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临，预言觉醒》 1、第1章 最近天气有些反常，才三月中旬室外温度就达到四十多度，全球各地相继出现极端天气。 两天前，全球多地沿海城市被一场强劲台风洗礼，不同地区同时遭遇台风的现象堪称诡异，报道猜测层出不穷，应急警报不断拉响…… 受台风影响江城大学紧急停课。 上课时间不确定，台风天又不宜出行，大量学生滞留学校。好在高温降下去了，后勤到位，留在学校的学生们窝在宿舍里还算舒服。 闲着没事对最近天气的讨论就多了。 “台风、暴雨、还有前几天的高温，这鬼天气放小说里，妥妥的末日前兆。” 江临推门进去时刚好听到室友谭文的声音。 “少看点你那破小说，专家不是说了，这是全球变暖后的突发效应，做好应对就行了。” 正在打游戏的吕少杰随口回了句。 他们是四人寝，加上刚回来的江临现在宿舍有三个人。 见江临回来谭文不跟吕少杰聊了，直接蹦到江临面前，“临哥！亲爹！您终于回来了，您再晚一秒我就要饿着见我太奶了！” 没理谭文夸张的表达，将定时领取的饭菜递给谭文，江临随口问了一句：“丁百川呢？” 丁百川是最后一个室友，江临领的食物是一个宿舍的量，自然有他一份。 “去楼下宿舍了。”吕少杰结束游戏，摸出手机，“我叫他回来。” 也不是真的关心室友动向，江临没接话，回到书桌前，留给室友一个背影。 室友们已经习惯江临的冷淡，各自拿了饭菜边聊边吃，没一会丁百川回来了。 整个人无精打采，焉儿吧唧，看到江临带回来的饭菜，也一反常态，提不起半点食欲。 吕少杰发现异常：“你不是去212看石头去了？怎么！石头成精吸你阳气了？” 台风时212宿舍吹进一块石头，212的人到处说这块石头非常奇特。丁百川好奇，又认识212的人，就去看了。 听到石头，丁百川无神的双眼动了动，下一秒就捂着嘴干呕。 这反应始料未及，吕少杰和谭文先是默契往后躲了躲，随后谭文放下饭盒，找了一阵才扯了一截纸递给丁百川。 谭文问：“老丁，咋了？” “不知道。”呕了一阵丁百川也没吐出啥，倒是恢复了些神采，“就恶心反胃，想吐。” 吕少杰疑惑看了他一会，“不会怀了吧！” “滚。”丁百川没好气回了句，自己给自己拿了瓶水，坐到一边道：“我怀疑是212那块石头的问题，我一看到它就头晕恶心。” “石头？” 吕少杰和谭文同时好奇，不敢相信一块石头能如此神奇。 “那石头很奇特。”丁百川说：“从外形上看，就是黑色石头长了只眼睛，特别逼真，我看它的时候，感觉它也在看我……” “这不会是什么恐怖小说的开端吧！”谭文被勾起了好奇，“快带我去看看！” 光回想那块石头丁百川就头晕，他觉得那块石头邪门，不愿再提，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去。” 谭文好奇心已经起来，想磨着丁百川带他去看，还没开口，手机响起提示音，谭文打开，一个游戏群里有人转发了一篇帖子，标题叫“妈妈呀！我好像看见了外星人！”。 帖子转移了谭文注意力，他点进去，大概内容就是贴主在车库看见了不明生物，还附带了一张照片，谭文点开大图。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更为黑暗的水泥柱后贴着一个手脚细长的人形生物…… 照片非常模糊，那人形生物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却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下，惊悚感十足。 谭文被吓到，接着又兴奋地把帖子分享到宿舍群，“快看我发的！” 吕少杰拿起看了眼，帖子已经hot了，讨论了几十页，他点开首楼图片，清醒评论：“这图是p的。” “卧槽！p的？”谭文半信半疑，“技术这么牛逼！” 说着又要打开大图判断真假，只是一刷新，帖子没了。 “怎么删帖了？”刷新几次确定帖子被删除后，谭文感叹：“不会是真的吧！” 吕少杰不太信这些，轻哼，“信有外星人，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谭文：“信你也不给你打钱……” 两人开始扯皮，丁百川还是有些头晕，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匆忙洗漱完就躺床上了。 江临拿着手机，谭文转发帖子时，他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他妈妈，只响了一秒对面就挂断了。 江临妈妈工作忙，私人联系都有时间规划，响一秒就断，江临猜是拨错了电话。 真有事的话会再打过来，江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放下手机，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没翻两页手机又亮起来，江临看了眼，是他舅舅发的信息。 