显然她在表达对我擅自请假，没有提前告诉她这一点很不满。 她是我在哥谭最好的朋友，尽管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 阿比盖尔姓埃利奥特，就是哥谭那个著名家族的埃利奥特。掌权人夫妇车祸而死，只剩下一个“弱小无助”的儿子，在和残暴贪婪的亲戚们争夺财产，关于埃利奥特财产争夺战的新闻占据了那段时间哥谭所有报纸的头条。 当然，这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会我还没出生。 阿比盖尔的父母就是那群粗鲁没有同情心的人之一，不过他们家早先就远离家族核心，所以在这场遗产争夺中没出多少力也没抢到多少财产，算是埃利奥特家族的边缘人物。 可这种创建哥谭的四大家族的边缘人物，也是巨富，我们能成为朋友，多亏了阿比盖尔人畜勿近的坏脾气。 彼时我作为新生刚进哥谭高中，虽然是独立的新学校，但里面的人大都相互认识，早就结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我没有加入，哥谭是个排外的城市，他们有自己鉴定哥谭人的一种方式，不能用普通的言语表达，像是一种激素，一种气味，只有彻底融入哥谭的人才能嗅到。 而我身为非哥谭本土人，天生就和其他人之间存在壁垒。能够与大多数人都相处融洽，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贸然加入关系错综复杂的小团体，搞不好会打破原有的平衡。 阿比盖尔也没有加入，按理说她的家世即使没有一群背景相当的朋友，也该有些拥簇跟在身后。可她偏不，怼天怼地，就像一只羊驼一样，平等地向每个接近她的人都吐口水。 就这样，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人就这样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分到一个学习小组，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甚至还开盘，赌几天我会被阿比盖尔逼疯。 如果早知道这个盘，我肯定亲自下场压注，让所有人亏得血本无归，因为我们在第一天就成为了朋友。 有人以为我是因为阿比盖尔有钱才对她容忍，说真的，“你那幼稚愚蠢的小狗发夹只有我五岁的傻妹妹会带”这种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我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露出一副阿比盖尔又在欺负人了的表情。 况且大小姐实际战斗力只有0.5鹅，我只是把脑袋凑近问了她一句：“可是我觉得很可爱，还有另一个姐妹款你要不要？” 阿比盖尔就大破防，用她那双大长腿在我面前愤愤地一边跺脚一边说我太讨厌了。 比起她软绵绵不带脏字的怒骂，我觉得她手上延长了三厘米的杏仁甲片，更能伤到人一点。 “口蜜腹剑，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人占据了世界的大多数，所以我觉得你这样表里如一的女孩子很可爱啊。”我不着痕迹地把她指着我脸的手按下，真诚地说。 由于过去遇到的一些人，我对语言的容忍度极高，能够明确的辨析出其中的情绪，究竟是包含恶意的辱骂，还是真心实意的表达。 所以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语言攻击都受不了，那真该让这群哥谭学生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嘴欠和心梗，我一直认为，不被某个咨询侦探剥香蕉一样扒下过外皮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说这话本想安抚她的情绪，不料起了反作用，阿比盖尔不顾形象地嗷嗷大哭。哭花了精心描绘的眼影和眼线，漂亮的妆容变得像万圣节限定，弄脏了角落上带着一个小logo的浅色丝巾，那个logo我不认得，但以阿比盖尔的身价来说一定很贵。 笑死，根本不会被炫富，因为没见识。 “以后你就跟着我。”阿比盖尔毫不客气地对我说。 我眨眨眼，虽然嗓门很大，但是在虚张声势呢，她在害怕我讨厌她这样的语气。 我把阿比盖尔拉到卫生间，用清水把她哭花的脸擦得更花了，悻悻地收回手，高情商翻译了一下她刚才的宣言，然后给出了回答：“好啊，我们是朋友了。” “……你真可怕。”阿比盖尔红了整张脸，结结巴巴说道，“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应该……不是？我虽然认为存在即合理，但并不认同所有存在。你很好，所以我愿意对你好。”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只是想起，夏洛克也用同样的语气对我说过一句话，那时我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整个伦敦的罪犯都不会希望遇见你，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会让事情变得无聊透顶。”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好像是我被咨询侦探逼上绝路的罪犯绑架了，在夏洛克以为我已经遭受罪犯的毒手时，我们并肩坐在地上，气氛融洽地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哲理。 夏洛克说我对罪犯进行了催眠，减弱罪犯对我的攻击倾向，或者说是进行了话术诱导。我觉得他想多了，因为我只是听罪犯聊了聊过去，展望一下未来。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催眠那么高深的技能？ 看穿一切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看着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女孩沉默了一瞬：“……当我没说，写你的蝙蝠侠同人去吧。” 没错，虽然在夏洛克嘴里，我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天分无比恐怖，超高的共情力稍加引导，甚至能成为第二个伦敦犯罪之王。 但在我这里，这份感知情绪，操控情绪的天赋，只是让我在揣测蝙蝠侠人设上稍微得心应手了一些。 【阿比：都说让你住到我家，有管家照顾，还有家庭教师讲课。】 【firmament：没事，就半个月，又不是残废了。】 【阿比：随便你，我让人给你送晚饭，你家住哪？】 我刚把地址发出去，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阿比盖尔都不知道我家的位置，那达米安·韦恩又是怎么知道的？？？ 懂了，万恶的资本特权是吧！ 《资本论》说过榨取劳动力的平等权利，是资本的天赋人权呀！ 想要谁的个人信息都能随便搞到手，一点公民的隐私权都不尊重，可恶的韦恩！ 我恨恨地拿起他的外套想扔到地上踩上几脚，但是指腹触及到过于舒适，隐隐在某些角度看还有流光的面料让我停下，拍了张照片发给阿比盖尔。 【firmament：这衣服大概多少钱？】 【阿比：不贵，也就十几万。】 【阿比：等等！这是男款！】 【阿比：你哪来的？！你不是在家吗？】 【阿比：哪个王八蛋？你们都进展到脱衣服了？！】 【阿比：穿这破衣服也敢觊觎你！是谁？！我要宰了他！】 我已经看不见后面阿比盖尔发的信息了，脑子里只有她的第一句话，也就十几万，就十几万，十几万，万，万，万…… 万呐！这是以万为单位的！我知道韦恩这个形式代表了财富，但真正见识的时候还是被狠狠冲击了。好像有人拿着两叠钱在轮流抽我巴掌，十几万叠在一起，一定抽得啪啪响！ 将衣服上的褶皱抹平，掸去灰尘，我恭敬地把这件西装外套挂进衣柜里，甚至还翻出一个防尘袋给它套上。可不能给这小子讹我的机会，一定要还给他。我懂套路，漫画主角的巨额债务就是这么欠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件十几万的外套挂进我的衣橱后，整个空间都变的熠熠生辉起来。好刺眼，这就是金钱的光芒吗？！ 我虔诚地拜了拜，韦恩这个词在哥谭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财神呢？ 心地善良，帅气英明的韦恩啊！ 保佑我吧，我的名字是叶穹，我的身份证号，不对，我的社会安全号码是xxx……，最大的心愿是不劳而获、坐吃等死、有富二代莫名其妙给我送钱。 我在哥谭不偷不抢，过马路等红绿灯，取钱只从自己的账户取。如果你真的有眼，那就保佑我财源滚滚，钱从天上来，从地上来，从四面八方来…… 闭眼静默了一分钟，我确认已经真诚且全面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后，将衣橱合上，掏出手机登录小号。 您的关注【尖叫装尿滋谁谁叫】发表了新内容。 【每天一个冷知识：知道你家地址的不一定是亲朋好友，也有可能是中介、外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的校霸。】 7、他的疑问2 “抱歉boss，是这份方案有什么问题吗？”韦恩集团的员工看到自家总裁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在脑子里把这一个月做的事情都回顾了一遍。 除了带薪拉屎，下班时把水杯灌满，充电宝和手机充满，洗手液每次挤三泵，他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提姆总裁虽然年轻，但全公司没有人敢因为他的年纪而忽视他、小瞧他。上一次总裁这么笑的时候，就抓出来一个挪用公款的人。 据说总裁当下没有追究，将其送进监狱，而是假意开除，派去了黑面具新注册的公司做商业间谍。黑面具的新公司迅速破产倒闭，本就不善经营的黑面具，经此一役更是暴怒。抓着企鹅人打了半个月，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在这呢。 “不，很好，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今天早点下班吧。”提姆重新换上那副高深莫测的和善表情，解放了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的员工。 门一关上，提姆就在隔音效果良好的办公室狂笑。摸鱼的时候关注达米安的动向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行走在八卦的第一线，他感觉上班的的怨气都少了几分。 提姆用出紧急任务的速度收拾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回家去看达米安读到这条新消息时候的表情了。 校霸，噗，还真是贴切，以达米安的性格来说，那女孩倒也没说错。被布鲁斯逼着去正常上学的达米安可不会过分压抑自己的脾气，除了不把人打死打残，达米安没少变着法子整治那些看不顺眼人。 恶意欺负同学的要揍，侮辱他父亲的要揍，大放厥词蔑视律法把自己当成哥谭之王的也要揍，不知道的还以为达米安上的是体校。 不止布鲁斯，迪克和提姆自己都去达米安的学校处理过许多次斗殴事件。或许那不该叫斗殴，斗殴的定义是建立在双方都动手了的基础上，实际情况明明是达米安一个人霸凌了全学校。 如今达米安在叶穹眼中变成了横行霸道的校霸，提姆可真是心情舒畅，他决定在记仇小本上把替达米安去学校善后这条划去，原谅那小鬼一次。 【啊啊啊啊啊，他们俩太可爱了吧！达米安居然还会这么耐心地给女孩子讲题，好甜！你不许给他俩捣乱！】 来自女友斯蒂芬妮的信息充分表达了她的喜爱，提姆咂舌，达米安也是蹭上了，居然有被说可爱的一天。 【好。】 提姆爽快答应，但是，不阻挠这段感情的发展，不代表他就要放过达米安了。这段达米安偷拍叶穹的视频，将来他一定会拿出来敲诈达米安。 至于他是怎么获得这段视频的…… 他真不是变态，没有故意要窥视叶穹的生活，他只是在达米安出现在叶穹家的时候，短暂地接管了一下达米安手机的摄像头和听筒，仅此而已，和达米安那个摸到女孩子家里的跟踪狂一点都不一样！ 可惜的是，估计达米安很快就能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入侵了，下次再想用同样的手段，就更难了。不过他是谁啊，他可是提姆·红罗宾·开盒大师·战绩可查·德雷克，再找到漏洞入侵不过是掉几根头发的的事。 汽车驶离市区，穿过围栏外海浪拍打礁石的环行路，车灯点亮了韦恩庄园寂静复古的大门。 “德雷克！！！” 提姆开着车回到韦恩庄园，还未驶入，就看到达米安像一只愤怒的土拨鼠一样阴暗地站在路中间对着他尖叫。 啊，来了。 提姆立刻会意是入侵的事暴露了，没有丝毫犹豫地踩下油门。开什么玩笑，达米安又不是傻子，罗宾怎么可能给车撞死。如果因为一时心软，在气势上输了，那他今天就进不了这个门。 果然，达米安也预判到了提姆的行动，熟练地侧身扒住反光镜跳上提姆的车顶，像踩着扫地机器人的家猫一样，威风凛凛地巡视着自己的地盘。 阿福从厨房的窗户看到这一幕见怪不怪，甚至还欣慰地笑了笑。孩子们都长大了，打打闹闹的时候知道注意分寸，真好啊。 和厨房菜谱摆在一起的书本已经泛黄，页脚卷缩，封面上写着《如何约束不听话的孩子》，看来这本书是时候可以退休了。 “你听到了什么？！”车库里，达米安压低声音，像是猫科动物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吼一样。 提姆从车里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紧张的表情反问道：“我应该听见什么？” 达米安气恼地抓住提姆的领子：“别给我装，不管你看到什么都给我忘掉！” “忘掉什么？忘掉你上门堵人，还是忘掉你偷拍叶穹？”提姆无辜地眨眨眼，漂亮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惜在场唯一能看见他这副表情的人是达米安，欣赏不来他的搔首弄姿、故作单纯。 “都给我忘掉。”达米安咬牙切齿地说。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校霸，我惹不起。”提姆耸耸肩“勉强”地答应。 达米安皱眉：“什么？” 提姆反应极快，他意识到达米安还没看道那条新博文，那这不是更好玩了！ 于是他夸张地捂住嘴，像是不小心说漏嘴一样：“不会吧不会吧，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叶穹心里的形象？达米安，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达米安松开提姆的领子，迅速从他口袋里抢走手机查看。达米安自己的放在房间了，因为着急来找茬，所以没带下来。有人热闹看，提姆当然不会阻拦他的强盗行为。 【……也有可能是中介、外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的校霸。】 校霸……校霸…… 这两个字重重地击打上达米安纯真脆弱的内心，为什么？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他们刚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叶穹又是对他笑又是把他请进家门，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女人心，海底针。 达米安·韦恩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的这六个字，他忽然好想他妈，刺客联盟外面的世界好复杂。和外面的女人比起来，他妈塔利亚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女人。 人生里只有两件事，为执掌刺客联盟做准备，和培养达米安执掌刺客联盟。就连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感情经历，都能想到要利用蝙蝠侠捐精，获得更好的基因来壮大刺客联盟的统治。以刺客联盟为中心的女人，真单纯啊。 达米安原以为叶穹这样的普通女孩子，会更好懂一些。可他错了，叶穹是他目前为止，人生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不明白她的想法，不明白她的情绪，不明白要怎样和她相处。目前为止，唯一清晰明了的是，叶穹喜欢蝙蝠侠，非常非常喜欢。 可这有什么用啊！ 很挫败，所有的自信被一瞬间击垮，维持了几个小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以为，这一次他做的很好。 这和战斗不一样，输了一次比试他能够立刻总结出失败的原因，然后用成百上千枯燥的训练来弥补不足，下一次又斗志满满地向前冲。可这一回，他连问题在哪都不知道了。 提姆看着达米安沉默地离开，身上沉郁沮丧的气息快要化成实质，因为发质粗硬，竖起的乱发都耷拉下去。 真被打击到了？提姆很意外，一方面窃喜，另一方面又想起女友的警告，他只能难得良心发作一下，给在底下蝙蝠洞的布鲁斯发了条信息。 【速来，你儿子失恋了。】 【迪克？】 【小d】 【？】 【叶。】 两人的交流非常简单迅速，作为这个家最相像的两人，他们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蝙蝠侠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布鲁斯在去找达米安前打开了叶穹的账号，看到了新博文后，心里了然。作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之一，他已经推理出了全过程。接下来就是大显身手，挽回儿子心里情感导师称号的时候了！ 他要一雪前耻，让达米安见识一下，哥谭市连续90年来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以及《金砖杂志》哥谭最抢手黄金单身汉的实力。 布鲁斯自信昂扬地来到达米安房间的门前，他敲门的手悬停在半空，隔着门，布鲁斯听到了达米安的声音。 “格雷森，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为什么？！！！ 布鲁斯不甘心地捶地，迪克都回布鲁德海文上班了，为什么达米安你宁愿打电话给他求助都不愿意来问我？！！！ 布鲁斯很伤心，高达6英尺3英寸，重达235磅的健壮男人弯下了他脊梁，变成了6英尺2英寸的卑微老父亲。孩子们的关系变好了，他很欣慰，可是也不要孤立你们亲爱的父亲啊。他偶尔也会寂寞，也想参与进这种青春洋溢，增进父子感情的讨论会里。 “……我就是送了她几本书，给她讲了一会题目，其他什么都没做！不要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下流！” 房间内传来达米安激烈的辩解，布鲁斯思考了一秒，果断将耳朵贴到门上偷听。达米安的声音时大时小，他只能听到一部分内容。 “tt，一时疏忽。” “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怎么做！” “闭嘴格雷森，她很好。” “你很闲吗？！布鲁德海文警局终于意识到你能力不足要开除你了？” …… 布鲁斯的大脑迅速运转，听达米安的语气，应该是迪克想要给他出谋划策，但被他拒绝了。这么说……还有机会！ 8、她的痛屋 和迪克的通话结束，达米安的脚步声向大门逼近。这时候撤退就来不及了，布鲁斯及时调整表情和姿势，在门打开后，端庄自持地对自己的小儿子露出了一个迷倒众生的笑：“提姆说，你遇到困难了，还好吗？” “啧，多嘴的德雷克。没什么父亲，我已经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达米安说着就要越过布鲁斯重新去找提姆算账。 布鲁斯不甘心地再次拦下他：“达米安，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吗？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达米安奇怪地看了布鲁斯几眼，父亲今天怎么了？ 虽然不解，但还是出于对老父亲的尊重，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不用了。” 伤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达米安咨询了迪克，找到“病因”充满信心再次出发。布鲁斯惨遭儿女嫌弃，与情感大师这个称号又一次失之交臂。 沮丧的布鲁斯只能去找善良友爱的阿福寻求安慰，阿福一边把土豆拿给他削皮一边说：“老爷，时代不同了，你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年轻人的恋爱让他们自己去谈吧。” 间接被说年纪大了的布鲁斯再受一箭，他不甘心地拿出手机搜索最近关于哥谭布鲁西宝贝的花边新闻。指尖向下滑动，他停留在一个奇怪的标题上。 【龙虾人举族闪击哥谭港】 ……这什么玩意？新的外星敌人？他怎么不知道，还先登上哥谭小报了。 布鲁斯紧锁眉头，点进去一看乐了。 【托尼·斯塔克携妻女开新游艇畅游，停留哥谭港两小时零八分，疑似挑衅老对手布鲁斯·韦恩。究竟你更看好谁？】 新闻的评论里吵得不可开交，托尼因为钢铁侠身份斩获众多粉丝。看似没有超级英雄身份的布鲁斯略逊一筹，但这是哥谭小报，他天然有东道主优势，声援的人还是多了很多。 任何时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就少不了比较，即使两个人不认识，无聊的群众也会自己挖掘让他们感兴趣的地方，更不要说常年隔空相斗的老熟人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从两位富豪的家世开始比，学历、成就、相貌，甚至是过往女友的也被翻出来比对。 这种比对每年都会进行无数次，越是和当事人离得远的陌生人，越是对这内容感兴趣。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好像这样就能和事件的主人公拉近距离，好像这样触摸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大多数小报的内容都是捕风捉影，不过这次应该是真的，托尼那个幼稚的家伙，的确在挑衅，他就是故意让人拍到的。 为什么知道这一点呢，因为布鲁斯自己去纽约的时候，也会刻意去复仇者大厦底下晃一圈，暗戳戳地挑衅托尼。 他们俩的关系很难一句话说明，简单来说，大概是两人相互为对方看大门的关系。 钢铁侠工作室的密码是，蝙蝠侠糟透了。 而相对应蝙蝠洞的密码是，钢铁侠弱爆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布鲁斯也不理解，明明在双方家庭都没有出事前他们关系还不错，一起从宴会上逃跑，去池塘里逮天鹅，然后被天鹅追得嗷嗷叫，相互搀扶着逃跑。 可他成为了蝙蝠侠，托尼成为了钢铁侠后，两人反而生疏了起来。即使在超级英雄这个身份上，他们有很多相似的想法，可一见面还是忍不住呛声。 果然还是因为托尼·斯塔克性格太讨厌了吧，布鲁斯认真地想。 【布鲁斯·韦恩颜值甩钢铁侠八条街！】【布鲁西没有小肚腩！】【我要在他蓝汪汪的眼睛里溺死！】 布鲁斯看着评论满意地点头，他花花公子的魅力不减，只要足够帅，年纪大又怎么样，照样是哥谭人民心中的甜心。 哎，所以达米安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亲爱的父亲呢？ “咳咳，老爷，如果我没记错，刚才我是让您把土豆切块？在家里就不用向我展示您优越的刀工和控制力了。”阿福打断他的一腔愁绪。 布鲁斯看着手里不知不觉切成丝的土豆，心虚地重新拿起另一个土豆削皮切块。 那边自信得认为已经知道怎么解决问题的达米安，想起去找提姆的初衷，又重新杀回去，一脚踹开提姆的房门。 他愤怒地把叶穹家里的蝙蝠侠周边照片拿出来给提姆看：“德雷克，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败坏父亲的名誉，你闲着没事，让韦恩集团的律师去把他们都处理了！” 提姆看了一眼自己可怜的房门，自从达米安来了以后，这扇门就没上过锁，反正最后的归宿也都是被这小混蛋一脚踹开。 “……首先我一点都不闲，至少比你当好学生要忙一点。其次，我知道。” 达米安：“你果然……什么，你居然知道？！你知道还放任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在市场上流动？为什么不让它们下架？” “做不到，这是奎恩的产业。”提姆平静得像像一个煎蛋，达米安比他翻了个面，他就继续躺着。 “奎恩，绿箭侠？！他到底想做什么？”涉及到另一个超级英雄，达米安就觉得这件事变得阴谋论了起来。 “不干什么，赚钱，如果不是韦恩太显眼了，我们就自己干了。不然你以为正义联盟的战损赔偿金从哪来？反派三天两头就搞那种灭世计划，超人一打就打掉半个城，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想办法赚钱怎么办，靠超人捏钻石吗？” 说到这个，负责了一大半韦恩集团事务的提姆就来气，社畜的怨气是很可怕的，要不是他努力赚钱，你达米安每天大半夜用高科技装备保持的风度都得掉一半。 就这样还天天跟个发条玩具似的来他面前蹦跶，不知道尊老爱幼。 “可……这……” 提姆继续吐槽：“你知道这种周边产品的利润有多高吗？一个破铁片子，打上logo，印上图案，就能以十倍百倍的价钱卖出去，而且还不缺市场。只要正义联盟口碑没有崩坏的一天，这些东西就永远有人购买。粉丝经济的创收甚至远超哥谭大部分地下产业，黑面具看了都馋哭了。” 达米安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他从来都不知道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市场。 “就算我们正联自己不做产品，也有其他人做，还不如将一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赚一半钱，另一半让其他人做。等养肥以后再以侵权的名义收割一波，简直是暴利！”提姆越说越激动。 “以前我还要费尽心思用合法的手段赚钱，现在只要蝙蝠侠和超人卖卖屁股就能在家数钱，出卖一点色相算什么？反正大都会天天都有超人的狂热粉丝专门抓拍他披风下的屁股，不如拿来赚钱赔偿他自己破坏的建筑。” 达米安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蝙蝠侠卖屁股赔偿正联战损，屁股，屁…… 父亲的形象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复杂，仍旧伟岸，但好像不是普通的伟岸了，带着一丝心酸和不太正经的感觉。 是觉得蝙蝠侠其实也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不，是更加敬佩了，这才是真正无所畏惧，击破一切罪恶的黑暗骑士啊—— 达米安，他，还差得远。 提姆翻着照片感叹：“我记得她经济状况不好吧，居然能省出这么大一笔钱支持蝙蝠侠，是真爱啊——” 说着，他从床下掏出一个盒子给达米安：“对了，下周要出的新产品，蝙蝠车手机壳，你要不要送给叶穹去。” ……达米安死死地盯着盒子，然后夺过盒子落荒而逃。 只有14岁的少年，理智上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内心还没完全缓过来。这不亚于告诉他，其实塔利亚才是他的父亲，而蝙蝠侠是怀胎十月剩下他的母亲。 之后的几天达米安都在刻意躲避布鲁斯，就连夜巡也减少了和蝙蝠侠的交流。他不受控的目光从蝙蝠侠的胸甲到蝙蝠侠被披风遮挡的屁股，反复流转。移不开视线，根本移不开。 布鲁斯问起怎么回事，达米安也都说没事，让布鲁斯又是一阵感概，孩子到青春期了，开始叛逆了，有什么事都不愿意跟亲爱的爸爸讲讲。虽然说达米安从十岁就一直开始叛逆，都叛逆多少年了。 而蝙蝠侠粉丝经济带给达米安的震撼还远不止于此，在家休病假的叶穹并不安分，即使只能一扭一扭的走路，她也要走在去给蝙蝠侠打call的路上。 “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沙哑低沉的电子音从上方响起，给你们炫耀一下，这是我新换的门铃声。 据说这是蝙蝠侠出道初期的精彩瞬间，如今的哥谭鲜少有人知道，曾经见过这一名场面的人也所剩无几，不是死在哪个脏污恶臭的角落，就是在阿卡姆里被嫉妒心发作的小丑，趁着越狱给弄死了。 毕竟他可是一直以蝙蝠侠头号敌人自居，怎么能允许别的罪犯越过自己，和蝙蝠侠产生特殊的cg。 所以，蝙蝠侠说这句话的原视频和音频我是找不到了，只能艰难地猫在他打击犯罪的现场，收集了几段他的语音，输入软件中合成，做了一个类似的语音。好在蝙蝠侠用的是电子音，很容易模仿他的声线。 至此，真正的蝙蝠侠痛屋已经完成，我感觉在哥谭生活都多了几分底气。有蝙蝠侠镇宅，在哥谭还需要怕？！ 9、她的门铃 “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门铃又一次响起。 “来了来了，哎呀怎么这么急呢？多按几遍我爱听。” 我雀跃地去开门拿外卖，想用欢快的小碎步体现此刻的心情，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 为了听到有人按门铃，这几天我点外卖的次数直线上升，斥巨资向我的左邻右舍炫耀这个新门铃。 “谢……呃，谢谢，先生你的头盔真帅气。” 打开门，一个红艳艳的脑袋出现在门外。好红，好大。 我发誓，从来没见过这么红，这么光，这么圆的脑袋，一时让我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你的门铃很……特别。”红色大脑袋捧着披萨盒子对我说，出人预料，它的声音还挺好听。 “啊，对，看不出来吧，我是蝙蝠侠粉丝！”我得意地跟他炫耀。 杰森的面容在头罩下扭曲了一瞬，他看着女孩的蝙蝠logo拖鞋、黑色带翅膀的睡衣、蝙蝠镖形状的夹子。艰难地说：“……真是看不出来。” “你真有眼光，我会给你好评！。” 我关上门，将这个音频发到网上，无偿分享给所有蝙蝠侠的粉丝。 【蝙蝠侠的狗】发表了新内容。 【醒世恒言.mp3】【如听仙乐耳暂明，家人们，我已经听了两千一百九十遍了，冲啊，不听不是人！】 【蝙蝠侠的猫：谢谢狗王，真香我吃我吃！】 【蝙蝠侠的鱼：狗王，这是贴着蝙蝠侠的嘴录的吗？好强！不愧是追星追到哥谭的强者！】 【蝙蝠侠的鸟：斯哈斯哈，爱听，多说点，拿给身边的小m朋友听，已经扭成一条蛆了。】 除了哥谭居民，其他地方还有很多蝙蝠侠的粉丝，不如说哥谭以外的人才更容易爱上蝙蝠侠，毕竟不用担心真的被蝙蝠侠揍。 我的这个账号就像战地记者一样的存在，时常给那些不敢来到哥谭的粉丝发福利。内容高质又劲爆，偶尔还帮忙代购一些哥谭限定的蝙蝠侠周边产品，所以其他同好尊称我一声狗王。 杰森浑浑噩噩地回到对门自己的房子，不禁想，他本来是想干嘛来着？ 对了，他是想用红头罩的身份去警告叶穹，所以拦截下了她点的外卖，亲自送上门，结果在按门铃的时候猛地听到那句话被硬控了三十秒。 听到老蝙蝠的声音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阿福天天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叫得他魔怔了，等再按一遍的时候他才确定这不是幻听。 后来门打开后，他重新找回要恐吓人的感觉，叶穹一句头罩好帅，让杰森语气都弱下来了几分，糊里糊涂地客气了一下，又被她莫名其妙的炫耀给继续硬控三十秒。 恐怖如斯，这就是蝙蝠侠粉丝的实力吗？果然粉随正主，粉丝和蝙蝠侠本人一样可怕！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按门铃？！ 他红头罩不是恶名昭著，残暴凶狠的帮派老大吗？！他，为什么，乖乖去按门铃？ 算了，万一把门砸坏的话，叶穹一个独居小女孩，在哥谭怪不安全的。下次，下次再找机会。 真是心地善良的人啊，快一起说，谢谢红头罩！ 善良的红头罩今晚又要去黑吃黑了，他换上被叶穹夸赞过的头罩，狗狗祟祟地出了门。如果杰森·陶德再多等一会，就会看到对面的门也打开了，叶穹穿着连帽黑卫衣，戴着口罩，同样狗狗祟祟、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我的尾椎骨还没有修养好，本来不应该走动出门增加负担。可逼我出门的理由，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我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欲购从速，卖出即删。】 我长期挂在网上的一条蝙蝠侠收图贴突然有了回应，这可是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啊！ 不是哥谭人根本不懂这些前缀的含金量，为什么蝙蝠侠夜夜再哥谭晃悠，仍旧有人怀疑其真实性？当然是因为他速度过快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看清蝙蝠侠的模样。 罪犯“咻”得一下就原地倒下进入梦乡，睡前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所以有人说，蝙蝠侠其实是手掌可以放大十倍的变种人。 受害者害怕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罪犯消失了，救命恩人也消失了。 迎着掩盖在云雾下的月光，只能看到蝙蝠侠迅速掠过的披风，就像一双遮天蔽日的翅膀。所以有人说，蝙蝠侠其实和杀手鳄一样得了罕见的返祖病，背后长出了一双五米长三米宽的蝙蝠翅膀，所以才叫蝙蝠侠。 更不用说哥谭警员眼中的蝙蝠侠，瞬移，他一定会瞬移！正联三巨头怎么可能只有蝙蝠侠是普通人类！他一定也是外星人！ 曾经也有人想要偷拍蝙蝠侠的高清照片，可哥谭的夜黑，蝙蝠侠更黑，敏捷加上超高隐蔽性，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照片里往往只是一团模糊的幻影，唯有一抹黄色能将这张失败的照片和没打开摄像头盖子的照片区分开来。 所以能够勉强看出照片中的蝙蝠侠在干什么，再蝙蝠侠粉丝群里，已经称得上是神迹。 这还不冲？不冲不是人，今天我就是爬也得爬过去！！！ 摸着左口袋的□□和右口袋的真枪，以及心口蝙蝠镖玩具，主要是最后一个，我心里有了底气。 哥谭是一座不夜城，夜晚的马路送走一批人，又迎来一批人。 赶着下班的人紧张地抱着包，低头赶路，总觉得有人要害自己。赶着去上班的神色轻松，他们是熟面孔，一些常年驻扎在街头的混混一般不会对他们下手，徘徊于底层的哥谭人民，有自己的情报网。 像我这样挡住脸，独自走在街头的人也不少，究竟是硬茬还是装腔作势，这就需要精准的判断力。身高、年龄并不是判断的标准，瘦小的孩子握住一把刀也能将人一击毙命。 这也就是我将枪装在口袋的原因，我故意拢了拢外套，好叫口袋里枪械的形状更明显一点，这多半能吓退一部分胆小的袭击者。 剩下的人就不是靠枪就能吓跑的，毕竟这玩意在哥谭不少见。 最重要的是眼神，凶狠的眼神是最不好用的那一种，毕竟都活在哥谭了，谁也不是吓大的。 接下来，作为独自在哥谭摸爬滚打了四年的我，给你们讲讲要怎么做。 平静的眼神最好，要多平静有多平静，即使内心已经吓尿了，腿忍不住酸软发抖，表情和眼神也要有如死尸一般的平静。 哥谭每天都在死人，有人死，就有人为其复仇。 不知道是水质原因还是空气污染问题，哥谭人基因里就带着疯狂。只要生出了复仇的念头，就一定会贯彻到底。这时候神挡杀神，谁拦都不好使。 如果是在绷不住表情，也有另外一种选择。笑吧，使劲地笑。大笑、冷笑、微笑，只要开始笑，就成功了一大半。碍于某个开嘴角项目代言人的功劳，哥谭人对笑这件事颇为忌惮。 毕竟大多数人只是法外狂徒，不是精神病！他们反派也是分门别类的！ 谁都跟那小丑似的，不图钱不图权，费尽心思就想见蝙蝠侠一面。 还有那个毒藤女，他们都不想说，一丛阿卡姆越狱就搞环保大抽查，她就该去文明城市考核组工作。 我今天吃太饱了，就不笑了，不然怕一会笑yue了。 我平静地穿过长满了流浪汉的小巷，强行忽视背后虎视眈眈的眼神。变化的霓虹灯光打在身上，带来了一丝阴冷。已经要入冬了，昨天下了场小雨，潮湿的雾气无孔不入，自然卷软软地塌在脑袋上，叫人哪都不爽快。 走过奢华的冰山餐厅，越过三三两两的帮派成员，我始终将自己独立于这份热闹之外，不关注，不好奇。 拒绝了每一次可能产生的搭讪，我孤独地行走在这片奇诡的土地上。身后的影子拉得又黑又长，不与任何人交融，唯有与我作伴。 到了约定的交易位置，我倚靠在冰凉的铁丝网上，将重心转移到背上，缓解走路带来的疼痛感，静静地等待那个交易人的出现。 “有个大活干不干？钱多，包活。”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带着口罩的魁梧男人走到我旁边，低声问着。 哥谭帮派日日混战，指不定哪天睡醒老大就换了人，所以除了某些死忠和骨干，这些帮派最底层的混混是没有固定归属的。今天跟企鹅人干，明天在黑面具手底下讨生活。隔天还并肩作战的两个人，可能今天就要刀剑相向。只要有钱，去哪都行，所以哥谭的街头会出现很多这样招工的中介。 衣服，对上了，第一句暗号也对上了。 我没有过多表现出欣喜，还是谨慎地继续对暗号：“包活？不干，我最近想死。” 男人兴奋地向我走了几步，我隐隐能闻到一股颜料味，隔着口罩不太明显。没想到这位蝙蝠侠同好还是以为画手太太，果然人不可貌相。做你们的家人真幸福啊。 他说：“哥谭或许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说：“可这里还有蝙蝠侠。” 他说：“天王盖地虎。” 我说：“我住阿卡姆。” 10、她的急救 我和男人对视一眼，动身转移到更隐蔽的角落。 昏暗的路灯起不到多少照明左右，因为电线接触不良，还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打坏了，所有事物都像是蒙着一层黑纱，谁都看不清彼此，除非你是午夜神医。也没有人来修理，大家都等着哪个反派把这砸了重建。 哥谭总是在施工，装修工人是哥谭炙手可热的工作，不过要记得提前收取定金，不然小心再去寻找雇主的时候，连他的尸体都拼凑不起来。缝缝补补又三年，哥谭就像一台老旧的重型机器，零件时常磨损，可只要及时替换，又能“呼哧呼哧”地运行起来。 “东西带来了吗？”我期待地搓手看向他的口袋。 “钱呢？”男人在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放心，带齐了，我先验验货。” “桀桀桀桀桀——” 因为笑声太过诡异，像是动画片里才会发出的浮夸声音，还在等着看照片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男人。 只见他突然拿掉口罩，发出代表反派的笑声，露出了脸上夸张厚重的油彩小丑妆。 哦呼，原来不是画手太太，是小丑帮啊。 “没想到吧，该死的蝙蝠侠粉丝，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蝙蝠侠才能一次又一次从痛苦中重生！” 我漫不经心地敷衍他，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哦，你到底有没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愚蠢的女人，随便放个诱饵你就上钩了，蝙蝠侠的粉丝还真是没脑子。等我杀了你，就把你挂到蝙蝠灯上，让蝙蝠侠知道，你是因为他才是死的，桀桀桀桀桀——” 懒得搭理他的口嗨，我沉下脸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真的没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是吗？” 他面目扭曲，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都说了几次，没有！你有病吧，脑子里只有这种破东西吗？！我说我要杀了你，听见没，我可是小丑帮的！帮小丑折磨蝙蝠侠，是我最崇高的人生理想！！！” 愤怒，无比的愤怒，愤怒到想要现在就冲进阿卡姆炸粪坑，炸小丑一脸，还有谜语人。 让你们俩把哥谭的风气带坏成这样，人与人之间不能多一点真诚吗？想杀我就杀我好了，何必骗人呢？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奈何你曾经非告诉我你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现在，我还要怎样忍受没有这张照片的生活？！ “小丑是个屁！蝙蝠侠根本不把那个神经病放在眼里！没有照片你还敢骗我出来，你才有病啊！敢耍我，我要宰了你！”我对着他竖起中指，一根不够，竖两根。 这代表了我的身份，我的态度，面对这个该死的小丑毒唯，我要誓死捍卫蝙蝠侠的名誉！ “白痴女人，是我要宰了你！蝙蝠侠就是个胆小鬼！小丑才是最叼的！” 我狠狠啐他一口：“也是不红，倒是爱蹭！回你的马戏团钻火圈去吧！” “你，你你！”男人嫉妒恼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骂。 论损人，他还差得远，我从夏洛克那学了点皮毛就能轻轻松松碾压他们这群脑子不正常的小丑子嗣。 蝙蝠侠和罗宾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蹲在楼顶水塔的阴影下，一声不吭地俯视着巷子里的两人。 小丑帮的动态是蝙蝠侠夜巡时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集体出动，为小丑下一步的行动提前造势或者做准备。所以在其中一个人避开其他同伴偷偷溜出来时，蝙蝠侠就非常在意了。阴谋，一定又是小丑的放出来的烟雾弹！ 一路跟着这个人来接头，蝙蝠侠死死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究竟是走私，还是炸弹。这回要炸哪？要绑架谁，还有什么套路时小丑没有玩过的？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小丑这回又要和哪个反派合作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蝙蝠侠已经将防止小丑再次越狱的一百个措施都想好了。 看着看着，蝙蝠侠觉得事情有些怪，无论是货品还是钱，下面的两人一个都没有掏出来，而且还突然吵起来了。难道是分赃不均，或者没有谈好价钱？ 因为两人吵架太过大声，他隐约能听到什么“蝙蝠侠”“小丑”“粉丝”的词汇。果然是阴谋啊！蝙蝠侠正想和罗宾两人分配一下，一人一个同时按住压住审讯，一回头身边空荡荡的，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我这么小一个罗宾呢？？？ 眼前一花，一个彩色的身影直直地跳了下去，罗宾不光自己冲了，还朝蝙蝠侠撂下一句：“你别下来。” 罗宾和蝙蝠侠不一样，他一开始就觉得瘦小点的这个人，背影有些熟悉，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叶穹。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天天上课的时候对着她的背影发呆，能不眼熟嘛。不过叶穹为什么跟小丑帮搅和在一起，她的伤好了？ 不等罗宾思考出其中缘由，小丑帮的男人就大声叫嚣着要杀了她。 这还等什么？！ 罗宾冲下去前没忘记“嘱咐”自己的搭档，而命名……可能是体谅老父亲吧，小小喽啰，他一个人就能打败，根本就用不上蝙蝠侠不是吗？ 偶像应该在粉丝面前保持神秘感，蝙蝠侠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这世界上想看蝙蝠侠的多了，难道蝙蝠侠还得开一个粉丝见面会……好吧，他发誓真的不是因为嫉妒，单纯就是不想让叶穹如愿。 披风在身后发出“簌簌”的响声，黑发随着风向后吹去，被多米诺面具遮挡的眉眼锋利得像一柄剑。绿色的长靴将人脸踹得变形，一颗牙从男人的嘴中飞了出去，目测是恒牙，这已经是罗宾收着力气的结果，否则他的颅骨就碎了。 “唔……啊——”隐忍的惨叫冲出小巷，惊飞了停留在电线杆上的一群乌鸦。 “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尖叫一声蹲下去，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罗宾。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电闪雷鸣间，我根本来不及收手。本来应该怼上这个小丑毒唯的电击器，因为有人踹倒了毒唯，现在不小心误伤了疑似来见义勇为的陌生人。 ……不，或许不是陌生人，我惊恐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呃，少年？ 戴着多米诺面具，经典的绿黄红制服套装，胸口有一个圆形的r标，虽然我很想假装不认识，可作为蝙蝠侠粉丝，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助手罗宾呢？！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打了自家偶像的助手啊！ 对不起蝙蝠侠！我对不起你！不，不对，我还是先对不起罗宾吧。 时光机……也不对，不要再逃避了，叶穹！要先救罗宾啊！！！ 罗宾已经停止抽搐了，他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噫！！！没呼吸了！ 我惊恐地跌坐在地上，手脚的血液流失，变得无比虚弱和冰冷。心肺复苏，对，要给他做心肺复苏。 我紧张地跪在他的左手边，翻翻捡捡，努力从脑子里拿出以前学过的急救方法。感谢肖恩，我以后再也不拿你当备忘录了，也不会在每年购物节的时候问你往年冰淇淋桶的价钱了！ 手掌根部要放在两乳连线与中线的连接处，该死的，我怎么知道他的重要点在哪里啊！罗宾的衣服要怎么脱？！先拆腰带，然后把这个类似胸甲的背心拆下来，可是这玩意前后都找不到拉链，要怎么拆？难道是先把旁边四个看上去像胶带的黄色长方形色块拿下来？ 不管了，不能再犹豫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将手在他身上摸索，随着胸肌的起伏，一寸一寸确定位置，但凡罗宾不是长得异于常人，就应该是这个位置。 三十次按压，两次人工呼吸，我，我……我开始了！ 苍！茫！的天！涯！是……二六！二七！二八！二九！三十！ 三十次按压结束，罗宾，你最好没有幽门螺旋杆菌。 我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靠近…… 11、她的过去 “咳咳咳！！！”罗宾原地一个“诈尸”起立，和我的脑袋撞到一起，发出好大的一声。呃啊，好晕，不愧是蝙蝠侠的助手，就连头槌也是这么有力。 他惊天动地地咳了几下后用手掩着下半张脸对我说：“我没事了。” 心肺复苏这么快就能起作用？！第一次就能成功我可太牛了！ 我捂着额头担忧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他，咳成这样也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真的不要紧了吗？我的电击器是改装过的，电压比市面上买的都高，你赶快去检查一下吧。” 如果不是用在罗宾身上，我还要回去发个信息夸夸谢尔顿，他这改造的电击器也太牛逼了点，差点没给我送gcpd蹲大牢去。 现在不能发信息跟他分享了，谢尔顿还挺喜欢蝙蝠侠和罗宾的，毕竟和他最爱的闪电侠都同属于正义联盟。让他知道自己改装的电击器差点干掉罗宾，他一定会杀过来干掉我的。 罗宾很高冷，不说话，只是像跳蚤一样猛地弹起来，将贼心不死准备拿刀偷袭的小丑帮男人拎起来摔在墙上，以表示自己活奔乱跳的。 “乖女孩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外面，你以为一把电击器就能保证你在哥谭的夜晚安然无恙？”罗宾也是和蝙蝠侠同款的电子音，不过因为年轻仍旧能听出他说话时稍快的节奏和起伏较大的语气。 我撇嘴，你这个身高，除非是侏儒，不然也没比我大到哪去吧，这口气真是老成的可以。 “你的腰带。”我递给他，刚才做心肺复苏解下后就落在了原地，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些东西。 这腰带沉甸甸的，里面灌了铅吗？罗宾的腰部力量应该很强，我光是拿这一会都觉得手酸了，这样真的不会抑制生长吗？ 罗宾差点没羞耻地跳起来，僵硬了一瞬，迅速地夺过万能腰带系回腰上。 “对不起，这次是意外。”我老老实实认错，不管怎么说他都帮了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小丑总是喜欢用蹩脚怪诞的蠢话来蒙骗观众，所以你最好一句也不要相信。”罗宾抱着胳膊站在阴影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关心。 面对偶像的贴身助手，我不好意思的用脚尖戳着水泥地：“……他骗我有蝙蝠侠的独家照片要卖给我。” 罗宾的耳机里传来几声爆鸣，该死，忘记关通讯了，那群混蛋在偷听！ 放假没事又跑回来给老父亲帮忙，实则想要八卦小弟恋情的夜翼：“噗哈哈哈哈哈哈——” 在另一条线上夜巡，错失现场吃瓜的红罗宾：“哦，她可真是专情。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有很多当年偷拍的照片。” 负责后勤，但总是把通讯频道变成家庭闲聊的便士一：“真让人感动啊老爷。” 蹲在楼顶被儿子勒令不许下去的蝙蝠侠也知道了底下那个女孩子的身份，暗喜，但不说，假装正经地吩咐：“既然没什么事，我来处理小丑帮，你送她回家，罗宾。” 这群家伙真讨厌！！！ 罗宾十分冷静，没有前几次震惊，他居然已经开始习惯这件事了。叶穹对蝙蝠侠的过分迷恋，好像她因此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说到这个，我仰头用目光在四处蝙蝠侠可能隐藏的地方搜寻着，蝙蝠侠和罗宾总是一起出现的，现在我看到了罗宾，那蝙蝠侠在哪里？ 好吧，我找不到，蝙蝠侠藏得太好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我失望地低下头。 罗宾当然看到了叶穹这样不加掩饰的神色，他在心里重重地啧了一声，总有一天，他会超过蝙蝠侠的。 “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有了上次的教训，罗宾紧急补充了一句，假装自己不知道叶穹的住址。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我对这种事不太适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应该挺忙的吧？ “冲啊罗宾，别怂，给我冲！”这是被红罗宾提醒上线，比当事人还激动的搅局者。 由于声音过于大，罗宾觉得自己有点耳鸣。 “这不是请求，我不希望明天看到你的脸出现在gcpd的太平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别扭地答应：“好吧，那谢谢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应该鲜少有人有被罗宾护送的经历，我以为他会带着我用钩爪枪在天上飞来飞去。可事实是，罗宾就像一个尾随女性的犯罪分子一样跟在我身后，不近不远，悄无声息，箱子里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 唯一和犯罪分子不一样的是，他不走寻常路。偶尔我回头寻找，不是看见他站在屋顶，就是在路灯顶上发现他，飞来飞去的，就是没落过地。 我忍不住抿起嘴巴偷笑，罗宾真的像一只知更鸟一样，好可爱。 罗宾不知道叶穹在笑什么，只知道她突然间心情很好。 想了想，问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蝙蝠侠？” “这算是正义联盟的民意调查？我可以给蝙蝠侠拉票吗？” “只是好奇，你可以不说。” 我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唔……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 寒风带来了远处醉汉晕倒撞上垃圾桶的声音，天空并不明亮，月光艰难地穿过云雾，博爱又忧伤地照耀着哥谭的每一寸角落。 要回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需要一些时间，罗宾安静的等待，耳机里的其他人也都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冬日应该是什么样的？壁炉里劈里啪啦木头爆裂的声音，街面上的小摊里热气熏疼，从十米外就能闻到的红薯香？ 我只知道哥谭的冬日，嚎叫声会比平时小一些。寒冷倾尽一切剥夺人的意志，而人的声音想要被听到，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那是八年前的圣诞前夕，我第一次来到哥谭，也是第一次见到蝙蝠侠。 自我能自己走路开始，就跟着父母四处旅居，两岁？或者三岁？我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记忆初始的画面总是在变化着。 通常一个地方不会待够三个月，短时一天就会换下一个地方，主要看这对浪漫至死的夫妻的心情。 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带着孩子出门总是不方便的，可这只是针对其他家庭来说。 我的父母习惯于以自己为优先级，心血来潮了，带着幼小的我一起出去玩，蹦极、跳伞、潜水，去热带雨林当野人，只要不会死，什么都敢带我去。但很多时候，他们更愿意过二人世界，所以当时的我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托儿所，或者父母只见过几面的靠谱邻居家。 也许他们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识人超能力吧，长相可爱，弱小无助的我居然真的没有被邻居偷偷卖掉。我和很多朋友，比如夏洛克、谢尔顿他们就是通过这种途径认识的。 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我没有去学校，仍旧跟着父母到处乱晃。语言环境持续变化，因为这个，我小时候不太爱说话，呆呆的，有点像智障，不是骂人，是智力障碍的意思。 主要是语言系统太混乱，今天周围人还是黑头发，明天就变成嘴里叽里咕噜的金色头发了，语法词汇一天一个样，我实在说不出口。在各个奇怪的邻居和托儿所的照顾下，我勉强没有成为一个文盲，将近七八岁，才渐渐愿意开口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照顾孩子的方式总归会出事，特别是遇上民风淳朴的哥谭市。 在哥谭，我被扔进了韦恩开办的托儿所，韦恩的托儿所，价格低廉，基础设施全面，在里面任职的老师也认真负责，为许多忙于工作的年轻父母提供了一片净土。 这在哥谭应该是非常安全妥帖的安排了，可坏就坏在，整个托儿所的孩子被一锅端了。 装备精良的暴徒们断了电，炸开大门，杀死了保安，往里扔了会致人昏迷的烟雾弹，像炸鱼塘似的，将一个个毫无反抗的小孩像飘起来的鱼一样捡进车里，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我憋了一会气没憋得住，只比其他孩子晚晕了一会。用最后的力气握住蜡笔将这些暴徒身上的一个金属标志画下来，藏进了音乐盒里。 为什么？国外也流行献祭童男童女吗？六岁的我在被迷晕过去，迷茫地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我的眼前全是不可撼动的铁栏杆，所有孩子都被关在了笼子里，一层一层堆叠的笼子就像农贸市场上的家畜一样。外面是走来走的白大褂和拿着枪的保镖，除了笼子以外，四处都是冰冷的泛着银光的金属墙壁。我撑起使不上力的身体想要看到更多，觉得胳膊有些疼，仔细一看，上面多了几个针孔。 我勉强将这些陌生的画面，和电视机里片段对上号，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源有限。 啊，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和平时看的科幻电影一模一样呢！ 哦呼，好消息，不是被献祭给邪神了。坏消息，是为科学献祭了。 12、她的玩具 我透过栅栏观察，被拎出去做实验的孩子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迷药还作用在身体里，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些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惊醒，哪像是指甲抓挠金属或者玻璃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哀嚎，来自地狱一般，非人的惨叫。我看到，他们的身上长出了鳞片。我看到，被关在对面笼子的女孩嘶吼着向我伸出手，她的虹膜变成了黄色，瞳孔缩小到只剩一条线，像一个真正的野兽。 像是求救，也像是食肉动物欺骗人类时故作无辜的眼神。 很久以后再次来到哥谭，我才知道当时那群孩子被融合了杀手鳄的返祖基因，由杀手鳄的老对手贝恩窃取，整个实验室是他准备制造生化武器的孵化地。 嚎叫过后，这些孩子就没有再发出声音了。有的因为承受不了实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有的成功了一半，变成了不可控的怪物，被在中间观察巡视的白大褂和安保射杀了。 这一幕让那时的我感到无比恐慌，身上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冬日的寒意，即使搓手也升不起一丝温暖。也许我真的要完蛋了，爸爸妈妈会来救我吗？ 脑中的期望是奢侈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们不会发现我失踪了。把我放到托儿所前，他们眉飞色舞地对我说要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租一艘游艇，海钓、看日出在无垠的大海上度过怎样如末日一样浪漫到极致的时光，而这大概要一周。 他们在外面追求末日感，而我在这里真的是要走向末日了…… 我抱紧自己，将整个头埋在膝盖中，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眼泪是没有用，这件事六岁的我已经很清楚了，可要怎样期待一个小孩去掌控这种情绪。 哭了一会后，我振作起来，来哥谭之前，爸爸妈妈说过这里的特产蝙蝠侠，可是他们在夜晚游荡了几天都没有遇见，于是放弃蝙蝠侠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游玩，听说见到夜翼的几率比蝙蝠侠高。 那时，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一个素未蒙面不知真假的哥谭怪谈身上，如果过真的有蝙蝠侠的话，那他一定会到这里来的，前提是，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于是，我爬到笼子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凭借着在托儿所呆了两天的记忆，我发现，这些白大褂选择孩子的规律，是从弱到强的。 也许是不想浪费得来的这么多实验体，所以一开始不成熟的药剂，就注射给了质量较次的实验体。 六岁的我常年在外，适应不同环境，身体素质比同龄人好上不少，这让我一开始的体检数值很好看，直接成为排在后面的实验体，可这还不够。 意志，意志能超越身体的极限，这些魔鬼更看中这个。 我将恐惧收敛，表现得像一个大人，至少要让这些魔鬼觉得我在认真地装大人。偶尔才会“刻意”流露出怨恨和愤怒，以此给这些魔鬼造成我非常善于隐忍的错觉。 他们果然上当了，看我的眼神十分满意，就像在市场上挑到了一块肥瘦相间，足够新鲜的五花肉，殊不知我这块肉也许是注水的。 夏洛克说得没错，我天生就善于操控人的情绪。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有所表现。 笼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不敢再和剩下的孩子对视。 外面尽是魔鬼，可我也是罪人。 也许，原本先死的会是我。 快要演不下去了…… 我疲惫地蜷缩在笼子里，头发滑落挡住了脸，只剩眼睛露在外面。顶部的白炽灯昼夜不关，刺得眼睛酸涩溢出泪水。 我快要死了，死是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不过这个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死后的世界应该会很热闹吧……真好啊，我喜欢热闹。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就像水果硬糖被嚼碎一样，突然世界暗了下来，白炽灯被打破。我不适应地眨眨眼，枪声，惨叫声，拳头与肉的击打声，在黑暗中接连响起。 我意识到了什么，爬到笼子边缘抓着栏杆向外看。 太黑了，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绪。愤怒，极端的愤怒，就像火把一样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这里暂时安全，罗宾，你留下保护他们，我去解决剩余的敌人。”沙哑的电流声诡异极了，就像黑暗中诞生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另一个年轻的电流声响起：“嘿！b，我觉得这几个小鬼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要去……好吧，别露出那种表情，我留下。” 他们说得很快，我竭力捕捉着一个个跳动的单词，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获救了？ 年轻的声音一个一个笼子将还活着的幸存者放出来安抚，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才借着他身上微弱的荧光看清他的脸。 一张稚嫩的，带着像戏剧演员一样面具的脸，服饰也夸张得可以，呃，好大的白腿，不是，好白的大腿。 因为是蹲着的，这个高度我第一眼就只能看到腿和他难以直视的绿色三角裤……不，不可以，太没礼貌了，怎么可以一直盯着救命恩人的下半身看啊！ 我晃晃脑袋，把不干净的东西甩出去，重新看向他的脸。 “我，救了，你，对吗？”我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哦天，是我救了你，不是你救了我，不对，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啧，算了，随便吧，你是外国人？” 救命恩人说话又快又急，我不太听得懂。 “你们，是谁？你和，那个人。谁救了我？” “当然是最伟大的罗宾和他的助手蝙蝠侠！”罗宾用他在犯罪巷磨练出来的手艺，把笼子上的锁撬开，将我抱了出来。 “蝙，蝙蝠侠！” 他纠正道：“还有罗宾。” “他们，都死了？” 罗宾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当然没有，蝙蝠侠从不杀人！” “为什么？他们，很坏很坏。” 罗宾算是看出来这个小女孩有些不对劲了，这种眼神很熟悉。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蝙蝠侠的坚持，只是觉得认真践行这个准则的蝙蝠侠非常酷，他也想要做那样酷酷的人。 所以他将以前从蝙蝠侠那听过的话，认真地对这个像当时的自己一样迷茫的孩子说了一遍：“我们绝对不能轻易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这样做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无异，律法才是文明社会的根本，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否则哥谭将重新回到茹毛饮血的时代。” 说实话，听不懂。罗宾的表情充满正义的力量，我能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但很抱歉，我那会语言学得太烂了，完全听不懂。 罗宾大概也是想起了这件事，他只好用更为简单的语言重新向我解释：“杀人会变成坏人，蝙蝠侠打坏人。” 这下我听懂了，看着他挥舞的拳头，我缩了缩脖子，应该很疼吧。 “不用担心，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他们会被关进监狱的。” 罗宾看小女孩的情绪稳定多了，又去安抚其他孩子，蝙蝠侠真是太讨厌了！他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才能让这群小鬼不要哭了啊！ 蝙蝠侠解决完所有敌人回到这里，幕后黑手贝恩并不在，他等会还要继续去追查贝恩的下落。外面gcpd已经来了，谁能想到这出实验室就藏在繁华的商业街下面，对看到他的戈登点点头，蝙蝠侠就准备离开，他将这些孩子交给戈登很放心。 正准备原地表演他的独门绝技“回头没”，就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微小的拉力。一回头，一个异国长相黑发黑眼，瘦得衣服都晃荡的小女孩用小手拽住了他的披风角。 蝙蝠侠：？ 他当然可以强行拽走自己的披风，可那会把这女孩拉得摔一个跟头。蝙蝠侠可不欺负小孩，也不吃小孩，那些哄不好孩子的大人别造谣了好吗？ “我有罪，我做错事了，你把我抓走吧。” 蝙蝠侠把她带去旁边，听女孩用别扭的口音满满讲述自己所做的事。半晌他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努力活下来，等大人过来。你还是个孩子，能做到这样很厉害。”蝙蝠侠用女孩更为熟悉的语言对她说，“这样说你能明白吗？造成其他孩子死亡的不是你，你只是想要求生，这是人的本能。” “可我，可我也许早就应该死了，我是坏孩子……” 蝙蝠侠轻轻抚摸着这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坏孩子是不会主动向蝙蝠侠承认错误的，你很善良。所以不要再那样想了，你能活下来，很多人都会为此高兴。” “你也会开心吗？” “当然。” “我真的不用进监狱吗？” “不会，我保证。” “呜哇哇哇哇哇——” 蝙蝠侠以为这样说这个孩子就能好一些，没想到她听完直接抱着他的大腿哭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可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迪克和杰森来他家时都已经思想比较成熟的大孩子了。 他紧张地敲击耳麦，企图从经验丰富的便士一那获取一些帮助。 便士一假装喝水，在耳麦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等着看蝙蝠侠的好戏。 手足无措的蝙蝠侠一拳打碎商业街的橱窗玻璃，从里面拿出一个卷毛的小狗玩具递给女孩，反正明天会有布鲁斯·韦恩出面替蝙蝠侠赔偿。 “别哭了，把它放在床头，它会代替我守护你的。” 说完，趁着女孩松开他的腿，腾出手接过玩偶，就立刻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甚至没招呼上罗宾。 13、他的心跳 “我只是蝙蝠侠所拯救的受害者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哥谭的月光昏暗且幽深，借着那点模糊的光线，罗宾注视着叶穹含笑的脸。她的眼睛黑亮，像是韦恩庄园收藏了几个世纪前的铜像上镶嵌的黑蓝宝，在不同的光线角度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她像月光又像日光，没有日光那样足够闪耀和灼热，比月光又多了几分温度。这是一张让人无比舒服的脸，无害、温柔，如广阔天空一样包容。 心脏声无序地加快着节奏，像是要破开胸膛跳出来似的。 刺客联盟的训练让他无比适应忍耐这种感觉，罗宾可以降低自己某一部分的身体机能，让心跳变慢，让呼吸变得绵长，让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他靠这项技能度过了无数难关，将自己化作一柄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剑。可现在这项技能有些失控，只要注视着她的脸，罗宾就觉得心跳就愈演愈烈。 真是太糟糕了。 “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个……如果你认识之前的罗宾，可以帮我带句话吗？” “……什么。” “谢谢他让我能够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错误，非常感谢。” 心脏像被一瞬间放进了液氮里面，冷得和急冻人在战斗一样。 该死，他好像在叶穹心里永远也超不过蝙蝠侠了，也不会是她心里最好的罗宾了。 “放心，罗宾，我知道你说不出口，帮你以你的名义转发给红头罩了。”善良的红罗宾贴心地为弟弟解围，气得罗宾想顺着网线爬过去给他一拳。 红罗宾真心希望红头罩能听到这句话，毕竟按照时间推算，那应该是他当罗宾的最后一年圣诞。 沮丧的达米安回到韦恩庄园已经比其他人晚了一步，这就导致他完全失去了主动权，所有家庭成员都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八卦地看着他。 躲不过去了，强行逃走这群人指不定会半夜爬他床底，把他叫醒再聊了，还不如现在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环视了一圈，达米安还是从自己最讨厌的德雷克开刀：“你笑得就像下水道积攒了几十年的污垢。” 提姆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因为他要使出致命一击：“达米安，叶穹给你急救的时候，你根本没晕吧。” 点燃一个罗宾需要几步，答案是放出一只德雷克就行。达米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原地烧了起来，整个人变成了红烧达米安，好像他的脑袋上方隐隐有白雾在向上冒。 他硬邦邦地解释：“……她的电击器经过改造，我失去意识了。” “啪”，提姆将一张生命检测的心电图拍在桌子上，上面心率非常波折，但没有停过。 他抱着胳膊痛心疾首地说：“达米安，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爱说谎的孩子了。” 说完，顶着达米安要杀人的眼神往女友身边靠了靠。哈！有斯蒂芬妮在，二打一他还怕达米安了？！ 可他忘记了，在这件事上斯蒂芬妮并不和男友站在一边。斯蒂芬妮埋怨地锤了提姆一拳，把那张让达米安手足无措的报告收起来。 然后温和地对达米安说：“所以你是故意骗叶穹亲你吗？这样不好哦，要尊重女孩子。” 达米安更加想逃了：……你们小情侣净说些让人去死的话！！！ 他真的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啊！ 只是因为……太丢人了，明明刺客联盟的电击训练他都能忍过去，却在叶穹面前被电到失去控制，一点也不帅气，简直丢死人了。 而且他哪里知道，叶穹，嗯，还会心肺复苏。 从来没有和她靠得那样近，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达米安记得那时叶穹家里香薰蜡烛的气味。 迪克看着快要原地爆炸的小弟，对提姆和斯蒂芬妮挥挥手，把人玩坏了以后还怎么八卦。 他拦着达米安的肩膀上楼：“怎么样，之前你说只是对她有些兴趣，现在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当然，格雷森，她毋庸置疑是个好人，仅此而已。善良、勇敢，就算她好得像个超人一样，也不意味着我需要和她发生一些什么额外的关系。” 迪克沉默，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不是都自己交代了吗？这就把人家普通小女孩比作超人了？小乔和超人本人都没被你这么夸过吧，心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现在说的越多，以后就被打脸得越多，反正他相信这些话提姆肯定也在偷偷听。反正做坏事的是提姆，他还是达米安贴心的好哥哥。 “提姆，你想换新设备就直接换，不用每次都引达米安去帮你销毁。”布鲁斯无奈地看着提姆写写改改，斯蒂芬妮把今天的达米安恋爱故事写成小短文，然后由提姆配上部分语音发进群里给大家共享。 “有人出钱我为什么要花自己的。” 按下发送，世界各地包括宇宙里都有人收到了信息。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发送了一篇文章。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家人们，我的cp发糖了，再不加入一起嗑cp的人，今年是不会有圣诞老人来你家送礼物的！看不到达米安和叶穹同框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尖叫）（转圈）（跺jiojio）（在地上用四肢爬行）（射出钩爪枪）（像猴子一样当来荡去）（空中旋转1080度）（无水花落地） 【神谕】：写得不错啊。 【孤儿】：（小猫问号.jpg）什么是嗑cp？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来个语音，我跟你们详细说说。 提姆摇摇头，一夜过去，被女孩们这么一讨论，达米安前世今生、平行宇宙都得跟叶穹绑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了。 “你们果然在这，老爷、提姆少爷，要来点焗龙虾吗？”身手非凡的老管家一手端着沉甸甸的盘子，一手还能扶着梯子爬到房顶上。 提姆接过盘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鲜嫩爽滑的龙虾肉，烫得直咂嘴：“我也是上房顶来抓布鲁斯的，太容易找了，谁叫他只要一有心事就会到这来。” 布鲁斯无奈地看着一边坐着一个的家人：“既然知道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哟，倒是我们来的不巧了，阿福，你瞧瞧，我就是多说了几句，他就表现出这般模样。那不如这一盘都让我吃了吧。” “提姆少爷，你说的不错，布鲁斯老爷总是这样拒绝和他亲爱的家人们聊聊天，但还请你不要用披风擦嘴。” 提姆假装无事发生，将披风藏到后面。伸手准备将布鲁斯的那一份也拿走，却被他打了手。 “提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胖了？如果公司让你压力很大导致过劳肥的话，就把工作先放一放吧。我相信斯蒂芬妮一定不会嫌弃你，但是建议你有空多和达米安切磋一下消除小肚子，毕竟你不是钢铁侠那样只靠头脑战斗。” 提姆面目扭曲地让出了焗龙虾，暗恨自己吃得太快还没有尝到味道，现在只能抱住柔弱的自己，闻着空气中飘散而来的一股黄油香咽口水。 这里是韦恩庄园视野最好的地方，坐在这里眼前没有遮挡，星空、远海、隔着一座桥的哥谭市区都一览无余。 高处的空气清新又冷冽，人们常说高处不胜寒，可有人在身旁时，似乎也没那么冷。大宅内达米安和迪克的情感交流仍在继续，斯蒂芬妮和姐妹团高分贝的尖叫声吵得提图斯用狗爪捂上了耳朵。 比起二十几年前，现在的韦恩庄园好像热闹多了。 “如果她没有遇见你，哥谭现在也许会多一个超级反派，对心里的掌控她不输给小丑女。”提姆说。 布鲁斯不否认，也不肯定，假设的事情谁会知道。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他想起了过去无数次受到重伤，受到误解，但继续戴上面具，融入黑暗的时刻。 仇恨早已成为过去，让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从来不是要将反派都消除的决心，而是看到一个一个人，因为蝙蝠侠而活得更好的未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蝙蝠侠给予了叶穹力量，时隔多年，看到叶穹幸福快乐的生活，也将这份力量回馈给了仍在战斗的蝙蝠侠。 “她是个好孩子，达米安很幸运。” “你这算是认可了叶穹？真可惜看不到你对她甩支票，让她离开达米安。”提姆跃跃欲试，斯蒂芬妮看的小说都是这么演的，还总让他陪她玩什么霸道总裁情景剧。 布鲁斯摇摇头：“哪里需要我的认可，他们自己愿意就行，我们家一向民主。” 提姆撺掇道：“也许她会看在蝙蝠侠的份上同意的。” 阿福真诚地说：“真到那一天时，请务必让我喊一句‘您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好久都没看到少爷笑得如此开心了！’” “……阿福，你是不是早想这么说了。” “可惜老爷您和其他几位少爷的恋情，都没有创造条件让我这样痛快地说一次。” 布鲁斯和提姆都乖乖闭上嘴，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那边，杰森出去又黑吃黑了一波后回到家，打开了提姆发来的消息，他努力将叶穹和当时那个小女孩对上号。 贝恩搞事的那回他至今印象深刻，毕竟那是他作为罗宾协助蝙蝠侠办的最后一件大案子，后来不是没多久就转underground了。 说实话不太像，那会叶穹常年在外跑，又黑又瘦，头发在实验室也没打理，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和哥谭街头的小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现在这眉清目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多好看。 哎，他烦躁地把心里准备警告叶穹的计划一、二、三删了个干净。 写吧写吧，孩子爱写啥写点啥吧，就算写企鹅人写黑面具又怎么了嘛，他又不是干不过。 14、他的房子 感天动地，我终于能回去上学了！ 后来因为那回半夜出去加重了腰伤，又多请了半个月假。 哎，帮罗宾做心肺复苏受的伤，她也不能找蝙蝠侠算账啊。 “滴滴——” 楼下的车无视了旁边禁止鸣笛的标志，又使劲叫唤了两声。 我赶紧拎着书包下楼去，阿比盖尔怕我又在上学路上出些什么事，延长这个没有尽头的病假，非要来我家接我。 “上学去啊。”对面的门打开，露出一张疲惫的帅脸。 最近我才知道，对面住了一个头发中间染了白毛的非主流帅哥。上次他说家里水管坏了，来借一个扳手后来就慢慢联系多了一些。 按理说他这样的非主流和达米安那样的校霸，我一般都敬而远之。我的脑子说离他远点，但我的嘴巴一个劲地说别啊，再吃一口，就一口。没办法，这兄弟太会做饭了。他说是感谢我借扳手所以送过来的土豆烩饭，简直比冰山餐厅做得还好吃。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故意接近我，总归饭是没毒的，炫了再说。 “早啊，杰森先生，您昨晚又去上夜班了？要好好注意身体哦。” “我没事，路上小心，遇见奇怪的人就给我打电弧。” “好，下午见。” 目送叶穹甩着辫子下楼的背影，杰森心里感慨。 真可爱啊—— 懂礼貌，性格好，喜欢吃他做的饭，还会乖乖地说谢谢。可恶，这么好一孩子，怎么给达米安那恶魔崽子发现了。 “慢死了。”阿比盖尔埋怨了一句，皱着眉看了看我的腰。 “放心，我好多了。” 阿比盖尔还想说什么，视线不经意瞟过我带上车来的一个印着正义联盟logo的袋子，这是我买蝙蝠侠周边的包装袋。阿比盖尔沉思，袋子里的东西，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 “这，呃，嗯……”我冒汗了，有种说好一起单身，却背着闺蜜偷偷谈恋爱了的感觉。 阿比盖尔瞪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难得透露着精明的光芒：“我想起来了！你上回问我衣服多少钱，就是这件吧？！” 啊，还是被她发现了，在短信里好不容易糊弄过去，这回应该不行了。 阿比盖尔扑过来，将手伸向那个袋子，将里面的西装拿出来后，她嫌弃地打量了一遍：“颜色无聊、款式古板，码数这么小，我都穿不上，这贱人有一米七吗？等等，什么味道……甜橙香？一个男的用这种香，装什么活泼开朗小奶狗呢？” 我弱弱地举手：“那个，香味是我家香薰的味道。” 不说还好，我一说话，阿比盖尔更炸了：“你还为他说话？！这个小矮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还向着他？！” “我们真的没关系，你别小矮子小矮子的叫了，被他听到了不好。” “不好什么不好，还有我怕的人？你说出来，我非得给他一个教训。” “达米安·韦恩。” 阿比盖尔：“……” 她像是被勒住脖子的大鹅，嘎的一下就没声音了。和我一样用恭敬的眼神，将西装重新装回袋子里放好。然后端坐在座椅上，怂得像一只鹌鹑。 车子沉默地开到了哥谭高中，下车前，阿比盖尔郑重地抓住我的手：“我们惹不起但是躲得起，他要是强迫你，我可以把你送去纽约避难。那边是钢铁侠的地盘，他跟韦恩一向不对付。” 我哭笑不得，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我们就是普通同学，他想跟我玩强制爱图什么啊？ 阿比盖尔仍旧不放心，又怂又勇，时不时就瞟一眼达米安，在他背后偷偷竖中指。 竖多了，达米安自然能发现，后背一直刮着一股阴风，他又不是傻子。借着前桌女生手里的镜子，他看到阿比盖尔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动作。埃利奥特搞什么鬼？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猛地回头瞪了一眼埃利奥特，我只好站起来挡在两人的中间，不好意思地对达米安笑笑。 达米安愣住，收起凶狠的眼神，不自在地转过去。 阿比盖尔见状激动地拽住我的袖子：“我就说他对你图谋不轨吧！你看他都脸红了，装什么纯情呢？！谁不知道他老爹那些风流事！” “别一竿子打倒一片人啊，你看他在学校有和哪些女孩走得近吗……”我越说越小声，不对劲啊，不知道是不是阿比盖尔一直给我洗脑，我好像开始觉得达米安真的喜欢我了。 不，不可能吧？ 这时候正好有个隔壁班的女孩子过来找达米安，她红着脸被身后的同伴推搡着前进来到达米安的桌前，扭扭捏捏地像是有话要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孩是来告白的，可达米安好像瞎子一样，冷淡的眼神让周围起哄的人都自觉闭上了嘴。 “如果你是因为丘脑里的多巴胺分泌刺激下想要说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那就滚吧。” 女孩张了张嘴，委屈地呜咽一声推开身后的同伴就跑走了。我能听到她心碎的声音。不知道她对达米安的毒舌有没有心理准备，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其实都是心里幻想的那个形象。 这场草率的暗恋还没有结束，第二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仰着头走进了教室，一脸霸道地拦住烦得想离开的达米安说，给他一个机会，做她男朋友。 “脑子被你老爹身上两百磅的肥油堵住了？做中间人手伸得太长被法尔科内发现了想让韦恩给你填补亏空？现在跳去海里洗洗脑子还来得及。” 女孩被戳穿，又气又怒，这和爸爸说的不一样，她可是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决定来勾引达米安·韦恩的，她这么漂亮，这家伙怎么能一点都不动心？！ 没想到达米安魅力这么大，也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和布鲁斯·韦恩先生较为多情精致的长相，达米安更有野性一些，帅得让人害怕又想靠近。 接连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伤心地跑走，达米安坐在原地只有满脸被打扰了的厌烦。 看到这里我算是放心了，什么喜欢我，纯属是我自己想多了。 一个男性对这种傲娇款和温顺小白兔款都不心动，那就绝对不喜欢女孩子。这是我从夏洛克的《一千个成年男性情感倾向选择调查研究》里面看到的，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夏洛克写论文完全不考虑有人会不会去阅读，所以许多词汇都太深奥，我总结出来的大致意思是，这两种女性一种代表了对男性的虚荣心，一种代表了男性的掌控欲。普通男性不会对此毫无波动，即使取向非女性，也会对同样类型的男性表达喜好。如果都没有，那一定不普通，不普通人多半会在别处寻找满足感，那后面就是咨询侦探的工作了。 不管他到底是取向男还是变态都跟我没关系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把衣服还给他，也许我们的联系就会从此断开。 趁着午休我跟上达米安，他走得很快，我以为要跟丢了，却看到他在拐角停下等着我。仔细想想，达米安好像一直很敏锐，对于别人的视线，对于周围的环境。 “我……” 我们一起开口，声音撞在了一起。 冬风卷着落叶飘散到中间，吹散了一地热烈的青春。 达米安打破了宁静：“你先说。” 我将袋子给他：“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衣服，还给你。” “一件衣服而已。”达米安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一股莫名的期待，“你就要说这个？” “呃，那谢谢你帮我补习。”他没有接手，我仍旧举着袋子试探着说，我还应该说什么吗？ “啧，没什么。”达米安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就是感到有些失望。 他扭过头，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钻石区xx街xx号，你今天，不明天吧，如果没什么事，去那里一趟。” 我从来不会直接将人往坏的方向想，但他这句话太有歧义了：“……请问，这个地址是？” 达米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的房子。” “咚——” 远处大概一公里的道路绿化带里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来寻找小伙伴的乔纳森·肯特好好在天上飞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失态地从天空中“坠机”。他狼狈地爬起来看向哥谭高中的方向……是这里，他没听错。 达米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我要告诉你爸爸！！！ 15、她的误会 乔纳森·肯特是从大都会飞来找达米安商量他们的课余“兼职”的，达米安说最近他又发现卢瑟搓着脑袋在准备新一轮针对超人的计划。 反正他飞得快，就趁着午休过来问问具体的情况，哪知道会看见自己的好朋友在约女同学去家里，还不是韦恩庄园那个家，而是外面的房子。 孤男寡女的，他想干什么啊？！！ 乔纳森很纠结，达米安虽然嘴巴很毒，但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于是乔纳森继续蹲在草丛里，想再听听，再看看，可是那边没动静了。他只能看到达米安对面那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子脸色发红瞪着达米安，显然不是因为害羞，从耷拉下来的嘴角到竖起的头发，都在表示她的愤怒。 完了完了完了，这好像不是误会啊，布鲁斯叔叔要是知道达米安调戏女同学铁定给他腿打断，别说当罗宾了，不让他直接出殡都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 乔纳森紧急给爸爸发了个信息，这事他没经验，要是直接问他妈的话，路易斯女士指不定一生气，把他们父子两个都一连坐了。 【小乔：爸爸爸爸，急急急！】 【小乔：我有个朋友……emmm，他约女孩子单独去他家，是不是不太合适？！】 【小乔：我觉得他也许是被魔法控制了，并不是出自本意。爸爸怎么办，如果是魔法我也不敢上啊！】 超人一手抬起坍塌的大楼，一手忙里偷闲将持续震动的手机从制服的隐藏口袋里掏出来查看。 一个朋友，噗，他儿子真可爱。 不过……达米安，他记得群里不是在说他和一个蝙蝠侠粉丝最近走得近吗？小乔看到的应该就是她吧，露易丝看到后还跟问他说，达米安都开窍了，小乔在学校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女孩子。 【超级爸爸：长头发，有点卷，东方面孔？】 【小乔：你看到了？】 【超级爸爸：达米安最近很关注她，事情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再看看吧。】 【超级爸爸：对了，不要告诉达米安我知道这件事。】 【小乔：……老爸你们又背着他建小群？】 【超级爸爸：闭嘴，晚上回来给你看。】 【小乔：成交。】 乔纳森满足地把手机收起来，等他晚上拿到证据，就戳穿给达米安，他们可是好兄弟！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是他要确定，达米安到底有没有变成新闻上报道的有钱人渣。如果达米安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他一定会告诉蝙蝠侠的。 “我想，还是不用了。” 我笑容僵硬，将手放进口袋里握住手机，谨慎地后退，在学校里应该还算安全，但总有些人丧心病狂的程度无法估计。 “哈？为什么？” 达米安受不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误会，如果现在不说清楚，等会怕是他又会被挂在网上骂。 为什么？他居然还敢问为什么，这小子以为自己姓韦恩就无敌了吗？谁都要无条件服从他？ 我忍着火气好心劝诫：“既然你对生物学这么了解，那你一定知道男性过早接触两性生活会造成以后精神萎靡。而且如果你真的迫切想要和女性产生进一步发展的话，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上回电了罗宾的那个电击器太好用了，我之后一直带在身上防身。达米安·韦恩要是执迷不悟，我就帮他醒醒脑。 他应该是被我直白的话震住了，想说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脸上表情快速地变化着，疑惑，惊讶，不可置信，害羞。 “你，我，我们，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呃，该死……” 人在慌乱起来的时候，舌头跟牙齿都能打起来。 他到底要说什么话？难道真的有误会？不管了，先溜再说，趁着他跟便秘一样纠结的空挡，我拔腿就跑。跑过那栋楼就全是人，达米安再厉害总不能1v100吧。 “啊——”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我只来得及护住头，就尖叫一声趴在地上。掌心蹭在地上火辣辣的疼，还好是冬天，只有手掌受伤。 达米安能不能1v100我是不知道了，但我现在知道他一定跑得比我快！ 大概是抓罪犯抓习惯了，也有可能是叶穹偷感太重。达米安见叶穹慌乱地跑走，条件反射就是追上去按倒。等手按上她的肩膀和胳膊，膝盖抵住她的腰部，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抬头对上一双湿漉漉，因为愤怒瞪得滚圆的眼睛，达米安讪讪地收回手，把叶穹扶起来。 不妙，她好像又准备拿电击器出来了。达米安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对不起，嗯，把你撞到还有上次……对不起私下打听了你的住址。”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契机，达米安道歉的话说出来就顺多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认为私自得到了你的地址，作为交换，我应该给出一个同等的秘密信息。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家我帮你补习，呃，带上埃利奥特一起。”达米安补上最后一句。 这都什么事啊。 我叹了口气，按了按心脏，一天之内心情大起大落对身体不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引发误会是我的问题，但达米安绝对不是全然无辜。我现在最想知道一件事，达米安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交流方式到底是从哪学的？把话说清楚，真诚一点坦白一点就这么难？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心累地点点头：“不用了，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再见……” 好疼！手腕突然被他抓住，拉扯间碰到了伤口。猝不及防的这一下，让我刚才的没落下的眼泪立刻跨过了眼眶，扑簌簌地掉下来，十指连心呐！ 过高的行动力和过低的言语表达能力不匹配的结果，就是让我现在有苦难言。达米安·韦恩先生，就算是查看我受伤的伤势，也请先提醒我一声好吗？！ “只是破了点皮。”我扭过头迅速抹掉眼泪，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抽动。 “如果不及时处理将会造成伤口感染，叶穹，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弱化伤情，不能客观地面对。” 我无法反驳，只能抿起嘴逃避他的问题。 达米安上学也带着自己的万能腰带，不过款式更为隐蔽一些，他的右手从腰间划过，摸出了碘伏、抗生素和纱布。然后伸进口袋，假装是里面掏出来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又一个医疗用品，这里面有任意门？ 铁定了心要帮我处理伤口的达米安轻而易举地扣住我的手腕贴近他的脸查看，与冬风截然不同的温度，他口鼻中喷出的灼热呼吸加重了掌根伤口的疼痛感。 “不行，里面有沙砾和石子，要先清理一下。” 远处草丛里的乔纳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太双标了达米安！上回我半个身体被炮轰了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叫我别无病呻吟，疼就去水里涮涮。那时我还没觉醒超级防御呢？！ 他拉着我向最近的水池走去，而那个方向正是刚才我想要逃跑的方向。 等等，前面岂不是会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拉着手？ 绝对不要小看八卦在学校的传播力度，等到明天，说不定我故意勾引韦恩继承人意图借子上位的新闻都能冒出来。 “那边人太多了，换一个地方吧。”我反手抓住达米安往另一个方向拉。 主动抓住别人的手和被抓住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被不属于自己手抓住时皮肤好像更为的敏感。 达米安几乎是立刻看向自己的手心，柔软、寒凉，带着一点湿滑，应该是涂了护手霜。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对了，像史莱姆，莉兹小时候玩的那个解压玩具，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能吃能睡的小姑娘有什么压力需要缓解，他和小乔带她的日子明明是他们俩压力更大一些。 指腹不经意搭上叶穹的脉搏，她的心跳得很快，心跳似乎在这时候变成了和感冒一样的东西，从她那里轰轰烈烈地飘散到空气中，再顺着淡淡的橙香传给他。最近心率总是出问题，也许他真的该去好好做一个检查了，蝙蝠洞的实验室里找不出来原因，跟小乔说一声，勉为其难去孤独堡垒吧。 还好那个好奇心过甚的农场小子不在这里，否则躲不过乔纳森那家伙的超级听力，一定会嘲笑他过于快速的心跳声。啧，讨厌的氪星人。 远处的小乔掐着从旁边商店里买的表，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不好意思，每分钟110下，已经听到了。 16、他的朋友 自我发现达米安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以后，我又发现，他还是一个非常专业的男护士。 见鬼，他的包扎技术真好。除了碘伏带来的刺激感，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的动作几乎没有造成任何额外的疼痛感，比校医姐姐和我自己包扎时要轻柔得多。 “不要沾水，明天到学校我来换药。” “不……” 达米安猜到我要说什么，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或者你选择我去你家帮你换。” “好吧。” 那也太尴尬了，我只能选择前者，不过这为什么明明是好事，他也能用威胁的口吻说出来？ “你不走？”达米安走了几步，回头问我。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鼻尖碰到了纱布，悻悻地放下手：“我想吹吹风，你先回去吧。” “随你。” 