【你妈电话怎么打不通？】 【她电话不通不是很正常！】 江临妈妈在东城海洋研究院工作，电话不通常有，他舅舅不至于专门发消息问他，想了想江临跟了条消息过去。 【怎么了？】 这一问，对面弹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得了点消息，找你妈打听一下前两天的全球大台风。】 【江城是不是也有台风，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你一个人在那边注意点，别住那破宿舍了！】 【住我给你买的那套房子，我给你配了好东西。】 消息看完，江临捕捉到重点，不寻常的事！ 他最近遇到的算吗？ 两天前，江临收到台风预警，赶回宿舍的路上踩到一块样式古朴的破烂怀表，表盖错位，表盘破裂，指针停摆，坏得彻底，一看就是被人丢弃。 出于爱护环境，江临顺手将它扔进垃圾桶，怀表却在当天晚上出现在江临面前。 确认不是宿舍人碰巧拿回来后，江临再次将表扔掉，但表就像认路，又回来了。为了确认表真的认路，今天去领饭的时候，江临又把表扔了…… 将这事编辑成文字，点击发送，江临打算听听舅舅怎么说，下一刻，信息却提示，消息发送失败。 看着发送失败的小红点，江临目光移到手机顶端，信号格没有信号。 通信故障？盯着手机，江临刚发出疑问，周围就被黑暗笼罩。 “停电了？”是谭文的声音。 与谭文同时反应的是吕少杰，他打开手机电筒，走到宿舍开关处按了按，接着又到阳台，望着周围一片漆黑的环境，肯定到：“确实停电了。” 停电让还算安静的校园变得哄闹，对突然停电产生质疑。 谭文也跟着哀嚎：“我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三！” 吕少杰看着自己手机百分之八十的电量瞬间安心，同时发出疑问：“怎么会停电？” 随着基建设施的完善，就算停电也会提前通知，临时停电大家都很意外。 “可能是台风引起的电力故障。”谭文说着，开始找他的充电宝，好不容易翻出来，发现充电宝也没电。 哀嚎变成悲鸣，但没人理他。 大概半小时后，意识到短时间不会来电，外面的哄闹渐渐平复。 因为是晚上，停电没事干正好睡觉，宿舍楼一下子切换到寂静模式。 江临还在原位，没动，他在想，突然停电和信号中断算不算不寻常的事。 谭文躺在床上抱怨：“停电就停电怎么网也没了？” 没人理他，他也无所谓，翻身时看到江临还在书桌前就问：“临哥你手机有信号吗？” “没有。”江临简短回了句，结束猜想，洗漱上床。 谭文和吕少杰断断续续聊着天，没有明确话题的闲聊，江临从不参与。 躺在床上闭着眼，往常这个点江临也该睡了，今天却毫无睡意，还是很在意跟他舅舅因信号故障终止的聊天。 等明天有信号再联系，这样想着，江临强迫自己入睡。 “嘀嗒。” 是钟表转动的声音，声音很轻，浅眠的江临当即睁开眼。 宿舍漆黑，只有室友起伏的呼吸声。 在极黑的环境里，江临看到枕边有一点羸弱的光，他视力比一般人好，一眼就认出，光源是他扔掉的怀表。 它又回来了！ 讶异中，江临坐起身，伸手拿起那块怀表，手指刚碰到怀表，脑海中就响起一道类似ai的声音。 “伟大的主人，您忠诚的仆人预知的钟已经苏醒。” “我将虔诚侍奉您。” “您忠诚的仆人提醒您，一分钟后，您的室友将异变成堕落者，请您做好应对准备。” 声音说出的每个字江临都懂，却无法理解，他在脑海追问：“你是谁？” 没有回答，只是江临手上坏掉的怀表指针无预兆转动起来。 “嘀嗒，嘀嗒” 规律的节奏让江临低头，然后就看见表盘上的指针在逆时针转动。 倒计时？ 这是江临的第一反应，接着他又回想起声音的最后一句，一分钟后他的室友会发生异变…… 下意识将目光扫过所有室友的床位，都好好躺在床上，没有异常，江临怀疑是在做梦，正要重新躺下。 怀表上的逆时针刚好转满一圈，停止。 同一时刻，一声凄厉喊叫从宿舍楼下传来，划破夜空。 2、第2章 凄惨地叫喊持续近十秒，在安静的夜里尤为突兀。 宿舍其他人被惊醒。 谭文有些迷糊，“什么声音？” 随着问话声落，外面又是一声惊叫：“有妖怪！” 吕少杰也醒了，他动作快，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就翻身下床。 江临听到惨叫后，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零点零一分，手机依旧没信号。 同时吕少杰又按了宿舍电源开关，依旧停电。 外面传来两声叫喊，逐渐微弱，再到悄无声息。 男生宿舍区基本都听见声音，行动快的已经跑到阳台询问声音来源。 “谁在叫？” 不同方向传来相同疑问，楼层高的，都默契看向楼下。 宿舍楼不隔音，所有人都听出声音来自楼下，江临听觉敏锐一些，辨别出声音来自他们这栋楼下。 