我长吁一口气，幸好他没追问，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说，不想跟他走在一起是怕引人注意。刚用完人就扔，显得我很渣。 乔纳森津津有味地看完这出戏，一看时间午休已经结束了，只好回大都会，卢瑟什么的，再说吧，他又不是第一天作死了。 肯特家的夜晚总是非常热闹，克拉克和露易丝夫妻在桌上谈论着最近自己跟的新闻，大骂心狠手辣的政客，遇到观点不和的地方，还会唇枪舌剑地打起来。 乔纳森在这时候一般都会乖乖吃自己的饭，不去掺和爸爸妈妈的战争。一是吵不过这两个靠笔杆子挣钱的人，二是如果他开口了，那么战争就会引到自己身上来，毕竟要让两个人迅速团结的方法就是制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饭后会议是肯特家固定的家庭活动，活动内容非常丰富，全家人一起拼图，阅读或者打纸牌游戏。时间在父子俩去执行英雄活动之前，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如果家庭成员有什么事情想做，家中会有什么变动也会在这个时候说。 所以在乔纳森殷勤地蹭到露易丝旁边，还用透视给她放牌的时候。露易丝就知道，他儿子又要开始作妖了。 “妈，我想跳级，明年上哥谭高中。” 乔纳森和达米安去上学的理由一样，都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融入普通人的社会，否则凭着乔纳森超级大脑和孤独堡垒的知识，他完全可以待在家里自学。 他比达米安要小三岁，今年上初一，如果明年上高二就需要连跳几级。对乔纳森而言倒不是做不到，不过露易丝还是想知道他的理由，毕竟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很重要，得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现在的学校过的不开心才想要和朋友在一起。 “没有啦，妈妈，我有一个梦想。”乔纳森挥了挥拳头，眼睛里放着光。 克拉克十分好奇，毕竟他儿子之前除了想当超人，对其他的事可没有表现得那么执着，难道是打棒球？不过那个对超级小子的身体能力来说应该算不上梦想。 “我想像你们一样做个记者！”说着乔纳森把今天上课的时候偷偷写的一篇文章拿出来给他们看。 露易丝挑眉，兴致勃勃地和克拉克凑在一起把儿子人生中写的第一篇新闻稿仔细看了一遍。 怎么说呢，嗯，语言虽然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正规新闻稿的样子，叙事清晰，格式再改进一下，还真算是一篇合格的稿子。 但这内容，个人情绪有些过于充沛了一点…… “小乔，你知道你爸妈我们是非常正.规.证件齐全的专业新闻记者，而不是狗仔吧？” “妈妈，新闻不分大小，娱乐记者也是记者嘛！爸，你说我们的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是不是特别适合干这个？！” 克拉克保持沉默，是挺好用的，露易丝有时候一些难以得手的消息都会让他帮忙探听。但这和小乔用来听达米安的八卦，是两回事。 露易丝感到头疼，不好直接打击孩子的自信，又不能给他足够正面的鼓励：“你就是因为想当面，呃，探查达米安的娱乐新闻才想跳级转学？” “对啊！太有意思了妈妈，你都不知道达米安今天那副样子有多蠢，简直和老爸一样……呃，对不起。”乔纳森在克拉克和善的眼神下闭嘴，他们家不兴打孩子，因为孩子平时挨的揍已经够多了，但不代表不能试一试。 这事该怎么办，不同意吧，以露易丝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一定会趁着上学跑过去，偷偷干。同意吧，这不是助纣为虐吗？人家达米安这回可是真的无辜。 “你真的喜欢写新闻稿？” “真的，比钻石还真！”乔纳森说着用手捏出一颗钻石讨好地递给露易丝。 露易丝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每篇都要交给我们审核一遍，成绩不许下滑，每周多轮班一次农场工作，如果事发，后果自负。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乔纳森激动地抱住露易丝，撅起嘴用他那张可爱的脸蛋蛊惑亲妈，“那你们淘汰的旧单反，能借我用一下吗？拜托拜托，我现在也是一名预备记者了嘛。” “不行，你准备偷拍吧。专业记者获取的影像资料都是合法合规的。” 乔纳森沮丧地低下头，算了，没关系，图片的事情就交给红罗宾好了。他刚才可是已经用这篇稿子获得了加入群聊的机会，以后就由超级小子来为大家报道达米安doki~doki~恋爱日常。 按照达米安的危险程度，专业术语来说，他算是前线战地记者！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发送了一篇文章。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我会带来更多作品的！请大家支持！ 【第一发现人·红罗宾】：干得漂亮。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什么好东西，我吃我吃。 【神奇女侠】：你们夫妻的职业还有遗传性？ 【超人】：孩子喜欢，没办法。 【蝙蝠侠】：韦恩家养活的娱记不差你们家一个了。 【超人】：（微笑.jpg） 迪克今天没有参与到群里的讨论中去，他心情复杂地看完小乔写的文章，真想上楼给达米安一拳。 你小子拒绝了情感大师的帮助，自己就想出这种邪门招数？？？布鲁斯那么多花言巧语真就一点没遗传到你身上？ 迪克挠头，迪克不解，他记得塔利亚也是嘴上情话一句接一句，哄得人团团转的女人，达米安这属于基因突变吧？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达米安的情商这辈子没救了，不行，这是个好机会，他可不想看着亲爱的弟弟以后夜夜哭泣，为当年没有再勇敢地踏出一步而懊悔。 “你说的是你自己，格雷森。”达米安稳稳地单手倒立，另一只空出的手在向靶子扔蝙蝠镖。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夜夜哭泣，恶不恶心。 “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迪克痛心疾首地挡在靶子前面，非要拦住达米安好好谈论一番。 达米安手腕扭转，蝙蝠镖绕过迪克飞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射中靶心：“格雷森，你闲得没事就去把布鲁德海文的走私犯捋一遍，这几天总有几只老鼠跑来哥谭耀武扬威。” “达米安，你在逃避什么？” 达米安奇怪地看了迪克一眼：“我无需逃避任何事。” “哦~”迪克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那他就是纯迟钝，看了那么多少女漫画都没有用，迪克觉得得再给他下点狠药。 17、他的观后感 迪克不经意地说道：“布鲁斯等会要在影厅回顾他的那些经典收藏，你去不去？” “什么经典收藏？”这事达米安不知道，他和父亲在影厅里大多都是看动画片，美名其曰给他弥补缺失的童年。 他向父亲抗议过，但是后来看了一些惊悚片和动作片，全程看下来bug多，主角蠢，简直无聊至极，他觉得还不如看《101忠狗》呢。 迪克装模做样地感慨：“哎，说到这个你们父子还真挺像的，你爱看少女漫画，布鲁斯钟情于爱情片，看着看着还会哭得稀里哗啦的，或许这是韦恩的传统？” 他刻意在“韦恩”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这简直是对达米安宝具，他最看重这些家族荣耀了。 达米安瞪大了眼睛，迪克一看他就上钩了，可惜地摇摇头：“不过你应该对这个没兴趣吧，在这乖乖训练好了，我陪布鲁斯去看。听说今天看《怦然心动》，校园爱情单纯又美好啊——” “我也去。”达米安单手用力，将自己倒转回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要勉强，达米安，布鲁斯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一.点.也.不.勉.强！五分钟。” 迪克笑眯眯地摆手：“不急不急，我去叫阿福做点爆米花来吃，等你哦~” 等了十分钟，达米安百无聊赖地躺在影厅的沙发上闭目冥想。 “……父亲为什么还没来？” 迪克打哈哈：“热爱电影的人对这项活动有自己的讲究，再等等，等等。” 布鲁斯来得当然慢，因为他是刚刚被迪克通知自己今晚居然还有这一项议程。 姗姗来迟，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将这些收藏翻来覆去品味了好几遍的布鲁斯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片子，对着迪克挑了挑眉，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提姆和斯蒂芬妮出门约会了，家里只剩下迪克、布鲁斯、达米安和阿福四个人在影厅。偌大的空间里，四人亲密地坐在一排，每个人手上都塞了一桶焦糖味的爆米花。 电影开始，达米安还觉得有些无聊，觉得女孩执着，男孩愚蠢。看到男孩笑容僵硬地接手了女孩送来的鸡蛋，然后丢掉的时候，达米安坐直了身体。他记得上一次去叶穹家送那几本书的时候，她也是这种表情。 ……他又做错了？不确定，再看看。 剧情进展到了男孩在外公的教导下幡然醒悟，逐渐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女孩，上课时总是忍不住盯着女孩看。 达米安冒汗了，影厅光线昏暗，只有荧幕在放着光，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三个人，并没有人在看他，那怎么回事，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为什么要紧张，他才没有爱上叶穹，盯着她看只是好奇，好奇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厌其烦地和每个人交流，那些愚蠢的、不怀好意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让她关注的…… “达米安？你还很喜欢这个？我的给你吧。”迪克把自己的爆米花桶放到达米安的怀里让他一手抱一个。 达米安愣住，嘴里甜腻的焦糖味后知后觉地反馈上来，一整桶的爆米花在他刚才焦躁不安的状态下已经吃了一大半。 好的电影能让人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这已经不只是看到自己了，达米安越看越觉得许多画面似曾相识，一会将自己代入男孩，一会又和女孩共鸣，更要命的是，每次回忆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故事的最后，男孩和女孩一起种下梧桐树，两只手亲密地交叠在一起。就像他握住叶穹的手处理伤口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 达米安噌一下站起来，对于家人疑惑的目光，他干巴巴地说：“看完了，我走了。” 说完连手里两个爆米花桶也没放下，就这么一路端着离开。达米安一走，影厅里就发出了快活的笑声。 “看来达米安少爷应该是彻底栽了。”阿尔弗雷德引用了电影里男孩陷入恋爱的一句话。 布鲁斯摇摇头：“他要下定决心接受自己的情感还有的磨，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迪克和阿福无言地盯着布鲁斯，跟谁学的你心里没点数？？？ 达米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热气上头的感觉稍微平静了一点。平常这个点他该睡觉了，可今天实在静不下心，只能将枪械拿出来擦了一遍又一遍，试图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 带着正义联盟logo的袋子放在地上，达米安想起，这是叶穹还给他的衣服，叶穹叶穹，怎么又是她！一定是最近和她接触得太多了，才会总是想起她。 这也是修行的一环，要冷静，不要被情感所操控。达米安将衣服拿出来，抖落整齐放进衣柜，一股浓郁的甜橙香从他的西装上散发出来，因为放的太久，叶穹家香薰的味道已经完全浸入。 达米安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刚才电影的情节，暗恋中的女孩子坐在男孩后面，伸长了脖子去嗅闻男孩身上的西瓜香…… 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挂进衣橱里，重重地关上门，达米安掩耳盗铃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为什么还是能闻到？整个卧室到处都是，好烦。 达米安仍旧难以入睡，他愤怒地打开窗户通风，跑到楼下钻进了提图斯的狗窝里，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狗味才安下心。 “过去点提图斯，我今晚跟你睡。” 这个点就是狗也睡熟了，提图斯被吵醒，不满地哼哼几声，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人类真奇怪，他的床那么大，为什么要霸占我的位置？ 达米安是这个家醒的最早的人，长久以来形成的生物钟让他一到时间就睁开了眼。多亏了他平时亲手打理的福，提图斯的狗窝柔软干净，这一晚没有睡得腰酸背痛，只是有点精神不佳。他快速收拾好，清除所有他在狗窝过夜的痕迹，这个家全是精明侦探，处理犯罪现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无论怎样小心细节，也挡不住有人站在旁边目睹现场。 迪克红着一双眼，面目可憎地突然出现：“早啊达米安，一大早就来看提图斯？” 达米安和提图斯都吓了一跳，提图斯下压前腿，撅起屁股狠狠地朝着迪克吠了几声。 “干得好提图斯，对待这种不请自来的偷窥狂，就需要用尖牙和吼叫让他长点教训。”达米安摸摸提图斯的头，顺便给它吃了一块小零食。 面对迪克的问题，达米安就当没听到。 迪克也不恼，对着达米安笑得一脸慈祥，打着哈欠就走了，仿佛只是想来这么犯贱一下。 真困啊，看八卦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达米安怎么能做到天天都起这么早？果然韦恩家的人都是自制力强到非人的变态。 达米安拿着剑，在院子里进行每天一修的园丁工作。叶片整齐地飞出，达米安练了几个小时，意犹未尽，直到阿尔弗雷德来喊他才收起剑回去洗澡。 “达米安少爷，还请适度训练，即使训练受伤也不能让你逃避今天的学校生活。” “我、没、有！” 他才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叶穹毕竟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他至少会等不需要换药了再找个借口不去上学！ 阿尔弗雷德耸肩，平时掐点比谁都准的人突然忘记时间了，谁在逃避他不说。 达米安不情不愿地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去上学，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后，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18、她的觉悟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和他待在一起，你就会受伤？这绝对是他故意接近你的小手段！我看得清清楚楚！”阿比盖尔今天帮我提书包，一手一个义愤填膺地跟我吐槽达米安，这是她最近的日常，像是打卡任务一样。 我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但又不好告诉她详情，只能岔开话题：“应该不会啦，那这种追求方式也太歹毒了一点。别气了阿比，你不是说想去逛街吗？这周我去给你拎包。” “算了吧你，你都这样了显得我是刻意雇佣残障人士逃税的。” “……你这句话也很歹毒。” 达米安在背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听两人在背后蛐蛐自己。突然，他看到什么脸色一变，冲了出去，单手稳稳地接住了即将落在叶穹肩头的的话花盆。向上瞪了一眼故意将花盆弄下去的恶劣男学生，达米安手臂一挥，将花盆重新扔上了三楼的窗户，毫不客气地砸到罪魁祸首肚子上，听到那人的痛呼，恶劣地竖起大拇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威胁他。 砰的一声响，吓退了一些周围看热闹的学生。 “你怎么样，伤到没有？！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自己还伤者呢救什么人？你认识她吗就帮她！”阿比盖尔劈头盖脸地把我一骂，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事，多亏了达米安。”我看向他的手，表面上似乎没什么问题，“你怎么样，手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被关心了，但达米安有些恼火：“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如果我没有接住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他的语气很凶，漂亮的绿眼睛像被点燃了一样，里面闪着光。也许我现在应该摸摸他的头，让他不要为我生那么大气。 “我知道啊，冬天穿得比较厚，顶多挫伤吧。可如果不推开卡拉，她的腿有伤躲不了就要砸在头顶了。” 卡拉不安地缩在叶穹的后面，她被刚才的意外吓得发抖，又被达米安面色不善地看着，整个人吓得快死机了，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不放。 达米安拧着眉，心情就像和小丑又越狱了一样糟糕，叶穹说的没错，可就是让他生气。 气她的并不在乎，气她说话时眼神里是坚定和执着，像是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即使事先知道自己会受伤也会再一次义无反顾地冲出去，就像蝙蝠侠一样。她真的很爱蝙蝠侠，不只是当作救命恩人，而是将其奉为人生信条、精神领袖，即使没有穿上制服戴上面具，也在白天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普通人的正义和勇敢。 闪闪发亮，像个超级英雄。 心不受控制地跳动，浑身暖洋洋的，昨晚那股甜腻的焦糖味似乎在口中荡漾，又是这种感觉，这一次没有茫然无措，达米安发现，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叶穹。 “我去，我很闲。提姆你就好好去上班吧。” “我要上班都是为了谁啊？！你这时候跟我讲这种话，布鲁斯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今天的董事会就去替我开！” “哎呀你们都不要吵了，让我去好了，我今天休假！” “闭嘴！”/“迪克，阿福在叫你。” “好吧好吧，你们慢慢争论，我退出。”迪克怎么调头就去找了阿福，控诉提姆和布鲁斯欺负他。 最后究竟是谁去给达米安开家长会这个辩论议题就变成了抽签制度，桶里有四支签，因为阿尔弗雷德也想去。 抽签这项活动在韦恩家并不算公平，用纸条抽，纸条的折叠角度，角落弯曲方向都会被警惕的侦探们察觉。用电脑随机那就更难控制了，最后会变成韦恩家内部的新一届防火墙攻守大赛。 所以后来大家想了一个办法，参考扭蛋的方式，做了一个小球，里面装着无数写着家族成员名字的小小球。然后交由提图斯来玩耍，谁的名字先掉出来，就取得胜利。 至于为什么不是阿尔弗雷德猫，它趴在窗台边，抬起脑袋看了眼外面追着球跑的蠢狗，和追着蠢狗跑的四个两脚兽，不屑地低下头继续睡觉。 谁要陪这些无聊的人类玩。 “好狗！” “汪汪汪——”提图斯摇头晃脑，开心地摇尾巴。虽然它是一只成熟稳重的蝙蝠狗，打败过许多坏人，但它最喜欢的还是和主人们一起玩球！ “阿福，不介意的话做些小甜品让我带给叶穹做见面礼？” “迪克，你觉得我开哪辆车去显得像蝙蝠侠一样成熟稳重？” “提姆，哪个颜色的西装显得我更帅气，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香水？我喷这个会不会有些显得有些浮夸。” 三人沉默地看着中签的布鲁斯在他们面前得瑟，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转来转去，喋喋不休。 迪克：“布鲁斯，达米安是在学校打人了，不是在学校得奖了，你搞得像是替小d去参加颁奖典礼的。” 提姆直白地揭穿：“就算你打扮得再靠谱，叶穹也不会认出你是蝙蝠侠。” “布鲁斯老爷，请停下祸害提图斯嗅觉的行为。”阿福牵着被香水呛得打喷嚏的提图斯出去，空气中的味道太混杂了，就像进入了竞争力猛烈的牛郎店。 布鲁斯老实了，他重新拿出花花公子套装，稳固自己的哥谭甜心人设，踩着骚包的轰鸣声一路从韦恩岛开向哥谭高中。 嗅觉灵敏的狗仔们拿出相机对着这辆线条流畅极具动感的跑车一顿猛按快门，劈里啪啦的闪光和超速拍照的摄像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闪动。看着跑车驶去的方向，狗仔们心里了然，拿出以前写的稿子修修改改，争分夺秒，在布鲁斯·韦恩还没到学校时就发了出去。 【韦恩之子性格顽劣百年家族后继无人？】 【先天基因or后天培养？从达米安·韦恩身上就能找到答案】 【布鲁西宝贝再换新宠，全新x系车型是富豪们的最爱】 在布鲁斯还没到学校的这段时间，事件相关的所有人都进了校长室，我、达米安、卡拉、还有那个将花盆楼上推下去的坏小子加里。 他捂着肚子躺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哀嚎，大声控诉着达米安的恶行，中气十足，听上去比我还要健康几分。 阵仗之所以这样大，是因为涉及这件事的学生身份不一般，或者是他们背后的人身份不一般。哥谭就这么大，总能见到鬼。加里的家长已经来了，据他们自我介绍是法尔科内的什么亲戚，总之很嚣张的往那一坐要求校长狠狠惩罚卡拉。 是的，卡拉。那个本来要被花盆砸中脑袋，有几率当场死亡的卡拉，哦对，还有我。总之就是半个字都不提达米安，直到达米安听得火大，当着他们的面又揍了一顿加里，才大叫着要见布鲁斯·韦恩先生。 因为场景太过于有戏剧性，我忍不住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笑出声来。小丑他们是不是加入了小丑帮，不然怎么能表现得这么好笑。小丑夫妇感到没有面子恼怒地瞪着我，被达米安挡在我面前，鄙夷地看了回去。 “谢谢。”我拉着他的袖子说。 感到头顶突然一重，他的手搭在我的头上揉了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被摸头会长不高的，他总不能是自己长不高也不让别人生长吧？ “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真是什么下贱的人都能进到这所学校了。”小丑夫妇嘴上还不消停。 达米安的拳头绷紧，看上去想揍了儿子再揍爹妈。我拉住他的指尖摇摇头，再动手，校长有些偏驳也不好偏向我们了。这种人喜好不分黑白地迁怒，我和达米安没什么事，卡拉以后在学校会更不好过。 达米安在叶穹的手指签上来的时候就僵住了，他的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那部电影男孩女孩双手交叠时响起的片尾曲。 三生有幸让我遇见你，我想陪在你身旁，至死方休…… 19、她的口味 说实话，不是被母语辱骂，脑内翻译了一遍以后，语言的攻击力就直线下降。而且，fxxk，bixxh，这种词汇更是简单无聊到攻击力为0。论侮辱人，我一向跟天赋型选手夏洛克学习。 “还好吧，如果不是哥谭高中给出的奖学金最丰厚，师源更优异一些，哥谭高地高中的邀请也不错。”我对校长笑了笑，如非必要，他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我这样很大几率可以上一个好学校的学生，我的成绩就算不是顶尖，也甩拖后腿还惹麻烦的加里几个身位。 “比起我，你们儿子逼迫卡拉帮他作弊不成，结果上次考试门门都只有个位数的成绩，真是让人感叹哥谭高中的包容性之宽广啊。趁着年轻，我劝你们早点开个小号吧。” 除了脸色变青变白又变红的一家三口，其他人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你骂人好厉害！”卡拉惊讶地看着我，捂着嘴小声地说。 “基操基操。”软柿子和脾气好之间区别可大了，我又不是真的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 达米安早在网络上就见识了叶穹阴阳怪气的能力，现在当面看到，居然还觉得有点……可爱。他的耳垂微微泛红，好在这时没有人在关注他。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没家教，你家长呢？！校长，为什么她的家长不来？” “来不了。”我倒是希望有人来，可他们现在在哪个州我都不知道，是否还或者我也不知道。 小丑夫妇不依不饶地想要找我麻烦，我正想着要不然让夏洛克帮个忙当一下临时监护人，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香气逼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的男性。 他蓝色的眼睛深邃，如同底下隐藏着一个漩涡的海面，随时随地叫人溺死在里面。韦恩家的人眼睛都很漂亮，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达米安，非要比个高下的话，我或许更喜欢他绿色的眼睛，永远炽热，永远充满了生机。 “看来我错过了一些热闹？狗仔非要拦着我问对哥谭下任市长竞选人的看法，我哪懂这些，或许要看谁小提琴拉得好？毕竟那听起来很会解决校园暴力。” 布鲁斯·韦恩先生虽然经常以极限运动的花花公子形象出现在哥谭的小报中，但真的把他当作没有心眼的傻子，那蠢的就是自己了。 一句话就幽默风趣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还叫人不能直接翻脸，一句你想多了就能怼得人哑口无言，可进可退给自己留下了余地。他如果从政，会是一个很厉害的政客……以及一个非常能蛊惑人心的政客。 布鲁斯·韦恩用他那双被我刚才在心里蛐蛐过的蓝眼睛，眨了眨。 天，韦恩先生应该有四十了吧，这个年纪做wink这种表情，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油腻，反而比有些女团偶像还要来得活泼可爱一些。我摸着噗噗跳动的心脏，唾骂自己，那可是达米安他爹啊！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可是，可是他的胸，这个胸型，这个弧度，我以我观察蝙蝠侠多年的经验发誓，它们俩的胸型相似度高达99.99%，难道韦恩已经有钱到聘请蝙蝠侠当他的健身教练？ 接下来的交流就是大人间的事情了，我以为的腥风血雨、歇斯底里都没有出现，人人都爱布鲁斯·韦恩这句话没错，即使刚刚暗戳戳地骂了一句加里的父母，但他还是能够三言两语化解了愤怒和尴尬，让他们欣然承认加里的错误，并且保证不再找卡拉的麻烦。 真是神奇，我永远为语言的魅力所臣服。 达米安的余光一直放在叶穹身上，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嘴巴微张，表情迷恋，心情十分复杂。为什么她在不知道父亲蝙蝠侠身份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崇拜他？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达米安不觉得有哪里输给自己的父亲，现在、未来都是如此。为什么叶穹就从不会用这样赞赏的眼神看他？在叶穹心里他就这样不可靠吗？ ……好像是的。达米安回想过去和她发生的交际，似乎总是在出糗，把人撞成骨折、按倒在地擦伤了手掌，甚至以罗宾的身份出现时，都不够帅气。在叶穹心里，他果然很糟糕吧。 达米安心情低落，沉默地看着父亲在和叶穹说话，父亲对她很欣赏，她对父亲也极为赞叹，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倒是和谐美好。 “我想，勇敢的姑娘值得一个巧克力玛芬蛋糕？”布鲁斯对着我晃了晃手里花纹精致典雅的食品袋。 浓郁的巧克力香飘进我的鼻子里，略带一丝苦涩感，这种甜度正好的甜品可不多见：“诶？闻起来好香，不用尝就知道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玛芬蛋糕了！” “你喜欢就好，如果我的管家能听到这样一位可爱的女士的称赞，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接过袋子，手感沉甸甸的，数量可不少，于是奇怪地问他：“太多啦韦恩先生，达米安没有吗？” 布鲁斯·韦恩看向达米安的方向狡黠地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分给他一块那时他的荣幸。” 我为之前觉得学校里的女性对于布鲁斯·韦恩的吹捧言过其实而感到抱歉，他确实有那样让人疯狂回味的魅力。 早上这场闹剧结束，已经临近中午，我和达米安往食堂走去，卡拉与我们不在一个年级，她还是想回去听完那半节课。 明明事情解决了，我发现达米安有些闷闷不乐。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对他避之不及，可今天这件事验证了我之前的想法，达米安虽然脾气暴但绝对不是不讲理的人。充满正义，虽然有时有点笨拙。 “可以一起吃饭吗？我请你吃邦尼太太的火辣至尊热狗。拜托啦，给我一个答谢你的机会，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就要去医院了。” 达米安兀地看到叶穹歪着头期待的眼神，像是在问他要小零食的提图斯一样，面上一热，胡乱地应了一声。不过，邦尼太太的火辣至尊热狗是什么？他们学校食堂不是自助吗？ 我按着达米安让他坐在操场边上的看台上等着，自己去食堂取餐。一袋长条面包切开，将今天的菜品每个都夹一点，然后挤上邦尼太太自制的墨西哥辣酱，这是我这样足够讨人喜欢的姑娘才有的隐藏菜单。达米安看起来很能吃，那就多给他加一点。 我拿着两个油纸包回去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达米安一个人坐在那，莫名觉得有些乖顺，就是看起来太孤独了一点，我小跑着过去，他从很远就看到了我，视线一直随着我的位置移动，越来越近。 “久等了，尝尝看，我面包切的有些歪。”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亲手做的，即使是吃惯了的食材，达米安也不免觉得这个形态奇怪的“热狗”有些特别。 “咳咳咳——” 达米安忍着喉咙里强烈的灼烧感，他一方面觉得丢人，怎么又在叶穹面前出糗，另一个方面也不理解，这种辣度的食物真的是人类吃的吗？为什么叶穹一点事都没有表情还那么而满足？？？ 其实也不怪他受不了，达米安平时的饮食习惯非常清淡且健康。必要时当然什么都能吃，可从小生活在刺客联盟，那地方大家都过着几乎是苦修一样的生活，食物能吃就行，哪有人讲究色香味，基本就是食材的原味。后来也就是来到韦恩家才吃得丰富一些，不过家里人都是义警，阿福做菜也更讲究营养一些。 “抱歉，喝点水吧，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而且这么不能吃，我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就加了一点点，没想到达米安菜得让人难以置信。 达米安猛灌了一口，发现不是水，入口酸酸甜甜的，十分解辣。他转动杯子，一个大大的小狗脑袋在正中央憨厚地对他笑着。 这是……叶穹的杯子？！！！ 20、她的线索 男孩子的心情真是莫名其妙，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达米安，现在身上散发的气息倒是愉快了不少，果然是因为吃到了美味的食物吧！ 我大口咬下，咸香在口中爆开，喝一口酸甜的热水果茶，没有比这再幸福的事了。 达米安艰难地平复着耳尖的热意，眼神无法从那个愚蠢的狗头上移开，他清晰地记得刚才他就是对着这个方向喝的水，她，她就这么不在意吗…… 不爽，好像在叶穹心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而他讨厌这种普通。想要被她看见，被她时时刻刻地关注，想要叶穹为他露出特别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表情。 他喜欢叶穹，或许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了，比去叶穹家要更早，或许正是心里的情感，才促使他找了个借口主动走到了叶穹面前。这种感情就默默地萌发，然后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茁壮成长起来。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去正视去面对，在感情上，他是个懦夫。 达米安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如果要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和盲目找一个借口，也许应该是他没有受过相关的训练，对，就是这样。 “表情很严肃哦，在想什么？” 达米安抓住我在他眼前乱晃的手：“要换药了。” 伤口与纱布剥离的过程非常考验伤者的忍痛能力以及医者的耐心，过于紧密的粘合轻轻的撕扯都能引发剧痛，像是再受了一遍伤一样。 他好像过于小心了，疼痛被降到了最细微的程度，隐隐觉得有些痒，我想用另一只手挠一挠，有时痒比痛更让人难耐，被达米安发现，打了回去。 他不满地瞪着我，我心虚地收回手：“你可以快点撕，‘唰’一下，就不会疼了。” “这种低级的见解你是从哪里得出的？即使让拥有神速力的闪电侠来执行，也不会改变产生疼痛的结果，不想留下疤痕就不要乱动。” “……哦。”我乖巧地坐好，可是瘙痒感让我难以静心，只能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也参与韦恩先生的极限运动吗，看你对包扎伤口好像很熟练。”这个距离我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他的手上，这次又多出了几个新鲜的疤痕，我只能看出是利器伤，早知道该多跟夏洛克学一点的。 “不是，学习了一点防身术而已。”这是达米安一向对外的说辞，今天再说出口时多了一点异样的情绪，心虚，以及烦闷。 他想到了自己的罗宾身份，想到了自己要继承蝙蝠侠之名的誓言，想到了反派们凶恶疯狂的嘴脸以及数不清的灾难和战斗。 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的这一天，达米安又陷入另一个困惑中，他真的要放任这份情感继续下去吗？放任自己的占有欲，用尽心机去得到叶穹的喜爱？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蝙蝠侠拯救以后，生活在平和幸福的平静生活里的普通人。和他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必定会陷入危险之中。如果因为一己私欲将叶穹代入那个世界，未免太自私了点。 可这样放弃，从此形同陌路，他好像又不甘心…… 要怎么做？他该从哪寻求问题的答案。爱情和痒这种感觉没什么两样，疼痛可以覆盖，可以转移对它的关注，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放在那里，那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变成难以忽视，造成灾难的程度。 一个人的成长过程，多数是靠着学习模仿以此掌握各种能力，爱也是一样。达米安身边实在缺少一些关于爱情的正面例子，要他自己就能掌握这种难度极高的能力，实在是为难人。所以他连确定自己的心意，也迟钝到这种地步。 回顾一下周围的人，母亲塔利亚是标准的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她对父亲有爱，但绝不会超过她自己、外祖父、以及刺客联盟。 父亲，呃，姑且把猫女这一段暧昧经历算上吧。蝙蝠侠能够当着夜翼、罗宾的面和猫女说情话和接吻，但一旦猫女做出了蝙蝠侠不允许的事情，那即使上一秒还在深情对视，下一秒就能把她打倒在地。更何况，猫女可不算普通人。 夜翼和红罗宾也不能给予他什么启示，他们的恋爱对象多以超级英雄的身份相识。 如果真有什么值得咨询的“专家”，那应该是超级小子的超级老爹，克拉克和露易丝比谁都有说服力吧。 可跟超人聊一聊，不就意味着父亲也会知道这件事，在任务上，他们也许充满分歧，可在教育对待孩子这一方面，超人和蝙蝠侠出乎意料地合拍。 啧，这件事，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下周就开始放感恩节假期了，也许，不用天天见到叶穹，他的想法会发生改变也说不定。 可是，命运的红线想要将两个人拉到一起，那即使在天涯海角也能制造出如同剧本一样的邂逅。 在达米安还频频发呆，描绘着脑海中叶穹的身影时，她被小丑抓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个和叶穹交易小丑帮成员给小丑的灵感，他这一次抓了十个对蝙蝠侠疯狂迷恋的忠实粉丝，而且用的方式还是交易蝙蝠侠照片这种手段，叶穹好了伤疤忘了痛，再一次主动跳入了陷阱。 “该死！说！人质在哪里？！”达米安掐住一个脸上画着小丑油彩的男人，可他满口牙都被打碎，已然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罗宾或者蝙蝠侠谁打的，而是他们自己，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所有可能被超级英雄找到的人都打碎了一口牙，就为了杜绝泄露任何信息。 红罗宾一边用人脸识别搜寻着叶穹的脸一边说：“哎，这傻姑娘，平时警惕心不是挺高的吗？怎么总在这事上犯浑。” 今天的事件非常紧急，所有在哥谭的蝙蝠成员都聚集到了一起，红头罩也在其中。他自从知道对面的女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小丑绑了，就气得要炸，大街小巷搜寻小丑帮的踪迹，看到一个审讯一个。大家只以为是因为涉及到小丑，他才这样暴怒。 搅局者回到了叶穹最后消失的地方，她总觉得一个随身带着电击器的女孩，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她可是一个，信任蝙蝠侠超过自己，坚持不懈喜欢蝙蝠侠将近十年的女孩。 搅局者作为曾经的罗宾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叶穹的心智能力非常成熟敏锐，所以，她一定会为蝙蝠侠留下点线索。让蝙蝠侠去救她的线索，或者揭穿小丑阴谋的线索，就像当年那个八音盒一样。 垃圾桶倾倒在地上，翻了一地的垃圾，流出在夜色中辨不清是什么颜色的污浊液体，即使是冬天，能散发出一股恶臭。 一个新鲜的凹痕，像是用脚踢击造成的，搅局者移开垃圾桶，在漆黑发霉的墙根，隐约能看到几个单词。 找到了，叶穹留下的线索。 r、a、c、h……最后这个字符不知道是没有写完还是被污染了，她看不清楚是什么z？或者f？ “嘿，b，小d，我找了一行疑似叶穹留下的字，rach最后一个看不懂，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搅局者，把图片发给我。”罗宾的声音非常急切。 “好。” 只一眼罗宾就知道了答案，他非常清楚叶穹的书写习惯：“最后是是e，rache，德语，复仇。小丑要向谁复仇？蝙蝠侠？” 红罗宾突然出声：“我找到了她的手机，在最后她拨出了一个两秒钟的通话，对方的ip在英国伦敦。” 21、她的帮手 “备注是世界第一卷毛侦探，b，要查吗？” 时间紧急，就像搅局者说的那样，多年前蝙蝠侠靠着叶穹的留下的蜡笔画找到了绑架的元凶，这一次，他们仍然能够相信她。在最后关头，叶穹寻找的绝对是她可以信任之人。 蝙蝠侠立刻做出决定：“红罗宾，直接回拨过去，把电话接入通讯频道。” 电话立刻被接通，那头先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但他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着电话这头的蝙蝠侠说的，他大声地喊了一句：“夏洛克，乔伊回电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电话被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过了一会直到完全安静下来，才有人说话。顿挫的伦敦腔蝙蝠侠并不陌生，比起便士一自带一种气度的绅士感，这个声音语速极快，带着一种似乎站在高处的掌控感。 “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你还算拉高了全美的智商水准，布鲁斯·韦恩。” “夏洛克·福尔摩斯。”礼尚往来，蝙蝠侠叫出了对面的名字。从听到夏洛克这个名字时，他就知道了这位来自伦敦的帮手是谁。 善用演绎推理的咨询侦探，苏格兰场常年的特殊顾问，没有他侦破不了的案子，就连当时还未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也曾经潜入伦敦通过观察这位著名的侦探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推理。 如果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知道他的身份不算让人意外，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在他面前隐藏。而且以他和叶穹熟识，却没有道破蝙蝠侠的身份的情况看，也证明了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对揭穿超级英雄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更不用担心对方可能与小丑有所牵连。 “叶穹留下了rache这个词，你知道些什么？”蝙蝠侠停下和他的交锋，口舌之快没有意义，他认为这个词一定是留给福尔摩斯的。 “德语，复仇？叶穹的舌头和鸭子一样僵硬，她根本发不出弹舌音，肯定不是指代单词本身的意思，蝙蝠侠你可以停止往这方面思考了，错误的思路就像汽车鸣笛一样很吵。”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红头罩简直要笑出声。看呐，最伟大的侦探蝙蝠侠被人否定了他的推理。不过这人的说话风格真是熟悉得让人讨厌，和那个恶魔崽子一样，无论是谁，见人就怼。 “rache，rache，rache……哈！我知道了。这个提示简直和把答案写在脸上没有区别，总算有一个能动点脑子留下死亡讯息的人。” 搅局者：“福尔摩斯先生，她还没有死。” “我知道，一个比喻。小丑的目标不是蝙蝠侠的粉丝，或者说不只是，还有你的那群助手。他要设下一个选择，粉丝和助手，你只能选择其一活下来，他一定会联系你。” 这的确是小丑的作风，他最爱看的生死间的挣扎和人性的选择。不过蝙蝠侠怀疑一切事情，即使这是最厉害的咨询侦探的推理，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什么？” 夏洛克重重哼了一声：“……好吧，在小丑联系你以前时间还来得及。rache是我曾经一个案子里的凶犯误导警方留下的死亡讯息，他的作案手法是拿出两颗药丸，一颗有毒，一颗无毒，逼迫受害者和他一起吃下。可惜那名连环凶手不幸挟持了叶穹，叶穹想劝他自首，但她不知道凶手被莫里亚蒂蛊惑，或者说洗脑。再加上她自己无意识的催眠，直接导致了凶手精神崩溃，最后他自己吃了两颗药丸自杀了。” “那天她哭得像只上了发条的青蛙，”夏洛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总之，她用这个案子提醒我，就是想说小丑也在做同样的打算，那么绝对不可能是小丑自己出来参与这个赌局。而同时绑架多个人质，就是将你的助手们都算了进去，作为牌桌另一端的参与者。” “不包括我？”蝙蝠侠注意到福尔摩斯的指代，一连两次只说蝙蝠侠的助手们，那一定是他还发现了什么。 “因为你要去电力站处理炸弹。哥谭今晚八点五十五分有一笔拍卖成交，也就是叶穹拨打我电话的时间。从声音的回音能听出来，拍卖地点半露天，远离市区。我看过了符合条件的只有格兰特公园。而附近的市政设施，就是电力站。” 夏洛克的思维实在是跳跃，频道里的不说都是天才，也是个顶个的聪明，就是这样一群人也难以想象他竟然就从那两秒的通话中得出了这么多信息。 蝙蝠侠整合福尔摩斯所说的信息，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被疏漏了。 电力站谁都可以去，为什么一定是他留下？而且处理炸弹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他完全可以带走炸弹后再去营救人质，除非……人质已经不在哥谭了。 “人质被带去了哪？” “不知道。”夏洛克对蝙蝠侠的自主思考很满意，一点也不见外地吩咐道，“罗宾，去查从格兰特公园附近出发的所有大型交通，船、飞机、20座以上的车辆。小丑不是单独作案，我听到了作战靴的脚步声，对方不是哥谭本土势力。” 罗宾没有回应，但他立刻行动了起来。 夏洛克和蝙蝠侠的通话被突然打断，红罗宾说：“大都会、中心城等地同时遭受魔法侧敌人袭击，正义联盟除去驻守在瞭望塔的人都来不了。” 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这就是蝙蝠侠必须留在哥谭的理由。他要守住哥谭，一旦他离开，小丑会用留住其他超级英雄的方式留住他。 福尔摩斯说的没错，这样大的行动，绝对不是小丑和他的小丑帮能做到的，他究竟和谁联手了？ 哦，艹！是九头蛇！ 剧烈的头痛把我从昏迷中叫醒，脑袋被打了一下，有些晕，血液留下，干涸在额角拉扯着皮肤，应该破了皮。眼前巨大的标志彰显着绑架者的身份，鲜红的骷髅头十分刺眼，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 我和九头蛇唯一的交际就是在伦敦的时候，跟在夏洛克后面看着他因为接一个奇怪的情杀案结果端掉了九头蛇的一个据点，虽然后来复盘我觉得那起情杀案很可能是夏洛克他哥哥故意引到他面前的。我被抓的原因，果然还是小丑又发癫了吧？ 经历过不知道第几次被绑架，我没什么紧张的情绪，夏洛克加上蝙蝠侠如果都不能找到我，那这次灾难得是毁天灭地级别的了。唯一要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吵起来，唔……哥谭神经病那么多，我相信蝙蝠侠的容忍度一定很高。 于是我非常有闲心地扫视了一下这次的“单间”，空间很大，像是某个废弃的实验室的一间。我被绑在凳子上动不了，双手反扣在后面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大门紧闭，灯光明亮，正对面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通着电，屏幕上正在轮番播放着一些句子。 【听说你是蝙蝠侠的粉丝】 【人人都喜欢超级英雄对吧？】 【勇敢、无畏、不惧牺牲】 【所以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来拯救你】 【你的座椅下有个炸弹】 【surprise!!!】 【门上也有一个】 【究竟哪一个会先爆炸？】 【猜一猜】 【人类鲜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是你今天获得了这份殊荣！】 【剪断红色，大门爆炸；剪断蓝色，椅子爆炸。】 【no,no,no】 【我记错了，也许是反过来。】 【谁知道呢？】 这些字的最后是一张图片，两根细长扭曲的线缠绕在一起。 无畏、不惧牺牲、义无反顾…… 我看得很清楚，小丑营造了一种超级英雄的死亡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在用这几行字煽动人质杀人。 22、她的选择 “……事情就是这样，小丑把人质带到了纽约。隔壁团伙阴森森的老蝙蝠哭着喊着向我们求救。热心善良的钢铁侠决定帮他一把。刚巧我查到了这从和小丑联手的大反派们有九头蛇的痕迹。所以，复仇者联盟负责打击九头蛇，正义联盟负责救人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搭腔，托尼·斯塔克无比寂寞，他转向被从家里的床上紧急薅起来的美国队长说：“嘿，队长，清醒一点，这才十点，你该不会已经睡觉了吧？睡了七十年还没睡够？” 史蒂夫·罗杰斯好脾气地说：“托尼，保持一个良好的作息有益于身体健康，你最近又有多久没睡好觉了？” “我少睡一晚，这个世界上就将诞生一项伟大的发明，这可是有益于全人类的事。”托尼捡起桌上的废纸团砸向了看戏的蜘蛛侠，“你，没听到队长说的？小孩子给我乖乖回去睡觉。” 彼得·帕克渴求地看着他：“求你了，斯塔克先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蝙蝠侠和他的罗宾！明天学校放假，拜托了！” “那只蝙蝠有什么好看的，行吧，去跟你亲爱的婶婶报备一下，我们准备开始分人了。” 托尼打了个响指，会议桌上就出现了一面虚拟屏幕，所有前来纽约的人员头像都投射在上面，并且立刻连接上了对面的通讯。 “来吧小朋友们，1v1匹配，来寻找你们的另一半。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那个叫红罗宾的，你跟我一组。” 虽然语气很欠揍，但红罗宾莫名一下子变成所有人里最聪明的那个，他愉悦地接受了这个安排：“不会让你失望。” “girlshelpgirls，搅局者，跟我合作怎么样？” “当然，你是最漂亮的，听你的。”黑寡妇也迅速找好了伴，隔壁哥谭市的小情侣炙手可热。 夜翼活跃的声音传来：“我超爱美国队长！我小时候还收集过你的画片！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队长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年轻人的请求，两边臀部最完美的男人幸运地走到了一起。 剩下的复仇者联盟这边还剩雷神托尔、浩克、蜘蛛侠，哥谭那边则是强势挤入超英团体的红头罩和极度想单飞，先去寻找叶穹的罗宾。 雷神和红头罩出乎意料地一拍即合，雷神喜欢红头罩这个看起来最强壮的家伙，红头罩则是有着丰富的和非人类合作的经验。 蜘蛛侠还有些害羞，托尼替他拍板：“蜘蛛侠和罗宾，正好你们两个都是年纪最小的。浩克不需要同伴，谁在都会碍事，就这样刚刚好。” 红罗宾打断他的话：“咳，其实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成员也许和绿巨人可以搭档。” 新的影像立刻出现在屏幕上，托尼惊讶地叫出声：“一只海星？？？我们一定要违反动物保护法吗？” “他不是普通的海星，他是一只能够心灵控制的海星。” 跳到红罗宾肩上的外星海星雀跃地贴在话筒边上说：“大家好，我是罐罗，蝙蝠侠最爱的罗宾！” 嘶，红罗宾想立刻捂住它的嘴，如果它有嘴的话。在达米安面前说这个，不打个车毁人亡他会停？红罗宾看了一眼后座，好吧，这孩子现在一心想着叶穹，暂时没有心情计较。 “这小家伙还会说话？班纳博士，你怎么想？如果真是他们说的那样，也许你可以变成指哪打哪的超级武器，不用担心误伤无辜了。” 布鲁斯·班纳觉得不会更糟糕了：“可以一试。” 虚拟屏幕又换了一副画面，纽约的地图出现在上面，地图上闪烁着一些红色发光的圆点。 托尼说：“小丑还没有出现，任务暂定一个小时后正式开始。这是刚才神盾局和那位长脸侦探一起找出的所有人质的关押点，一组一个，谁先解救成功就自行前往下一处。” “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两边谁都不能出事。我推测九头蛇加入小丑的疯狂计划，还特地将人质带到纽约来，就是为了趁乱袭击我们。” 美国队长的战争意识极强，他立刻明白了九头蛇的用意：“一旦有一方出现伤亡，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就会产生嫌隙，甚至开战。” “就像队长说的那样，一定不要被对方得逞了。” 六组人员散去，一个小时后各自展开营救行动。 小丑是在第一个炸弹爆炸时出现的，人质被炸得瞬间就变成了碎片。美国队长的盾牌挡住了炸弹的余波，他和夜翼都没有事。身体虽然没事，但精神显然受到了更为严重的伤害。哥谭以外的反派多数精神正常，即使用人质威胁，也不会玩这种恶心的游戏。上次见到这种视生命为草芥的人还是在战争时期。 “让我看看，游戏还没有开始，是哪只不请自来的小蝙蝠把我的客人玩坏了？” 花花绿绿的脸同时出现在纽约和哥谭的外部大屏上，托尼吩咐自己的智能管家，让它立刻把屏幕的掌控权抢回来，自己随手轰烂了一个飞过的大屏，明天再赔呗。 小丑将游戏规则编程了一段童谣，紧接着他揭示了第一声爆炸的结果：“看来这位客人求生欲大过对超级英雄的崇拜，真可惜啊，我骗了他，哈哈哈哈哈——” 在小丑癫狂的笑声中，剩下人质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排列在一起。达米安第一眼就看到了叶穹，她是不同的。那张脸平静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越是这样达米安就更加担心。他已经知道了叶穹的选择，除了选择牺牲自己，她不会做出第二种决定。 罗宾习惯背叛，习惯辜负。曾经被解救的受害者坑害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他理解他们的愚蠢和懦弱，这是人性是人之常情，早在刺客联盟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遇上叶穹，他一面欣赏她的勇敢无畏，一面又希望她能自私一点。 达米安愤怒地踹飞街边的垃圾桶，突然的爆响吓得蜘蛛侠差点从空中摔下来。 虽然他是一个看到有人乱丢垃圾都要指指点点一下的纽约市民的好邻居，但是刚才那一下，有点酷！ 彼得比达米安大两岁岁，但只比他高一年级，正是青春期小孩对这种酷感有着天然崇拜的年纪。即使这个蒙着面的罗宾比他矮比他小，也不能阻止他觉得罗宾酷毙了！ “她在实验室里，应该就是我们这个方向。加速，蜘蛛侠。” “诶？好……”蜘蛛侠犹豫地问罗宾，“人质里有你认识的人？” “你在执行任务时总是如此多话？” 蜘蛛侠慌乱地解释，他一向被斯塔克先生吐槽吵闹的语言能力今晚有些失衡：“抱歉，我有点好奇，不是对你好奇，我很喜欢蝙蝠侠，他是个怎样的人，呃我……” “她是我的……朋友。”罗宾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这家伙的能力还算派的上用场，他才懒得搭理。 “哇，那可真好，学校里的女孩都不太爱搭理我。你们恋爱多久了？她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吗？” “不知道。”罗宾没有反驳蜘蛛侠的误解，他想他只是懒得对外人解释。 蜘蛛侠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让罗宾突然对他态度好起来的根源，也不怪他会想错了。任谁来看都像是罗宾的占有欲太强，不愿意将女友的信息告知外人。 穿过纽约繁华的区域，实验室旧址位于偏远的外围，入口没有遮掩，大剌剌地敞着，像是早就等着超级英雄的到来。 他们径直抵达关着人质的房间门口，小丑制作的装置让他们的确找不到其余破解的方法，似乎只能遵循他的游戏规则，通过和人质的对话选择剪断哪一边的线。剪刀很大，有一个人那么长，夸张得像个玩具，而线在极深处，站在外面根本无法窥见。 罗宾深吸一口气，按下话筒：“叶穹，是你吗？” 23、他的披风 人与人之间如何辨认对方？ 我们总以为是通过眼睛，其实身体的每种感官在与人相处的时候，都在就收信号。就像小之间狗用鼻子认出对方一样，其他感官获得的信息有时候要比眼睛多，甚至更准确。 鼻子能够分辨出他独特的气味，指尖能记住他皮肤的触感，臂膀知道究竟哪个弧度是拥抱他的方式。 所以当我听到经过变音器和滋滋的电流声双重遮盖之下的声音，我犹豫了。理智的第一反应告诉我，是罗宾，可说话的语气，词句之间连接的方式，重音轻音的位置，猛然让我产生了另外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还没死呢，怎么就出现走马灯了。 不过，是不是罗宾也没没关系了，我并不准备回答他。 “叶穹！叶穹！说话！叶穹，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小丑只会将你的牺牲当成又一次笑料！” 笔记本电脑的音量被调到最大，罗宾的呼喊声激烈到像是要从电脑里蹦出来。我闭上眼睛，竭力将他的声音从脑子里驱逐。人都是畏死的，特别是在等待死亡之前看到了希望伸出手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叶穹，没有人会死在这里，我保证！” 我依旧没有给予他回应，希望他真的认为这里没有人立刻离开。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罗宾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笑了一声。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决断，五分钟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随便剪掉一根线，是死是活由命运决定，如果你死了我会杀掉小丑为你报仇。” “等等！罗宾，你不能那样做！”我焦急地开口。 蝙蝠侠不能杀人，罗宾也不能，小丑费尽心机就是想将蝙蝠侠拉入那一滩粘稠到搅动不了的浑水之中，他想看到到蝙蝠侠的堕落和绝望，想让蝙蝠侠彻底释放出他的愤怒。小丑不恨蝙蝠侠，相反他甚至可以说极为欣赏。他的目的从来也不是将蝙蝠侠杀死，而是要将蝙蝠侠变为哥谭新的犯罪之王。 哥谭的罪犯因为蝙蝠侠的原则而畏惧他，如果罗宾动手杀了小丑，那么蝙蝠侠所坚持的一切都会被动摇。 咸湿的泪水滚烫，立刻蓄满眼眶跌落出去，我只能将脸扭向肩膀，艰难地擦去一点。太过分了，罗宾怎么这么狡猾？！他非常清楚我绝对不会愿意让这样的事发生，现在呼喊的人变成了我。 “罗宾！我的左边是蓝色，右边是红色，与你的方向应该相反，但是剪掉哪一个我不知道。我这里的炸弹绑在椅子底下，我看不到是什么式样的。但是没有和我连接，罗宾，你说话啊，罗宾……” “呃，罗宾，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蜘蛛侠听着耳麦里传出来女孩焦急的声音，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这种情况，那姑娘事后一定会很生气。 罗宾皱着眉研究整个废弃实验室的构造，寻找另一处薄弱的突破点：“我是在救她，而且那样就轻易舍弃自己，她需要一点教训来惩罚自己的狂妄自大。” “嗯……我觉得你最好想想怎么哄她。”蜘蛛侠摇摇头，他虽然不懂女孩，但是他懂女人啊。他知道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他和梅婶婶，梅婶婶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记仇。 这种时候讲道理有什么意义，双方都是在为对方着想，只需要一点安慰和一个拥抱就好了啊。 蜘蛛侠摇头，爱情果然是很复杂的东西。 “就是这里，这个墙面厚度和硬度你多久能打破？” 小蜘蛛探头，对罗宾挥了挥拳头，自信地说：“一拳。” 罗宾点头，他抬起手腕看时间：“对表，三分钟后，那边伪造的视频就会播放到剪断线的片段。你开路，我救人。” 没错，罗宾和蜘蛛侠早就不在原处了，我不知道和我对话的并不是罗宾本人，而是他合成伪造的音频，就像我制作蝙蝠侠门铃一样。他们伪造了一个人还在那里的假象，实则是准备在所有人都以为要爆炸，防备心最薄弱的时刻闯入救人，以防小丑远程遥控爆炸。 “要不还是我去吧，就算是爆炸以我的自愈能力也能撑住。”蜘蛛侠还是有些担心，他不怀疑罗宾的能力，可凡事都有意外，罗宾的□□是个普通的人类，他理应承受更多。 罗宾脸上的多米诺面具白色的巩膜部分延展到了最大，直勾勾的样子叫人感觉有些可怖，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蜘蛛侠也能看到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会亲手把她带出来。” 这是他的坚持，如果再进行劝阻，就是对罗宾荣耀的侮辱。既然如此，那作为同伴，就要帮他达成愿望。 蜘蛛侠甩了甩胳膊，架好姿势，放大了自己的五感，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要击打的位置上。 眼看离罗宾所说的时限越来越近，我声嘶力竭的言辞似乎一点也不能让他更改决定，罗宾似乎铁了心不再相信我的话。 时间越来越近，我好像除了哭泣没有任何办法。拜托了，千万不要那么做，罗宾…… 墙被打碎是什么声音？ 我没有听到像是特效音一样砖块碎裂的声音，只有一声像是音爆一样的爆炸声，然后就是有我两个拳头厚的钢板，被硬生生撕扯开来，金属折叠、嘎吱作响的摩擦声。 似乎只过去了一秒，眼睑翻动，没有来得及捕捉这突发情况，身体就腾空而起。被束缚在后面的胳膊重新回到了身前，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变得僵硬酸痛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第二秒，眼前的一切恍如慢动作一样，我看到我的泪水没有低落，而是被甩飞出去，落在了他的脸上。在罗宾被擦伤的脸颊上爆散开，变成一朵水花。 第三秒，脑后感受到一阵气波和热浪，我眼前的世界迅速移位，罗宾挡住了飞溅的沙石，我能听到碎土在他后背打落的声音。 “呼，幸好赶上了！”一团白色的蛛丝将我和罗宾包裹住，迅速拉出了爆炸现场。 蜘蛛侠心有余悸地说：“椅子底下应该有压感控制，罗宾，你速度真是太快了！” “你的蛛丝也不错。”罗宾不得不承认，蜘蛛侠这一手帮了很大的忙，否则他的后背现在应该血肉模糊。 我的脑子很乱，明白了一点现状，但又不完全明白。总之，罗宾没有事，他也不会去杀掉小丑，这真的是太好了！ 我吃力地抬起手臂，紧紧搂住罗宾脖子，脸庞埋在他的颈侧，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流个不停。 “……呜，你真是个混蛋。” 水珠从脖子滚落，一路顺着胸膛划入，有的被衣服吸走，有的径直落在小腹，又冷又热。罗宾僵着身体任由叶穹哭泣，他想抬手抚摸她的后背，擦拭她的眼角，可现在一只手抱着她的背部，一只手托着她的腿弯，都腾不出手来。 蜘蛛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碍事，尴尬地摸摸鼻子，自觉背过身去，给他们留下私人空间。可事与愿违，他的后脑刺痛，蜘蛛感应响起。 “罗宾，有敌人！” “你能……算了，抱紧我。”罗宾松开箍住了我后背的胳膊，只剩腿弯那只手单手抱住我，解下自己的披风完全将我包裹起来。 然后就就像动作游戏的跑酷一样，一手带着我上上下下地跳动躲闪，另一只手挥舞着他的长刀，只在瞬间就斩断了九头蛇先头部队托举着的枪支。 他粗硬的头发随风吹打在我的脸上，我呆呆地看着他，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24、她的朋友 刀光与子弹横飞，罗宾的怀抱并不舒服，他的胸甲和臂甲总是用来防护敌人的攻击，所以坚硬无比，我就像躺在一块钢板上。 但这里应该是此刻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巨大的兜帽下，隔绝了硝烟和血气，与外部划出一片单独的宁静空间。我能嗅到罗宾身上的金属气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这是独属于他的气息，强大、血性，像是一只捕猎的凶兽。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九头蛇在这个陷阱中布置了大量人力，如果小丑的炸弹没有杀死超级英雄，那么他们的火力也足以将来救援的超英压在废墟之下。 “结束了。”罗宾的机械古怪的声音宣布了战斗的结束。 我恍然地从兜帽中探出头去，已经来到了室外，夜空不见星星，远处纽约市区灯火明亮，将周围百米都照耀得如白昼一般。又或者已经迎来了黎明？ “能走吗？”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抬头迎上他的脸，鼻尖却重重地撞到了一起，他的多米诺面具被我撞歪了一半，半露不露地现出半张脸。我立刻闭上眼睛，慌乱地帮他重新戴好。罗宾的真实身份，可不能给我看到了！ 达米安以为自己要掉马，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如果叶穹真的看到了，会感到惊喜还是失望？她更喜欢达米安·韦恩，还是蝙蝠侠的助手罗宾？漫画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女主角陷入两难的境地，以为自己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其实白天和黑夜的男主角都是同一个。 可没等到叶穹的表情，就有一双手在他的脸上胡乱摸索着，还带着一点沙土，既柔软又粗粝。 力道毫不温柔的手将面具重新摆正，罗宾悬着的心彻底死了，灵动雀跃的小鹿一头撞在了两人合抱粗的树上，死得透透的。 他恨叶穹反应这么快！ “那个……我能自己走。”我仍旧被罗宾一只手抱着，他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里离去哥谭最近的公共交通有五十公里，你想自己靠腿走去？现在去复仇者联盟，明天我再送你回去。”罗宾不容分说地射出钩爪枪，跳上前方的树枝，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紧张地收紧了双臂，抱得更紧一些。 跳跃在树林间的感觉很奇妙，有一种原始的快感，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嚎叫出声的欲望。渐渐地我习惯了这种感觉，不再害怕。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肾上腺素的分泌，让我开始享受这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刺激。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少了一个人：“蜘蛛侠走了吗？” 罗宾头也不回地说：“他在后面，速度慢一些。” 跟在后面的蜘蛛侠听力极好，他脚下一滑，心里默默腹诽：我那是不想靠那么近当电灯泡！！！ 冷风从前方灌入，我拉紧了头上的兜帽，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大难不死之后是心有余悸，那时表现得英勇无畏，现在情绪平稳后，还是有些后怕。可以活着的话，谁想死呢？ “罗宾，谢谢你救了我。” 罗宾微微低头，兜帽下，叶穹只露出了半张脸，即使看不到另一半，他也能在脑中补全。 罗宾顿了顿，他想到了之前被爆炸和陷阱打断的对话，犹豫着怎样说才不会像是过于严厉的说教：“蝙蝠侠和我不会感激你的牺牲，不要再那样做了，你的命是自己的。” 我执拗地抬起头，看着他：“抱歉，这句话也还给你，罗宾。如果叫你在进行英雄行动的时候以自己的安危为先，你会这样做吗？” “……这不一样。”罗宾无法反驳，在蝙蝠侠和历任罗宾这里，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生命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可他们是都有不俗的能力，叶穹不一样，她只是个普通人。 我摇摇头：“没什么不一样的，虽然很害怕，但是再来一次，我还是那样选。我没有你这样高强的身手，但这是我保护别人的方式。” 罗宾没有再说话，即使纽约市里充斥着各种音乐声鸣笛声，后面的路也无比沉默，我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我。 在到复仇者联盟的大厦前，我让他把我放下。 “我有个朋友正好在纽约，很久没见了我想去看看他，这次正好省了一半路费，之后我会自己回哥谭的。” 罗宾感觉是因为刚才的事，才让叶穹拒绝了去复仇者联盟的提议，不知道该怎样缓和，只能生硬地问道：“你怎么联系，他？” 手插进口袋摸了个空，我才想起来，手机不知道丢在哥谭的哪里了。正愁要不要让罗宾帮我打个电话的时候，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乔伊！” 我朝着声音看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家伙的一头小卷毛窝囊地耷拉在头上，明明个子很高，却总是瑟缩着。 “瑞德！你怎么在这里？” 斯潘塞·瑞德，我小时候认识的玩伴，当时跟着不靠谱的父母旅居时，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本来这几天我也是要趁着感恩节和他一起去疗养院探望他妈妈，约好在纽约碰头，毕竟哥谭不是一个适合中转的城市。 “我看到了视频，背景地面上有一个带着泥土的脚印，土质是纽约南……我又多说了，抱歉。推测出了你的大概位置，我就想着去复仇者联盟告诉他们，可是……”瑞德看了看门口身强体壮的安保，不言而喻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被挡在了楼下。 “太厉害了！瑞德。你的侧写能力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我最近一直都在看福尔摩斯先生过去发表的文章，他的文章的结论都非常有用。不过还是做不到和他一样厉害，如果是他一定能更快发现问题。” 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是想摸头的，他的头发很软，跟小泰迪似的，可无奈瑞德长得太高了，我够不着。 “你才十八，他都快四十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比他厉害的。” “嗯！你的手腕怎么样？我好像看见你磨破了。” 瑞德从他的邮差包里翻翻捡捡，掏出一盒创可贴。我将袖子拉上去，伸出手臂让他帮我贴上。 啧。那个竹竿是哪来的。 罗宾看着叶穹头也不回地向着那个又高又瘦的年轻男人跑去，两人表现的十分亲密，凑在一起低头说话的氛围，好像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 非常碍眼。 少男心事总是多愁善感，罗宾不由地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叶穹刚刚说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可如果她只是不想对他这个不熟悉的人过多解释，随口说的呢？ 那个男人那么瘦，真的能保护好叶穹？而且他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叶穹真的是自愿的吗？一些不怀好意的成年男性，总会利用一些经验和虚假谎言来骗取女孩的情感，叶穹如果被骗了怎么办？她对那个人很关心，一定会很伤心的…… “罗宾，我走了。” “嗯，好。”罗宾从思绪里挣脱出来，如果他们的关系真是那样，或许，他该和叶穹保持一点距离。 而且，比起他，那个年轻男人，好像更能让她开心。 身体被用力地抱住，女孩的叹息回响在耳边，她郑重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罗宾。” 直至叶穹的身影彻底融入了人海，罗宾才将视线收回，手里的披风还带着温度。 这叫他怎么放下啊—— 不甘心，不想将她拱手让出，不想高中以后就跟无数普通同学一样再也见不到，不像他们两个的人生轨迹就此岔开。 等这次事情结束，把小丑抓回阿卡姆，就去一趟大都会吧。 虽然那一家子某些啰嗦的特质总让人有些烦躁，但是这种时候，他希望从那个乔的超级老爸那获得一些力量。 25、他的第一堂课 “我说过需要一个单独的谈话空间，你胸前的s是stupid的s？”达米安抱着胳膊不满地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不为所动，用热视线将咖啡加热递给一旁的露易丝。 “小乔去农场干活，小氪不会说话，露易丝等会要在书房写稿子，我们家的隔音虽然不如蝙蝠洞，还是挺好的。” 达米安哼了一声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他把杯子伸出：“我也要一杯。” 克拉克将把咖啡放下，没有给达米安，在他们家小孩是绝对禁止喝这种“大人饮品”的，转头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出来，倒在杯子里用热视线加热。 达米安皱起鼻子，温热的牛奶散发出一股浓厚的腥味，他不是不能喝，只是拒绝这种代表着小孩子的饮品。杯子端到嘴边，他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那个卷头发的高个竹节虫，闭了闭眼，一饮而尽。 呕——这种东西只有乔纳森那个小孩会喜欢！ “好了，你想要单独和我说什么？”克拉克将洗好的盘子放进碗柜中，擦了擦手在餐桌前坐下。 达米安的小腿感到一股热源，小氪在他脚边坐下，兴奋地摇着尾巴，它很喜欢这个总是给它带礼物的人类。 手下摸着柔软的皮毛，达米安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会和露易丝结婚，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拥有无数超能力的氪星人英雄，而她只是个普通人。你不担心……她遇到危险吗？” 克拉克摇摇头，就算心智再成熟，达米安也还只是个孩子。能愿意因为这件事向大人求助，已经比他那个闷骚老爹强太多了。 “你说露易丝是普通人，那对于我来说，你和布鲁斯也是普通人不是吗？可是你知道，我信任布鲁斯，信任他智慧，他的能力，蝙蝠侠是我能够托付后背的伙伴。不光是我，戴安娜，绿灯，火星猎人他们都信任蝙蝠侠。” 达米安若有所思，可神情不像是认可的模样。韦恩这个姓有时就像一种诅咒，执着和顽固顺着血液流传了一代又一代，轻易难以改变他们的想法。 “无论是作为罗宾还是一个韦恩，达米安，有时我们会因为站得太高产生一种自己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感觉，那时一种非常危险的认知，就像你在战斗时产生了轻敌的情绪一样。可事实是，我似乎无所不能却可以被一块小小的石头给压制住，而露易丝有时可以靠一支笔一台电脑，拯救无数人的命运。” 克拉克眼神温柔地看向书房的门，他能看见门后露易丝键盘打得噼啪响，面对电脑屏幕抓耳挠腮的纠结模样。 “至于你说我会不会担心因为另一层身份害她遇到危险，真心地告诉你，我怕，非常害怕。曾经我一度紧张到出现幻觉，会将没有救下的受害者的脸看成露易丝。会幻想，在我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露易丝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暴露而受到伤害。” 克拉克的坦然，让达米安心头的压力褪去许多，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他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还太弱了，所以才会有这种顾虑，如果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会怎么样？ 回忆起当年的事，克拉克笑得让达米安觉得有些恶心，他用着炫耀又自豪的语气说：“在这一方面，我远没有露易丝勇敢。在我想要放弃这一段感情，做着默默守护她的春秋大梦时，是她排除万难坚决地把我找回来。” “其实到现在我的担心仍旧存在，但露易丝总说，没有人一定要为另一个人的生命负责，生与死都是自己的选择，但是爱人的存在让人在生死之外多了一些牵挂和顾虑。” “达米安，不要小瞧了姑娘们在这方面的勇气和智慧。”克拉克戏谑地眨眨眼，不出意外收获到了一个脸红嘴硬的达米安。 否定了超人的猜测后，达米安匆匆告别，落荒而逃。 他以为会进行一场完全理性的探讨，但没想到被迫吃了一肚子的狗粮。真是看到了超人完全不一样的那面，克拉克一提起露易丝，他眼神里的甜蜜都快要溢出来了，简直要将旁边的人全都溺死。 达米安咂舌，新鲜的空气吹散了他被克拉克糊了一脸的甜腻气息，陷入爱情的人果然不可理喻，他才、才不会那么腻歪、吧。 从大都会回到哥谭，达米安的脚步调转，特地绕了远路从叶穹的公寓楼下路过。她家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严实。 叶穹还没有回来，和那个叫斯潘塞·瑞德的人在一起，他调查过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傻兮兮的，但是智商高达187，12岁就进入加州理工，16岁完成数学博士学位，现在正在研读化学和工程学博士学位。 虽然才18岁，但从这份履历来看，无疑是一个天才，当然，这只是针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呵，他可是四岁就获得了这些成就，而且比他还要更加优秀。 如果说有什么让他觉得输了，那只能是时间，斯潘塞·瑞德比他要更早遇见叶穹。他们之间有一段不能改变和复制的经历。 达米安翻看着资料，从斯潘塞·瑞德的人生经历，他能够看到关于叶穹的过去，看到在他没有遇到叶穹前，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答案和现在没什么两样，他们的相遇在叶穹从哥谭离开以后，从那以后，直到现在，叶穹都在努力做一个像蝙蝠侠一样的人去回报被拯救的恩情。她将正义、勇敢播撒在每一个相遇之人的身上，从斯潘塞满怀恶意的同学手中，救出了被欺凌的斯潘塞·瑞德。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从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里，救出了十二岁的男孩。 欣赏？高兴？亦或者嫉妒？达米安抚摸着资料上叶穹的照片，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眼睛里像是塞了两颗葡萄一样，又黑又亮，光是通过照片，也能让人对她十分喜欢。 她的善良与爱，不会属于一个人，他只能努力从叶穹那里获得更多，比任何人都要多的爱。 “看来你的想法有所改变？” 迪克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撑着脸，欣慰地看着来找他的达米安。 “……”达米安屈辱地任由迪克调侃，没办法，他有求于人，关于怎样讨得一个女孩的欢心，他的确做得很烂。 迪克见好就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眼睛和一个白板，把自己装点成一个正紧老师的模样。 他用笔身敲了敲白板：“迪克大师的情感课堂开课了！来，达米安同学，迪克老师需要对你的学习进度详细了解一下，说说看，你们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达米安觉得迪克幼稚得要死，看在他好像还算靠谱的样子上，回答了问题：“认识，见面会打招呼。” “天呐！”迪克夸张地惨叫一声，“你这不是根本没有进度吗？！对于那姑娘来说，你和其他普通同学有什么区别？按百分百进度条来说你现在也就走了百分之五，按攻略游戏来说，你现在在女主角那的好感度明显是只有20点的熟悉路人！” 事实的确如此，可要诚实面对，真的很扎心，迪克的话跟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达米安羞恼地喊道：“要是已经走到大结局了，还要你有什么用！” “咳咳，没错！” 迪克不再刺激达米安，在白板上画了一个长长的空白进度条，在最前面涂上了一丁点红色，下面写上20。 “没关系小d，咱们虽然天资不足，但胜在勤能补拙，还有优秀的教师团队。你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让你们从熟悉的陌生人，变成时常会聊天见面的朋友。” 说着，他用虚线在进度条正中间画了一道线。 “感情当然是处出来的，如果你们连话也不说，怎么谈让她喜欢上你呢？” 26-30 第26章 她的舞伴 迪克喜欢高处，所以他的房间安排在韦恩庄园的顶楼，窗户外面没有树木遮挡，视野格外好，月光穿过云层，全部透过窗户倾洒进来。 好的教学不能一蹴而就，迪克耐心地等待着达米安进行自己的思考。 半晌，达米安中肯地评价道：“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说的很有道理好吗？？？” 算了，他难道还要对达米安的领悟能力有什么期待吗？ 直接传授具体的方法吧，于是迪克在白板上写下大大的两个词，然后圈起来：“共同话题很重要，聊天聊什么？当然是要找双方都喜欢的才能聊下去。否则只能说一些你好、再见、吃了吗，你还是只能做普通同学。来，说说看，你和叶穹进行过时间最久的一次聊天，那时你们在说什么？” 达米安挑眉，若有所思地回忆，然后确切告诉他：“讲题。” 迪克的笑容僵住：“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一回？” “不然还有哪一次，格雷森，你被打到脑子失忆了？” 当然没有啊！只是他没想到小D你居然可怜到这种程度。 “呃，好，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睡着了，所以你要记住这个话题是禁止再提起的！” 达米安感觉好像又不完全像迪克说的那样，想要反驳，但又没有什么有力的说辞只能作罢。 “那要说什么？” “说她感兴趣的话题，她是关注时尚，还是喜欢看电视剧，爱听什么样的音乐，周末会去哪里玩。提姆为了能跟上斯蒂芬妮的说话内容，每天都用电视剧当作背景音办公。” 达米安发现，其实他对叶穹知之甚少，这些问题他都回答不上来。 迪克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安慰达米安：“当然，这些事情总会聊尽，而聊不完的是生活中的琐事。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天上飘来一团形状奇怪的云” “等等。”达米安打断迪克沉浸式的教学，他已经飘飘然，显然是陷入不知道和哪个前女友的回忆中去了，“这种无聊的事有什么好说的，难怪你们这个年纪了还只有这点成就，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读几个博士学位。” 他不会做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 “小D啊，可是爱情本来就是一件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情。人类生来自私，而爱情让人违背基因里的自私，去付出奉献自己爱上另一个完全没有亲缘的陌生人，这才是爱情的奇妙之处不是吗” 迪克拍拍达米安的肩膀：“没关系，这可以慢慢来，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去看看提姆和斯蒂芬妮的聊天记录” “这个提议不错，我会黑进他的手机里下载的。”达米安立刻答应。 迪克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放过提姆吧，这种事直接问斯蒂就好，她一定非常乐于跟你分享提姆的甜言蜜语。” “我会的。”达米安应下，但不代表他会照做。 为提姆默哀了三秒钟，迪克敲击白板，指向了上面圈出的第二个关键词“投其所好”。 “没有人不喜欢礼物，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就像父亲那样？” 达米安指的是作为哥谭宝贝的那个布鲁斯韦恩，女人们喜欢他的脸，更喜欢他的钱，甚至后者要为前者增色不少。 布鲁斯你真混蛋啊！看你都给你儿子做出什么糟糕的榜样了！ 迪克抓耳挠腮地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达米安不要误入歧途：“不用那么贵，呃，也不能太便宜，你毕竟是韦恩之子不对不对，这跟价格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心意，和对方喜不喜欢！” “她最喜欢蝙蝠侠，我难道要出卖父亲吗？”达米安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那你就好好想想，她一定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 场面一度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默，迪克只好说些自己的经历给他提供灵感：“首饰衣服太过于亲密了，最好是些小摆件或者日常经常使用的东西，那样她一看到就会想起你。宠物也是一项很好的选择，可以借着聊怎样饲养开启话题，打视频电话通过看看宠物的同时看看人也顺理成章，我以前送过一只金鱼，不过没几天就死了，后来每个星期都得新送一条，韦恩庄园后面的花园地下现在还埋着几十条小金鱼的尸骨” 达米安“唰”地站起来，确信地说：“她喜欢狗。” 提图斯上个月怀孕了，在更早之前它就表达过想要达米安给它寻找一个基因优秀的公狗的需求，可是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生产对母体都会产生伤害。 达米安不愿意，于是提图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跑出去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去父留子，揣了一肚子狗崽子回来。至今他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不是小氪是氪星狗，以提图斯这种霸道的性格，他真怕诞生出一只乔纳森版的小狗。 哎，真不知道提图斯一只蝙蝠狗，性格作风怎么那么像他妈塔利亚。 现在离生产没多久了，达米安觉得他可以跟提图斯商量一下，送一只小狗崽给叶穹。 提图斯的后代智商和能力都不用言说，他可以帮忙训练出一只合格的护卫犬，也能替他不在的时候保护叶穹。 “不错啊小D，这个想法很好，不用顾虑，大胆地去做吧！”迪克爽朗地笑着，殊不知现在笑得有多开心，之后哭得就有多惨。 达米安用完就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一溜烟地跑走，去尽心尽力地伺候提图斯生产。 他端来了鲜奶又剁了一大碗的新鲜鱼肉泥，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一样摸着提图斯的肚子。 “多吃点，等会我带你去做个检查，看看肚子里有几只。” “唔汪！”提图斯欢快地摇摇尾巴，它也想提前看到这些后代们的样子。 它希望有六只，一只学着搜寻人类的气息，一只搜爆，一只搜毒，一只专门咬小丑，一只继承它自己的战斗工作，跟着那个黑漆漆的巨大两脚兽出任务。 还有一只就在家给他们当抚慰犬吧，这一个个的别整天跑它的窝里来又是叹气又是哭的，烦都烦死了。 “如果你愿意，我想挑选一个你的孩子送人” 提图斯抬起眼皮看了眼它，继续埋头苦吃。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人很好，你会喜欢她的。”顿了顿，达米安小声地说，“我也喜欢她。” 提图斯满足地讲盘子舔干净，用达米安的裤腿将嘴毛上沾到的羊奶蹭干净。抬头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算是答应的意思。 它决定取消抚慰犬，哭哭哭，让他们哭去吧，关狗屁事。 他是不是被鄙视了？？？ 达米安恍惚能看懂提图斯的意思，是在鄙视他还要靠这个追女孩子。 干嘛呀！格雷森那家伙说他也就算了，搞得好像你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一样！你不也是跑到哥谭街上强抢民狗！ 无奈还要等着它的小狗崽送人，达米安只能忍着被提图斯时不时诡异的眼神打量。 “阿欠！”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瑞德想要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我揉了揉鼻子让他别忙活了。 “得了吧，你这身体素质还不一定有我好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骂我。” 我真没跟他客气，哥谭民风彪悍，路上吵起来，路过的无论男女老少必要时都能动手。 而且那的天气不好，所谓物竞天择，身体差一点的，在哥谭都活不过一场大风。 瑞德老实地把围巾围回去，他一个不喜欢运动的人没有资格反驳。我们在疗养院门口登记好名字，把手上拎着的甜甜圈送给管事的保安。 保安嗜甜如命，每次来探望瑞德的妈妈我都会给他带上一盒。 疗养院的条件很好，背景正规，倒也不用担心护工会欺负没有家人探望的病人，可用心照顾和按照规章流程照顾当然是两种情况，特别是瑞德妈妈那种情况，非常容易让周围人产生厌烦的情绪。 瑞德显然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他羞涩地抿起嘴巴笑着。感谢的话说过太多次，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那样客套，何况那位儒雅温柔的女士曾经也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照顾我、开导我。 疗养院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爽朗，或许也正是因此，才建起了疗养院。今天天气好，一路走来，能看到不少人坐在轮椅上或者直接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惬意的样子看着就叫人羡慕，哥谭少有这样好的天气，感觉空气都干燥了不少。 我们匆匆在草地上看了一眼，就往阅读室去。在阳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戴安娜阿姨一天不看书就难受，所以她总是窝在阅读室的椅子上，一看就是一天，得叫护工催促着才会挪挪屁股。 阅读室里的书有限，看完了我们就会从外面寄一些新书给戴安娜。哥谭的各门各类的杂书很多，很多学生老师的论文也都值得一看，我经常会买了复印件寄过去。特别是哥谭大学，每年都会稳定地向社会输送一些高质量人才。小丑女、稻草人、毒藤女什么的，别管正派反派，你就看高不高质吧。 “你最近有寄信吗？”我问瑞德。 “上周寄了，在有些关于社会学的问题问了妈妈。你多久没写信了？” “”我沉默不语。 有个聪明人朋友真是讨厌，瑞德一推测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生病了还是没考好？妈妈不会介意的，你总是报喜不报忧她才要瞎担心。” 我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他又没有证据：“哥谭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街上都有案件发生，信件丢了很正常。” “你摸鼻子了。” “咳。”我心虚地放下手，“真是意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对了，这回被小丑绑架的事你得会别说漏嘴了。” 我不敢说大半夜跑出去，结果跟小丑帮干上的事，他们母子知道一定会骂死我。 “疗养院的公共电视机会开到每天晚上九点半，如果小丑没有劫持广播频道的话，她应该不知道。”瑞德说完转头盯着我，眼神亮得吓人“所以你还有什么事瞒着。” “我上周小测因为请假考砸了，满意了吧！你这个无情的天才！” 瑞德无辜地眨眼：“是你自己不要我给你补习的。” “别了，你那种蹦极式讲解我可听不懂。”高智商人才的思维和我真的是有壁的，实在听不懂他一步就得出答案的做题方法。相比之下，达米安也是超乎寻常人的聪明，他却意外地很会教人。 “你们来了。”护工已经提前告诉戴安娜有人探望，看到人到了以后，她就离开把房间交给我们。 我和瑞德抱了抱戴安娜，她的状态比刚进疗养院好了许多。但仍旧瘦的硌手，瑞德跟她一样，真不知道是被这精神病折腾的，还是天生如此。 母子俩深入交流了一番最近的读书感想，我听了一会就听不进去了，实在太深奥，三句就要引经据典一下。于是放空脑子，盯着窗外枝头上的鸟看。 通体灰绿色，胸前却像系着斯坦科领巾一样，有一大片红橙色，一直延伸到眼睛上，如同带上了一个小面具。 那是一只知更鸟，或者哥谭人更习惯叫它罗宾鸟。 罗宾，迄今为止，我已经见过他两次了。罗宾和罗宾是不一样的，六岁那年的罗宾是太阳，是遥不可及的梦，他和蝙蝠侠宛若天神降临，从苦难中解救了我。 而现在的罗宾更像是原本故事里的罗宾汉，或者说是一个侠客，我能感受到他出鞘的剑光和蕴藏在其中的爱恨。天神固然让人憧憬，可我更愿意亲近人。 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并不是我或者罗宾任何人的错，在某一方面的性格和准则我们都太像了，互补的拼图可以融洽地贴合在一起，而相同的磁极只能够发生碰撞，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长辈的问话虽迟但到，戴安娜和瑞德聊完，就把矛头转向了我：“那篇《雨夜的红气球》很有趣，红头罩从底层挣扎而起，情欲与仇恨混杂，化为雨夜玻璃上流淌不断的水珠落下” “啊啊啊啊啊”我急忙打断戴安娜的叙述，写那种文章是一回事，公开场合念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幽怨地看着她：“您上网真的不能看看别的东西吗？这篇是不知道哪个仇家约的文章，红头罩在哥谭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快别说了，隔墙有耳。” 戴安娜可惜地眨眨眼：“是吗？可是瑞德都不用社交软件，我只能看看你的了。” 于是我将仇视的目光转向瑞德这个社交网络苦恼的家伙，要不是他当初把我的小号扔出来给自己当挡箭牌，我至于现在当面社死吗？ 瑞德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狠狠地揉搓他的卷毛泄愤。 “最近遇到了有趣的人吗？后来和那个孩子的关系怎么样了？” 我回忆了一下，最近在网络上提及过的人，好像只有达米安韦恩一个。现在想想那些内容还是觉得好笑，不知道是怎么闹出这么多误会出来。 “他是个好人。”性格脾气什么不好说，唯独这一点我非常确信。 戴安娜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看来误会解除了，你很喜欢那孩子。” 我无奈地帮她把毯子的边缘掖了掖，假装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谁不喜欢好人呢，我的人际关系您就不用担心了吧，瑞德可比我大四岁。” “不一样的。”戴安娜现在的情绪非常稳定，没有发病时的歇斯底里，眼神里满是平和与睿智。面对这样的眼睛，说谎时总是底气不足。 “瑞德的世界有知识，有书籍，有这个世界上无数的谜题在前方等待着他，遇到你这样的同伴是他的幸运，如雨后彩虹，灿烂绚丽。可是你的世界太空旷了，空旷到失去和出现都能造成天翻地覆的变化，情感对你来说，是雨露甘霖。” 一个独自生活，被父母抛下的孩子。生活并不是一句她很坚强就能一言以蔽之。 我垂下眼睛，心头的酸涩上涌，一股脑地堵在了喉咙口，叫我说不出话来。戴安娜非常敏感，精神病人的世界对于情绪异常的感知比平常人要敏锐得多，我无法在她面前，在一个看着我长大的人面前隐藏。 贫穷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只是无能为力而已，所付出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可越是这样越是期待一夜暴富的那一天。 我拉扯起嘴角：“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窗外的罗宾鸟叽叽喳喳地鸣叫，像是在回应我的话，抖落了一树的落叶。 人纵有有万缕愁绪，生活仍旧要继续。 阿比盖尔拉着我详细问候了被小丑绑架以及被罗宾解救的全过程，她是来学校听到其他人议论才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准备接手家族产业的大小姐对新闻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一年要上不知道几次头条的小丑新闻。 听完后她气愤地打了个电话，用零花钱给阿卡姆精神病院追加了一笔关于安全保障的投资，势必将这个装满精神病的铁桶变得更牢固一些。 