谭文翻下床和吕少杰一起走到阳台，借着手机电筒趴在阳台上想看个究竟。 停电的校园四处漆黑，手机电筒分散的光无法支撑人精准捕捉声音来源。 更多人加入询问谁在叫救命，却再也没听见任何相关声音。 有人质疑：“不会是谁在恶作剧吧！” 有人接到：“那声音凄惨程度，不像是装的？” 有人说：“这电要停到什么时候？信号也没有，我刚才想报警，紧急电话都拨不出去。” 有人问：“宿管呢？他有钥匙，可以去查看。” 男生宿舍在一个区域，经过这一折腾，许多人都醒了，宿舍区闹腾起来，有人组织着去找宿管看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江临翻身下床，也打算去阳台看看情况，刚穿上鞋，就察觉不对。 宿舍楼这么大动静，丁百川怎么还没醒？ 丁百川和谭文一样喜欢热闹，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如此安静，察觉情况有异，江临立刻向丁百川床铺看去。 他们宿舍是上床下桌，不大，两边各靠两张床，江临和丁百川的床连着，他站的位置，侧目就能看见丁百川的床铺。 宿舍很黑，只有阳台上的一点手电光透进来，这对江临来说足够了，他能看见宿舍内的情况。只是丁百川床上没有他的影子，反倒趴着一个手脚细长的类人生物…… 这东西外形与人相似，手脚细长，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长满细密的鳞片，脑袋上顶着一只眼球，张着的嘴里吐出一条管状长舌，江临看见它时，那条舌头距他不过两寸。 危机袭来，江临迅速后退，一动，舌头也徒然伸长跟着向江临攻来，好在江临速度够快，舌头活动距离似乎有限，江临躲过。 初次攻击未见成效，怪物收回舌头，四肢发力，直接从上铺扑向江临。 直面怪物攻击，江临没时间细想它从哪来，本能应对，提起刚好在身旁的椅子，对着怪物迎头一击。 “啪”地一声椅子碎裂，怪物被击退，阳台查看情况的两人闻声回头。 手机电筒的光透过阳台隔断玻璃照到怪物身上，警惕怪物动作的江临，看到光照到怪物身上时它脑袋上的眼球一缩，同时快速移动身体，闪到光线照不到的昏暗里。 怕光？江临暗忖。 同时阳台上传来谭文的惊叫，“那是什么东西？” 声音尖锐，惊得他旁边的吕少杰一抖，手上不稳，手机瞬时落地，背面向下，光线被遮挡，宿舍回归黑暗。 黑暗能放大恐惧，更别说宿舍里还有一只情况不明的怪物。 江临听到谭文的声音，“里面什么情况？临哥跟老丁不会有危险吧！” 吕少杰不确定，“没听到惨叫，应该没事！” 室友的担心，江临没时间回应。趁着怪物躲闪间隙，摸到书桌前拉开左边抽屉，他记得抽屉里有手电和一把户外折叠刀。 多亏平时收纳整齐，江临很快找到这两样东西，刚把东西握在手中，宿舍就响起猛烈撞击声。 江临立刻看向声音来源，怪物竟然在撞通往阳台的隔断玻璃，显然是感觉那边有人，试图攻击。 阳台两人也意识到怪物意图，慌得不行。 江临不解，他与怪物都在室内，距离来讲，攻击他才是优先选择。 是什么让它选择攻击阳台上的人？江临回想着他与舍友有什么不同。 声音！ 刚才他们说话了。 为了验证猜想，江临抓起刚才拍碎的椅背扔向谭文的书桌。 谭文桌上杂物多，东西扔过去带出连串声响，压过怪物撞击声，听到声音怪物停下动作，偏转脑袋朝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但也只是停顿几秒，又接着撞向已经呈现蛛网状的隔断玻璃。 “哗啦～” 隔断玻璃裂开，怪物探出半个身子到阳台，危机之际吕少杰拖着谭文要往厕所躲，刚迈步，一道强光打在怪物身上。 光线出现瞬间，怪物止住动作，随后同第一次见光一样，快速闪到光线照不到的地方。 江临握着手电追逐躲藏的怪物，光线在哪儿，怪物就躲，江临拿着手电乱晃，怪物就在宿舍上蹿下跳。 可以确定怪物确实怕光。 用光束将怪物困在宿舍，江临来到阳台问：“没事？” 阳台两人神魂未定，心有余悸，刚要表达心中情绪，隔壁阳台传来声音。 “506什么情况？这么大动静？” 506是江临他们宿舍。 谭文还没弄清他们宿舍具体情况，看着宿舍内闪现的怪物，脱口而出，“我们宿舍有外星人。” “啊？”隔壁的质疑很明显。 “不是……”谭文还是很慌，想组织语言细说他们宿舍的事，楼下再度传来惨叫，接着是更多人惊慌地尖叫，还伴随着重物落地声。 宿舍楼上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被吸引到楼下，散乱的手电光聚集到一处，随后大家发现楼下不知何时涌现出大量手脚细长的诡异类人生物。 这些生物外形上和506宿舍里的一样。 它们散在宿舍楼各处，对人肆意攻击，从嘴里伸出的舌头像针管一样插进人的身体，吸食血液，直到人的身体干瘪，失去生命。 有人死了！ 恐慌瞬间蔓延至整个宿舍区，惊慌，哀嚎不断，有人想从宿舍跑出去，却率先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很快被吸干血液而死。 看着不断有同学失去生命，吕少杰也顾不上害怕，趴在阳台大喊，“那东西怕光，用光照它们，用光……” 吕少杰声嘶力竭地喊着，但环境过于嘈杂，没几个人听见。 隔壁宿舍还在质疑：“你怎么知道它们怕光？” “因为我们宿舍也有啊！傻*！”谭文看没多少人听见吕少杰的话也急，对隔壁不听还质问非常冒火。 好在隔壁没声了。 目睹楼下混乱谭文趴上阳台围栏，想要加入喊话，江临叫住他们，“冷静些。” 江临的镇定让急躁的室友停下胡乱喊话。 吕少杰问：“我们该怎么办？” 些微调整手电位置，让光束能一直约束宿舍里的怪物，江临说：“告诉隔壁宿舍，让他们挨着临近宿舍传下去，怪物没有思维，目前怕光，靠听觉和嗅觉辨别事物，带着光源封闭宿舍不发出声音或许可以躲避怪物攻击。” 怕光和听觉已经验证，嗅觉是和怪物接触后的推论，江临最初受到怪物攻击时没发出声音，掷物转移攻击没有成功说明怪物不止一样感知能力。 他与怪物同处室内却先攻击阳台上发出声音的两人，说明听觉优先嗅觉，至于怪物的眼睛，除了感知光源江临没发现其他作用。 没有思维这点则简单得多，反正他要有思维肯定直接从过道去阳台，不会撞玻璃。 条理清晰的安排，让谭文和吕少杰情绪平复，接着两人探出阳台叫出邻近宿舍的人把江临的原话传出去。 声音能吸引怪物，周围的喊叫逐渐平息。 怪物多数在低楼层，高楼层暂时安全一些，谭文依旧趴在围栏，担忧消息能传到哪里。 楼下惨烈地哭嚎还在继续，已经尽力的吕少杰茫然看向江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老丁呢？怎么没看到他！” “对啊！老丁呢？”谭文跟着问。 经历不明怪物的冲击惊吓，两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宿舍应该还有一个人。 江临没说话，转头看向宿舍内，里面的怪物依旧闪躲着光束，动作却没有最开始迫切，江临微微偏头，有不好的预感。 吕少杰两人在没有攻击威胁后，看清之前没注意的地方，怪物身上竟然穿着丁百川的睡衣。 同在一个宿舍的丁百川消失，怪物出现，还穿着丁百川同款睡衣，这些都指向一个可能，宿舍里的怪物是丁百川变的！ 谭文情绪失控，指着室内，“它是老丁？” 有着同样猜想的吕少杰无法回答他，两人将目光放到从始至终都冷静至极的江临身上。 江临晃着手电筒，指向室内，两人目光跟着移过去。手电光跟着室内怪物移动，两人看到另一个细节，怪物变形的左手上套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丁百川炫耀过无数次，他女朋友送的。 看着熟悉的物件，谭文和吕少杰大受刺激，大量杀人怪物出现还能勉强承受，但朝夕相处的室友变成怪物却让他们崩溃。 江临没在意室友情绪变化，怪物出现在丁百川床上那一刻，他就想到不明声音的提醒，您的室友将异变成堕落者，也从细节上确定怪物就是丁百川。 但是丁百川为什么会变成怪物？那个声音为什么称其为堕落者？宿舍楼大量的怪物也都是由人变的？ 诸多疑问绕在心头，而宿舍内的怪物躲避光芒的速度越来越慢。 它在适应光！ 这个认知让江临暗道不好，无心思索其他，对情绪低迷的室友说：“它没有人的意识，不再是丁百川。它在适应光，一旦适应，我们很危险。” 江临声音平静冰冷，将室友从消极情绪抽离，他看着宿舍内，诡异狰狞的怪物，“要在它适应光线前，杀死它。” 3、第3章 杀死它，三个字一出来，室内怪物似有所感。 突然灵活起跳，躲过光线向阳台位置扑来，好在江临及时移动电筒，让光直射怪物脑门的眼睛，逼退它。 不仅在适应光，还调整了攻击方式。 再等下去会很棘手。 已经告知室友接下来的打算，再耗下去没有意义，江临抽出带在身上的折叠刀，走到怪物撞碎的隔断玻璃前，关掉手电，又敲了敲破洞边的玻璃残渣。 残渣落地有声音响起，江临听到室内极快地奔跑声，怪物的影子出现在隔断玻璃前，它感觉到江临在那里，张开嘴吐出长舌。 黑暗无光的环境下，江临感知也不差，他快速侧身躲过，一击不成，怪物收回舌头，脑袋出现在隔断玻璃的破洞内，想从它撞出的破洞来到阳台。 江临等的就是这个，怪物脑袋刚钻过破洞，就握紧折叠刀对着怪物脑袋上的眼睛扎进去。 这一下快、准、稳、狠，怪物的嘶吼与鲜血一齐迸发，挥舞着细长手臂胡乱挣扎，力度极大，有玻璃残渣被溅飞，江临抽出刀欲躲，手臂却不慎被怪物手掌抓出一条口子。 疼痛的感觉不好，江临憎恶，同时眼神发狠。已经抽出的刀，寻着空隙再次扎进怪物脑袋，旋转刀锋向上用力一划，直接将怪物开颅。 鲜血喷洒出来，手脚细长的不明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便轰然倒下。 江临重新打开手电确认怪物情况。 