我顶着同学好奇、感慨的眼神在学校行走，那些视频虽然已经被压下，但还是有好事者想要翻出来传播。我知道现在在这些哥谭学生眼里，自己大概是个什么形象。 蝙蝠侠的狂热粉丝、英雄主义的傻白甜、要名不要命的理想主义者。 除了蝙蝠侠狂热粉这一点被揭穿让我有点尴尬，其他的倒也还好，并没有完全颠覆之前的形象，他们对我和善温柔的形象根深蒂固，善良过头而已，这种蠢货在哥谭年年都有，年年又都在消失。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达米安突然恶劣地对着身后的同学说。 唔他平时虽然凶，倒也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估计是因为被看烦了。没办法我们俩的位置挨的近，许多人要偷看我，就得越过他。视线又不会拐弯，达米安估计替我挡住了不少偷窥。 下课后，阿比盖尔也嫌烦，气愤地竖起中指循环展示了一圈，那些视线才退去一些。 她带着纠结的神色，掩住嘴小声地问我：“你找好人了吗？” “什么？” “就是那个啊！圣诞舞会。我们学校是放圣诞假前一天举办。你初中在哪上的，没有参加过？” 我摇头：“学校不强制参加，而且我也没有闲钱买裙子，圣诞节的钱最好赚，这时候我年年都会在街上卖花。” 小孩子每一年都在长高，这种礼服平时也用不上，今年买了明年就可能穿不了，我哪会花那个钱置办。 阿比盖尔了然地挥手，替我做下决定：“我还不知道你，这周跟我一起去做裙子，反正这次舞会你必须参加，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觉得无聊你还要去。”我不能理解她对圣诞舞会的执着。 “那怎么能一样，隔壁班的珍妮弗从小到大一到这种场合就跟我较劲，从礼服到舞伴都要跟我比，要是我不来，她肯定要笑我害怕了！” “那你舞伴选了谁？”回忆了一下，除了上次对那个球队队长痛失所爱，最近她也没有关注过哪个男生。 “还没呢，圣诞舞会前会有运动会和辩论赛，当然是到时候谁表现得好我选谁。” 原来学校是这个用意，我之前只当作是活动多，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学校为圣诞舞会创造的时机。让不够熟悉的同学之间有更多的了解，还真是用心良苦。 “你要和韦恩跳舞？” 对上她的脸我莫名心虚：“我什么时候跟他绑定了？” 她捏着我的脸不准我逃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瞎，我可是提醒你，有人亲眼看见他和他的养兄提姆德雷克在韦恩集团争吵，那个提姆总裁心思深沉可不是好惹的。” 这都哪跟哪，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一点？！！好了好了，下次我会找机会和他问清楚的。这次舞会也不会和达米安一起跳，你放心了吧。” 阿比盖尔的眼睛里满是不信任：“不行，还是我给你找一个舞伴好了，隔壁的鲍勃脸长得不错但是个草包，高年级的” 耳边听着她的念叨，心里在想刚才的话，达米安吗？ 我抬起手，掌心的伤口已经长好，现在上面覆上了一层新皮，柔软敏感，用指甲划过好像还能感受到一丝痛楚。他包扎得很仔细，大约是不会留疤，再过十天，二十天，这里应该完全看不出曾经留下过那样狰狞的痕迹。这样就好，没有变化是最好的。 哥谭的学生突然间不来学校属于正常情况，死里逃生后还准时上学，临近放学，老师不得不主动问候了我：“需要学校提供心理辅导吗？感觉不舒服的话可以在家先休息两天。” 缺勤太多奖学金就泡汤了，我向她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只要学校不爆炸我就一定会来上学。 然后当天下午，学校就炸了。 对不起，哥谭最忌讳乌鸦嘴了，在这里言出法随的概率奇高，人人都能成为大预言家。 好在老师也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年轻的女老师爽朗地给我解围：“没事的，我转到哥谭高中就是因为上一家学校被谜语人炸了。” 她安慰完我，叫我赶紧跑，自己跑去教室组织学生避难。这就是哥谭的日常生活，发生了灾难不要沮丧不要恐慌，因为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我沿着墙体抱着脑袋迅速跑下楼，什么灾难预警演习根本不需要，多跑两次这种事自然会了。学生稀稀拉拉地被正在冒烟的教学楼一个一个吐出来，紧张但不惊慌。 因为没有看到植物、没有看到突然蔓延出的冰块、也没有听到尖锐刺耳的狂笑。 反派这种职业在哥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种手段平平无奇的反派根本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水塘，当下产生了一圈圈的涟漪，之后再也找不出那颗石子的所在。 我奔跑着向校外跑，猛然看到达米安逆着人群站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倒塌了一个角的建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平时不是反应挺快的，怎么这时候不知道跑，我拉着他加入逃离的人群。 学生一股脑地向外拥挤，即使有人员协调组织也避免不了争抢。我手下更加用力，抓住达米安不放开，身体也紧紧靠着他，以免被人流冲散。 灾难之中危险不止来源于罪犯，人潮涌动时发生的踩踏也占了每年致死人数的百分之六。 忽然肩头搭上了一只手，身边的压力瞬间散去，就像拥挤的车厢重乘客都到了站。可人还是那么多人，只是向我挤压的力道被一个人全部挡了回去。 “不要停，往前走。”在上千人同时呼喊起来的情况下，达米安的声音像一柄剑劈开其他阻碍径直传递到我的耳边。 我的心安定下来，向前行走就像摩西分海后在海底行走一样，不可思议地处在了一片狭小但无比安全的空间里，不用担心外部的侵扰。 这种坚定有力的安全感很熟悉，就像躲在罗宾的披风之下，不过在这时候想到罗宾似乎不合时宜。 不知道这样被裹挟着向前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学校安排的避难处。学生们都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愤怒地责骂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罪犯。避难区分好几个，刚才逃跑的时候远远看见阿比盖尔往另一边去了。 “教学楼炸了我们还能办圣诞舞会吗？” “礼堂又没炸，应该可以吧。” 旁边的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学生嘛，上不上课不关心，之后的活动还能不能办比较重要。 学校的方向又是两声爆炸。 “啊现在礼堂炸了还能办吗？” “” 我差点笑出声，不用参加真是太好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圣诞舞会？”达米安他自己虽然也不是很感兴趣，但他那是因为在刺客联盟的时间从来没参与过，来了韦恩家后，还是非常期待每年父亲会送的礼物。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舞伴也不会跳舞？一个人参加太尴尬啦。” 我能做你的舞伴吗？ 该死的！如果礼堂没有爆炸，这时候他说这句话不是顺理成章可以邀请到叶穹一起跳舞？！ 究竟是哪个杂碎来哥谭高中搞事，真是气死他了，炸哪不好非要炸礼堂！还有一个星期，发动一下韦恩资本的力量能不能紧急把礼堂重建起来？ “听说哥谭高中有一株百年的槲寄生，每年舞会都会摆在礼堂中央，大家就是围着它跳舞，如果这三年，一起跳舞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么这对舞伴就会永远在一起。和那株槲寄生一样，一起度过百年的光阴。百年啊，还真想看看。” “我也听说过。”达米安面不改色地瞎扯，“这个传言很有名。” “诶？你相信这种童话故事？怎么想都是假的吧，多半是过去哪对情侣激素上头一激动许下的誓言。” “哥谭平均每年会发生五十三起魔法袭击事件，也许这真的是一株被施展了魔法的槲寄生。据说被毒藤女操纵的植物会产生特殊的作用，也许她什么时候就来过哥谭高中。” 我难道看上去很好骗的样子吗？怎么看你都在胡说八道啊！该不会达米安真的对这种特殊的灵异事件格外感兴趣？ 不过话又说回来，韦恩家族传承多年，也许他看过什么关于魔法的家族文献记录完蛋，我好像被他说服了。 达米安将叶穹纠结的神色收入眼底，这个传言必须是真的，假的他也会把它变成真的。今年估计是不能和叶穹跳舞了，后面的两年他绝对不会把那个位置让给别人！槲寄生下的亲吻，这可是少女漫的经典情节！ 哥谭高中有一株槲寄生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俩天生一对！ “罗宾，罗宾，哥谭高中现在情况怎么样？”耳朵内的入耳式隐藏耳机传来呼叫声。 哥谭不是蝙蝠侠的哥谭，一个城市的运转不能只交给几个人。这种程度的罪犯在白天当然交由GCPD，他们处理不了造成更大的灾难前才会有超级英雄出场救援。而在白天监管的超级英雄是神谕，芭芭拉戈登。 因为小丑的枪击而下身瘫痪，高超的黑客技术，让她坐在轮椅上也能以神谕的身份援助蝙蝠侠的行动。现在虽说她已经痊愈，但是她的工作重点也逐渐转移到帮助GCPD监管哥谭，减轻蝙蝠侠的压力。 达米安空出的另一只手在口袋里盲打，发出信息给神谕。 神谕读出屏幕上的字：“撤离即时，情况可控，被束缚。” 被束缚什么意思？罗宾被罪犯绑了？那不就是个普通人，被裁员了出来炸学校报复社会吗？难道还有什么她没有查到的？ 神谕根据罗宾的定位，调出附近的监控，找到了他的实时影像。她放大放大再放大，看到了一双紧紧牵着的手。 你他爹的，管牵手叫束缚是吧？ 神谕皮笑肉不笑地把这段视频连着消息记录打包发进群里。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神谕】发送一条视频。 【神谕】发送一张图片。 【神谕】：蝙蝠侠，管管你儿子。 【蝙蝠侠】：有更高清的图吗？ 【蝙蝠侠】撤回一条消息。 【蝙蝠侠】：D不能暴露身份，需要支援吗？ 【神谕】：我看到了！没有！不需要！ 【搅局者】：我可以去！啊抱歉，我不在哥谭去不了。但是小提可以去！红罗宾红罗宾红罗宾，你去帮忙，让他俩谈。 【红罗宾】：已猝死，现在打款10美金即可送我去拉撒路池复活。 【搅局者】：我刚刚已经看了三个免费广告，你可以复活了。 真正从拉撒路池复活的人今天也在群里潜水，杰森从床上爬起来，去超市买了一瓶新的洗手液，准备等叶穹回家送给她监督她洗手。牵了恶魔崽子的手不好好洗上三遍是会染上恶魔细菌的！ 叶穹和达米安的事，他绝对不同意！ 别管其他人怎么想，达米安现在的心情无比美妙，他希望学校能不要那么快就清点好人数安排学生回家，叶穹也能一直忘记松开他的手。 这次牵手和前几次可不一样，不是抓住手腕那种生疏克制的握法，而是掌心对着掌心，手指拉着手指，最正规最亲密的握法！ 手好软，比阿尔弗雷德猫的肉垫还要软，心脏也慢慢融化，变得柔软起来。 夕阳打在和远方的火焰一同化作金色的光辉打在叶穹黑亮的头发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头纱闪闪发光。 他想，今天不是阴雨天真是太好了。 学校爆炸，全校停课，直接开始放假。不过我今年的花还是卖不成，夏洛克不知道从哪知道这件事，直接给我提前买了机票，让我飞去贝克街过节。 “我，绝对，不会，再陪你办案子！”夏洛克只有平安夜那天才会回福尔摩斯家和家人团聚吗，提前那么多天就叫我去肯定没好事！ “约翰陪女友去度假，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办案，我需要助手，苏格兰场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会安静和停止无知的思考，他们在边上我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观察。” 夏洛克叽里呱啦地抱怨着，我没听清楚，但也不重要，他这会肯定在发牢骚。 “事实上我可以，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个人出去总不会比我这个十四岁的女孩一个人住更危险。” 夏洛克平静地告诉了我一声：“飞机退票不能全额退款。” 该死的，这个混蛋就是仗着我不想浪费钱才先斩后奏！ 我骂骂咧咧地收拾行李准备后天的飞机，如果不是哥谭明天没有班次，那个卷毛侦探恨不得雇佣让闪电侠送我去贝克街。 “ Im Angry！”属于蝙蝠侠的嘶哑声音响起，这是我新设置的短信提示音。 【达米安：明天十点，如果有空请到罗宾逊公园，我有东西要给你，作为答谢你在学校拉我一把的谢礼。】 一条像是交易信息的约会邀请，如果后半句再加上“没有空也请来”，我会以为是夏洛克发来的。 太扯了，这个借口，到底是谁帮谁啊，我们心知肚明明明是靠着他走出去的。 “太扯了，格雷森！”那边达米安发出信息就后悔了，他觉得迪克找的这个理由完全不成立。 “小D，理由不重要。”迪克深沉地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 “想来的人就算你说提图斯会后空翻她都会来，不想来的人天上掉钱了也不会来。叶穹对你的态度，看她怎么回这条短信就知道了。” 我盯着这条信息，心里闪过了无数想法，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找个机会问清楚，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意思，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害怕失去所以害怕拥有，现在的我，并没有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信心。 【哥谭的罪犯也要过圣诞节，你闲的没事就去把迈克的蛋糕库清空，他再吃就要打胰岛素了！】 【抱歉，发错了。】 【明天见。】 手机连响三声，达米安回头看着迪克：“这是什么态度？” “呃，嗯，这是有点粗心，但你把你的对话框和家人的对话框放在一起，表示你还是有些分量的。” “难道不是因为我刚刚才发了信息？” 迪克挠头，这不好编呐。 不管怎样，人是约到了，迪克又兴致冲冲地想要帮达米安准备明天的衣服。别说，自己谈着没什么感觉，帮别人谈还怪有意思的！ 打开达米安的衣橱，左边一溜全是训练时穿的速干紧身衣，右边一溜几件宴会要穿的西装可怜地被挤在角落，剩下的衣服简直是布鲁斯的翻版。 他小小年纪穿这么老成干什么？而且你们以为布鲁斯的品味就很好了吗？ 如果没有阿福，他能把自己打扮成一根胡萝卜出门。跟纽约那个钢铁侠放一起，两人的品味半斤八两，还总互相嘲笑。 还好他选择的是蝙蝠而不是其他什么动物，一身黑漆漆的不容易出错，否则制服就该跟最初的罗宾套装差不多！ “你要不问提姆借几件穿穿？他是我们家衣品最好的。”迪克不敢提自己那些带着亮片的衣服，虽然他自己觉得挺好看的，但家里其他人看到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提姆改造了罗宾难以直视的绿麟小短裤，现在自己的红罗宾制服也更改得帅气方便。再加上女友斯蒂芬妮的耳濡目染，提姆一定是他们家除了阿福品味最好的男人！ 所以那又怎样呢？达米安不把他的衣服垫狗窝都怕划了提图斯的屁股。 叶穹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对了，她最近喜欢戴什么颜色的围巾来着？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些限制改了文名，大家新眼熟一下 第27章 他的领带 工作日的公园十分清净，树木茂密，鸟鸣悦耳，花草比路过的人类更加努力地散发着生机。 在毒藤女的不懈努力下，哥谭的绿化没有被工业侵占，并且逐年增多，公园这种地方更是没有人敢动其中的一草一木，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踩断了一棵小草，明天那位美丽的女士会不会踩断你的头。 达米安蹲在树后，一身深色西装三件套，外面还加了一件极其显示风度的长大衣，抱着一个红绿色格纹包装的大盒子，对盒子里面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巴掌大的小奶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向外张望，通体纯黑，只有鼻头和四只脚上的一点毛发长着几缕棕黄的毛。小指粗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摇出了残影，粉嫩的小舌头吐出半截呼哧呼哧地喘气，光是在盒子里自己追着尾巴玩，它就已经累得够呛。 提图斯的孩子比其他同龄的小狗要更加好动一些，脚掌大，嘴巴短圆，这一只是一窝里最可爱的那个，当然这是以人类审美来看。生产结束的提图斯看起来还没有出去战斗一圈累，它在一群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狗里挑挑拣拣，叼出了这一只放到达米安面前，除了它们的超凡动物团，没人知道它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时间还来得及，你真的不考虑换一身？你们约在公园又不是约在剧院。”迪克从树上探出头，对着树下的达米安说。 他不懂达米安穿这么整齐的用意，弄得跟出来相亲一样，女孩子不会感觉有压力吗？ 达米安很想骂人，要不是带着小狗骑摩托车不方便，他至于要让迪克开车送他来约会。真是的他四岁就会开车了，为什么不让他开。 “闭嘴格雷森，等人来了你就给我消失，不许出声不许出现。” 迪克“乖巧”地捂住嘴，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就是不离开一步。达米安第一次约会诶，这种时候家里怎么能没一个靠谱的大人在！而且他还要根据现场情况，制定后面的战略呢。 时间快到的时候，远远的好像有人跑过来。达米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单筒望远镜，迅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跑着过来的叶穹。 迪克见他迅速收好望远镜，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领带，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常见的颜色都在这了。然后达米安果断抽出那条绿色的领带给自己系上，将其他的打个结一把丢到迪克的怀里，整理好着装抱着手臂，倚靠在树上等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迪克隐约猜到他的想法了，果然，女孩跑过来时，脖子上系的围巾正是和领带同款的墨绿色。 好小子，你暗戳戳搞情侣装是吧？谁说他不会的，这不满满都是心机吗？！ “等很久了吗？” “没有，时间刚刚好。” 我将围巾拉松露出口鼻，刚才还觉得冷风吹得脸疼，跑了两步满头都是汗。 “其实你不”/“我们到那边说。” 达米安穿得格外正式，比上回来我家更骚包了一点，精致得就像电视剧里拍摄的古代贵族小王子。一身黑灰色衣服中，墨绿的斑点领带格外显眼，就像他的眼睛一样，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缀得明亮起来。 我头皮发麻，感到不妙，这副架势，他该不会准备直接告白了吧？那个箱子里装得什么？鲜花？蛋糕？ 我迫不及待开口想要抢先说清楚，之后再拒绝难免尴尬。可达米安也很急切，我们的声音撞到一起，他抱着箱子，直接走在了前面。 为什么要换地方，这里有什么问题？ 这里没有问题，但有迪克，达米安不想被听墙角，趁着迪克呆在树上下不来，带着叶穹走远，直到确定迪克听不见为止。 我跟在后面，眼神落在那个箱子上，刚才，它是不是自己晃动了一下？ “哒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从箱子里传出，真不是我看错了，这箱子里的是活物啊？！仔细看了下，箱子侧边还有几个出气孔，因为花纹繁复，所以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 我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也许、不是告白？ “这段时间，害你受了那么多次伤，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帮我包扎了，看，没有留下疤痕。”我拿下手套伸出掌心给他看。 “上次的书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所以我想重新送你一份礼物，作为道歉也作为感谢。” 我摆摆手：“没事的，不用介意，礼物就不要了。” 达米安反应极快，立刻找了另一个借口：“作为圣诞礼物也行！我们是朋友，朋友当然要相互送礼物。”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我们不算朋友吗？ “可是我没有准备回礼。” “没关系，之后补上就行，你先看看我的礼物，这次你一定会喜欢的！”达米安迫不及待的把箱子放到叶穹的手上，提图斯的孩子，怎么也不能完璧归赵就给拿回去了。 我被塞了个满怀，艰难地腾出另一只手打开盖子。箱子里的跳动越来越明显了，里面绝对是活物，而且体型还不小。 被关了五分钟，终于又重见天日的小狗激动地张开嘴“嗷嗷”地叫起来。它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新出现的人，喜欢她温柔的气质，喜欢她身上干净的气味，于是它激动地扑了上去，舔了下这个人的鼻子。因为，它最喜欢的是人眼睛里惊恐的神色。 “艹，是狗！”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刻，脱口而出的是母语，艹，不仅代表骂人，更多时候代表的是一种语气词，表惊叹，表恐惧，表夸奖。具体是表现哪一方面的意思，需要结合上下文进行判断。 达米安对中文的理解还没有到这种深奥的地步，所以他只听到叶穹轻骂了一声后，两眼一闭，掐着自己的脖子，抱着箱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有暗杀？ 好像不是！在叶穹倒下前发出了几声喘鸣，就像喉咙被堵住了一样。 “迪克！把狗抱走！超级小子”达米安朝着来时的方向大喊，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了肾上腺素和匕首，划开叶穹的裤子，在大腿外侧注射了药液。 过敏，该死的，他真的蠢得无可救药，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叶穹这么喜欢狗，却从来没有自己养一只，也不会投喂流浪狗。 “我去开车，达米安，你摸摸她口袋里应该有抗过敏药物。”迪克捞起无辜的狗崽就向停车场跑，要死了，都怪他，非说什么一起养宠物能增进感情，这下那女孩不恨小D都是宽容大度了。 达米安稳稳地抱起叶穹跟在迪克后面跑，叫乔纳森和赶去医院同时进行。他还用紧急通讯给乔纳森发了信息，如果超级小子听到了，三十秒后他就能赶到这里。 叶穹的双手无力地下垂，脸色通红，喉咙有些肿起，他抱过叶穹很多次，唯独这一次是真的让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乔纳森从天上降落，衣服也没换，穿着一身校服，只用红披风裹在了身上：“达米安，怎么了？我在学校收到” “她过敏休克了，东南方向两公里有医院，快！” 乔纳森看到那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失去意识躺在达米安的臂弯里，不用达米安说，他也能听到女孩的心率呼吸都不太正常，立刻接手往医院飞。 迪克接上了达米安，看到他手里没人，知道乔纳森已经来过了。 “治疗及时，她会没事的。”迪克的望着难得沉默的达米安，也是在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 这事只能说太寸了，谁能想到叶穹居然对狗有这么严重的过敏反应。他要是达米安，都该产生心理阴影了，喜欢的女孩生死不明地倒在面前，他的爱情，比当年刚回韦恩家想做蝙蝠侠的罗宾还要坎坷。罗密欧与朱丽叶看了都要庆幸地说，我们其实也没那么难。 就算迪克拿出出任务的车技一路加塞，他们到医院也过了二十分钟。医生已经治疗结束，叶穹转入了普通病房，乔纳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守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天天和小氪同吃同住，怕自己身上带着的狗毛再次引起过敏，虽然不知道氪星狗的过敏源是不是和地球狗一样。 达米安透过病房的窗户向内看，旁边的心率监测仪上她的体征已经平稳，看来的确是脱离危险了。 乔纳森拍拍达米安的肩膀：“医生说肾上腺素注射及时，只要远离过敏源就没事了。” 达米安不语，再及时，她变成这样不还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非要约她出来，她本来可以好好的不是吗？ 迪克对乔纳森摇头，这件事他们都不能劝说达米安不要介意，只能等叶穹醒来亲自说。 “小乔，谢谢了，你先回学校上课吧。达米安，这里我先看着，你去附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换我，否则没有人进去照顾。” 达米安沉默地听从安排，直到看着他好好走出医院的门，乔纳森和迪克才放心。 乔纳森扒着窗户，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女孩，达米安喜欢的女孩。 “她会原谅达米安的。”乔纳森说，虽然只远远地看着，但他相信达米安，他喜欢的人一定很好很好。 “是啊，她是个好姑娘。”迪克一点也不怀疑这一点，就怕达米安原谅不了自己。 “能帮我把这孩子送回韦恩庄园吗？”迪克把钥匙给乔纳森，车窗户留了一条小缝，提图斯的孩子还待在车里。 作者有话说： 如果叶没倒，大米会迎来她的好人卡 第28章 他的兄弟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复盘。 平时因为过敏，我一般都绕着狗走，其实只要不在口鼻皮肤上直接接触，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起些小疹子，吃颗药就下去了。但今天因为太热，所以解下了围巾，因为要给达米安看手上的伤，所以拿下了手套，之后就被热情的狗狗舔了一下。果然就算他是个好人又怎么样，我还是跟他八字不合啊！！！ 远离，必须远离，这已经不是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了，再跟他待一块我就要被克死了。 说走就走，正好要去福尔摩斯家过新年，达米安再怎么也不会追到贝克街去。 我刚准备自己拔针，就听到外面传来向这来的说话声，伴随着的还有达米安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争吵。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在我还没思考出来为什么要装作没醒的时候，身体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所以我到底在躲什么，我才是受害者啊！ 门口的两人没有进来，隔着一扇门，听得不太清楚。 “达米安，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让她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不光自己保护不了她，还让她受到伤害。” “德雷克，别拿你那一套来教我做事。” 德雷克？啊，我记得这是阿比盖尔说过的那位达米安养兄的姓氏，那会她念叨了好几遍，言语丰富地形容了一遍这位养兄弟手段怎样厉害，我才记得这么清楚。听达米安这语气，看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很恶劣，大家族真是可怕。 “呵。”那个德雷克像是被气笑了，“如果不是你让人横着进了医院，迪克要赶回布鲁德海文，我会特地抽空从公司过来跑一趟？” “这里我都处理好了，本来也没你的事。” “达米安，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现在因为一腔热情缠着她，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等你玩腻了，她要怎么自处？”达米安的那位养兄听起来情感非常充沛。 “玩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达米安说，“我不需要别人来质疑我的决心，人类平均寿命也不过七十几年，七十年，人可以坚持每天吃饭睡觉，为什么不能一直喜欢一个人。” 少年人的热情和勇气总是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不计后果地喷发出来，滚烫，炙热，迈过高低错落的岩石丘陵，也要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旁观者展示着。 永恒，这是感情里最常见也是不可靠的誓言。父母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朋友可以轻飘飘就从生活中永远消失，我从未见过永恒。承诺虽然虚虚无缥缈但能给人希望，可我连骗一骗我的话，也没有听过。 放在被子里的手慢慢攥紧，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好疼啊，疼得我想哭。 “你赶紧离开，我不会走的。” “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提姆帅气地转身，衣摆在身后划出一个弧度，走过拐角，他按着耳机说：“搞定，我肯定叶穹绝对听见达米安表明心意了。” 斯蒂芬妮欢呼一声：“爱死你了提姆！多亏有你在。”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达米安告白？”提姆突然问起。 “因为罗宾都喜欢钻牛角尖。达米安是这样，你我也是这样。没有人在旁边推一把，恐怕一直会沉浸在自己做错了事的情绪里，不敢再进一步。不过我也没想到，达米安这么容易就被激出了真心话。真让人感动，一辈子啊”斯蒂芬妮想想都觉得心要化了，多么纯真质朴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 “哎”提姆悠悠地叹了口气，“会说好听话就是吃香啊，你是嫌弃我不会说话还是年纪大，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说，我一定改。” 斯蒂芬妮听着瘆得慌，立刻打岔，提姆哪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你刚才那话说得不就挺好的，就是有点浮夸。” “不耳熟吗？上周三，16集，男二打了男主一拳，让他离女主远一点。” “哦哦哦！想起来了，你比男二演得好，真的，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提姆这才好心情地应了一声：“不干了，一天天的给韦恩父子当牛做马，走，去看电影。” 斯蒂芬妮没想戳穿他，他也就嘴硬，现在给自己放半天假，晚上还不是乖乖爬起来熬夜看报表。 门把下压，我没有听见脚步声，但能感到属于另一个人经过时的风从手上掠过。 糟糕，装睡的后果就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机醒来。现在睁眼，显然说明我偷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我控制着眼珠不要乱动，达米安怎么还不走，救命，我眼睛好酸！ 椅子被轻轻拉开，之后我听到了翻书的声音。忍了一会没忍住，我转转眼珠，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达米安已经换掉了那身繁复的西装，病房里开着空调，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半高领长袖。就是这样还嫌热，袖子被撸起，露出一截紧实有利的小臂。 《心理侧写之精神》又是一本厚得能挡子弹的大部头书，通篇都是我需要查阅字典才明白什么意思的内容，就跟他送给我的那几本书一样。而且标题太长，后半部分完全被他的手挡住了。 他的阅读速度很快，翻开下一页时手抖了一下，我亲眼看着一本薄薄的，粉色的，上面画了气球和糖果这种甜蜜元素的小书，从那本大书后面掉了出来。 而且那个封面该死的熟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本书应该是一本少女漫画，而没有显露出来的标题，写的是《讨厌的他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这本单行本这个月月初才在当地限量发售，运输到哥谭走运输公司少说要一周他怕不是我的忠实粉丝吧？ 我隐姓埋名跨国画少女漫发售，就是避免周围人发现的可能，结果还是给你看上了？！ 刚才就握紧的拳头更加用力，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刚才过敏怎么没给我晕上三天三夜？为什么要让刚刚受了伤的我受到这种伤害。 那书，那书有毒啊…… 赚钱么不寒掺，什么题材火画什么，失忆、误会、白月光、带球跑、救赎，简直是五毒俱全。当然，作为一本少女漫画，不能是纯虐，甜也真的甜，讲究的就是一个大起大落，分分合合，不过甜蜜的部分都是我生产的工业糖精。烛光表白、英雄救美之类的，全是老套路了。 等等，其中有一段女主角帮男主角补习达米安，那天来我家，该不会就是受这个启发？？？ 好羞耻，羞耻得我瞪大了眼睛，和达米安对上视线，只见他惊慌地把书合上，正正好好没有鼓起，那本用来隐藏的大部头一点都看不出痕迹，里面估计被他挖空了。 “你醒了。” “嗯。” 我们尴尬地对视，我怕他发现我装睡，他怕我发现他在看全片都在说你爱我你不爱我的少女漫画。 “拔、针。”我一开口发现喉咙仍旧难以说话，声音嘶哑，像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一样。可我不能不说，再跟达米安僵持下去，就要回血了。 达米安看着叶穹颤颤巍巍抬起的手才明白她的意思，立即上前按了呼叫铃。 护士利落地拔针，回头理所当然地吩咐达米安：“过来，帮她按好。” 达米安用力按在医用胶布上，眼睛不敢看我，掌心的热度温暖了我那只输液输得冰冷的手。他皱着眉双手都覆上，让我僵硬的肌肉缓和了许多。 他的手紧了紧，蓦地出声，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头撞进他绿色的眼眸，毫不躲闪，他直勾勾，像翡翠一样干净剔透的眼睛。 一样啊。 他的眼神和那只小狗一模一样，除了喜欢，什么也装不下了，这种样子要我怎么怪他。 “它叫什么名字？那只小狗。” 达米安愣怔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呆：“没有取名。” “可以叫格劳克斯吗？” 格劳克斯，海神？不，不对，glaucus也是拉丁语，是闪闪发亮的意思，同时也指向了绿色的眼睛。 达米安的心在被审判的边缘高高吊起，迷迷糊糊地在云层中漂浮时，因为一个虚无的、没有根据的猜测而疯狂跳动。 是他想多了吗？也许叶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冷门的知识。可她去过很多地方，又说不定，那个聪明的福尔摩斯曾经对她说过。 满脑子的猜测最终只化为一句话说出口：“好，它会喜欢这个名字的。” “你说的可不准，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让我见见它吧。”我弯起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带上手套口罩的那种。” 达米安一只手捂住了脸，闷闷地说：“你就这么不怕死。” “不怕啊，如果因为害怕就要错失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那才要后悔一辈子吧。” 一股热流顺着脖子后面攀上耳根，达米安热得想把空调全关了。 太讨厌了，这句话真的只是在说狗吗？ 他受够了一直猜测下去，等到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他一定一定要全部问清楚！ “几点咳咳咳”我猛地坐起，急得被口水呛了，让残破的喉咙雪上加霜。 “几点了？” “九点十七，有什么事要做？” “周二的九点十七？” “已经周三了。” 我原地躺下，安详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去世一样。 “叶穹？” “没什么，我误机了，准备好吧，有一个麻烦的人要来哥谭了。” 作者有话说： 叶的那些朋友不是对她不好，而是你不能指望那几个情感障碍的高智商人士对她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第29章 他的礼物 其实，哥谭的罪犯对于夏洛克的吸引力其实没那么大。 很多年前，也就是蝙蝠侠刚出道几年，哥谭还在群魔乱舞的年代。夏洛克也处于最叛逆的年纪，虽说现在他没成熟多少。他费尽心思甩开了迈克的眼线，千里迢迢坐上偷渡去哥谭的船，登上了着座梦寐以求的罪恶之都。 衣着讲究，眼神明亮的夏洛克一上岸就被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了，这种人常驻码头，专门对第一次来哥谭的外地人下手。 可这一次他们挑选错了对象，夏洛克劫他们的富，济自己的贫，抢了一身带有海腥味和烟臭味的脏污夹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化身哥谭街头随处可见的混混，如同一只鱼游入了大海一样，游刃有余地成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哥谭普通市民。 如果说哥谭的生存状况是一锅屎，那夏洛克是名副其实的搅屎棍。 初到哥谭的夏洛克就像饿了三天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一桌满汉全席，他的脑子动得飞快，光是在大街上行走，从街头到街尾就已经发现了三个凶手，五个嫌疑人，十个小偷。 太顶了，光是小菜就已经快要把他吃撑了。不行，他要，要去找大鱼！ 那是被所有哥谭帮派深深记住的一年，法尔科内、企鹅人、黑面具、费许都在心里记住了那个搅得哥谭所有地下势力天翻地覆的人。 先被夏洛克盯上的是企鹅人，前一夜他还习以为常地安排下属去灭口以及毁尸灭迹，这种活他们做的多，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偏偏第二天，GCPD直接闯入了冰山餐厅把他带去了警局，证据一条一条摆在他面前，让他反驳不能。 企鹅人狂怒，以为是哪个对家准备搞他，就让人去查。还没等查到，他几年前杀人和贿赂官员的证据又被扒了出来。哥谭不是没有死刑，可这些反派总有办法让自己逃过一劫。如果上头能罩着他的人物都被拉下了马，那企鹅人也会死期将至。 这下算是炸了锅了，他找不出幕后推手，就疯咬一通，把那些个同行都拖下水。他要死，你们也别想活。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盘踞哥谭已久的反派们都进了GCPD的牢房。大家面面相觑，好一番推心置腹的辩论后发现，不是任何一个人干的。那么，到底是谁？ 可惜他们只能查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之后再也打听不到那个神秘人的消息，因为夏洛克被拎回家了，在差一点要被猫头鹰法庭干掉之前，迈克及时把他的倒霉弟弟带了回去。 临走前，夏洛克倒也走得爽快，因为他玩腻了。 案件之于夏洛克，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罪犯对于罪行是想要极力隐藏的，所以他们会费尽心思，制造出各种犯罪手段以逃脱法律的惩罚。可哥谭不一样，这里对于犯罪有恃无恐，被抓住了又怎么样，想办法不要判刑就好了。 所以，这种长年累月形成的规则造成哥谭的犯罪手法极其粗糙。夏洛克果断放弃了继续在哥谭玩耍，顺势被带回去继续骚扰苏格兰场。 哥谭对于夏洛克，就像夏威夷对于普通人。是个度假的好去处，所以时隔多年，在迈克一直限制夏洛克出行的情况下，夏洛克能有来哥谭的机会，他一定会立刻出发。 “我的手机在哪里？” 达米安从旁边放着的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叶穹的手机给她，屏幕亮起，他看见了锁屏的照片，是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手里抱着小狗玩偶的照片，背景是GCPD闪着灯的警车。照片的像素看着像是几年前的，这应该是，当初叶穹被蝙蝠侠救出时媒体拍的。 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眼神迷茫微微仰着脑袋，不知道在向天空上看什么。 好可爱，想要。 达米安默默记下，回去就把那篇报道翻出来，问报社要原片。 我打开信箱，里面果然躺着一条简单的信息。 【我去哥谭接你。S.H】 不需要询问状况，不需要告诉他在哪家医院，大侦探自然有他的节奏，不如说他自己推理出我在哪家医院，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哎”我又叹了一口气，要向迈克告状吗？可是我一旦说了，夏洛克肯定会立刻隐藏起来，到那时我可没有那个能力把他从哥谭挖出来。 算了，我还只是个孩子，拴不住那个到处乱跑的大侦探。让他在哥谭好好玩吧，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知道了我没好的谢谢。” 把手机还给我的达米安被医生叫了出去，医生应该不认识他，不知道达米安姓韦恩，只当他是一个自己带着妹妹跑出来玩，却没看好妹妹的普通的男孩子。对着他就是一通苦口婆心的教育，达米安理亏，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好不容易将医生打发走，达米安看上去头发都耷拉下来了，他告诉我：“最好再留院观察一天，明天再出院。” 其实不用，只是他不放心。医院当然不会管，这种VIP病房，平常放着也没什么人来住，多续一天，他们就多赚一天的钱。 其实我还想多住几天，最好住到夏洛克能被抓回贝克街，别拉着我去街上乱晃。 达米安拎了一个纸袋给我：“换洗衣服，我找姐姐买的，你先换，我出去一趟。” 叫斯蒂芬妮一声姐姐并没有想象中困难，衣服是她刚才让提姆送来的，达米安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说买同龄女生的衣服，斯蒂芬妮真是帮了大忙。 “啊，谢谢这是？” 放在衣服的最上面，有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上面依旧打着漂亮的结，和那个装小狗的盒子一样，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虽说已经不介意这件事了吧，可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我小幅度晃了晃盒子，很好，这回不是活物。 “圣诞礼物，本来那天就是要给你的，不喜欢就丢了。”达米安不自在地侧过脸，说是不要出卖父亲，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可以打开吗？” “随便你。” 这个结打得很漂亮，我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撕开包装纸，没有破坏它。盒子里面还是盒子，是产品的外包装，不过这个包装盒很奇怪，背面没有使用说明和一些必须要打上去的生产信息。唯一的信息，就是角落的正义联盟标志和蝙蝠侠标志。 等等！呼吸暂停，我隐约有所预感。谨慎地打开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立体蝙蝠车模型，车屁股是活动的，打开后里面能放东西。 这不是，这不是前段时间发售的，那个特别贵的蝙蝠车手机壳吗？！！我当时眼馋了好久，最后还是因为价钱退却了，一万多啊！我几个月的生活费，这手机壳得是正义联盟成员本人才用得起吧！ 闪电侠和超人表示不赞同：你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的手微微颤抖，理智阻止我收下，告诉我这太贵了，情感又让我的手合拢，大声说着不要放开它！这要让人怎么拒绝啊！ 见我久久没有回答，达米安也不由紧张起来：“你不喜欢？” 我郑重地把手机壳放回包装盒里，眼含热泪一把握住了达米安的手：“达米安少爷，我叶穹一定誓死追随你！！！” 达米安无语，白担心了，原来是太激动了没反应过来。 他羞恼地甩开我的手：“我才不需要！” “好的，达米安少爷，没问题，达米安少爷。” “也不要这么喊我！” 达米安落荒而逃，门被用力关上，远处还能听到护士的怒吼。 “病区保持安静！” 啊，可爱。 我蜷缩起来，抱住双腿，整个脸都埋在膝盖里面。用手在脸边扑腾，扇去一点上头的热意。 看不来，真看不出来，他以前真是隐藏得太好了，达米安，怎么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一个人啊…… 怕我不喜欢礼物的表情很可爱，听到我叫少爷的时候红着耳朵也很可爱。对上他，我简直防御力为0，拼命忍住才没有叫他露出更多可爱的表情。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快放弃抵抗。我们年纪都还小，早恋不可取，我的目标可是好好学习，考上哥谭大学！ 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更换，左腿迈出时身体失衡倒在了床上，胳膊被撞到疼得我龇牙咧嘴。撸起裤腿，大腿前侧的针孔仍旧有些暗红，周边的皮肤泛着青紫色。 我轻轻摸过这个结痂了的针孔，看了一会，将裤腿放下跺了几下脚，确认有了点力气就继续拿着衣服去卫生间。 衣服从里到外都很合适，不如说合适过头了。达米安的姐姐特别贴心，里面不光有外穿的衣服，甚至怕我不习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睡觉，里面还有一套洗过的新睡衣。我换上这套睡衣，看着镜子的自己，总感觉有些奇怪，暖和是暖和，可这样真的好看吗？ “你换好了吗？我买了饭。”达米安敲门问道。 说起来我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吊水虽然能维持生命体征，但满足不了口腹之欲。 我好像已经隔着门闻到了饭香，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句：“好了！” “你”达米安冷不丁看到眼前的人穿了一身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不是普通的白，而是毛茸茸的白，衣服的扣子都是粉红色的肉垫形状。叶穹的头发散下来，同样被一个毛茸茸的发圈扎起，随意地搭在肩上，头顶乱七八糟翘着几根碎发。 好像一只兔子，落入陷阱了，还摇头晃脑地看着他。 达米安刚出去跑了一圈降下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你你，你快吃！” “哦，好？”我不解地接过饭，他把椅子拖那么远坐着干什么？看门吗？ 超善解人意的斯蒂芬妮打了个喷嚏，对着关心的提姆摆摆手：“没事，肯定是达米安想我了。” 两人会心一笑，达米安就该给他俩磕一个。那小混蛋的癖好，谁不懂啊。 作者有话说： 喜欢就是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可爱呀 第30章 她的陪护 杰森陶德气疯了，叶穹居然两个晚上没回家，哪个好孩子两个晚上都不回家睡觉啊！ 要不是他送小蛋糕去对面给她吃，敲了半天没人开，打电话也不接，急得杰森回来查了一下监控，他都不知道这死孩子居然敢夜不归宿！ 气死了气死了，气得他死去活来的，要不是看到监控里显示叶穹是自己走出去的，杰森都要以为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门，去对面把叶穹抓起来准备威胁他呢。 监控里没什么线索，公寓楼楼下的监控又是个坏的，短时间内光是查监控很难找到人，杰森准备潜入她家调查一下这孩子究竟跑哪去了。一开门，没想到撞见一个“同行”。 顶了一头卷毛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帅气的长大衣，正撅着屁股拿着回形针在门锁上捣鼓。 杰森这边的大门一打开，男人也回头看向他，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下一秒他们一起动了。 杰森身高腿长，走廊就这么窄，他伸一伸腿就能踹到这个小偷。可他没想到，自以为能踹上的一脚却被男人敏捷地躲了过去。腿弯突然被用力一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如果不是经过这方面的反应训练，恐怕他这一下要栽到地上去。 “停！叶穹叫我来的！”夏洛克立刻出声，再不解释，他就没机会开口了。他学的那点格斗术，对付一般人自保还行，对上杰森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士，只能给对方造成一点困扰而已。 而且，这位好心的邻居，也太壮实了一点！他得有两百磅吧？！ 夏洛克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感到头疼，他擅于动脑可不善于动手。这个人一看就疑心重，得有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和叶穹的关系，才不会继续挨打。 这时候他就不得不感谢一下爸妈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坚持要拍全家福的决定了。他庆幸自己没有嫌弃占内存就删掉，立刻翻出相册扔给他看。 杰森半信半疑地将图片放大，看着没有P过的痕迹，不过也不能确定。 “还有聊天记录，你也可以看。”夏洛克一边将杰森上下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一边说，他手机里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随便他看。不过，这个好心邻居身上的秘密倒是有点意思。他究竟是谁？ 杰森把手机扔回去，抱着胳膊不善地看他：“既然认识为什么撬锁？” “她在医院，托我回来拿些东西，但忘记给我钥匙了。”夏洛克扬起一个夸张的笑，“你知道的，她记性很差。” 杰森心里的怀疑打消了一点，叶穹的确有些迷糊。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夏洛克根本就是用一些细枝末节的话组合起来，编出了一段谎话，三分真七分假才最能迷惑人。 夏洛克的确能推理出来叶穹在医院，可在哪个医院他目前也不知道，所以才想着撬锁进去找一找线索。 “你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 两人再次僵住，说了半天，现在不还是要撬锁。 于是夏洛克又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小工具对着锁芯捣鼓起来，五分钟过去了，别针断在了锁芯里，夏洛克一点也不尴尬地拍了拍蹲麻了的腿，自然地对杰森说：“看来这里是进不去了，翻窗吧。” 杰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大本事呢，连个锁都撬不开。 其实这样不怪夏洛克，叶穹的锁不是简单的一级门锁，那种用卡一划拉就能撬开的便宜货。一个人在哥谭生活，哪能不注意点安全措施。这锁样子平平无奇，其实是出自韦恩集团防盗锁，什么黑科技她也说不明白，但叶穹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下的，一定很好用。 杰森把夏洛克拽开，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锁，好像有点熟悉，发现这是蝙蝠洞的锁稍微改了改，只拿出其中最简单的一部分做成的。 哈！说到撬蝙蝠侠的锁，那他可就手到擒来了。杰森可是具有时间发丰富经验，打小就能卸下蝙蝠车的轮胎。 “咔哒”一声，锁开了，夏洛克笑得诡异，他好像知道，这位热心肠的邻居是谁了。 门一打开，夏洛克径直进到卧室拿了两件衣服拿袋子装上，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出门穿的鞋，冰箱上的便利贴，桌子上散落的书本笔记。只是一个照面，他就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在杰森看来，夏洛克就是快速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没有任何鬼祟的动作。 “我要去医院看望叶穹，你也要一起去吗？” 杰森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过敏性休克，一点小意外，是和那个韦恩家的儿子打闹时不小心弄的。” 没有破绽，合理。群里的消息他一条也没错过，两人约着一起出去玩也正常。 “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替我向她问好。”杰森果断拒绝在达米安面前露面。 “这样啊，真可惜，叶穹平时多亏你照顾了。”夏洛克将一个关心小辈的成熟男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点都没有最开始撅着屁股撬锁，满口谎话的样子。 杰森目送夏洛克离开，转身换了件外套，就跟了上去。 仿佛在自己家闲逛的夏洛克在哥谭街上游走，手机戳戳点点，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余光中车玻璃的反光突然一闪，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方向和手机上指示出来的完全相反。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回家。”我看着达米安熟练地将房间旁边的陪床收拾了一下，难道他昨晚就睡在这里陪护？ 我感到不太自在，这也太细致了一点，不如说从清醒后发生的种种都叫我不适应。以前也不是没有住过院，小时候身体在建立抵抗能力总是多病，虽然医生护士以及同房的其他大人都会对我一个孩子多加照顾，但有些事，总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去做的。 打饭、缴费、盯着输液的瓶子不要睡着。小孩子多觉，我以前总觉得精力不济，搞砸了许多事。 这是我住院住过最舒服的一次了，什么事都有人代劳，睁眼有饭吃，杂事都被处理好，仿佛被当成了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长久安逸下去，我还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吗？ 达米安愤愤地把被子用力抖开，如果是乔纳森这么说，他一定掉头就走，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又不是什么人都关心的。 “可以什么可以，你以为自己是神奇女侠？闭嘴，睡觉。”他没好气地呛了一句，说完又后悔，把被子一蒙，背过身去自己生闷气。 我讪讪地抿了下嘴，好像惹达米安生气了。 最后一盏灯关上，病房一下子就陷入黑暗，只剩下门上的小窗将外面走廊的灯光投射进来。昏暗的一缕，并不刺眼。 我眨了眨眼适应了黑暗，目光落在达米安蜷缩的背影上。 他的头发原来睡下的时候也会根根挺立着，像刺猬一样。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抹了发胶硬硬的手感，还是像他这个人一样嘴硬心软？ 要道歉吗？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睡衣上的兔耳朵帽子柔软又舒服，我缩在里面暖和得不想出来。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达米安忍无可忍，背后的视线快要把他盯穿了。看看看，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平时亮着的时候怎么不多看看。 啊！被抓包了…… 我呼吸凝滞，也没有发出声音呀，这都能发现。 犹豫了一下，我的手拧着被角，越说越小声：“对不起，我没有想赶你走，只是不想麻烦你。” “啧。” 达米安不爽地咂了一声，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让他有点烦闷，还不至于生气，那现在的话才是真的让他恼火。 他转过身来坐起：“你的道歉很不值钱吗？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来源于自己，为什么你要向我道歉？叶穹你平时难道是这么胆小，不敢得罪任何人的性格？如果想要我走，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委婉。” 达米安就像一个按下扳机的机关枪，一句也不停地向我开火。我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回应，只好说：“我没有。” “那你就记住，我留在这里，看着你，照顾你是出自自我意愿，与你无关。” 黑暗中，我好像能看见他眼中的反光，不明显，但仍旧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真好啊，他的眼睛好像一直这样好看，像幽绿的火焰在燃烧。 “哦。” “还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没有了？” “很好，睡觉吧，你需要好好休息。”病房好像随着他的话落下，又重归于黑暗。 半晌，我消化完他的话，心里的迷惘和不安好像散去了一些。可以的吧，他都这样说了，那再进一步也是被允许的吧。 “我很开心达米安能留下来。” 达米安的听力极好，他能在雪山中听到远方鹰隼的长鸣，能分辨出雨林中兽类踩断枝叶的声音。 此刻他又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像太好了，叶穹的声音好像就在他的耳边诉说，尾调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好狡猾，给一棒子又给颗甜枣，她是故意的吧。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达米安没有回应，他得让叶穹知道，不是每次说些好话他就会巴巴地原谅她的。 不过在心里究竟有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晚安。 30-40 第31章 他的壁咚 达米安一如既往在第二天早早醒了，这一次比上回睡狗窝更加痛苦，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反正也不能出去晨练，他就继续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 叶穹均匀的呼吸声明明一点也不大声，可就这样困扰了他一整晚，一呼一吸都让他思绪不断。 昨晚说开之后他就更难睡着了，叶穹的一句话搞得他一晚上都在琢磨什么意思。叶穹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他，这种喜欢和他的喜欢一样吗？难道还是对朋友的喜欢。他不想要朋友，有乔纳森一个麻烦精就够了。 想着想着又在思考，叶穹的态度很奇怪，以前虽然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彼此之间的交流还算正常，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熟悉她就越退缩，有几次达米安明显发现她在刻意避开他，却又不像是讨厌他的样子。 她有什么好躲的，达米安想不通，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既没有告白，也没有逼着她答应。就算是知道他喜欢她也不用躲吧，被人喜欢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 女人心，海底针。算了，这和她没关系，达米安叹了一口气，谁叫先喜欢上的是他呢。 和叶穹有关的事，他好像总是很无奈，什么刺客联盟的继承人、蝙蝠侠的罗宾、韦恩之子，这些名头都排不上用场。达米安转过头看着闷头大睡的叶穹，她背对着达米安，只能看见她帽子上的两个长耳朵放在外面。 斯蒂芬妮选的一点都不对，她哪里像兔子了，兔子都是胆小安静的，她明明大胆得很，到处上蹿下跳的，一刻也不停得在他心里蹦跶着。要他说叶穹像蜗牛才对，跟蜗牛一样一戳就缩起来，再怎么喊都不冒头。死犟死犟的性格，真是让人想把她笨重的壳推倒，反过来看看到底在想什么。 达米安看着叶穹的背影，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蜗牛就蜗牛吧，他也挺喜欢的。 再醒来时，叶穹已经醒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九点半，我查了昨天伦敦飞哥谭的飞机，只有两班，分别应该在昨晚深夜和今日凌晨到达，算上夏洛克找到医院的时间，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到了。 可现在一条信息都没有，我感觉不妙。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夏洛克这个年纪早就不是孩子了，可他干的事在迈克眼里和熊孩子也没两样。 “哥谭最近有什么非常凶恶的凶杀案吗？看起来和帮派没关系的那种。”我觉得夏洛克不一定会跟多年前一样，想着把帮派搅翻天，而是调有意思的案子破，但哥谭的案子有几个不涉及帮派政坛的。 问这个干什么？达米安也不清楚，两晚没有夜巡，家里人都是那种，不问就绝对不说，问了也挑着说的性格，他确实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任务。 外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匆忙脚步声，不止是这一层，整个医院都沸腾了起来。 不对劲，达米安翻身下床立刻跑了出去，我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直觉告诉我，这跟夏洛克有关。 医院的大厅如流水席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急救病人往里送，大多是枪伤，除了枪伤外骨头也断了不少，一看就是被狠狠殴打过的。 这种伤在哥谭不少见，特别是急救室里，多是这种人。可今天的热闹不止是因为受伤的人多，而是许多媒体也跟着一窝蜂地涌入了医院。如果不是在医院保安的阻止下，恐怕他们的话筒要怼到那些生死不明的病人脸上。 “怎么回事”我正要上前找个人问问，就被达米安拉到一边。 达米安将我按在墙角，神情严肃地看着那边的吵吵嚷嚷：“别去，那些病患身份都不简单，你去问了媒体会缠上你的。” “怎么不简单？”我额角直跳，越看越和夏洛克多年前搞出来的事一样，不过我也不是亲历者，都是从迈克那听说的。 “政府官员，帮派骨干，几家企业的负责人，而且还有一些在阿卡姆关押的罪犯。” 稻草人、腹语者，这两人是被父亲打上送来的吗？不，不对，父亲不用枪，是同类相杀还是红头罩？ 等会要问一下父亲，他不会对这么大的事无所察觉。忽然，他的腰被戳了一下，达米安低头，下巴差点撞到叶穹的脑袋，刚才一时着急拉人，没注意他们的距离这么近，只容得下一个拳头。 而且，他的一只手还撑在墙上，多年阅读经验告诉他，刚才在无意间达成了一个成就，这可是壁咚啊！ 壁咚最叫人心神荡漾的是什么，是骤然拉近的距离，是对方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香气，是用手臂筑起的独属于两个人的结界，是难得强势一次的反差感。 这样好像把人完全抱在怀里了一样，达米安的呼吸都放慢了。之前因为各种事抱过叶穹许多回，可那些怎么能叫抱，顶多是一种比较方便的运输方式。纯粹的、不带有任何旖旎思想的。 现在好吧，气氛好像也没有多合适，周围的哭嚎声不断，断了腿的人将天花板都要叫破了，叶穹也一脸心事重重，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模样。 “达米安，我现在能办出院吗？”小丑前段时间才被抓回去，这次应该不是他搞的事，毕竟反派也是有自己的节奏的，一天到头天天作恶多累啊。 不是小丑，就很难想象有谁能折腾这么多反派，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我再不愿意相信也是真相了。夏洛克，就是你这个搅屎棍！ “这么急？” “嗯，这些人应该是我的一个喜欢搞事的叔叔扳倒的，我要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一看我张嘴就知道要说什么，“不许拒绝。” 我们各怀心事地分头行动，他去帮我办出院，我去换衣服收拾行李。 稍一分开，都掏出手机和需要打招呼的人交换了信息。 我发信息给迈克告状，之前不说那是怕夏洛克搞幺蛾子，现在说是因为夏洛克已经搞了幺蛾子，得找他的专属老妈子来收拾残局。 迈克罗夫特回复得很快，他给我提供了一个地址，大意就是，最后一次发现夏洛克行踪是在这里，你要是有空就去看一下，没空就管他去死，早点过来过圣诞节。 啊，迈克生气了。光是从短信就能看出他的怒气，肯定不止是因为弟弟跑出来惹祸，肯定是夏洛克拎走的时候，为了拖住迈克的阻拦他的步伐，又给迈克找了什么麻烦。 真惨，操心的人老得快，难怪都步入中年了，迈克已经变成地中海，夏洛克还是一头茂密蓬松的卷发。 我看了下地址，就在哥谭自然历史博物馆旁边一条街，夏洛克去那里干什么？ “你跟着去吧，保护好叶穹，其他的事可以不用插手。”电话那头蝙蝠侠的声音很是疲惫，整个蝙蝠家昨晚就开始处理这些事了，他一早知道这位意外的客人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一开始是监视以及保护的目的，毕竟他们知道夏洛克和叶穹的关系，只是猜测他过来探望。后来发现红头罩也偷偷跟着夏洛克，不得不重视了一下，难道红头罩在执行什么秘密行动？ 看到夏洛克熟门熟路地在哥谭街头游走，根据巷子里的一具尸体，一路自己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越狱的稻草人，三言两语挑破对方正在酝酿的计划，然后功成身退，对着后面喊了一句那位开锁的先生，红头罩就冲出来干掉了稻草人。 他们俩联手了？ 莫名从跟踪者变成同谋的打手的红头罩：不知道啊？！他也没跟我商量！ 总归不能见死不救，红头罩和稻草人纠缠一番击倒他后抬头寻找，那个卷毛怎么不见了？？？ 红头罩追踪者夏洛克的痕迹，终于重新找到他时，另一个老熟人出现了，泥脸怎么在这？ 战况来不及思考，红头罩又在夏洛克的一声呼喊下冲了上去。跟在两人后面的蝙蝠侠抚额，他这儿子该说蠢还是莽？走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打架都打了两场。 干掉泥脸以后，红头罩再次寻找夏洛克，没有看到人时一点也不意外，甚至遇到腹语者也波澜不惊。 蝙蝠侠不得不出来拯救一下自己被溜了的儿子，以免红头罩在这被车轮战轮死。腹语者倒下以后，蝙蝠侠突然有些悲哀地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计划的一环，他早预料到蝙蝠侠不会撒手不管。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在忙碌，蝙蝠侠、红罗宾、搅局者，甚至后半夜每个人都累得不行了，逼不得已刚从轮椅上站起来没多久的神谕都出门抓了几个人。 痛并快乐着，这一晚上可谓是收获满满，不说有几个阿卡姆的罪犯终于可以执行死刑，就说上面的蠹虫都抓了几个，其中还有好几只猫头鹰。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精力是无线的，他把破案当兴奋剂，一案更比一案强。 除了红头罩这个死倔的家伙一直跟着，大家都心力憔悴的。 达米安在电话这头听得嘴角直抽，他总算知道叶穹为什么这么愁，以及她那个喜欢搞事的叔叔是怎么回事。 “对付敌人交给红头罩，和神谕”蝙蝠侠顿了顿，“找机会让叶穹赶紧把福尔摩斯带走吧。” 蝙蝠侠感谢福尔摩斯的付出，但下次能不能提前给他一点时间，多调集点人手，至少让他把夜翼和黑蝙蝠叫回来做苦力吧！ 作者有话说： 卡珊的代号很纠结，还是黑蝙蝠吧 第32章 他的腰 “很奇怪吗？” “没有。” “可是你已经在五分钟内看了十次了。” “没有！” 达米安匆匆瞥过头去，这个动作更像是掩耳盗铃。 我不适应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太鲜亮了，鹅黄色的毛绒外套，让我感觉自己是一只小鸭子，而且团在身上让我有些伸不开胳膊。不过虽然臃肿了一点，但胜在暖和，真羡慕达米安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姐姐。 很巧，达米安也是这么想的，他时不时就朝叶穹看一眼，鹅黄色的一团很是打眼，小兔子变成小鸭子，还一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好像更可爱了。 我们走出医院，外面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发，救护车还在一辆一辆地进出。夏洛克昨晚究竟招惹了多少人啊？ 想在这里打上车是不可能的了，这里只有警车和救护车。我查阅地图，想要去哥谭自然历史博物馆，附近也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那里距离这有十几公里，我总不能腿着去。 达米安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正想往外走一些再打车，他却拉我一起去了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巷子里停了一辆小型的摩托车，上面放着两个头盔。 不会吧？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达米安，考摩托车驾照的年龄是16，我们俩都只有14，这应该算无证驾驶？ 不说布鲁斯韦恩能不能给他无证驾驶的小儿子遮掩罪行，关键我也不太敢坐啊！他真的会开摩托车吗？他的腿够得到地吗？ 哦，好的，够得到，这车是定制款。走到车前，我发现这辆车矮小不少。 我仍旧站在车前犹犹豫豫，要不要坐？如果被抓了，我算不算是共犯，天呐，我在哥谭安分守己几年，除了倒卖一点蝙蝠侠周边，写一点造谣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小文章，没干过什么坏事。难道，我竟然要因为非法骑，不是，非法坐车进局子了吗…… 进局子就会留案底，这边留案底不知道对上学有没有影响，应该是影响不大，毕竟在哥谭这个地方很难讲究这些。 “我四我十岁就开始开车上路了！快点上来，摔不死你。”见我一脸拒绝，达米安羞恼地大喊，然后跨上摩托车，将其中一个头盔扔给我，头盔很新，完全没有使用痕迹，标签还在上面晃荡。 荧光粉的，好吧不需要对直男的审美有什么希望，还好我不讨厌粉色，而且这个颜色看上去在夜晚非常安全。这头盔应该是特地给我准备的，可达米安是什么时候跑出去买的，我们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吗？ 摩托车是自动驾驶自己停在这的，头盔则是使用了蝙蝠家一贯的滴滴打超功能，拜托乔纳森买了送来的。达米安想着反正叶穹已经在小乔面前暴露了，不用白不用，他飞一趟连撒泡尿的功夫都不用。 我怀疑地戴上头呃啊，我好像戴不上。 “唔唔，好紧！”我向下套不进去，向上拿不出来。 达米安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跟一个头盔打起来，他目睹了一个人类驯服头盔的全过程。叶穹抓住头盔摇摇晃晃地挣扎，头重脚轻，脚下像是喝醉了一样站都站不稳，在那拔了半天也拔不出来。无奈从车上下来，伸出手帮了她一把。 “呼呼”我热得满脑门子汗，刚刚扎好的头发也被弄得乱七八糟湿哒哒黏在脸上。 脑后一松，我的皮筋被达米安拽下来，他伸手将我的头发全都捋到一起，重新拿起头盔置于我的头顶。 “站好。” 他话音刚落就使劲按了下去，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我才知道他说站好是什么意思。我的头被重重压下，力量大到让我感觉脖子要被压断了，我条件反射拽住达米安的夹克才没有摔倒在地。 “哦噢噢噢噢！！！太紧惹！”头盔周围的软垫压得我脸上的肉都团在一起说不清话。 达米安皱起眉头，好像是小了一点，不过摩托车头盔不就是紧一点才管用吗？他将手从前面的视窗伸进去，一手捏住我两边腮帮子上的肉，另一只手又是用力一压。无形中好像“噗嗤”一声，我跟重新从子宫里投胎了一回一样，终于把脑袋严丝合缝地装进去了。 “你不要驴我，这么紧是合理的吗？肯定是捉弄我吧！” “没有，是你的脸圆。”大概是氛围太好，指尖感受着刚才像捏到棉花一样的触感，达米安没过脑子，话就秃噜出来了。 坏事，《迪克恋爱守则》说，不要以任何方式评判女性。 迪克虽然前女友众多，但大家在分手后都没有说过迪克的不好，可见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毕竟那几个前女友都不是好惹的。 达米安心里打鼓，忐忑地等着被骂。 “我脸圆？？？”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这张漂亮的嘴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面对我的控诉，达米安不光没有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可恶的行径，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次不会了，这次没有生气又不代表他是对的，恋爱可是一件堪比做实验一样，需要用心对待的事。 不过这样更像一只小鸭子了，还是脑袋钻进瓶子里拔不出来的笨鸭子。达米安识趣地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声，会被讨厌的。 “咳，走吧。”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伸手将前面的盖子拉下。 戴都戴了，罪不能白受，我利落地坐上后座：“哥谭自然历史博物馆，你认识路吗？” “当然。”达米安抬起刹车，手腕旋转，来源于马达的轰鸣声激起一片尘土。 等了二十秒，车没有动。 我探出头问他：“车坏了？” 头盔挡住了达米安的脸，这个角度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车速很快，你抱住我，不然会被甩下去。” 达米安好像说了什么话，不过声音太小，隔了两个头盔，我听不清。于是大声地喊到：“你说什么？” “”达米安眼睛一闭，仗着看不见脸豁出去了，伸手向后探，抓住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腰上。 “我说你抱紧我！” 两个头盔轻轻碰撞在一起，只发出一声轻响，却在两个人的脑海里炸开。随后紧密地相依，一前一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再也没有分开。 好细，感觉比我的腰还要细。想到他刚才说我脸圆，就更生气。在哥谭我一个人把自己养得这么珠圆玉润的容易嘛？而且我才不是圆脸，我那是还没开始长，是婴儿肥！ 想狠狠地捏一下报复他，可我又怕翻车，只能用力地收紧胳膊，勒紧一点，好叫他少吸几口气。 随着腰上传来的力道，达米安握住把手的手也紧了紧，其实不用叶穹故意收胳膊，达米安已经紧张地小口呼吸了。众所周知，腹肌这种东西不用的时候痕迹并不明显，所以他的腰腹一直绷着，就怕挤出一圈肉让叶穹以为他身材不行。 这也是迪克传授给达米安，关于年轻男孩子的一点小心机呢，精致男人就要各个小细节都武装起来。 达米安开车技术非常娴熟，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像有好几年驾龄。而且非常熟悉哥谭的大街小巷，都不走大路，抄近道抄得异常熟练。 我大概是天生就能享受这样的刺激，上次在林间晃荡也是。这算什么，那对父母的基因作祟，象征着我也不爱安分平静的生活？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太美妙。 摩托车猛然停下，我刚才还隔了一些距离，被这一下刹车刹得全部归零。用了一个一点也不帅气的姿势爬下车，我开始寻找夏洛克留下的痕迹。 或许不用寻找了，路面上肉眼可见结了一层冰，旁边的屋檐也有一溜冰锥垂下。今天的温度没有零下，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气候现象。 冬天到了，又是一年中急冻人出没的季节。 我们绕开结冰的地方慢慢走着，走了一会在一家面包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以倒栽葱似的姿势倒进垃圾桶的急冻人。 “醒醒，醒醒” 急冻人被我拽出来毫不客气地抽了两个巴掌，没抽醒，估计是彻底昏死过去了。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寻找夏洛克的线索。 这是什么？ 把急冻人拉出来，垃圾桶里最上面放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帽子。虽然现在碎得七零八落还沾上了脏水，但能看出，它生前是一定非常华丽的高帽。 “疯帽匠。”达米安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属于谁。 “这也是哥谭的精神病反派之一？”疯帽匠，我还红皇后呢，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哥谭的物种多样性。 “嗯，帽子坏了他一定会立刻去找一顶新帽子。” 我拿出手机搜索，附近没有帽子店。难道要扩大范围？不，这种人失去理智时不会有那么充足的耐心。 我换了一个思路，找到一家可以承接服饰订单的工厂。 “去这里看看。”我将思路说给达米安听，他却露出意外的神情。什么意思，我也很聪明的！跟着夏洛克耳濡目染，高低会个一两招。 达米安如果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得叫冤。他只是没想到，除了他们这些经常和阿卡姆罪犯打交道的人，叶穹居然也这么了解罪犯的心理。 确认目的地我们一会就摸进了那家工厂，门卫晕倒在岗亭，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太慢了。”夏洛克对我的出现毫不意外，自然地跟我打了声招呼，仿佛像一块猪肉被吊起来的人不是他。 夏洛克的旁边还有一条红色的“猪肉”，达米安看了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哟，这不是红头罩吗。 “你快去搞定他，我们准备回贝克街了。”夏洛克指挥我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矮小男人，那正是被他惹恼的疯帽匠。 啊，不知道夏洛克干了什么，他看起来气疯了。 等等，夏洛克刚才说什么？ 我迷茫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 第33章 她的运气 夏洛克的一句话，除了自己，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疯帽匠虽然一直被人骂疯子，可他觉得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的男人比自己疯多了。自己都还被吊在着呢，就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来救人，究竟谁是疯子啊？ “你还真去？”达米安看着身边的人向前迈了一步，不可思议地拉住，他不知道叶穹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她又不知道在场有罗宾还有一个悬空晃荡的红头罩。有几条命啊，就想这么造。 “夏洛克说我可以，那我就一定可以。”对于这一点我很有信心，他也许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但一定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不然就算他死了迈克也会把他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就这么相信福尔摩斯？ 达米安也不再劝，收回手插进裤兜里，指尖按在口袋里的电弧镖上，随时准备好偷袭。 一个人这么笃定，疯帽匠会觉得他脑子有病。两个人这么说，他就有所顾忌了，难道这女孩真有什么秘密手段？他是疯子不是傻子，疯帽匠谨慎地后退握紧他的脑波控制器，如果情况不对就用音波把这女孩催眠了。 疯帽匠等着重武器吗，等着奇奇怪怪的变异能力，都没有等到，只等到了一句话。 “很辛苦吧。” 疯帽匠：“哈？？？” 红头罩：你说谁辛苦？ 声音是有魅力的，语言是有攻击性的。这一点疯帽匠在无数次与敌人战斗的时候，都深谙这个道理，并且将之运用。催眠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催眠普通人，让那些超级英雄们有所顾忌不敢下手。 而今天，他也体会到了语言的力量。 “呜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疯帽匠狼狈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地，眼泪鼻涕混到了一起。 已经被达米安趁机放下来的红头罩隔着头盔心情复杂地看着疯帽匠，老天，他哭得像个孩子，好恶心。本来还想上去踹一脚报复他催眠自己的事。要不是他被溜了一晚上，哪会中招，但是疯帽匠现在这副样子，倒是不太下得去脚了。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这会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达米安，而且红头罩觉得，那个溜了他一晚上的男人，可能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一个眨眼，红头罩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陪你一起在这里，等警察来好吗？” 虽然疯帽匠的模样很悲惨，但是达米安一点也没有放松心情。他总觉得这一幕太过离奇了，是敌人的圈套，时刻提防着没有放下手里的武器。看着叶穹坦然地坐在疯帽匠边上，他的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没有陷阱。”夏洛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见达米安仍旧不信，夏洛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们查过她。” “她不是敌人。”在那晚叶穹关于蝙蝠侠的叙述中，他们只当叶穹操控了实验室里的那些人，并不知道她跟着夏洛克出去办案时的丰功伟绩。后来也没有去深入了解过，正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叶穹又不是敌人，为什么要查。 “梦境杀手、大丽花模仿犯、艺术家，叶穹在伦敦生活两年，总计劝说了30凶犯自首。心智软弱的痛苦流涕走进苏格兰场，心智坚强的交代完了自己的罪行，才回过神来后悔想要翻供。” 达米安猛然抬头看向夏洛克，他好像远远低估了叶穹的能力。 夏洛克像是没有看到他的惊讶，继续说道：“如果用在哥谭也许会更加得心应手，催眠小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要说一刻也没有这种想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小丑对蝙蝠侠，对整个哥谭的意义都不同寻常，他死了一定是件值得欢庆的大事，甚至之后哥谭的整个犯罪体系都有开始瓦解的迹象。 但，想法是想法，人的想法包罗万象，善恶正邪，人不是单一的，有阴暗面很正常，就是美国队长和超人也不是纯白无暇。多数时候，人的善恶之分不在于心，而在于是否要付诸于行动。 这个想法在达米安心中只存在了一瞬，随即被他尘封在心底，再也不会打开。成为英雄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路上永远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痛苦和诱惑，人的本性就是逃避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想要一夜暴富、想要不劳而获，走捷径才是人之常情。但超级英雄之所以能成为英雄，就是因为他们总是拒绝捷径。 哥谭真的无法快速变好，脱离犯罪之都的美名吗？ 不，杀光现在的所有罪犯就可以，甚至不需要那些罪证没有被深挖出来，只是逃避到阿卡姆的罪犯就可以。用死亡统治哥谭，一定会立竿见影。哥谭人是疯不是蠢，他们愿意为了利为了权铤而走险，取其微小的死亡概率来换取利益，但如果风险远大于利益，动辄就要去见撒旦，那么谁都会有所收敛。 蝙蝠侠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选择了那样一条艰难的道路，这正是达米安如此崇拜他的原因，放纵人人都能做到，百年如一日的克制才值得尊敬。以后，他也将永远践行这条准则。 “那不是她的责任。”达米安斩钉截铁地说。 夏洛克的眼神落在叶穹身上，浅淡的瞳色叫人不愿直视：“那她希望你去背负这份责任吗？” 不希望。不用说出口，两人都知道这个答案。从被小丑绑架那次就看出来了，她不觉得超级英雄就需要对其他人的生命负责。 或许是年纪大了，平常最讨厌这些罗嗦话的夏洛克，这会也忍不住多说一些：“不只是因为善良，更多是因为她不喜欢期待这种情感。期待的结果不是注定圆满，就像一枚硬币，失望和喜悦各占一半。她的运气不好，总是扔到反面。” “为什么她” 夏洛克不给达米安继续深挖的机会，抬手打断：“是问是查，随便你，我不会因为你破坏我和叶穹之前的关系。” 真直接。达米安刚才还以为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是看出他的心思，以家长的身份来告诫他的。结果之前的疑问没解决，又给他添了一兜子新问题。 警车呜呜地在外面响，GCPD难得能接到有人愿意送上门自首的事，自然要快一些到现场，以免迟则生变。 一群人拿着枪严肃地冲进来，在外面听到哭声他们还觉得不好，以为来迟了。脸色难看地踹门进入，才发现来对了，就是这场景怎么看都辣眼睛，果然没人能笑着面对这样的苦相。 不知道是不是迈克给GCPD这边打了招呼，他们将疯帽匠带走后，竟然不需要我和夏洛克去警局做笔录。爽快地将我们放走，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那眼神深情得能拉丝儿。 解决完外忧，我终于腾出空跟夏洛克好好算帐了：“你什么时候到哥谭的？” “飞机落地就到了。” “昨晚干嘛去了？” “领略哥谭风土人情，感受市民们扑面而来的热情。” “”夏洛克软硬不吃，主打的就是一个事事有回音，事事没着落。 他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我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好跟华生诉诉苦，哭两声，让他度假回来多跟夏洛克念叨两句，威胁一下，下次如果再玩失踪就不陪夏洛克去办案了。 一只猴有一只猴的栓法，夏洛克这种讨厌鬼，还是得交给他的好搭档来管。 “走了，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时间去机场。”他风风火火地拉着我走出工厂。 “这也是你计算好的？” 夏洛克得意地拉起嘴角：“也就在被傻帽子吊起来之前买的。” “人家叫疯帽匠。”夏洛克的取外号水平一向优越。 “我没有看出他水银中毒。” “只是一个绰号，等等，你的记忆宫殿居然会装下这种童话故事？” 他不客气地用大手压在我的头上使劲按了按：“如果你没有小小年纪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话，那就应该还记得我给你读过这本书。” 故事书？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跟在夏洛克后面，去案发现场的事。第一次就见到一地被砍碎的肉末和碎骨，我吓的当晚就发了高烧。哈德森太太听说后，气得抄起锅铲冲上楼来逼着夏洛克守在我床前。 “我那会都烧糊涂了！呃真的不是迈克？”我记得发烧时脑子不清楚，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都被耐心解答了，那个人居然是夏洛克。 “我该怀疑你没有被烧瞎？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我和那个胖子将近三十磅的区别。” 看，就他这张嘴，谁都会认为那个回答我爱丽丝追兔子是不是喜欢吃麻辣兔头问题的人是迈克。 “啊，等等。”我想起来达米安还在，就这么直接走了也太没有礼貌。 “你还要跟那只小鸟说再嘶！”夏洛克的语气很不满。 “嘘！”我踩了他一脚让他闭嘴，用眼神示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乱说，听到没。” “啧。” 我回头看了一下达米安，他离得远，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打闹。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和夏洛克现在去赶飞机，谢谢你陪我到现在，嗯达米安，圣诞快乐！下个学期见。” 有人惦念着，总是让人高兴。达米安的神色软化下来，也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看着叶穹转身，达米安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 “我会让你赢的，每一次。” 作者有话说： 叶和夏关系很复杂，下章详说，夏这次来哥谭的确是特地见大米一面的 第34章 她的信息 “说了什么？”从和那只小鸟说完话，叶穹就魂不守舍的，夏洛克没有推理出原因，这方面他确实不擅长。 我在思考达米安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问我还没想起来，在工厂里，夏洛克是不是和达米安说了一会话？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我将怀疑的眼神放在他身上，果然，达米安那会奇奇怪怪的，肯定是夏洛克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为什么说‘我会让你赢的’，你跟他在聊我？” 夏洛克皱了下鼻子，表情有点嫌弃，小孩子年纪不大，骚话一句一句的。 “没有，我们在说哥谭的环境生态，论毒藤女成为环保大使的可行性。” “下次诓我前不要眨眼。” 夏洛克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窘迫，面不改色地反问我：“那你们俩还说什么了？” “没有，就说了这一句。” 啧，他都要说一句相配了。一个不问他的秘密身份，一个不问她的家庭状况，两人都相互瞒着对方，再等三年这层窗户纸都捅不破。 所以，关他什么事？他又不会着急。 下了飞机，日理万机的大英政府居然在机场迎接我们。 “带走。”迈克帅气地抬手，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冲上来把夏洛克架走。 哦好吧，不是迎接我们的，是来逮夏洛克的。 迈克无视那边上蹿下跳，像只要送去浴室洗澡的猫一样的夏洛克，走过来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评价道：“瘦了。” 他年年都是这句，说的我都没脸承认，达米安先前还说我脸圆呢。 “等会送你直接去庄园，今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安排。” “夏洛克不回贝克街？” 往年圣诞节，他总是圣诞夜当天才回庄园去，如果有案子更是临到晚饭开始才进门，美名其曰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聊的寒暄上。 “他等会也去，惹出这么多事，还想在贝克街待着。”迈克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话剥夺了夏洛克直到圣诞节结束前的人身自由。 “你父母还是在外面漂着？” “嗯，十月发信息说在要去北边住一段时间，看极光，追寻世界尽头。” 每年一、四、七、十月四个季度的首月，那对忘崽夫妇都会按时会给我一个季度的生活费，然后大致交代一下他们最近的行程。 我只会确认一下汇款有没有到账，信息基本是不去理睬的。回复的话又能说什么？羡慕还是思念？他们难道还能因为我这两句话就来哥谭接我？ “钱还够用吗？你可以不用过得那么辛苦。”迈克时常觉得，叶穹和夏洛克两人相互融合一下就好了，一个太懂事，一个太不懂事，哪种都叫人头疼。 “好了好了，我现在已经有了自主收入，还有两年就可以提前成年，真的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夏洛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给你找麻烦吧。” 我委婉地拒绝了迈克又一次想要收养我的心思，从小时候偶然住到贝克街那年起，他就一直想收养我或者替夏洛克收养我，反正他俩都没结婚没孩子。但我都拒绝了。一方面是想要去哥谭读书，另一方面是心里存了一股气，不想认输，我要证明给那对轻易就放弃我的父母看，我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被收养，那就是认输了。 如果以成年为终点线，那么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冲线。 迈克一点也不意外，他有时觉得，当初他不应该想着认叶穹当女儿，而是应该认作妹妹，这股子犟劲跟夏洛克一模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是用绳子栓在家里，都能咬断绳子冲出去。 “而且，我要是住过来，你觉得到底是夏洛克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他。” 我跟夏洛克有时像父女，有时像母子，有时像兄妹还有时是朋友。总之，全看他跟蹦极一样的不靠谱程度。 迈克洛夫特：难以反驳，甚至还有点羞耻。 虽然是没有这层领养关系，其实我们已经是家人了，每一个圣诞节和新年我都会在福尔摩斯庄园度过。 福尔摩斯家的庄园历史悠久，占地辽阔。庄园里不止住了夏洛克父母，还有他伯父一家。四个老人住在一起也不算无聊，闲时还能凑一桌麻将。夏洛克和迈克的父母，老福尔摩斯夫妇已经六七十岁了，除了头发斑白，面容一点也不显年纪大。要是把头发染一下，和迈克站在一起简直像兄弟。 我觉得这完全归功于他们心态好，既没兴趣压着两个儿子结婚生子，又不用亲自管着夏洛克这个熊孩子。远离城市的纷纷扰扰，在这乡下窝着，空气清新，每天被鸟鸣叫醒，谁不能多活个几十岁，跟给夏洛克又当爹又当妈的迈克形成了天壤之别。 果然，给迈克圣诞礼物买了韦恩集团旗下的养护品牌的护肤品是正确的选择，那可是布鲁斯韦恩同款。他和布鲁斯韦恩年纪差不多，先天条件已经差了一截，还喜欢吃甜食，皮肤严重糖化，后天不得更加奋起直追。 “快来。”两位福尔摩斯夫人坐在圣诞树下包装礼物，对着我招招手。 “看，我把这个棋盘包装成了一把椅子的形状，这回西格尔一定猜不出来。”夏洛克的妈妈，维奥莱特女士得意地向我展示。 这是福尔摩斯家的保留节目，圣诞树下谁猜中的礼物最多或者谁的礼物没有被猜中，可以获得点亮树顶星星的权力。 福尔摩斯父子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维奥莱特夫人每年都被猜中，一把年纪了还越战越勇。 今年的圣诞树装点的特别漂亮，一层一层白色的仿貂毛线堆叠在上面，像是落了一层雪。顶上的星星是半透明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维奥莱特夫人说，藏了一颗宝石，点亮后上方的光打在天花板上会形成一朵雪花的图案，那是宝石切割面反射出的光。真想亲手点亮啊！ “我也来。”我来了斗志，拿了一堆泡沫棉坐在地上准备大干一场。 把送给迈克的一对瓶瓶罐罐叠在一起，我做成了一个泰迪熊的外形，看起来毫无破绽。 不过福尔摩斯家的聪明人太多了，想了想，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求助列表里除了他们家最精明的那个。 