吕少杰和谭文缩在阳台角落一动不动，理智上他们知道江临的行为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并该感谢他一人挡在怪物前面，可想到怪物曾是熟悉的室友，依旧悲切。 “506你们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知道506有楼下那种怪物，并且还总结出怪物特点后，隔壁宿舍有种安心的慌乱，一直小心听着506动静。 “没事！我室友杀死了怪物。”江临在查看怪物尸体，没搭理隔壁。吕少杰强打精神回应隔壁，“这怪物在变化，刚才总结的特点不是一成不变，你们小心。” 楼下的声音并未停歇，说明怪物还在杀人，将更多信息传递出去，希望能帮助到还活着的同学。 隔壁轻声回了句“知道”，再无动静。 从头至脚将怪物查看一遍，江临发现除了外表可怖，拥有伤人本性外，怪物身体构造跟人没什么不同，攻击致命位置可以被杀死。 可丁百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临回想丁百川变成怪物前有什么异常。 记忆没有延伸太远，江临很快想起昨天丁百川反常的没有吃饭，原因是去212宿舍看了块石头，石头让他没胃口。 低楼层是怪物出现的重灾区，最初传出动静是在他们楼下一二层的位置。而且，江临记得他们说那块石头是台风带来的。 那块石头有问题？！ 思路逐渐清晰，江临考虑着要不要冒险下楼查看，手臂被怪物抓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痒意，他欲低头看，谭文突然一拍脑袋打断他。 谭文说：“刚才我就想说一直没机会，杰哥，昨天外星人帖子里照片上的生物和这东西像不像？” 谭文说这东西的时候，偏着头故意没有看向怪物尸体。 吕少杰很快想起谭文说的什么，他回忆一会，“是有点像。” 肯定后又补充到，“可是那帖子发帖人ip显示在东城，和我们隔着一个……” 最后吕少杰没了声，如果那帖子所有信息属实，就代表着怪物出现不是突发性偶然事件…… 吕少杰背脊发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两人对话提到东城让江临在意，他妈妈也在东城，假设东城也遭遇这种变故，那他妈妈…… 江临难得起了情绪。 宿舍楼依旧被黑暗统治，微弱的手电光驱散不了危险与恐惧。现在外面情况未知，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等待救援，可江临不喜欢等待，也不喜欢盲目猜测。 手臂上被怪物抓伤的地方更痒了，江临低头看，只是破皮的抓伤，演变成一条狰狞的伤口，这不是正常伤口！ 意识到伤口必须处理，加上本来就有出去的想法，江临直接行动起来。 他回到宿舍内将为应对台风储存的所有食物拿出来。 谭文和吕少杰不解地看着他，直到将最后一盒自热米饭放到共用的桌子上，江临才对围观的两人说：“我现在要出去，应该不会再回来，这些给你们。” “为什么要出去？” “外面很危险！” 两人异口同声，对江临现在要离开宿舍的想法非常费解。 外面情况不明，在宿舍不一定安全，但出去无疑是场更惊悚的冒险。 江临看向他们，举起被怪物抓伤的手臂，不深的伤口早已停止渗血，破损的皮肉狰狞翻卷，呈现可怖的黑紫色，江临说：“我需要去医务室。” 台风后宿舍备了食物和水，也有一些紧急药品，却没有外伤药。江临伤口的状态让室友找不到劝说留下的理由，怪物由人转变，谁也不能保证被怪物抓伤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舍友沉默下来。 江临从衣柜中找出便于行动的衣服换上，带上手机，手电，折叠刀，丁百川桌子上的香水和一个防风打火机。 又从床上摸出那块会认路的表，揣进兜里，这表问题很多，需要研究。 最后江临从柜子里抽出两根甩棍。 一根自己拿着，一根递给室友。 谭文惊讶接过，“临哥你什么时候藏的违禁品？” 管制刀具是违禁品，作为室友他们都不知道江临什么时候带进来的。 折叠刀和甩棍是他舅舅安保公司旗下产品，江临喜欢玩就顺手带着，至于为什么没被发现，不在江临考虑范围。 收拾好一切，江临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三，离天亮还有差不多四个小时，他侧耳贴到门上倾听外面动静。 吕少杰也看了时间，最后劝到，“要不等天亮？” 江临看了眼伤口，摇头拒绝。 谭文握紧江临留给他们防身的甩棍，表情纠结，最终下定决心般说：“临哥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江临依旧拒绝。 他舅舅的公司也培养职业安保人员，江临跟着训练过，他可以自保，但平时只喜欢打游戏疏于锻炼的谭文，宿舍安全一些。 驳回两位室友友善的提议，确认外面无声后江临扭开门锁，门锁转动的声音在楼道回响，好在宿舍楼整体并不安静，声音不突兀。 探头观察外面走廊，确认没什么危险后，江临朝门内挥挥手，最后提醒到，“宿舍不是绝对安全，多观察情况，随机应变。” 说完带上门，步入走廊。 走廊漆黑，应急灯都熄了，这次停电很彻底。江临没有选择打开手电，那些怪物虽然怕光，但也在适应，一直开着手电反而容易暴露自身位置，好在他的眼睛早就适应黑暗，能正常行动。 拿出丁百川的香水喷上，掩盖住自身气味，江临握着甩棍，轻轻向楼道靠近。 除了个别宿舍内传出一些声音，整个楼层并无异常，大家紧闭宿舍门，以此隔绝危险。江临轻松来到楼梯口，他没急着下楼，从楼梯扶手处向下望，顺便听动静。 四楼有声响但动静不大，离楼梯应该有点距离，到三楼应该没问题。 决定离开宿舍那一刻，江临就有明确路线规划。 他算着如果下楼没遇到多少阻碍就去一二楼看眼情况，如果有危险，他就走三楼的通风窗，窗外刚好有棵树，他能从那里离开宿舍楼。 确认到四楼的楼梯没危险，江临轻声下楼，到达四楼楼梯口，江临向走廊扫了一眼，隐约看到三四只怪物的影子，有两三间宿舍门开着，空气中飘着血腥气。 那些宿舍的人，大概率没了！ 见有怪物，江临没敢停留，趁怪物没发现，继续向下，才走一半，江临就不得不停下脚步。 三楼的楼梯口挤满了怪物的影子，好在江临动作轻，又用香水遮盖住气味，没惊动它们。 江临后背贴着墙，发现这些怪物有些奇怪，它们拥挤在楼梯口，完全没有动作，不像四楼那几只不停晃荡。 场面十分诡异。 好在没持续多久，江临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还有隐约亮光。 这种情况下，脚步声比立着不动的怪物好不到哪去，江临想象不到什么人会在怪物环伺的地方上楼，还有出现光，怪物不是怕光吗？ 意识到不同寻常，江临悄悄移到扶手处，向楼下看去。 只见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处，充斥着莹莹绿光，光芒包裹着一道由眼睛组成的“人影”缓缓顺着阶梯而上，那些眼睛拥有漆黑的瞳仁，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每一个都像拥有独立意识，不停转动。 江临向下看时，刚好与一只眼睛对上。 刹那间，脑袋沉重无比，像置身深海般呼吸艰难，耳边还有水流拍打的声音，鼻息有热流，伸手抹了一把，发现是鼻血。 神识开始涣散，眼前发黑，四肢无力，眼看要倒下，江临维持住一丝清明，伸手抓住楼梯扶手，保持平衡。 人是稳住了，眼前情况却不容乐观，原本伫立楼梯口的怪物全都转向他，露出冰凉刺骨的恶意。 身体突然虚弱，是江临没有预料到的。面对已经围得密不透风的怪物，靠手电光不可能完全束缚，江临仿佛看到人生尽头，但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畏惧，在踏出宿舍时他就有预想过这个可能。 他接受。 但是…… 就算注定失败，他也不会束手等死，江临握紧折叠刀，在怪物袭击他前，主动出击。 怪物在争相靠近，眼看双方就要撞上，江临带在身上的怀表，突然从口袋蹦出，浮在半空，发出莹白光芒。 形似ai的声音再度在江临脑海想起。 “现在还很弱小的伟大主人，您忠诚的仆人损耗自身为你争取十秒时间，请保存实力，下次再战。” 4、第4章 机械平淡地语调让身体所有不适消失。 江临神识清明，他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些欲扑向他的怪物，维持着原本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暂停。 “嘀嗒～” 漂浮空中的怀表指针开始移动，又是倒计时。 回想刚才的声音，江临很快意识到怪物不动是怀表造成的，倒计时是十秒计时。 是怀表为他争取的时间。 十秒眨眼就过，江临没时间多想，迈开腿撞出怪物群，到达三楼走廊，用一秒确定方位朝着走廊窗户奔去。 到达窗边用掉两三秒，江临在窗边扫了一眼，暗道不好，因为台风，窗户被锁上了。 暗骂一声，江临立刻抽出甩棍，对着窗户猛砸，力道足够，玻璃三两下就碎掉。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与此同时怀表倒计时结束，垂直落地，怪物们恢复行动，动作快的已经锁定江临位置，向他奔来。 看怪物袭来，江临顾不上窗框的残碎玻璃，撑着窗台，抬腿从窗户跳了出去。 怪物扑空，江临抓住窗外树枝惊险落地。 危机没有就此解除，怪物也翻过窗户，从楼上跳下来。 身上留下多处擦伤，江临却顾不上疼痛，趁怪物不多，拿出手电筒打开，用光抑制住先追来的怪物。 同时，找到宿舍旁边一条人工小道狂奔，他现在需要靠速度甩开怪物，断绝它们感知，以此来摆脱危险。 跑出宿舍区，穿过三号教学楼，江临才彻底甩掉怪物。 确认脱离危险，江临松口气，他现在在二号教学楼和校图书馆中间位置，到校医室需要穿过人工湖和艺术院。 