是最精密不是最聪明，这种事瑞德和肖恩那几个高智商的天才还不一定能帮上忙，要他们耍心眼可太难了。 【firmament：条纹泰迪熊.jpg】 唔要怎么说？手快图片发出去了，话还没有想好，我不知道在我犹豫的这一会达米安那边也兵荒马乱的。 手机一响，达米安立刻就研究上了。 一张图片，这是什么意思？图上有什么隐藏信息吗？背景是地毯和圣诞树，地毯年代久远，手工制作。还是这个熊有什么特殊来历？ “哦，小D回来了。在跟谁聊天？”迪克一个探头从达米安的后面冒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达米安本来不想给他看，但这是叶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信息，犹犹豫豫还是递过去。 迪克先是嫌弃了一下他居然给暗恋的人用默认备注，然后欣慰地抬起大掌重重地拍了拍好弟弟的背，大笑三声：“好，好，好。” 达米安险些被他拍下沙发去，他忍着还手的冲动：“她到底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迪克眨眨眼。 “？” “达米安啊，你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的，要聊一些生活琐事吗？这就是啊，她给你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达米安回忆着上回迪克说的话，他记得，要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这只熊就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吗？ “怎么回？” “随便。”迪克趁着孩子没反应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放轻松小D，不要把它当成任务。这就是普通的聊天，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见他还是纠结得不行，迪克笑了笑：“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现在的叶穹肯定对你有好感。” 达米安的心漏了一拍，怀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迪克指着手机：“就因为这条信息，这正是她对你有分享欲的表现。看到漂亮的风景想要和你一起看，遇到有趣的事也想跟你说说。这就是爱啊！” 达米安被迪克的几句话熏得飘飘欲仙，感觉整个人舒服得都要飞了起来。 他快速敲下一个词发了出去。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可爱。】 诶？诶诶欸！ 我刚打好一行字，手机就短促地震动了一下。达米安发来的话差点没叫我把手机扔出去，真是的，他在说什么啊！这有什么可爱的。 【谢谢。】 【这是送给长辈的礼物，你能猜出，里面包了什么吗？】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红茶？】 【猜错啦！我们家有个比赛，没有被猜出的人可以去点亮圣诞树的星星。】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有意思。】 【如果我今年成功点星星了就拍给你看。】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好，我很期待。】 我抿起嘴，关上手机准备包下一个礼物。一抬头，冷不丁撞上了两位福尔摩斯夫人打趣的眼神。 “哎呀，这眼神肯定是那个了吧？” “我也觉得，眼神可藏不住。” “哎呀，年轻真好，叫我都想起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了。” “是啊是啊，那会还没有手机呢，都是写信。等信的时候一等就是几天，心焦得睡不着。” “看来福尔摩斯家终于可以热闹起来了，迈克和夏利两个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好玩。” “好想知道那个小伙子是谁，我还以为乔伊会跟那俩小子一样孤独终老呢。” 我的脸被一句一句说红：两位夫人，你们当着我的面调侃我不好吧？？？ 作者有话说：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是叶给大米的备注，拿到蝙蝠车后立刻改的 第35章 他的地位 “迪克少爷，往花瓣上撒金粉固然漂亮，但如果落在地毯上的金粉没有比花瓣上多那就更好了。” 迪克手一抖，更多金粉撒在了地上和自己的拖鞋上。 “提姆少爷，不要再调试圣诞树上的彩灯颜色了，如果选择不了，不如设置好时间五分钟换一种。” 提姆缩了缩脖子，乖乖设置好程序，不再折腾圣诞树。 “达米安少爷，格劳克斯今晚已经吃了太多水果，果糖摄入过多会导致腹泻，请不要再溺爱它。” 正在做草莓雪人的达米安收回悄悄把草莓往下扔的手，给了格劳克斯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也不能反抗阿福在这个家的权威。 “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无辜地眨眨眼，他很乖的，没干坏事，还给阿福帮忙来着。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有空的话去打电话叫杰森少爷赶紧回家吃饭，您不待在厨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布鲁斯灰溜溜离开，纠结着给杰森打电话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晚饭还有一会，拿去垫垫肚子。”阿尔弗雷德拿了一盘姜饼给在沙发上回顾《小鬼当家》斯蒂芬妮，这可是每年的圣诞节必备电影。 “谢谢阿福，我能做些什么吗？” “不用，有他们呢。”阿福感动地擦着泪，斯蒂芬妮小姐真是懂事啊，不像那些个帮倒忙的。 阿福你也太偏心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谁叫这个家阳盛阴衰，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还总不在庄园里待着，显得更加稀罕了。 夜巡不是上班，却比上班更加忙碌，每天打卡哥谭一圈，除非受伤到不能动弹，否则连个休息日都没有，毕竟罪犯不会看日子犯罪。甚至圣诞节这种时候，旁人的幸福快乐有可能会更加刺激犯罪。 不过，罪犯要抓，节也要过，在经历无数次生离死别以后，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时光。如果生活中的不幸占了大多数，那剩下的时光弥足珍贵…… “达米安！把格劳克斯看好！”站在树下被倾倒的圣诞树砸个正着的提姆朝着一人一狗大喊。 当然温馨美好的生活还是有一些不太好的小意外。 “杰森少爷，你回来了。”厨房后门摸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健壮身影，阿福看都不用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杰森将沾了一身水汽外衣脱下，弯腰抱了抱阿福：“嗯，阿福，圣诞快乐。” 果然杰森少爷和布鲁斯老爷只是嘴硬，父子俩关系还是很好的，这不是老爷一打电话杰森就回来了吗？ 阿福沾着黄油的手抚摸上杰森的脸：“瘦了。” 杰森180磅用力倒下去能将罪犯压得肋骨骨折陶德：谁瘦了？？？阿福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大概天下长辈都会觉得许久未见的孩子瘦了，不是说真的瘦了，只是担忧孩子还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受委屈。 厨房里的氛围温馨和谐，被赶去阳台上的布鲁斯迎风落泪，忧愁地看着手机。哎，杰森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他今天真的不想回来过圣诞节了吗？都怪他，要是他平时再主动一点多关心关心杰森就好了。 “呃啊！看我的热视线攻击！” “太慢了超人，神速力时刻！” “可恶！这游戏做的太不真实了，闪电侠怎么会比超人快这么多！” “你是笨蛋吗？不平衡一下数据怎么多卖一点英雄。” 楼下全都聚在一起的小蝙蝠们已经不满足于一起看合家欢电影了，他们正在为今晚谁可以不用去夜巡而用游戏一决高下！ 《英雄时刻》是一款对战型格斗游戏，由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联合授权研发出品，游戏里目前已经开放了将近五十个以现实为模板的超级英雄角色。游戏机制简单，双人对战格斗，无论玩家是想要超人对战蝙蝠侠，还是海王对战雷神都可以在游戏中实现。 游戏分为本地和线上，既可以和身边的家人朋友一同玩乐，也可以在线上和实力相当的对手进行匹配对决，一步步打败来自世界各地的玩家，攀登上那个充满荣誉的英雄榜。每三年，《英雄时刻》还会举行线下比赛，由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轮流举办，前三名的奖励除了现金和限定版英雄周边外，可以与自己喜爱的超级英雄近距离接触。 这是所有超级英雄迷最喜爱的游戏，当年的比赛也是粉丝们三年一度的狂欢，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两届了，每一次都能受到世界瞩目。第一届由正义联盟举办，当时为了争这个第一届的举办机会，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险些打起来，最后还是派出双方两个最正直的人出来猜拳，决定第一届举办权的归属。 算来，明年就是第三届线下交流会，又轮到了正义联盟，举办地点正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布鲁斯韦恩的家乡，哥谭。 虽然哥谭不太安全，但总好过去大都会在卢瑟鼻子底下舞，谁知道他会不会买通冠军，借着机会亲自跟超人碰一碰。 布鲁斯作为《英雄时刻》的研发人之一，这款游戏在韦恩家也大受欢迎。虽然迪克他们嘴上都说着爱蝙蝠侠，可真开始选对战英雄时，都奔着技能酷炫，有超能力的那几个去。尤其是超人、海王、火星猎人几个，是他们的最爱。 根据抽签分组，迪克对提姆，斯蒂芬妮对达米安。迪克以二比三惜败，提姆晋级决赛。现在是斯蒂芬妮使用的超人和达米安使用的闪电侠的对战，两人二比二打平，这一局正是关键的一局。 眼看斯蒂芬妮就要落败，提姆及时出手：“叶穹给你打电话了。” “什”高手的对决只在分秒之间，达米安稍一走神，屏幕上的局势就大为不同。 闪电侠的力量数值远低于超人，之间斯蒂芬妮操控的超人，一个起跳加飞踢，闪电侠的血条就见了底，屏幕上出现鲜红的K.O。 达米安怒目而视，扔下手柄就要来和提姆进行一场真人对打。 聚在一起的兄弟多起来时，迪克身上的担子也成倍增加：“哈哈哈，冷静达米安，今天是圣诞节，打起来阿福会爆炸的。” 达米安给了一个明天再算账的眼神，仍旧偷偷摸摸跑去看了眼手机。虽然已经知道提姆是在骗他，但是看到没有新信息仍旧沮丧了一下。 他对提姆和斯蒂芬妮的战况毫无兴趣，这俩人不知道是打游戏呢还是调情呢，你一下我一下的，太不尊重这个比赛了！结果一目了然，提姆肯定会让女朋友赢，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K.O！！！ “啊好可惜就差一点点。”斯蒂芬妮用手比了一下屏幕上剩余血条的差距，不甘心地说。 提姆温柔地笑着：“没关系，有空我教你怎么放连招。” “好啊，下回一定是我赢。” 达米安：“” 脸好疼，为什么？为什么他又猜错了？爱情这门学问也太深奥了吧？！真的没有教科书让他参考一下吗？ 他完全不懂，斯蒂芬妮为什么输了也这么高兴，她男朋友一点面子都不给，重创了她诶！ 迪克好笑地对达米安招招手，降低音量在他耳边说：“提姆这段位太高了，不用参考，你学不来。” 不说还好，一说达米安倔劲就起来了，什么招提姆能用他不能用，他直勾勾地盯着迪克：“告诉我。” 迪克：他就知道。 “你要牢记一点，一个人做一件事和两个人做是不一样的，他们玩得是游戏吗？不，是情趣。提姆没有一口气把斯蒂芬妮按死，而是一边打一边喂招，让斯蒂芬妮充分享受了游戏的乐趣。” 达米安回想了一下刚才被自己忽视的战况，确实如此。 “而且，他为什么明明可以让斯蒂芬妮赢，却非要让她输？这就是为后面更加深一步的发展做铺垫。输了游戏斯蒂芬妮会难过，那难过的时候不就可以借机去安慰她，这又增加了相处的时间，而且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让着，顺带还能品出提姆的几分温柔可亲。最后再勾起斯蒂芬妮的胜负心，约好下一次再玩，之后她每一次自己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都会想起提姆。” 达米安沉默，原来，只是一个游戏，提姆就能提前布下这么多招吗？他的谋略果然还是不够细致啊！ “达米安，你们俩类型不同，你真的不用跟他学。”迪克劝道。 提姆这种每天把心眼子混着咖啡喝下去的人不多见，达米安还是走率性真实的路子会更合适一些。可惜达米安好胜心上来了，绝对不会认输。 无所谓，爱情都需要考验和磨难，只不过达米安的考验多了一些。 阿尔弗雷德和杰森将一道道菜运上桌，平时人少，韦恩家多是在厨房旁边的小餐厅吃饭。现在人多，许久不用的餐厅长桌，今晚已经铺上桌布，摆上掉金粉的鲜花焕然一新。 “杰森少爷，请叫他们都来吃饭吧。” 杰森心里不想去，但在阿福的眼神中认了输，臭着脸到外面去喊了一嗓子，然后上楼去找仍旧在阳台打电话的布鲁斯。 “杰森，你回来了。”布鲁斯擤着鼻涕，愕然地看着二儿子出现在眼前。 “你不欢迎？”杰森狰狞地咧开嘴角。 布鲁斯想到了自己打的几十个电话：“当然不是你把我拉黑了？” 杰森扭过头：“静音” 布鲁斯笑了笑：“欢迎回家，杰森，圣诞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游戏是女侠玩的那个游戏，取了个名字，她还会摔手柄，很好笑 第36章 他的全家福 “让开让开，手机先吃！”斯蒂芬妮一把扫开兄弟们，举起手机调整角度，拍下这一桌卖相和味道兼具的圣诞大餐。 “提姆过去点！你挡着光了。达米安，把烤鸡往后面挪一下。诶，杰森你就站那，挡着一点反光。” 斯蒂芬妮把各个角度，近景远景都拍了一遍，然后换成自拍，交给了身高手长的布鲁斯，然后挽着提姆吆喝其他人聚到屏幕里来：“好久没拍全家福，快快快，谁都不许跑！” 达米安扭捏了一下迅速窜到布鲁斯旁边，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迪克跳起来用胳膊箍住杰森的脖子，强行把他留下。阿福在后面笑着看孩子们打闹。 布鲁斯温和地看着手机屏幕里大家像一窝小鸡仔似的挤在一起，他把手机举得更高了一些，将自己的脸也放进去。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三、二、一，我们是谁？” “BAT FAMILY！！！” “咔嚓”画面定格。 布鲁斯站在最前面，即使摄像头边缘的畸变都没有影响他的美貌。旁边的达米安笑得张扬肆意，矜傲地仰着下巴。迪克一手扣着杰森的脖子，一手比了一个剪刀手架在杰森的嘴角上帮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自己更是笑得睁不开眼睛。再往后是喊得最大声的斯蒂芬妮，她嘴角随着尾音咧开，身旁的提姆脑袋微侧，眼神落在斯蒂芬妮身上。站在最后的阿尔弗雷德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来的阿尔弗雷德猫，揉捏它的耳朵，猫咪舒服地张大嘴巴。 “这张好！发我一份。” “ok，发群里了，有需要自取。” 群里卡珊德拉立刻回应，发来一个猫猫头流泪的表情，她也好想回来家庭聚会哦。 一家子颜值都高，斯蒂芬妮p都不用p就直接上传了自己的账号。其他几人也纷纷保存下来，发给朋友。 分享欲吗？看着大家看手机的动作，达米安好像明白迪克是什么意思了。 【餐桌前的全家福照片.jpg】 【焗龙虾很好吃，不过人太多了，有点吵。】 也许是在忙，叶穹没有及时回复信息。达米安这段饭吃得魂不守舍，时刻关注着口袋里手机有没有震动。 这副样子太过于显眼，不过大家都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在餐桌上相互眨眨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这场晚饭吃了许久，吃完已经到了该去夜巡的时间。韦恩家没有在圣诞树下拆礼物的习俗。家庭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嘴硬的，要他们当着别人的面接受感谢就像身上有虫子爬一样难受。而且凭着自己的本事把礼物送到其他家庭成员床头的袜子里，也是大家暗暗较劲的一环。 “罗宾？”蝙蝠侠看着搭档没有往常那样热切地钻进蝙蝠车，叫了他一声。 又一次打开手机的罗宾看到新冒出的小红点，眼睛一亮：“马上就来。” 他伸出钩爪枪跳入蝙蝠洞的恐龙模型屁股里这是他的基地，达米安打开对话框，叶穹发来了一条视频。 盛装点缀的圣诞树下站着一群人，旁边架了梯子，大家都仰着头看向树顶的星星。 中心的妇人苦恼地对镜头招手：“哎呀，这还要爬上去点亮，太高了，乔伊，你来吧。” 叶穹的声音很近，几乎是贴近话筒说的：“诶？好，夏洛克你帮我拍着” 视频的画面一阵晃动，视角升高了很多。 叶穹的声音再想起就已经是在画面中，她顺着梯子向上爬，一身红色的羊角扣大衣，看起来像是童话故事里小人。 “上面有一个‘按我’的按钮，是这个吗？”大声问道。 “你试试看。” “噗” 突然，一团奶油不知道从藏在圣诞树里的哪个气口喷出，尽数打在了叶穹的脸上。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屏幕都随着笑声晃动着，叶穹一眼就锁定了“罪魁祸首”。 “夏洛克！” “你头上有虫子。” “什么”叶穹猛然抬头，没有看见虫子，却有一片宝石反射出的光影在她头上旋转，不知道灯什么时候关了，只剩几盏蜡烛照明，斑斓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如梦如幻。 她低下头，散落的发丝垂到脸边，眼神晶亮，对着镜头这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达米安将最后这幅画面反复看了几遍才存下视频，发了一条信息给叶穹。 【星星很好。】 【你也是。】 发完后，安心地下去夜巡。神色比刚才简直焕然一新，蝙蝠侠看了都啧啧称奇。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没什么。” 蝙蝠侠笑而不语，哼哼，你这表情可不是没什么的意思。 尾部拖出几条细长的蓝色火焰，蝙蝠车顺着轨道从蝙蝠洞中发射出，在高挑空荡的蝙蝠洞里留下一声呼啸。 下雪了。 福尔摩斯庄园外边也装饰了灯带，一顿晚饭出来，外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年纪大的怕冷坐在屋内的壁炉边下棋，年纪小的一窝蜂跑出来玩雪。 雪花还在慢悠悠地飘着，今夜无风，它们倒也不急着落在地上化作一滩雪水。 听阿比盖尔吐槽了几句家里的晚宴，给几个朋友发了节日祝贺，我重新点开达米安发来的信息。再看一次心头仍是砰砰跳。 什么意思嘛，也不讲清楚，说个好看能烫到他嘴？这么不明不白的，还要叫我去猜。不上不下这么吊着人，实在是过分。 心里太乱，我攥紧地上的碎雪捏成团，手搓了雪也不觉得的冷，捏了半天，捏出了一个蝙蝠侠的小雪雕，说是蝙蝠侠，其实也就头上两个尖角和后背的披风能看出点样子。于是我把那个蝙蝠车手机壳拿出来，放在旁边，这就像多了。 拍照，登录好久没更新的账号。 【蝙蝠侠的狗：小时候抓周抓了一只玩具狗，以为长大以后能做兽医，后来发现我居然对狗过敏，走到海边想一头栽下去想了却此生，没想到跳下去的时候脖子被勒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蝙蝠侠经过。从决定当蝙蝠侠的狗的那一刻，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绳子，感谢蝙蝠侠，下半辈子我一定好好当蝙蝠侠的狗！】 【蝙蝠侠的鸟：没见过，偷了。】 【蝙蝠侠的猫：原来你是被捡回来啊啊，不像我一眼就被蝙蝠侠从宠物店挑中带回来了。】 这么一会，下面的评论已经垒起来了，就算是与家人团聚的圣诞节，看来也不能减弱对蝙蝠侠的爱啊！ 想到这里，我来了灵感。 雪夜，圣诞节，冰冷的指尖划过温热的皮肤带起一丝颤栗，布鲁斯韦恩擦去蝙蝠侠胸甲上的雪水，口中咬着一块姜饼人缓缓递上…… 呃，等一下，我把布鲁斯韦恩删掉。之前是没当面见过他，所以能心安理得地写韦蝙同人文了。现在也算是认识那位了，布鲁斯韦恩人不错，还当面说过几句话，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对着身边的人下手。 唔那换成谁呢？ 我翻了一下记录，最近都写过谁，毕竟不能总是逮着一个人薅。超人、闪电侠、夜翼…… 好像这段时间得罪的人不少啊，要不然来一个跨联盟cp？ 钢铁侠不行，人家有老婆，不好随便造谣。蜘蛛侠感觉年纪不大，可能是未成年。就是你的，美国队长，为了广大群众的心灵慰藉，请你献身一下吧！ 他眼中的他是美国之光，是与超人一样象征着光明与正义的伟大存在。儿时他曾经像大多数男孩那样崇拜着他，长大后，他依旧是自己的精神“慰藉”。 他从复仇者联盟同伴的口中听过他的名号，谨慎多疑，绝对的秘密主义者。但他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与自己同样对正义的坚守，和对底线的克制，今夜，他不想他再这样“克制”。 换号，发送。 灵感上头，我就在雪地里敲敲打打，写完了全篇，被迈克过来找，我才抬起头。 “怎么脸冻得这么红”迈克伸手靠了靠我的脸，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有些热，“发烧了？” “没，应该是热的。”我摆摆手，刚才写得太代入，好像亲眼看着似的，搞得我浑身都燥热。 迈克不相信，拎着我回去又是灌了药，又是压在被子里睡觉。脑力活动也是累人的，不一会我就着药力就睡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复仇者联盟大厦里，托尼斯塔克发出欢乐的笑声，引得旁人注目。 今晚，除了陪家人的鹰眼和蜘蛛侠，其他人都聚在这里，大家一起过节。小辣椒带着女儿玩了一会，小姑娘就揉着眼睛睡觉去了，留下一群成年人放肆玩闹。 与蝙蝠洞电脑设定的关键词一样，他的智能管家也能检索一些关于正义联盟成员的词语。人工智能在圣诞节也没有假期，在网络世界忙忙碌碌，被一篇文章绊住了数据。 很奇怪，虽然这篇文章的评论的都是在夸美国队长和蝙蝠侠，但为什么他们的夸赞都有些奇怪，和以往记录的数据并不匹配。 于是这篇文章就发到了托尼的手机里，毕竟帮助人工智能进行更新迭代也是托尼的兴趣爱好。 喝上头的托尼斯塔克躲过开始站在桌子上跳舞的雷神，去外面醒醒酒，拿出手机看到了来自管家的邮件，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看完后幸灾乐祸地开始大笑。 笑话好看，熟人的笑话更好看，那些一本正经到有些讨厌的熟人笑话就特别好看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拉郎实在邪门，抽签抽出来的 第37章 她的礼物 一个响指，喜庆热闹的音乐停下，喇叭里，人工智能开始用它那四平八稳的声音念文章。为了防止大家没听明白，各种绚烂灯光的灯也停下，改成在每个人面前投射出那篇文章的画面。 这么大阵仗，大家先以为是什么紧急战报，喝醉的头脑都清醒了几分，睁着眼去看。 美国队长喝不醉，而且视力好，远远地就看到上面关于自己的文字。由于阅读速度过快，当他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内容时，一个个叫人觉得惊悚的文字已经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甚至翻滚跳跃，牢牢地扎根下来。 人工智能机械的语音落在他耳朵里也带上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感觉，身体好就是火气大，美国队长热得脚底都开始冒汗了，整个人从耳朵开始慢慢变红，直到红得比醉酒的人还红，红得像变了色的浩克。 托尼斯塔克！！！ 美国队长又羞又怒，当年就该狠踹他爹的屁股，霍华德那家伙不正经，他儿子更不正经！ “哇哦” 娜塔莎挑了挑眉，吹了一个口哨，调侃的眼神一刻也不停地往队长身上划拉。看得美国队长马上要化身为霹雳火，燃烧自己，照亮大家。 班纳博士比较痛苦，很想笑，但感觉又对不起队长，于是使劲憋着自己，难过的感觉让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 雷神的大嗓门嚷嚷开了，用力拍打着美国队长的肩膀，大笑道：“队长！原来蝙蝠侠是汝友啊！汝友便是吾友，改天一定要带蝙蝠侠去我们阿斯加德玩。我们那里朋友之间也喜欢用跳舞来加深感情！” 雷神说的正是文章里蝙蝠侠和美国队长在“联络感情”前的铺垫，两人在圣诞树下起舞，在槲寄生下接吻。两道人影痴缠在一起，一时间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史蒂夫罗杰斯扶额苦笑，他现在有些后悔平时跟雷神关系处得太好，竟然叫他喝醉了还一心惦念着自己这个朋友。 好话，当赏！托尼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决定浅浅地原谅一下雷神昨天召唤锤子的时候不小心砸伤他腰的事。哎，孩子傻，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孩子傻归傻没坏心眼啊，看他对队长，多实诚！ 托尼津津有味地欣赏完队长的窘状，连带着看了一遍这个叫【哥谭厨神】账号主页，坏消息，作者疑似蝙蝠侠粉丝，好消息，作者越爱蝙蝠侠越没放过蝙蝠侠！ 他将所有关于蝙蝠侠的都翻出来看了一遍，以他挑剔的眼光来看，虽然内容冒犯，但文笔实在是好，蝙蝠侠那家伙的行为语言，都像是真人能干出来的事。难道这背后是蝙蝠侠的熟人干的？ 不管怎样先笑再说！他立刻发给了蝙蝠侠，这会那老蝙蝠肯定没睡，在哥谭的天上飞来飞去。 托尼一向走在互联网冲浪第一线，很快从评论的粉丝那里学到了什么叫约稿。 约稿？约稿好啊！他不光要约稿，还要花钱插队！让作者日日夜夜饭也不吃，就在那写。 人工智能管家自觉帮他调出了账号背后的身份信息，托尼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是的先生，根据面部识别，这位正是小丑与九头蛇联手绑架无辜市民中的一个。” 至今托尼还记得那小姑娘疯狂的表现，啧，怎么这么没眼光，居然是老蝙蝠的粉丝。看在未成年的份上，放她一马吧，给她口饭吃，课余时间给他写写稿算了。 【黑暗中二老蝙蝠：】 【黑暗中二老蝙蝠：她还是个孩子，别去招惹她。】 连着两声，蝙蝠侠抽空回复了托尼的信息，两人果然是最相互了解的，托尼一撅屁股，布鲁斯就直到他要放什么屁。 切，托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是那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 不过蝙蝠侠这意思，听着怎么感觉他对那个小孩好像很纵容？是错觉吗？钢铁侠从来不相信错觉，有问题就要去查个一清二楚。 一查就查到了另外几个账号，查到了这女孩和布鲁斯儿子达米安的关系，查到了除了他以外，另一个熟悉的入侵方式。 道貌岸然、狼子野心、你居心叵测啊蝙蝠侠！原来是你个浓眉大眼的先去招惹了人家。 妻子生了孩子后，他就时长忧虑，忧虑这个世界对摩根会不会不安全，忧虑摩根能否幸福快乐地长大，忧虑以后会不会有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混蛋把摩根拐走。 这一刻托尼自动代入了大家长的心态，达米安那小子是什么好货吗？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他可以不把达米安以前在刺客联盟的经历算上，光说这性格、这家庭环境，这细心体贴的心思，除了家世他们彼得帕克哪里比不上那小子了？！ 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做媒，托尼也不例外，那女孩一看性格就好，善良漂亮，和彼得这个潜力股那是特别相配。据他调查，彼得那小子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那正好，等这女孩考大学了，他运作一下把她弄去和彼得一起。这天天相处，感情不就处出来了吗？ 哥谭，夜巡完的达米安感到忽然有一阵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火花带闪电窜上后脑，有种不好的感觉，谁？是谁要算计他？ “罗达米安。”布鲁斯想起已经结束夜巡，不用再叫代号。 “父亲？” “嗯”布鲁斯有些犹豫，要怎么跟儿子说？ 说管管叶穹，别再叫她盯着蝙蝠侠嚯嚯了？还是你主动一点，让叶穹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换一个老父亲的平静，别让他晚年不保？一把年纪了还要被隔壁的托尼斯塔克嘲笑。 一肚子委屈让他无法开口，布鲁斯把达米安盯得发毛，想到除了提姆、迪克和斯蒂芬妮，叶穹在他这还处于保密状态。布鲁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说出一句：“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啊。” 达米安：？？？什么玩意，最近没上学啊，父亲又被老师找家长了？ 他还要怎么好好相处，他都没有炫耀自己的脑子和知识，也没有动手打人，他现在在学校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 难道父亲也到更年期了？达米安不懂。他摇摇头，洗漱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后，就忍不住拿出手机查看。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他没有网瘾，只是忍不住盼望列表里出现来自叶穹的小红点。 结果，来自叶穹的小红点没看到，来自叶穹小号的小红点倒是有两个。 “咳咳咳” 达米安被口水呛得从床上坐起，这家伙怎么有两面，对着他是视频里那副活泼善良的模样，背地里披上了马甲，就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他，他送她蝙蝠车模型，是用来干这个的嘛！！！ 达米安红着脸，重新看狗这个词，都觉得变了味。而且该夸叶穹胆大吗？真不担心这些苦主有一天真上门去找她麻烦？这篇文章一出，恐怕以后父亲得跟美国队长避嫌了，再站在一起，那些网友指不定要怎么想。 又不好去问，只能抱着格劳克斯蹂躏，把已经睡着的它拉起来吃肉干。 格劳克斯睡眼朦胧地爬起来，不满的叫了两声，把头撇过去不想吃。它总算知道它妈为什么要说抚慰犬不是个好出路了，这不分白天黑夜的干活，谁受得了。 圣诞假连着新年假一起放了，一个假期都待在伦敦，过了新年，最后几天在贝克街，夏洛克看我作业写完了，就想拉着我出门，被度假回来的花生挡了回去，叫他不要祸害小孩子。 对于学生来说，假期总是短暂的，怎么过也过不够，一晃眼又到了上学的时候，一个月没看到，似乎是有聊不完的话。 教室里吵吵闹闹，达米安依旧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好像过节的喜气一点都没有沾到他身上。目光走同学们身上扫了一眼，和叶穹对上，才抬手笑了一下。 我挥手回应，看着达米安感觉有些陌生，他是不是长高了？而且还不是长了一点的那种，是突然拔高很多！明明半年前他们俩看着还差不多，现在都要抬头看他了，韦恩集团难道研究出了什么生长激素？ 之前天天在一起上学，对人的变化感知不明显，其实达米安跟初春的竹笋一样，一直在往上蹿，那时在医院两人靠在一起时就有了身高差，只是我那会没注意。 “你不对劲。”阿比盖尔阴恻恻地在我耳边说。 “嗯？” “放假前你还说要去跟他问清楚，现在招呼都打上了，他还对你笑得那么瘆人。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悄悄在一起了？” 我举起一只手：“我发誓，真没有。” 阿比盖尔狐疑地看了我几眼，轻哼一声，平时总是说我看书看啥了的人，这时候苦口婆心地劝起来：“你可是要考哥谭大学的人！怎么可以被男人迷惑心智，分走精力？！” “” “等你大学毕业，就去我的公司，我肯定给你开高薪。”她意味深长地说，“韦恩虽好，但是钱再多也不是自己的，自己养活自己，拿钱养两个言听计从的小白脸才是全天下最好的生活。” 阿比盖尔知道，说达米安韦恩坏话用处不大，除非叶穹自己亲眼看见，否则她是不太会扭转印象的。但用另一件事占据她的时间，哄她对韦恩的关注少一点，就轻松多了。 我看着阿比盖尔，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以前有私仇，她还真是时时刻刻找机会给达米安上眼药啊。不过她说的也都是真心话，我知道她怕我被欺负，一个人在哥谭无依无靠的，被人哄骗了下场指不定有多惨呢，有学历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在考上大学前，我绝对不会谈恋爱。在我们那，这都算早恋。” “对！就是早恋！你可不能做早恋的坏孩子。”阿比盖尔拍桌，给这事下了定义，不管她们班上就有几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对了，给你带了圣诞礼物。” “这都一月了，还送什么圣诞礼物”阿比盖尔嘴里嘟囔着，但还是诚实地把脑袋伸过来看。 我拿出两个手机吊坠，两个小挂件上的小手是磁吸的，靠近后能牵到一起，阿比盖尔很喜欢这种成对的小东西。 “哼，马马虎虎吧。”她毫不犹豫地拿过，串在了手机壳上，催促着我也挂上。 听到旁边两人笑得开心，达米安不太开心，怨念叶穹偏心，光是埃利奥特想要吗？他也想要啊！他都还没有收到过叶穹的圣诞礼物呢。 心里的酸涩一直持续到中午，午间吃饭回来后，他在桌子里摸到了一个扎着花的小盒子。 心里似是有所感觉，迫不及待地拆开后，里面放着一枚胸针，是知更鸟的图案。 第38章 她的比赛 知更鸟？ 作为罗宾，达米安最熟悉这胸针的图案是什么品种的鸟类。心情又喜又忧，忍不住去猜这个礼物背后的寓意。 难道叶穹知道他的身份了？送这个就是暗示他，让他去坦白？ 可知更鸟是英国的国鸟，从伦敦带回来的礼物是这个也很正常。但盒子中纸条上头的话，好像又带有暗示。 【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它很像你。】 达米安忐忑了一天，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来问个明白。 聪明人就是想太多，我真没有那个暗示的意思，送知更鸟也的确是因为这是抬头向上的鸟，眼睛亮晶晶的小东西很像达米安。 如果非说巧合的话，那可能只是因为知道了前不久见到的罗宾居然就是达米安，心里感到震惊和忧虑吧，明明我们年纪一样大，他却已经承担起这样重的责任了。 日思夜想，看到和罗宾有关的东西也忍不住多流连一会，才看到了这枚胸针。 两只蜗牛即使在同一片树叶上爬，也要好久才能碰上对方。一件事两个人都不愿意主动提起，那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重新开封了。 开学只是漫长学校生活的一小段，就算心里藏着事，也抵不过课业。哥谭大学个个是人才，虽然反派层出不穷，但也不影响它的口碑，反而由于哥谭彪悍的民风，对哥谭大学更加推崇。眼看着分数线要涨，我现在的成绩得再努力一点才能有把握。 于是，高一的最后一个学期，就在我拼命汲取知识的过程中过去了。我和达米安的关系似乎没什么变化，没有更亲近，也没有疏远起来。 就是有几回我在教室提前做家庭作业，遇上难题他“路过”帮我解答了一下，然后语气僵硬地说再有不懂的可以给他打视频问问题。 我没有那个打视频电话的习惯，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声音来怪让人不适应的。 可耐不住达米安给我发视频，今天发一个格劳克斯asmr吃播视频，明天发一个格劳克斯去打疫苗哭得泪汪汪的视频，吊得我的心不上不下的，看不到格劳克斯反而觉得有些寂寞。可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总不能说让他别发了。做了一翻心里斗争才问达米安有没有空，让我跟格劳克斯聊聊天。 达米安在心里对迪克结结实实称赞一顿，一起养宠物这主意，是好哈，虽然事情开头有一些意外，但现在不就回到正轨上去了吗？！ 如果不是叶穹假期也不爱出门待在家学习，出门也是直奔书店，他肯定要邀请她一起去宠物用品店给格劳克斯买小玩具。 在已经有些热得坐不住板凳之前，新鲜又忙碌的高一生活结束了。 “这么厉害？！”阿比盖尔看着我的成绩单惊讶地感叹，满纸的A+，又对比了自己的成绩单，上面BC开会。 心大地把成绩单团成一团塞进书包里，叶穹努力了一学期，她吃喝玩乐了一学期，这个结果是应该的，反正她学不好以后也能回去继承家产。 阿比盖尔更快就调节好自己，凑过去问：“暑假怎么过？跟我去度假吧，前段时间我爸送了我一艘游艇，我带你去我的岛玩。” 送游艇，我的岛一句句都是这辈子都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要是个仇富的，真跟阿比盖尔玩不到一起。 我摇摇头拒绝：“到八月前我都没时间，要闭关训练。” “训练？” 这就是另一个让我努力学习一学期的理由了，三年一度《英雄时刻》的比赛今年暑假就要在哥谭举办，这种为蝙蝠侠“冲锋陷阵”的时刻怎么能没有我呢？！ 我苦练蝙蝠侠，就是为了拿蝙蝠侠夺得一次冠军，第一年冠军英雄是超人，第二年是美国队长。这俩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是纯粹的人类，一个氪星人，一个强化人，他们在游戏中即使调整过面板数据，仍旧是好上手，占优势的英雄角色。 但蝙蝠侠不一样，也许是为了保持低调，他的数值很普通，至少在这一群非人类中。而游戏为了能和其他英雄持平，加强了连招功能。其他英雄一般也就三个连招，蝙蝠侠不一样，据玩家不完全统计，他目前被挖掘出来了将近十个连招。 由于难度过高，游戏新手们鲜少选择这一角色，而技术娴熟的玩家们，又总是更愿意花费更多心思在联系那些招式帅气华丽的角色上，蝙蝠侠更多闻名于哥谭，即使参加宇宙级别的战争，也多是幕后出谋划策的人，不像超人一身亮丽的色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所以其实在这两个英雄团体中，蝙蝠侠更像是一个标志，人气不如高调的钢铁侠，满世界刷脸的超人，人民心中的白月光美国队长以及很多女孩们最喜欢、英武善良的神奇女侠。 我苦练三年，势必要在今年的比赛中为蝙蝠侠争、光、夺、彩！！！ 平时只能抽空练一练，这一次为了夺冠，我可是考了一个好成绩，彻底腾出暑假时间，放下学习，一心游戏。 阿比盖尔听了，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夸我志向远大：“行吧，我家的一个服装牌子好像还投了一个广告位，到时候我一定要个最好的位置去看你比赛。” “嗯！说好了。” 阿比盖尔心里腹诽：这比赛是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联合承办的，应该没黑幕吧？不行，就算有黑幕，我也要想办法先提乔伊把那些内定的关系户给铲走。 约定好了比赛见，我迫不及待地回去联络一应“后援团”。 谢尔顿和瑞德两人都是超级英雄的粉丝，平时没少打《英雄时刻》，但喜欢和擅长是两码事，这两人手速一般，反应也不太灵敏，自己玩玩可以，参加比赛还差一截。所以主要负责战略制定，和帮我调整训练计划，指定出和每一个角色对打的技巧攻略。 肖恩对超级英雄没兴趣，对英雄游戏也没兴趣，是我强拉他来玩的，另外两个和他一样都是性格奇怪的高智商人类，他们总能有些共同话题。而且肖恩意外比其他两人手指更灵活些，对战术理解也迅速，正好能给我当陪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科手术练习中练出来了。 肖恩答应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想明年来哥谭医院面试，暑假趁着比赛来考察一下。要论外科，恐怕哥谭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案例送进来，断手断脚中了枪伤的那是寻常，被毒藤女用植物枝条贯穿，被急冻人冻伤截肢的，那些案例真的是一个眼花缭乱。 如果不是肖恩外科水平还不够，他的导师怕他在哥谭给哪个大佬治死了被报复，肖恩早就来哥谭了。 就这样，由我牵头，我们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分队勤勤恳恳奋斗了一个月，据谢尔顿将那些已知的参赛对手扒了个遍的精确预估，我这次至少能进总决赛。 “你们票都买好了吗？如果买不到就先去布鲁德海文，再从那边坐车过来，这样也安全一点。”我跟他们交代好，最近因为要举办活动，哥谭比平时热闹不少，也和平不少。但总归是三个“弱鸡”外地人，我还是得确认好行程去接他们。 比赛总共举办十天，同时举办的还有超级英雄展会，展会里能买到各个超级英雄新出的周边产品。如果足够幸运，身边的coser可能就是自己喜爱的英雄本身。 我进了哥谭区游戏排行榜前十，可以免去参加前几轮的比赛，所以我们约好了前一两天都去展会里玩。 我点着手机里的对话框，手指按在一个狗狗头像上，犹豫着要不要邀请达米安一起去。 他既是正义联盟资助人布鲁斯韦恩的儿子，又是在蝙蝠侠身边的助手罗宾，怎么看都一定会到现场吧？我要是邀请他，他还得想办法隐藏身份。算了，还是不问了。 于此同时，达米安也拿着两张VIP坐席的总决赛观众席的票犹豫，要不要邀请叶穹去看。这一个月没联系，除了叶穹在训练，他也是忙得抽不开身。 在一个城市举办这种大型活动，能为哥谭带来几十亿的经济收入。为此，他白天去公司跟提姆、布鲁斯一起忙着处理各种赛事细节，晚上又跟着蝙蝠侠一起在街上重拳出击，警告那几个不安分的刺头，别在活动期间捣乱。势必要让即将到来的游客们，感受哥谭淳朴善良的民风。 其实不用蝙蝠侠警告，那些帮派也想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真正要防的是阿卡姆那群精神病，他们可不管钱还是面子的。指不定想趁着人多大闹一场，搞疯蝙蝠侠。 在达米安纠结好前，手里正在调查的参赛者名单帮他做出了决定。 为了防备有反派在比赛中搞事情，所有可能与超级英雄接触的参赛者名单都提前需要调查一遍身份背景，这件事就交给了达米安，他从中看到了叶穹的名字。不是同名，年龄照片显示，真的是她。 想也知道叶穹是冲着谁来的，达米安不免期待，要是叶穹真的再一次见到蝙蝠侠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达米安决定不告诉父亲，给他一个惊喜，或是惊吓？ 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斯潘塞瑞、谢尔顿库珀、肖恩墨菲三个人无措地杵在机场出站口的柱子旁边，跟WiFi信号似的站成了一排。 三个人相处了一个月，关系突飞猛进，而且沟通和方式奇怪又跳跃，旁人很难插入其中搭话。早先互通了照片和联系方式，就是为了今天在机场认出彼此，聚到一起人后等待叶穹把他们领走。 谢尔顿不喜欢打乱计划：“打出租车57分钟就能到酒店，叶穹已经迟到了15分钟，我们应该直接走。” 瑞德看了眼手机：“叶穹说机场这边有很多黑车，会拉走外地人固定的地方关着，问家人要赎金，要不到就拉去卖器官。” 谢尔顿后退了一步，总感觉周围人都要害他：“那我们可以打正规出租车。” 瑞德继续解释：“统一的出租车，不会害命，但会绕路和打劫，不给赎金下不了车。” 谢尔顿怂了，可是很丢面子：“你不是要考FBI吗？” “嘘！”瑞德紧张地用余光看着后面一个经过的大胡子，小声地警告谢尔顿，“刚才那个是帮派成员，他五分钟内对机场巡逻的警察皱了七次眉毛，他很仇视警察，家里人或者要好的兄弟应该有死于警察之手的。” 谢尔顿立刻闭嘴，还拉了拉神游的肖恩。 突然机场内发生一声爆响，顶部漏了一个大口子，绿色的藤蔓深入，人们尖叫逃跑，现场混乱起来。 肖恩眼睛一亮，甩开胳膊跑过去，在一个浑身玻璃渣，脖子正在呲呲冒血的小男孩旁边蹲下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不太舒服，缓更，还是早上更，没有当天就无了 第39章 她的生意 我匆匆忙忙赶到机场时，就看见三个社交障碍者，被一群受害者家属包围，感激地握住手致谢。 机场内部毒藤女还在和搅局者大战三百回合，外面已经排起长队打听这三个人才的来历了。我瞧瞧，企业、帮派、政客团队，他们动作可真够快的。 这就是哥谭人民的松弛感，任凭附近闹得天翻地覆，该夺权夺权，该争利争利，谁也不会耽误他们“上进”。 我立马跑过去把三个人带走，真怕他们被一忽悠，就跟哪个人走了去。哥谭虽然乱，但是对人才还是很客气的。条件设施好，福利待遇高。谁也不能保证身边的人哪天就进阿卡姆了，态度好一点关键时候能保命。 他们看见我，也急匆匆地想要脱离包围圈，可周围人不让，正想着要不要喊一句GCPD，在机场打架的毒藤女就帮了一把。她和搅局者把战场扩到外面来，让一群逗留的人立马跑路了。 毒藤女这次跑出阿卡姆，就是担心举办活动，这么多游客会对环境造成破坏，没想到蝙蝠侠预判了她的预判，早就让搅局者在阿卡姆门口蹲她。 两人一路从阿卡姆打到机场，我来晚了就是因为他们在街上打架造成路面被破环，交通堵塞。 植物在毒藤女的操控下群魔乱舞，石块玻璃满天飞，谁也不敢保证这场“石雨”会不会砸到自己。 我跳起来按下三个鹤立鸡群的聪明脑袋：“低头，把最重要的东西带着，其他扔下跟我走！” “都很重要！”谢尔顿舍不得箱子里那些超级英雄周边T恤。 “那就都扔了！”我将他拽回来，伸手从口袋里掏枪，对准逼近的藤蔓打了一枪，免去了谢尔顿脑袋被植物开瓢的悲剧。 一声枪响让三人深刻感受到了哥谭这个词的含义，在硝烟中正式拉开了哥谭生活的序幕。 大腿粗的藤蔓狰狞地扭动着，对着逃跑的路人就像打陀螺似的，追在后面一个一个抽他们的屁股。三个外地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只有在电视里出现的画面，他们之前只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超英和超反，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别看了，我就带了一个备用弹夹，撑不了多久，赶紧跑！”我也想多带几个，这不是每一发打出去的都是钱嘛，我哪有钱学钢铁侠，把自己武装成移动军火库。 我拉着他们撤离，把之前谢尔顿改造的电击器塞进肖恩手里，三个人里也就他因为要做手术没有疏于身体锻炼，这时候还能派上点用处。 “拿好，无论是谁，有人靠近就电。” 肖恩无措地拿着电击器，玩电他只玩过AED，这东西跟那个不一样啊！一个把人往死里电，一个把人往活里电。 “这是我送给你，然后你拿去电晕罗宾的那个？要电谁？毒藤女的植物吗？还是有其他超级反派出场？”逃跑也堵不上谢尔顿喋喋不休的嘴。 我警惕地看着周围同样逃跑的人：“一个都躲不过来了，你还想再来一个，当然是防着其他逃跑的群众，防止他们撞上来偷东西，你们把钱包都捂好了。” 瑞德讶异：“这种情况还有人偷钱？” “这种时候反而更方便下手，没人会记得是谁偷了东西。富贵险中求嘛，万一没死那不就暴富了，而且还能补贴一点自己在战斗里的损失。” 瑞德大为震惊：“” 没开玩笑，哥谭一天震惊他三百次。在外面他因为智商性格显得格格不入，在这里他还是显得格格不入，到底谁是正常人？ 这就是哥谭极其混乱的精神状态啊，人永远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这种情况恐怕其他地方得是世界末日才能得以窥见，人性的恶劣和贪婪，而在哥谭这是常态。 我终于将灰头土脸的三人护送去预定的酒店，他们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瑞德的挎包还带在身上，证件钱包什么的都没丢，肖恩行李本来就少，还一路拎着自己装衣服的箱子。只有谢尔顿最惨，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只剩一个人跟上了。 “不是你叫我全都丢下的。”谢尔顿语气很无辜又愤怒。 确实是我说的没错，哪知道你这么，呃，不行。 我回避他控诉的眼神：“等会带你去申请正义联盟的灾后补助，不过那个补助估计得等个几个月，正联战损实在太多，排不过来。” 瑞德安慰谢尔顿：“没关系在哥谭的花费我可以借给你。” 谢尔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清单：“你的钱恐怕不够垫付我所有需要买的周边。” 瑞德倒没被他耿直且没有情商的话给气着，相反，这种直接沟通方式更适合他们这些“怪胎”，但你把这个清单保护这么好有什么用啊！ 我很想豪爽地说我来垫付，但一摸口袋，同样空空如也。差点忘了，我也是穷鬼啊。瑞德应该算我们这四个人中兜里钱最多的了。 “带你们赚钱去不去？” 瑞德不信任地问道：“合法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觉受到了污蔑：“当然啊，你想什么呢！我可是良民。” 领着三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走在哥谭的小巷里，旁边的混混都对我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好像在说，厉害啊！居然一下子宰三只肥羊，哪个帮派的，教教我，兄弟。 我抬起手，将衣摆撩起，不经意露出枪才让一部分视线褪去。 瑞德越走心里越没底，如果不是和叶穹从小在一起的交情，他真怕被论斤卖了去。 走到了一间餐厅的厨房后门，浓重的油烟味从里面冒出，门口垃圾桶里的厨余已经堆满了，同样散发出令人反胃的气味。 “在这等着，我进去一下。”把三只“肥羊”栓在门口，我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别乱跑，推开了看似油腻，实则擦得锃光瓦亮的后门进去。 这是红头罩的地盘，可能那位大佬有洁癖，他的地盘，无论是用什么工厂、店铺做伪装，卫生一定会搞得干干净净，一家比一家整洁，好像要比什么文明标兵一样。听瑞德说，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有洁癖，估计那位红头罩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态爱好。 正在以红头罩的身份管束自己的帮派不要去搞破坏的杰森打了个喷嚏：啊？给电视冰箱椅子起名字算吗？ 等待是一个痛苦的、忐忑的、漫长的的过程，三人继续站成一排组成WiFi信号，面对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他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纷纷垂下来头屏蔽自己的视觉、听觉和感觉。 如果是三年后进入FBI的瑞德还能在这种环境中表现地冷静一点，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可怜无助，正在上学的博士生啊！上一次遇到这么险恶的情况，还是在学校被扒光绑在球门上，叶穹跑过来干翻那一群人的。好可怕，叶穹，救命，你怎么还不出来！ 肖恩跟叶穹认识的情况和瑞德差不多，都是被救过，毕竟那几年叶穹都在努力学习蝙蝠侠，对见到的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都伸出援手。 所以不光瑞德在喊救命，肖恩也在心里默默地喊，他想，叶穹再不出来，他痛苦地就要用脚趾抠出一座瞭望塔了！ 至于谢尔顿和叶穹相遇的状况，和他们相似，但又不同，纯属是因为谢尔顿的性格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个极端的代表人物的夏洛克。 当叶穹把欺负谢尔顿的小朋友赶走时，他不光没有感谢反而还嘲笑了叶穹的多管闲事。说他们都是不如自己的笨蛋，气得叶穹把谢尔顿没挨完的打又还给了他。 幸好谢尔顿的妈妈玛丽夫人善良明理，她在谢尔顿的抗议声中，看出了叶穹的潜力。于是和叶穹的“忘崽”父母一商量，他们在附近玩的这段时间，把她留下来和谢尔顿做个伴。短短一个夏天，谢尔顿在小叶穹温温柔柔的念叨下，终于把想要给她一电炮的想法扭转成，勉强可以教教她怎么做钢铁侠的简易电炮。 就在三个人快要把自己短暂的前半生都回忆完了之前，叶穹终于出来了，她手里多出了一个小推车。 “走吧。”这个词如同天籁，是上帝的圣音，让三人如获大赦，立马跟上。 瑞德看着小推车：“我们要去摆摊？” "嗯，最近游客多，摆摊赚钱快。" 我带着他们去到了每年圣诞节摆摊的老位置，哥谭某个银行对面。一条还算繁华的主干道。 将推车找了个空位刹住，旁白看到我的推车给我让了点位置出来。我从里面掏出来一捧捧花摆出来。哥谭人喜欢花，极致的邪恶和极致的浪漫在这座城市共存。 “我们真的能在这摆摊？”瑞德观察了一下这条街的情况，总觉得他们还在某个帮派的地盘上没有出去。 我拍拍推车：“放心，刚才交过保护费了。” 红头罩讲理，一分钱一分货，交了保护费就能摆，相当于租金，不会让人砸摊子逼小贩交第二轮保护费。也就是知道他是个讲理的人，我才冒死接了那一单背后蛐蛐他。 “卖花能赚多少钱？”谢尔顿不抱希望。 我神秘地摇摇手指：“你们赚钱的门路在这里。” 说着又从推车里拿出三个纸板。 一个上面写着私家侦探，现场帮你寻人捉奸。 一个写着代写高中及高中以下家庭作业（仅限物理生物），按页收费。 还有一个写着代看x光片及报告，后面还突兀地跟了一个手工缝补。 第40章 她的花 人啊不能为了脸面，连钱都不要了。 瑞德三人羞耻地拿着纸板放在自己面前，窝囊地坐在路边，活像卖身葬父的小可怜。 我摇摇头，用敏锐的眼神打量路人，精准地寻找我的目标客户：“先生，晚上去约会不买捧花吗？女士，分手了买朵花安慰安慰自己吧。” 感谢夏洛克教我的推理演绎法，虽然只学了一个皮毛，但在买东西上非常好用。 一个男人插着兜走到我的花摊钱，眼睛一亮。“这个多少钱？” “10块。” “我没带钱，你等等。”说着他跑向对面的银行，转瞬里面就传来几声枪响。 男人从银行中跑出，直奔我的摊子来，他扔下几张大钞，抓起一捧花就逃之夭夭了。我把抓皱的钱摊平收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是赃款吧！！！” “嘘”我打掉瑞德颤抖的手指，“他给钱，我出货，这是正经交易，哪里来的赃款。” 能收钱就行，谁管这钱哪来的。再说了，要真追究一下哥谭所有钱的来源历史，恐怕没几张干净钱。 我让他们努努力，不要害羞：“谢尔顿，你好好想想，这一叠钱是闪电侠面具，这一叠是超级英雄T恤大礼包，你要看着他们从你手里飞走吗？” 光是看钱没什么刺激，换算成想要买的周边，他瞬间来了洞里，拿笔在纸板上添了一行字，加州理工学院，智商187。顺便给瑞德也加了一笔，他俩是校友。 倒也不用带上你学校的名字丢人。 可效果是显著的，有几个小孩偷偷摸摸过来问了价钱然后一溜烟跑走，再出现时已经带着作业本和钱来了。作业夹着钱，扔下就跑，生怕被路过的家长逮住。谢尔顿拿起笔，埋头苦干起来。 慢慢的，瑞德面前也排起队来，一开始只是有人想故意找茬，被他的地理侧写所震撼后，呼朋唤友地叫来一群顾客。 肖恩无欲无求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拿着一只背部开线的玩具熊，慢悠悠地补着。旁边坐了一个小女孩睁大了眼睛捧着脸，崇拜地看着肖恩医生妙手回春，救她熊命。 岁月静好，看着女孩失而复得的表情，肖恩觉得自己以后退休了，说不定可以去做一个玩具修复师。 生意带着生意，隔壁热闹，肖恩这边总算来了一个专业对口的顾客，是个脸色蜡黄，看起来命不久矣的老头。 肖恩将片子举起对准太阳仔细看了看：“医院的治疗方式没有错，虽然保守了一点但胜在危险率低。不过这里他可以给你开另一种更便宜唔唔唔！”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旁边说悄悄话：“你要还想在哥谭的医院上班，就只说治疗方式，不要聊医院的诊费开药。有些背后站的是帮派，不要挡了他们赚钱的路子。” 肖恩不开心地点点头，我心里无奈。肖恩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对待外科对待病人都非常用心，想让病人能得到更加经济有效的治疗。如果他之后还想呆在哥谭的话，我只能劝他去韦恩名下的医院了。 天色渐黑，到了收摊的时间，我将推车上最后一捧玫瑰半卖半送给一个金色头发的漂亮姐姐，就喊上三人回去还推车。 脱下制服的斯蒂芬妮单手抱花迎着夕阳举起手机自拍，稍稍侧了一下镜头，将后面的叶穹也拍进去，打着炫耀的心思发给达米安。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没收到叶穹送的花吧？】 巧合的是，提姆也路过，拍了一张叶穹将剩下的三只玫瑰给同伴一人一朵的画面，也给达米安发了一条信息。 【叶穹不要你咯。】 年仅十五岁的童工，在哥谭忙碌了一天的达米安回家打开手机一看，天都塌了，他早说了这对小情侣不是什么好鸟！净说些让人去死的话。 他是想要叶穹的花，不过他没有将那三个人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他们根本不具有竞争力。都是叶穹的熟人朋友，既然之前认识那么久都没有和叶穹发生什么超越友情的关系，那么以后也不会。 而且，一个竹竿变成三个竹竿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达米安嫉妒地盯着他们的身高，哼，有什么了不起，之前长不高是因为在刺客联盟接受了过度的训练，回到韦恩家后他已经在按计划调整了。去年一年他就长了11.37厘米，按照父亲和母亲的身高推算和骨龄检测，他以后一定会超越父亲的。 他将两张照片中的叶穹放大再放大，单独截出，然后修复画质，存储到电脑的加密文件夹中，和里面孤零零的一张老照片作伴。 哎，明天叶穹没有比赛要去展会玩，他作为韦恩的代表人得一直守在比赛现场，还有两天才能见到叶穹，有点想她了。 退出聊天应用回到桌面，达米安惆怅地把手机扔到桌上，抱着胳膊站在窗户前伤春悲秋，昏暗的室内，手机屏幕莹莹地亮着光，桌面上的壁纸正是当时在叶穹手机里看到的照片。除了叶穹自己那，世界上仅此一份电子档。 展会没什么好说的，粉丝们的扫货时刻，不是在排队的路上就是在结账的路上。好在我们有四个人，分开来排队还节省了一段时间，否则短短两天，根本买不齐想要的东西。 我正式开始比赛那天，选手只剩下一千人。上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一千进五百的淘汰赛。留到今天的人实力都不容小觑，我的对手要么是其他地区的前二十，要么是经过了两天的大逃杀，拼命冲线的选手。 “神奇女侠的套索有1.2秒的滞空，闪电侠神速力的冷却时间是6秒，超人的热视力根据距离远近造成伤害数值不一样”临上场前，谢尔顿还抓着我不断给我灌输他们总结出来的要点，他自己上场考试应该都没这么紧张。 “放轻松，你不是都帮我计算过了吗？我进总决赛的概率高达96.55%呢。” 也是，谢尔顿非常相信自己的计算力：“见到闪电侠帮我要个签名。” “行，如果他来现场我一定帮你要一个。” 目送着叶穹进场，谢尔顿问同伴：“你们觉得她能赢吗？” 肖恩摇摇头，两手扣在一起，紧张地相互抓着：“不知道，但她一定不会因为怯场而失误。” 瑞德赞同地点头，他刚才往里看了一样，那么多闪光灯，那么多眼睛，光是看一眼都要让他起鸡皮疙瘩了。 我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着近乎于磁力一样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能够跨越千里，将两颗心牢牢地系在一起，也能让两人隔着黑压压的人群，只需一瞬就对上眼神。 舞台绚烂的灯光下，音乐声鼓点雷动，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心上。 那里坐着十几人，但我仍旧能立刻看到达米安被发胶束缚但仍旧向上竖起的黑发。我想要举起手向他挥一挥，举到一半尴尬地放下，这么多人，我个子又不高，他应该是看不见的。 可他精准地看向了我，眼睛里升腾起熟悉的、璀璨的笑意。 他看到我了，我跳起来举起双臂向他挥了挥手。 【蝙蝠侠VS超人，胜】 【蝙蝠侠VS钢铁侠，胜】 【蝙蝠侠VS浩克，胜。】 【蝙蝠侠VS蝙蝠侠，胜】 我每天都要打上三四场，将近一周的比赛后，恐怕战斗次数要赶上和蝙蝠侠自己跟其他超级英雄的战斗数。 数以千计的比赛中，每一场比赛选手的所选英雄不固定，可以随时更换，大多数人都不局限于练一个角色。但我从头到尾都用蝙蝠侠，在这么多选手中也算是独树一帜，获得了一些关注。甚至还有不知道哪来的游戏战队教练说我有些天赋，邀请我去训练营试一试。不过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年轻好看，好好包装一下很有商业价值。 正在我想着是拆穿他一头茂密的头发是假发，还是将他潜规则训练营中的年轻少年少女的事捅给隔壁的记者，就有人帮我解决了难题。 达米安一脚踹上那人的屁股，让他跪在我面前的地上拜了个早年。 “哪个不知死活的哈哈哈，原来是韦恩少爷啊。”人变脸的速度取决于事情的紧急程度，男人极有眼色地点头哈腰，头也不抬地跑走了。 “多谢了，韦恩少爷。”我打趣调笑他。 达米安听得头发都炸起来了，不自在地瞪着我，可越是这样越想让人逗他害羞。 “这个给你参考。” 他递过来一叠文件，我翻看了一下是接下来总决赛对手的资料，对手的比赛习惯，喜欢先攻后攻，善用什么英雄都详细说明了。甚至连昨天的比赛数据都放上去了，一看就是现做出来的。 我轻笑：“韦恩少爷要帮我作弊吗？” 达米安揉了揉被叫的发麻的耳根：“这算什么作弊，蝙蝠侠战斗前也会收集对手信息。” “你和阿比盖尔还真是心有灵犀，她也送了份资料过来。”其实还有一份谢尔顿他们整理的，我快要把那些对手家里几口人，几岁不尿床都摸清了。 达米安脸色不好，没想到那个讨厌的女人处处跟他作对。上学的时候拦着不让他靠近，放学的时候把叶穹直接从教室掳到她家车上，现在这种事还来插一脚：“她的东西肯定没我的好。” “这倒是，里面还有那些选手对什么过敏，阿比盖尔问我要不要提前给他们饭里‘下毒’。”我心有余悸地说。 阿比盖尔是标标准准的哥谭人，绝对不会放过利用权势不择手段的机会。如果不是她动手前问了我一下，恐怕明天就该传出选手集体退赛的大新闻了。 40-50 第41章 她的发现 认为努力就能获得想要得到的一切，是没有道理的，现实生活往往只能是通过努力把糟糕的现状变得不那么糟糕而已。 我羡慕地看着台上与自己喜欢的超级英雄拥抱、合照的三个获胜者，在心里伤春悲秋地感概了一番。 时也、运也，第四名，棋差一招，险些我就能顶替那个流鼻涕的小孩站在上面了。算了，还是想想回头怎么安慰那三个吧，陪我做了这么久的训练，他们的沮丧感一点也不比我少，不过虽然我只有15岁，但已经是一个习惯失落，心智非常成熟的“大人”了。不像他们虽然成年，但这个年纪仍兜不住眼泪。 “下面，欢迎正义联盟的资助者，也是本次活动的举办人，布鲁斯韦恩先生来颁发比赛的特殊奖项！” “每场比赛都使用了同一角色的最专一英雄奖，乔伊！单场闪避次数最多的闪电之子奖” 我？被旁边人捣了一下，才猛然回神，原来真的有好事突然降临到我头上了！ 布鲁斯看着叶穹亮晶晶的眼睛，感慨地瞥了一眼旁边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达米安，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他还以为达米安永远不会求人呢。没想到谈个恋爱，性格柔软了不少，不对，现在还不算谈上，算暗恋。 没错，这些临时加的特殊奖项是达米安为了让叶穹能圆梦，再和蝙蝠侠说一次话特地求了布鲁斯加上的。达米安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叶穹没能进入前三，就进行planB，别人有的，叶穹也得有！什么失落、沮丧，统统不存在，他这个专属的圣诞老人时刻准备着。 不过布鲁斯虽然答应了，但他并不能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这种场合，蝙蝠侠可以缺席，但布鲁斯韦恩不可以，他必须维持人设，在哥谭的报纸媒体上留下足够风流耀眼的一笔。所以，等一会叶穹见到的蝙蝠侠，是迪克版蝙蝠侠，反正他也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熟能生巧，外人绝对看不出。 可，布鲁斯低估了叶穹对于蝙蝠侠的熟悉程度。如果能预料到后面的事，他绝对不会答应达米安的请求。即使只有多年前见过的一面，即使这些年里叶穹只看过他模糊的背影。迪克蝙蝠侠真正站在面前时，叶穹仍旧发现了异常。 我兴奋地和韦恩先生打了个招呼，拿上奖杯跑到蝙蝠侠面前，可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心中的激动凝聚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确定，再看看？ 这尖尖的耳朵，这伟岸的胸怀，这比切两个企鹅人叠起来还长的腿没错啊，是他，是他就是他，哥谭的超级英雄，蝙蝠侠。 “感谢你对正义联盟的支持，今后我与联盟都将继续坚守心中的信念，一直维护正义之路。”蝙蝠侠嘶哑平淡的合成音说着让人心潮澎湃的话语。 他侧了侧身，似乎在邀请我合照我好像发现哪里不同了！！！ 这弧度、这形状、这大小、这圆润度，我拿小丑的人头发誓，这绝对不是蝙蝠侠的屁股！！！ 它比蝙蝠侠的屁股要完美得多！ 蝙蝠侠被人冒名顶替了？不，不可能！ 现场这么多超级英雄，谁有那个胆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小动作。也就是说，这个“蝙蝠侠”，肯定是受蝙蝠侠本尊认可，受超人、神奇女侠他们认可的替代者。 可是蝙蝠侠为什么需要一个替代者出场呢？难道他受伤了吗？受的伤严重到甚至让他难以坚持站立，需要有人代替他出现，才能不漏破绽？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惊慌地看向布鲁斯韦恩先生，他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和蝙蝠侠很熟，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可他表现得太完美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不迫的气度，左右逢源的交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我失落地垂下眼，眼神划过布鲁斯韦恩先生被得体合身的黑色西装包裹的屁股。 噫！！！ 我惊讶地差点要叫出声来。看看他又看看“蝙蝠侠”，又看看布鲁斯，再看看“蝙蝠侠”！瞳孔逐渐扩大，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眼神在两人中间快速扫视，逐渐将两个身影合二为一，将蝙蝠侠的面具和制服用想象挪到布鲁斯韦恩的身上。 我好像知道蝙蝠侠为什么需要一个替代者了，原来不是因为达米安在蝙蝠侠手下当罗宾，布鲁斯韦恩不想让儿子吃苦才资助蝙蝠侠。因果完全反了，是因为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达米安才会去做罗宾。 你们超级英雄也搞家族企业是吧？ 我隐约窥见了世界的真相。这不是怀疑，直觉告诉我这是事实，夏洛克说过我的直觉很准，而直觉其实是因为我发现了许多线索，但贫瘠的知识和思维不能足以将线索穿成线。 “来看这里，三、二、一，好了！” 我僵硬地举起剪刀手站在蝙蝠侠旁边拍了一张照片，心里并不是发现蝙蝠侠身份的窃喜，而是惊恐到浑身冒汗。上次写蝙蝠侠X美国队长的时候，我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写熟人，才放了布鲁斯韦恩一马，没想到这马没完全放完，马是跑出去二里地了，马尾巴被我薅下来了！！！ 耶稣、三清四帝、湿婆、宙斯、雷神索尔、海王！不管哪个神都好，能不能帮我消除蝙蝠侠的记忆啊！消除我的记忆也行！ 在本该最快乐的这一天，我却最想死一死，重新投胎再活一次。 后面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失魂落魄地送走瑞德三人，我就回家躺在床上，离电脑、离电脑里的文件最遥远的地方。 达米安没有看到叶穹在社交网络上兴高采烈的分享，奇怪地去问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布鲁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孩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吵吵闹闹活泼得让他头疼，眼睛跟小狗一样亮晶晶的，叫别人看着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比起家里几个男孩子，还是可爱多了。 “没有，一切正常。”他是这样说的，显然达米安的眼神表达了他的不信任。 很快，布鲁斯为当时觉得叶穹可爱，想抱回家养这一想法付出了代价。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到出现在韦恩宅的四五岁陌生小女孩，难得好好上了一天班的布鲁斯，天都塌了。 “你，你好”耳朵边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女孩，两只手抓住达米安的右手，怯生生地躲在他后面，探出头来跟布鲁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布鲁斯：“” 黑发，黑眼，很好，是他孩子的几率现在是百分之五十，布鲁斯那一秒脑子里将自己的前半生迅速闪现了一遍，回想自己还跟哪个黑色眼睛的女人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上一次在脑子里闪现自己的人生走马灯还是塔利亚带着达米安出现的时候。 等等，这孩子他觉得有点眼熟，像谁呢…… 不像迪克，不像杰森，不像提姆，他年龄也不对！呃，更不能像达米安了，他还没这个功能应该。 这好像像叶穹啊！不，不止是像了，根本就是叶穹吧。 不能怪布鲁斯不能第一时刻将脸对上，实在是，见到小时候的叶穹那一次，她那小脸太脏了，头发乱糟糟的，还饿脱了相。哪像现在，脸蛋肉嘟嘟的，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头上戴着蝴蝶结夹子，乖巧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想明白了这孩子不是他们家任何成员的“产物”，布鲁斯就把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握拳咳了两声说，扬起下巴淡定地问：“叶穹怎么了。” 不愧是父亲！达米安非常自豪，不像提姆那两个不靠谱的混蛋，居然以为这是迪克的孩子。 达米安摸了摸小叶穹的脑袋，把她抱到沙发上，将一本儿童故事书拿给她：“在这坐一会好吗？我要去和他说一会话。” 小叶穹点点头：“没关系，一个，我，OK！” 布鲁斯打趣地看着达米安，这么耐心地照顾小孩，可不像他。当时刚见到小他三岁的小乔的时候，差点没把我讨厌小屁孩写在脸上了。 达米安羞恼地拽着布鲁斯去阳台，站在了一个让小叶穹听不到他们说话，又同时能看着她的位置。 叶穹变成这样被他带回来，这事，说来话长…… 比赛过后，达米安和叶穹也都空了下来，美好的暑假当然不止作业，还有和好朋友一起约着出去玩。 狗狗长大的速度很快，七个月的格劳克斯如今体型已经快要赶上提图斯了。之前叶穹给它买了几次小衣服现在都穿不上，于是和达米安约好，一起去宠物店挑一些玩具送给它。 时间到了以后，叶穹迟迟不来。达米安等了二十分钟，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叶穹不是喜欢迟到的人，即使路上发生意外，她也会随时和同伴沟通。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她一条信息都没有，肯定是出事了。 达米安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重新侵入叶穹的手机定位她的位置，而是低了一回头，立刻打电话给提姆，让他这个以前建立过通道的帮他查。 “手机在家，信号没有被屏蔽，你先去她家，我来看附近的监控。” 达米安一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什么小丑卷土重来又绑架了叶穹，或者他罗宾的身份暴露牵扯到叶穹，又或者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可到了叶穹家门口一看，门锁没有被破坏，窗户也没有入侵痕迹。 他撬锁入内后，一个小孩穿着不符合体型的T恤，惊恐地瑟缩在沙发上。 作者有话说： 大哥因为过于优异的屁股而暴露 第42章 他的愿望 好像拾取了一个自动跟宠挂件，达米安看着像只小鸭子似的跟在他后面的小叶穹心想道。 从刚才起，她就是这种状态了。这张小脸，好像比他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里的面容还稚嫩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小叶穹明明一开始还害怕得要命，见到他进来后反而镇定了许多。一句话也不说，光是仰着张小脸看他。 达米安摸摸鼻子，他也不知道要跟这孩子说什么。只好暂且将她放在一边，在房间里寻找起叶穹突然变小的线索。线索很明显，地上滚落了一面小镜子，像是古代式样的手持镜。毫不遮掩，明晃晃地摆在那，显然这是一个意外。达米安身上的简易检测设备从上面查出了魔法痕迹，于是谨慎地隔着衣服把它拿起来，镜面朝下，包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噗通” 达米安猛地回头，看见刚才没有理睬的小叶穹，用脸着地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好像是因为衣服太长被绊倒了。小叶穹用肉肉的小手撑起上半身，像一只小海豹一样趴在地上，抬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划过一抹水盈盈的光，嘴巴委屈地撅成了一个倒V形状。 糟糕，这个表情，她是不是要哭！！！ 要怎么做？给她糖会管用吗？可是他也没带糖啊！达米安僵硬地和小叶穹对视着，生怕一移开视线，她的眼泪就会落下来。谁来救救他，他只会把小孩打哭，不会把哭了的小孩哄好啊！ 出乎他意料，小叶穹瘪了瘪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就自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了。 坏了，难道这个魔法不止会把人变小，还会把人变成哑巴？ 虽然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她实在乖到让人有些心疼了。 达米安紧张地把小叶穹抱起，好在她底盘低，家里铺的是地板，刚才那一下没有摔实了。似乎是被抱得不舒服，达米安感受怀里的小孩子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没有，嗯凉快，腿。”小叶穹磕磕绊绊地说着话。 达米安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不是变成哑巴了，是文盲啊！等等，她看着也有四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吧？达米安思考着，他自己是绝对不能作为普通孩子的案例，两岁他就能给编辑部投稿，四岁时，他都能下海徒手跟鲨鱼搏斗了。 “什么？” 见对方没有听懂，小叶穹有些着急和窘迫，她拉扯着衣服的下摆，想要用行动演示给达米安看她没有穿小裤裤，下面凉凉的。 事实证明，动作是能沟通全世界的语言。看到小叶穹拉衣服的时候，达米安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小手：“女孩子不可以这样做！” 小叶穹歪着脑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鸟语，见沟通无果，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抱住达米安的脖子，将脑袋靠了上去，懒懒地赖在他肩上。 她难道还保留着记忆，只是身体变小了？不不不，如果保留记忆，怎么可能做出掀衣服这种动作。果然是因为，她太自来熟了吧？ 好软，好小一个。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味随着她的靠近一下子缠绕住了达米安，他的手悬空在小叶穹的身体上方不知道要往哪放，总感觉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她。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意识到，这孩子不是真的心大，只是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累得睡着了。 因为带着这么个小东西，达米安只能叫人来接。斯蒂芬妮刚好和提姆在一起，于是直接扔下了在集团上班的男朋友，抢走他的车钥匙，风驰电掣地开着车买完了小孩衣服，将达米安和小叶穹带回了韦恩庄园。 小孩的衣服要洗过以后才能穿，老管家面对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小孩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贴心地把衣服洗好烘干，总归他家孩子不能干那种拐卖儿童的事。 斯蒂芬妮以性别优势，成功战胜达米安，获得了给小叶穹穿衣服的权利。她自己小时候没怎么穿过这种花里胡哨的小裙子，也没有玩过给洋娃娃穿衣服的游戏。小叶穹的出现一下子弥补了她童年的两个遗憾。因为抉择不下，她几乎要把童装店搬空。 真希望小叶穹能多保持这副样子一段时间，她就可以一天给小叶穹换一套衣服，天天不重样。 睡梦中被摆弄着，即使小孩子再能睡，也醒了过来。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孩子眼睛湿漉漉的，小叶穹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转了转脑袋：“大、米在哪里？” 大米是她对达米安的代称，本来达米安想骗她叫哥哥，可这个词似乎对她有些难，嘴里rua了半天都没叫出来，让她叫达米安倒是教一遍就会，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的。 “你就这么喜欢达米安吗？真让我伤心，你身上的衣服可都是我买的，呜呜呜”斯蒂芬妮假哭着。 只可惜她不知道小叶穹听不懂，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嗯！喜欢，大米！” 斯蒂芬妮惊诧地停下假哭：“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可是一直冲浪在这池爱情海的最前端，怎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下子就进展到这一步了？可小叶穹不是第一次见达米安吗？就这么水灵灵地喜欢上了？她不相信！怎么会有小孩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大姐姐，反而喜欢那个硬邦邦的臭屁小鬼！ “为什么？” “漂亮的眼睛，大米像像”小叶穹不会宝石这个词，于是揪起裙子上的水钻指给斯蒂芬妮看，“像这个，闪亮亮的。” “砰” 这小家伙在她的心上开了一枪。即使不是作为表白的对象，她也为这样真挚的话而感到心动。 斯蒂芬妮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了，这种真情告白好像不该给她听见吧？现在把达米安拽进来让小叶穹重新说一遍还来得及吗？ 幸运的是，这一枪不光开在了斯蒂芬妮的心上，门口，准备敲门进来的达米安也听到了应该说给他的话。 一朵，两朵，三朵，他的头上好像开出了一圈小花，围绕着他拉起小手快乐地转圈。 小时候叶穹说喜欢他，小叶穹会变成大叶穹，四舍五入，十五岁的叶穹也一定喜欢他！ 叶穹喜欢他，哈哈，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就叫人开心得想出去跑几圈。叶穹为什么喜欢他？叶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叶穹的喜欢会和他一样多吗？ 不，一定不会比他多的，他会再多喜欢一点，再多一点，让叶穹拥有比他更多的爱。 “就这样？”外面达米安还在自我兴奋，斯蒂芬妮有些不理解。 如果说达米安长得帅，她还能承认，毕竟就算是提姆来说，也不能否认那小子优越的皮相，小姑娘喜欢帅哥很正常。 可是，小叶穹说的是喜欢达米安的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家除了达米安都是蓝眼睛，也许是见过了各种各样的蓝眼睛，所以斯蒂芬妮觉得蓝眼睛才是最好看的。 她想再跟小叶穹问问清楚，可门被敲响，达米安像一只守护财宝的巨龙，迫不及待的地把小叶穹抱走了。 啧，这小子真小气。 更可气的是小叶穹像是完全被达米安蛊惑了一样，黏他黏得很紧，就算是坐在椅子上吃蛋糕，也要吃几口就抬头寻找一下达米安的身影。 坐在沙发上，小叶穹一只手翻动放在膝盖上的童话书，一只手不忘攥着达米安的袖子，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身边。头发的触感也像一只小猫，达米安轻柔地抚摸着她，想到之后就看不到了心里还有些不舍，如果他和叶穹的的孩子像她…… 太过分了！快停下，怎么能想这种事情。达米安突然间红了脸，可是，他真的好想要一个像小叶穹一样乖巧可爱还黏人的女儿啊…… “事情就是这样，父亲，这个镜子的花样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我认为可能与夏洛克福尔摩斯有关，康斯坦丁对这件魔法道具应该更为了解。” 布鲁斯：“” 他能说什么，他要说什么？有些割裂，达米安啊，你真的没有意识到你的叙述大有问题吗？布鲁斯听了一耳朵的小叶穹有多乖巧可爱，脑子现在有些晕晕的。平时打报告都懒得说废话的人，今天话里那些无用的赘述也太多了一点。 “嗯，我会叫康斯坦丁和扎塔娜一起来看看。” 一个家里有小孩子，总是会更热闹一些。即便小叶穹很文静，说话磕磕绊绊的，其他人也总是忍不住去逗她。 “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看向窗外，熟悉的乌云遮月，熟悉的夜空，没有出现奇怪的天象啊？不年不节的，杰森怎么有兴致回家了。 “嗯。” 杰森陶德不去看其他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自然地布鲁斯说：“你又捡流浪狗了？这个好像不是蓝眼睛啊。” 提姆、斯蒂芬妮和在布鲁德海文公寓里泡麦片的迪克膝盖一痛，你们两人吵架能不能别老是带上我们，杰森也真的疯，为了损布鲁斯，连自己都骂。 意识到他们在说自己的小叶穹对着杰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笑肯定是没错的，早上还以为被丢掉了，但好在很快有人来接她。虽然不知道这回爸爸妈妈又把她扔在哪个朋友家里自己玩去了，但只要乖乖的，多笑一笑，这些大人就会帮她去催爸爸妈妈赶紧回来，不要把她一个人丢下。 小孩子天性渴望父母的关爱与陪伴，叶穹很小时就学会利用自己的天赋，谋取想要的结果。 那时候的小叶穹总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说要懂事，做爸爸妈妈的好孩子。另一边却说，懂事有什么好的，只有卖惨才能多和爸爸妈妈待一会，哭吧哭吧，你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子。 第43章 他的噩梦 “砰” 小叶穹年仅四岁就完成了三杀搅局者、罗宾、红头罩的好成绩。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杰森陶德冷酷硬汉的伪装在一个甜度百分百的笑容下剥落风化，杰森快步将小叶穹抱起，像长老举着辛巴一样，拖住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起。小叶穹呆呆地睁大眼睛，两条小腿不安地晃动了一下。 不装了，他就是来抢小孩的。 要不是怕暴露安全屋的位置，在监控里看到达米安抱着变成小孩的叶穹，他就想冲出去让达米安放下了。做了好一会心理斗争，实在放心不下叶穹，杰森才开车回韦恩庄园。 达米安端着碗，不满地瞪着杰森：“陶德，把她放下。” 达米安对小叶穹看护得很紧，如果不是性别不允许，他连换衣服洗澡都要自己动手，活像一只老母鸡。 杰森拎着小叶穹晃了晃，小叶穹害怕地用小手捂住嘴，他就知道家里这群人不靠谱：“你没看到她已经要吃吐了吗？” “怎么可能，这些只是一个幼儿每餐平均所需的食物。陶德，你不会带孩子不要瞎说。” “呵呵。”杰森真是气笑了。 他不会带孩子？真是倒反天罡，当年在刺客联盟，是谁每天喊你起床，是谁拎着你个小不点到处飞来飞去？他不会带孩子，那他带的是什么，是狗吗？ 杰森用一副孩子变成白眼狼的眼神看达米安，比他妈塔利亚还要来得恨铁不成钢一点。哪个不辞辛苦，悉心照料孩子母亲能够忍受这种污蔑，逆子，达米安是逆子！ 他按了按叶穹的小肚子，不知道在哪揉了几下，她的脸色立马好起来，放下小手，抱了抱杰森表达喜欢。达米安挫败地放下碗，原来她真的吃撑了。他对叶穹的了解，居然还比不上第一次见她的陶德。 小叶穹被杰森放到地上，她不懂两人之间的的争辩，只是看到喜欢的漂亮哥哥眉毛皱着很不开心，所以像小燕子回巢一样扑到他身上，用小手抹平了眉间的折痕：“不要不开心。” 他好了。 好得能现在冲出去拳打企鹅人，脚踢黑面具，血洗阿卡姆。 杰森陶德会带孩子又怎么样，小叶穹最喜欢的人是他！ 达米安从不知道自己有这种耐心，和叶穹坐在地上拼了好一会的拼图，黏黏糊糊，问了好几遍，从她嘴里听到三次喜欢以后，才恋恋不舍地收拾收拾准备去夜巡。 “小孩子该上床睡觉了。” 小叶穹很独立，自己洗完澡，自己穿衣服，喝完牛奶以后乖乖地站在小板凳上刷牙，不吵不闹地爬上了床。达米安一直在旁边等着，等她闭上了眼，才将床头的台灯调暗，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地关门离开。 哥谭夏日的夜晚对义警们不太友好，紧身的制服本来就闷热，良好的保护性和散热性显然是不太能同时兼顾的，所以光是用钩爪枪在高楼间跑动，就已经出了一身汗。迪克和杰森那两代的罗宾在夏天应该舒服许多，白花花的大腿在黑夜中并不是最耀眼的，绿麟短裤反射着哥谭夜晚的光，照绿了每个罪犯的看到蝙蝠侠时惨白的脸。 提姆是个内敛的人，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他做不到像两位前辈那样招摇过市，就算骚，他也只能接受闷骚。于是将蝙蝠侠可能是变态恋童癖的谣言放进蝙蝠周报里，换取了自己重新设计制服的机会。不过就算他继续坚持穿绿麟短裤，达米安也是不愿意的，不是说觉得羞耻，他倒是没什么这方面的顾忌，只是露着腿不符合一件作战服的标准，没有保护，容易受伤。 空气湿得像是要把人闷死，刚才打了雷，估计是要下雨。达米安用披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蝙蝠家的披风总是多用的，擦血擦嘴又擦汗，只要不被老管家看见就行。 他今夜的速度很快，比平时更快地巡逻完规定的路线，结束时发现整整提早了一个小时。达米安喜欢义警这份工作，换做平时他会多转一会，可今天，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小叶穹，总想回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刚到新环境，一个人待着会不会害怕？懂得都懂，有孩子以后，家长总是不那么自由的。达米安这个“假家长”也一样。 在频道里打了个招呼，确认今晚没有什么意外，他又全速往家跑。 收拾干净以后轻轻按压下门把手，闪身进去，却没有听到呼吸声。他心里一凉，伸手摸进被窝，里面一点热度都没有。人去哪了？ 小孩子就算是乱跑，也跑不出韦恩庄园，达米安一间一间房间去找，很快在自己的房间地毯的沙发上，找到了窝在上面的小叶穹。 她迷迷糊糊得好像睡着了，不过睡得很浅，达米安一靠近立马就醒了过来。他一伸手，怀里就多了一个软软的小东西。 “去哪了，你？”小叶穹闷闷的声音顺着他的胸膛，传到耳朵里。 虽然是夏天，但不盖被子睡觉还是会感冒的，达米安摸着她的胳膊有点凉，直接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把她包裹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着大叶穹尚且不敢说出口，又怎么要跟小叶穹解释：“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 “”她没说话，只是发出几声呜咽。她掩饰得很好，如果不是胸口的衣服被打湿，达米安不知道她在默默地哭。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叶穹哭，记忆里，她总是笑着的，摔倒的那次不算，那会她一点也不伤心，纯属摔疼了。所以她为什么会哭？达米安想不到原因，原本对大叶穹好像了解了一点，现在变小后全部打回原形，他又变成最开始迷茫的状态。 拍着背哄了半天，小叶穹才抽泣着说：“找不到你，我害怕那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应该是打雷吧，是他没想到这一点。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达米安只能化身成一个无情的拍背机器，安抚着她，除了这一点，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小叶穹抬起泪汪汪的小脸：“我我不好，好孩子应该在睡觉。不要，扔下我，求求你。” 关心则乱，这样让人心疼的话从叶穹嘴里说出来，对达米安的杀伤力更是成倍增加，他只能说好。答应她不会把她丢下，答应她陪她一起睡觉，答应她永远永远不要分开。 将脸埋在达米安的肚子上，小叶穹悄悄用力吸了一口气，她喜欢这个哥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是水果的味道，让人很安心。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达米安的睡脸。 他好像没有发现，她是个坏心眼的小孩子。 小叶穹纠结地攥住拳头，她只是太寂寞了，大米哥哥和芬妮姐姐都很好，她喜欢这个温暖的家，如果爸爸妈妈不喜欢她的话，那她以后可以跟大米哥哥在一起吗？ 身体向前蛄蛹了一下，小叶穹伸出胳膊紧紧抱住达米安，好像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小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黑夜中，达米安睁开了眼睛。即使没有一丝灯光，他仍旧能一眼就捕捉到叶穹的位置。她的脸全部埋进被子里，只剩下一个毛绒绒的头顶露在外面。 他刚才的确被这孩子短暂地骗过去了，现在想想，她的害怕是真的、对雷声的恐惧也是真的，不过没有她所表现出的那么害怕而已。特地跑到他房间似乎是为了博取同情，而得到同情的目的，是得到他的承诺，让自己留下来的承诺。 达米安睡不着了，他回想起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谈话，那个咨询侦探说，叶穹不喜欢期待这种感情。加上她作为幼儿表现出来的种种奇怪的举动，叶穹小时候一定有什么决定性因素导致了她长大后那种性格的形成。这个因素，大概率与她的家庭有关。 要不要查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诞生就像打翻了水杯一样，肆无忌惮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一方面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是对于叶穹隐私的尊重，两股力量在脑中拉扯，让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在刺客联盟被塔利亚训练的不是达米安，而是叶穹，他的母亲狰狞地笑着，活像要吃小孩的巫婆。塔利亚抓着小叶穹的脚腕，把她倒吊着放在鳄鱼池的上空。 阴恻恻地对叶穹说：“如果不想喂鳄鱼，那就开动你的小脑瓜催眠我，我知道你能做到。” 小叶穹的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下面一只只往上跳的鳄鱼头上。而梦里的达米安自己，悲痛地向塔利亚伸出手，像个懦夫一样只知道哭泣和喊叫。 “母亲不要伤害她，我答应跟您回刺客联盟。” 而塔利亚没有被他的真情打动，晃了晃手里的叶穹对达米安说：“晚了，我很满意你为自己定下的妻子，她的天赋很好，只是作为刺客联盟继承人的妻子，还需要一点训练。我会让你们结合，诞生出更加强大的下一代。” “呜哇哇哇哇哇” 随着一声婴儿啼哭，莫名其妙他就站在了产房门口，医生将一个软软的东西报给他：“恶魔之子，恭喜您，夫人为您生了一个儿子。” 达米安颤抖的手打开襁褓一看，竟然是杰森陶德的脸！！！ “呵” 达米安猛然坐起，到底一口气凉气，这个梦太可怕了。手中抱着陶德的那种惊悚的触感还停留在手臂上，醒来后仍旧有点酥麻。 他低头一看，小叶穹正揉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整个身体都挂在他发麻的手臂上。 破案了，原来是被压的。 第44章 他的承诺 交流育儿经验是每个宝妈的必经之路，真真假假的消息难以辨别，层出不穷的专家都有自己的见解，根本不知道究竟要听谁说的话。 昨晚小叶穹的表现实在是让达米安难以忘记，他觉得不能再放任、忽视她的心理问题了，即便魔法被解除后，她可能对现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达米安也想给她一个快乐温暖的童年。 达米安一向是个非常有自己的主见的人，想做什么、要怎么做都有明确的思路。但在育儿这件事上，他着实没有什么经验。非要说的话，丽兹算一个。不过那女孩也不能当作普通的小女孩来看，她能把鳄鱼人当狗玩，哪家小女孩能跟她比啊。翻了一上午的心理学书籍，育儿论文，他都没什么思路，总觉得那些个人都是在放屁，纸上谈兵，恐怕自己连孩子都没有。 审视了一下家庭成员阿尔弗雷德看似是最靠谱的人，可他要是真的会儿童心理辅导，父亲现在也不会去每天晚上穿着奇装异服，被罪犯用撬棍每天平均敲37下。父亲更不用说，他失败的例子还不够多吗？迪克最近那家伙倒是凑活 ，但是对待女性和对待小孩应该是两码事吧？斯蒂芬妮出去购物了，她早上临走时说今天的任务是把提姆名下的商场的童装店也扫荡一遍。 似乎只剩下德雷克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揣测人心这方面，德雷克确实比他要强很多。他对事情和人客观冷静的看法，深得蝙蝠侠真传，甚至于要超过蝙蝠侠，如果发生了什么足以毁灭这个家的事情，他会是坚持最久，最后一个崩溃的人。 他不白问德雷克，达米安将一个盒子扔到提姆桌上。 提姆拆开后，发现是自己最近想要更换的零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玩味地看着达米安：“叶穹怎么了？” 能让这个恶魔崽拉下面子，向他请教的场合屈指可数，只能是突然到来，让这小子牵肠挂肚的小叶穹了。 达米安将昨晚叶穹的行为讲述了一遍，拧着眉说：“我以为她这样乖巧的孩子，会比丽兹好带一些，但现在的情况更棘手。” “呵”提姆短促地笑了一声，不是他想嘲讽达米安，纯属习惯，忘记了今天小混蛋今天好好说话来着。 “咳咳，达米安，乖巧对小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 “为什么？” 提姆摇摇头，这个家真是没救了，达米安跟布鲁斯简直一模一样，把养孩子当作保养兵器，以为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行了。 “不用说你，布鲁斯小时候也常常在庄园里躲起来故意惹家长担心。丽兹调皮捣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不需要乖巧，不需要讨好比自己年长的人以此获得更加舒适的生存空间。” “你的意思是叶穹的乖是她的生存手段？”某种方面，达米安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他小时候，按照塔利亚的要求，近乎变态地达成她所有的标准，变成她预想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何尝不是一个“乖宝宝”，因为想要得到母亲的肯定，想要来自母亲的关爱。 在见到父亲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这就是爱，是关心。可布鲁斯和阿福他们用真正的爱意告诉他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一个孩子所需要的。在韦恩家的这几年，他学会了怎么样被爱和怎样爱人。否则，换做是十岁时的达米安，他又怎么会发现小叶穹身上的违和。 “叶穹非常缺乏安全感，或许，这也是她将过剩的情感倾注在蝙蝠侠身上的原因。去跟她谈谈吧，如果是六岁以后的叶穹或许会和蝙蝠侠倾诉，但是现在，她最信任你。” 