身上伤口太多需要处理，江临不再耽搁，往校医室走去。 远离男生宿舍区，其他区域则十分安静，那些怪物以人为目标，应该只在人群聚集的宿舍区，东城大学三个宿舍区，在不同位置，不知道职工宿舍和女生宿舍楼什么情况？ 事情发生这么久也不见校方有应急措施，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还有那堆让他差点失去意识的“眼睛”是什么东西？！ 江临边走边分析，想到那堆眼睛，脑袋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晕，接着瞳孔失焦，脚步无力，虚走几步踩到一个东西才恢复过来。 那堆“眼睛”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不行，想也不行。 因为“眼睛”带来的身体影响，即使知道有问题，江临也不敢再想，他强行转移注意力，去看他踩到的东西。 踩到时，江临以为是路边的石头，仔细去看竟然又是那块会认路的怀表，它自己跟了过来。 这表会认路，会在自己脑海里说话，会提醒他室友异变，刚才还救了他。 看着怀表，江临困惑：“你究竟是什么？” 回答江临的是咔擦一声，怀表的表盘表盖突然分裂，比之前更烂了！ ……江临无语，拾起分裂的怀表，放在原来的位置，继续往校医室去。 路上江临未再分神想其他，借着皎白月光到达校医室。 校医室在体育馆旁边，单开一道门，江临到时目光落在门上，心下生疑，没落锁？ 在江城大学快三年，江临只知道校医室的位置，没进来过，不清楚晚上锁不锁门。 在外环视一圈，又从窗户朝里面观察一会，确认里面没异常，江临轻轻推开门。 校医室采光通透，借着月光能看清内部情况，环顾一圈，江临根据标识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拿着东西江临回到靠近门口的诊疗室，刚抽出棉签准备消毒，就听到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但不影响江临的判断，他立马锁定声音位置，折叠刀执在手中，看向推拉门隔断的观察室，“谁？” 一道颀长人影映在隔断门上，随即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出来，困惑却又准确地叫出江临的名字，“江临？” 声音是个男的，外表也是正常模样，江临收起刀，持有疑问：“我们，认识？” “我是乔越啊！”人从观察室走到江临面前，见到江临显然很高兴。 近了江临才看清这人，身形出挑，有着极好的长相，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所以江临确定：“不认识。” 语气冷淡，带着笑意的乔越僵了一下，立刻解释到：“那个，你之前捡到的学生卡，失主是我，谢谢你还给我。” “我没有捡到过学生卡。”江临说：“你认错人了。” 除了那块破烂怀表，江临没捡过任何东西，更别说归还失主。 乔越不笑了，目光落在江临身上，显然对江临说辞不信，他欲再说，却看见江临身上有伤：“你受伤了？” 江临瞥他一眼，这不摆着的么！没多费唇舌搭话，处理起伤口。 不再纠结学生卡，乔越凑近看了眼江临的伤口。 离开宿舍时伤口还是狰狞的黑紫色，就这会已经变成纯黑，伤口处还生出许多细鳞，细密的鳞片和覆盖在怪物表皮的鳞片一模一样。 伤口的变化让江临眉头紧蹙。 乔越也跟着忧虑：“你这伤怎么弄的？中毒了！去医院吧！我打120。” 说着拿出手机，屏幕一亮才恍然：“现在没信号啊！”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动作，不死心地拨着电话，没受伤的比受伤的还着急。 江临很快平复好情绪，他思路清晰。怪物由人转变，他被抓伤，伤口异变，所以怪物身上有导致人异变的因素？ 宿舍楼被怪物杀死的人没出现变化，他也只是伤口周围异常，是失去生命体征不能变化还是异变需要时间？ 诸多问题在脑海盘旋，江临手上也没闲着，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找到酒精和棉球，用打火机点燃，将折叠刀放在火上炙烤。 等到刀刃烫手便毫不犹豫地用刀尖将手臂上生出的鳞片挨个挑起。 鳞片细小，已经融于皮肉，生挑就是在撕扯血肉，江临才处理了三四个，鲜血已经满手臂都是。 乔越在旁边手臂发麻，光看着就很痛：“你这样处理伤口不行，我有车，我送你去医院！” 江城大学在城郊，最近的医院直线通行需要四十分钟，从生出的鳞片数量看，耗不起时间。 “不去。”手上动作不停，江临拒绝乔越的提议，为转移疼痛主动问起，“你怎么会在校医室？” 乔越不忍再看江临处理伤口，目光游移，听江临这么问，转回目光，盯着江临毫无情绪的脸反问：“不是你约我来的？” ？？？ 江临：“我不认识你。” 