达米安走后，提姆看着电脑，怎么样也继续不下去工作。 他当时的想法没错，叶穹身上的天赋是很可怕的，与生俱来，自己所不知晓。如果没有蝙蝠侠，她将会走向犯罪的道路。但这并不是她的错，提姆德雷克非常明白这种感受。长期与父母分离，孤独常伴己身，他也是这样。不过他要比叶穹幸运一点，至少他的双亲因为工作将他撇下的时候，他已经不小了，能够更加成熟和理性的面对这种与父母间的关系。 昨天听斯蒂芬妮说叶穹很喜欢达米安，他姑且也能明白一些其中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羡慕，他们这样的人，和达米安是完全不同的，如同飞蛾扑火一样。 一个人的自信和底气一眼就能看出，它藏在身体里，行走站立的姿势，总是昂着头，脚步坚定。它更藏在眼睛里，永远明亮、闪耀、不可侵蚀。即使是刚到哥谭的那会，种种挫败也没有磨去达米安眼中的锐气，他是一柄出鞘的剑，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劈开阻挡在面前的荆棘。 提姆德雷克曾经也是羡慕的，甚至有一些嫉妒。越是不可得到的东西，越是叫人觊觎，很难说以前和达米安的争斗没有他故意挑起的成分。 好在他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常年的理智冷静，让他能够站在完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 提姆德雷克能和布鲁斯、斯蒂芬妮成为家人，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达米安脚步沉重地走到客厅里，小叶穹正坐在那里自己看书。很多被忽视的东西突然变得明朗起来，这本书虽然是儿童读物，但是上面的词汇并不简单，一般都是由家长带着孩子阅读。叶穹能看得懂什么呢？她连话都说不明白，却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完全读不懂的“天书”。 达米安拿出手机给斯蒂芬妮发短信，拜托她买几本更适合启蒙的儿童绘本回来。 “你想去看看牛吗？我有一头很特别的牛。”他坐在小叶穹身边，轻声问道。 格劳克斯是不能带她去看了，小孩子的抵抗力更弱。如果下周叶穹还没有恢复的话，他还可以带着叶穹去骑龙，他有一条中国龙和西方龙，应该没有小孩子会拒绝一条龙吧。 “牛？牛奶？” “我们不喝蝙蝠牛的奶，你可以骑在它身上让它带着你在花园玩。” “你，一起吗？”小叶穹拉着他的小指。 “嗯，我当然会陪着你。” 蝙蝠牛不是脾气温柔的普通牛，在打击罪犯时，它的蹄子可以将人的腿骨踩断。不过面对孩子，它的耐心会好许多。 叼起小叶穹的后领，轻轻一甩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背上，等她适应以后，小幅度地跑起来，和景点里的收费骑马活动没什么两样。这样新奇的体验，纵使是刻意保持乖巧的小叶穹也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一人一牛开心地玩起抓尾巴的游戏，天气本来就热，小叶穹不一会就跑出了一身汗，晕晕乎乎地像是中暑了。 达米安慌慌张张地把人带回去，遭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眼刀。 “叶穹小姐不懂事，您还不懂事吗，达米安少爷？” “对不起。” 阿福指挥着“新晋爸爸”用湿毛巾帮她擦脸擦身降温，又让他不用榨汁机，直接手捣了一杯纯果汁用吸管喂给小叶穹。 好在叶穹还算皮实，换了一会就恢复精神了。自己去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乖乖趴在达米安的腿上，让他扎头发，刚才蹦蹦跳跳，早上斯蒂芬妮扎的两个小啾啾已经散开了。 达米安当然不满足于扎两个简单的小啾啾，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当然要梳一个好看的头发。他抱着手机在网络上冲浪了半天，终于选中一个精致的公主盘发。 众所周知，编头发是一个极其考验天赋的活。斯蒂芬妮买的还是儿童专用的小号皮筋，达米安两根手指塞进去都费劲。努力斗争了半天以后，对上小叶穹疑惑的眼神，红着脸解释：“那个不好看，换一个发型。” 挑挑拣拣选了一个看着难度低一些的，总算是弄出点雏形了。哈！不愧是他。 捣鼓了半个小时，终于弄好，最后夹上一个小狗夹子，小叶穹却看上去不太开心。 她用小手比划着，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能委屈地喊头疼。好紧，感觉眼睛都要被吊起来了！ 达米安帮她扯了扯：“没事，扎紧点好看。” 他拍了张照片给小叶穹看，小叶穹才勉强接受这份过于疼痛的爱。 达米安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喂果汁，就像小狗崽喝水一样，一口接一口，嘴巴塞得鼓鼓的。 “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家里的事吗？” “为什么？布鲁斯和大米，不是爸爸妈妈的朋友吗？” 他差点都忘了叶穹有这个莫名其妙的猜测了：“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是不一样的。” 这样说或许像是在说叶穹父母的坏话，他只能委婉地询问。 小叶穹大概是明白了，她放下果汁，翻过身来用胳膊圈住达米安的脖子，用脸蹭了蹭他。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保证。” 像是水龙头坏了一样，小叶穹再也憋不住，哭哭啼啼地抱着达米安倾诉。从她东一句西一句，并不是线性的讲述中，达米安拼凑出了叶穹完整的童年影像。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夏洛克所说的，期待的结果不总是圆满。 小叶穹哭泣的面容和十五岁的她重叠，达米安没有因为知道她的家庭而怜悯，也不会因此将对她的爱做出任何改变。 这几年，他学会一个道理，无论以前是怎样，血统、身份，那些都不能主宰他的人生，做出选择的只有自己。 如果叶穹不会做这道选择题，他就帮她讲解、分析。如果叶穹不知道要怎样去爱，那他就用他的爱为她做演示。 达米安永远信守承诺，在人生这场游戏里，他会让叶穹赢的，每一次。 作者有话说： 本篇重要情报，不知道大家看没看出来，叶穹也许比大米更早对对方产生好感，是一见钟情型的，她很喜欢这样耀眼的人 第45章 他的嘱咐 “我懂了，所以她的语言情况和卡珊德拉当初很相似。”听达米安的专属，布鲁斯想起那个在香港驻守的女儿。 婴儿不去教授他语言，是不会自己诞生出一种新的语言系统，两人都是因为没有经过正常且完整的教学，所以才只能一个一个词往外蹦。 人类掌握母语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而当成一门新语言教授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这个难度要比较正常孩子大很多，不过达米安有信心。 罗宾今晚不去夜巡了，不光是今晚，他宣布，在叶穹恢复前，他都要在家带孩子。 陪吃、陪玩、陪睡，做一个贴心的“三陪”好爸爸。 提姆在斯蒂芬妮耳边说：“他还记得自己是追求者吗？” 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你们男生不都喜欢让女朋友叫爸爸。” “”提姆立刻住嘴，心虚地移开视线。 布鲁斯欣然答应，他本来也不想让达米安将当罗宾这件事当作人生主题，作为学生，好好享受平凡的生活才是最要紧的。不过这件事他劝说了几年都没用，现在达米安因为喜欢的女孩子而做出退步，还是让布鲁斯有些心酸，男大不中留啊…… “反正陶德不是回来了，我的路线让他去。” 杰森：“？？？” 提姆拿出手机把线路发给他：“可以，从体育场到整个伯恩利区，正好是黑面具的地盘，杰森你应该很熟悉。” 杰森：“不是” 布鲁斯立刻接上，不给杰森说话的机会：“太好了，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巡逻，还有点怀念。” 杰森：“我才不要！！！你们自说自话什么啊？！我不是蒙面义警，巡个屁的” 阿尔弗雷德向他投去不赞同的眼神：“Language，杰森，家里还有小孩子。” 杰森：“我”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布鲁斯甚至还给他拿了一套自己的备用战服，没有蝙蝠侠logo的那种，毕竟以前的罗宾制服，180磅的杰森显然是塞不进的，塞得进估计也有碍观瞻，粗壮大腿配上绿鳞裤衩，吓都能把罪犯吓死。提姆的体重跟他差了将近60磅，同样不能外借，估计连胸前的X型腰带都扣不上去。 阿福欣慰地送走一大家子，生活总是会越过越好的不是吗？ 抱着香香的小叶穹，达米安拿上了故事书，就是之前她自己看不懂的那一本《安徒生童话》，今夜要讲《海的女儿》这一篇。 达米安看过许多书，漫长的刺客训练中，获取有利于刺杀的知识也是训练的一环，而全然归为文艺作品的书籍，只占刺客联盟书房的一小部分，塔利亚对他的要求即为了解就好。可对于达米安来说，这是他鲜少可以称作为放松娱乐的活动之一。 自己看和读给别人听当然是不一样的，达米安虽然不好意思用夸张的语调分饰几角，但是他有丰富到足以超过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人们的见识和知识储存，光是讲述小美人鱼在海底与姐妹们的生活，达米安就能向小叶穹描绘出自己在海中猎杀鲨鱼时所看到的那些海洋生物。 经过海水过滤了一层的阳光将上下耸动的水母照的晶莹剔透。种类多到数不过来的小鱼往往会成群结队地出行，像一条缎带似的在海草和珊瑚中穿行。 小叶穹虽然听不太懂，仍旧捧着脸崇拜地看着他。 一边穿插一些有趣的见闻，一边讲故事。这个睡前活动不光没有起到哄睡的作用，反而更加让小叶穹精神起来。 她难过地为小美人鱼的结局而哭泣，似乎非常感同身受：“她一定很喜欢王子，如果能用头发和声音换到爱，我也愿意” “不，你不行！” “嗯？”小叶穹疑惑地看着达米安。 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叶穹后，他有些头疼，用手抵着额角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解释成人世界的复杂和险恶。 她这样善良痴情是很好，也很利于他的追求。但是但是这对叶穹自己一点也不好啊。 达米安现在不光代入男友还代入了老父亲的角色，如果自己的女儿为了区区一个王子这样伤害自己，他不把那人片了都算是脾气好。 之前那次绑架就看出来了，叶穹这笨蛋完全就是为了喜欢的人可以掏心掏肺付出全部的那种，当时以为是蝙蝠侠给她做了一个坏榜样，没想到她从小就这样。虽然不用跟他妈一样有个99.99%事业脑，但也不能是恋爱脑！ “小美人鱼根本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海洋和陆地的比例是七比三，小美人鱼是海洋世界的公主，她享有继承权，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国家一定比王子的国家要强大。所以她完全可以在取得王位后，让子民们监控王子国家的海路，针对王子的海船和商路，逼迫这个国家的国王做出退让，用王子来换取一条足够安全的海上贸易路线，两方联手，这甚至能够让他们称霸地球。” 小叶穹迷茫地耸眉，发出一声纯洁的：“啊？” 达米安摸摸她的头，还是没有把更黑暗更邪恶的方法说出来，小孩子不该听那些。 如果国王和王子都不识好歹的话，既然那就掀起海啸，毁灭国家，让王子孤立无援后顺势对他强取豪夺。憎恨、厌恶又怎么样，强扭的瓜解渴就行，女巫手里难道还没有让他失去记忆的药水吗？ “记住，如果伤害自己才能获得一个人的爱，那这个人一定很烂，即便是我也一样。” 小叶穹摇摇头，趴在他的胸膛上：“不，达米安很好。” 她的这双眼睛和十五岁的叶穹最为相似，达米安用指腹轻轻擦过小叶穹的眼角：“到那时，你要果断抛弃‘我’，去找到更值得你喜欢的人。” 没人能够保证以后，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改变。他们这样的人，伴随着绝望、痛苦而生活，他不想有一天用一副狰狞可怖到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面孔，像海草一样纠缠着叶穹，将她一同拉入深渊。 带着满肚子震惊和疑惑，小叶穹靠着达米安安心地睡去，也许这些要很久以后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爱是最短暂也是最漫长的存在，至少在达米安和叶穹之间，它会等到不被辜负的那一天。 这是达米安目前为止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暑假，虽然暗恋叶穹的事情意外揭露在家人们的面前，但和小叶穹的相处让他完全忘却了刺客联盟忘却了罗宾，真正像布鲁斯说的那样，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一个照顾妹妹的哥哥。 每天只需要思考怎样把妹妹打扮得更漂亮一点，观察今天的饭小叶穹是不是都吃完了，有没有故意把蔬菜剩下。然后就是和讨厌的陶德抢夺小叶穹的关注，辩论谁才是对她最好的哥哥。 如果这孩子真的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布鲁斯为了达米安也许会时隔多年再收养一个女儿。可她终究不是，还是需要寻找破除魔法的方式。 不巧的是，扎塔娜去了其他同位体位面，康斯坦丁神出鬼没，不知道又去哪转悠了。先找上门来的专业人士，竟然是隔壁复仇者联盟的奇异博士。 韦恩庄园对反魔法入侵的布置非常完善，其中参考了许多同伴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渡鸦、扎塔娜等等，并且以他们为敌人进行过多次测试。所以奇异博士淡定地在伦敦圣殿画圈准备进入韦恩庄园时，被狼狈地弹出，摔在了韦恩庄园门口，并且触发了警报。 瞬间，几乎能将韦恩岛轰炸成废墟的火力同时对准了奇异博士，和他身边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哇哦，看来他们不欢迎你。”夏洛克非常没有眼力见地说。 奇异博士，前著名神经外科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很想把旁边这个家伙扔回伦敦，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原来他以前那副傲慢毒舌的嘴脸，这么叫人火大。他的手最后在车祸时受伤，而不是被某个他毒舌过的同事砍伤，真的是他妹妹在天上保佑他了。 “你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夏洛克朝着斯特兰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从西藏回来以后，奇异博士自以为脾气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对着这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福尔摩斯，就是压不住火气。 他伸出手：“请。” 夏洛克学着他故弄玄虚地做了几个手势，直到把奇异博士气得披风“簌簌”地响，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接我。” “” 奇异博士：你有蝙蝠侠电话你不早说！！！ 没一会，墙上、门上、草地里的枪口都收了起来，大门自动打开，阿尔弗雷德歉意地走过来迎接他们。 奇异博士拥有阿戈摩托之眼，几乎没有人在他面前有秘密，更何况是跟复仇者联盟合作过多次的蝙蝠侠。布鲁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来意，只是，为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也在这里？ 奇异博士还想卖卖关子，法师嘛，说话都这样，含含糊糊的，不然怎么显得他们神秘莫测呢。 不过夏洛克不爱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对布鲁斯说：“那件魔法道具本来是要用在你身上的。” 布鲁斯：“？” 奇异博士抢过话语权，接下来的事还是他来说比较好：“杀手鳄买通了伦敦圣殿的法师，帮他偷盗这件魔法镜子，意图将蝙蝠侠变小。他认为自己打不过现在的蝙蝠侠，但如果将你变小，变成小时候的状态，他碾死一个小孩就方便多了。” “”布鲁斯都不知道怎么说，这确实是杀手鳄能干出的事情来，欺软怕硬，又怂又勇。 “但是”奇异博士的表情很微妙，“他和那个法师并不知道，这个镜子只能将人的年龄倒退十年。”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也都觉得好笑，四十的蝙蝠侠身上都是病症和伤痛尚且打得杀手鳄不敢出来，倒退十年让他回到巅峰状态，这不是嫌自己挨得打还不够疼吗？？？ 作者有话说： 小叶要下线了，后面还会有其他魔法事件，少女漫各种梗都安排上 第46章 她的原谅 难得聪明了一回的杀手鳄，聪明了但又没完全聪明。 “这个镜子是古代贵族女性为了让自己永葆青春才设法让魔法师铸造的道具，如果倒退太多变成孩童，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因为造成的影响不大，所以这件魔法道具在圣殿的保护级别并不高，才让杀手鳄和叛徒觉得有机会得手。” 觉得？也就是说，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成功，这件魔法道具被带出圣殿，并不是他们做的。布鲁斯将目光放到了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福尔摩斯身上，那么谜题剩下的部分，就应该由他来补足。 果然，奇异博士黑着脸说出了后面发生的事：“这位没有礼貌的先生，私自冒充了我的身份，潜入圣殿拿走了这件魔法道具。” “潜入？”夏洛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用这个词真是高估了你们那间法师幼儿园的安保体系，走进那里就像我在家里打开冰箱门一样简单，苏格兰场的警戒比你们都强上不少。” 奇异博士想起在回溯里看到画面，伦敦圣殿的那群笨蛋法师，不光把夏洛克福尔摩斯认成是他，还非常热切地给福尔摩斯端茶倒水，甚至夸赞说“他”换的这个新发型显得年轻多了！ 他们圣殿还真是被入侵成筛子了，福尔摩斯、卡西利亚斯，究竟还有多少人在圣殿里随意出入。他早就说了那群法师不能光闷头学习魔法，远离凡俗生活，要多拉出去溜溜，一个个养得一点心眼都没，一骗就走，太掉价了。 更可恶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还顺走了一个悬戒，当着其他法师的面，用悬戒正大光明地离开。 凭什么？他怎么会用悬戒，奇异博士不服气，这位福尔摩斯和以前的他一样，一看就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当时他自己接受魔法的存在都花费了不少功夫，福尔摩斯为什么能这么快掌握？！这至尊法师给他当算了！ “我想，一个有道德有素质的人，即使大门敞开也不会随意进入。” “哦，我没有素质。” 夏洛克用他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变厚的脸皮，杀死了比赛。在奇异博士气得想要把夏洛克扔去喜马拉雅山顶，让自己冷静一下之前，布鲁斯阻止了这场战争。 “所以，是福尔摩斯先生将这件魔法道具送往哥谭？” “显而易见，偷完东西当然需要销赃，以杀手鳄的智商，绝对不会想到没有得手的东西会重新在哥谭出现。”夏洛克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同时溜了杀手鳄和奇异博士的计划说出来。 的确是这样，以杀手鳄的胆量，恐怕不光不敢再去打听东西的下落，还会怀疑是不是谋划泄露出去，被蝙蝠侠知道了。现在恐怕躲在某截水管道处，缩起脑袋过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出来。不过，这不是夏洛克把东西送到哥谭的理由，如果想要阻止杀手鳄的阴谋，他大可以把提醒一下奇异博士，没有几个人能从至尊法师手上抢东西。 夏洛克隐瞒起来的事情，恐怕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两个极其聪明的人，瞒着奇异博士这个当事人，很快就隔空交流了一下想法。他们都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看穿了，接下去的事情，只能各凭本事。 达米安打断这几个人的眼神交流：“等等，所以为什么叶穹会中招？” 夏洛克：“” 如果夏洛克是一只狗，那么刚才还洋洋得意地摇尾巴，现在一定是变成了飞机耳小狗，心虚地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做过。 “咳，一点无伤大雅的意外。” 他才不会说，其实就是自己忘记了。用快递寄到叶穹家，然后临时遇到一个特别有趣的案子，直接拖着华生出差去了。完全不记得要发个信息跟叶穹说一下，不要碰镜子。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哪有魔法道具普通人也能用的，不应该设置一些什么类似安全锁的机制吗？照着镜子摸一下头发这个启动动作是不是太过于容易让不知情的人误触了？ “稍后再叙旧吧，遭受魔法攻击的人在哪，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让她恢复原样。”奇异博士快速变动手指，像是结印一样做了几个手势，一个圆形的魔法阵从韦恩宅的花纹复杂的地毯上升起。纯手工地毯代表的金钱的光辉，好像让这个魔法阵更高级了。 虽然心里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心里也有所准备，可真的来临的，达米安仍旧感到不舍。 布鲁斯自然看出儿子的心思，拿出了布鲁西宝贝的交际水平，邀请奇异博士去旁边喝杯茶，给达米安和小叶穹一个告别的时间。 小叶穹正抱着那本《安徒生童话》在自己看，达米安教她念了一遍，她就会自己拿着书学习词汇，真的是个不用人操心的好孩子。斯蒂芬妮看着叶穹这么亲近达米安十分眼红，这几天一直在折腾提姆，逼着他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孩来给她玩玩。超人和卢瑟都能生康纳了，提姆德雷克自体繁育一个小女孩算什么。 “达米安！”小叶穹放下书，迈着小短腿一个起跳，把自己挂上达米安的腰，像荡秋千一样晃动着双腿。每次看到达米安时，她都会这样放下手里的事，跑过来贴着达米安。 小孩子对情绪最为敏感，即使达米安什么都没有说，小叶穹仍能闻到空气里悲伤的味道。 她用手心贴上男孩的脸：“达米安，不开心？” 达米安撞进小叶穹担忧的眼神里，心里漏了一拍：“没有。” 这个眼神他见过，那次叶穹跑着去拿了一个自己做的热狗给他吃，当时他真的以为是出于感谢，原来是担忧，叶穹在他嫉妒父亲能够得到喜欢的女孩的关注而沮丧时，想要哄他开心。 她们是一样的，无论是哪一个年龄段的叶穹，都非常非常关心他。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啊，不需要难过叶穹恢复以后就不会这样和他亲近了，既然能喜欢上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相处的记忆归零又怎么样，他就是他，无论再相遇多少次，他都会做得很好，好到让叶穹再次喜欢上他。 达米安相通了这件事，对于小叶穹“离去”的悲伤消散了不少，但是他能相通不代表小叶穹也能接受这件事。达米安大可以打晕叶穹，或者哄骗她站到魔法阵上，反正后面的事都跟小叶穹再也没关系了。可相处了十来天，他做不到对小叶穹这样狠心欺骗。 “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小叶穹收紧了胳膊，将脸转过去靠在达米安的肩上不说话。达米安知道，她这是生气的表现。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像是敲不开壳的蚌一样，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对不起，没有遵守承诺。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有一个非常想见的人要去找她。” 感觉到她的小脑袋动了动，达米安继续说：“我的母亲曾经告诉我，我是孤独的，即使我出生在一个拥有上万人的群体中，即使我父母双全，但是我要走的路只能容纳我自己。身边所有出现的人，除了需要割掉头颅的敌人，就是匍匐在脚下的下属，后者几乎与手中的剑刃没有区别。” “回到父亲身边以后，我有了可敬可亲的长辈亲人，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可我好像变得贪心了。我想要一份不包含血脉亲缘，不牵扯另一个身份的爱。只是达米安，只是我。在她身边，我好像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哈哈，一个狼狈的、再也不游刃有余的达米安。” “我们，不能一起去吗？”小叶穹的声音带着哭腔。 达米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对不起。” “呜呜我，我知道了呜呜。原谅你，达米安。” 虽然是在哭，但是小叶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她果然还是很喜欢达米安！ 总是被敷衍安排的小叶穹，终于听到了专属于她的解释和道歉。在这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 她是个非常非常大度的小孩，既然达米安哥哥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她当然要选择原谅。 “我们，会再见的吧。” “当然，很快，很快我们就会再见。” 达米安牵着叶穹来到了奇异博士面前，他已经在韦恩宅的一间空房间准备好了接触魔法的魔法阵。 小叶穹这时候还不认识夏洛克，她呆滞地在奇异博士和夏洛克之间扫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是影分身？ 奇异博士以前也治疗过几个小孩，他熟练地哄骗这孩子：“大人们要说一会话，你去里面的沙发上看会动画片好吗？” 小叶穹点点头，似乎是有所预感，她踏进房间的脚收了回来，又跑回去给了达米安一个大大的拥抱：“要记得来接我哦。” “好。”达米安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小叶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重生了。 不是，我恢复了。 别介意，任谁昏迷后再醒来，脑子里涌入一大团超越大脑负荷的记忆，都会想这么说一句的。 旁边放着尺寸合适的衣服，迟来的原始羞耻感让我意识到自己还光着，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然后才坐下来好好整理思绪。 混蛋夏洛克！！！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羞耻、愤怒、喜悦，复杂的情绪汇聚在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外面酸，里面甜的怪味糖，混杂不清。 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走出去，要不要装一波失忆？ 第47章 她的勇气 做戏做全套，电视真的在放着动画片，动画片滑稽夸张的配音，为我醒来的做了遮掩，让我有了一会短暂的思考空间。 我摸不准，达米安把小时候的我带回家，到底有没有打算让我知晓他们的家族秘密？ 根据答案倒退，我很容易就知道他是罗宾，他爸是蝙蝠侠，他的哥哥姐姐也是在哥谭活跃的超级英雄，这些似乎在他们的交流中很明显，他们经常会提及一些任务之类的词汇。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我猜出来了，可在达米安那里，他还不知道这一点。 以这个思路，我重新回忆了一遍他们的对话，好像又没有足够具体的细节和依据显示他们在一个“一无所知”的人面前泄了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让我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事啊啊啊…… 好吧，我一点也舍不得忘掉那些珍贵的记忆。就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无力的真实和过于美好的虚幻冲突中交织在一起，逐渐融合。过去已经褪色的记忆被代替，重新刷上清晰明亮的色彩，心中的空洞一点点填补起来，好像重新又活了一遍。 人们常常会在长大以后，去弥补童年的自己所缺失的东西，爱、自由、安全感…… 我必然是逃不过这一定律的，可达米安比我先一步解救了童年的我，他将那个叶穹变得完整、快乐，将一直在那个渴望依托的怪圈里打转的我拽了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呜哇…… 他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啊，好到我都不知道要怎样回报了。心里究竟是感谢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我好像没有办法完全分清楚，就这样接受他的心意是不是对他不公平？我的确更喜欢上达米安一点了，可这份爱比得上他的爱吗？是一份完全纯洁无暇，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爱吗？是他想要的那种，只属于达米安的爱吗？ 他配得上这样极致的情感，现在的我大概不能给予，所以，我想再等等，等到真的可以将那份真挚的情感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再去告白。 决定了，果然还是要装失忆啊！ 已知外面有四个难以攻克的大魔王。 精通心理学和行为学，语气、动作、眼神，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对魔法最为了解，清楚地知道魔法有没有后遗症的奇异博士。 探查能力和夏洛克不相上下，眼睛像铜铃一样锐利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继承了他父亲的优异能力，对我也非常了解的罗宾，达米安韦恩。 呃啊！这是地狱难度吧！谎言之神洛基来了都得被扒光了挨两巴掌再走。 冷静，叶穹，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每个BOSS都有自己的弱点，他们并不是无懈可击！ 布鲁斯先生虽然敏锐，但他其实很善解人意，如果发现我在装，大概率不会拆穿。那么只要对付剩下三人…… 我在脑中预演了一遍计划，整理好表情，蹙起眉头，带着微微的迷茫和恐慌，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第一个看见的是夏洛克，我露出惊喜的表情，将门完全推开，朝他跑去。 “夏洛克，我怎么这是哪里？！” 夏洛克抬了抬眉毛立马就要拆穿我：“你” 你惊讶的表情持续太久了，瞳孔没有扩大，真是一场拙劣的表演。他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只开了一个头，剩下的话都淹没在来自脚尖的疼痛里。 我趁着跑过去的时候，一点没留情地踩上了他的脚，并且用力碾了碾，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显然，这是个简单粗暴且有用的方法。 “啊，夏洛克这是？”我躲在他身后指了指奇异博士。 这回是真惊讶，虽然刚才已经在记忆里看过一遍，但再次将两张脸放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感叹一遍，影分身啊！ “你这十年智商都不增长吗？”夏洛克阴阳怪气地开口，“不是影分身，他和迈克也没有，抱错平心而论，这位先生的智商一看就完全没有福尔摩斯基因的参与。” 你大爷的。 我清晰地从奇异博士的眼神里看出这句话，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骂得很脏。背后的披风激烈地抖动着，看上去很想冲上来给夏洛克一巴掌。 我还没有发力，奇异博士就被夏洛克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等一下夏洛克被打我绝对不会拦着，死贫道友不死贫道嘛。 掠过布鲁斯先生意味深长的笑，我迎上达米安担心的眼神。果然，关心则乱。他知道我失去记忆后只会担忧我的状况，而不是去猜测这是一个谎言。 蠢蛋。布鲁斯摇摇头，好笑地看着被叶穹一个笑容蛊惑，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达米安。巴巴地就把话都漏出去了，一点也不怀疑她说的话。 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也不知道随谁，他？塔利亚？肯定是隔代遗传吧，听老妈说，老爸年轻的时候就这样。 “原来是这样，那天跟你约好出门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什么，凑巧而已。”达米安摸了摸鼻子，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惋惜，他对叶穹没有记起来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虽然这几天是小叶穹缠着他一起睡觉。可他没有拒绝总归是有些心虚的，好像不小心占了便宜。在此之前，他们可是只在危难关头拉过手的纯洁关系啊！ “没想到这个假期过得这么惊心动魄，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怎么了？” 我的笑容消失在脸上，暑假三个月，我因为比赛训练已经浪费了两个月，本来想用一个月就赶完的所有作业的，现在又因为突然变小立刻少了十几天。读书笔记，实验观察，还有我想要考哥谭大学心理学所需要的额外课程。 要是跟老师说我暑假被小丑抓走了能够免除这些作业吗？！！！ “你作业做完了吗？” 自己落入无助悲惨的境地时，总会希望有人和自己一样。我悲伤地看着达米安，那些乱七八糟的愁绪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当然没有什么事比作业更重要。 咳，祈求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达米安觉得喉咙有些痒，不妙啊，可爱到想要把她吃下去。好像现在说做好了，她会哭出来一样。 男孩子就是这样奇怪，有时候很贴心，有时候却会想要做出一些惹人生气的奇怪动作。不想让喜欢的女孩子哭泣，但自己又想刻意将人惹哭，看到她吸着鼻子眼睛红红的样子。这样不好，不好。 他撒了一个小谎：“没有，要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吗？” “好啊好啊！那明天见，这一次我肯定可以安全抵达！” 我没有发现达米安的谎言，他也没有发现我的谎言，好像人生不必过得那么明白。 我和夏洛克离开韦恩庄园，隔着大门的栏杆，我和达米安招招手告别，一条条竖线将达米安框在了里面，过于精致漂亮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名贵的金丝雀。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被人豢养的小鸟，而是让哥谭罪犯闻风丧胆的罗宾鸟。 “还看呢。”夏洛克的声音像是幽灵一样，伴随着阴冷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廓。 我吓得往旁边跳了一大步，羞恼地瞪着他。 夏洛克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点了点手指：“看来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你爱上他了。” 我感慨地说：“我以为你会说我面对他时脑部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 “你的科学定义记得不够准确，下次别说了。而且love一个词语就能概括你愚蠢的表情和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我为什么要说那么长一段你听不懂的话。” 所以重点在于我听不懂是吧？！ 我气恼地又要去踩他，夏洛克敏捷地躲过。 “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需要我提醒你韦恩家秘密的那一面吗？” 我嘟囔着：“超级英雄不是很好嘛” “远观当然很好，但是如果发展了更亲密的关系，你真的能调节好自己看着爱的人每天晚上去送死？”夏洛克的话直中要害。 以前我可以将自己当作无关紧要的普通民众，可在决定要去爱上达米安以后呢？获得挚爱然后再去承受失去的后果，再一次陷入孤独和绝望？ 或许吧，或许那一天真的会到来，但我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韦恩庄园的那个下午将永远会成为我的力量来源，花园里蝙蝠牛愉快的叫声、果汁清香酸甜的气味、还有达米安温暖坚定的怀抱。何必为了永远在变化的未来而错过这样一个耀眼的、值得我去好好爱的人。 而且，我相信他的承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他一定会为我做到的。 “如果他出征，那我就为他终夜祈祷；如果他胜利，我就为他吟唱赞歌；如果他逝去，那我就为他复仇。夏洛克，我喜欢他。” 夏洛克虹膜的颜色极浅，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灰绿色在一眨不眨看着人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他认真地审视着我话里的决心，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蠢死了。” 我知道他这是过关的意思，开心地挽上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向前走。 “你说，我能催眠小丑去自首吗？”我妄想道。 夏洛克嘲讽我：“怎么？那只老蝙蝠给你发入职测试了？未来的职业规划是给哥谭的夜晚再加一位蒙面义警，那你得快点定下代号，不然我怕你被人抢占用户名。” “哥谭哪有这么多超级英雄啦，也就一、二、三、四，呃” “你非要干的话，我建议你去催眠阿卡姆的守卫，然后带着你的那个医生朋友去给小丑做额叶切除手术。” “你认真的？？？” “当然。” “” 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填满了过于宁静的氛围，我一时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韦恩岛离我家还有很远，我们要怎么回去？靠腿走吗？” 夏洛克的回答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奇怪的戒指，然后临空画圈。突然，一个冒着金色火光的圆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进修魔法了？！！你真的是夏洛克不是那个大法师？” 夏洛克懒得理我，拎着我的领子踏入圆圈，转眼就到了我家里。 “大师！教教我！你一个物理侧的侦探怎么做到用魔法的！” 夏洛克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很简单，这东西的原理是靠意志和思维，不相信魔法的话，催眠自己就行了。” 韦恩岛上，夏洛克和叶穹消失的地方，又出现一个圆圈。奇异博士气急败坏地走出来，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混蛋，什么时候又把他口袋里的悬戒顺走了？！！ 作者有话说： 变小篇的转折点就是两个人都变勇敢了，后面开始双向奔赴 第48章 他的准备:想到今晚可以去暴打谜语人比较兴奋而已 脑袋被狠狠地按了一下，夏洛克像摸小狗似的揉了揉，语重心长地交代：“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上大学前我不会谈恋爱的！”我红着脸把他推出家门，他在说什么啊，好像我们是什么会出去打野食的小鸳鸯。 夏洛克耸耸肩：“是迈克要我带的话。” “他怎么都知道我喜欢达米安了？！你告的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只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饭，看到鱼食就冒头的蠢金鱼：“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吧？圣诞节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老爸老妈还在跟我们打听是谁。” “”再见，我恨这个没有秘密的世界。 夏洛克特地跑了一趟哥谭，似乎真的只是过来弥补自己的错误，帮我恢复原样。我问他要去哪里，他什么也不说让就我好好上学，其他的别管。 好吧，又是大人的秘密，总归把夏洛克放在哥谭，该担心的人不是我。 明天要和达米安去图书馆补作业，我该穿什么呢？之前似乎一直执拗地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多的是把达米安当作朋友。现在面对了自己的心意后，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在意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发型是不是太幼稚，嘴唇有没有干涩起皮。 陷入同样烦恼的还有一个达米安，他今晚已经在衣柜前徘徊一个小时了。衣服总是需要用到时才觉得少，平常每个季度换新衣服时，他总是将一个穿习惯了的款式的所有颜色全部买回来就算解决问题，完全不顾老管家在后面的念叨。现在才后悔，当时真应该听阿福的，花一点时间看看当季的新品册子，给衣柜增加一点新面孔。 “哼哼不用担心小D，我来帮你！”达米安暗恋叶穹的事实被戳穿以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掺和进他们的恋爱过程中，斯蒂芬妮对这件事产生了极高的兴趣，她觉得这比自己贪恋爱有趣多了。 提姆企图用故作可怜的表情唤起女友的兴趣和良知，但斯蒂芬妮还沉浸在和情感大师迪克的争辩中不可自拔。后者以给达米安多次出谋划策为荣，声称自己有着丰富的就业经验。前者极其擅长吵架，仅仅以简单的一句“你懂个屁的女人”就压制住了后者的嚣张气焰，拿到了“奇迹达米安”的打扮权。 “氛围感啊，达米安，约会时的穿衣重点当然不是穿得有多帅，而是要和环境匹配，制造出足够让女孩心动的氛围感！” “”新的专业名词又出现了，果然每位老师的教案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斯蒂芬妮也不想搞得这么复杂，可是达米安这个人的性格，绝对不会接受没有根据的指示和命令。想要让他照着自己说的做，只能用理论依据说服他。 “说得好！”提姆“呱呱呱”地鼓起掌来，为斯蒂芬妮站台，既然不能独自清醒，那就融入进去，跟着一起发疯。 斯蒂芬妮接过提姆呈上的白板笔，拿出迪克他们之前上课的白板当作教鞭敲了敲：“关于图书馆你能想到什么？” 这课越来越抽象了，图书馆里除了书还有什么？图书管理员？ “啧啧啧，达米安，亏你还看过那么多少女漫画，全都白看了！” 提姆跟复读机似的在旁边，但同样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就阴阳怪气的：“嗯嗯嗯，白看了。” 听斯蒂芬妮这么一说，达米安倒是想起几个情节来。 漫画A：女主够不到书架顶层的书，踮起脚尖时头顶上方笼罩下一片阴影，男主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比女主先一步拿到书。女主被吓了一跳，失去重心，跌倒在男主的怀中，两人对视，在狭窄的过道中，借着书架的遮挡，呼吸交融，唇齿贴合。 漫画B：女主给男主讲题，却发现男主并没有在用心听，生气用笔尖敲他的头，却被一把抓住手腕拉了过去。两人一起弯下身体，躲在台子下交换了一个令人战栗的吻。 漫画C：躲在竖起的书本后接吻。 漫画D：接吻。 达米安瞳孔地震，原来图书馆居然是传说中的接吻圣地吗？！！ 心里的小人扭捏地晃动身体，那他和叶穹约在那里是不是太过亲密了？而且是他主动约的叶穹，她会不会误会啊…… “小D？小D！你在想什么糟糕的东西，耳朵都红了！”斯蒂芬妮不知道从哪掏出个放大镜，贴近达米安的脸。 “没什么，想到今晚可以去暴打谜语人比较兴奋而已。” 在场的其他人不约而同产生一个想法：聊着怎么约会的事还能想到讨人厌的敌人，达米安他变态吧！ 斯蒂芬妮：“想想看，达米安，人们去图书馆都是干嘛的，是去获取知识的。当脑子里接受的新信息已经够多的时候，眼前就更愿意去看一些简单清爽的事物来缓解压力。” “确实。”这回应和的不是提姆而是迪克，他在斯蒂芬妮的讲解下发现自己的确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难怪前女友们都更愿意看他穿警服和制服，而不是让他更加帅上一层楼的私服。 斯蒂芬妮将话筒指向迪克：“太好了，那么这位新同学来说一说，结合我刚才的分析，图书馆的正确穿搭是什么？” “唔我觉得应该是白衬衫吧。” “迪克格雷森加一百分！” 提姆配合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瓣，撒了出去。 迪克抓了一把落在头上的花瓣：“等等，这花有点眼熟。” “是阿福今天刚换的山茶花。” 迪克惊恐地把花瓣都抖落下来：“你要杀了我吗？” “没关系，就说是阿尔弗雷德猫咬下来的。”提姆毫无愧疚心地把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推给了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猫咪。 被斯蒂芬妮推着去换了衣服，达米安不情不愿地出来时引起了斯蒂芬妮惨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把你那衣角给我从裤腰里拽出来，皮带给我丢出韦恩庄园！！！” 其实达米安这样穿并不难看，白色的的衬衫扎在黑色的休闲裤里。因为以前刺客联盟训练和正在长高的缘故，追求灵巧和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身材一直保持着精瘦的状态，赶得上当时同龄的迪克。 大片的白色削减了几分达米安身上的尖锐感，头发好像都变得柔软了许多。衬衫贴合在身体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背脊。向下腰部收紧，皮带束缚着他漂亮的腰身，黑色的裤子显得腿又长又细。黑与白的相交，加上笔挺的衣褶，虽然让达米安看起来帅气、矜傲，像极了小号布鲁斯，但又平白增添了几分，正经的诱惑。 “求你了，你要不是明天想一举拿下叶穹做一些不道德的事就别这么穿。” “哈？” 斯蒂芬妮不知道怎么跟达米安说，她给了提姆和迪克一个眼神，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男孩子说去吧。 提姆和迪克把达米安勾到旁边，一人一边双声道给他解释。 提姆：“你知道，穿得越严实，就越想让人扒开吗？” 迪克：“有一种情趣，叫制服诱惑，某种程度上，白衬衫算一个重要的组成部件。” 提姆：“你要表现出纯洁、休闲的氛围感。” 迪克：“而不是这么快迈入成人频道。” 两人快速动手，拿下他的皮带，拉出衬衫的衣角，解开第一个扣子，将袖子挽到小臂中央，最后揉乱了他的头发。 一个充满了青春活力，眼泪还泛着狼狈的水光，看起来鲜嫩可口的达米安闪亮登场。 斯蒂芬妮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等会记得让阿福帮你选一种味道清新的柔顺剂把衣服洗一遍，不用放太多，那种若有若无，凑近了才能闻到的程度最好。” 啊，这个套路他懂，在漫画里看过，不过会不会太刻意了一点？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达米安还是诚实地捧着衣服去找阿福帮忙。 提姆双手背在身后，荡漾地飘到斯蒂芬妮旁边，在她耳边恶魔低语：“原来以前总给我买衬衫，是你好这一口啊”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他的声音都降了一个八度，刚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脸红，斯蒂芬妮现在可不吃这一套，她迅速出手捏住提姆的脸，让他的两片嘴唇变成了鸭子的形状。 “不然呢。只可惜你现在已经不适合这一身了，岁月不饶人啊，真怀念你还像达米安这个年纪细品嫩肉的时候，那会多青葱啊” 他现在也才二十几！哪里老了？啊？你说啊？！ 哥谭今晚的月亮十分忙碌，从云层从探出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一对相互暗恋的男女。 一边是我特地绑了一个麻花辫睡觉，心机地想要做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一边是达米安像万事俱备的蝙蝠侠一样，在包里装了充电宝、创可贴、纸巾等等所有他觉得需要的东西，包里的东西大概把他送进原始丛林都能生活一段时间。 他们忐忑的心情好像也传到了天上，第二天努力为他们创造了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早上好，杰森先生，上晚班才回来吗？要注意身体呀！” 我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对门的邻居，小时候的记忆里，杰森先生似乎也是达米安的兄弟，不过好像在跟家人闹别扭平时不愿意回家。我想他大概也不想透露自己住在这里的事情，所以继续装作失忆，为他保守秘密。 杰森先生应该也是哥谭的某个蒙面义警吧，关于他诡异的作息和健壮的身材都有了解释。果然，韦恩家都是好人啊！ 刚下班的红头罩打了个寒噤。 杰森：都说了八百遍，我不是义警！你们太不尊重人了！！！ 作者有话说： 不小心写多了，很喜欢写蝙蝠家的日常 第49章 她的护具 一大早隔壁女孩的笑容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持续地散发着热量，杰森因为熬了一整夜而混乱的大脑好像突然治愈了。 真可爱啊……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是要比小男孩要可爱，十几岁的男孩子还在满脑子打打杀杀，做着超级英雄的美梦，皮出一身臭汗时。女孩子已经能够温温柔柔地关心身边的人，像成年人一样成熟地思考问题了。 他为什么没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呢，达米安那小子为什么不能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呢还是算了，再冒出来一个小号塔利亚也很恐怖。 杰森微笑着目送叶穹下楼，打开家门，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脑子里不由幻想，如果他有一个妹妹，一定会天天给她做好吃的，一天三顿，周周不重样。将她保护得好好的，让她无所顾忌地每天穿着漂亮的裙子，像叶穹今天那条白裙子就很可爱。带着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就像一块小蛋糕一样。 等等，她今天是不是打扮得过于可爱了？她要干嘛去？！ 杰森从沙发上弹射起跳，一个箭步冲向床边，只看到了叶穹坐上了一辆摩托车，疾驰而去的背影。 他以自己泡过池子后重置的超绝视力发誓，这车绝对是达米安的。 可恶！刚才要是看见了，他肯定给轮胎扎俩洞，让他带着女孩子骑车装逼！ 其实我也不愿意坐达米安的摩托车，因为这对穿裙子的我太不友好了，而且带上头盔会把我弄卷的头发压塌，这样一来，我一早上不都变成白忙活了！早知道达米安说来我家接我时，就不该答应他。 达米安没有看出我的窘迫，催促着我把头盔戴上，然后猛地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护膝给我捆上。 带着散热层的护膝触感粗糙，膝盖上的皮肤本来就敏感，摩擦时总让人担心在受伤前就会被蹭破。达米安的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小腿，当作固定，像是被完全掌控了一样。他掌心过高的体温让我一瞬间就绷紧了肌肉，太近了，好像呼吸洒在了大腿上，稍一抬腿就能触碰到他的鼻尖。 “我自己来吧。”我局促地用指尖推了下他的肩膀。 隔着头盔，声音变得又闷又小，达米安仍旧能立刻捕捉到叶穹的话。不同于这段时间听惯了的尾音黏黏糊糊的童音，叶穹已经过了变声期，音调高上虽然不少，但总还是说话慢悠悠地，听着让人头脑发晕。 完蛋，他刚才把叶穹当成小时候的她了，所以习惯性地蹲下来帮她穿戴衣服。醒过神来，手里也不是软软的小短腿，而是少女光滑细腻，肌肉修长，有部分锻炼痕迹的腿。她跑起来应该不慢……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心的温度立刻升高，像被小乔的热视线点了一样。达米安立刻收回手，急急忙忙地站起来道歉：“给，给你，绑紧一点。” “嗯。” 一时无言，我绑好以后，以为能结束这个尴尬的氛围，他又掏出一对护肘出来。当我是第一次学轮滑的小孩子吗？在市区低速行车，基本跟电动车差不多，真的有必要穿戴这么多防具吗？我没骑过摩托车，你别驴我。 自己戴护肘本来就困难，再加上头盔挡着更加手忙脚乱。我放弃挣扎，把胳膊伸到达米安面前：“拜托你了。” 黑色的护具包裹着胳膊，强烈的色差让人头晕目眩，稍一用力就会捏出红痕，皮肤上没有他习惯于触摸的疤痕，手感甚至有些陌生。真是糟糕的臆想，都怪格雷森和德雷克说的那些话。 达米安的车好像换了一辆，显而易见的是随着他的身高变高了，因为我发现我好像跨不上去。不应该啊，他看上去还没有一米七，难道他的腿比我长？ 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到这里，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按住裙边，踮起脚尖跨了上去。 “坐好了吗？” “等等等等！你能不能往后一点压注我的裙子，不然会飘起来的。” 真是太窘迫了，我发现自己没发一手抱着达米安的腰一手按住裙子，只能再和他贴近一点，近到中间不留下一点空隙，双腿贴合在他的大腿外侧。如果他的另一个身份不是罗宾，我将怀疑达米安是不是居心叵测设计了这个场景的发生。 夏天的衣服只有薄薄的一层，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肌肉的起伏，就连肌肉的跳动抽搐也能感受得到。 紧张到手心出了汗，达米安不可避免地在脑中勾勒出叶穹的身影。突然庆幸昨天听了斯蒂芬妮的话穿上白衬衫，叶穹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这算是情侣装吗？在路人眼里，一定是吧。心中的窃喜不断放大，即使是一个小巧合也让他欣喜不已。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进入图书馆，他一路都在揣测着路人匆匆略过的眼神，好像能从他们眼里看出“这对恋人真般配”这种话来。 进入图书馆，昨天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的漫画书又忙不迭跳出来，可惜现场好像没有什么误会的空间，临近暑假结束的图书馆密密麻麻全是人，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全是在埋头补作业的人，奋斗和好学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溢出来快要冲破天花板，根本没有漫画里营造的暧昧气氛。 什么安静偏僻的角落，不存在，那里早就被先一步抢占。 什么书架中间昏暗狭窄的过道，不存在，每两条过道里就有一个人在找书，要想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立马有无数双眼睛盯上来。 更不用说从身后靠近女主，帮她拿高层的书了。独立能干的叶穹已经问管理员要了爬梯，自己架好爬到最上面拿。达米安放好东西看到时，只能赶得上帮她扶下梯子。 拿好暑假布置的阅读书籍坐下后，叶穹奋笔疾书，一目十行，根本就像是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坐着。 “咔嚓” 达米安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他碎掉的少女心啊…… 好在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连发呆也是有趣的，达米安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撑头，微微侧过身，借着看书的角度偷看叶穹。 脸侧的头发被捋到耳后，露出半边脸来。她在写作业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喜欢拿笔杆戳脸，因为总是用着最上面有个小狗脑袋的水笔，所以时常在脸颊上留下两个被小狗耳朵戳出来的小坑。 可爱，拧着眉也可爱，嘟着嘴也可爱，皱着鼻子也可爱。 可爱这个词他已经说厌了！但还是捂着心脏说一声，好可爱，想拍照留念。自从那次偷拍叶穹睡觉以后，他就越来越爱拍照，不光哄骗着小叶穹拍了几万张，还将家里摄像头录下来的画面全都保存放进文件夹。 跟踪大师提姆看了都直呼变态，让布鲁斯看着点达米安，别让他被当作变态打了。 我没有察觉到旁边灼热的视线，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本书的前言和结尾。死到临头补过作业的都知道，想要快速应付一篇读书笔记，将这两部分看一遍然后搜索一下全文概括，就能百分之九十揣测出一本书的核心主旨了。 可这本书怎么说呢？怎么评呢？我纠结地眉头能夹死一直苍蝇，嘴上的死皮都咬光了，也没琢磨明白，作者结尾写到将稻草塞进掏空了内脏的乌鸦尸体里到底是什么寓意？ 翻回封面一看作者名，乔纳森克莱恩，好嘛，稻草人。虽然我也是从夏洛克那听到稻草人的真实身份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但是阴差阳错选到这位超级反派的巨作作为学生暑假必读书籍，不得不说，哥谭还是太开放了。 我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种东西看多了脑仁疼，看一页，SAN值就往下掉一点。看在我以后要靠哥谭大学心理系，而稻草人是前心理学教授的份上，我不骂你。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不知道自己面对作业时狰狞的表情落在达米安眼中都能称得上一句可爱，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对作业扔进阿卡姆。如果老师足够有本事的话，那就进去抢出来再定我没写作业的罪吧！ 脑袋晕晕的，是知识在脑子里不能吸收，开始饱和结晶的后果，脑袋越来越重，好困，我，大概，有，晕字症吧，呼呼…… 不是，他身边这么好睡吗？达米安眼睁睁看着叶穹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给对面人磕了十个头后，没有撑住，“诚恳”地给对面看绘本的小学生鞠了个躬。 达米安眼疾手快，伸出右手垫在她的额头下面，避免脑袋和桌子相撞发出响亮的一声。 叶穹的脑袋耸动了一下，转了下脸，然后安详地就着他的手，当作靠垫睡着了。 要不要叫醒她，作业还没赶完的话再睡会来不及的吧。可是她看起来好累，睡一会好了，就十分钟，十分钟后叫醒她。 趁着叶穹睡着，达米安毫不避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整个图书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有种不顾周围人死活的美感。 左边的初中生好奇观望，被达米安瞪回去。右边的高中生愤愤地竖起中指，暗骂可恶的小情侣。对面的小学生看了看，果断把书一放，跟着趴在桌上睡起来。 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的万恶小情侣，还得交给前夜被女朋友甩了，就着分手恋曲喝了一晚上酒，第二天为了全勤奖还要爬起来的倒霉社畜制裁。 眼圈乌黑，西装扣子系错一行的管理员气势汹汹地过来敲了敲桌子：“你好，这里不让复合不是，这里不让睡觉！” 第50章 她的思考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我猛然惊醒，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拉着达米安道了个歉然后夺门而出。站在哥谭公共图书馆的门口，顶着里面人揶揄的眼神，好像再回头进去有些拉不下面子。 都怪迈克，要不是他昨晚打电话过来，给我讲了一晚上的生理安全知识，我也不至于这么困。他有病吧，自己去处理工作没空讲，还让手下的特工姐姐来讲，而且还拿官员皇室的八卦来举例，搞得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暗杀了。 “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去咖啡厅？估计那里会吵一些。” 达米安不自在地垂下眼，视线落在被牵着的手上：“如果你不介意，嗯我在附近有间公寓。” 像是怕我误会，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平时没人住。” 呵，有间公寓，平时没忍住，短短一句话，对我造成两次伤害，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平时的生活方式吗？买个房子，不住，诶，就放着。差点忘了，这家伙姓韦恩啊！ 这一刻，我仇富的心情无比高涨，脑子里哪顾得上什么暧昧不暧昧的，今天我高低去看看他们这种巨富的奢靡生活。 “好啊！不过我有个地方想先去一下，我要把特梅斯带去‘医生’那里。” “特梅斯（Termes）？” 我将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卷毛的小狗玩具。 毛绒玩具年代久远，洗得干干净净，已经有些褪色，不过看得出来是被精心爱护着的。 “就是它，蝙蝠侠送给我的玩具，当时被蝙蝠侠救出以后，脑子有些混乱，记不清他的代号要怎样拼写，迷迷糊糊就记得几个音节，所以给它起了这个名字。”抚摸着特梅斯的耳朵我怀念地说。 “时间太久了，它的缝合线总是破开，我自己缝不好，只能送去店里缝补。送去了几次好像还总是断开，尾巴也缝得位置不对，不过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只小狗玩具几乎代表了她对蝙蝠侠的喜爱，甚至可能一度被叶穹视作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恐怕比某些人与人之间还要深，一切，都只是因为，这是蝙蝠侠送的。 每当达米安觉得叶穹好像对自己的好感度上升了一些，他就会发现，蝙蝠侠早就站在了更高的高度，居高临下地嘲笑他。 【她喜欢你？不好意思啊，她好像更喜欢我呢】 噫，达米安摇摇头，把那个可怕的画面甩出去，父亲要是真的那么说话，一定是被控制了。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是在宴会上用布鲁西宝贝的身份在和钢铁侠“比美”，争论谁更受欢迎。 达米安将缝补的部分扒开仔细看了一下：“针法和线材都有问题，你再送去多少次都一样。玩具原价不高，恐怕对方不打算好好修补，准备多赚你几次修理费。” “啊？”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个字，我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自己被吭了，还是惊讶达米安居然对缝纫这活这么了解。 “直接去公寓吧，我帮你补。” “哦。”他原来不止了解，还擅长这门手艺？ 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死要面子的酷哥形象似乎不太配？不对，不好说，万一这是缝皮肉练出来的呢，肖恩不就是这样。 瞬间，我对他的眼神都怜爱不少。这得受了多少伤才能练得这么熟练，自己给自己缝合时会更难以下手吧，超级英雄真不是人当的。 有些难过，他也不过是和我同龄的未成年人，却要承受这种痛苦，我尚且还能抱着玩具躲在家中，他已经能够和蝙蝠侠并肩作战，直面敌人的刀剑和子弹。其中付出的努力和训练，根本就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叶穹造成巨大的心里阴影和误会，达米安还在欣喜终于可以有个机会和叶穹单独相处。 那间公寓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他只在父亲把房子给他以后去过一次，放了一些从刺客联盟带来的东西，枪械、书籍，还有一些战利品？希望那些东西当时有被收好，不然看起来不太美观，甚至还有些血淋淋的。 谁叫母亲当时把他送过来的时候，像是炫耀自己有多会带孩子一样，把他的各种成绩都甩在父亲面前。只不过正常人家家长炫耀的是奖状证书，而塔利亚炫耀的是连环杀人犯的小指骨，鳄鱼的牙齿和某个剑术大师的剑。 其实达米安纯属是白担心，不管是这间没什么居住痕迹的公寓也好，还是韦恩庄园他的房间也罢，个人痕迹都很少。唯一能证明他达米安身份的，似乎只有他藏在柜子里的一张全家福，还是小时候的我的不小心翻出来才发现的。 除了对动物、对他的父亲，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强烈的喜好，他是一个没有物欲的人。这不太正常，难道是因为作为韦恩，拥有的太多，所以就没什么想要的了？可我连他喜欢吃什么，是喜欢甜还是喜欢酸都一无所知。 我想要了解他，就像今天知道他善于缝纫一样，我希望对达米安再了解一点，了解得多一点，届时，我应该就能分辨出我究竟喜欢的是不是只有达米安韦恩这个个体。 考虑那些深奥的问题前，我或许该先完成这对让人心痛的作业。 有一种说法，想要判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就看没有声音、一句话也不说的情况下，是否会觉得尴尬。 就像达米安第一次来到我家道歉一样，我们面面相觑，聊蝙蝠侠聊进了死胡同，最后还是用讲题缓解尴尬。那时的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还单方面认为他是个横行霸道的校霸。 现在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我埋头写着读书笔记，达米安坐在旁边穿针引线，给小狗做“手术”。公寓的隔音极好，除去空调运作的声音，我好像只能听到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 很奇妙，安静却不冷寂，和我自己在家独处的那种安静不同，这里很充盈、饱满，这种感觉用更俗套一点的词来形容，应该是温馨。 这不合理，温馨这个词应该是属于“家”的。而我所在的地方是第一次来，周围的一切都无比陌生，可我在这里感觉到了温馨。 是因为有另一个人在吗？还是因为，只有和达米安在一起是这样？ 我出神地看着他，灵活的双手按压在小狗的肚子上，他神情严肃得好像真的在进行一场手术一样。有这样细心且技术高超的主治医师，特梅斯应该会很高兴吧。 “噗” 我笑出声，引得达米安看了过来。 他知道我在笑什么，羞恼地哼了一声：“特梅斯知道你对他的主治医生这样无礼吗？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距离开学只剩九天了。” 我的笑容消失在脸上：“不要再说啦！好好工作，我会给你颁发锦旗的，就写妙手回春米大夫怎么样。” 达米安毫不谦虚地说：“我的医术毋庸置疑。” 说完，气氛又回到之前那样，没有因为我们的话有什么改变。好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时都能接上对方的话。 我偷偷翘起嘴角，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一杯水放在眼前，我顺手接过，喝了一口道了声谢。 达米安一点也没停顿地将杯子拿回，放到了旁边不会打湿作业的地方。一切都顺理成章，似乎演练过无数遍。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全是出于本能。 这种交流，他在提姆和斯蒂芬妮那见过，用斯蒂芬妮的话来说，都老夫老妻了处这么多年了，他一张嘴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忽视后半句不太文明的形容，原来这种感觉像是夫妻吗？ 是他想多了吧，他们明明连情侣都不是…… 可如果有两个人就是这样天赋异禀，天生就是一对呢？就像他和叶穹这样。 达米安满满翘起嘴角，为自己的揣测而暗自开心。 提姆如果能读心，一定会翻着白眼挖苦达米安。达米安真的是他见过最自信的人，没有之一，其他事自信就算了，谈恋爱这事，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天赋异禀的？！ 暗恋的美妙就是不断猜测对方心思，偷偷在脑中幻想。有一点苗头，心里都能敲锣打鼓地呐喊，她就是喜欢我！然后又在患得患失中败下阵来，迟迟不敢告白。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好像自虐一样折磨可怜的心脏，在无尽忐忑中，靠着尝到的一丝甜意，支撑自己继续闷头走在暗恋的路上，期待拨云见日的那天。 “天呐，真的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谢谢你，达米安！” 身体被猛地抱住，达米安的手举在空中，尝试着落下。清新的橙香转瞬将他包裹起来，像是恐惧毒气一样，无孔不入，又带了一点甜香。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做成一片巧克力脆橙片，被邪恶的女巫吃掉。 或许是海盐腌巧克力柠檬也说不定，不知道叶穹会不会讨厌他在衣服上特地染上的柠檬海盐香气，刚才应该没有出汗吧，如果混上汗味，那一切准备都毁了。阿福说如果叶穹喜欢果香，那她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一定”太过绝对了。 虽然阿福夸夸其谈年轻时和淑女们约会交往的经验，但他觉得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那些可都是上个世纪的老经验，做不得数。 达米安暴风思考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叶穹为什么要抱他，只是感谢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所以，她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双向暗恋久了，好像谈了很多年似的 50-60 第51章 他的轮胎 一点点，达米安不敢贪多，就这一点点，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高兴到飘飘然，后面发生什么全然不记得。 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将叶穹送回家，送她到家门口，回头下楼发现，停在楼下的摩托车后轮被偷了。 “” 好丢人！！！ 这算什么？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杀穿哥谭的蒙面义警罗宾被无名小贼偷了轮胎？！ 这事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特别是德雷克，他会被钉上耻辱柱嘲笑一年的！ 达米安四下扫视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按下了车把手上的按钮，摩托车的轮子收起，彻头彻尾变了一个形状，风流盘旋在他的脚边，转眼眼前多了一个飞行器。这车陆空两用，就算那小偷将两个轮子都偷走他也能回家。 不过这不是他轮子被偷的理由！等着吧，虽然附近没有监控，但是只要那混蛋敢出手，他就一定能逮住。 达米安的希望要落空了，因为幕后之人没那个卖钱的打算。偷轮胎的人是晚上特地没出门，在楼下蹲守的杰森陶德。他躲在街对面，阴暗地监视着这里的一切，看到达米安嘴角得意忘形的笑，他再也让忍不住了，趁人上楼后，摸到摩托车旁边，拧开了气门芯。 可拧完以后，他又后悔了，要是那恶魔崽子没发现轮胎漏气怎么办？开在路上一边开一遍漏岂不是会出事？ 杰森骂骂咧咧地回头了，又干起了老本行，捣鼓半天，把达米安摩托车的轮胎给卸了，掉一个轮胎，这小子总开不了了吧。 真是的，坏人做到他这个份上，还要担心受害者的生命安全，憋屈得要命。 达米安慢悠悠地骑着飞天摩托回家，即使刚才经历过被羞辱了的一幕，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脚步轻快，甚至走着走着都要跳起来。 打开门，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达米安忘记收回自己过于荡漾的笑容，以为自己要被这群看热闹的人打趣一翻，结果他们只是抬头，浅浅地看了他一眼后，就都低下头玩手机。 哥谭出大新闻了吗？他这一天难道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了？ 齐刷刷低下头的几人也觉得心虚，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确认达米安应该没有棋艺，才在群里疯狂交流着。 达米安警惕得要命，正愁不知道怎么窥探他和叶穹的约会时，在上班的芭芭拉在群里发来了视频，正是两人并肩向图书馆内边说笑边走的画面。 对啊！他们是去图书馆写作业，芭芭拉不就在图书馆上班！当即，群里就热闹起来了。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神谕，能再偷拍点吗？小D没发现你吧。 【神谕】：他的心全都放在旁边人身上了，我就只站在他面前也发现不了。 【神谕】：等着。 【神谕】分享了一条直播间链接。 普通人想要看八卦，就能使出各种手段，更不用说这群人。芭芭拉直接连接上了图书馆里所有的摄像头，两人走到哪，摄像头就切换到哪，务必给群里的家人们，提供一个最清晰的视角。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神，你是真神！雷神都没你神。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啊啊啊太甜了！小D在偷看！ 【孤儿】：（小猫大叫.jpg）嗑死我了！ 【蝙蝠侠】：孤儿，这个可以不用学。 【蝙蝠侠】：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这不要什么都教。 【搅局者cp超话主持人】：蝙蝠侠，差点把你忘了，闲着干嘛，来给我p图。 【蝙蝠侠】：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看得开心。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这就是罗宾昨天拒绝我今天一起去海底探险的原因？？？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重色轻友！ 【超人】：没想到你儿子这么有情调，还会选在图书馆约会。 【蝙蝠侠】：还没在一起，不是约会，是去写作业。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哈！罗宾也没写完作业！ 【超人】：找到一个同伙让你很开心？前线记者超级小子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哈哈，哪有啊老爸。 【蝙蝠侠】：超人，罗宾写完了，他是去陪着去的。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 【前线记者超级小子】：别说了，老爸，我现在就回家写作业。 达米安查阅了哥谭今天大大小小所有的新闻后确幸，家里人绝对有事瞒着他。可是这个群的共犯太多，一时间，他怎么样都无法打探到。 躺在床上，达米安看着自己的手，胳膊上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拥抱的。 叶穹和蝙蝠侠之间的情感是怎样都无法取代了，之前是他想差了。他跟蝙蝠侠又不在一个赛道上，这样比来比去的没有意义。如果他一直执着于想要取代蝙蝠侠在叶穹心里的位置，那么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叶穹是个念旧又长情的人，他们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就像之前迪克说的，感情是处出来的，没有回忆，那就制造回忆。 格劳克斯趴在床边追着自己的尾巴玩，不知道小主人今天又在那想什么？妈妈说了家里的这些两脚兽非常脆弱，它们身为强大的战士，一定要保护好同伴。 伤心和忧愁也是一种很强大的敌人，这种时候，要勇敢地跳上去，用有力的爪子抚摸两脚兽的脑袋，用威风的皮毛抚慰两脚兽光秃秃的脸蛋，最后用他们强大的唾液去击退那些看不见的敌人。 被格劳克斯舔了一脸的达米安，一拍大腿，有了！ 叶穹对狗过敏，但又非常喜欢格劳克斯，他为什么不做一个和格劳克斯一模一样的玩偶呢？ 最好那个玩偶能取代蝙蝠侠的特梅斯，日日夜夜陪伴着叶穹，让她一看见就能想到自己。 说干就干，达米安激动地爬起来，在纸上写写画画。毛发的触感要无限接近于真的狗毛，这种材料要好好找一下。身体部分不光要柔软，最好还保暖。要在里面加上一个热源模拟狗狗的真实体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内部结构就要复杂一点了。试试看吧！ 还有什么加入关节，语音互动，防卫系统唔，蓝色猎鹰在做狗这方面挺有经验的，要不然去问问他和无敌机械狗？ 无数的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达米安越画越精神，不知不觉熬到了半夜，直到在整个韦恩庄园似乎都有眼线的阿福上来敲门，他才关灯睡去。 同时，这个晚上，我也是一个不眠夜。这作业，怎么就做不完呢？？？ 我苦闷地又续上一杯咖啡，以为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一起做作业，效率会高一些。结果高估自己了，高估了达米安对我的吸引力，时不时就像抬头看一眼他。而且过于安宁温馨的氛围简直是安乐窝，大大拉低了我的效率。 美色误人啊…… 我摇摇头，再次坚定了考上哥谭大学前绝对不踏出最后一步，还没谈上呢就这么牵肠挂肚，真谈上了，我还要不要学习？！ 把社交帐号的个人简介换成【补作业中，非必要不联系】，我滴了两滴眼药水，用力拍了拍脸，冲啊！ 杰森见对面已经叫了三次外卖了，谴责地敲开门，将自己做的饭和叶穹的外卖交换了一下。并且表示，如果来不及做饭，他这几天有空，可以多做一些送过来。 我感激地点头但是，这次能不能先把奶茶还给我，这不是饭，是脑子用多了来补充糖分的，你想喝我再给你点一杯就是了。 好邻居杰森没有看出我的挽留，坚决地夺走奶茶，虽然之后又送来了一份自制的下午茶过来。 呜呜，好好吃，好感动，虽然我妈没给我做过这些，但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啊但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啊 杰森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皱眉看着放在墙角的轮胎，这东西怎么处理，沉海？烧了？放在家里也太难看了。 惊心动魄的暑假，终于在我榨干最后一丝精气神中安稳度过。看到学校，我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唯一要苦恼的是怎么跟阿比盖尔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放她鸽子的。说好最后一个月做她的游艇出海玩，可我前半个月被魔法变小导致后半个月拼命补作业，魔法的事可以跟她说吗？ “停，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我，这招没用。”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将头依偎在她的肩上讨好地蹭了蹭。 阿比盖尔立刻炸毛：“恶心死了！离我远点，我又不喜欢女人！” “真的对不起，请尽情吩咐我吧大小姐，我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的！” 阿比盖尔也不是真的生气，有个台阶递到眼前，那就将就着下呗：“说吧，这回又遇上什么事了。” “唔”我纠结地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朋友之间不该隐瞒。 我对她招招手：“你，相信魔法吗？” 阿比盖尔嘴角抽搐：“神经吧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吗？就是因为这事？你被魔法攻击了？要不要紧，我爸认识几个魔法师，给你找来看看。” 她坦荡的样子让我有些怀疑自己：“魔法很常见吗？” “还好吧，我好歹姓埃利奥特，这个阶层的争权夺利里，总会遇上几个脑子不清楚，用非正常手段搞事的。” 我点点头，受教了，是我思维太狭窄，以为魔法只会和超级英雄有关。 阿比盖尔撩了下头发，语气不善：“这件事算你过去了，那你老实交代，最后一个月没见我，那你见其他人了没，比如那个讨厌的韦恩。” 要死，这时候说见了的话，会被她暗杀吗？ 第52章 他的工具人 在我心虚又坦然地向阿比盖尔承认，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时，当事人迟迟不出现，阿比盖尔的愤怒得不到分散，只能向我一个人发射。 达米安早就到学校了，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上学从被父亲逼着的压迫状态，转变为了每天心甘情愿、迫不及待的事，而他迟迟没有到教室的原因是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极具动感的小卷毛，远超同龄人的身高和肌肉，非常有代表性的黑框眼镜。他以和超级小子搭档几年的熟悉度发誓，这绝对是乔纳森那家伙。上学时间，他一个大都会的怎么在哥谭？ 蝙蝠侠和超人在一起，看似是蝙蝠侠更严厉，掌控欲更强一些，其实超人也不逞多让，至少在对儿子的教育上面，超人和蝙蝠侠一直都是狼狈为奸。绝对不可能让小乔不上学，到处乱晃。 不，不对，他穿的是哥谭高中的校服！ 达米安有不好的预感，敏捷地穿过人群，勾着乔纳森的肩膀，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 “嘿，达米安，好巧啊！”乔纳森弯着腰，开朗地跟朋友打了个招呼，一点也不见心虚的意思。 达米安放开他，抱着胳膊面色不善地说：“老实交代。” 作为朋友被瞒了这么久，没动手揍他就很给面子了。 “嘿嘿，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在我预想中的画面可是在教室见面，你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老师带进来的我。” “我怎么可能露出那么愚蠢的表情，不要避重就轻，你怎么会跳级高二？” 乔纳森撇嘴，愚蠢吗？在神谕的直播里，你明明表情更蠢。 “因为我足够聪明，所以跳级了。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跳。” “真不知道你那榆木脑袋有什么好炫耀的，单论学识我现在可以直接去当博士生导师。你要上高二不在大都会上，跑这里来想做什么？”达米安警惕地看着他乔纳森。 认为乔纳森比他乖的人真的是太单纯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超凡双子其实是超烦双子，有且仅有的两个成员是臭味相投，没一个安分的。 “以前你陪我在西城中学上学，现在我陪你在哥谭高中上学，很公平，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弟情啊” 一听就是废话，达米安掉头就走，理都没理他。不管有什么阴谋，总会露出马脚的，小乔可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 乔纳森心情愉悦地跟在达米安后面进教室，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叶穹的声音，虽然对叶穹来说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 让他听听，叶穹在说什么呢？ 什么？？？叶穹居然喜欢达米安，他们俩居然不是达米安一头热？！ 乔纳森不愿意相信，他们的进度什么时候到这了？不可能啊！第一次见叶穹还把他兄弟当变态，第二次见他兄弟差点没弄死叶穹。这女孩有什么自虐的癖好？这也能爱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忌讳相互攀比，本来乔纳森是特地转学来看热闹的，叶穹和达米安要是真的成了，先不说这就没热闹看了，而且那不就意味着，他在这方面就彻彻底底地输给达米安了吗？ 乔纳森，快动用一下你的超级大脑，怎样打击一下达米安的嚣张气焰。 现状是，两人都相互喜欢，叶穹显然知道达米安的心思，但达米安应该不知道叶穹的想法，否则他作为朋友也不会一点进展都不知道，达米安早就敲锣打鼓地到处炫耀了。 所以，这事，他得替叶穹瞒着！ 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也不是因为要给达米安添堵。他只是觉得不便于插手而已，老妈说了，记者，只记录少干涉！ 他神色如常地跟达米安说这话，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可怜的达米安，在追求之路上满是坎坷路上，到处都是绊脚石，光是在一间教室内，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绊脚石！ 达米安进门没有收到叶穹的关注，他给了乔纳森一个警告的眼神，敲了敲同桌的桌子，“好声好气”地和旁边的同学商量一下给小乔腾了位置。 然后坐下来，借着面对乔纳森的角度，竖起耳朵对着叶穹那边，听她和那个埃利奥特家的说话。 乔纳森将好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达米安做什么打算，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是工具人？和跟踪的时候拿在手上遮挡视线的报纸没什么两样？ 达、米、安 干得漂亮！ 他嗑太愿意当工具人了，这就意味着他能光明正大掺和进去，不用想办法躲着达米安。 阿比盖尔：“下周末总没事了吧？” “当然，要出去玩吗？” “嗯”阿比盖尔刚想张嘴警惕地看了一眼达米安，对我招招手，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话。她不想两人挽着手出去玩，多出一个讨厌的电灯泡。 “哥谭有个废弃游乐园记得吗？我家把那块地买下来重建了。已经调试好设备了下个月开，这周末内部试营业。”对了，回头还要记得把韦恩家的邀请函时间定在另一天，免得那个狗皮膏药黏上来。 试营业？一听就很好玩。我兴致勃勃地说：“那不是我们两个人包场？” “也不算吧，会邀请一些生意上的伙伴。你要是想包场我可以另外安排。” “不用了，游乐园当然是人多才好玩嘛！”我很期待，之前还没有去过游乐园玩。 “那就说好了，周五直接跟我住进游乐园的酒店里，第二天不用一大早起来赶过去。” 阿比盖尔很满意这个安排，从周五就接走，怎么招都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也完全杜绝了被达米安韦恩赖上这种可能。 正如阿比盖尔所想，达米安只听到了前半句，两个女孩周末要出去玩，后面说去哪玩完全听不见，教室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实在太吵了。 于是，他将视线放在乔纳森肯特身上预备超人也是超人，超人一向擅长处理耳朵里这些复杂的消息，这时候拿出来用再适合不过了。 “你听到了吧，她们周末要去哪？” 乔纳森：“” 他自己，他爸，他哥康纳，在和同伴战斗中的确都充当这个侦察员的角色。对此，他毫无疑义。但是…… 把超级能力用在这种事上，多少沾点变态了吧？达米安你自己当变态就算了，别拖着我一起当啊。 达米安不满地踹了他凳子一脚：“快点，你今天的作业我包了。” 乔纳森眼睛转了转：“一周。” “三天。” “成交！”乔纳森抓起达米安的手击了个掌，这样他就赖不掉了。 “她们下周六要去游乐园玩，是另外一个女孩家新盖的。” 达米安对这些不太关注，直接发了个信息问德提姆，这事那家伙肯定知道。 【给我弄张，不，两张埃利奥特新建造的游乐园门票。】 【提姆德雷克：埃利奥特？】 【提姆德雷克：（邀请函.jpg）你说这个？好像没限制人数，正好我没空，好歹你也姓韦恩，替布鲁斯去社交一下吧。】 【知道了，办得不错。】 【提姆德雷克：】 就算是要遵循提姆的安排，达米安也不会让自己出于弱势的一方。什么安排不安排的，那是他交给德雷克的任务。 达米安满意地收起手机，转头安排了另一个人：“乔，下周末你跟我一起去。” 这可是正中下怀，乔纳森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又回到了学校、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我以为在和阿比盖尔一起去游乐园之前，没什么打破生活节奏的事情发生了，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乔伊，放学后能到教学楼后面来一下吗？我有事要找你。】 发信息的是同年级的一个男生，我记得他好像在学生会，是下届竞争会长的热门人选。难道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好的，没有。 我如约去了教学楼后面，就看到有个人怀里抱着一束花，看到我来，骚包地向我笑了笑。 他不会是要告白？ 天地可鉴，我跟这位同学说过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句，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看上我？ 抱着极小的可能，他真的有事，我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嗨，威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你，从高一的时候我就开始默默关注你了，你是个善良聪明的好女孩，救下卡拉的那一天我也在现场，你勇敢的身影让我着迷。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花束被猛地杵到我面前，肉麻到让我脚趾扣地的告白像是一层史莱姆的粘液紧紧地包裹住了我，让我喘不上气。 好假，这位威尔同学的感情，真是假得要命。 他的确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他的喜欢就像喜欢一件衣服，一部电影一样。是居高临下，极其傲慢的喜欢。 光听前面的我或许还会有些相信他真的喜欢我，可正是最后一句暴露了他的意图。 他想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这样人缘好，被大众所喜欢，口碑极佳的人做女朋友。就像一个荣誉挂件一样，带着我一起，他的声誉能同样好起来。 否则，他为什么要说“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而不是“我能追求你吗”。连过程都不愿意付出，就想直接摘果子。看来他对这个学生会长的位置，势在必得啊。 我用了惯用的借口回复他：“对不起，在上大学前我不考虑这些。” 可我错估了这人的性格，他倒不是草包，还真有些难缠。 “达米安。”乔纳森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好友。 “干嘛？” “教学楼后面，有人在和乔伊告白。” “哈？？？” 第53章 他的弱点 就那样“咻”的一下，乔纳森眼睁睁地看着达米安从自己面前像老鼠一样窜出去了。 哦对，这句话没有在说他个子小的意思。 乔纳森犹豫了一会，还是掉头跟上。要是等会达米安控制不住动手，他还能拦着一点。 达米安匆匆在拐角停下，没有暴露自己。他以为自己能上演一幕英雄救美或者什么帅气地宣示主权，可等他赶到那里，叶穹正一脸怜悯还是说慈悲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一个男生的头。 按理来说，他看到叶穹和别的异性有肢体接触，还是一个向她告白的异性，心里肯定不舒服。可那个男生的表情有些太恶心了，恶心到，这种场景一点误会的余地都没有，什么暧昧？什么青少年的春心萌动？这明明是不孝儿跪在老母亲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 是了，难怪这副场景有点眼熟，上一个他看见过的，不就是疯帽匠嘛。 所以，这小子肯定让叶穹不开心了，否则以她的性格不会对普通人用上这种手段，除了告白这个混蛋到底还做了什么？ 达米安给了跟过来的小乔一个眼神，叫他别出声。两人一上一下扒在墙角偷听两人的交谈，如果情况不对，随时准备冲上去给那个男生来一个正义制裁。 “呜呜呜，这么多年了，你是我遇到最懂我的人，我爸妈没有关心过我，我好惨啊呜呜呜” “嗯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寂寞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先放开我吧，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我嘴里敷衍着威尔，头疼地仰天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家伙这么粘人，刚才就不费口舌，给他一拳得了。 “我不！我才不要放开，我刚刚那么对你，你肯定很讨厌我。”刚才还用鼻孔对着我，说话颐指气使的人，现在说话都夹着嗓子，跟撒娇一样。 “刚才是刚才，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真的吗”他抬起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实话，这家伙长得还不错，金发蓝眼小卷毛，跟洋娃娃似的，让人不免心软。 “那你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你真是软硬不吃啊！！！ “咔哒” 乔纳森瞳孔地震，惊恐地看着达米安按在墙上的手，将墙角的一块掰了下来。 他举起手，颤抖地悬在达米安肩膀上空，想劝他不要冲动。 “不，我拒绝。” 女孩的声音像是天籁，乔纳森明显发现达米安松了一口气。 “呜哇哇哇哇哇借口！都是借口，我就知道你讨厌我！” “闭嘴！”我惹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没有在骗你，因为，因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话，让三个男人为我停止心跳。达米安屏住了呼吸，红了眼，乔纳森瞪大眼睛瞟着达米安的后脑勺。 “他是谁？！” 这一刻，达米安在心里和威尔发出了一样的呐喊。是谁？那个男人是谁？！怎可能有人比他先得到叶穹的喜欢！ 我摇摇头：“不能告诉你，不用猜了，之前说的是真的，在高中结束前，我不会谈恋爱，更不会向他告白。” 他，很好。至少能排除一个嫌疑对象，不是埃利奥特那女人，达米安在心里想着。 “我知道了。”威尔抹掉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我是不会放弃的，在那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改变心意。” “”没必要，我真的不喜欢你。 很想这么说，但眼看着终于可以甩脱他，我立马准备溜走。 “抱歉耽误你时间了，我送你回家吧。”被教训一顿后找回理智的威尔倒是要气度有气度，要智商有知识。 “不用了。”/“不用了！” 我的拒绝和另外一个声音撞到一起，达米安从不远处走过来，横插在我和威尔的中间，一脸警惕和不满。 “韦恩？和你有什么关系。让开！”威尔可一点都不怕他，他姓科波特，企鹅人的那个科波特。都是哥谭的名门望族，谁也别看不起谁。 “当然是因为我和她是朋友！当然由我来送她回家！”他本来想顺势也来一番告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可根据刚才叶穹的话，这时候暴露，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叶穹要是直接拒绝他，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还是稳住，等他弄清楚，那个藏起来的混蛋究竟是谁，再一步步将叶穹抢回来。 即使达米安没有说出，威尔和达米安一个对视，也立刻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叶穹喜欢的人他针对不了，达米安韦恩这个暴露出来的情敌他还搞不定吗？！ “朋友就能干涉她的交友了吗？我和乔伊一见如故，还有很多话要聊，你不会想要做电灯泡吧。”威尔俯视着达米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话里的意思就是达米安如果作为朋友已经越界了。 该死的企鹅崽，达米安对威尔俯视他的行为极其暴怒，很像现在就打断威尔的腿。 要不然你们放我一个人回家呢？我痛苦地处在风暴中央，想逃，想回家写作业。 达米安怎么给威尔气成这样啊，头发都竖起来了，不就是两句茶言茶语吗？难道他不擅长应付这种软刀子？ 我走上前：“是我让达米安来找我的，之前约好了有些事要说。威尔你快去洗一下脸吧，有什么话明天学校再说。” 在我点了点脸颊的动作后，威尔红着脸离开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是挺要面子的，而且还是这种帅而自知的，更不好意思露着一张全是鼻涕眼泪的脸在外面乱晃。 “走吧，达米安，不是要送我回家。” 达米安反应慢了一拍：“啊？哦。” 目送着两人离去，迎着夕阳，背达米安遗忘在脑后的乔纳森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是老头子一样感叹了一句：真好啊这就是青春。“” 今晚有素材写了，刚才还趁乱拍了几张独家照片，乔纳森肯特记者的第二篇新闻报道即将出炉。 这次取个什么标题好呢？上次老妈说他的标题太平淡了，让人没有欲望点开。 《帝企鹅迁徙哥谭，猛啄罗宾鸟》这个标题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啰嗦了…… 乔纳森拿起书包和书包，边思考边向校门外走。 等等，两个书包？达米安光人跟着走了，包不要了？？？ 没有办法，乔纳森只能替达米安下了一单超级快递，自己先飞去韦恩庄园，把他的书包送过去。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刚才还在跟威尔耀武扬威的达米安突然沉寂下来，闷头在我前头走。 我受不了一句话也不说：“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如果不是背后听到达米安的告白，我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呢，连个表情也不给，真沉得住气。 “没有，我不会干涉你的行为，嗯，作为朋友。” 天拿，他还真把威尔的话听进去了。 我快走了两步跟他并排，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别被他洗脑了，我们俩的关系可比我和他要亲近，不该多管闲事的是他才对。” “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期不候，我知道你在偷听。” 达米安堵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被骤然移开，叶穹说了，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就算现在只是朋友，那也是不一样的朋友。 之前按的确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她真的对威尔一点好感都没吗？想问她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是看开以后，反而没什么想说的了。 他想了想那混蛋最后的话，无师自通，选择在叶穹这也抹黑一把威尔：“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怎么会哭得那么恶心。” 说到这，我皱了下鼻子。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在被我拒绝以后，他就跳脚了。 “也就是一些‘你不是哥谭人，也许不知道惹恼一个科波特有什么后果’、‘好女孩不该这样随便怀疑人，你太敏感了’、‘和我交往是为了你好’这种话。真是的，科波特怎么了，他还能把我流放去南极吗？！” 噗，达米安本来听了很生气，想掉头再去揍一顿那家伙，但他要先把这句话记下来，以后遇见企鹅人反复嘲笑他。 伸出食指戳进女孩气鼓鼓的脸颊里，达米安反过来安抚着叶穹：“别生气了，科波特家的人脑仁都很小，明天我就打断他一条腿，让他跟企鹅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路。现在想吃冰淇淋吗？” 怒气条被打断，我露出和他刚才一样呆的表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家冰淇淋点：“诶？好啊。” “走了，作为我偷听的赔礼，我请你。” 唔…… 我发现了一件事，喜欢一个人好像会格外在乎对方的情绪。我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明明自己的怒火怎样也平息不下去，却更不想让对方不开心。爱情，果然很奇妙。 “你要什么味道？” “抹茶看上去很好吃，黑巧克力也不错，选不出来。” 达米安若有所思，还以为她仍旧会选果味，结果出乎意料叶穹一个喜欢甜香的人，在口味上却喜欢苦一点的味道，他默默记下。 “那就来两个球，只要你别吃得牙疼。”达米安替我做了决定。 “才不会呢，我牙齿可好了，特别整齐。”我呲着牙向他展示。 达米安轻笑，用手按着我的脸推开。 从店员手中拿走两个甜筒，将其中那个绿棕色双拼的递给我，自己拿着另外一个装着两个白色球的冰淇淋。 我记得，一个是朗姆酒葡萄干，另一个是柠檬海盐？ 记得上一次在他身上隐约闻到了一丝柠檬香气，他原来喜欢柠檬吗？ 作者有话说： 加个情敌，赶赶进度 第54章 他的演技 达米安不确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但他一定讨厌绿茶。 回家后，他路过提姆停下了脚步，仔仔细细地将提姆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像看小白鼠一样的探究的眼神，看得提姆浑身发毛，这小混蛋又要作什么妖？ 半晌，达米安突然说：“斯蒂芬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手机运行速度变快了？” “诶？”斯蒂芬妮愣了一下这个话题太突然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那是因为提姆上周在你手机里植入了一个新的监控程序，能够捕捉你在聊天上网时的关键词，给他在相同的软件程序里推送有关内容。因为这个程序内存有些大，所以他帮你清理了下手机。” 提姆：“” 他就知道达米安开口没好事！！！ 说着，达米安突然软下了声音，一脸担忧关心地看着斯蒂芬妮：“我知道你这样会感觉压力大，但我猜德雷克只是太在乎你了，不放心你的安全，才会这样干涉你的生活。” 提姆二度沉默：“” 演，你再演。这么会演，明年布鲁西宝贝你来当！好好一颗聪明脑袋，不用在正道上，干这些歪门邪道的事。 辩解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想卖乖求饶又被达米安抢先一步用类似的话术说出来。两条路都被堵死了，提姆只能沉默、微笑，期望斯蒂芬妮看在他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还好斯蒂芬妮心地善良，给了提姆一个回头再算账的眼神以后，语重心长地拍拍达米安的肩：“小D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学谁不好，非要学他这个死绿茶。心眼这么多，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的哦。” 提姆捂住心口：好伤心，谈恋爱前夸人家嘴甜会撒娇，现在说我是死绿茶。女人，你好善变…… “今天遇到一个跟他说话很像的人，所以试试德雷克作为同类人，有什么回击的方法。呵，看来是没有。” “”斯蒂芬妮也想不到，达米安是这个意图。 “咳咳，倒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 斯蒂芬妮故作玄虚地晃晃手指：“天然克绿茶，你能被人气到，是因为你听懂了话里的言下之意。可你要是没听懂呢？只当自己明白了表层意思，那么对方就是在做无用功，反而显得心机深沉。” 达米安听懂了，可要怎么装傻，怎么实操，他没有头绪。 提姆想赶快把达米安打发走，好好跟斯蒂芬妮认错，提示他：“你想想刚见到小乔的时候，他是怎么说话的。” 达米安恍然大悟，那他就懂了。 乔纳森也不算真的天然，但是达米安跟他刚认识那一回，他确实没什么脑子，正处在激动于刚刚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秘密身份，跟个傻白甜似的到处问东问西，烦得人头大。 达米安得到答案，好心情地帮提姆解释了一句：“我已经帮你把那个程序删掉了，不用担心，他没有窃听通话的功能。” 提姆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真不好意思啊，我还放了监测程序，你删掉的动作太大了，我立刻发现重装了呢。” 斯蒂芬妮木着脸看两人相互得瑟：那意思不就是说，这两人把她的手机当作公共空间，随便进进出出吗？我跟你们这些会入侵的人拼了！ “提姆！达米安！！！” 学校生活在期待去游乐园的心情中飞速度过，一眨眼就来到了下周五的放学时间。 我被阿比盖尔拉着，迅速整理好书包，从教室离开，一路被她“护送”到了车上。 “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像防贼似的。” 阿比盖尔没好气地看着外面达米安韦恩有没有跟上来，怎么不算是防贼。她平时不管家里的事，回家才知道，给韦恩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只能祈祷，那家伙平时不怎么代表韦恩出面，这回也不会来。 车子直奔游乐园去，从专用的通道驶入，直接停在了酒店门口。埃利奥特家建造这个游乐园下了血本，据埃利奥特说目标就是打造成哥谭第一的游乐园。虽然之前哥谭关于游乐园的名声都是什么，罪犯的游乐园，可在这里生活的大多数人还是普通市民，总不能光叫罪犯有地方玩，普通人没有吧？ 真是非常有志向的发言，我赞叹地鼓鼓掌。心中帮阿比盖尔祈求，别有罪犯看上这块地方，拿来搞事。哥谭之前没有游乐园是因为大家没钱没地吗？当然是因为随时都会发生事故，无论是超级罪犯还是超级英雄，在这大展身手，那损失可都是上亿的。 据说今晚的乐园酒店中有晚宴为明天的乐园试营业热场，我没有参加，一来那些名流我根本不认识，二来我要写作业。 阿比盖尔见状没有强迫我，叫人把好吃的都送一份到套房里，自己苦着脸下去应酬了。 等到她再上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浑身带着酒气，她一进门就将脚上的高跟鞋甩了出去，疲惫地赖在我的身上。 “你不是没成年吗？怎么还喝酒？”阿比盖尔比我大一岁，今年也不过十六。 她摆摆手，拿起矿泉水灌了几口：“一点低度数的玩意，我也不爱喝，可是有几个家伙非要装，看到我喝果汁不得笑话我。” “我刚才下去陪你喝果汁就好了。” “算了吧，要是我没保护好你，被那几个人灌酒了，韦恩知道了不得过来杀了我。” “噗，不至于，达米安人真挺好的，你老针对他做什么。” “那是我针对吗？！”阿比盖尔有些上头，把平时憋着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念念叨叨地叫冤：“你是没看到，平时我跟你说两句话，他恨不得过来吃了我，抱一下你，那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取而代之几个字。跟我说说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眨眨眼：“这是姐妹夜话吗！” 阿比盖尔挑眉：“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你没跟人聊过八卦？” “这样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关上灯穿着睡衣的形式，还没有过诶！你有吗？” “我也没有。” 我们对视一眼，火速行动起来，洗澡换睡衣，叫人送些夜宵上来。也不分两个房间住了，一个人睡哪有两个人睡热闹。 女孩子们聚到一起，即使只有两个人，夜晚也能热闹地像住进了十个八个一样。阿比盖尔洗个澡清醒了很多，也不急着八卦了。 睡衣是游乐园联名，她自己拍板的设计图，特地选了一个闺蜜款。拉着我一起穿上，怎么看都满意得不得了，拿着手机一阵拍。熟练地修好图，加上滤镜，p上可爱的贴纸，就发到了自己的账号上。 阿比盖尔平时就爱发照片，有钱有颜积累了不少粉丝，正好这一波照片还能为自家产业打打广告。 “回头要是反响好，我就直接用在宣传片里，给你付广告费。” “那我可得转发一下。” “嗯哼。” 阿比盖尔高兴地刷着评论，手指顿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达米安韦恩那家伙没关注她，应该、大概、也许，看不到吧？ 后悔也来不及了，能快了一天是一天。 我们不知道的是，这组照片广为流传，传到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人那里。不光招来了达米安，还有交友广泛的威尔科波特，甚至照片还飘到了纽约，热爱以及尽职尽责搜集许多信息的黑寡妇那。 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托尼端着水杯从娜塔莎身后经过，眼睛不经意一瞟，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哟，这不是他重金约稿的小作家吗？用没时间婉拒他，现在跑出来玩得这么开心。 托尼叫管家查了下，很快就查到哥谭新开的游乐园以及发到邮箱里被忽视的邀请函。他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正好上次想叫彼得翘墙角的事还没开展，这回连带着发展发展感情和当面约稿，叫蜘蛛侠去哥谭跑个腿吧！ 一滩浑水在托尼的搅和下越发混沌，光是超级英雄就聚集了三个，明天的哥谭游乐园，不来个反派搞事，都对不起这么大阵容。 一无所知地我正和阿比盖尔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我们已经从班里哪个男生和女生在一起了，哪个男生又想横插一脚，将那对小情侣的男生抢过来，哪个女生又介入其中，帮助这个男生横刀夺爱，因为她想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 我的交友能力加上阿比盖尔和几个前塑料姐妹的信息网，整个学校都被我们蛐蛐了个遍，就连小树林里的流浪猫都得拉出来审判一下。 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后来，阿比盖尔终于想起之前的问题。 “喜欢是什么感觉？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要怎么说，你之前不是也喜欢那个球队的队长吗？” 阿比盖尔的声音有些迷茫：“应该和你不一样吧？我之后也没有很伤心，只是觉得有点，怎么说，可惜？就好像衣服被婆上了饮料，这种感觉。” 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这样的肯定不是喜欢吧，完全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爸爸妈妈也是两个家族合作的婚姻，虽然没有争吵，但我总觉得他们之前好像没有爱。” 我侧过身，拉住她的手：“每个人对爱情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但也许听完我的想法，你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在我确定自己喜欢上达米安时，我想起了之前几次对他心动的时刻。那会，比起害羞、兴奋，心里更强烈的想法是，我想逃。” 第55章 他的等待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更想要去靠近吗？” “因为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丢人，想要在他心里留下更好的那一面。既想亲近又想逃跑，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爱情，好像就是这样让人变得莫名其妙。” “别说了，睡觉。”阿比盖尔恼怒地蒙上被子。 问题没有问清楚，还被秀了一脸，果然，恋爱中的人不可理喻。 虽然及时止损，但我们还是聊到了半夜，这就导致第二天完全爬不起来。 “呕达米安，呕我们真的还要坐吗？你知道我不用站在高处也能看到的吧？”这是来自已经陪着达米安坐了十七遍跳楼机的乔纳森。 这里是整个乐园的最高点，能够清晰地看到乐园门口。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叶穹的身影，达米安就拉着乔纳森占据了这个视野最好的位置。由于叶穹迟迟不来，达他们坐了一遍又一遍。 乔纳森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他虽然不恐高吧，但是自己在天上飞和坐跳楼机是两码事。他又不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上上下下得飞。 而且哥谭人是最要强的，跳楼机这种惊险的游乐设施，一定要比别的地方更惊心动魄。刚才他瞟了一眼门口的牌子，这个跳楼机据说落差有两百多米。 “那是你，我又看不到。”达米安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乔纳森：服了，谁来治治他的恋爱脑？！ 又在他们坐了三遍，凑满二十遍的时候，叶穹终于来了。 乔纳森：“怎么她没来你也不开心，她来了你还是这副表情？？？” 达米安皱着眉，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她跟我出去，从来没有这么打扮得这么复杂？和我在一起，她很不开心吗？” “”乔纳森听了一耳朵怨夫发言，抽着嘴角去看叶穹，来帮好友解决他的少年心事。 叶穹今天的确打扮得很精致，头发花里胡哨地编起来，脸上画着淡妆，和身边的那个姓埃利奥特的同学穿得衣服有些像，同款不同色。乔纳瑟经常帮他妈跑腿去某些只有在其他城市才有的服装店，所以对于女性的这些穿着打扮比达米安了解的要多一些，他知道，这叫闺蜜装，手法一看就是专人为两个女孩打扮的，估计得花一两个小时。 老妈和朋友出去前就是这样费时间，对方夸她一句今天的口红涂得真好，都能高兴半天。这是在家里转一圈都得不到的夸赞，显微视力在这方面就跟睁眼瞎一样，所以老妈从来不会特地打扮给他和老爸看。 可这样说，达米安必定是听不进去的。乔纳森换了一个说词：“我妈和我爸出门时也不打扮，她说和老爸在一起不用伪装自己，是她最舒服最自在的时候。” 其实是因为老爸拍照审美太差劲了，超级大脑也成就不了他给老妈拍的照片，每张都像新闻报道现场记录一样，给老妈气得说跟他出去化妆就是在浪费钱。不过看达米安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非常接受这个原因。 乔纳森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十分满意，没想到他还有坐佞臣的潜质。还没等他得意，就听到达米安又开始作妖。 “你等会想个办法把埃利奥特支走。” “我？？？”突然天降重任，乔纳森一脸懵，“这样不好吧？人家两个人可是先约好的，我看她跟埃利奥特玩得挺开心的。” 哪里不好了，他觉得很好，达米安不想承认他现在非常非常嫉妒埃利奥特，觉得除了他和叶穹，所有的人都碍眼极了！ “那你有什么高见？” “呃，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是来拆散她们的而是来加入她们的。这样她也开心，你也开心不是挺好的吗？” 达米安勉强算是临时接受了这个提议，搭档这么多年，乔纳瑟一看就知道，他还贼心不死，准备搞事。只是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才暂时隐忍下来。 在达米安痛苦，阿比盖尔也痛苦的情形下，两拨人在乐园中“偶遇”了。 我就像乔纳森和达米安说的那样，同时和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玩，这岂不是双倍的快乐！ 我招呼着达米安和乔纳森，径直走向了最近的一个游乐项目跳楼机。 除了兴高采烈的叶穹，剩下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我看着身后没有人跟上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阿比盖尔抬头看了眼这个高耸入云的极其，白着脸拒绝：“我害怕，在下面看着你玩。” “哦，好。达米安，乔纳森，你们也害怕吗？” 不能够吧 ，罗宾还会恐高？至于乔纳森，我其实一直怀疑他也有什么秘密身份，毕竟达米安的交友范围实在是小，跟他关系这样好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啊哈哈哈，对，我也恐高。埃利奥特，我跟你一起在下面等着。”乔纳森毫不犹豫抛弃好友，达米安肯定是要陪叶穹上去的，恋爱脑祸害自己就行了，他不奉陪。 达米安果然镇定地跟了上去，顶着工作人员“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熟练地扣上自己的安全扣，又帮叶穹扣上。 “其实，我也有一点点害怕。”我戳了戳达米安，小声地说。 “现在还来得及反悔，要下去吗？” 我摇头，基因是难以改变的，这一点大概是遗传了父母，似乎天生就喜爱冒险和刺激。就像现在，明明害怕得腿都发软了，想要体验那种极致的失重感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害怕的话可以抓住我。”达米安放在腿上的手掌摊开，向我这边挪了挪，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安全压杆挡住了他的脸，我只能看到他微红的脖子，是天气热又或是紧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有给我打趣他的机会，眼前的场景瞬间模糊不清，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发射出去了。 等等？这不是跳楼机？怎么上升也这么快？？？ 来不及思考，这种时候只能遵从身体下意识的本能。我紧紧握住达米安的手，好像能将恐惧通过肢体接触传递给他一样。 恐惧和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愉悦感是接踵而至的，我握住他的手一起上举，开心地大叫出来。跳楼机停在了最上方，做着随时吓人一跳的准备。 风吹乱了额前没有固定好的碎发，在眼前肆意飘扬，高处的空气和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光可以看到整个游乐园的全貌，还能看到哥谭。我从来没有以这个角度看过哥谭。 什么混乱邪恶之地滋养出罪之花，那些从来没有来过哥谭的人对这里有太多偏见。它只是一座普通的、承载着无数市民每天油盐酱醋生活的诚实而已。 蝙蝠侠、罗宾，无数哥谭的蒙面义警，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日复一日地与罪犯斗争的吧。 “达米安。” “嗯。”他好像对我总是有所回应，即使不知道下一秒我想要说什么。 “我” 急速下降时，风声在耳边呼啸，衣服猛烈地扇动，更加遮盖住了叶穹像是含在嘴里的声音。达米安总共就听到了两个字，开头的“我”和结尾的“你”。 我什么你？ 这架跳楼机高达两百多米，下降时速接近150公里。从最顶端下降到地面，中间大概经过四秒。 四秒里，她说了什么？ 我喜欢你？我讨厌你？我想念你？我很开心能见到你？ 太狡猾了，偏偏趁着这个时候说话，她是故意的吗？可如果是故意的，什么话是她想说又不愿意说的。 安全扣被解开，达米安快走了两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女孩眼睛弯了弯：“秘密。” 又被迷惑了，达米安懊恼地想。 漫画里这样的情节多是告白，那么她也是吗？达米安心里头，既雀跃又忐忑不安。 “喂，这不是那天跟她告白的那个吗？”乔纳森拽了下还在愣神的达米安。 还真算科波特那个蠢货，他来干什么？ 不，这还用想吗，他肯定跟达米安自己的目的一样，是奔着叶穹来的！ “好巧啊，你也来玩。” 我尬笑着跟威尔打了个招呼，自那天起，每天他都要往我桌上放一束花，第一天没有准备，被其他同学好一番八卦。接连几天我都当面还了回去，再之后花就没了，本来以为是他终于放弃，却无意间看到是达米安直接拿走扔了，然后又从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花放在桌上。 我权当不知道，只是没有再将花还回去，每天带回去插在花瓶里放到了桌上。惹得达米安看到，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估计以为我想收的是威尔的花。 “不巧，我就是为你而来的。”这人将竞选学生会长的那一套用在了我身上，变得极为难缠。 阿比盖尔不喜欢达米安更不喜欢威尔，至少前者还是小姐妹心仪的人，后者就是纯粹的牛皮糖了。 “我们刚坐完跳楼机你就立刻冒出来，时机抓得这么好，该不会是害怕吧？” 威尔不为所动：“怎么会？真的只是刚巧。” “那你就去证明一下咯，我们都在这等你。” 他摇了摇头，像是觉得阿比盖尔无理取闹一样：“我为什么要证明这种事？” 阿比盖尔拉着我的手就走：“无所谓，反正你是最看不上这种胆子小的男人的，对吧。” 她对我眨眨眼，我恍然大悟，跟着添柴加火：“没关系的，威尔，害怕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呵”达米安在旁边用蔑视的眼神还扫了他一眼。 话都架到这了，不上也得上。不然以后永远会输达米安一头。威尔脸色难看地进入设施，阿比盖尔还不忘再推一把。 “千万不要勉强哦，你等会要是尿裤子就不好看了。” 威尔瞪了她一眼，扣安全扣的动作更快了一点。 我有些担心，这东西是刺激过头了，他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阿比盖尔说：“放心，这家伙上周还去跳伞在主页炫耀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别管他了，机器启动了，我们快走！” “诶？”原来她打的是这个注意。 我们四人趁着威尔被升上去动都动不了情况，迅速溜走。 达米安难得在心里夸了阿比盖尔一句，这女人还挺聪明的嘛。 “快来，这边有投球！” 这一圈都是些小游戏，什么投球，扔飞镖，钓鱼之类的。阿比盖尔信誓旦旦地要投一个最大的玩偶送给我，可球不认人，不知道自己的大金主在面前，全都不给面子地从桶里跳了出来。 “啧，你也试试。”她不想一个人丢人，塞了几个球给我。 “我也不太会咦？”说着，就立刻被打了脸。 明明眼看抛歪了，球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稳稳得弹进了桶里。 它成精了？ 第56章 他的助攻 十发十中。 我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应该啊。 准头这东西，我说多不多，刚好够用而已。今天这么顺，难道是耗费了之后一周的运气？ 我恍惚地抱住大奖，一个一米多高的泰迪熊，它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我的视线。 达米安在后面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今天早上不是刚打扫过吗？怎么地上这么多小石子”投球摊的工作人员奇怪地挠头。 乔纳森捂着耳朵走在最后面，受不了，他要跟达米安绝交三分钟！太过分了，他的超级速度就是用来给达米安满游乐园地找小石子，然后再偷偷递到达米安手心里？！！ 想让叶穹高兴，自己去把玩具赢下来送她不是更好？ 他是这么想的，然后将将疑问传达给达米安。达米安露出了一个笑，那个笑很怪，平心而论笑得很很温柔很好看，但就是有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讨厌。 “她又不是我的附庸或者宠物，自己开心就行，不需要记得这些小恩小惠。” 后来乔纳森回家问了老爸同样的问题，克拉克露出了一样的表情，他才想明白，那个微笑里奇怪的部分是包容，是达米安对他稚嫩想法的包容。在爱情这件事上，他还无知无觉，而达米安已经在下一个level了。 由达米安推波助澜赢下来的大熊，最后的归宿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看着叶穹拿着走路一步一摔跤的，他替她承受了这个甜蜜的负担。 本来想用一条胳膊夹着这只大熊，可这熊膀大腰圆，他的胳膊硬是圈不下，只好跟叶穹刚才一样抱在身前。不过达米安腿脚就好多了，不用看路，也能走得稳稳地，边走还边聊天，挤到叶穹身边，跟埃利奥特抢夺她的关注。 “好像真的“帕O顿熊”一样。” “什么？”达米安的疑惑的声音从泰迪熊的脑袋后面冒出，他想探出头来看，随着他的动作，玩具大熊的脑袋也跟着歪了歪。 “噗，好可爱，没想到你的声音和这只熊还挺配。”而且原本做得有些憨厚的熊脸，加上达米安的声音后，面相都变了，有种莫名的高深和桀骜。 达米安这下才明白什么意思，支起熊爪跟叶穹摇了摇手，陪她玩起这个幼稚的游戏。 “”头疼，没谈你俩秀什么秀。 阿比盖尔被突然秀了一脸，皱着鼻子放慢脚步，落到两人身后，和乔纳森这个难兄难弟走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甜蜜美好的氛围就是用来打破的，支走了一个威尔，又来了一个新人。 被斯塔克先生连夜打包送来哥谭的彼得，终于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激动地跑过来。 “嗨！乔伊，呃”彼得帕克忽然想起来，他只知道另一个是罗宾，可罗宾叫什么啊？ “达米安，帕克，你又忘了。”达米安即使提醒他，跟蜘蛛侠的一脸茫然不同，罗宾可是从老爹的资料库里，将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的资料背景都背了下来。 “啊对对对，抱歉，我记性不好。” “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彼得的憨笑凝固在脸上，糟糕，忘记了蜘蛛侠认识她，但彼得帕克不认识她。 达米安别过脸去翻了个白眼，复仇者联盟成员的业务水平真叫人没眼看，父亲带领的正义联盟就是要比复仇者联盟强。 “我，嗯啊对，是斯塔克先生告诉我你的名字！”彼得帕克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好借口。 “斯塔克先生？等等！你该不会”我脸色大变，想起那几十封直接突破验证，塞进我邮箱约搞邮件，迅速拉着他到旁边说悄悄话。 斯塔克先生出手阔绰，没有时间限制，又是钢铁侠，按理来说我不会拒绝这种大单。 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看蝙布文，还是那种蝙蝠侠在ABO世界里分化成O，信息素是草莓牛奶的味道，布鲁斯韦恩标记他以后还打了个奶嗝的文。 看到邮件的那些关键词我震惊了一分钟，不愧是有名的前花花公子啊，就是懂得多，各种火热要素他全都知道。 报纸上都说他俩水火不容，见面就掐，我看也不尽然，都是私下里给对方重金约稿的关系了，能差到哪去。 钱在哪，爱就在哪。 我拒绝的原因不是被这一连串要求给尴尬到了，更恶心的我也写过，尊重每个人的XP嘛。主要是 ，我后来不是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了嘛，再以蝙蝠侠为主角，将身边人代入有色故事里，有种住在颇市的感觉。 “我不是都拒绝过斯塔克先生了，这单真的不接，除了蝙蝠侠，换谁都行。” 临走前，托尼没和彼得明说，只说让他多跟这女孩相处相处，打好关系，把之前拒绝的事给办了。虽然彼得不知道什么事是这个女孩能办但斯塔克先生办不了的，但斯塔克先生说，如果成了就帮他改装蜘蛛战服。为了这个，他也得努力一把。 可彼得没有讨好人的经验，他的人际关系非常清晰地证明了这一点，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性，他接触最多的女性也只有梅婶婶了。 “没，没关系，你再考虑考虑。啊对了，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饮料，奶昔可以吗？” “不”看得出来这位斯特克先生的送信使者不善于沟通，生怕听到我的拒绝，说完就跑了。 彼得不是长得很帅的那一卦，特别是和达米安、乔纳森这种帅得很突出的长相相比。但他有一双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跟小狗似的看着你。 太有心机了，斯塔克先生，居然派这么一个人来，搞得好像我再拒绝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彼得帕克是个很真诚的人，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前额的头发被全部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就这么捧着奶昔递给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答应还不行吗嘛！” 彼得帕克腼腆地笑起来，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奶昔，算了，谁还跟钱过不去，斯塔克先生给那么多，他就是想看魅魔蝙蝠侠都是应得的。 蝙蝠侠心胸宽广，有容乃大，双开门的胸襟啥办法能跑马，一定会理解我的。纵使是不容冒犯，我也冒犯多回了。 这边岁月静好，我和彼得聊起对方学校的学习生活。那边，达米安快要将牙咬碎了。 乔纳森还不嫌事大地拱火：“他们聊得挺开心啊，是第一次见面吧，这叫什么？一见如故吗？” 分开，必须分开，要把碍事的人全都支走！ 达米安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前面应该是鬼屋吧。鬼屋里面黑灯瞎火，乱糟糟的，那有些事就好办了。 “你想去那玩吗？”这是一句很突兀的问话，达米安顷刻意识到了自己发挥失误，如果是在和敌人的对峙中，那么他的目的，肯定已经暴露了。 可叶穹偏偏就是答应了。 我看着达米安期盼的眼神，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人就算没有一双可爱的狗狗眼，我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我们一行五人走进了鬼屋，这家游乐园的鬼屋主题非常匹配低于特色，是精神病院主题的。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哥谭人在这方面很要强，鬼屋里的NPC和道具，几乎让人以为是真的从阿卡姆病院里偷出来用上的。 斑驳潮湿的瓷砖甚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与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从视觉、嗅觉上全方面给人带来恐惧。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紧张地抓住达米安的袖口，向他这个知情人打听：“好可怕，你说阿卡姆里面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倒不是，阿卡姆的环境比这里营造的好多了，达米安心想。父亲为了在阿卡姆的安保系统里做手脚，还安排了韦恩集团去对阿卡姆进行赞助，里面怎么可能是这么老旧到要倒闭的模样。 昏暗的空间里，突然一束红光闪过，我听到了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和之前听到的效果音都不一样，格外地凄厉和惨烈。 达米安看了眼乔纳森的方向，迅速动嘴说了几句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然后反手抓住了叶穹的手腕，趁机将她拉向了另一条路去。 “啊！” 突然进到一处完全没有亮光的房间，达米安听到身边人小声地叫了出来，叶穹似乎很害怕？ “都是假的，刚才那颗泡在罐子里的大脑应该是猪脑，还有手术床边的刀具摆放位置也不对” 听着达米安絮絮叨叨的解说，恐惧好像被打散了一些。 “这里，太黑了。”我向达米安身边又靠近了一点，手脚有些发软，几乎失去力气，全身都倚靠在他身上。 “而且，这里让我回忆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普通的医院我倒不怕，那些残肢血腥的道具看着也还好，好歹跟夏洛克出过几次现场。但医院里放了几个笼子，笼子里还有镣铐，这让我有些PTSD了。 达米安立即明白了叶穹恐惧的原因，他的心好像也被揪了起来，很想回到十分钟前阻止自己。 早知道会害得叶穹害怕，就算看着她跟帕克手拉手一起跳舞他都不会眨下眼。 “往这边走，我带你出去。” “哦，好，可我们是不是和其他人走散了。”我担忧地问，好像从刚才起，就没有听到阿比盖尔他们的声音了。 “没事，我给小乔发了个信息，我们先出去，等会在摩天轮集合。”达米安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利用超级听力传讯，不也是发信息吗？ 我就这样被他带跑，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不是在出口集合，而是去另一个点位集合。 达米安有什么坏心呢？他只是一个有些口是心非，脾气和脸色都很臭的傲娇鬼而已。 第57章 他的失败 我站在地图前，看了好半天：“我看看，摩天轮好像离这里很远，我们真的不等他们了？” 达米安假装拿出手机看了眼：“嗯，小乔说在里面迷路了，让我们先玩。” 摩天轮当然远，这是他特地选出的地方，而且从这里过去没有近路，需要绕整个游乐园一大圈，正好可以将剩下的游乐设施都玩一遍。 “好吧，那可以陪我去一下那里吗？”我瞪大眼睛，刻意地眨巴眨巴，用上了刚才从彼得那学来的期望的眼神看着他。 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就算是现在要小丑化妆桌上的口红，他也能去弄来给她。 “当然”达米安看了眼叶穹手指的方向，后半句表明自己决心的话堵在嘴里。 叮叮当当欢快的音乐从那个巨大的圆形设施传来，配色鲜亮，用了许多蝴蝶结和条纹做装饰。一圈彩色小马愚蠢地上上下下绕圈，跟惊险刺激一点也不搭边。旋转木马？这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她是故意的吗？ 还真不是，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才想要什么都去试一试。看那些小孩子坐在上面笑得很开心，这应该很有趣。 “我还没坐过这个，你呢？” “我也没。”和叶穹一样，对于游乐园，他也没有什么童年在这里快乐玩耍的经历。之前格雷森说要带他去游乐园，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被他嫌幼稚拒绝了。 既然都没有尝试过，那么为什么要拒绝一次新鲜的体验呢？ 我选了一匹高头大马，达米安嫌弃地挑挑拣拣，选择翘着腿坐在我身后的南瓜马车上。 菜鸟骑士和恶龙公主，也是一种有趣的搭配吧。 启动前的提示音响起，我坐在马上转身对着达米安公主伸出手：“Lift up your head princess, if not, the crown falls.” 这是《罗马假日》里的一句经典台词，对着浑身都写着抗拒的达米安，我突然想起用这句话来逗逗他。 “我死后还会听见你的声音，我在墓中的灵魂依然欢欣。” “诶？” 旋转木马启动，我慌乱地回过头去，随着机器的运转荡漾起来，晕晕乎乎，就像是飘在云上一样。明明旋转木马的BGM大到有些震耳，耳边却还能回响起刚才达米安的那句话。少年处于变声期，略带一丝沙哑磁性的声音不显暮气，仍旧带着少年人的坚定和锐气。 这也是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他这句引用，到底是对我的回应，还是又一次我想要珍藏起来的表白？ 胡思乱想中，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应该很适合念诗吧，像这样去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许也足够让人脸红心跳，但雪莱的《西风颂》他一定能念出电闪雷鸣的效果。 达米安盯着叶穹缩起的后脑勺勾起唇角，怂包，明明都听到了也听懂了，却又像乌龟一样，缩回脑袋钻进自己的龟壳中。 看来他刚才突然的试探是对的，在他们两人之间，不是他单方面一头热，叶穹也喜欢他。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这份喜欢一定不是基于朋友的喜欢，而是将他当作一个有好感的异性的喜欢。 否则，刚才那句话放在没有喜欢为基础的人之间，只是电影同好的交流而已，根本不需要害羞。说到这个，幸好父亲的“深夜流泪”库存里有着一部片子，不然今天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达米安不是笨蛋，虽然不知道叶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也产生了好感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逐渐摸清了一件事，叶穹在一点点将他纳入自己的“领地”。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或许叶穹可以掩盖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情感，但许多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和眼神都在传达，她非常乐意接受他“入侵”她的生活。 今天的哥谭风和日丽，无风，无云。不出意外，摩天轮应该是开着的，那里是一个非常适合袒露心意的地方。 从旋转木马下来后，我们同时忽略了刚才的那个小插曲，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个项目。 过山车、海盗船、转转杯。 我最喜欢的应该还是碰碰车，坐了足足三次。被达米安追着跑很有趣，和达米安一起包抄别的玩家很有趣，体验达米安马力全开把别人撞得头晕目眩也很有趣。 “真是完美的一天！”我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脚步欢快。 “嗯。” 对达米安又何尝不是，他拒绝迪克也许有不想被怜悯的这一层原因在，但和同龄人，还是喜欢的人一起来到这个在童年中缺失的地方，多少也弥补了一些遗憾。 只是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借口正大光明地帮叶穹拍照，很多她笑得开心的表情都没有留下。下次，等他们在一起以后，一定要再来一次。 “还不够完美，时间不早了，要上去看日落吗？从高处看，哥谭的黄昏很美。” 他从高处看的情况应该和现在不一样，甚至不是以达米安韦恩这个身份。不过，我刚好想看一看他眼中的哥谭。 “你们要寄存这个吗？”工作人员指着大熊礼貌地询问。 我摸了摸熊头看向达米安：“带他一起吧？兴许他也想看一看哥谭的落日。” “为什么是他？不是她或它？” “因为是达米安的分身嘛，对吧，D先生？” D先生的屁股有点大，狭小的摩天轮轿厢里，我们俩都没办法和他同坐在一面。只能把他放到对面，我和达米安坐在一起。 随着高度上升，轿厢内的空气变得稀薄、炎热。好像是我们坐得太近了，达米安身上的热度在持续不断地向我扩散。 我们中间的两只手拘谨地放在凳子上，中间隔了不过两个指节的距离，只要微微一抬手，就能碰到另一个人的手。 我扭着脖子竭力将注意力放在外面的风景上，不去在意另一个近在咫尺的呼吸。对面的泰迪熊眼睛黑亮，好像在监视着这边，给这一场谁都不许碰到对方的游戏做裁判。 看着，看着，真的被外面的风景吸引走了注意力。这个摩天轮号称哥谭之眼，直径达五百米，据说在最高点能看清整个哥谭的全貌。所以，我们几乎在上面慢悠悠地看完了整个日落的过程。 这座城市时常云雾缭绕，但围绕在它上空的云雾被驱散时，是这样的闪耀。无数高楼的玻璃幕墙被日光反射成了巨大的宝石，散落在城市各处，但这只是这座城市盛装上最廉价的装点物。 韦恩大厦即使在这样远的距离也能一眼就被看到，十二尊滴水兽有的迎着夕阳，露出微笑，有些先一步踏入阴影，迎接哥谭的夜。 那里有一尊不笑的雕像，据说，它是十二尊滴水兽里蝙蝠侠最喜欢的那一个。大概真的是这样，由此我蹲守在那，真的捕捉到了蹲在滴水兽脑袋上的影子。 大厦上的光渐渐黯淡，紧接着夺取所有光芒的是围绕着哥谭的海。海面上泛起的金光像是一圈足够奢华绚丽的副钻，将哥谭这颗宝石托起、簇拥在中心。 我记得小时候，也被爸爸妈妈带着看过日落。那时候只觉得害怕，天黑以后，自己一个人睡的夜晚让我恐惧，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抬头看看，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很美，但美得不真实。转眼间就消逝了，短暂得让人讨厌。 可今天这副画面，我应该会记得一辈子。 哥谭，我抓住了人生中唯一可以触及的救命稻草，于是为蝙蝠侠而来。可现在，我不止拥有了蝙蝠侠，达米安、阿比盖尔、对门的杰森先生…… 我在这座城市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情感、责任、梦想，无数条隐形的丝线将我和哥谭相连。我不再是漂泊不定的旅人，这里是我可以去见证每一天日出和日落的地方。 达米安，我凝视着他的侧脸。这副美景自己看我大概只能打六十分，剩下的四十分是由他补上的。真是神奇，不用说话，仅仅就这样并肩坐着，好像景色可以变得更好看，食物可以变得更好吃，时间也流淌得更快。 “谢谢你达米安，哥谭的黄昏很美。” 落日最后的余光落在叶穹的眼中，丁点的亮光就可以将她的眼神衬得亮晶晶的。 达米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似乎能听到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太仓促了，氛围很棒，环境一绝，可是他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告白应该做什么来着？他好像没有准备鲜花，要不然算了吧，这样缺少了点仪式感。如果手上拿着花，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到不知道手该往哪放了？ 可今天刚把叶穹的乌龟脑袋逼出来一点，再等的话，她又会缩回去的。 那要怎么说？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好像太俗套了，电影里、漫画里是不是都该说一些酸不拉几、似是而非的话，让他想想以前看过些什么爱情诗篇，有没有能从中借用一句的。 可这样又太没诚意了吧，告白的话还是该自己想。 激烈的头脑风暴中，达米安不忘谴责一下自己的粗心大意，这种重要场合的预案怎么能不做足准备。就该准备上百八十个方案，随机应变，那还需要像现在这样茫然。 “达米安？你怎么了，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达米安看着越来越近，伸向自己额头的手，喉咙愈发紧，神智几乎到凝滞的程度。 “太，太阳太刺眼了，我很喜欢罗宾。”他猛地抓住叶穹的手，一股脑说出来。 “啊？” 作者有话说： 那句英文台词大概意思是，我的公主，别低头，皇冠会掉 第58章 他的耻辱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达米安沉痛地捂住脸，在叶穹讶异的目光中像一只放在锅上反复箭竹的虾一样，从脸颊到脖子慢慢全部变红。 想在告白之前告诉她自己的罗宾身份，左脑组织着语言在想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合适，右脑在挖空毕生能想到的抒情词汇，准备编造一篇足够表达自己全部想法，令人听了就落泪流涕的情诗。 结果，左脑和右脑没有协调好，相互打架，将两边的内容混在了一起，就变成了那句前后完全不相干，一种意思也没表达出来的话。 耻辱，在他过去短短的十五年中这件事的丢人程度可以排在前几。 父亲说的没错，慌乱和急切，是成大事者的天敌。他今天的失误，就是因为太贪心太急切了，才酿成这种恶果。 “我也挺喜欢罗宾的，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达米安不知道说什么，甚至都不敢将手放下直面叶穹。 叶穹毫不介意他的沉默：“没关系，等你想说了再说，我随时都可以听。” 她真是个好人，达米安在心里由衷地感叹。没有拆穿他的窘迫真是太好了，他以后如果想不开了又要去统治世界，也会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原谅全世界一秒钟的。 坐着摩天轮慢慢落下，再一次回到原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听到一声呼唤，抬头看向刚刚升上去三米的那个轿厢，阿比盖尔他们正坐在上面和我们招手。看来一时半会不用离开，还要在这里等上一会。 我和达米安坐在设施旁边的长椅上，D先生从达米安的怀里换到了我的腿上，已经不是夏天了，晚上有些凉，D先生毛茸茸的后背刚好温暖了了我裸露在外的皮肤。 D先生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好搭档达米安先生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将脑袋搁在D先生的头顶，侧着头看他。懊恼、悔恨、羞耻，我从他周围的空气中嗅出了这些味道。 “砰” 待天空彻彻底底失去白日最后留下的痕迹时，另一种声势浩大的光芒照亮了夜幕。 色彩各异，形状各异的烟花像接连上演，照亮了每一张抬头仰望的面孔。 哥谭鲜少放烟花，主要是为了大家的心里健康好，平时看的爆炸已经够多了，听到爆响难免下意识会认为是什么超级反派出现了。 震动耳膜的巨响可以不是枪声，四散分布成一圈的可以不是低落下来的血液。哥谭真的在一点点变好不是吗？ “达米安，你说哥谭下次放烟花是什么时候。” “呼呼”达米安赶在叶穹发现前回到了长椅上，喘匀了气，用左手盖住破皮的右手拳峰处。 “应该是新年吧。” 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那很快了，很快就会到来。” 崭新的哥谭，很快就会到来。 长椅旁边商品店铺的后面，草丛里藏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哥谭暂时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号，姑且叫他菜鸟A吧。 菜鸟A不是哥谭本地人，于一周前刚刚进入哥谭而已。他自诩是一个超级大恶人，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样样都干。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于是菜鸟A决定来哥谭这个远近闻名的犯罪天堂来试试水。 街面大体是整洁的，高楼大厦比他的家乡还要多一些。行人脚步匆匆，从一个地方奔向另一个地方，一个老太太牵着条毛色白净的小狗，小狗朝他叫了两声。该死，日子过得也没那么惨嘛，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养狗？ 随手杀了一个在巷子里试图勒索他的混混，菜鸟A很失望，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哥谭跟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太安逸了，这里怎么会有这样和平美好的生活？ 小丑呢？稻草人呢？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作恶，为什么要虚度光阴？ 【蝙蝠之影下小丑再度被捕，今年次数有望再创新高。】 报亭上巨大的标题进入菜鸟A的视线，他悟了。原来，哥谭在等一个新的犯罪天王出现，那个人，就是他。 埃利奥特游乐园即将建成，许多身份贵重的人在周六都会聚集在里面。还有什么比炸掉一个备受期待的建筑，用贵族的血液将这里涂满来得更适合做一场成名战？ 他买通了愚蠢的负责人，轻易就潜入了进去。呵，掉以轻心的哥谭人。 第一个就宰掉那个瘦不拉几的小孩吧，趁他帮女朋友去买饮料的时候。菜鸟A已经能想象那个女孩发现男友尸体时那令人战栗的美妙表情了，这或许会成为她一声的阴影，不过她不会痛苦太久的，因为他马上就会送这个女孩下去配她男朋友。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出声，乖乖跟我走。” 匕首抵上彼得帕克的后腰，刀尖甚至戳破了一点他的衣服，扎进身体里，彼得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衣服上晕开，衣服变得湿哒哒的了。 不妙，弄出这么多血，被梅姨看到又该胡思乱想了。 彼得脸色很不好，不知道哥谭晚上超市呵药店什么时候关门，等会去买个酒精和牙膏洗血迹还来不来得及？ “别，别杀我。”彼得夹着嗓子，假装惊恐地对身后人说道。 为了“感谢”这位先生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等会儿他会好好招待这为冒失的先生的。 菜鸟A推着自己选中的第一个受害者进入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他左手抓住这小孩的肩膀，右手猛地向后拉，准备趁小孩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能活时，直接狠狠扎入捅穿他的肾。 “去死吧啊？？？” 菜鸟A捅了个空，转眼这小子就从他的手下逃走了。不好，不能被他跑出去求救！等一会，不对劲！这小子怎么跑得这么快？！ 不止是快了，下一秒，完全消失在了眼前。菜鸟A慌乱地寻找目标的身影，突然感觉胸口被猛踹一脚，直直地飞出去，直到撞上墙面才停下来。没等他缓过神，左手被东西粘在了墙上，拿不下来了。 蛛丝？是蜘蛛侠？蜘蛛侠为什么在哥谭？！ 来不及换衣服，彼得全程控制自己，没有在这位不速之客眼中露出一次。他焦急地往奶昔店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买好的奶昔，又得重买一杯，乔伊该等着急了。反正他的蛛丝没有特制的溶剂打开不了，那个人等会再来处置吧。 稚嫩的蜘蛛侠，没有想到菜鸟A以断掉一臂为代价，挣脱了蛛丝。 他颤抖着处理好断口，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滴落，愤怒和痛苦模糊了他的理智，复仇，他要复仇！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那小子其貌不扬，却跑得飞快，是他看走了眼。那群小孩里还有个戴眼镜的书呆子，那就先宰了他！ 菜鸟A尾随着一行人进入了鬼屋，和鬼屋的NPC一同出手，刀光反射一抹白光，刀尖直戳书呆子的咽喉。 “铛” 啊？？？难道太黑了，他戳歪了？怎么有种扎在金属上的感觉？匕首的刀尖甚至都撞断了。 还没等他探究明白，一道红光闪过，匕首在他手上融化断裂，滚烫的铁水落在脚面上，让他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菜鸟A忍者脚上的剧痛，惊恐地跑出鬼屋。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这种非人的手段，肯定又是哪个恶心的超级英雄的手段！ 可是怎么可能呢？在一个尚未开业的游乐园，怎么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个超级英雄？！ 菜鸟A怂了，今天不是一个搞事的好日子。可他这副样子现在混出去太显眼，等到天黑才能不引人注目地逃走。 他咬着牙愤懑地躲在阴影里，期间几度要疼得昏死过去。可是上天对他不公平，在这时候，还要让他再次遇见这群将他害到这个境界的人。菜鸟A目眦欲裂，他恶狠狠地瞪着坐在长椅上的两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将两人扒皮挫骨。！！！ 忽然，一双饱含着森森寒意的眼睛，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他。 这小鬼怎么知道他在这？！ 菜鸟A已经不是刚进哥谭的菜鸟A了，他收起了自己的傲慢，现在对所有事物都充满戒心。要逃，这个小鬼身上散发的气息非常恐怖，比他至今遇到的所有人都恐怖，绝对不能被他抓到！ 可是太迟了，从北锁定的那一秒，他就没有出路。 达米安抬手让这个对他和叶穹散发杀意的男人失去了行为能力，撤下旁边用来榜彩色条幅的绳子将男人捆绑起来，达米安不会再让这个男人出现在叶穹面前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打算的那样，只不过还不用他出手，被莫名其妙宰掉一个手下小头目的企鹅人将菜鸟A从GCPD劫走。从此再也没有人看见过这个初来哥谭的新人。 “我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因为还要在酒店住一天，阿比盖尔回到房间就不满地对我说。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很清醒啊？” 她高深地摇了摇手指：“不，你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在对待达米安韦恩这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 阿比盖尔将一天里我“见色忘友”，对达米安笑得跟傻子一样的状况都说了一遍。 然后铮铮有词地指着我：“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你对他有点好得过分了，甚至有些失去自我的三观。现在在你眼里，已经完全不能客观地看待这个人。” “真的是这样吗？”我犹疑地看着她。 “当然了，来，我们做个小测试。三、二、一，快速说出韦恩的三个缺点。” “呃我想想，应该是有的” 阿比盖尔摊手：“看，你做不到。” 我心虚地说：“是你倒数太快了。” “不要找借口了，我就能很快说出啊。自大、傲慢、冷漠，你知不知道，整个学校除了你和乔纳森，他叫别人都只叫姓氏。” “”我无从辩解弱弱地说，“自大和傲慢是一个意思。” “哎”她叹了一口气，总结道，“你对达米安韦恩太纵容了。” 作者有话说： 在本文结局哥谭一定会变好的 阿比助攻又上线了，小叶现在对大米的情感太神化了，很飘。 第59章 她的效率 我当然不会真的恋爱脑上头，把阿比盖尔的话当作是挑拨或者别的什么。她在看人看事这一方面，有着非常精准呃见解和看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阿比盖尔不喜欢拐弯抹角不代表她说话不过脑子，权衡什么人直言直语不怕得罪，什么人事不会将人逼得狗急跳墙也是一门学问。对于朋友，她需要顾及的就更多了。所以，既然她能这样说，必然是观察了很久才决定要告诉我的。 纵容，这是个贬义词，我对达米安的一些行为的默许，难道是错误的吗？ 我想了想过往的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是他不应该做，而我允许了的。 想不到，大概真的像阿比盖尔说的那样，我被情感蒙蔽了大脑，找不出其中错误的地方。 我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没有开灯，窗帘遮光极好，几乎是看不见一点光亮。想着想着，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焦躁地将打起呼的阿比盖尔摇醒。 “你详细说说，我到底太纵容他了？” “”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看起来想给我一巴掌。 “你病得不轻，大半夜为个男人把我喊醒。” “我睡不着嘛。你快详细说说，不然我得天天失眠。”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不弄清楚的话，我和达米安之间可能没有未来。 “呼”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就拿这次来说吧，你还记得一开始是和我一起来的吗？中途我们被分开一看就是韦恩和乔纳森搞的鬼，放在以前，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戳了戳我的额头，将我戳倒：“或者说，你看出来了，只是私心想要跟那家伙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所以选择性忽视了？好好算算吧，你究竟为了韦恩那混蛋，拒绝了多少次其他同学的邀约。之前你救下的那女孩，卡拉，她还以为自己被你讨厌了。就算你和他谈恋爱了，那也是他加入你的生活，而不是改变你的生活。” 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突然又想起了自从喜欢上达米安以后改变的许多事，我似乎，真的和以前变了一个人一样。 太糟糕了，这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更糟糕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导致这样一个错误的结果。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纵容他，不该将他视作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要理智地对待一个人的话，那么爱的界限又在哪里？ 阿比盖尔把头蒙上，拒绝和我继续交流，再问她也是没用的，她也没彻头彻尾地爱上一个人过，那么我该问谁呢？ 好痛苦，更加睡不着了，我蹑手蹑脚走出去，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索性拿出手机开始写文来打发这满满长夜，就写钢铁侠约稿的那一篇吧。 人在失眠时工作效率总是很高，比如一会就炒出个三菜一汤，比如把许久不穿的小白鞋给刷得跟刚买的似的。 我激情码字，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将这篇《来一颗草莓牛奶糖》给打了出来。 【布鲁斯韦恩的唇瓣从蝙蝠侠的腺体上离开，他微微仰起头，呼吸仍旧打在灼热的、散发着浓郁信息素的那处位置。他抚摸着爱人颤抖的脊背帮他平息，披风笼罩下，草莓牛奶的味道再也遮盖不住，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这股甜腻的味道。他不舍地对腺体亲了又亲，看着蝙蝠侠难得露出失控的这一面。终于，他放过那一块发红的皮肤，蔚蓝的眼睛温柔又迷人。】 【“下次，再请我吃一颗草莓牛奶糖吧。”他打着奶嗝说。】 发送。 几乎是上传账号后五分钟，就有人回复了。 躺卧看看是谁跟我一样倒霉，大半夜失眠还没睡着？哦，是我的大老板，托尼斯塔克先生啊！ 老板，你用自己的大号转发并且认领自己是约稿人，是不是太不讲究了？这光彩吗？啊？我问你，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针对死对头的方式是给他写小簧文了，您不觉得掉价吗？ 托尼斯塔克不觉得，不光不觉得，他还美滋滋的，不光用自己的账号转发了，还登录斯塔克工业和复仇者联盟的账号转发，势必要让全世界都看到。 关注钢铁侠的反对者们急急忙忙地打开，能被转发三遍，还以为能看到什么重要信息。冷着一张脸进来，黄着一张脸出去。反反复复，就是不相信，这真的只是一篇恶搞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文章，密码，里面肯定藏着密码！ 将世界搅得一团乱的托尼斯塔克关闭了所有通讯，回到工作室里，继续埋头苦干。虽然告诉彼得帕克，让他说动叶穹才给他做新制服，但其实早就开始动手了。 总体的新功能都已经完成，只是在斟酌，要不要给他肩膀两边加个音响呢？战斗的时候放点BGM，一定很拉风！还是加在腿上吧，离耳朵太近，影响听力。 早晨的韦恩庄园并不热闹，通常在早上活动的只有管家阿尔弗雷德一人，年纪大了觉少。修剪灌木、整理不穿的旧衣物，将一早送来的新鲜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厨房和仓库。这些事情虽然琐碎，但对他这个经历过许多生离死别的人来说，做起来十分叫人心安。 达米安来了以后，早晨不赖床睡觉的人就变成了两个。先是在花园中练剑，达米安融入这个家，开始从心底里尊敬阿福后，修剪花园里灌木的工作就被他接手了。美名其曰时为更好地训练对武器精准度的把控。 大多数时候，灌木的形状是各种各样的动物，达米安甚至特地抽空去学了园艺和雕塑。花园有时是非洲大草原的景致，有时又变成了热带雨林。倒是不经常变化，总得给这些花草树木一些生长的时间。 对着树木创造完以后，达米安就该去遛狗了。这里的遛狗是个代称，不止是溜提图斯和她的孩子们。给阿尔弗雷德猫铲屎换水，给蝙蝠牛加草料等等，这些都只他早晨的工作。 剩下的家庭成员醒来的时间就不好说了，全看他们前一晚的夜巡中有没有意外事件发生。如果一晚上只有些抢劫偷盗的事，那么大概这群人会掐着吃饭的点下楼。如果第二天公司还有需要到场处理的事物，那布鲁斯和提姆会挣扎地从床上爬起，困得像丧尸一样扶着楼梯把手下来。 迪克如果回来了，那没有人去喊是绝对醒不来的，真不知道他在布鲁德海文过得什么日子，每次回来后的脸色都跟被榨干一样。 今天是个例外，所有人都早早地起床，齐聚一堂坐在餐厅吃饭。然后盯着门口，等待唯一还没有到场的那个人。 托尼的全覆盖式的宣传非常有效，在布鲁斯看到他的约稿文之前，就已经有无数好友给他发来“贺电”，内容非常一致，都涵盖了最重要的关键词，草莓牛奶糖。 “请我吃一颗草莓牛奶糖呗，布鲁斯。” “噗，是啊，我也想吃一颗草莓牛奶糖。” “老爷，早上要来一杯草莓牛奶吗？” 布鲁斯恍然地抬头，迪克、提姆和阿福都在笑眯眯地看着他。显然刚才那些像是怨灵一样纠缠着他的话不是自己看手机看到幻听了，而是真的出现在耳边的。 本来这东西写就写了，每天蛐蛐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人那么多，他哪能一个一个去计较。可偏偏被托尼把热度顶起来了，他觉得，如果不是只约了这一篇，托尼恐怕会装订成杂志，满大街地送。 布鲁斯韦恩面目扭曲，杀心渐起，他最近也没去招惹那家伙吧。托尼斯塔克不好好在家带孩子，又来祸害他干什么？！ 他用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平静地坐在了桌前，假装没有听懂。但当阿福真的把一杯草莓牛奶端上来的时候，布鲁斯破防了。他在家人们鼓励的眼光中一饮而尽，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个呼之欲出的嗝咽下去，没有对应上文章最后一句“他打着奶嗝说”。 在其他人遗憾的眼神中，布鲁斯问：“达米安呢？” 布鲁斯迫切地希望达米安早点和叶穹在一起，谈恋爱以后，让达米安劝劝她，放过蝙蝠侠，放过布鲁斯韦恩吧，求求了。 这个家太让他心寒了，以前还有达米安在前面冲锋帮他捍卫尊严和地位，现在连唯一的亲儿子在他危难关头也不出来帮忙说话。 要说这个加谁对达米安的状态、行踪最关注、最了解，那一定是提姆。他想了想达米安昨天失魂落魄地回来，什么都没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的忧郁模样。 幸灾乐祸地说：“估计失恋了躲在房间哭呢吧。” 说完，桌上几双眼睛瞬间转向他。迪克三口两口把在饭吃完，拎起桌布把嘴一抹，情绪激动地说：“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去安慰安慰他。” 你那副表情哪里像是安慰了？！ 正当提姆和布鲁斯准备效仿迪克时，阿尔弗雷德幽幽地站在他们背后：“不要拿桌布、披风、衣服已经任何除了纸巾手帕以外的东西擦嘴。” 两人打了个激灵：“好的，阿福！” 三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达米安的卧室时，他正坐在窗台上发呆。要不是知道这个高度达米安掉下去摔不死的话，他们看着这个忧郁的背影都要以为他求爱不成想求死了。 提姆和布鲁斯拱了下迪克，让他先开口。 “咳咳，小D啊，听说你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达米安幽怨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控诉，我要真出事了你还带这么多人来看我笑话？ 第60章 他的论文 场面一度形成对峙，以迪克为首的审问团虎视眈眈地围着达米安。颇有一副他不说，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达米安怎可能屈服，大不了仰头一翻，从窗台跳下去来个信仰之跃。 对方占据有利地形，这时候上强硬手段是行不通的。还是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布鲁斯一脸深沉地站出来，可给他逮到一个机会，加入家里的爱情研讨会了。 “达米安，你真的要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做出这个可能让你后悔一生的决定吗？我可没有教过你因小失大。” 你没教过的多了去了，果然，就算是蝙蝠侠，人到中年，也免不得想要说教几句。 不过父亲说得也没错，达米安想了想，扭捏地把事情说了。不出意料，韦恩庄园里响起欢快的笑声。 “哈咳咳咳”迪克好险没给自己笑得呛死过去，作为这个家里达米安最信任的人，他抱着肚子笑得根本不能停下，想要露出担忧的表情但又控制不住笑，搞得五官都扭曲起来。 迪克艰难地抽空关心了一下达米安：“那，那她是什么反应。” “她说她也挺喜欢罗宾的。” 三人听了又是一声爆笑。 “她还说以后等我想说了再说，她随时都愿意听。” “哈哈哈嘎”迪克笑着笑着就哭了，羡慕的。 凭什么啊？达米安告白出这么大的纰漏，对方还能宽宏大度地给他第二次机会，这小子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提姆也十分嫉妒，不是说她女朋友就不温柔不大度了。只是按照斯蒂芬妮的性格，自己要是失误成这样，第二天不传遍整个少年泰坦都得算她身体抱恙，发挥失误了。 布鲁斯趁乱对达米安展现着自己的善解人意：“没关系达米安，既然她这样说，就代表你还有机会。” 废话，他当然知道。布鲁斯的安慰没有安慰到点上，达米安不屑地撇撇嘴，他就不拆穿父亲没话找话说的行为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与沉淀，世间发生的那阵羞耻感过去后他冷静了许多，一方面庆幸叶穹好像没有听出这是一次失败的告白，另一方面觉得当时什么都解释不了，逃走的自己太逊了。 “喂，你们是怎么向女性告白的？” 刚才还呲着大牙乐呵的三人收起了自己的天真烂漫，陷入沉默。 告白这种事，他们真的有过吗？谈恋爱难道不是，聊着聊着两人就看对眼了，然后一个眼神就自然而然地勾搭到一起？哪有这么正式地说我喜欢你，能不能交往什么的。那也太幼稚了。 对于这几个于感情上非常成熟的人来说，达米安这样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老实人稀奇得有点不像韦恩家的孩子。像是手边有一本恋爱教科书似的，他现在达成了一些什么“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的前置条件，就想着要按顺序进行下一步。如果告白不了的话，恐怕一直会卡在这里。 像个小孩子一样，哦对，他还就是一个小孩呢。 在神像面前偷盗会感觉心虚，在稚童面前包庇会感到惭愧。人面对无比纯澈的东西时总会思及己身，开始忏悔一些自己的罪过。面对达米安一颗真挚的心，三人不免感到自己是不是对感情太随便了一点？ 提姆甚至冒冷汗了，他一直不知道斯蒂芬妮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一直隐忍不发，等着失望和愤怒积攒到一定程度，然后找一个爆发的机会踹掉他？ 他匆匆离开，撤出审问小组，准备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没有顾及的细节。 剩下迪克和布鲁斯尴尬地接受者达米安的审视，迪克急中生智，假装胸有成竹地对达米安说：“你是准备怎么说的？念来听听，我给你改。” 好儿子！ 布鲁斯重重地拍了下迪克的肩膀，这台阶找得好啊，既保全了他们俩的面子，还能八卦到达米安的情书。他刚才都往桌上那堆纸上瞄好几眼了，不愧是他看遍育儿书养出来的第一个儿子。 果然，达米安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在里面挑挑选选，拿了几张最满意的递给迪克。 “这么多？让我来看看啊，‘星海浩瀚是你，日光悠长是你’”就两句，再多的迪克也念不下去了，他牙疼。 刚酸了一把达米安能喜欢上这么好的女孩子，还没缓过来，现在又被这小子写的酸诗给呛到了。酸得他深入牙髓，想立马去做个根管治疗。 他把手头的递给布鲁斯，又往后面几张翻着看了看。平心而论，写的很好。从上面的修改痕迹，看得出来是逐词逐句细细斟酌过的，要是编辑成册，或者换个有名的人写个自传什么的加入进去，必定有许多人传为经典，高呼“神仙爱情”！ 不光有正文，还有批注，注明灵感来源，以及词句选择时的参考，密密麻麻写了几十张纸。 达米安，这是要考研啊。 布鲁斯也是这么想的，他委婉地问达米安：“叶穹一定是个很爱看书的女孩子吧。” 达米安沉默住了：不，不光不怎么爱看，还能看睡着了。除了上学所必需要学习的内容，其他学术一概不碰。 给一个没什么文艺素养，除了在写彩虹第三色文章的女生写这样的告白情书，那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听到布鲁斯神来一句戳破了达米安的自恋以及自信，迪克又兜不住笑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阳光开朗的帅气大男孩。 迪克用一半脑子默背，用另一半脑子快速思考，看了这份情书，他又能翻身成为情感大师了，他对达米安说：“告白啊，不用这么花里胡哨的，言简意赅，传达出自己的心意就行，不然你要人家女孩就站在那看你表演吗？” 也是，达米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看起来好像很蠢。 “重要的是氛围，一个让叶穹知道，你一定是精心准备过的场景。虽然告白场地的布置不一定代表了真心，可潦草的准备工作，是绝对不能证明爱的。”迪克结合自己见过的别人的告白，高深地忽悠达米安。 这句可算是说到达米安心坎上了，摩天轮那个氛围不能再来一次，他除了告白要说的话，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他又从桌上抽出了一沓纸，上面从方案001写到方案063，从告白要准备什么样的花，如果花束招来了蜜蜂和蝴蝶会怎么办。甚至告白的天气，温度，站在那个光线下最好看，他也研究了。上次被斯蒂芬妮的白衬衫教学打通了任督二脉，他现在愈发明白这些往日不在乎的东西对女孩的杀伤力。 达米安，他进化了！ 迪克痛苦地看着这份有“乃父风范”的报告，感觉自己又回到给蝙蝠侠干罗宾的日子。 “嘶等等，这里怎么还有如果告白时有人介入的应对方案，还分男性版和女性版？？？” 达米安给了迪克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这当然是非常必要的，比如那个讨厌的科波特，比如那个不好下手也不能上眼药的埃利奥特。仔细想一想，能在他告白时出来捣乱的人似乎还不止这两个，方案还要继续加，确保万无一失。 迪克和布鲁斯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两人被达米安轰出去，在门口面面相觑。 迪克：“小D是不是有点焦虑？他是被弄出心理阴影了？” 布鲁斯：“嗯，失眠、坐立不安，手上有重复性动作。” 迪克遗憾地摇摇头：“我们估计是帮不了他。” 布鲁斯赞同地点头，这事还得靠叶穹，她一句话比他们说破嘴皮子好使。 而叶穹也处于困境中，她思考了一圈，也没有再身边找出一个有非常靠谱的恋爱经验的人士。 她无意间把自己的迷茫透露给了对门的杰森先生，杰森陶德很想趁机说两句，让她离达米安远一点。但看到叶穹的闷闷不乐的脸，心又软了。 “啧，来我家玩会吧，昨天牛排买多了，顺便给你做一块。” 我点头，回头把门锁了，抱着一大壶刚做的果茶去对面。 之前是不熟悉，后来知道了杰森先生可能也有什么秘密身份，我就一直逼着去窥探他的隐私，这还是第一次来对门做客。 出乎意料，杰森陶德的家布置得非常温馨，我是因为喜欢放些没用的小装饰才看起来温馨。而他的家从各处细节都表现出，这个人有在认真生活着。 门口有一个摆放杂物的架子，擦拭干净的伞桶就放下下面。沙发边和电视边都放着几盆绿植，喷壶里打满了水，花盆底下的缝隙里还夹着几包肥料。 我以前也想养些花花草草的，可买一盆死一盆，死得实在买不起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不是靠浇水和晒太阳就能活下来的。 将花草侍弄得很好的人，都很有耐心。 “做那看会电视吧，底下有游戏机，自己看着玩。”杰森围裙一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头也没抬地招呼我。 我在沙发上坐下，沙发是布艺的，这东西喜欢偷懒的人都会买个木的或者皮的，好打理。布艺沙发最难搞了，掉在缝隙里的全是食物碎屑和一些人身上的皮屑。还要注意别把什么能染色的弄上来，笔啊，口红啊，血迹什么的，拆下来洗可是个大工程。 窝在软和的沙发里，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我脑袋一歪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只感觉有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然后给我盖上了一条毯子，我好像没忍住叫了声“妈”。 我和我妈之间可没有这样这样温馨的事，可妈妈是一种感觉，一种人人都可以拥有的美好特质。 60-70 第61章 她的反省 杰森先生果然会魔法吧！ 如果不是睡觉前这些食材还活蹦乱跳地在厨房的池子里待着，我都要以为他是趁我睡着点了冰山餐厅的外卖。 烤鸡、焗虾、蒸鱼，连主食都准备了几种，烩面炒饭和披萨。丰富到我以为活不过明天了，今晚改吃断头饭。 今晚的主角还没做好，杰森正在给牛排擦水：“把菜端上桌去，饿了就先吃，这还有一会就好了。” 他辛苦半天吗，我怎么好意思真自己吃，我把菜端上去就后就直愣愣地站在厨房岛台前，想着能不能帮着点什么，看了一会，发现还是只能干站着。杰森煎牛排似乎自有一套严格的程序。 盐的颗粒要大，他说这样不会很咸，可以吃到本味。黑胡椒要现磨的，他快速地转动瓶子，瓶口散出一股烟，呛得人忍不住打喷嚏。 撒好腌料，他给牛排上了一套特殊的按摩手法，虽然牛排不能发表自己的按摩体验，但从肉的状态来说，它一定能牢牢记住这位技师的号码牌。 躺着煎、竖着煎、横着煎，杰森连温度计都不需要，徒手就能判断各部位煎制的程度，使其均匀受热。 浓烈的肉香逐渐散发出来，我及时举手发言：“我喜欢熟一点的。”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才盛出放进盘子里。我刚伸手准备端走，就被他打了一下。 “还没好，急什么。”杰森严肃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我暴殄天物。 我捂着手背，无辜地看着他。这还没好？还要对它做什么？难道我以前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杰森切了几小块黄油放在上面，用牛排的余热使其融化渗入进去。等涂抹均匀以后，又重新开火烧锅，最后加了点其他的香料，快速过了一下香味。 “迷迭香放早了容易糊。”杰森这让我把盘子端走，在我崇拜的眼神中好心情地提点了一句做饭小技巧。 他是真的想多了，我平时根本就用不到这些技术，打开真空包装，放进锅里，然后切开看一眼熟没熟就结束了。我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但我是新时代的野人。做不来任何精加工的工作。 “你的客人还没到吗？”我看了眼时钟，已经七点多了。 杰森莫名其妙地说：“客人？除了你我哪有什么客人。” “我们两人居然吃得这么丰富？！” 说完，我从杰森那收到一个怜悯的眼神。 “我早就想说了，你自己在家那都吃得什么玩意。” 我挣扎着为自己的厨艺证明了一下：“汉堡包，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你也可以叫它三明治，肉夹馍，墨西哥卷饼。” “汉堡包不是这个世纪发明的。” “那肯定是在这个世纪由英明帅气的钢铁侠扬名的，天呐，他果然是天才。一种食物就能包含碳水、蔬菜、肉类、蛋白质多种人体所需的食物一起摄入，而且方便快捷，没有比这更好的食物了！” “歪理邪说！”杰森激动地和我争辩起来，“人又不是为了只吃那种东西而活着的。” “可是能够维持生命活动的能量就行了吧。” “把你手里那个我做了三个小时的烤鸡鸡腿放下来再跟我说这些！” 我心虚地又猛咬了一口，啊，真香。 杰森气得本想给自己倒杯酒，在我渴求的眼神下，他尝了尝我做的果茶，嫌弃地评价一句：“如果你管买了现成的果汁饮料，然后再往里面加点水果切片叫果茶的话，那还凑活吧，香精味道有点重。” “你舔天自己一口应该能被毒死吧。”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杰森陶德微妙地想到一个问题，他这样的都嫌毒舌了，那她是怎么忍受达米安的？难道那恶魔崽真的转性了？ 想到这，杰森欲言又止，有些话本来想在吃完以后说的，现在正好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晃着玻璃杯里的饮料，杯壁上曲折的设计将灯光在墙壁上折射出了好看的图案。 “你之前问我，究竟要怎样去谈恋爱，这个问题太宽泛了。归根结底，是你还不会爱人。” 他的语气很轻，轻到像是幽灵说出的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杰森自己营造的惆怅的氛围被他自己又给打破了。 我眨了两下眼，不好意思地收回打量他的眼神。您那拱起的二头肌比我脑袋还大，突然就这么伤春悲秋起来，讲起情情爱爱，搁谁谁不多看两眼啊！ 有了前面观察杰森家里的布置和他厨艺的铺垫，倒也没造成太大冲击，只是仍旧觉得奇怪，他刚才那话好像深有感触吗，就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爱人？我还没有跟你讲我的烦恼呢。” 杰森嗤笑一声：“这还要讲，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会爱别人。”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说法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思考，我真的不爱自己吗？ 他敲了敲桌子：“牛肉要减少冷冻口感才会更好更多汁，为此我会早晨很早起床去市场，挑选刚刚宰杀的牛肉。人一天需要吃三顿及以上的饭，你连这样一件频繁的、简单的在你生命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好好对待，还谈得上爱自己？” 是啊，我不是不喜欢吃好吃的，能在食堂做出那个热狗也是因为足够方便，所以可以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可离了那样方便的环境，一到家里我就会产生懒惰的想法。一个人啊，那随便弄点填肚子就好了。 就像杰森说的那样，我好像不够爱自己，欲望产生的瞬间不是去满足它，而是压下，压着压着也就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止是吃饭，我好像也没有在自己身上花过其他心思。用功用的最多的地方是学习，而努力学习也是因为想要做出个成绩来给父母看。 我沮丧地叼着鸡骨头，也活了十几年，发现自己不会爱自己，好像突然得知自己残疾了似的，总感觉自己依旧是小时候那个不会讲话的怪人。 杰森拿走骨头又塞了另一只鸡腿进我的嘴里：“爱人先爱己。学会爱自己以后，你自然就知道该怎样对待喜欢的人，那个度又在哪里。不过，爱自己并不容易，很多人究其一生也做不到这一点。” 听到这里，我眼睛又亮了，原来我不是最奇怪的那一个。 “那标准是什么，我得做到哪些。你别说那些有些哲学的话，我听不太懂。”杰森说的好是好，就是说的不太清楚，没什么关键信息。配上那忧郁的美颜，我都要以为他准备去演朱丽叶了。 杰森无语，还是用我听得懂的话概括了一句：“其实就一句话，你需要有独立的人格。独立和独立的人格是两回事，你没发现，在心底你仍旧会看轻自己，渴望依赖别人吗？” 这几句就够了，再多就跟布鲁斯那个老头子一样变得啰里啰唆的了。杰森看着叶穹闷头切牛排，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没有计较。她估计心里现在很乱，还好这孩子悟性不错，这段时间也不爱钻牛角尖了，估计想一段时间就能明白。 他皱着鼻子又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果茶，趁叶穹没注意，偷摸换成了酒。 辛辣的感觉直冲脑门，还是这口对味！ 现在这日子是真好啊，有酒喝有肉吃，每个月都能拿蝙蝠侠给他准备的新型武器，偶尔还能去偷摸着端掉老头子几个安全屋再顺点。开心了去打打黑面具，不开心了摸进阿卡姆去暴揍小丑，他感觉自己越活越年轻，打架都有干劲了。 以前那个愤怒的、幽怨的，被复仇填满的杰森，就让他永远停留在过去吧。他不会再在深夜的梦魇里去质问蝙蝠侠为什么小丑还活着，也不会再去自怨自哀，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导致命运的不公。 那些噩梦，他做够了。 我吃得肚圆，差点没配两片消食片才走得出去。 到了门口，杰森摸了摸我的头：“去吧，想不通再来问我，合理的求助不能被算作是依赖。” 我眼眶有些酸，抱了抱他，被他健硕地胸肌把脑袋给顶了回来，情不自禁地又喊了声妈。 见他要揍我，我忙不迭补充一句：“你可能不知道，具有女性特质，特别是母性，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夸赞。” 说完我就溜了，不顾他满脑子问号地站在走廊里，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杰森特地发了信息询问阿尔忒弥斯，对方表示至少这在她们亚马逊一定是真的。 一进门，冷不丁看到坐在桌边上的D先生还有些愣，差点忘了把它带回来了，跟个真人似的坐在那，感觉真成了精。 摸着熊头，我又想到了达米安。之前一直被堵住，不知道怎样去给他一份只属于达米安的爱的这个问题，有了一点点头绪。 我对达米安的感激过多混杂在喜欢里面了，感激逐渐蔓延扩散，挤占原本产生的纯粹的喜欢。好像慢慢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种想法，达米安对我这么好，甚至帮我驱散了童年阴影，我一定要回报他。 啊 我这是错得离谱啊。 跳出情感，理性地审视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是蠢得离谱。我是脑子有病吗？还想搞那一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这不是他喜欢我，我喜欢他，一个双向奔赴的平等的事情，怎么给我搞成日行一善了。 这样岂不是又辜负他的真心，也践踏了自己的自尊吗？ 我痛苦地将脸埋在D先生柔软的肚子上，这下，感觉没脸见他了。 作者有话说： 写馋了，想写美食文 第62章 她的拒绝 想通以后，再想到达米安时，我的情绪似乎没有以前高昂了。喜欢还是喜欢的，只是原来那种要死要活，天崩地裂的感觉不见了，只剩下，淡淡的，看到他会觉得有些开心的喜欢。 可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的态度也就罢了，突然从极度热情降下来，达米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叶穹为什么这几天对他突然这么冷淡？是因为上次告白的事让她不开心了吗？不应该吧，如果是因为这件事，她早应该有反应才是。 达米安不敢去问，我也没想好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就这样中间因为学业繁忙，肖恩成功入职哥谭医院，我又要帮着肖恩在哥谭找地方安顿，我们之间的交流有时少到一周都说不上一句话。 好在都忙着自己的事，气氛也没有僵住，这应该不算是冷战。 冷战真正的开始，那会已经入冬了。 哥谭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急冻人比往年早出来了一个月，因为感觉要被冻死，抢劫的人也比往年多了一些。GCPD的车成天地往外开，在家听到那边警笛声几乎是不停歇。 这种天气就像是故事里、电影里需要渲染一个重大情节一样，整天被黑云压着，许久没见到太阳，人的心情也差了许多。 昨晚有一起抢劫案就发生在我家那条街，听说闹得挺大，抢劫的、被抢的、围观的、路过的，都死了。 来来往往的人在底下转了一夜，警察走了后还有一波闻风而来的记者。我这物美价廉的房子隔音不太好，一晚上都没睡好，把枪放在枕头底下，生怕有那漏网之鱼跑到我们这栋楼来了。 闹钟还没想就早早地醒了，索性直接去教室待着看看书。学校离家近，我平时都最后几个到，那天去的早了一点，还没几个人，没想到桌子上已然放着一捧花了。 依旧是大捧的玫瑰，这是威尔送的，他至今还不知道达米安每天早上都会给他把花给换了，每天坚持不懈地来我们教室打卡。 花香扑鼻，有几朵花瓣上，还挂着新鲜的露水。 因为自己也卖过花，所以我知道花都是越早越贵的，像这样一束从采摘到包装再到顾客手中不超过五个小时的花，绝对价格不菲。 有些怪，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劲。 我将其归纳为意识觉醒的后遗症，精神状态变得极其理智，那天从杰森家回去后，发现不止是在对达米安的态度上我产生了错误。还有许多其他关于情感，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也是不明不白的。 就好比这束花，两厢情愿的坚持，那叫痴情叫美好的爱情。可我早就和威尔说过不要再送了，他仍旧坚持己见。 这便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是他在感动自己、感动旁观者，并且借着营造出的这个氛围来向我施压。 在今天之前，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同样和其他人陷入了一样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太执着了一点。 执着，那是褒义词，是对一个人伟大精神的赞扬。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有什么好赞扬的？ 这是纠缠，是骚扰。每天发信息问好是骚扰，有目的的跟踪是骚扰，难道这种昂贵的、芬芳的、被包装过的行为就不是骚扰了吗？ 有句话这几天不知道在心里说过多少次了，我真的真的是太蠢了。 我痛苦地捂着脸，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还挺牛逼挺通透的，现在回想一下，真是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错误的事情就早点中止吧，今天一定要和威尔说明这件事。 桌子被花束占满了，我只能将书包先放在阿比盖尔的椅子上，捂着胃跑去医务室，早上灌了一肚子寒风，冷得不知道是肚子里肠胃的那一块，疼得直抽抽。 在校医姐姐似乎不太靠谱的医嘱下，我拿着两片万能的止疼药回教室。哪个好人叫病人这时候多喝点冰水的，她的行医执照果然是买来的吧。 回到教室的时机很巧，正好看见了达米安在偷换威尔花束的场景。他也听到了我过来的动静，我们俩面面相觑。 那一瞬间我又思考了很多事，比如，达米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替我处理别人送来的东西，是否也不太对，这应该算是我的隐私吧？ 我之前为什么同意这件事来着，好像当时还有一丝窃喜，窃喜那种被在乎的感觉。 再来一次，我真的是太蠢了。 一件事如果一般情况还看不清楚其中的问题，那么把它放大十倍再来看就无比清晰了。现在是处理花，那么把花换成其他东西呢？信件、朋友，所有接近我的一切？ 我知道他不会做到那种程度，可现在单指这威尔送的花，也是不对的。 想着，我便说出来了：“达米安，我想你不应该擅自拿走这束花。” 达米安的眼睛微微瞪大：“你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达米安的心理波动非常丰富。从被撞破的尴尬，到听到叶穹说的话之后的不可置信，再到看见她严肃认真的表情以后的委屈伤心。 她让他把花放下，凭什么？她难道喜欢上科波特那只金毛企鹅崽了？！！ 他不信！前几天还喜欢他来着，怎么突然就变了心。哦，不对，那会叶穹也没明确说喜欢他，都是他自己瞎猜的。 达米安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两眼通红，将头狠狠扭过去，一眨眼就从教室的另一个门离开了。 “诶，等等，达米安，我”我白着脸匆忙追上去，可他走得太快了，我本来就肚子疼，根本跟不上。 这是干什么啊？他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就甩脸子走人。他哪来那么大脾气？这件事我才要生气好吧！ 许多误会和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故事里男主角和女主角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我就不听，有时也不是故意的。那情绪一上头，就压倒智商占领高地了，什么冷静地坐下来谈一谈，不可能，先把情绪发泄完了再说。 达米安临到上课才进教室，我气呼呼地不去看他，之前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冷战宣布停止，真正的冷战正式拉开序幕。 想要去见一个人的时候，学校好像变得很大很大，走哪都能跟人错过。不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学校很小很小，好像哪里都能撞见他。 哼！烦死了！ 阿比盖尔挑着眉看叶穹把苹果画成一只长者猪鼻子的鸟，乔纳森惊恐地拦住达米安将两种相互作用的溶液混合在一起，准备炸掉学校新建的教学楼。 这场冷战不止牵扯到了两个当事人，范围之大，身边的亲朋好友无一幸免。 初入哥谭职场的肖恩忧愁地给叶穹打了个电话，问她如果看到了同场手术的医生有准备在手术中干掉病人的计划，而这个病人无恶不作，出去枪毙一百次都不够的那种，甚至杀害了同事的家人，究竟要不要阻止。 他以为能听到朋友的悉心关怀和开解，结果正好装在了枪口上。 叶穹再电话里恶狠狠地说：“对得起良心你请个病假回家躺着去，对得起医德你就去犯罪巷买凶杀人先一步下手，别让人死在手术台上，对得起同事就让他把人扔去红头罩的地盘上，自有人替你们出手。” 肖恩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不敢说话，他怕再问就连着自己也要被处理了。 如果说叶穹这边的杀伤力还只限于嘴上说说，那达米安那边的杀伤力可是真真切切物理层面的。 他的状态逐步退化，有望变回刚来韦恩家那段时间的脾气性格。狗也不溜了，家也不回了。除了夜巡的时候出来冒个头，别的时间又成天地拉着超人家的孩子满世界乱跑。 超凡双子已经不是当年刚成立时候的两个小孩了，这几年乔纳森的能力逐个觉醒，已经不比他爹差些什么。达米安各方面也是越来越接近蝙蝠侠，更何况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奔着干掉他老爹，战胜蝙蝠侠去的。 乔纳森是想好好上学，可他怕达米安出事也怕他惹事，不得不跟着。两个大杀器到处兴风作浪，加上一个从天堂岛跑出来透气的丽兹，这个团队的破坏性就更强了。三个人年轻身体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休息，一个月的任务量就赶上他们长辈半年的，还有几次误打误撞跟正义联盟抢了任务。 露易丝跑新闻去了，儿子不在家，他把农场的牛喂了，奶挤了，闲的没事就跑来蝙蝠洞和老友闲聊。 蝙蝠洞的屏幕上正放着三个孩子的实时影响，摄像头放在乔纳森身上，克拉克亲自放的，没告诉乔纳森，怕他兜不住表情。 不过达米安估计还是发现了，没动手拆了，表示默认。虽然这段时间不太理智，但好歹是长大了，没有小时候一点都不想让大人沾边的想法，万一出点什么事，摇人那不是更快吗？ “你不管管？” 布鲁斯平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里是管家特地给他做的蝙蝠茶包：“我怎么管，人都见不到。” 这话是假的，他要是想把达米安弄回来，自然有办法。但是弄回来干嘛？让他有劲不向外人发泄，和自己家人打架吗？没看有几个任务还是提姆特地漏给他的，就是想把人支走。反正达米安现在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了，随他去呗。 克拉克也乐得清闲，盘算着再过几年是不是能正式退休，提前跟露易丝养老去。 第63章 他的反省 蝙蝠家对于达米安的异状毫不在乎，乔纳森受不住了，他现在对手机都有PTSD，不敢接电话，根本不敢接，生怕达米安又拉着他去出任务。他真相哭着对老爸喊，他不想做超级英雄了。 关键不接电话还没用，达米安会远程控制他的手机，自动帮他接听。把手机关机了也逃不过去，路人的手机、电话亭、街边的大屏幕，所有刻意发出声音的东西，都能用来通知他。 乔纳森欲哭无泪，你有这份闲心，去想想怎么跟叶穹和好不行吗？非来折磨他。 痛苦了几个月，阿比盖尔也受不了了，她虽然很乐意看到两人闹掰，但是她不愿意看到叶穹整天闷闷不乐，好像除了学习，根本就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 于是她拉住难兄难弟，跟乔纳森两人商量了一下，这不行啊，他们得劝和，可怎么劝是个难题。 乔纳森：“把他们约到一起谈谈？” 反正他家就是这样的，如果老爸和老妈吵架了，那就是他们家新一届的辩论赛开赛。这种方式是解决矛盾需要付出的最小的代价了，又不能动手打架，除非请蝙蝠侠或者神奇女侠远程代打。也做不到冷战，两个大忙人要是真的下狠心冷战起来，那乔纳森就得变成孤儿。 最多露易丝会在背后跟朋友蛐蛐一下克拉克，不是想背着他说坏话，而是故意想让他听见，因为这已经超过正常人类的接受范围了，他就算听到了也是偷听，不能跑出来揭发。后来克拉克表示，反正他都能听见，这话不如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家庭辩论赛的传统由此展开。 阿比盖尔摆手：“行不通，你爸妈那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才能和平解决的办法。叶穹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见，这两人根本凑不到一起去。你是觉得能糊弄过去韦恩，还是觉得叶穹很蠢。我敢说，我们俩一开口，这两人就知道要干嘛了。” 敌人太强大，不怪我方没办法。 乔纳森忧愁地想，他现在情愿天天跟一块氪石待在一起，也不想见到达米安。 “他们俩该不会这辈子都不想和好了吧？” 阿比盖尔看不得他助长敌人气焰，自己先失去斗志的样子。“咚”的一声，锤了他一下，乔纳森稳如泰山，她的手被反作用力震痛，是她的错觉吧，怎么感觉像在锤墙。 男人啊，还是太幼稚，品不出感情的苦。于是，她给乔纳森客观地分析了一波。 “首先，他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的。你会跟陌生人生气吗？你会跟仇人生气吗？他们吵架是因为什么？” “因为叶穹不认同达米安的行为？” “错，大错特错！”阿比盖尔仿佛再看一个究极差生，“这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吗？！这是两个死要面子的蠢蛋，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的问题！” 见乔纳森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阿比盖尔暗暗撺掇：“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台阶。” “说吧，怎么做？” “过几天就是圣诞舞会前的预热活动了，运动会和辩论赛，男女分别选出四个哥谭之星，可以邀请舞伴跳开场舞。哥谭高中的潜规则，哥谭之星有舞伴的优先选择权。” 这事乔纳森好像有点印象，当时达米安还跟他抱怨过，去年哥谭高中因为被袭击了，学校炸掉了半个，所以舞会取消。如果今年没有冷战，达米安应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才对。 这主意好，而且要达米安赢过那些同学也是手到擒来。可问题是，他要怎么劝说达米安去竞争？ “简单，你就说威尔对哥谭之星势在必得，而且准备邀请叶穹跳开场舞。”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 上次叶穹已经言辞拒绝他了，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彻底打消了威尔的想法，现在威尔竞争哥谭之星还是为了当会长的事。这一切进行的隐秘，除了几个当事人，其他没人知道，跟叶穹冷战的达米安韦恩自然也不会去打听这些八卦。正好打个信息差，威尔一定会大肆表现，完全能将韦恩骗过去。 乔纳森：请问，拥有超级大脑的是我不是你吧？ 他出任务都没用过这么多心眼，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武力镇压，武力镇压不了的，再用脑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乔纳森，高中剩下两年能过什么日子就靠你了。”阿比盖尔本来还想锤他一下以示鼓励，手腕一转改为拍拍他的肩。 他该不会是往衣服里塞钢板了吧？别怀疑这种事情太离奇，这个年纪的男生幼稚又中二，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从食堂把锅盖和手套“偷渡”回教室，模仿美国队长大战钢铁侠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肩上承受着重担的乔纳森心事重重，他该什么时机跟达米安说，又要怎样说显得不那么刻意？想了半天乔纳森还是决定求助老爸老妈，请他们帮忙和自己演一场戏。 于是，在某个周末，乔纳森以“我家农场的牛想你了”为由，邀请达米安来家里玩。 克拉克/露易丝：儿子，你这还不刻意？？？ 而达米安真的毫无怀疑地来了，他似乎真的非常信任自己的动物缘，并且认为曾经照顾过几次肯特家奶牛的过往，给那些牛牛们留下了深刻且美好的印象。 达米安一早就来到了斯莫威尔的肯特农场，和达米安一起给奶牛们清理了窝棚，挤了奶，将草料插得松软放入食槽中。别说，奶牛们似乎真的比平时安分许多。 达米安满意地将牛头一个一个摸过去，然后拍拍手先一步去房子里清洗，把收尾工作留给乔纳森。 露易丝从手机的工作中抽出空对着达米安点点头，克拉克弓着腰在厨房做早餐，今天厨房轮到他值班。 等达米安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露易丝正跟克拉克说要上楼处理点工作，让他做好早饭再叫她下来。 露易丝将手机遗留在了桌子上，没一会，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就距离达米安一米不到，他瞬间瞥到了手机上的来电名，是星球日报的主编。 按理来说，报社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克拉克帮露易丝接听也是合情合理。可克拉克连看都没有看，只是高声喊了一句，叫露易丝下来接电话。 “是你们主编的电话，为什么不帮她接？”达米安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思绪闪过得太快，还没有抓住就消失了。 突然被问道，克拉克也是想了一下才有的答案：“因为露易丝没有允许我这么做？” 无意识的反应最为伤人，达米安再一次体验到了来自超人的光辉，za他想掏氪石。 “这是熟人，而且你们是夫妻。” 克拉克反问：“塔利亚和布鲁斯会让对方插手自己的事情吗？” 达米安皱起眉头：“这不一样。” “这是露易丝的隐私，达米安，就算她现在叫露易丝肯特，在肯特之前，她还是露易丝。” 原来，叶穹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可是他真的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那么多。 这句自白最是软弱无力，错了就是错了，还分主观和无意吗？他凭什么可以任性地忽视别人的感受？ 达米安心情沉重，疲惫感一下子涌上心头。好像快两个月了吧，距离他和叶穹争吵的那一天。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好好说话，好好交流了。 中间是有过想要说和的，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到叶穹故意避开的动作，心口发疼的同时更加委屈了，只能将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不断发泄出去。 乔纳森收拾好回家的时候，达米安已经变了一副表情。他奇怪地看着克拉克，戏还没开始呢，他怎么就一副悔改的模样了？ 克拉克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他们蝙蝠家族的人的心思一向变得快又闷骚。 戏还是照常演，肯特一家和达米安吃着早饭，天南海北地聊着天，露易丝“不经意”地问乔纳森，圣诞节要什么礼物，然后克拉克“顺水推舟”说哥谭高中是不是有舞会。 露易丝：“你有心仪的舞伴了吗？” 乔纳森苦着脸：“我才刚来半年，其他人都是认识了一年多的，而且我年纪小，估计只能去高一找。如果能够做哥谭之星就不一样了” 乔纳森故意吊高了嗓子：“听说哥谭之星有优先选择权，而且非常受欢迎，那个威尔科波特好像就是因为怕邀请不到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准备努力竞选哥谭之星。” 克拉克看着小乔拿眼角瞥达米安，而达米安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好笑地接话：“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要加油。” 乔纳森搓着手指，纠结地对达米安说：“那个，你去年不是说要邀请叶穹跳舞吗？没关系，就算开场舞她和威尔跳，后面你还是有机会的。” 极其粗浅的激将法，虽然老套，但好用，达米安一扫沉闷，火上心头。恶狠狠地用叉子插住盘子里的煎蛋：“他也配！” 乔纳森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上钩了。 学校的活动如火如荼地办着，阿比盖尔正好也有了借口，拉叶穹离开书本出来转转。活动不强制参加，但做观众也很精彩。 阿比盖尔本意是拉着叶穹看达米安的比赛，给两人擦出点火花，这种时候的男孩子最容易获得女孩子的喜欢，学校里每年也是这时候脱单的人最多。 但不赶巧，好不容易叶穹答应出来时，达米安也在下面当观众，视察下一场辩论赛的对手。 看了一会，阿比盖尔突然自己也觉得有点意思，直勾勾地盯着台上一个唇枪舌剑的男生不放。 她用胳膊怼了怼叶穹：“完了，我好像坠入爱河了，没人告诉我一颗聪明的大脑也这么性感啊！你觉得怎么样？” 那边，达米安已经让乔纳森把耳朵竖起来了。 “我对聪明人过敏。”叶穹冷着脸说。 第64章 她的前男友 不是错觉，乔纳森偷偷看了一眼达米安的脸色，果然很难看。他大概觉得，那句话叶穹就是在指他吧。 还好两人后面的对话及时解释了这一点，虽然情况好像变得更糟糕了。 “人有点聪明就可以了，相信我，和特别聪明的人谈恋爱很累的。”不谈也累，认识了这么多高智商人类，一年有365天，其中三百天我都想把那群人套麻袋打一顿。 “你又没谈过你怎么知道？” “谁说我没谈过，我前男友智商187。” “你居然还有前男友？！！”阿比盖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那副样子明显是第一次恋爱。” 说到这个，我不可避免想起了一直在冷战的某个人，心情沉闷下去，也懒得和阿比盖尔解释，那前男友就是一个玩笑话。 小时候瑞德总是被欺负，我给他打跑了这群人，那群人又来。他总是觉得愧疚，将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对女孩子牵扯进来，所以受欺负了也不肯跟我说。没有办法，我只能告诉他我们是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人，可什么人才是最亲密的呢？那会他正被以为最要好的“朋友”给骗取扒光了一副，我不能说做朋友，那也不能说我当你妈吧。 想来想去，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做女朋友吧，爸爸妈妈不是一直一直都会在一起吗？ 那会瑞德的父母还没有离婚，他爸还板着脸开玩笑，说我们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长大以后自然这件事谁都没有提出来，都当作小时候过家家的一个游戏。不然严格说来，我俩根本谁都没有提过分手呢。 事情的原委阿比盖尔没有听到，乔纳森没有转达，达米安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头酸气直冒，他就知道，那个瘦竹竿跟叶穹关系不一般！ “呃，没关系，达米安，前男友而已，那都是过去式了，你要做就做未来式是不是。” 达米安虽然没附和他的话，但是动力更足了。就像动物界雄性求偶似的，卯足了劲准备开屏，给叶穹秀一秀自己的漂亮的大尾巴。 “而且智商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去检测，水分很大，他有可能是假聪明。” 阿比盖尔听了心里有些犹豫：“这倒也是。” “所以啊，智商的会骗你，深情会骗你，性格也会骗你，只有外貌不会，好看就是好看。” 乔纳森转述完以后摇头评价：“也不一定，会变脸的反派还少吗？我爸戴上眼镜和摘下眼镜还是两个人呢。” 达米安则是在想，她如果是这种想法那倒也不错。和迪克、提姆不一样，这俩属于帅而自知，还会反复利用的。达米安虽然平时对样貌不是很在意，但知道遗传了布鲁斯和塔利亚基因的自己绝对也是属于好看那一卦的。 喜欢好看的好啊，那不是又多了一个留下她的资本。今天回家就让阿福约人过来定做衣服，必定要在圣诞舞会那天让叶穹的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他！ 达米安斗志昂扬的计划折在了舞会前夕，乔纳森和阿比盖尔的融冰计划，也因两位主人公的意外缺席，而不得不停止。 达米安在出任务时受了伤，一连昏迷好几天。直接错过了后面所有的比赛以及舞会。 而我也因为发烧，顺势逃过了想想就尴尬的圣诞舞会。 这次病倒来得不算突然，冬天的病总是好得很慢，从吵架那天开始，伴随着这场冷战断断续续感冒了好久。 浑身乏力，吃完药又躺回了床上。只开着床头的一盏小灯，迷迷糊糊间好像能听到外面不知道哪家店铺里正在放耳熟的圣诞曲。 手机响了几声，沙哑的蝙蝠侠提示音听起来竟然和我现在喉咙的状态差不多，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吐槽蝙蝠侠。 阿比盖尔发来了几张照片，她还是跟那个辩论赛上的男孩子跳舞了，因为足够有面子。可是没想到跳完舞那个男孩子拉着她去没人的地方想强吻她，结果被阿比盖尔用包扇了一巴掌，用高跟鞋扎穿了脚面。 照片拍的就是她自己的“作案现场”，男孩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本来就不帅的脸上是一道道血印，看上去更狰狞了。 【阿比：你说的对，有的人的蠢真是隐藏得很好，连我穿着八厘米的尖高跟和满钻的手包都看不到。】 我发过去一个小猫举起两个大拇指的表情，还好这人足够蠢，没有还手，我记得阿比盖尔每天书包里都是带枪的，手包里肯定也有。 【阿比：对了，韦恩今天也没来。你们不会背着我约会去了？】 我抬起胳膊拍了一张躺在床上，脑门盖着毛巾的照片以证清白。 “嗡嗡” 我的拍照键刚按下，手机突然震动，我没有抓稳，手机自由落体砸在了我的鼻梁上。 “嘶” 清醒了，退烧药的助眠作用一下子因为鼻梁的疼痛而消散，我愤怒地重新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会找时机。屏幕上【誓死追随韦恩少爷】的备注正在闪动，愤怒的火苗瞬间被浇灭，我盯着弹出的通知栏，久久没有动作。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也想不动，发烧时反应总是慢半拍。手比脑子更快，先一步点开了信息。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圣诞舞会怎么样？】 很普通的一句问候，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就像是一句简单的问好，只不过忽略了中间我们似乎正在冷战的状态，这是他想要和好的信号。 这样就好，如果一开始就开始什么深情反思，痛苦的自白，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生病了，今天没有去。】 【你呢？】 那边没有秒回，过了一会手机才再次震动。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滑雪摔断了腿，没什么事。】 骗人。 你和你爹一年到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次腿和胳膊，真正的哥谭骨科至尊会员。 我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受伤，肖恩说最近参与了几台很特别的手术，病人的手脚要么是左右颠倒了，要么多出一只手一条腿来，还有一个甚至长得不是人手而是兽爪。这么明显的生物实验的痕迹，如果不是看到了蝙蝠侠在门口一闪而过，医院就要报警了。 能让罗宾受伤到动不了的反派，一定很强大。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毫无察觉的地方，蝙蝠侠和罗宾又一次拯救了哥谭。而我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只有在一切结束，才摸出了一点真相。 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还是会和原来一样，我不想等了。 【我知道你是罗宾。】 “咳咳咳咳咳” “要死啊，不能忍着点，再咳线就绷断了。”迪克往达米安没受伤的地方猛地拍了一下。躺在旁边病床上的布鲁斯一动也不动，这么大声音也没有被吵醒。 父子俩都受了重伤，达米安的肚子上划了一道将近二十厘米的口子，深可见骨，险些肠子没从口子里掉出来。如果不是迪克正好回来，跟发现了不对劲的斯蒂芬妮和提姆一起，韦恩家就彻底断子绝孙了，根本不是达米安说的摔断了腿那么简单。 “都这样了还玩手机，赶紧好好睡一觉，等麻药过去了你想睡都睡不着。” 达米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穹发来的这句话，直白清楚，让他毫无辩解的空间。 迪克看达米安的表情不对劲，也将头勾过来看了看，达米安没有阻拦。 “怎么会？？？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啊，达米安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猜，应该是在收到那个知更鸟胸针之前。 【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年，我第一次见格劳克斯那一回。】 【我不会说说出去，但你要告诉我，究竟伤得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不止是他，家里的所有人都相信叶穹。然而对方坦白到这种程度，达米安仍旧不是很想告诉她关于战斗、关于罗宾这个身份的细节。这是一个值得拿出来骄傲的身份，但不是一个适合与亲近之人分享的身份。 达米安准备作冷处理，本来想要和好的准备也想暂缓。不料迪克先一步出手，欺负达米安伤重起不了身，夺走他的手机对着达米安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发了出去。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左手桡骨骨折，脾脏破裂，脑震荡#cwe)>】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撤回了一条消息。】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撤回了一张图片。】 【听起来的确和滑雪滚落的症状一样。】 “诶诶她又回了。”迪克压住乱动的达米安，把手机还给他，后面的内容就不看了。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我滑雪不会摔成这样。】 【我知道。】 聊天停顿了一会，忽然两人同时发出了一条信息。 【那天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我不该私自拿走科波特送你的花。】 【你先说。】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你先说。】 情绪被打断，谦让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缩在被子里，侧身捧着手机，生病会让人变得幼稚，撒娇似的埋怨顺着文字传了出去。 什么理性的分析解释，统统都没有，几个月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在这一刻被打开了一个小孔，满满宣泄出来。 【你那天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就跑！】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我不想说。】 【不可以，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是被你气得吃不好睡不好才生病的！】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我以为你喜欢上科波特了，所以不想让我碰他送你的花。】 【你是笨蛋吗？大名鼎鼎的罗宾是宇宙第一笨蛋！】 第65章 她的挑衅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太丢人了！我怎么会骂出“笨蛋”这样软弱无力的话，这根本就像是在调情嘛！ 希望达米安没有看到，希望他看到了也当作没有看到。可达米安在这一刻不想做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他的信息几乎是立刻就发过来了。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在夜巡冰山餐厅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科波特了。】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撤回了一条消息。】 如果不是我一直没有错眼看着手机，而且阅读速度够快的话，恐怕没有机会看到那句话。 怎么办，要当作没看见吗？ 啊啊啊啊啊 达米安没有做好告白的准备，我也没有做好接受告白的准备啊！ 【对方正在输入中】 达米安看着这句话出现又消失，持续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收到一条消息，认命地打出两句话。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刚才那句不算告白。】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下次我会补一个更正式的。】 【对方正在输入中】 【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解释嘛，那天你跑得太快了！】 对方跳过这个话题选择回答上一句“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鹌鹑！鸵鸟！负鼠！又逃避问题，达米安气得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她从洞里抓出来，他愤愤地打字，用力到好像要把屏幕戳穿。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那你不会出来追我吗？只要你叫住我，就算是骗我我也会相信。】 面对喜欢的人时，人们总会不自觉模仿对方的语言、行为。特别是在聊天时，相似的标点使用方式，相同的表情包，差不多的语气。 这场吵架从充满火药味的开始，逐渐过渡到双方进行毫无理智的相互撒娇和说一些酸唧唧的话。而这件事，两人都没有意识到。 【我才不会骗你。】 【而且我追出去了！就是你跑得太快了，我肚子疼你都没有看到！】 怎么又变成质问他了？达米安一时间没有捋明白这个突然的逻辑转折，对手恐怖如斯，他从来没有在语言的竞争中输得这样彻底。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你当时的表情不是生气是疼痛？】 之前不是，现在是生气。我直挺挺地坐起来，把D先生从旁边抓过来对着它就是一顿蹂躏。 【】 【你真棒.jpg】 【可能是我猜错了，不好意思，你这种业务水平，一定不会是罗宾。】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等等！那次是失误，下次不会了。】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所以你这段时间不理我，不是因为生气？】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也是因为我的那句话生气了。】 原来这几个月的冷战都是一场误会，现在想来当时的确都有些情绪化，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过这次冷战后的交流，似乎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摒弃那些虚幻的、客套的东西，我们真真实实将对方变成了一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对象。 【我当时只是想自己处理威尔的花，这本来就是应该由我一个人去解决的事情。】 【抱歉，之前因为对你的主观印象是罗宾大于达米安，所以有些行为过于依赖和缺乏边界感。没有及时调整和告诉你，是我的错。】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我坦白地将对他感激过头的困扰和他说了一遍，当然，没有透露我喜欢他的这层意思，至少在我自己看来。 我们的交流中，我能感觉到达米安对我的反思的态度并不认可，他认为依赖没什么不好的，感激又何尝不是一种亲密关系等等，脑子里有许多听上去有些不讲理和霸道的思想。 但是他只隐晦地表达了一些郁闷，没有将思想强加于我。并且从很多嗯偏门的角度，帮我一起打开思路，告诉我怎样实现真正的精神独立。听上去非常像是经验之谈，就跟杰森当时的语气一样。 【我以为你会劝我善良温和，做个好人。】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你对好人界定或许过于狭隘，世界上无数杀人犯在被找到确凿的证据逮捕前，都是周围人口中的老好人。】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而且蝙蝠侠每天晚上都带着上百件高杀伤力武器出门打人，我有什么资格劝你。】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做个好人又不是做个超人，感化是美国队长的工作，蝙蝠侠负责复仇。】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上了那条路呢？】 对面停顿了好一会。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在成为罗宾之前，我是由杀戮构成的，现在我从那条错误的道路上走回来了。所以你也不用害怕犯错，每个人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不用害怕犯错吗？ 这也许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一句比世界上任何情话都要动听的话。我们坦然接受对方的不完美，不止被那些美好的特质而吸引。他知道我的怯懦和偏执，我知晓他的阴暗和傲慢，彼此包容，彼此接纳，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最了解对方的人。 去爱，去犯错，去生活，让你痛苦的、迷惘的一切，总能寻找到答案。 过度精神过后，疲惫如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地倾入大脑，我的回复变慢了，眼前的字也出现重影。 时间大概临近天亮，达米安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那天你为什么要追出去？为什么在意我是不是因为你的话生气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在乎呗。 好狡猾，趁着趁着我没有防备的时候问这种问题，他当罗宾的时候，也是这样寻找敌人的漏洞的吗？ 混沌的思维里，唯有一句话非常清晰。 【未成年不要早恋。】 【我要考哥谭大学心理系。】 达米安无语地看着屏幕，叶穹的嘴比阿卡姆有些罪犯的嘴还难撬开。 不过高超的“审讯”技巧从来都不是企图从对手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蝙蝠侠从来不相信别人口中的答案，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罗宾也是一样。 上次还只是猜测和试探，这次达米安确信，叶穹也喜欢他，不是朋友，而是对异性的喜欢。 从一个人的话里寻找答案，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看她没有说什么。她明明可以解释的理由有无数种，因为“是朋友”，因为“是同学”，因为“不想被误会”。 可叶穹偏偏选择了答非所问，告诉他不要早恋。潜台词不就是，等她考上哥谭大学以后就可以谈论这件事了。 所以完整的话应该是这样：【因为我喜欢你，但我认为未成年不应该早恋，所以等毕业以后考入大学，我们再在一起吧。】 蝙蝠侠来看，这句话也必须是这个意思！ 达米安觉得自己拿手机的手有些发抖，是因为太过于高兴吗？不是 他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重伤以后没有好好休息，即使用上再好的药，人体在恢复的时候也会消耗精气神。熬了一夜、失血过多加上高度亢奋，压在心头的事解决以后，达米安终于撑不住了。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他意志力足够顽强，以前没少被塔利亚训练，突破人体极限的缘故。 被达米安攥住的手机没过多久，又震动了一声。 【你看到了吗？今夜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满天。】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引用自拜伦诗中的一句，是真的星河灿烂还是另有别的意思，只看对方怎么理解了。 这是对上次达米安在旋转木马上说的那句台词的回敬，我恶劣地想，不能只有我的心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而他还可以稳坐钓鱼台吧？ 至于达米安醒来后，心率飙升，给迪克吓得以为他要英勇就义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圣诞舞会后就是放假，今年的冬天我没有去伦敦，好像又有人不知道从哪搞到了皇室的丑闻准备公开，迈克工作忙到飞起，夏洛克都被他抓了壮丁，去逮那个随时准备把炸弹放出来的人。 正好因为生病，我就留在了哥谭。 新年倒也不算孤独，肖恩同样留在哥谭过年，准确地说是哥谭医院。我去探望他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打个照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就目送他进入了手术室。帮派过年也要冲绩效，枪炮鲜血齐飞，轰轰烈烈红红火火的，谁说不像是过年呢？ 差不多病好了的时候，约上瑞德去探望了一下戴安娜阿姨，她的状态很好，年前跟我一样感冒了一场，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养得不错，没有因为一场病而变得憔悴。 “《浪漫主义诗集精选》？我猜猜，里面有雪莱、拜伦还有济慈？难得见你对这个感兴趣。”戴安娜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书上，午后温室的阳光正好，我和瑞德带着她在这里开展家庭读书会。 “全中，我猜你应该能全部背下来。” 戴安娜点了点我的脸：“爱情诗可不是用来背诵的。” 瑞德捕捉到了关键词，将脑袋从手里的《三天教你成为神枪手》中抬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我：“你恋爱了。” “我没有。” “回避视线，头部偏移，你说谎的特征非常明显。而且相较于上次见面，你的皮肤显而易见地变好了。也许是你终于戒掉了熬夜的习惯，但我相信应该有一部分荷尔蒙分泌的原因。” “瑞德，下次直接夸我皮肤变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说。” “摸鼻子，又一说谎的典型特征。” 我恼羞成怒：“你枪械测试过关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回哥谭练练！” 瑞德明智地闭嘴，戴安娜应该已经猜到了，她对我眨眼：“是那个孩子吧。” 我无奈地点头。 戴安娜温柔的目光落在瑞德身上：“能够喜欢上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急冻人又被抓回了阿卡姆，也到了再次开学的时间，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轻松地期待地迎接开学。在校门口正好遇见了达米安，还没和他打个招呼，我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等一下，为什么达米安又长高了？？？ 青少年长高不奇怪，但是他每年的生长变化都清晰可见，这就很不寻常了！我这一年才长了五公分，他凭什么一年能长十几公分？！韦恩家绝对有秘药，绝对！ “什么眼神？”达米安感觉人群中有人瞪着自己，顺着视线回头一看，是叶穹。 “你一米八了吧。” 说到这个达米安可就得瑟了，这几年他长势喜人，根据测算，等完全停止生长时，他的身高有望超过布鲁斯。拳打格雷森，脚踢德雷克，努力努力还能把乔纳森踩在脚底。 “没有，还差点。”达米安可不屑去虚报那么几厘米，他长高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愤怒地揪住他的领子：“说，你们韦恩家有什么黑科技，我也想长得高高壮壮的啊！” 作者有话说： 米阿哥又长高啦 第66章 她的猫 韦恩家没有特殊的生长黑科技，只有令人羡慕的基因。我想了想蝙蝠侠在路灯下被无限延展的瘦长，哦不壮长鬼影，达米安以后也会变成那种胸肌比我脑袋还大，就像是一堵移动的墙那样的肌肉壮汉吗？ 我复杂的眼神在他的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胸膛上打转，到时候应该就更像是我以前刻板印象里的校霸了吧？ 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完全俯视叶穹头顶的达米安，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惊喜感和满足感。 这个视角看她和以前用平视着看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头顶有个旋，头发放下来时才会看得到。扎头发的皮筋经常换，各种各样的小狗每天轮流在她辫子上放哨。今天是腊肠，昨天是杜宾，恐怕整个哥谭的小狗发圈都在叶穹头上亮过相了。 他开始习惯于走在叶穹身后，特别是背对着太阳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影子能够将叶穹完全包裹在里面，日渐蓬勃生长的占有欲就像是冰落在了水上，有一瞬间火苗被压了下去，随着滋滋几声，更大的火势升腾而起。被短暂抚慰过的欲望变得更加烧心灼肺，随时等待着将人全部吞噬殆尽。 达米安在知道叶穹和自己是一样的感情以后，再也不掩饰了。他觉得，他们之间只差一些时间、一个契机，一个名分！ 现在叶穹不想迈出最后一步没有关系，他可以等。只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悄悄的，一点一点的，让他们更亲密一些，让她更加喜欢他一些。 抱着这样的心态，达米安几乎是全方位入侵了叶穹的学校生活，一起去教室，一起去操场，一起去食堂。除了不能一起上厕所，他一有空就跟着，即使旁边同样有一个姓埃利奥特的牛皮糖跟着，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关键他还表现了极度的尊重，绝不探听女孩们的悄悄话。跟他说想单独和阿比盖尔在一起的时候也立会立刻消失，绝不纠缠。 只不过事后隔了很久才会出现，高挑的眉尾微微下压，一双碧绿的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问道：“我可以回到你身边了吗？” 尾音回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谁看了不迷糊，谁听了不心动。 台词来自追着布朗求原谅的德雷克，表演来自在镜头下故意和超模调情的布鲁西。 达米安韦恩他虽然在这方面先天条件不足，但他好学啊！ 高超的学习能力加上三个大师级的教学案例整天在眼前乱晃，就算只学到三成也够他用的了。 阿比盖尔憋屈得只能在女厕所捶门怒吼：“死绿茶！狐狸精！他那狐媚样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点了个否，达米安可没布鲁斯先生来的真情流露，表演痕迹还是重了一点。 “你就这么放任他败坏你名声，现在全校都以为你们谈了，这不利于你找下家。” 阿比盖尔还真是逮着机会就上眼药，她到底有多讨厌达米安，之前不是还准备在我们间劝和的吗？ “我没打算找下家，至少在和他谈恋爱之前。” 阿比盖尔不情不愿地接收了这个消息，丝毫不知道正是那天她的一句话，而让我们冷战了一段时间，继而感情变得更加深厚。以后再感谢她吧，现在说她会气死的。 差点被气死的不止阿比盖尔，还有乔纳森。 他的超级听力是用来听远方的呼救的，不是用来帮你听叶穹到底对你哪一面更心动的！你把我炼化成绑定AI得了！ “怎么样？” “九十。” 达米安露出了然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乔纳森不参与进对这件事的讨论，他将这件事吐槽给克拉克，不料他老爸说，当年在和他妈坦白心意之前，也偷听过露易丝的心率，来判断露易丝是否对自己有感觉。 他对这个性缘脑的世界绝望了！ 正义呢？惩奸除恶呢？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是心怀天下？以拯救世界为己任？？？ 达米安过于得瑟和耍帅的后果就是被魔法攻击，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帅气的身高和外表。 “找到了！”蝙蝠洞里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两块屏幕，就连已经老花的阿尔弗雷德也不例外。在所有人眼睛看花了之前，斯蒂芬妮率先发出一声高喊。 斯蒂芬妮把屏幕同步到蝙蝠洞中央最大的屏幕上，尽管如此，布鲁斯还是看来半天都没看到。 “在那啊，右下角的角落！你仔细观察那一块的光影，阴影部分是不是有一点点变化。” 屏幕上的小黑球转过来，露出粉嫩的舌头和白色的小尖牙，众人才看清楚达米安原来是被魔法变成了一只小黑猫。漆黑的毛发与夜晚融为一体，布鲁斯总算知道戈登为什么总说他“转头没”，稍微一错眼，是真的容易找不到。 画面里的达米安猫似乎很迷茫，并没有人的意识，这就麻烦了。 “红罗宾，定位罗宾猫的位置。搅局者，去借用一下阿尔弗雷德猫的猫包，把罗宾猫带回来。”布鲁斯挑了看上去比较有动物缘的斯蒂芬妮，他怕让提姆去再给罗宾猫吓跑了。 提姆一遍开启录制，一边说：“我觉得你们不用那么着急。” 事实证明，就算是失去记忆变成猫的达米安也不是普通的猫。屏幕上，他伸出利爪大杀四方，干掉了野性十足流着口水的野狗，又在想要把他捉走去扒皮的凶徒眼睛上留下三道鲜血淋漓的爪印。没多会，罗宾猫就拥有了一票猫族人，狗小弟，划出了一条街当作自己的地盘。路人经过都得留下一盒罐头才能走，否则黑夜里将出现几十双眼睛盯着你。 命运总是喜欢用巧合让两个注定会牵扯不清的人相遇，即使一方甚至不是人类的状态。 叶穹的脸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时候，众人是真的不急了，能怎么办，先看会呗。 “喵，喵喵喵”罗宾猫突然低声向周围嘶吼着。 斯蒂芬妮：“他说什么了？” 提姆摇摇头：“不知道，感觉骂挺脏的。” 下一秒，他们看见，周围的野狗野猫都散去，只留下他一只蹲在地上，尾巴预约地甩动着。 “他恢复记忆了？怎么会还记得叶穹，记得她过敏？？？” 布鲁斯也觉得难以言喻，这算什么？“舔猫”？ 罗宾猫应该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猫，至少达米安如果恢复记忆的话，是绝对不会伸出爪子舔放到嘴边舔一舔的。 他竖起尾巴，悄无声息地向叶穹走去，然后在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了。潜意识让他不确定，这个熟悉的人是否对猫也过敏。直到叶穹向他伸出掌心，罗宾猫才甩着尾巴走过去。 绕着女孩的脚边走了一圈，尾巴尖缠上女孩的小腿挠了挠，然后翻着肚皮躺在她的面前，娇滴滴地夹着嗓子叫了一声。 “喵呜” 布鲁斯捂脸。 他和刚才那只猫是一只猫吗？同一只猫怎么能发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斯蒂芬妮拍桌狂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又夹又骚必是公猫，太对了哈哈哈哈哈哈” 罗宾夹子猫似乎是准备赖上叶穹了，一声一声地叫着不让她走，听起来凄厉又无助。监控画面里，叶穹显然是动摇了。 嘴里碎碎念着：“自己都养不起，怎么养你呀，而且白天只有你一只猫在家会很孤单的。” 她狠心将罗宾猫拎开，闭着眼朝前走了几步。 罗宾夹子猫又在后面“做法”，细声细气地叫着。 叶穹还没走出五米，就咬着牙回头脱下外套，把他包在衣服里带走了。 同时扎坦娜也回了信息，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魔法，多数用在魔法师单打独斗想要拖住敌人追杀的时候，过一段时间会自动慢慢恢复成人。强行干预的话可能会造成意识混乱。比如曾经变过狗的会想要吃屎，变成鸡的会想要打鸣。 “正好，你们不用去了。”提姆愉悦地拍手，比起被接回家，他和达米安都更愿意保持现状。 布鲁斯：“达米安变成了什么猫？” “应该是缅因吧。” 缅因啊，能吃能拉的，布鲁斯拍拍提姆：“想个办法，给她打点钱，达米安在那应该要住一段时间。” 布鲁斯迅速将麻烦甩给提姆就溜了，提姆也不负所望，火速学习钢铁侠，约稿送钱。约谁好呢？那就约红头罩吧！ 谁叫上次那篇明明不是他干的，杰森那家伙还给他强加罪名。不回敬一下，岂不是白被冤枉了。 黑夜里，我面容紧张、满头大汗地抱着一个东西行走，任谁看都像是身怀宝藏。听见里面传出猫叫，旁边窥探的视线才有所收敛。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好重！！！ 布鲁斯他们从监控里看不清楚，以为只是小小一团。我一开始也以为它只是一只体型正常的成年猫。可上了手才知道，这玩意拉长了有一米多，体重也相当可观，至少我这一路徒手抱回家，累得满头大汗。 我没养过猫不知道，它能长这么大吗？！ 怀里的大黑猫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从我的手臂里挣脱出来，灵活地跳上我的肩膀，稳稳地在我瘦小无助的肩头踩住了，即使我被压得晃了一下也没掉下来。 它还怕我不理解，伸出肉垫拍了拍我的头顶，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只感觉到脑袋“梆梆”响了两声，欣慰地想，这孩子看来身上没什么毛病，瞧这手劲多棒啊！一看就能给我省钱！ 第67章 他的清醒 达米亚诺（Damianos），这是我给新成员取的名字，达米安的名字便来源于此。 同样黑色的毛发、绿色的眼睛，我给它取这个名字并不算巧合也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尝试叫它芝麻糊、无牙仔这样和它的外形极为配套的名字。可它不是装作没听到，就是对我的取名品味表达了鄙视。 天知道我为什么能从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出鄙视这种情绪，它是不是有些太聪明了？把猫带回家后，看着一个庞然大物自来熟地霸占了我唯一的桌子，我开始恍惚，开始反思。我刚刚出去一趟干嘛了，是不是被一只猫给碰瓷了？ 罪魁祸首不光没有丝毫愧疚之情，还懒懒地打了哈欠，把脑袋搁在爪子上，安然地睡下了。刚刚看了一下，好在它身上没有跳蚤。 “问问达米安吧，他养的动物多，应该很擅长起名。”我念叨着。 “喵” “嗯？你喜欢达米安这个名字？” 它什么也不说，当然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同样好看的绿眼睛盯着我，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绝对不可以！”怎么想用同学的名字做自己的宠物名都很怪吧，而且还是相互间有好感的同学，在玩什么替身PLAY吗？ 我恼了，它也有些恼，嘴里喵喵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上去就要叫这个名字。 “达米亚诺，你只能叫这个，不然我就叫你咪咪。”我挠着它的下巴威胁道。 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不再骂骂咧咧的，看上去也愿意妥协。不知道勉强接受这个名字，还是满意我的按摩手法。 达米亚诺是一只又乖又聪明的小猫咪，是的，尽管它站起来都快到我腰了，我也愿意把它当作可爱的小猫咪。 不会到处跑酷，也没有因为突然换了一个环境而一直喵喵叫。甚至我让它不要紧房间也安静地抬头看了我一点，好像乖得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达米亚诺的毛发非常油亮顺滑，身上也没有伤口、残疾什么的，我都要以为它是因为流浪太久才这么乖的。 家里没有猫粮，我上网查了一下，给它蒸了一盘子鸡胸肉，还往里加了一个蛋黄。达米亚诺不愿意从桌子上下来，我便也一步步降低底线，任由它趴在我的餐桌上。 它浅浅地嗅闻了一下，拒绝地向后退。 “真的不要吃吗？很好吃哦，尝尝嘛。”我把盘子向前推了推，满怀期待地说。 达米亚诺又退了一步。 虽然有些失望，但没关系，也许小猫咪还是有一点怕生，也许它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明天去检查的时候买些猫粮吧。 正准备收回手，把这些东西加工加工明天我自己吃，达米亚诺就伸出一只黑乎乎的，非常壮实的大爪子按住了盘子边缘。然后转过身去，用庞大的身躯挡住我的视线，自己吃了起来。 我转了个圈，想沉浸式看小猫吃饭，可聪明的达米亚诺也跟着我转了一个圈，继续挡住自己进食的样子。 我捡了一只小猫，我的小猫似乎有一些怪癖，它吃饭要人哄，而且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着。无论它又什么样的怪癖都不要紧，我很喜欢我的小猫。 我给小猫找了一个软乎乎的坐垫放在餐桌上，让它今晚先将就一下。 今天太晚了，附近没有宠物店开门，所以做检查、打疫苗、买猫粮和窝等等，明天要坐的事情还很多。虽然忙碌，但是很开心，我好像有了一个可爱的家人。 “乔伊没有任何问题，简直是我见过最健康的流浪猫。等会去打个驱虫就好了，七天以后如果乔伊不怕生了的话，可以视情况给它洗澡，不用勉强，否则会应激。” “好的医生，我才是乔伊，它叫达米亚诺。” 医生并不尴尬，显然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很多次了：“快去吧乔伊妈妈。” 跟医生学了驱虫的手法，挑选了一个巨大的豪华猫厕所和几袋猫砂。员工说缅因是一种很能拉的猫，让我做好准备。 然后就是猫粮和猫窝，虽然达米亚诺看起来并不怕生，但我还是给它准备了一个较为封闭的猫窝，让它可以有地方躲着。至于猫粮，让它自己挑吧。 乖巧的达米亚诺第一次表现出了自己的脾气，它弓着背朝每一袋我推到它面前的猫粮哈气，包括店里所有的罐头和猫条。 “我们店的猫粮是哥谭最齐全的了。”店员委婉地告诉我，“它之前有吃过什么食物吗？还是连水也不喝？” 我忧心忡忡，要网购其他牌子的猫粮要很久，这几天可怎么办：“昨晚蒸了鸡胸肉和南瓜给它吃，它吃得挺好的呀。” 店员提出了非常可靠的建议：“那也没关系，自己做饭喂食，只要搭配得当，营养均衡，宠物也可以健康长大，不放心的话可以再购买一些鱼油和补剂。” 也只能这样了，我拿着店员给的菜谱推荐，将达米亚诺送回家我又去了一趟菜场。什么猪肝鸡心鳕鱼活虾，比我自己吃得还要丰富。好在达米亚诺非常给面子，除了仍旧不愿意让我看着它吃饭，每一顿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养一只小猫咪的生活快乐又痛苦，快乐的是写作业写累了可以捏捏它的肉垫放松心情，尽管要低声下气地哄上几句，达米亚诺才会高抬贵爪，把肉垫露出来。痛苦的是每天都在担忧达米亚诺一只猫在家会不会无聊，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和它待在一起。 阿比盖尔看我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又要回家照顾大宝贝？” 阿比盖尔拒绝叫它的名字，她说她PTSD犯了。 我点头，下意识看向了达米安的座位。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今天又没来上学。发了信息过去，只简短地回复我说在出任务。看布鲁斯先生还活跃地出现在各大报道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下还是另一个“达米安”重要一些，我试探了几次，达米亚诺是真的融入了现在的环境，而且一点也不怕水，我今晚决定给它洗个澡。 洗澡这个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要让它不知不觉地把澡洗了。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只剩下三个字。 快准狠。 第一步失败，我眼疾手快地抓住达米亚诺将它全身都打湿。边洗还边安慰着：“好了好了，达米亚诺真厉害。” 它挣扎了两下，像是怕抓伤我，不甘地用肉垫拍了两下我的手背就不动了。继续细声细气地叫着，陈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虽然工程量很大，但是洗香香，吹蓬蓬的小猫手感特别好。我忍不住亲了一下它的额头和耳朵：“你好香啊，今晚跟我睡吧。” 被扔到床上的达米亚诺有些懵，它的耳朵快速抖动了一下，然后又像趴在桌子上一样，安然地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和抱着特梅斯的手感完全不一样，一个带有热度的，会呼吸的东西就这样和我一起躺在被子里。我抚摸着它的毛，根本舍不得撒手。真好啊，我喜欢我的小猫。 达米安：一点都不好！！！ 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所以魔法在达米安身上消退得慢了一点，他过了足足十天才恢复了人类的意识，而属于这些天变成猫，撒着娇跟叶穹回家的记忆也没有断片，记得清清楚楚。 羞愤欲死和窃喜两种心情在心里打架，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这机会简直千载难逢，甚至还有些不想戳穿。达米安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住脸，回忆着这十天的种种，怎么看被叶穹知道，都会直接送去对面的GCPD。 特别是昨晚还被她压着洗了个澡，说句夸张的，他已经被叶穹占有了，身心都属于她了。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只有潜意识让他坚持住底线，没吃一粒猫粮。其余的那些，用猫砂盆啊，被一个逗猫棒耍得上下左右乱跑啊，他真的不是很想回忆起来。 还是赶紧回家吧，得想想怎么从这里用一只猫的身体回到韦恩岛。家里那群混蛋只会装死，肯定不愿意来接他。 达米安猫一点一点小心地挪动身体，恋恋不舍地从叶穹的怀抱里钻出来。只挪动了一会，就被叶穹察觉，但她没醒，只是凭着感觉伸手一捞，又将他搂了回来，抱的更紧了。 别，别这样！ 达米安感觉自己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炸毛不再是一个比喻而是一个形容词。 好香，不对，猫咪不是很讨厌这种柑橘类的味道吗？为什么他现在还是觉得好香，香得他晕晕乎乎的。原来叶穹的沐浴露也是用的橙子味，难怪纳什还给他的衣服上面，橙子味那么种。 太温暖了，达米安昏昏欲睡，一部分猫的习性还是在影响着他。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和叶穹继续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他以为看到了临死前的走马灯。 猫的眼睛里，颜色的饱和度相对于人来说很低。他迷迷糊糊地看见叶穹微笑地看着他，就像记忆力的老照片，自带一层柔光滤镜。这如果不是死前的回光返照那该是什么？哦对，在叶穹眼里，他是一只猫来着。 “早上好呀，达米亚诺，来亲一个！” 没有给达米安拒绝的机会，叶穹已经捏着他的两只前爪的肉垫，在他脸上亲了个遍。 达米安从一只猫变成了一只快要被自己给烤熟的猫，好在猫是看不出脸红的，但他因为过于激动和害羞，控制不了身体，变成了一条硬邦邦的猫。 “达米亚诺？达米亚诺！你怎么了？！” 不要再摇了，他真的不是故意骗吻的。 第68章 他的妥协 漫画里都是骗人的，什么变成可爱的动物以后和暗恋之人的心动回忆，这分明游走在犯罪边缘的变态行径。 达米安现在不想回忆只想回溯，回溯到遇见那个该死的魔法师之前，进行一场哥谭猎巫，把所有会这种恶劣魔法的魔法师，一个不留的，都从哥谭驱逐出去！ 如果回溯不到那么久以前，至少回到他再次睡过去之前也好啊！ 这一次，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从这个温暖的陷进里面逃脱出去。 要逃啊，趁着没有在叶穹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之前，一定要先逃跑！否则就百口难辨了，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身不由己又怎样，变态就是变态啊！ 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从脸亲到爪子再亲到尾巴，接着浑身的毛都被抚摸过一遍后，达米安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摊在床上变成了一块猫饼。 从来没感觉过肢体这样酸软，一根毛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了，浑身被橙子的气味包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感觉岁月静好，什么蝙蝠侠啊，小丑啊，都先放一边吧，他就想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真好啊，如果变成叶穹身边的一只猫也不错吧…… 不过，她原来还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吗？ “达米亚诺，吃饭了。” 身体比思维先一步行动起来，就像之前的十天里每天经历的那样，只要叶穹在外面敲敲盘子，他变成的猫咪就会像闪电一样蹿出去，开始大快朵颐。 “今天带这一条围兜吧。” 达米安见叶穹突然凑近，想起来这是每天吃饭前的必要步骤，因为自己胸前的毛太长了，吃饭喝水总会打湿，所以需要戴上一块布当着。 嗯，他能理解，他都能理解但能不能换一种围兜。就算只是作为一只猫，他也不想穿这种带着蕾丝花边，黑白相间，上面有小蝴蝶结，看上去非常像女仆装的小围兜！ “你也太可爱了吧。” “啵” 胡须先一步触探到了叶穹的脸，猫咪对人类行动轨迹的捕捉非常敏锐，达米安想逃，但后背碰上了她收拢的手，前后夹击，再次被结结实实亲了一下。 女仆装就女仆装吧，她喜欢，能怎么办，反正现在他是达米亚诺不是达米安韦恩。 “咔嚓嚓嚓嚓嚓” 一连串的拍照声响起，达米安隐约能看到手机屏幕上闪过的自拍，一张猫脸占了屏幕的大半位置，脖子上的围兜将猫脸围起来，像是一朵花，女孩的脸紧紧地贴着猫脸，笑得很是开心。 完了，达米安只能期望叶穹不会把照片发网上，不然回去以后肯定会被家里那群人嘲笑。 可惜他的希望注定落空，没有人会拒绝将自己的小猫咪分享给别人，明明看起来差不多的照片也舍不得删除。这张表情可爱一点，那张歪着头生动一点。早在达米安恢复人类意识之前，布鲁斯他们就已经通过偷窥叶穹的社交帐号，看完了一整套的达米安猫的围兜时装秀。 达米安郁闷地吃着猫饭，大概是味觉还没有恢复，这猫饭吃着还挺香。 “吧唧吧唧” 等等，达米安停下来，吃饭怎么能吧唧嘴？就算是作为猫，他的自尊和礼仪也不允许他这么做。达米安谨慎地调整了一下吃饭的姿势，放慢速度，然后…… “吧唧吧唧” 为什么？！！！ 猫吃饭一定会发出这种声音吗？阿尔弗雷德猫也是这样吗？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注意过！ “怎么不吃了，不舒服吗？” 肚子被一双温热的手揉捏着，达米安吓得一蹦三尺高，从餐桌上跳了下去，羞恼地趴在地上，试图给自己降温。 他疯了吗？怎么还在想怎么样用一个足够优雅的姿势吃猫饭，他应该立马离开才对啊！ “没有坏啊，食材都是昨天新买的，快来达米亚诺，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叶穹将吃剩的猫饭放回桌上，担忧地去拿航空箱。 达米安猫望着叶穹来来回回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逃跑也需要体力，为了不让叶穹担心，他还是先吃完再做打算吧。 这一打算，就到了晚上。达米安发现他好像走不了了。 本来他计划趁叶穹不注意就从阳台溜走，阳台没有封窗，他可以顺着几个平台跳下去。制止他的不是这过程中的风险，而是叶穹对达米亚诺的态度。 她真的很喜欢达米亚诺。 虽然只来过几次叶穹的家，但是达米安对这里的布置早已熟记在心，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恐怕他比叶穹更清楚。所以现在也更加明白，这个家为了达米亚诺，而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 墙角的猫砂盆，门口的航空箱，冰箱上的猫饭食谱，新添置的架子上已经挂满了宠物服装。她在用她能做到的一切来对达米亚诺好，如果自己不管不顾就这样消失的话，叶穹必然会出去找他。日日夜夜，用尽一切办法将达米亚诺带回来。 他不能走，至少不是现在。达米安比任何人都清楚，分离这件事对于叶穹的影响。或许经过这次她会变得坚强，以后能够更加善于面对其他挫折和痛苦。 可是人为什么一定要成长为能够经历痛苦的模样，痛苦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不这样认为。 就算不能让叶穹无忧无虑，一生顺遂，他也不会人为地给她施加磨难。要找到一个，让叶穹不会伤心的方法，让达米亚诺从她的生活中慢慢消失。 做猫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不过达米安擅长忍受寂寞。在刺客联盟基地的高山上，他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日子。 如果那时的他知道以后会遇见一个这样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高山上的时光也许会过得快一些。 上学的日子，他总是会坐在阳台发呆，观察屋内的陈设，想象叶穹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看腻了以后就向外望，看路过的人，飞过的鸟。直到天色将晚，那个脚步匆匆的身影从远方走近，越来越近，然后灵巧地跳下阳台，跑到大门那坐着，等她开门后惊喜地笑开，骄傲地“喵”一声。 他好像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放学后的叶穹会先给把晚饭做好，同样的食材四六分，多的给他蒸好，然后各种补剂，少的自己一锅烩了，有时炒有时煮，厨艺估计还没他好，也就是做熟的程度。 看得达米安恨不得用猫爪把锅端起来，给她来个三菜一汤。 他最喜欢饭后的这段时间，写作业时他就在写完的作业本上趴着。听着她的呼吸声，懒懒地打盹。 写完作业后还有时间，叶穹会在餐桌上使用电脑打字，估计又是在写那些东西。这时达米安就趴在电脑边，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她的小臂上，轻柔地扫过键盘，做着一只小猫咪该做的事，捣乱。 脑袋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时不时耳尖就要被蹂躏一下。达米安已经开始对这种简单的接触脱敏了，当然，从屁股摸到尾巴尖时还会浑身一抖，像触电了一样，屁股也忍不住顺着她的手抬高。每做一次这个动作，达米安总要去墙角自闭一会，唾弃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生理反应。 除此之外，他几乎愿意一直这样陪着叶穹，也不会觉得无聊。 有小猫咪在旁边陪着，让人为难的工作好像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我战战兢兢地写完红头罩新的约稿文，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旁的逗猫棒在达米亚诺的面前晃了晃。 它的伸出一只爪子，精准而迅捷地压住逗猫棒上的羽毛。我将羽毛从它的爪子下抽离，然后又被压住，周而复始，除了爪子以外其他地方都不怎么愿意动弹。 达米亚诺大概是在哄着我玩，这种想法莫名地出现在脑子里。 其实从几天前开始，我就有这种想法了。 某天醒来，我可爱的小猫咪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状况。比如不再愿意用猫砂盆，而是蹲在马桶上，用完以后还会自己叼出纸来擦屁股，冲马桶。吓得我立马拍照留证，发文求助。 得到一个叫做【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的网友回复，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他家的猫也会用马桶，让我不用担心。 看着评论里，白手套的小黑猫稳稳地蹲在马桶坐垫上，我才放下心。 达米亚诺的变化还不止这一个，它忽然对自己的所有玩具都失去了兴趣。以前上蹦下跳地玩球，玩逗猫棒，现在只会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拨弄两下。 最让我难过的是，他不再会夹着嗓子朝我撒娇翻肚皮了。抱它上床也会立刻跑下去，要我一直抱在怀里，才能不情不愿地和我一起睡。 难道是感情淡了？ 【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正常，猫咪都这样，没进家门前使出浑身解数卖弄自己。得手以后就不珍惜了，习惯就好，你要相信他一定还是爱你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可惜地看着达米亚诺。然后拿出新买的黄色田园风小碎花裙子给他穿上，拍照强吻一条龙，听到达米亚诺无助的“喵喵”声，感受着它用肉垫按住我的鼻子的触感以后才停嘴。 感情淡了不要紧，我会强制爱啊！ 达米安疲惫地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一身帅气的黑毛被鲜艳的布料挡住，将就着穿吧，谁叫他现在靠叶穹养着。 “达米安还是没回我信息，你说他现在在哪呢？” 达米安不知道为什么叶穹的情绪突然转变想到了自己，她眉头蹙起，眼中似有泪光。猫会不会感到悲伤他不知道，但现在他的心一定是又酸又痛。 前爪艰难地抱住叶穹的脖子，达米安用头蹭了蹭叶穹的脸，泪珠打湿了他的毛发。 想变回人，想亲口告诉她。做她的猫咪很幸福，但他知道，叶穹同样不能失去达米安。 “谢谢你，达米亚诺。” 作者有话说： 变猫结束后就加速剧情了，感情酝酿得差不多可以准备毕业告白了 第69章 他的温度 谢早了。 大概是达米安想要变回人类的想法太强烈，当晚他就恢复了人身。毫无察觉地躺在了原来达米亚诺趴着的地方，也就是我的被窝里。 我想，有许多人都有过身边的宠物、植物或者什么东西变成人的想法。 以前觉得有趣，想听听它们的想法，想再和他们产生更密切的联系。长大一些后就不会这样想了，人类没什么好的，猫就是猫，狗就是狗，变成人了反而会让人讨厌，比如我现在就很想把达米安韦恩这个混蛋踹下去。 但凡我要是有个什么心理疾病，今天这里就将变成一个悬案现场，没有在监控中出现也没有任何入室痕迹的变态裸男和被他吓死的无辜女高中生，悬案标题就叫做《消失的猫》。 事情还要从昨晚说起，我抱着达米亚诺上床睡觉。 达米亚诺的作息很规律，不会半夜不睡觉在房间里跑酷。它的睡姿也很规律，基本上窝在我的怀里不会动弹。睡着睡着，我开始躁动不安，先是觉得超乎寻常的热，可这不是需要开空调的冬季，也不是热到睡不着的夏季，春天的温度刚刚好，怎么会这么热？ 我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将被子踢开企图放一些冷空气进来。可我感觉到，腿好像抬不起来了，变得沉重无比。这种睡梦中近似于失去知觉的无力感，很快让我挣扎起来。可越挣扎，好像就越不能动弹，我似乎被捆起来了。 这种经历就像是曾经被小丑帮绑架的那一回，手脚被胶带牢牢地捆缚在椅子上，拼尽了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 燥热，拥挤，这些组合在一起，让我产生了窒息感，我挣扎地更加用力。属于小丑特殊性的妆容出现在眼前，他举着一把刚刚开过火，枪口还散发着热气的枪顶住了我的额头。 “蝙蝠侠？罗宾？这次没有人来救你了。”小丑微微侧身，他的身后吊着两具熟悉的尸体。 不！不要！！！ 恐惧席卷上心头，我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大口喘息着。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碰到物体，又尽数打回到我的脸上。刚醒来时，我的思维和情感还停留在恐惧中，并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伸手想摸一摸达米亚诺柔软的肚皮时，才猛然感到不对劲。 这肚皮，怎么没毛呢？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我看不清眼前情形，只能犹疑地伸出手去触摸，人类的恐惧来源位置，而获取信息的第一渠道是视觉，失去视觉只能由触觉辨别的信息，通常会经过想象的加工。 滑溜溜的，灼热的，有规律的起伏，按下去软软的。我紧张地向前挪动了一下，鼻尖同样装上了一块触感类似的物体，这到底是什么？！ 我用力推了一下，突然腰间被箍住，后腰按了一下，整个人重新和那个灼热的物体贴住了。 好消息，我发现身边躺的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克苏鲁怪物。坏消息，我身边居然躺了个人！！！ 一时间，被变态绑架，有变态潜入我家等等可怕的想法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时，眼睛稍微能适应一点黑暗了，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尝试着不要吵醒这个身份未知的变态。 微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入，我看到了变态的真容，熟悉让人有些恼火。 达米安怎么会在这里？ 睡着的达米安看上去多了几分乖巧，那双桀骜的眼睛闭上后，这张脸更能看出继承了布鲁斯先生精致的相貌。头发耷拉在眼前，遮住了饱满的额头，尾部扫过他高挺的鼻梁。嘴唇紧紧地抿着，我才发现，他的唇形也很好看，不过似乎从来没人提起，大家总是因为他不客气的语调而退避三舍。 再向下就是我之前没有看见过的部分了，鼻子压在了他的锁骨上，嘴唇根本不敢动，因为讲一句话就能在他的胸肌上来回贴好几十下。刚才手触碰的应该是他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肌肉分明的状况让我觉得热意上涌，接触过的指尖紧张到无处安放。 不，我在欣赏个什么劲啊？他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光着身体睡在我的床上吗？！ 好歹写过那么多让人人心惶惶的文章，我当然不会误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场景也是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达米安，达米安！”我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反而被抱得更紧了一些，他像一只八爪鱼，手脚并用地缠住我。由于身高差，我明显感到膝盖前有强烈的阻碍。 他最好不是故意耍流氓，因为我快忍不住要揍人了。 我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用力自下而上猛推他的下巴，夏洛克教过我，这种时候能将头推开，双手也会顺势分离。 达米安现在的状况不对劲，他身体的温度过高了，为了不把人弄出什么毛病，我控制了一下力道。不料就是这么一心软给了他反击的能力。罗宾不愧是罗宾，就算意识模糊，也能条件反射地躲开。 我还没翻出他的怀抱就被拉了回去，从正面被抱着变成了从背后被抱着。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能怪我了，只能说夏洛克教得好。我将他的大拇指用力向后掰，等到他吃痛松手后，用胳膊肘对着他的鼻子猛击。一套连招翻滚下床，这时，我也看到了一下刚才那个角度发现不了的问题。 达米安的头顶，为什么有一对猫耳朵？ 而且这对耳朵非常眼熟，在这之前的一个月，我每天都捏过，亲过，咬过。 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样，我收养的猫是一只妖怪，然后它修炼成人形时看到了我手机里达米安的照片，觉得好看就照着达米安的脸变了？ 我惊恐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猫耳朵，没错，就是这个手感，布鲁斯先生恐怕又要收养一个新儿子了。 “唔叶穹？”被我打醒的人捂着鼻子坐了起来，被子滑落至腰间，我露出了精装的上身。 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声音很熟悉。我大概猜错了，在这期间，达米亚诺从来没有听过达米安的声音，那么他不可能编出一模一样的音线，达米亚诺不是妖怪猫，而是达米安变成的猫。 看样子又是什么魔法攻击，以至于他变成猫在我家待了一个月。 心情现在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该先悲伤我的猫没了，还是先庆幸达米安失踪的这些天不光没有遇到危险，还被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我，恢复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先回家一趟，之后再和你解释。” 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站起身，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我眼疾手快地压住被角，闭着眼喝止他：“停！你不要乱动！” 达米安顺着我的指令停下了，迷茫地看着我，昏暗的夜晚，他的眼睛在发光，看来没有恢复的猫的特征还有这一点。这种发光和猫的还有些不一样，猫是圆溜溜的，像黑夜里出现两个圆圆的灯泡，而达米安的眼睛，像是游戏里的角色建模，闪烁着微弱的光，好看得不像真人。 是森林里倒映着点点萤火的湖面，是世界尽头需要去奋力追逐的极光。 这样美得让人失语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温柔又专注，我突然就理解妮翁诺斯拉了，好想好想将这双眼睛永久地珍藏起来。 “叶穹” 我专注地看着难得一见的“美景”，不知不觉，我们离得极近。 我捧着他的脸，距离只剩下一个手掌，滚烫的呼吸交织、纠缠，他的身上是我选的宠物香波的味道，这个信息让我兴奋，对达米亚诺的情感和对达米安的爱意重合，混乱中达米安像是变成了任我摆布的存在，他是我的，独属于我的“东西”。 我仍旧可以捏捏他的耳尖或者耳垂，抬起他的下巴，他顺从抬起头送上自己的脸，让我为所欲为。 他的手从脖颈抚摸上我的耳后，滚烫的温度让人意乱神迷，他轻轻歪着头，就像达米亚诺一样，不知道是下意识的习惯还是有所图谋，鼻尖错开，距离近到不能再对视，我垂下眼睑…… 嘶痛啊！ 最后一刻，达米安失去了意识，重心前倾，脑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胸口，我艰难地扶助他。都说死沉死沉的，就算只有一个上半身，他也特别重。 将昏迷的达米安重新放回枕头上，我坐在床边沉思。 失望？还是郁闷？总归有一些生气，太过分了，自己不管不顾晕过去，留下我自己为刚才的事情，害羞到脑袋冒烟。 差一点就亲到了，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没有谈恋爱，没有确定关系，怎么就要接吻了。而且我好像一点也不拒绝那件事，还有一些期待。 亲吻，是什么感觉？ 脸蛋连同耳尖的温度好像热得要把我融化，我快速地用手掌在脸边扇风试图降温。 这就是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和他亲吻，就像我喜欢亲达米亚诺一样。 啊，达米亚诺，我立刻回头探查达米安的情况，这个温度肯定不止38度了，他该不会是烧晕了？ 怎么办，他脑袋上还有猫耳朵，肯定不能送去医院。 旖旎的心思消散得干干净净，我立刻翻出冰袋和酒精，打了一盆冷水，给他擦拭上半身，物理降温。 退烧药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吃，是按人的计量来，还是按猫的来。 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他身体的热度才恢复正常，来回翻动一个几百磅的男性，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疲惫地握住他的手爬坐在床边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新年好啊大家，除了圣诞舞会和毕业告白，还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在本章下面提出，尽量满足。正文将在告白结束，番外内容目前暂定（大学同居生活，塔利亚出场和婚礼） 第70章 他是尾巴 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尝试一下社死吧，那就会发现，原来眼前的困难根本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能打倒你的事还多着呢。 达米安不敢睁眼，如死尸一般躺在柔软舒适，带着香气的床上，利用毕生绝技，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面色如常，虽然心里已经散发着淡淡的死意，想跳进拉撒路池里重来一遍。 为什么他会忘记在变成猫的时候，衣服还留在原地这回事？！！ 鼻梁还隐隐作痛，他只想说打得好。叶穹还是太温柔，太手下留情了，换位思考一下，手脚折断都是轻的，不把这种变态打到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枉费刺客联盟的“谆谆教诲”。 发烧那会虽然思维混乱，但他还是对外界有所感觉的。只当自己仍旧是一只猫，所以才会下意识将叶穹紧紧地抱着，因为她有时睡相不太好，拳打脚踢在床上上演全武行，他要是不好好抱着，就会被掀到地上。 来自一晚上从床上掉下去数十次，整夜都在跑上跑下，趁叶穹醒前还要躺回原位装睡的“被害猫”说道。 所以他知道叶穹的手在他身上滑动，也知道她用冷毛巾擦拭他的身体，更知道此刻她还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这恐怕是达米安这十几年，受过最贴心的照料了，就像是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虽然身体疲惫，但他的精神现在好到能干翻地球。 屁股不是，尾巴有些麻。因为一直仰面躺着，达米安能感觉到身体下方一直被压着的，还没有消失的尾巴像是人的四肢一样，产生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受，尾巴比四肢要更敏感，好像触电了一样，电流顺着尾巴散播到身体的每一处，耳朵尖似乎也仰得抖动了一下。 达米安仔细听着耳边的呼吸声，绵长规律，叶穹应该是睡着了。可他不敢冒这个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力。他不得不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以此来观察叶穹是否在看这边，好在她真的睡着了。 被叶穹抓着的左手没有挪动分毫，达米安缓慢地将身体转动九十度，将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身体下方解救出来。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叶穹的头顶和上半张脸的一部分，她眉头紧锁，即使睡着了也没有完全放松心神。达米安很想将她抱回床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当下的裸奔状态不允许他这么做，就怕抱起叶穹的过程中她醒过来了，那唯美温馨的故事就将变成恐怖的事故。 凝视着叶穹的睡颜，他突然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多亏了他强大的记忆力，现在他依稀能够回忆起，叶穹轻轻颤动的睫毛，和微微张开的双唇。如果没有晕倒，或许他们会接吻。 对此，达米安会感到害羞但不会谴责自己。情难自已，一发不可收拾，对喜欢的人有欲望不是什么需要回避的事情，正是他对这一方面更加清楚明白，才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站在边界以内，不要去做出伤害所爱之人的举动。 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代表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维。 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和叶穹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像是在吃一颗橙子味的软糖，一点一点舔舐掉粘在表面的糖粒，直到整颗糖都变得水润润的，就可以将其拆吃入腹。反复吞咽着，让这颗糖在唇齿间变化出各种各种的形状。 这颗软糖大概是不耐吃的，没一会她就会大口喘着气，用手推搡着他的胸膛，给自己争取一点休息的时间。他会因为看到叶穹湿润的眼睛和微微发肿的唇瓣而兴奋，浑身都燥热起来…… “唔” 达米安猝不及防地和睁开眼睛的叶穹对视上，他掩耳盗铃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显得很鬼祟，更加难以说清了。 “呵。”我简直被气笑了，他还装睡，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差点被迫看了男人裸体的是我！ 我用头靠了一下达米安的额头：“应该没事了，醒了就起来，你还想在我家混多久的饭？” 达米安不自在地睁眼坐起，看到叶穹抱着胳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俨然一副“审讯”的架势。 “对不起，这是意外，我受到了魔法攻击。”达米安不自在地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虽然他很乐意让叶穹欣赏，但这个氛围下有些怪。 “被魔法变成了猫，然后失去记忆，就像我变小那样？还有吗？说点我不知道的。”我抬了抬下巴，对他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咳，并不是完全失忆。” “哈？”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恢复记忆，你还给我当猫，你！” 平时口嗨惯了，总说给蝙蝠侠当狗，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在现实中想要给别人当宠物。 “等等，你听我解释” 达米安急得想要站起来，我捂着眼睛惊叫道：“你坐下说！！！” 空气中的温度肉眼可见地攀升起来，两个加热器同时在运转，连说出的话都要被融化得黏黏糊糊的了。 “我是中途恢复记忆的，那时，你已经把达米亚诺当成家人了。我本来是，想溜回家，然后制造出达米亚诺意外死亡的现场” 所以突然不用猫砂盆，对所有玩具失去兴趣，等等达米亚诺的异常，是因为达米安恢复记忆的缘故。 在我心里，达米亚诺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像山大王一样蹲在小巷中，蛮不讲理地躺倒在我脚下撒着娇的模样。 这样一份从天而降，甚至说得上有些霸道的相遇，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心神。 “后来呢，为什么又留下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了些鼻音。达米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对叶穹造成伤害了。 “因为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我都不想你面对。” “” 良久，达米安在听到一句很小声的…… “笨蛋。” 泪水啪嗒啪嗒打落在她手面上，叶穹小声地抽泣着。达米安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想给她一个拥抱，甚至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都做不到。他忽然领悟了一种新型的困敌办法，下次没有绳索，没有手铐的时候把人扒光就好了，如果敌人能够裸奔逃跑的话，那就逃吧，他承认这一点自己比不过！ “我再找一只一样的黑色缅因猫还给你好不好，还叫达米亚诺” “那也不是我的达米亚诺了呜呜呜” 达米安冷汗淋淋，快速运转大脑：“呃，那重新选一只？这次选一只幼猫，从头培养感情，猫从幼年开始养会更亲人” “你怎么这么残忍，达米亚诺是不可以代替的！” “那我的耳朵和尾巴给你摸！” “噗哈哈哈哈哈”我瞪大眼睛，没忍住笑了出来。 开始是真的伤心难过而流泪，后来纯属想要逗一逗达米安，看他会说什么。 达米安知道自己被耍了，反而放心了许多：“你不难过了？” “达米亚诺没有走丢，没有意外死亡那很好啊，它只是去到了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而已。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它仍旧爱着我，我仍旧爱着它，即使往后再也不会相见，我们依靠着彼此的爱，也会过得很幸福。” 我害怕的从来不是分离，而是不爱，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爱着我的人，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这不是已经超过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人了吗？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如果你能给我摸摸耳朵和尾巴的话，那一点点难过也会消失的！”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即使肤色略深，我也能清楚地发现达米安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这里指人类的耳根。 他一只手拽住被子，一只手挡在深浅，试图制止我伸出魔爪：“我后悔了！你别过来！” “我就摸摸，不干别的。” “那也不行！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真的吗？”我吸了吸鼻子，用力从眼角逼出一滴泪。 “” 达米安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真麻烦。 他的脑袋在我面前垂下，头顶的耳朵乖顺地弯起。这是以退为进？如果认为我会退缩那他就想错了。 我同时抓住他的两个耳朵，熟练地从耳根开始抚摸、揉捏。我突然发现，他的耳朵上的毛发很丰富，长长聪明毛很帅气，像两根天线，繁茂的犟种毛从耳廓里伸出，将这份帅气破坏，怎么看都有种不安分的感觉。 “够，够了。”细碎的呻吟堵在喉咙间快要抑制不住，达米安不得不腾出手来，制止叶穹的行为。 被子彻底滑落，挡不住他赤裸的上半身，我似乎看到他的锁骨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反应这么大？我不好意思地收手，却被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拉住。 “尾巴，不摸了吗？”达米安羞涩的低着头，明明是不好意思，语气愣是说出了一种不卑不亢的铿锵感，仿佛在命令我。 达米安真的很像猫诶。 我当然不客气地抓住他的尾巴，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要。 伸出来的尾巴只有一截，摸尾巴当然要从尾巴根开始，现在这种情况只算作罢。 他变成半人状态后，尾巴的长度和大小也随之变大，这样以来手感似乎更好了。 我将侧脸贴上像围巾的一样的大尾巴：“好舒服，达米安，你说你现在会掉毛吗？” 手里的尾巴迅速收回，达米安羞恼地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抚摸活动，凶狠地用尾巴抽打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后收回被子里。 “不知道！你满意了吧，我该走了！” 70-73 第71章 他的装扮 达米安羞涩地问我借了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来送衣服，要带兜帽、后摆很长的披风来遮挡突兀的猫耳朵和尾巴，就像罗宾制服那样。 我知道他不好意思，找借口留下备用钥匙就把家暂时让给了他。 “对了，临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家和猫有关的东西都带走，毕竟是你自己用过的东西，拿回去做个纪念吧，我不想留着睹物思猫。” 叶穹走得迅速且决绝，这句话听上去似乎像是让他连人带东西一起打包滚出去。和她黏黏糊糊腻在一起一个月的达米安不免有些伤心，昨天还叫我宝贝、honey、sweetie，今天说翻脸就翻脸。 他孤独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家里人的救援。 来给达米安送衣服的是亲爱的好大哥迪克，他出门前特地将头发打理了一遍，准备作为达米安的家人代表，给叶穹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 门里门外，两人同时虎躯一震，叶穹家的门铃，还真是特别哈。 迪克后退一步，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又按了一遍门铃，然后发给布鲁斯。 【说真的，你要不要给你的小粉丝重新录一个？】 蝙蝠侠拒绝了迪克的消息并点了一个踩。 迪克敲门后，没有见到可爱温柔的叶穹妹妹，只等来了裹着被子开门，神情幽怨的达米安。 “义警行动规范第四章，第六条。同伴遭遇魔法攻击时，需第一时间将其隔离观察，以免造成魔法泄露，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迪克：“”难怪出门的时候没人跟他这活呢，布鲁斯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直面达米安的拷问，所以一个个都躲起来了？！ 可恶的小提姆！都不知道提醒大哥一声，还有斯蒂芬妮，一个个的，都跟着布鲁斯学坏了！ “哈哈哈，叶穹不是知道你的身份嘛，而且扎坦娜说了最好等待自然恢复，你也不想产生后遗症，变回人以后被提姆用激光耍得团团转吧。” 达米安冷哼一声，算是接受这个解释。 “衣服呢？” 迪克递给他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似乎东西不少。 “这是什么狗屎东西？！！”达米安发出不可置信的叫声。 迪克谴责地对他说：“嘘，不可以这么说，这些可都是布鲁斯的宝贝，我和提姆废了好大劲才一起偷出来。” 那面拿起一个粉蓝色的兔子头帽子，将它砸到迪克的胸口：“你管这玩意叫父亲的宝贝？！” “是啊，这可是布鲁斯珍藏的EASTER BAT套装，你别不知足，我当年想穿布鲁斯还不让呢。” 迪克像一个沧桑的老年人感慨地回忆道：“那得是我当罗宾的时代了，那会蝙蝠侠还是一个热爱换装舞会，蝙蝠洞里摆满了各种主题套装的孤独大男孩。” 达米安：“” 你别滤镜开太大，父亲那会都二十大几快奔三了，还孤独大男孩，这话他这个亲儿子都说不出口。 达米安咬牙切齿地拿出电话里他所需要的披风，迪克给他带来了一件，金灿灿的，非常彰显韦恩家财力，浮夸到拿出去谁都不会认为上面是真的金箔的披风。 “这又是怎么回事？！它肯定不属于EASTER BAT套装。” “BINGO！这是THE BAT PACK套装！这不是EASTER BAT的披风是粉色的么，我怕你接受不了，就换了一件。” 迪克又露出怀念的神情：“我记得当时这个套装就放在我选的罗宾制服旁边，可以说是REGGAE MAN套装奠定了我们罗宾一代又一代的绿黄红的主题色。” 达米安：换一件也没有更好啊！！！ 他该庆幸格雷森这个品味糟糕的家伙没有选择金灿灿的THE BAT PACK套装吗？！否则这个罗宾，他死也不会去当的！ 裸奔还是穿上这一套糟糕变态的服装，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他看清楚了格雷森和德雷克的险恶用心，如果今天不穿他们准备的整蛊套装，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或许他还有一个选择，穿叶穹的衣服出门？ 他也真是失心疯了，先不说叶穹的衣服他能不能穿上。就是穿上了又怎么样，穿她的衣服难道就不变态了吗？！ “你的车停在哪？别告诉我你是骑摩托或者公共交通来的！” 迪克见达米安一副如果他说是就要和他拼了的表情，没有继续开玩笑，见好就收。 “楼下。” “你把这些东西搬去车里，我等会下去。”达米安将搬猫砂和其余猫咪用品的工作交给了他。 没一会，搬好东西坐在车里等待的迪克，见达米安佝偻着身体径直从楼上一跃而下，直接省去了中间见到其他陌生人的步骤，拉开车门坐进去一气呵成，除了几个正好路过的路人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经过，估计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看见他的脸。 迪克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 达米安韦恩一个绝对不会让面子掉在地上的男人。 跑车的轰鸣声载着两个兄友弟恭的人从哥谭的市中心呼啸而过，迪克企图将顶棚打开，让达米安切实地感受哥谭风光。而达米安企图将迪克踹下去，独自开回韦恩庄园。 哥谭人民对于马路上突然出现一辆走蛇形路线的跑车习以为常，纷纷敏捷地避开，朝着汽车尾部狠狠啐了一口，该死的阔佬。 迪克和达米安的打闹很快就被制裁了，韦恩家的每一辆车都搭载了蝙蝠洞的自动驾驶系统。在检测到驾驶异常情况，电脑立刻接管了车辆，备用安全带弹出，将两人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一路送进韦恩庄园的花园，然后被扔到刚浇过水的草地上。 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地从两人身边路过：“请清理干净身上的泥土再进门，你们已经过了玩泥巴的年纪了。” “不是在玩泥巴！”迪克艰难地蠕动了一下。 说真的，没人管PUTER吗？！这个人工智能的心眼真小，多少沾点挟私报复了，不就是上次过节让她放了语音版的电子礼花，把他们扔在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誓死追随韦恩少爷：我到家了。】 我掐着点回到家，正好收到了达米安的信息。打开门，我怅然地发现，家里好像空旷了许多。 以往总是觉得新买的蝙蝠侠周边没有空间去摆放，现在又觉得空间多到不得了。等会再买一组蝙蝠侠积木玩具吧，就放在那好了，之前放猫玩具的地方。 将冰箱的食材拿出来解冻，过了一会准备清洗切块时才发现，好像拿多了，没有达米亚诺那个大胃王在，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些。 将多余的食材放回去，我蹲在冰箱前没有起身，郁闷地抱住自己，心情出乎意料的差。 只是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却让我感觉无比的冷寂和安静。将电视声音调大，我企图用呱噪的电视剧声音来填满这间空荡的屋子。 同样对这一个月的同居生活感到不舍和寂寞的还有达米安，这是他回来以后第十五次发呆了。 “小D？小D。达米安？” “你要说什么格雷森，我又不是聋子，不用叫到提图斯都听见。” 迪克无语，他和布鲁斯对视一眼。果然达米安和叶穹之间发生了什么吧他又开始“犯病”了，不过这回看起来是相思病。 达米安快速吃完就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布鲁斯已经洞察一切，他摇摇头：“儿大不中留啊” 看来用不了几年，达米安也会从家里搬出去住了，只剩下他和阿福两个老头子相依为命咯。 阿尔弗雷德拒绝了布鲁斯的邀请：“没有人要的只有老爷你一个，下个月还请准许我告假一周，我要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去南半球度假。” 布鲁斯浅浅地伤心了一下就释然了，没关系，那和迪克一股孤寡的度过晚年也可以。 达米安忧郁地从窗户翻出去，坐在房顶看星星。 三个小时没见到叶穹了，想她。 他们还没有分开这么久呢，叶穹一个人有好好吃饭吗？写作业的时候有注意及时喝水吗？晚上一个人睡觉会感到害怕吗？ 达米安担忧着，完全不去想，在他们一起生活的这一个月之前，叶穹都是自己一个人。他只觉得叶穹需要他，他也需要叶穹。 好想快点毕业，好想快点正式地住在一起，好想快点见到她。 要不然去把叶穹家对面的房子买下来？每天和她一起去上学好像也很浪漫。 杰森：我可去你吧。 少男少女的思念，是最好的时间催化剂。转眼就进入高三了，为了考入哥谭大学心理系，叶穹忙得像个陀螺，除了学校的课程，她还要参加韦恩名下志愿者活动，陪伴老人、孤儿，和收容所中各种身患心理疾病的病人。 为了让自己的履历好看一点，还跑了一次纽约，去参加斯塔克展会。这趟达米安跟着去了，他很想替叶穹徇私一下，让提姆做几份社会活动证明，让她别这么累。 可他看到叶穹写得满满当当的日程本后就再也没考虑过这件事，他不能凭一己之见去否定叶穹的决心和努力，如果说一定要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是站在她身后，让她永远有所退路。 或者，充分表现自己的学识，给叶穹上几节免费的补习班，助她一臂之力。 当然也不是完全免费，偶尔还会倒贴，在叶穹忙着学习时，给她准备晚饭。 斯塔克展会上，达米安还和彼得帕克见了一面。两人就斯塔克工业的新科技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探讨以后，彼得用手掩住嘴，小声地向达米安打听：“你们，还没在一起？” 上次从游乐园回去后，被斯塔克先生问了和叶穹的情感进展，给彼得吓了一大跳，红着脸直摆手，告诉斯塔克先生，他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那会他才知道，原来这两人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呢。及时制止斯塔克先生的牵线行为，彼得表示他还想多活几年，那个罗宾一看就很凶。 “没有。”达米安现在已经不会为自己还没得到名分而沮丧不满了，以他和叶穹的感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面对彼得同情的表情，达米安轻蔑地笑了下。哈，他现在可跟那些没人要的家伙不一样了，他已经被叶穹预订了！ 作者有话说： 可以搜一下，乐高蝙的衣服真的多 第72章 她的计划 将自己预定出去的达米安非常有主人翁意识，他毫不见外地告诉叶穹，给她准备了圣诞礼物，并且极力暗示，非常期待收到她的礼物。 礼物不礼物的他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想要叶穹把他放在心上。在忙碌之中，分出一点点给他就好。 “哦，好的，我也会给你准备圣诞礼物的。” 达米安的暗示太过隐晦，如果不是看到他遮掩不住的期待眼神，我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他说的“圣诞节我有事找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像约架一样的邀请，果然达米安还是那个达米安。 达米安不知道过于曲折的邀请险些造成了误会，他已经将全身心放在另一见重要的事情上了。那就是圣诞舞会，他前两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搞砸的圣诞舞会，而这也是叶穹参加的最后一个圣诞舞会。 她预计明年十二月去参加考试，高四的许多学生都会选择在这一学期进行考试，因而明年的圣诞舞会她不会参加。 如果要完成达米安心中那个在哥谭的那颗百年“魔法槲寄生”下跳舞的心愿，那这一次就将是最后一个机会，所以他决定从半年前就开始计划。将一切可能破坏这场完美舞会的因素全部铲除！ 捣乱的反派全都抓起来，检查学校礼堂的建造情况以免出现塌方事件，然后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处理两人的关系，坚决杜绝冷战事件再次发生。最后，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好兄弟，请他来为自己的完美爱情保驾护航。 “你是不是有点焦虑？”乔纳森同情地看着达米安，没必要连叶穹前一周开始的饮食都安排进计划里吧？ “焦虑？不，我当然没有。周密的计划是义警的基本素养。” 乔纳森：“” 并没有，他就不会这样。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多年以来的相处让乔纳森绝对不会说出口。因为会被骂，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达米安骂他的话还没有重复过。 乔纳森越看达米安越想产后焦虑的新手妈妈，他将这件事在晚饭时和克拉克聊起来。 经验丰富的超人老爸对儿子的震惊表示理解：“布鲁斯第一次组织正义联盟聚会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次他连戴安娜和海王喝醉以后的打架预案都做了。” 过于谨慎的蝙蝠家，两人摇了摇头，表示尊重。 可是根据墨菲定律，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情最终都会出错，达米安自以为已经面面俱到，可到那一天，还是出了问题。学校给了学生们一个大惊喜，它和隔壁的哥谭小学联合举办了圣诞夜舞会，并且通过抽签，给每位参加舞会的学生都配对了一个小舞伴。 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不能让父亲收购哥谭高中吗？哪个脑袋和屁股长反了的学校领导，一拍屁股想出来的方案，你最好没有什么毛茸茸的小秘密，否则今晚BATMAN IS WATCHING YOU. “莉莉，听起来是个可爱的姑娘。达米安，你抽到了哪个孩子？” 叶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失望，甚至对要和孩子们一起跳舞接受良好。 “吉姆，应该是个蠢小子。”达米安露出嫌恶的表情，迪克的屁股也叫吉姆，这个名字可真烂。 他猜测得没错，吉姆的确是一个调皮的、过于活泼的男孩。 两个穿着礼服的男孩，一高一矮臭着脸并肩站在礼堂的边缘位置，与现场充满欢声笑语的氛围格格不入。 “GOD！我居然要和一个恶心的男人跳舞？！你最好别碰我，不然我一定会踩烂你的脚！”金发的小男孩吉姆口出狂言，毫不掩饰地对着达米安表示了厌恶。 达米安当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去关爱一个流着鼻涕的恶心小鬼。 “就凭你那一英尺长的小短腿？哈，回家喝奶去吧。” 吉姆被气得跳脚：“那也比你这个变态偷窥狂好！一整晚都盯着那位美丽的小姐，眼神恶心得就像下水道的癞蛤蟆！” 达米安一点也没有觉得和小孩吵架的自己很幼稚，毫不客气地回敬：“哦？那你又是在看谁，那个红发小姑娘叫什么来着，莉莉？” 两人互瞪一眼，同时沉默下来，像两株向日葵，目光锁定着属于自己的太阳。 叶穹，她今天好漂亮。这身造型大概是仍旧是埃利奥特的手笔，和上次在游乐园青春可爱的感觉不同，今天她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吊带长裙，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长发被盘起，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背后微微突起的骨头一路从脑后延伸向下，没入漂亮的蝴蝶骨中间。 达米安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手指，伸手扯松了领带，压抑住想要去按压、抚摸的欲望。 莉莉，她今天好可爱。粉色的蓬蓬裙上坠满了星星，头上还戴了一个大大的皇冠。 吉姆冒着星星眼，脸蛋红红的，拳头放在口袋里攥成一个拳头，激动的心情就要抑制不住，她就是公主！ 比起达米安和吉姆的针锋相对，叶穹和莉莉相处得非常和谐，甚至有些一见如故了。 “乔伊姐姐，那个高高的大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他一直在看你哦” 被一个小姑娘打趣，我没好气地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小莉莉，旁边那位金色头发的小伙子，是你的骑士吗？他看起来很想把你从我这里抢走。” 莉莉“咯咯”地笑起来，拉着我转圈：“男生都是笨蛋啦！你说错了，我才是骑士，吉姆是住在高塔上的王子。” “哇真厉害，那么莉莉骑士现在想要去拯救王子殿下吗？” 可爱的莉莉笑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嗯，现在是交换舞伴的时间，乔伊姐姐，我们下次见。” 小女孩挣脱出我的手，哒哒地迈着小短腿跑向了目瞪口呆的金发男孩。不知道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男孩白皙的脸蛋红了起来，同手同脚地被莉莉拉进舞池。呆滞得就像一个刚出场的机器人。 “我的舞伴不要我了，达米安，你是一个人吗？” 叶穹笑盈盈地站在达米安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冲他仰起脸蛋。亮晶晶的眼影顺着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的，闪进了他的心里，达米安忽然就明白，人为什么要在眼皮上涂滑石粉了。 达米安干咽了几下喉咙，罗宾的协调能力在这一刻发挥了百分之零点零一.莉莉说的对，男生都是笨蛋，就像愚蠢的吉姆一样，达米安僵硬地行了一个邀请礼：“可以请我做你的舞伴吗？” 他是不是说反了？听起来有种想要把自己强送给我的感觉。 达米安立刻反应过来，羞愤欲死，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形象一去不复回：“等等，抱歉 ，我” “当然可以。”我抬起胳膊圈出一个半圆，拉起他的手放搭在我的小臂上，“陪我去一个地方吧，达米安。” 去！去哪都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达米安浑身的燥热被抚平，暖和得像是泡在了浴缸里，这会儿就是叶穹想去地狱去阿卡姆玩一圈，他都愿意一起。 两个人手牵手，隐瞒了所有人，从热闹的宴会上溜走，然后被带着去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目的地的地方，这种感觉跟私奔一样，比他当年离家出走还要刺激。不，这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私奔多浪漫啊，满怀期待地奔向新生活，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愿意和叶穹私奔一百次！ 可惜叶穹甚至没有带他离开学校，只是在学校兜兜转转。 “有人。” 达米安被猛地推到墙上，随后叶穹的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他下意识握住了叶穹的肩头，触手有些冰冷，这才意识到她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而他刚才还陷入要私奔的想入非非中，没有注意这一点。 “穿我的”达米安刚张开嘴就被叶穹立刻捂上，馨香入鼻，冰冷的掌心覆盖在他的下巴上，渐渐被他的体温所温暖。 手电的光从旁边扫过，脚步声渐近，叶穹的表情很紧张，攥住了他衣襟的指尖微微发白。 这里警卫看不到的，达米安很想告诉她，无奈叶穹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认真的样子好像在执行什么特工任务，可爱。 “他走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掌心从嘴上离开，也带走了她的香气，达米安回味地吞咽了一下，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没什么，你穿的太少了，我的外套给你。” “不用，我们快到了。” 这里，是学校仓库吗？叶穹带他来这做什么？ “啊，我就知道上锁了。”我懊恼地看着门上挂的锁链。 达米安拿起锁用手机照着看了一眼：“能打开。” “真的吗？！你需要什么工具，铁丝？发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位无所不能的罗宾先生。 “都不用。” 只见达米安宽大的手掌将锁身和上面的U型部分分别握住，然后手腕翻转，在我看来坚固无比的铁锁就被强行拧断了。 希望明天学校不要报警。 达米安顺势将锁用衣角包住在裤子上擦了一下，行吧，白担心了，他毁尸灭迹熟练得很。 学校的仓库除了放置一些运动会时的体育用品，多余的桌椅，还有就是节庆用物了。气球、横幅、彩带，以及一棵被保存起来的槲寄生，今年由于和哥谭小学联合活动，礼堂人数多了一倍，这棵装饰用的假槲寄生就没有被摆出来。 是的，哥谭中学的槲寄生是一颗栩栩如生的假树，看来它应该不会成为一棵魔法树。 找到了几盏装饰用灯在槲寄生周围点上，黑暗的仓库多了一抹淡淡的暖光。 我向这里的另一个人伸出手：“达米安，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第73章 她的龙 达米安要哭了。 当然，这是我恶意揣测的。恐怕他就算在我面前裸奔，也不愿意哭出声来。 有那么让人惊讶吗？他是不是过于低估了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我有些气恼，记得两年前那次对话的人可不只有他一个人。 百年的槲寄生不一定为真，但我的确想看看，能够和同一个人度过百年光阴，究竟会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是一场豪赌，一场付出真心，基于对达米安信任的压注。 伸出的手被接过，达米安低头欠身，向前一步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之上。 “I DO.” 什么？？？ 我愣了住，不是他DO什么DO，我只是问一句要不要跳舞，又不是求婚，他在答应什么呢？ 舒缓的舞曲回荡在高挑空旷的仓库中，天然的回音将乐曲渲染得更为悠扬。和前面学校礼堂的放的流行音乐不同，我选择放了一首古典音乐，毕竟实在难以想象我和达米安两人在这件仓库里摇头晃屁股的模样。他跟莉莉又不一样，鼓动着比我脑袋大的胸肌卖萌，看上去估计可怕又滑稽。 达米安大概很擅长跳舞，似乎在情理之中，毕竟舞和武都需要协调灵活的身手。我就显得笨拙一点，上一次和人跳舞，还是陪瑞德一起。两个人笨手笨脚地拽着对方的衣服，连眼神都不敢对上，因为要时刻注意脚下，结果他一脚我一脚，生生跳成了踢踏舞。 和达米安跳舞似乎完全不用担心，甚至不用带上脑子。后背上的手掌温暖有力，和架着我另一只手的臂膀一起挟制了我所有的动作。我就想被操纵的游戏角色，被他带着跟随音乐律动。 前进、后退？我看不清路，也好像不记得接下来的舞步，我们靠得实在太近了，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眼前只能看到他胸口的领巾。 领巾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上面蹭到了一点红色，没有想明白是什么。腰间被用力托住转了一个圈，嘴唇蹭上领巾，那块红色又扩大了一块，原来是这样染上的。 刚想开口调笑达米安，撞上他一点也不含蓄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了夏洛克偶尔接两个捉奸的案子时，那些女人们的控诉，总是说洗衣服时看到丈夫的衬衫领口沾上了口红。当时只觉得渣男们胆大到荒谬，偷情怎么会这样不小心。现在才知道，情难自已时，眼睛里是看不到别的东西。 相拥着，就像置身于一个隔音的玻璃罐中，耳边的音乐声都被减弱，闷闷的，只剩下呼之欲出的心跳。两颗心激烈的跳动，像是彼此交锋，非要争个高下比出谁更心动一些。跳动着跳动着，它们发出了一样的节奏，同频的跳动下，无形的电波将它们连接起来，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音。 心里在说什么呢，这会的思维肯定单一到有些无聊，情啊爱啊的，十几个丘比特小人光着身体在那拉起手玩丢手绢，嘴里哼着《仲夏夜之梦》。然后排队跳进对方灿烂如星海的眼眸里，一头溺死在里面，高喊着，“就让这场舞一直跳下去吧！” 舞曲终有结束，最后一个重音落下，我被猛地拎起，双脚腾空离地，慌乱中胳膊圈住了达米安的脖子，落下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臂膀上。 “最后一个动作要起跳。”他微微仰头看着我解释道。 “你的梦想是做舞蹈家吗？”我才不信他的鬼话，达米安有时候幼稚得要命，嘴上说着恶作剧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但对看人被惊吓到的反应却总是乐此不疲。 “也许今晚过后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表情很认真，似乎真的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真是爱演，我踢了踢腿，让他放我下去，这件裙子太薄了，有屁股的人都知道，屁股的温度比较低。而他的体温顺着几层衣服传上来，让人更加觉得羞耻。 双脚重新踩到地面上，还没有站稳，就立刻被一阵温暖所包围。 达米安迫不及待地将外套脱下搭在我的肩上，总觉得除了让我回归温暖藏着一些别的心思，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埃利奥特家穷到没钱买布料吗？为什么连袖子都没。” “当然是因为好看。”我把衣襟拉开转了个圈，“不好看吗？” 发尾扫过达米安的鼻尖，心尖也被挠了一下似的，他强撑着嘴硬：“不好看，下次我给你选。” 将“犯罪现场”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我们蹑手蹑脚地避着警卫离开，全然不知道有几个跟我们一样溜出舞会的学生当晚从仓库旁边经过后传出了一个校园恐怖传说。 没有光亮的仓库中传来诡异的舞曲，明明是双人舞却只有一个脚步声。据说仓库在建起前这里曾是一间教学楼，圣诞夜有个女学生在这里跳楼自杀。而后每年的同一天都会有个女学生从这里一跃而下，不得已学校才推平了教学楼改为仓库。而这里在这里跳楼的女鬼不甘寂寞，会趁人不注意在深夜起舞。 “仓库不是上次被炸塌了，新建的吗？”有人发现了疑点。 “就是因为上次爆炸！据说底下炸出了很多尸骨，很多年以前这里好像是坟场。死后被打扰，所以鬼魂都跑上来作乱了！”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建立在坟场上的传说，不管这其中有多不合理，够刺激就行了。 我和因为脚步声过轻被当作空气的达米安继续“私奔”，这一次由他来带路。专业人士出手，我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台。他的礼物藏着这里？是烟花？ 达米安蹲下细细摸索，按下某处以后，地上的一角闪烁着电光。然后他做了个掀起的动作，一个有小腿高的盒子凭空出现。 “这是什么？”比起那个大盒子，我对这块放着电的布更感兴趣。 “带电网的拟态布，可以将遮盖的部分隐藏，没用接触安全锁前触碰会被电晕。” 用这种高科技东西把圣诞礼物藏在学校天台，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啊！蝙蝠侠纯金雕像？ “打开看看。”他将盒子抱起捧到我面前，这幅场景有些熟悉，这个盒子的大小也有些熟悉，和当时装着格劳克斯的那个盒子差不多。 打开盖子，里面是漆黑一片，他大概不会是装了一盒子虫子来吓唬我。伸手抚摸，手下的触感冰凉但柔软。 “这是什么？” 达米安没有回答，突兀地叫了一声：“达米亚诺。” 盒子里的黑毛团动了动，忽然在黑夜中睁开一双幽绿的猫眼，朝着达米安娇滴滴地“喵”了一声。 我一时不知道先震惊哪一个，是它为什么和达米亚诺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刚才明明触手是冰凉的，不像活物，现在怎么又动了起来。 “达米亚诺，增加管理者。” “喵，声纹验证中”猫叫转变为机械音，这只奇怪的猫双瞳也由绿变红。 “叫一声它的名字就行。” “达米亚诺？” “管理员已添加”它抬起脑袋，眼中的红光将我的脸来回扫了一遍，似乎是在认证身份。 扫完以后，这只全新的达米亚诺就自来熟地从盒子里跳出，跃进了我的怀里。热的，它身体的温度竟然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和一只真猫相差无几，就好像达米亚诺从来没离开一样。 达米安从盒子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小本子，将它递给我：“达米亚诺使用说明书，终生保修，不退不换。” 终生保修，不退不换？我弯起嘴角，恐怕这不应该是达米亚诺的使用说明书，而是达米安的卖身契吧？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种科技的东西绝对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产物，而是他亲手做的。一个独一无二、私人定制，世界上最珍贵的圣诞礼物。 “你喜欢吗？”看着叶穹不作声，达米安心情忐忑，将本来要做的格劳克斯的玩偶换成达米亚诺的样子也是临时更改的，他想格劳克斯以后还可以见，但达米亚诺却不同。 “当然！”我哽咽地抬头，用手扇风，想要让眼泪留在眼眶中，以免弄花了眼妆。 达米安想要拿东西帮我擦拭，但他既没有带纸巾的习惯口袋里也没有手帕。 “要不你拿我的衣服擦？” “你不会讹我吧？”我突然想到刚认识那会，他在我家留下的衣服，那时候还还把他当财神爷拜了拜。 达米安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句话，很想破口大骂叶穹是不是有病。 “开玩笑的，走，带你去拿我准备的圣诞礼物！” 在此之前，或许心里还有犹豫，不知道那件礼物准备得是不是太鲁莽了一点，但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东西交给他了。 比起达米安藏起来的大箱子，我的的礼物就锁在储物柜里，又小又轻。 他正想要撕开包装被我拦住，我不好意思地顺着怀里达米亚诺的毛，一下一下，快要把它捋秃了。 “你回去再看，嗯不要看得太快，也不要太慢新年前就行。” 叶穹的心思一向难猜，达米安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要求，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出于直觉，回家后紧闭房门和窗户，才打开了礼物的包装纸。 《她的龙》 一本书，手工装订，没有出版社，没有条形码，没有腰封。封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标题，和一个达米安非常熟悉的作者名。 达米安没有查过背景的作者，在这一刻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带来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故事。 一只被族群赶出的巨龙和一个提着剑去屠龙的傲娇公主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甜得有些不太会写，还是擅长小情侣对抗 【正文完】 第74章 他的太阳 【巨龙用自己一整个山洞的金币为心爱的公主打造了一副黄金甲胄，每天都会飞到洞口，远远地望着西边，那是公主征战魔王的方向。每一天巨龙都在苦恼，都怪它太没用了，如果能够变得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和公主一起去讨伐魔王了？ 离与公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天，远方还是没有传来胜利的喜讯。巨龙紧张地将头埋在不符合体型的小翅膀下瑟瑟发抖，终于在太阳又一次落下后，他扇动着自己的翅膀，决定踏出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的山洞去寻找公主。 装上某个勇者留下的宝剑，拿起可以辨别方向的水晶球，巨龙叼起一个小包袱不太熟练地从洞口飞出。 “嘿，龙，你要去哪？”公主在月光中踩着树的影子归来，兜帽被晚风从头上吹下，露出脸上尚未擦拭的血痕。 “呜呜勿%￥？你。” “你把嘴里的东西放下再说话。” “咚”的一下，包袱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巨龙伏在地上，拳头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公主。 “你回来的晚了，龙想去找你。” 公主用剑“邦邦”地敲着巨龙的脑袋：“不怕再被魔王把翅膀撕下来了吗？笨得要死！我都说了，不要逞强。” 巨龙没有生气，快乐地扇起自己的小翅膀，让公主爬到自己的背上往山洞飞去。 “魔王被我宰掉了，他法杖上的宝石还挺好看的，你要不要。” “要！” “哼，就知道你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龙，你是不是只要有亮晶晶就会跟人走？” 巨龙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整，吹得下方的树木倾倒：“不可以怀疑龙的眼光龙已经有最漂亮的亮晶晶了！” “哦？是什么？我要把它抢走。” “龙不告诉你。”】 天边已经泛青，达米安床头的灯开了一整夜，虽然叶穹让他在新年前看完，但达米安实在没能忍住，当晚就一口气翻到了最后。 身体和心情都像泡了一个热水澡一样，被一股暖洋洋的爱意包裹着，手脚酸软，脸颊发热，就想沉浸在这一股爱意中再也不出来了。 咳，写得还行吧。 喜欢的作者送了一本专门为他而写的书，喜欢的人第一次热切地回应了他的心意，而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作者居然是同一个人。有许多话想说，想要去见她，去当面拥抱她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块骨头，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蠢蠢欲动地准备冲出门去。 达米安反复看着最后的那段对话，虽然他是公主，但叶穹觉得他闪闪发亮。虽然他是公主，但叶穹在无数闪闪发亮的人中，最爱他。虽然他是公主…… 好吧，即使是一个隐喻的故事，但叶穹把他比作公主，还是叫他耳根发热。 她不是第一次称呼他为公主了，上次在旋转木马上就叫过一次。达米安想不通，究竟是哪方面给了叶穹错误的印象，让她居然能把他和公主联想起来。 如果斯蒂芬妮在这的话或许能给他解释一二，少女的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这一招就叫做泥塑。傲娇毒舌公主可是最火热、最经久不衰的元素。 这是什么？书最后的封皮里掉出一张纸条。 【如果有空的话，一月一日早上六点，埃利奥特游乐园门口等你。】 他现在总算知道叶穹为什么让他看得不要太快，学校的圣诞夜舞会提前一天举办，也就是说今天才24号，他还要等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怎么过。别说7天，168小时，就是五分钟他都等得心痒难耐。 达米安几度拿起手机又放下，想给叶穹发个信息说能不能提早几天。 算了，再看一遍吧。 “达米安今天还没下来？”布鲁斯难得起了个早，要去公司开会，看着空空荡荡的餐桌还有些不习惯。 “十分钟前刚回楼上，值得一提，达米安少爷将花园中的灌木和树都修剪成了爱心形状。” “别管他，青春期吧。” 布鲁斯嫌弃地看着今天的咖啡，好像糖和奶放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达米安将自己的甜蜜心情霸道地散布在家里的每个角落。 蝙蝠侠不加奶，蝙蝠侠只喝意式浓缩！ 被青春期困扰的达米安，在这七天只干两件事，看书，出任务。到后面几天，他已经完全能将书中的每个字都背下来了，只能用更多任务填满自己，抑制想要去见叶穹的冲动。 “罗宾这几天是不是过于谨慎了？”搅局者奇怪地对红罗宾说。 红罗宾用数据证明了她的感觉：“催泪弹和烟雾弹的使用次数比平时增加了22%，啧啧啧，我可记得他以前说过，弱者才需要掩护。” 红罗宾学得惟妙惟肖，不过走夜路多了就容易见鬼，义警忘记关通讯频道蛐蛐别人这种失误总会发生。 “红罗宾，我把调料王赶去你的辖区了。友情提醒，他今天的武器是黑胡椒汁。” “FXXK！” “噗，红罗宾，祝你好运，如果你不幸‘牺牲’了，我就出去住两天。”搅局者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调料王那味道三天三夜都散不掉，谁想抱着黑胡椒汁睡觉，反正不是她。 达米安冷笑一声，差点忘记在赴约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处理了。 德雷克的手伸得太长，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和调料王苦斗三小时，提姆才把这个充满味道的糟糕家伙给关回去。而且达米安骗他！什么黑胡椒汁，明明是蜂蜜芥末，搞得他现在像一块刚出锅的炸鸡！ 提姆愤愤地在洗衣房搓制服，韦恩家明令禁止，跟调料王战斗以后的衣服不许直接扔进洗衣机。每一条规定背后都有一个足够惨痛的故事，上一次布鲁斯偷偷摸摸将制服放进洗衣机里以后，直接报废了全家一个星期要洗的衣服，提图斯和阿尔弗雷德猫嫌弃得都不愿意进门。 而且这东西还不能拖，稍微放上一晚，第二天再洗那味道留存的时间就会翻一倍。提姆又倒了一盖子洗衣液，手下滑腻腻的酱料感怎么都去不掉。好不容易洗得差不多了，提姆扔进洗衣机甩干，接下来他该清理清理自己了等等，好像不太对。 提姆举起手，背过身将光线用身体挡住。他刚才真的没有看错，自己的手居然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提姆顿感不妙，暂停洗衣机，将制服拿出来。关上灯以后，果然制服也在散发荧光。 “达米安！！！” 遇事不决，先骂达米安，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是那个混蛋干的，就算是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以达米安过往的恶劣行径来说，他也不无辜！ 荧光剂以提姆为中心，由他开始蔓延，沾染到每个家族成员的身上。不光出现在洗衣液里，还有沐浴露中，洗发水里。 在韦恩家鸡飞狗跳地全家一起清理荧光剂时，达米安从窗台跳下，摸进提图斯的狗窝，从他狗窝后的一个秘密通道里钻出韦恩庄园，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和某位家庭成员的窥视。 哈，他们还真的以为他不知道那个背着他建立的群？ 预感到今天非常重要的达米安成功避开所有人，将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奔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六点，前晚的帮派还在收拾着械斗现场，一桶水泼在地上，用拖把将血液和碎肉一并推进下水道去。路面上最多的是餐饮店的货车，这个点食材已经运往各个门店了。埃利奥特游乐园开在郊区，摩托车的轰鸣声自海岸边呼啸而过，海水仍旧黑暗，天空笼罩，不知道今天是否还会放晴。 “达米安，这边。” 五点四十，达米安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等停好车摘下头盔，小小的声音从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叶穹冒出一个头。 她应该在这等了好一会，没有带帽子，围巾上面露出的脸蛋被冻得发红，看来下次约会还要再早一点到。 达米安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叶穹一起蹲在了草丛里：“等很久了？” “没有，就比你早了五分钟。” “不进去吗？” 叶穹显而易见地沉默了三秒：“我光想着和你两个人来，忘记让埃利奥特安排人开门了。” 她说两个人，达米安勾起嘴角，心情活跃起来，他很喜欢这个词。 “走这边。” 达米安所说的走这边，其实更具体一些，就是避开监控从这边飞。我才知道，原来罗宾平时带着钩爪枪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没有钩爪枪他也是能徒手带着我从高墙上翻过去的。 “你真的没有超能力吗？” 达米安笑了一声：“这种程度而已，通过训练你也能做到。” 他说着还告诉我具体该怎样锻炼自己，看起来真的企图教会我，光是从每天跑20公里开始我就不行，谁能随随便便半马起步的，我们家有一个人能做到就够了。不过说起这些时，他的眼睛总是更漂亮些，我偷看了一会被他发现，达米安意料之中地开始害羞，不过从最近开始，他的害羞反应好像开始渐渐减弱，或许时因为时不时地撩拨一下，对我产生抗体了。 “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吧。” “嗯。”我应了一声，在他顿感懊恼时又说，“不过听你说好像变得有意思了很多。” 耳朵变得更红了一点，果然还是没有完全产生抵抗性，我恶劣地眨眨眼，将头伸过去，和他躲闪的眼神对视上：“不舒服吗？” “没有！”达米安快走了两步将我甩下，等脸色恢复以后，又慢慢地调整步伐，等着我追上。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今天早上吃了什么，聊他昨晚夜巡时又将多少罪犯送进了NCPD，聊我看到了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想要去尝尝。 空旷安静的游乐园里，我们像是晚饭后去公园散步一样，并不觉得冷寂。不用一直抛出话题，想到什么就和身边的人说说，完全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好像已经完全度过了爱情的前几个阶段，跳过七年之痒，直接进入心有灵犀的老夫老妻阶段。 我觉得自己想太多，笑声引来了达米安的注目，天边隐约出现了一抹橙红的光芒，借着那微光，我似乎看到白色的光点落在了达米安的头发上。 “下雪了。” 他白发苍苍时，应该也会是个倔强的怪老头吧。 哥谭不常下雪，这更是今年冬天的初雪。 “快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摩天轮里面避一避。” 用钥匙打开摩天轮的操作箱，七点，我们按计划坐上了摩天轮。 这一次没有占位置的D先生，我们依旧心照不宣地坐在了一边。之前只是看着，坐在一起时才真切地感受到达米安在这一年壮实了许多。狭小的轿厢里，他一人就占了大半的位置，我们的肩膀紧紧地贴住，动弹不得。 他看起来一拳能夯死我，不，这不用看，他就是能一拳夯死我。 我将想法说给他听，换来他举起拳头，然后弹了我脑门一下：“我三岁时就能一拳打死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 “三岁？！蝙蝠侠这么不人道？” 还是给父亲解释一下吧，她看上去要脱粉了，蝙蝠侠真的没有虐待幼儿啊！ “十岁以前，我由母亲教导长大” 有些话开了一个头，似乎也没那么难说。他的过往，他的身世，他不可磨灭的一切，全都尽数展现给叶穹。 达米安没有这样细致地对人托出一切，他不习惯于诉苦和哀愁，母亲说那不是一个刺客该有的特质，而他也视此为骄傲。父亲倒是愿意倾听，可天下的父子关系都一样，没有抱头痛哭，相互擦泪的。况且蝙蝠侠自己也是将顽强和嘴硬融入骨血里的人，他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可叶穹从一开始就见证了他的狼狈，不是技艺精湛的少年刺客，不是惩奸除恶的义警罗宾，只是一个喜欢看少女漫画，错把现实当错剧情的笨蛋高中生。 不过，现在他多少有些感谢以前的种种了，数年的磨砺将他打磨得闪闪发亮，然后被喜欢亮晶晶恶龙给抢走。 “达米安，日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摩天轮已经升至半空，太阳不再拘泥于展示片刻光辉，完完全全从海上升起，照得叶穹发丝镀上了一层光。 “上次你说很喜欢太阳，但是觉得太刺眼，所以我想日出应该好一些” 她不知道那只是一时口误。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绕在指尖，指尖被背后的日光照的透出淡淡的粉，连同耳廓一起。 她很紧张，牙齿咬住了下嘴唇，手指也不安地交叠纠缠。 “我想说的是，午夜降临、日落黄昏、黎明破晓我们都已经一起看过，达米安，你愿意以后的每一年，都和我再重温一次吗？” 她说出来了达米安讲这句话再脑中运行了无数次，都只能得出一个解释和一个回答。 “一次怎么够，直至太阳陨落，永夜无光，你都不能把我甩开。” 像是带着点诅咒和威胁意味的回应，这就是达米安的风格。 两具年轻的身体拥抱着，密不可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被雪花折射，将乌云撕裂，强势地洒向四面八方，继而化作一层薄纱，笼罩住这对刚刚相互映证了心意的爱侣。 “要下去了，还是你想再做一圈？”轿厢重新转至最底部，达米安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下去吧，有点冷。”转一圈要四十分钟，就算再爱，还要转一圈也属实有些折磨人。 不过这时已经错过跳下去的最好时机，达米安一手箍住腰，一手圈住我的腿，打开箱门，从近十米的位置抱着我一跃而下。 “这里有摄像头！” “等会黑掉。” 好吧，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法外狂徒”了。 将我放下，达米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纠结地说：“要不还是再坐一圈吧。” “你不会是觉得没发挥好，想再来一次吧？” 这也是一个原因，被抢了告白的主动权，达米安不太甘心。但更主要的原因是…… “传说坐完摩天轮的情侣会分手，但如果在顶端接吻的话会一直走下去。”达米安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是把话藏在了喉咙里。 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少女心，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看他羞愤欲死，气得想要甩手离开，我抓住他的衣角用力将他拉回来。 “低头。” 将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性拉得弯下腰很难，但如果对方心甘情愿就另当别论了。 唇瓣微凉，不过很快就被摩擦得滚烫，他的嘴巴原来不是苦的也不是硬的，毒舌的人呼出的气也是热的。本来想碰一下就分开，后脑覆上一只大手，稍一离开就被压了回去。 如达米安预料的那样，根本等不到自己满足，她已经喘不上气了。胸口被拍打了两下，像是拳击选手的认输信号。 达米安整理了叶穹的围巾，将它散开些，弯起嘴角看她大口呼吸。 “还有一句话没说。” “呼呼什么？” “我爱你。” “嗯哼，我也是。” “不对，你不应该说这句。”达米安不满地捏了捏我的脸。 我装作听不懂：“哦那我要说什么呀？” 达米安哼了一声，径直拉住我的手，指节带着粗茧的手强势地插入我的指缝中，牢牢地扣住。 “我送你回家。” “不想和我出去玩吗？我今天很空哦。” “我不跟哑巴玩。” “幼稚鬼。” 我将半个身体都倒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拽了一下，在他耳边大声地喊：“我爱你达米安韦恩同学，你听到见了吗？！” 【dokidoki达米安心动之旅】 【你们的王罗宾：（十指相扣.jpg）】 【本群已被解散，无法在群聊中发出消息。】 “所以说”阿比盖尔拖长尾音，“你不是决定毕业再告白的吗？为什么提前了？” “因为我不会因为和他贪恋爱而耽误学习，而且还会提高成绩？”说到这个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赚到了。 “你知道一个这种教学水平的单科家教每小时要多少钱吗？达米安不光全科免费教学，而且还随叫随到。拜托，这谁能拒绝！” 好吧，也不是完全免费。在教学上，达米安严厉又严谨，从不开小差。不过教学后嘛，他总会一脸认真地宣布下课，然后化身为肌肤饥渴症患者，将我抱住。 阿比盖尔无语，她理解不了你们这些把学习当谈恋爱的小情侣。 我和又来做电灯泡的达米安对视，笑了笑。 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因为一些别的因素，而错过和最重要的人相聚呢？相爱，便去相伴吧。 此时两人成年，此时两人成年，此时两人成年，重要的事说三遍。 作者有话说： 正文结束，后面就是番外了。上回征集大家想看的，感觉是想把原来的达米安拉出来溜溜，后面会加一个平行世界达米安和叶穹的达米安交换的内容。情人节也会有的，融入大学同居恋爱中。 【番外合集】 第75章 番外：母亲与异世界的他1 虽然一直往来于叶穹家，但在对门邻居有意避开的情况下，达米安第一次知道杰森陶德就住在叶穹对面，是很久以后了。 难怪他想把对门买下，结果一直联系不上户主，讨厌的陶德！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先跟陶德算账了。 “达米安，叶穹被你妈抓走了！” “？” 等到达米安抄起家伙迅速来到叶穹家和杰森会和时，距离叶穹被塔利亚掳走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达米安发现杰森悠闲地蹲在达米亚诺的旁边逗它玩，神色并不紧张。如果不是真的联系不到叶穹了，他都要以为陶德在耍他。 “你妈给你留了纸条在桌上。”杰森淡淡地说，就好像在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一样简单。 一张米黄色的小狗便签纸被一把匕首扎在桌子上，小狗脑袋从中间被劈开，刀剑从桌面穿了出去。 便签是叶穹的习惯用的，达米安房间的书柜里有一沓，都被他塑封好以后用来做书签。 刀是塔利亚的，刺客联盟用的都是这个制式。 【请你的小女朋友去家里做客】 塔利亚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滥杀，雷霄古培养起来的女儿绝不是蠢货，将刀刃用在哪方面，塔利亚心里很清楚。 所以达米安能肯定，叶穹暂时没事，塔利亚留下纸条已经表明了她的目的，恐怕还是打着用叶穹威胁他回去继承刺客联盟的心思。既然要威胁他，那么在和达米安对峙之前，叶穹的生命安全一定有所保障。 对此，达米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喂，父亲，母亲将叶穹带去刺客联盟了。” 他是管不了他妈，但他爸能管。这一个电话过去，他妈和刺客联盟一个月都没有好日子过，据点又得被端掉一半。 打给布鲁斯的电话效果显著，没几分钟就发来了塔利亚在这三个小时的行踪，以及一架蝙蝠飞机的飞行许可。 蝙蝠飞机速度超群，但论速度，还是不如超人。如果不是要把叶穹带回来，达米安大概会选择骑着乔纳森去营救。 “你想坠机吗？”杰森双手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强烈的推背感，将他整个人都均匀地涂抹在椅背上。 “伞包的位置你不知道？看不顺眼自己跳下去。”谈了几年恋爱的达米安仍旧平等地抨击所有人，情商增长了不少，但总是吝啬于向自己的兄弟们施展。 杰森是挺想跳下去的，他跟过来到底图什么，图被达米安骂一顿？还是图可以当面看他俩秀恩爱？ 对了，他是想看达米安在这段感情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以当前时速来看，完全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稍微放心一点了，自从对面孩子交往就开始担心她受伤的杰森安详地闭上了眼。 真可惜，他还想借此和这恶魔崽子打一架，混小子长大以后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在达米安一路奔着把蝙蝠飞机拉爆的架势，硬生生将三个小时的航程缩短为一个小时，他们降落在刺客联盟的秘密基地时，塔利亚刚回来不久。 “不对劲。”达米安和杰森并肩走在刺客联盟狭窄阴暗的甬道中，面色不好地说。 “有什么问题，这里还是老样子。”杰森嫌弃地从甬道的砖墙上摸了一把，都什么年代了，刺客联盟还是喜欢这种点着蜡烛，什么都看不清的中世纪装修。 他们是刺客，又不是蟑螂，搞得又黑又窄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阻拦我？” “哈？怎么没”杰森也明白了一路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他们人是没少打，可因为习惯于抢占先机，在对方没出招时就动了手。 现在想来，不是对方来不及，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动手。总不能是尊重达米安这个恶魔之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塔利亚派手下来杀达米安的事又不是没有过，只有强者才配做她儿子。 杰森倒是没感觉到什么，达米安却喊着“叶穹有危险”就冲出去了。 当他们看到叶穹和塔利亚亲密地端着杯子在一起喝下午茶时，杰森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恋爱中的人都会变蠢啊。记下来，他要把这件事跟阿福吐槽。 不过达米安的担心不无道理，叶穹的处境确实有些“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拉撒路池有驻颜的功效，塔利亚看起来和当年他在刺客联盟时没什么差别，长得比布鲁斯年轻多了，现在两人站在一起估计要差辈，跟叶穹这个二十来岁的女大学生坐在一起像姐妹。 说到这个，可能是因为叶穹是东方人，她长得有些嫩过头，跟达米安站在一起也感觉差了辈。杰森幸灾乐祸地想，不知道把这个发现告诉达米安，他会不会拉着布鲁斯一起去美容院。 说远了，主要是眼前的场景太过让人震惊，他才不得不发散一下思维，来缓解自己宕机的大脑。 杰森相信，就算是蝙蝠侠在这里，看到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女人，捏着自己儿子女朋友的下巴，将要吻上去的时候，也会被硬控几秒。 从长相到穿着到气质都十分美艳危险的塔利亚，将眼睛瞪大表情、错愕的叶穹搂在怀里，能够将人喉咙捏断的手指轻轻抬起叶穹的下巴，涂着深色口棕的嘴唇，微微笑起，目标明确地准备印上叶穹的嘴唇。 而看似强势的场景里，叶穹的反应很微妙，她的拒绝并不强硬，看向塔利亚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惊艳和迷恋。 不择手段蛇蝎杀手X善良腹黑小白花，天，他要嗑到了。 可惜有人不这么想，达米安的怒火化为实质，手里的蝙蝠镖直接冲着塔利亚的手腕飞去。达米安这一镖的目的就是逼着塔利亚立刻放开叶穹，最安全最高效的应对方式便是将手松开后退。可塔利亚既然冒着手腕被割破的风险，搂着叶穹都要转了一圈，像无数浪漫的偶像剧中的场景一样，和被迫下腰的叶穹来了一个深情对视。 杰森：“” 早知道该把提姆诓来的，那家伙肯定会记得录像，杰森懊悔地想。达米安现在的脸色，可太精彩了！ 这小鬼长大以后就总喜欢板着脸装成熟，就算是作为时常想揍他一顿的好哥哥，也不免会怀念当年那个像小跳蚤一样的达米安啊…… “抱歉，吾爱，达米安还是不成够成熟。”塔利亚将叶穹扶起，将她凌乱的头发捋了捋。 吾爱，关于这个称呼，布鲁斯怎么看，达米安怎么看？ 作为见证过塔利亚带孩子的当事人，杰森发誓他从没见过塔利亚和达米安有过这样温情的母子时光。 “啊，你的手流血了。”叶穹紧张地捧住塔利亚滴血的手腕，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伤口。 达米安不甘地呐喊：“这种小伤有什么好关心的！” 他知道，他就知道，有时候能因为他的脸就原谅他的叶穹，定力能有多好？！ 叶穹会看着他的脸发呆，会看着父亲的脸发呆，当然也会迷上他母亲。更何况，达米安一直知道，叶穹虽然表现得很乖，但内心从来不是安分的，她喜欢惊险刺激的东西，喜欢具有野性特质的人。塔利亚这种我行我素，心狠果断的人，某种程度上完全戳中了叶穹的心。 达米安如临大敌，他的母亲，是他目前为止遇到最有威胁性的情敌。 “我和叶穹相谈甚欢，达米安，她非常能理解刺客联盟的宗旨。如果你们联手，父亲的理想将能更快达成。” 所以塔利亚不光是打着威胁他的心思，还想利用叶穹的能力？ “这么多年您还是没有打消那愚蠢的念头，我不会助长你的野望，叶穹也不会。” 达米安强势地从塔利亚手中将叶穹带回，上下打量着她：“没事吧？” 我摇头：“塔利亚姐姐只是邀请我做客。” 在塔利亚的笑声中，达米安脸上多米诺面具白色的部分气得扩大了一倍：“她是我母亲！” “没关系，你叫她母亲，我叫她姐姐，我们各论各的。”我诚恳地建议。 这地方不能待了，达米安拽着人准备立刻走，出人意料的是，塔利亚这一次并没有进行阻拦，达米安看着她微妙的笑意后背发凉。果然，这段时间还是让父亲注意着点吧。 蝙蝠飞机迫不及待地起飞，滑行也省去了，在达米安高超的技术下原地升起。 “达米安，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还想把我母亲带上？去家庭旅行吗？”达米安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好好说话。 “可是，你的另一位同伴呢？我们不用带上那个红脑袋的先生吗？” 来时两人都穿着制服，我光知道这张多米诺面具下的是达米安，却不知道另一位热心肠的先生是他的哪个英雄同伴。 达米安沉默，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忘记了，只道：“他会自己回去的。” 说完，任是我再怎么和他说话都不再回我一句了。 养过鸟的都知道，这时候不能做冷处理，鸟类气性大，之后气得将自己的毛一根一根拔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我想了想，解开安全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达米安身边捧住他的脸，轻啄：“为什么在生气嘛，你不喜欢我了吗？” “坐回去，不要干扰我。” “那就打开自动驾驶，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不会没有设置这个功能吧。” 达米安想板着脸继续生气，被一下一下的轻吻闹得根本挂不住脸，无奈只好顺着我的意思打开自动驾驶，拉着我去旁边，好好聊聊我的“罪行”。 我取下他的面具，多米诺面具让达米安看起来更严肃，摘下来以后眉毛反而没有那么斜，看上去可爱许多。他眉毛蹙起，哼一声将脑袋埋在我的脖子旁边，语气十分郁闷。 “是不是我们家的人你都喜欢？” 第76章 番外：母亲与异世界的他2 “你在撒娇吗？达米亚诺知道了会生气的。” 得益于达米安的加入的高科技，达米亚诺被修修改改增加了许多更贴近于真实小猫的特性。 比如要是我在外面摸了别的小猫，回来后它就会哈着气从我怀里溜走，直到身上完全没有其他猫咪的气味后才会重新蹭过来。 被比作争宠的猫咪，达米安不满地捏住我腰上的肉：“达米亚诺可比它的主人有眼色多了。” 完全是充满迁怒意味的暗示，我憋着笑，故意蹙起眉头：“原来你不想我见你的家人。” 如果不是相处这么久，多少知道了一点对方的恶趣味。换做刚和叶穹认识那会的达米安，估计这会已经当真了，正准备结结巴巴地表明心意呢。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嗯喜欢上你母亲？” 刚才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被叶穹点明后，达米安脸上也臊得慌，确实听起来既离奇又有违人伦。实在是刚才那副场景的冲击力太强了，而且他妈的道德底线几乎为零，干出强取豪夺，将儿子的女朋友撬走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敢低估塔利亚对刺客联盟的忠心，也不敢试探她对亲儿子的良心。 他又不是真的想要一个解释，就不能说些好话哄哄他吗？ 达米安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虚伪了，喜欢听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自觉要拾起高冷包袱的达米安板着脸地推开我，回到驾驶座上认真地看向前方，好像离了他就不行似的。 果然还是吃醋了啊…… 达米安这算是“恃宠而骄”吗？ 其实也不算发生了矛盾，非要归类的话可以算作是恋爱期间的小情趣，总是甜甜蜜蜜的黏在一起多少有些乏味。用这种小冲突调节一下，然后借此来要到更多亲亲抱抱，感觉会更让人心情愉悦。 按计划是这样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吵架的的另一方突然性情大变，剩下和好的步骤自然也消失无踪。 “你是谁？” 像森林一样幽绿的眼睛在生气时也好看得不像话，不如说更迷人了，难怪罗宾在战斗时要用多米诺面具挡住眼睛，我要是歹徒的话，恐怕会因此产生些不妙的想法，而决定乖乖束手就擒的。 “回答我。” 脖子上的手掌收束地更紧了一些，刚才还只是警告，现在多少带上一些审讯的意味了。他并没有用很大力气，不知道是按着哪个点，脖子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被挤出去，血液好像在向头顶流淌，我感到胃里有些犯恶心。 不管这个上他身的“东西”是什么，这笔帐我记到达米安头上了。 突然在睡梦中被掐醒，就算是…… “达米亚诺，打晕他。” 黑夜是达米亚诺最好的掩护，达米安不光给了它可爱的外表，还给了它远超一只普通猫咪的战斗能力。我看不清他们的战斗，但也不担心，达米安说过，达米亚诺的攻击性只限于爪子和尖牙里安装了可以放倒罗宾和蝙蝠侠的毒素，为的就是现在这种必要情况，让我可以对他下手。 “喵” 一番乒呤乓啷的动静后，达米亚诺舔着爪子跳到我肚子上，心里对自己的体重一点数都没有，我的肋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被踩断了，达米安在这种地方也要这么还原吗？！ “喵嗷！”见我不理它，达米亚诺恼怒地用爪子拍我的脸，将掉了一撮毛的耳朵伸到我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家达米亚诺辛苦了，等达米安回来以后叫他给你补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捕捉到达米安这个关键词，达米亚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虽然不理解，但得到了回复，就安心地在床上窝下了。 被毒倒的人上半身赤裸地躺在地上，我有心呵护达米安这具身体，但以前我就搬不动他，现在长到两米的身躯更加搬不动，只能从家里翻出绳子，用达米安教我的方法暂时将他的手捆起来，等待药效过去。 将人扔在地上，我给斯蒂芬妮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达米安的异状，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经历了几次魔法事件，我对此也有些自己的判断了。 有蝙蝠侠在天塌不下来，更紧急的是我下周需要交的作业，昨天被达米安母亲绑架浪费了一天，再不写就要假装自己被某个超反绑架来拖延时间了。 “你和达米安韦恩是什么关系？”一个小时过后，地上的人睁开眼睛，终于问出了目前为止最有深度的问题。 冰箱上贴着我和达米安的合影，拖鞋是成对的情侣款，门口的架子上钥匙有两串，我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家里到处是两个人的痕迹，如果连这点都无法察觉，那么我多少知道，要么达米安被下了降智光环，要么这个占据了他身体的是个笨蛋。 不过这句话显然是有些明知故问了，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要我再在你手臂上咬一口吗？” 达米安赤裸的上本身的小臂上，有着一个还没恢复好的牙印，那是昨晚对他吃醋的“惩罚”。达米安二十岁的身体难得再次脸红到像被煮熟了一样，我惊讶地多看了几眼，他这样子还真叫人怀念。 “所以，你到底是谁，达米安呢？” 地上的人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来：“我就是达米安，达米安韦恩，蝙蝠侠之子，奥古之孙，艾尔古尔血统的传递者。” “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我举起手机点开录像。 刚认识达米安那会，他已经被蝙蝠家好好教导了几年，思想也成熟不少，是个虽然有些桀骜，但还能交流的普通男高。所以对于斯蒂芬妮告诉我，达米安当年刚来到韦恩家有多中二，多不羁的熊孩子形象，我其实想象不出来，今天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爱达米安，很爱，爱到就算在墓碑上只能留下一句话，也会不吝啬地把这句话刻上去，但这一切不妨碍我发自内心地准备嘲笑他。 “哼！无知的女人。”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让我看到了熟悉的达米安，在羞恼的时候总会别扭地把头扭过去。 “你应该不是二十岁的达米安吧？别骗我哦，达米安从来不会对我说谎。”这句是骗他的，不过我总能拆穿就是了。 被我唬住的“达米安”果然露出惊讶的神情，不情不愿地回答：“十岁。” “还是个小朋友啊” 十岁的达米安在二十岁的达米安的身体里，这种状况应该是很怪异的，但十岁的达米安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惊慌失措啊、眼神过于澄澈天真啊，都不存在。不如说这种搭配反而显得达米安更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谁叫他平时总是爱装深沉。 确定是达米安，我就准备将他手上的绳索解下来，不料他抖了抖手腕，绳索完全失去作用，直接掉落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行挣脱了。 “你就想用这种东西困住我。”小达米安露出一个欠揍的笑，潜台词恐怕是“你在做梦吗？” 七岁看老，果然这个人的幼稚是从小就开始的！ 我没有诚意地为他鼓鼓掌，将绳索捡起来重新放回工具箱。 “是吗？得看对什么人吧，我的达米安就会乖乖地陪我练习。” “无聊。”小达米安露出嫌恶的表情，似乎是被“我的”这个词恶心到了。 不过他还是对我很好奇，以及对二十岁的他自己很好奇：“你的身手很差，超能力？变种人？还是某个隐世种族？否则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和你这种人玩无聊的爱情游戏。” “你也知道是爱情，女朋友当然不需要兼职战友。” 对此尝了一口我做的晚饭的小达米安仍旧疑惑：“做饭这么难吃，你靠什么哄骗那个家伙的？” 我知道这是事实，但达米安从来没正面说过，只会贴心地将厨房的主导权抢过来，让我一边歇着去。 我气得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他的盘子拿走，直接赶人：“爱吃吃，不吃滚。” 小达米安似乎异常喜欢和我作对，伸手将盘子拿回来吃得干干净净：“我从不浪费食物。” 我大概能琢磨出一点他的心思，估计是接受了我作为他以后的女朋友的事实，将我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吧？对划分到自己范围内的人，多一点容忍和宠溺非常附和他傲慢的想法。 对此我的想法当然是他想得美！ 达米安是达米安，他是他，我当然不会把他们混为一谈，我喜欢达米安又不只是因为他这副皮囊。 如果是昨天的达米安在这一定非常欣慰，他当时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啊！ 正在我想着怎么把讨厌的小达米安教训一顿，能够解决这种异常情况的人到了，不是斯蒂芬妮，而是好久不见的奇异博士。 他一来就给了小达米安致命一击：“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哈，也就是说，我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都和异世界的小达米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达米安怒目而视，他几度想开口都无力反驳些什么，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他的那个世界，可没有奇异博士，更没有什么复仇者联盟。 “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的，连接通道被人损坏，还需要一段时间。”大忙人奇异博士撂下这句话以后又画着圈离开了。 这件事也被稍后赶来的斯蒂芬妮和提姆知道，他们想将小达米安带回去检查，却被他视作敌人，凶狠地出手驱赶。即使解释是他的养兄养姐也无法阻止，不如说更愤怒了。毕竟女朋友是属于他的，而多余的兄弟姐妹是来和他争抢的。 提姆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然后抬手不知道扔了个什么东西将小达米安击倒，感慨道：“还是小时候的他好对付啊” 提姆和斯蒂芬妮五花大绑地把小达米安带回去检查，没多久他又自己跑回来了。 斯蒂芬妮打电话问我：“需要帮忙吗？” 那天哥谭下着暴雨，我看着湿漉漉的跟弃犬一样的小达米安叹了口气：“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 斯蒂芬妮尊重我的选择，但仍旧让我注意安全。 我让小达米安在门口等着，回去拿了一条毛巾扔给他：“把身上擦擦，弄湿了家里就自觉去拖地，否则别进来了。” 毛巾盖住了他滴水的脑袋，小达米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阴沉沉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7章 番外：母亲与异世界的他3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十岁的孩子突然独自来到陌生的世界，整个世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自己连个去处都没有，甚至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孤寂、迷茫、无措汇集一身，他就像一个世界之外的游魂，好吧他好像真的有点可怜。 虽然嘴上说着将他和我的达米安完全分开看待，可他用着达米安的的脸，我倒也不能真的狠下心来，没有办法，我用毛巾按住他的脑袋帮他擦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身体就可以随便对待了？达米安知道会杀了你的，低头，我胳膊举酸了。” 忽然，他将我的手攥住，手背覆上一只冰冷的的手掌，激得我打了个颤。 “你就相信他一定能回来？” “什么意思？” “是谁给你那个我一定能回来的信心，那个像灯笼一样在天上飘着的长脸法师？” “你最好对斯特兰奇法师尊重点，他是个小心眼。” 小达米安直起身俯视我，企图用身高给我带来压迫感，高挑的眉骨压着眼睛，显得极其富有侵略性：“你知道人的记忆储存在哪吗？肉体或者灵魂，猜猜看。” 我笑了一声：“你知道哥谭谁的人缘最差吗？” “哈？”短暂的迷茫打破了他的武装。 我欺身向前一步，伸出指尖戳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一字一句说道：“谜语人滚出哥谭。” 平行世界的人果然脑子都有病。 得到小达米安的怒视，我也确定了一件事，他刚才的话是吓唬我的，关于整件事达米安能不能回来，他又是怎么到这个世界来的恐怕他一概不知。 坏小孩。 没有把我唬住的小达米安终止了这个话题，又用那种“懂我的人不必解释，不懂的人何必解释。”的非主流表情看着我，不知道他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衣服在衣柜里，多余的被子放在最下面，你自己铺上在客厅打地铺。” “有没有没穿过的新衣服？” “一具身体你还嫌弃什么？” “我和他不是一个人。” 又来，像只愤怒的小兽似的瞪着我。真是搞不懂，达米安就这么厌恶自己的同位体吗？一个与自己拥有几乎完全一致的个体，一个能完全了解到自己想法的人。 如果我遇见平行世界的自己，就算不能成为好友，也不会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厌恶。 究竟是为什么？ 衣服倒是有新的，达米安的衣服报损率高，像是简单的T恤卫衣都是成堆采购放在衣柜里。我给他拿了一套，这家伙的脸色才好看一点，不再将他的头颅高高的仰起，让我这个身高的人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想要凑字数的话，这里可以增添一到两个案例。” 洗完澡的小达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到我身后，一眼看穿了我水作业的意图。 “没听懂？”说着他拿走我的电脑，劈里啪啦，一个停顿都没有地帮我解决完了剩下的半个作业。 好像，稍微看他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在这一秒，我短暂地将心里承载着两个达米安的天平向小达米安偏了一点。 咳，虽然我老实本分，品学兼优，但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时刻懒劲犯了，想要躺平。 要不，就这样？ 我火速关上这该死的作业，然后用手机点了一份宵夜犒劳他，当然还有我自己。一份奶酪披萨，一份肉酱披萨。 单独吃一种口味，是低品位的选择，这两种披萨在口腔里混合才是最有经验的食客的秘方。 “达米安” 放置在他面前的奶酪披萨，被他撕下一块递给我。 “谢谢。”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习惯的？ 恐怕又是因为“杀手”引以为傲的观察力，我猜测着。 “滴滴”达米安的手机响了两声。 “PBP1777575？”他读出屏幕上的备注。 “前面是名字首字母缩写，如果有一样的，后面用身高体重做区分。唔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彼得吧。” “蜘蛛侠。” “嗯哼。他是你朋友，最好别让他看出什么，否则一定会跑到哥谭来探望你的。” “我不需要朋友。”小达米安嫌弃地翻着聊天记录，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说，那家伙脑子是不是有病。 真是不让人意外，孤独也是非主流中二病少年的必备特性。我将这条经典语录分享给达米安的另一个好朋友乔纳森，他没有和我们一起上哥谭大学，而是去了露易丝阿姨的母校读新闻学，继承家里的探究精神，子承母业，乔纳森斗志满满。 乔纳瑟不知道达米安失踪的消息，但不妨碍他跟我吐槽。 【JOJO：又来了。】 【JOJO：没关系，我也可以做他爸爸。】 【JOJO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发过去一个“1”，表示自己已经看到，这是我俩定下的暗号，有些蛐蛐达米安的话要及时删掉，免得他发现。虽然恢复这点聊天记录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我俩还是要表明一下反抗“达米安霸权主义”的决心。 我本以为小达米安跑回来只是不想面对名义上的家人，当他第二天穿戴整齐准备跟我一起去上课的时候，我才隐隐感觉不对。 “你想做什么？” “我看了他的课表，今天有课。”在我的审视下，他将车钥匙重重地拍在桌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我送就算了！” 啊对，我家离哥谭大学还挺远，平时都是他接我去学校。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我立刻垮住他的胳膊，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旷课太多也是要被挂科的，那就拜托你啦。” 我打定主意要盯着小达米安，挖掘出他的目的，但越是着急就越会遇上事情。昨晚他帮我做的作业成绩斐然，得到了专业课老师的夸赞以及担忧，他从内容中发现了体察到了创作者浓烈的情绪，于是担忧地将我留下，问我最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 放在其他学校老师也许不会这么“多管闲事”，但哥谭大学可是出过多位超级反派的地方，为了不让哥谭大学的风评变得更奇怪，进化成超反孵化地，学校对教师们都进行了相关的要求、培训。 我再三保证自己身心健康，暂时没有入住阿卡姆的想法，老师才将我放走。 我在这边焦头烂额，小达米安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和原来没什么两样。达米安对于选什么学校都无所谓，即使有特别想学习的东西，以韦恩家的财力和地位，也能将老师请到家里一对一私教。所以他为了时时刻刻和我黏在一起，选择了哥谭大学的法律系。 我们上课不在同一栋楼，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显然是在等我。可门口不止他一个，旁边还站着几个其他法律系的学生，他们现在在讨论着什么。他倚靠在围栏边上，双手插兜，即使不站在中心，旁边人也隐隐成半包围的站位，将他视作领头羊。 达米安天生就该是这样的，没有人会不为他臣服，特别是今天这个一点气势都没有收敛，完完全全释放着压迫感的达米安。完全是提姆吐槽的有征服者情结的样子。 不想跟他走在一起，我弓下腰偷偷趁乱溜走。 “呵。” “韦恩，你刚才提出的那个法案乔伊没等你，你和女朋友吵架了？” 几人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韦恩今天有些怪，难不成就是因为感情出问题了？但看他现在嘴角带笑的样子又不像。 “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昨晚没睡好吧。” 抱习惯了抱枕突然消失，当然会睡不好啊！我对名为达米安的这种物质产生了强烈的成瘾性，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失联恐怕还意识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的失眠已经被小达米安知晓，快步跑向食堂，却还是被追上。 “你下课了？好巧。”成年人就是要心安理得地面对自己撒下的谎。 小达米安眼底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看你还能怎么编”，但嘴上就是不说出来。啧，小孩子果然很讨厌啊！ “大学课堂怎么样？” “无聊，幼稚，满屋子蠢人的气味，所谓的教授上课和放屁没什么两样。” “” “他应该选物理学或者数学，至少同一环境中平均智商要高一些。”他对整个法律系侃侃而谈，自傲地将见解灌输给我，企图让我认识的他和我的达米安的不同。 而我无法忍受他再这样说下去：“这是聪明人的选择，但不是罗宾的选择。” 他愣怔了一下：“什么？” 我不知到他现在对哥谭对蝙蝠侠了解多少，也无意去教育他，唯独不想我的达米安遭受轻视。 “在哥谭权贵和帮派占总人口的三成，而哥谭大学法律系学生中的七成将在毕业后为这三成人口服务。剩下三成的学生毕业后一年内会在为正义为普通人斗争的过程中逐渐感受到对面不可撼动的力量，然后逐渐倾倒，最后可能一人不剩。” “哥谭的归宿不是英雄，而是法律。” 即使哥谭造就了双面人，但蝙蝠侠仍旧记得当初的哈维丹特，作为最想要继承并且超越蝙蝠侠的罗宾，达米安同样在为此努力。 我们的争吵引来旁人的注视，有些话不能再大庭广众下阐明，我便又一次将他丢在原地。 下午的课通常达米安会陪我一起，法律系没课，他也不愿一个人待着。但今天我的身边空荡荡，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坐到我身边来打探，达米安的名气太大了，一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得人人皆知。 “嘿，这里有人吗？” “你随意” “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有些眼熟的同学屁股刚沾，就被达米安吓得原地弹起，给了我一个幽怨的眼神。 指缝间被强势地插入手指，我懊恼自己的条件反射，碰到熟悉的感觉就不自觉接纳了。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警告他：“放开，你当自己在玩角色扮演吗？！” 作者有话说： 没印象达米安有上大学的事，编了一个设定 这一章的10D有点讨厌，毕竟是还没有离开过刺客联盟的D，10D开始暗搓搓地嫉妒了，逐步想彻底取代20D 第78章 番外：母亲与异世界的他4:完 达米安，异世界的那个，他当然可以用自己的名字。 达米安的耳廓被柔软的嘴唇蹭到，温热的呼吸钻入耳孔，他并不熟悉这种感觉。这样近距离地对着一个人说话，通常只发生在他将对手抹了脖子以后，叫人下辈子投个好胎时。 记忆能够将过去的画面反复拿出来重现，却不能从中回忆起当时的气味、温度、感觉。即使清晰到能想起当时穿的衣服有几个扣子，盘子里有几颗番茄，却依旧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他从这个世界的达米安的身体里得到的记忆，经常出现叶穹这个角度的脸，有时是说话吗，有时是亲吻。记忆是慢慢与他的灵魂融合，更亲密的场景他也看到过。 塔利亚并不吝啬这方面的教育，激素分泌、肢体末端的快感，达米安能条理清晰地说出什么是爱什么是性，但他对此只是迷茫和鄙夷，将其成为人类兽欲部分的体现。作为一个能够控制情绪控制呼吸的杀手，他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那样就像手无寸铁并且被打断了手脚一样任人宰割。 所以，他不喜欢去暗杀那些在酒店里的目标，毫无难度，就像在杀鸡。 他以为自己不屑于去成为任何人，更不用说成为一个被无数种陌生的情感所包围的达米安。爱就像水，只会腐蚀他的刀剑。这个世界的达米安韦恩，是个弱者，他本来是这样认为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够得到那个女人发自内心的维护。 凭什么？ 先是觉得这个女人愚蠢天真，后来在叶穹一次又一次当着他的面提起另一个人的时候，愤怒控制了达米安。他开始想知道自己和那家伙的区别，想知道他到底有哪点比不上？ 心脏像是破了个口子，又滴上了几滴浓缩盐水，又酸又痛的感觉他险些以为是灵魂和肉体的排斥反应。 达米安想要得到答案，于是他试探着靠近叶穹，像记忆中那个达米安一样生活，这么做也许就能有所收获了。 殊不知已经主动走进了自己亲手挖出的陷阱，还沾沾自喜地将自己放在猎人的位置上。 达米安仍旧没能弄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性，淡淡的甜橙香不停地钻进他的鼻腔乃至毛孔，他就像叶穹家里那个懒猫，不自觉就放下了防备，团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可能去扮演他？！”小达米安不满地反驳我。 那你非拉着我的手是想干什么？见到老师进门，我只来得及用一句话赌上他的嘴。 “早说达米安小朋友害怕一个人呀，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谁是小朋友！！！ 身体虽然变大，但头脑仍旧年幼的达米安幼稚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想看到叶穹吃痛的表情算了，她一个普通人，等会玩不起又要赖上他。 我和小达米安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月，就像多了一个暑假来家里玩的表弟，虽然幼稚又吵闹，但胜在听姐姐的话。奇异博士一去不回，完全没有关于平行世界通道修复的消息。我没有这个大忙人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斯蒂芬妮让蝙蝠侠联系，中间拐了好几个弯。 修复的日子还没有消息，但两个达米安交换的原因找到了。 “是塔利亚干的啦。”斯蒂芬妮抽空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那边她坐在提姆的椅子上，呼呼地在韦恩大厦的办公室里面转圈玩，看得人头晕。 “为什么？她不要亲儿子了？”我想不通这中间的逻辑，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儿子也不是亲儿子吧。 “说起来，这跟你也有些关系，还记得之前塔利亚绑架你的事吗？” “嗯，她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连威胁都没有。” “那就对了，她想做什么都不用猜，最后的目的肯定是统治世界，这几年打不过达米安我们还以为是被打服了。没想到她是憋着准备换一个更听话的儿子过来，继承自己的大业。上次估计是因为达米安再次拒绝，所以知道即使劝服你也没用，准备等异世界的达米安来了，把你们一锅端了。” “真什么叫顶级事业脑啊，冒昧问一句，达米安真的是亲生的吗？”虽然我自己爸妈也没多关爱我，但他们应该干不出换孩子这事。 斯蒂芬妮：“你懂的，蝙蝠侠质疑一切，没有自己做过报告他怎么可能相信塔利亚。” “感觉更糟糕了。” “谁说不是，还好我们家凑不出一对正常父母，都习惯了。对了，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你家那位客人。” “嗯？” “我怕他”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截断了斯蒂芬妮的后半句话：“我听到了。” 这小孩是不是越来越不见外了？ “她怕你什么？你不让斯蒂芬妮说，总得自己告诉我。” 达米安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将我半笼在身前，半晌才说话：“怕我屠杀刺客联盟，杀了母亲吧。流淌着恶魔血脉的继承人，为自己被利用而复仇，情理之中。” “哦。”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该去吗？” “你如果会去，现在就不会伤心了。” “我没有。” “哦你没有。” “来吧，知心姐姐今天刚好有空，这位小朋友有什么想要倾诉的？” 小达米安最讨厌小朋友这个称呼，虽然他一再强调着年龄并不和心智成熟挂钩，但越争辩显得就越幼稚。 “你不说那我就随便猜猜。你在想，为什么你的母亲要这样做，难道她真的只当你是工具人，一点爱都没有吗？” 探寻父母是否爱自己，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必修课，这是人类无法抗衡的天性。 “虽然不知道塔利亚女士到底是怎样想的，但我觉得这是好事哦。” 我揉了揉他的头：“比起被一份扭曲的，不健康的爱而捆缚，不如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去迎接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 就像你的爱，他还真是好命，达米安在心里说道。叫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开始埋怨命运不公，爱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那你呢？别把我当成你的弟弟！” “”不对劲，这种台词我可太熟了，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可他才十岁，就算暂时借用了达米安20岁的身体，他也还是个小学生！也不一定，现在的小学生早熟的可多了。 不能继续放任他越界的情感：“你们不是一个人，达米安。他一定会回来，而你也必须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我要是杀了他取而代之呢？！我拥有他全部的记忆，你可以把我当作他！” 我哑口无言：“” 炸裂，我单知道达米安喜欢看少女漫画，不知道他还喜欢演少女漫啊！ 这种卑微偏执的替身发言他到底是怎么坦然地说出来的？这样会让我很有背德感啊！ 不过也能理解，青春期懵懂无知的男孩女孩们常常把奉献误当成纯洁无畏的爱情。这句话反而让我放心，就算本事再大，他不过是个想要讨人关注的小孩子。 “达米安，不一样的，人和人之间的经历不可替代，我同样珍惜与你在一起的这一个月，达米安，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异世界唯一的朋友。” 失败了，叶穹比他想象中的强硬，或许得换个路子…… 达米安的肩膀沮丧地沉下，如我所想的那样仍旧带着不甘心。 “那能给我一个拥抱吗以朋友的身份。”他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幽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当然。” 诱人，叫我实打实心疼了一下。可惜，这招我看过太多次了。 算了，一个拥抱而已，他一次想不通没关系，以后再好好把想法扭转过来。可关于魔法的事情总是来得突然，去得突然，它从来不会让人做好告别的准备。 金黄色的圆圈在天花板突然出现，达米安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像是被隐形人踹了一脚。奇异博士帅气地从空中一跃而下，我隐约能看到那头是沙漠。 奇异博士一进入我家，身后的披风就飘到我面前挡了起来。那边达米安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发出“咻咻”的破空声。 啊，我的电视！ “斯特兰奇法师？”我看向背手站立的大法师，希望他能给我解答一下现况。 “晚上好，女士。如你所见，这个世界的韦恩先生和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在打架。对了，现在这个世界的韦恩先生把另一位的灵魂从身体里打出来了。” “砰”的一声，达米安的身体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如你所见的屁啊，你倒是让我见见。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奇异博士没有回答，笑得高深莫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恕我直言两位先生，灵魂受伤再回到身体里会变得痴傻。以及，平行世界的韦恩先生，回去的通道已经打开，不要妄想留下，没有依附肉体，再不走就要消失了。” 家具不再颤动，他们应该是停手了。也许两个达米安在交流，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我觉得突然过分安静。 真奇怪，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室内，却有一阵清风从脸边拂过。我闭了下眼，自然就错过了奇异博士怪异的挑眉。 “人已经送到，再见，女士，劳烦告诉没有礼貌的福尔摩斯先生，不要再试图潜入伦敦圣殿。” 我羞愧地低下头不是！我有什么好羞愧的！这种被班主任找家长的感觉是要怎样，他一个几十岁的中年人想做什么我管得了吗？！ 我愤愤地朝奇异博士消失的地方打了一拳，地上的达米安也同时弹起，怒吼一声：“找死！” “达米安。”我弯起眼睛，真是神奇，只通过眼神我就将他认了出来，这就是电视里总说的，“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吧，这原来是句情话。 “叶穹。” 他恢复了神智，却对刚才的怒意绝口不提。 怎么可能告诉叶穹那个恶魔崽子，没错达米安也恶意满满地称呼另一个自己，临走时不光抱了她一下还亲了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早该把那个世界点爆的！ 打架一时爽，我和达米安不得不开始动手收拾屋子，好在这两人还算有恕，最大的损失只有一台电视。 “碎片太多了，放着我来。”他蹲下将电视机的碎片拾起。 “达米安。” “嗯。” “我好想你。” 从后面猛然跳上他的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我像是抱不够一样地用脸蹭着他的耳朵。 “嗯。” “这时候要说我也好想你啦！” “叶穹，那个世界没有你。” 是恐慌的味道，我收紧了胳膊，将身体更加贴近他：“达米安，我就在这里。” “我很想你。”想念这个拥有你的世界。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顺着心意，从眼神到唇舌，跨越了时空的思念纠缠在一起，扔下一地狼藉等着思念化解以后再去收拾。 “我先去洗个澡。”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达米安却有些不自在，他将这种感觉归咎于身体有那个混蛋的使用痕迹。 “我的衣服怎么少了几套？！” 明明那堆衣服都一模一样，他怎么发现的？ “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给他穿了！！！” 所以他们两个为什么都那么嫌弃对方？ “不然我把我的衣服给他穿？” “哼！” 达米安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离开房间。果然，达米安这种生物的底色是幼稚啊。 第79章 番外：一个普通的情人节:近墨者黑 4：00 达米安准时睁开眼睛，在叶穹唇角印下一吻后，将叶穹搭在他身上的腿抬起，翻身离开后重新塞入一个枕头替代。 很好，今天也没有被吵醒。 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达米安拿上钥匙和贴在门上的便利贴离开了家。 “陶德。” “达米安。” 两个男人在门口相遇，一个刚起床，一个还没睡，都有美好的明天。互相点了个头就算打过招呼了，不然也不能指望着他们在门口手挽着手闲聊楼上楼下的八卦吧。 从大学开始，达米安就从家里暂时搬出来了。韦恩岛那个地方，约会和上学都不方便。 一开始达米安住在钻石区的公寓，后来厚着脸皮留宿了一晚，就不肯走了，当天直接拎包入住，强势占领了叶穹只有一个房间的小家。晚上夜巡的话还能直接在旁边的警局跟蝙蝠侠会和，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早上没有了晨练的地方，他就把练刀换成了跑步。 三个小时的晨练时间，达米安快一点能绕哥谭一圈。不过他的晨练线路并不是绕着哥谭的海岸线，呼吸新鲜的海风。 “土豆、洋葱、牛腩、橙子齐了。”达米安对着便利贴上的清单确认了一遍。他当然可以用脑子记住，但是对着叶穹写的便利贴一个一个打勾，有种别样的趣味。 “今天买的不多啊。”熟悉的老板不知道达米安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热爱生活、喜欢晨练的年轻小伙子，笑着打趣他。 “晚上出去吃。” “差点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还是年轻人有情趣。” 达米安笑笑，对别人眼中他家庭美满幸福的煮夫形象一点也不介意。采购完了当天需要的食材，他拎着东西快步走去每日固定买花的地方，要了一捧玫瑰。 清单上没有这一项，但达米安总会“擅作主张”带一束花回家，天天如此，日日不重样。 7：00 如果当天要上班，那这会达米安会去叫叶穹起床，然后准备早餐送她去上班。 人这一生的坚强和勤奋早就在高中生涯用完了，所以叫醒叶穹必定会费一番力气。运气好，喊两遍，提一下全勤奖就起床了。运气不好，那可能就会开始说胡话，从骂小丑到骂上司，冠以韦恩之姓的达米安也不能幸免，只能认下“黑心的资本家”这个头衔。 幸运的是今天不用，于是达米安冲了个澡又悄悄地将自己和枕头换了回来。带着一身热气回到被窝，叶穹会循着热源自动滚回他怀里。 抱着人，没有闹钟的干扰，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11：00 “十一点了。” “嗯，十一点。” “好饿，怎么说？” 叶穹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坐在床上和达米安相视一笑，这就是两个人挤在这件小房子不愿意搬家另一个原因。 拎上早晨买的食材，用力敲响对面的大门：“杰森杰森吃午饭了杰森” 杰森刚睡着陶德将头蒙进被子里，隔绝噪音。他虽然四点就回家了，可是洗澡擦枪，再将昨晚得到的情报整理入档，零零散散的事情忙完后，再加上有些失眠，他感觉刚闭上眼睛，对面的两个小王八蛋就过来敲门了。 忍一下，他们敲一会没人开就该回去了。 “咚咚咚，妈咪妈咪” “杰森妈咪我亲爱的妈咪” “陶德，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数三声，再不开我就自己动手了。三、二” 忍一下，忍一下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杰森愤怒地打开门，心里想着这回绝对不能再心软，一打开门条件反射说：“闭嘴，滚进来。” “好耶！” 一点也不好！他们俩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杰森小饭堂？！ 有事没事就来蹭一顿饭，而且还不给钱，没有人比他们更过分了。 杰森冷漠地系上围裙，下定决心告诉自己今天绝对不给他们一个笑脸：“吃什么？” 达米安将早晨买的菜放进厨房：“谁叫你是她最喜欢的罗宾。” 13：00 叶穹在化妆，达米安在等叶穹化妆，达米亚诺在干扰叶穹化妆。 达米亚诺伸出罪恶的爪子“啪”一下踩进腮红里，被叶穹抱走，放到达米安腿上。 它不甘心地咬了一口达米安，回到叶穹身边，“啪”一下把粉底液推下桌。 达米安一个跨步，伸手在离地还有十厘米的位置借助了粉底液的瓶子，成功避免了叶穹的死亡视线。 可惜，达米亚诺并不理解他的苦心，迅速抬起爪子，又“啪”一下把眼影盘拍到地上。五颜六色的色块碎裂开来，撒了一地。 达米安抢先一步将罪魁祸首拎走，扔出房间，然后把案发现场收拾好：“再买一块一样的还是换个牌子。” 学会善后，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是去论谁的责任，制造糟糕的情绪对撞，这才是真男人的成功秘笈。达米安韦恩。 14：00 昏暗的影院里，屏幕温和地将光打在观众的脸上，爱情电影平静温和的氛围让人昏昏欲睡。 达米安肩上靠着叶穹的脑袋，手里拉住她柔软的手放在手心揉捏。在这满场的情侣中，他们并不是最显眼的一对。至少没有后面那对从开头就嘴唇狂甩舌头，发出一些噪音的情侣来得显眼。 在影院昏暗的环境中接吻的情侣并不只有那一对，好在他们俩对这种公共场合的亲密一点也不感兴趣，这种事还是独处时的氛围更好。 叶穹拉住他的手臂凑在耳边说：“有点无聊。” “嗯，要走吗？” “走吧，去逛街。” 两人的屁股刚抬起来，还没有离开座位的范围，电视上刚刚还在亲亲我我的男女主角就突然翻脸。争吵中女主角抄起菜刀就向男主角的手臂砍去，一刀、两刀、三刀。砍完后跪地痛哭，像是终于找回理智，才悲痛地爬到奄奄一息的男主角身边打了救护电话。 “没关系，我不怪你。”男主角深情地说。 她救过你命吗？ 一时间，接吻的情侣推开了伴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我和达米安重新落座，到底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15：00 每对从这个影厅走出去的情侣都一脸菜色，看向身边人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警惕。 男主原谅女主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善，而是他爱上了女主的亲哥哥，想要拿女主的肾去给他的爱人换肾。利用女主的愧疚，男主让母亲将意外怀孕的女主骗去了私人诊所用打胎的借口换肾。突然眼前一黑，昏迷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亲爱的母亲举起屠刀举向了他这个亲儿子。与此同时，另一边，女主也动手了结了自己的兄长。走出诊所，和男主的母亲相视一笑，亲密地拥吻在一起。原来，女主之前是想借着主动叫救护车+自首+受害人母亲签下谅解书，三重buff脱罪的，没想到男主命大，那几下居然没砍死他。 哪个天才把这部电影放在情人节上映的，还嫌这个世界不够乱吗？海报上那个情侣必看电影的宣传语，绝对涉及虚假宣传啊！ 整个影院，看到男主背叛，女性走了三分之一。看到女主和男主母亲私下密谋，男性走了三分之一。现在走出电影院，剩下几对没有闹掰的情侣也面临分手危机。 这种古怪的氛围没有影响到达米安和叶穹，应该。 毕竟叶穹和达米安战力不对等，先提条件就不存在。而且叶穹是异性恋…… “一岁，我母亲把我扔进尸堆上喝奶。两岁，母亲抓住我的手，划破了叛徒的喉咙。三岁” “停停停。”我无语地制止达米安开始说生平，旁白人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啊！ “我真的不喜欢塔利亚。” 达米安：“但你喜欢我父亲，非常非常喜欢，你为他写过发文字比我还多。” 叶穹：“你还好意思说！谁叫你扒我马甲的，不扒你不就不知道了！” 达米安：“那我不扒怎么会知道你还偷偷开小号骂我！” 叶穹：“好好好，你要翻旧账是吧，要不是你把我撞骨折了，我又怎么会吐槽你！” “哥哥，哥哥，要给姐姐买一束花吗？” 18：00 将借着卖花，准备将叶穹引诱走，将其拐卖的小女孩扭送警局，叶穹和达米安冷静了不少。 “对不起。”两人同时说道。 叶穹挽上达米安的胳膊：“走啦，去吃晚饭，你订了哪里？” “你上次翻杂志说想看夜景的那家。” “我记得要排很久。” 达米安哼了一声：“我是韦恩，你高一说的‘fxxk Wayne’的韦恩。” “”我恼羞成怒地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肉，“又想吵？” “抱歉。” 19：00 达米安的手机震了几声，他本来不想看，今天他请过假了，要和叶穹度过一个完整的情人节，谁这么不长眼来打扰他。 “也许是有急事？你去吧。” 叶穹的善解人意让他更加愧疚，达米安烦躁地打开手机。 【JSK：我们好久都没一起行动了，在干嘛呢？】 小乔在说正事前总是一堆废话，先寒暄一会。 【说。】 【JSK：外星生物入侵，不难，但挺有意思的，晚上10点，我去接你？】 【不去，交给B他们解决。】 【JSK：】 【JSK：你是达米安吗？你被罐罗夺舍了？你居然不想做任务，而且会主动求助蝙蝠侠！】 【为什么不。】 【父亲他们五十不到，正是打拼的年纪。】 乔纳瑟惊恐：不要虐到老人哇！ 【我今天没空。】 【JSK：你都没正经工作，你凭什么说没空？！】 【你一个记者不知道今天什么节日，职业敏感度真低。】 【JSK：什么？】 【JSK：好吧，我知道了。祝你女朋友节日快乐，你除外！】 达米安轻蔑地哼了一声：“无聊。” “怎么了？” “没什么，骚扰信息。” 0：00 夜色翻滚，玫瑰花瓣飘落，被无情地碾成了花泥，印下点点红色印记。 钻石区的公寓隔音好，风景也好。我疲惫地挂在达米安的身上，没好气地咬住他肩膀：“怎么，你还想开拓新地图。” “哥谭夜空中的眼睛很多，就算你想，我也建议不要这么做。” “谁想了！达米安，我发现你真的变成讨厌的大人了。” “是吗，那你怎么样才能不讨厌我，请你看这个怎么样？” 他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瞬间，远方传来巨响，火光滔天，似乎是哪里炸了。随后夜幕中升起烟花，将整个城市照亮。 烟花在远处绽放，公寓的阳台似乎是最佳观景区，能将这场盛宴尽收眼底，却不会炸得脑袋嗡嗡的。 “你放的？” 他张扬地笑着向我炫耀“小丑放的，炸了他一个武器库。” 天上的烟花我看过很多次，却总觉得不如达米安眼中的。明明心里高兴得已经在欢呼，压不住嘴角的上扬，却还是违心地说了一句：“好土。” 真不知道这种口是心非的坏习惯跟谁学的，或许是近墨者黑吧。 “高中的时候你问我，下一次哥谭的烟花什么时候能放，当时我的回答是新年。” “那现在呢？” 我们四目相对，烟花仍在继续，将脸庞照得忽明忽暗。冷风吹不进这方寸之地，火热的呼吸彼此交缠。 “随时。” 本来以为还有一章，但剩下的内容凑不出什么好东西了，就在这里完结吧。 第一次写这么全日常的文，一直害怕写得像流水账。好好磨了一下感情线，主要讲的是叶穹和达米安两个恋爱笨蛋，一起从头学习，互相磨合的故事。两个不完美的人一起变成更好的模样，这才是爱情存在的价值。 那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期待以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