双方坚信自己的说辞，校医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后乔越受不了江临生挑鳞片的声音，解释起来：“一个星期前，我装着校园卡的卡包丢失，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我在校论坛发失物招领，有人私联我，说他捡到了。” “我们在论坛上联系，对方说他没有时间，把东西放在传达室让我自己去取，我加的那个人说他叫江临。” 说着乔越拿出手机，调出信息界面，递给江临。 信息往来和乔越说的分毫不差，江临怀疑是恰好与他同名，可看到发送信息的账号时，江临神色凝重。 那是他的账号。 而他确实没和乔越发过信息。 事情扑朔迷离。 同时江临看到手机上还有乔越没说的信息。 【卡包里多了个东西，不是我的。】 【是我的。】 【三月十八号你到校医室。】 【把它还给我。】 第一句是乔越说的，后面是对方回的，现在是凌晨，三月十八是昨天。 “我按约定到校医室等着，校医室要关门了都没人来，后来停电手机没信号，我就求校医姐姐让我留在这，想着就等一晚上，不来就算了！” 乔越有点委屈，他带着谢意和诚信一直等着，漆黑的校医室，多可怕！ 委屈着还不忘翻出卡包，抽出一个东西。 东西看着像一个密封的盒子，卡片大小，有半厘米厚，通体透明，可以看见里面有团白点，像光一样闪烁着。 乔越将东西递给江临：“这个不是我的。” 江临伸手去接，刚拿过，里面的一点白色就从透明盒子里涌出，像云一样凝在空中，它似有意识，漂浮一会后移向江临受伤的手臂。 光团将伤口包裹住，江临感觉伤口一片暖意，还未挑完的鳞片自动脱落，皮肤完好，变色的狰狞伤口缓缓平复，直至恢复成一条细长抓伤。 待伤口恢复正常，光团离开手臂，漂浮着回到极薄的透明盒子里，回到盒子的光团变回一个白点，在盒子里来回移动。 江临发现这个白点比刚才大了一点。 乔越眨着眼，看一眼江临的手臂，又看一眼透明盒子：“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伤好了！” 江临抬起手臂看一眼，还有条正常抓伤，但和之前一比确实好了。 这个东西有治疗功能？ 猜测着，江临把盒子递给乔越：“你说的那些我没做过，这东西也不是我的。” 恍惚着接过盒子，这东西刚才展现出神奇的一面，是人都会想要，江临否认依旧干脆。 乔越最后追问：“真不是你吗？” 江临点头，却觉得这事不简单，毕竟号码是他的，时间和能治疗伤口的物品也过于巧合，像是有人特意安排…… 一晚上事情太多，即使是江临也觉得焦心…… 5、第5章 校医室静谧无声，两人各有所思。 江临把一切归咎到他舅舅说的不同寻常的事上，这些来源于全球大台风，而他妈妈因为工作关系可能知道些什么。 不管什么因素，得去东城。 订好目标，江临处理起身上的伤口，虽说只剩皮外伤，但接触那些怪物可能发生异变，还是谨慎点。 清理消毒包扎，江临处理了大部分擦伤，可手臂上那条抓伤，江临缠了两次都没包成完美状态。 乔越看了几眼，主动拿了纱布：“我帮你！” 江临没拒绝，手臂伸过去。纱布贴着伤口，细致稳妥地缠绕几圈，最后打上一个紧实的结。 “好了。”乔越抬头，嘴角带着一点笑，非常满意自己的包扎手法。 江临低头看乔越给他包扎，这一抬头两人刚好对视上，距离很近。 乔越长得好，笑着就更显生动，江临想到自己童年养过一株叫昙花的植物。 它在夜晚开花，花时极短，为了亲眼见证花开，江临熬了好几天，终于守到开花，乔越的笑容和那花开放时一样，少有的让他惊艳。 江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的名字，是月亮的月？” 察觉到两人距离太近，乔越后退一点拉开距离，一边奇怪江临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一边纠正：“超越的越。” 江临点头表示知道，不再说话，收拾起用过的东西。 乔越帮他收拾，问了早就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会大半夜受伤？还一个人过来！” 乔越一直在校医室，不知道宿舍区那边的情况。 江临看向他，准备简单说下男生宿舍的情况，外面就传来奔跑声，夹杂着几声急切催促。 “跑！” “跑快点！” “它们要追来了！” 声音离校医室不远，两人一起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 天上没有云，月光如数洒在地上，让两人清楚看见校医室外的主道上，四个人影在狂奔，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五六个诡异的细长身影。 身影类人却不是人，奔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拉近与前面人的距离，最快的那个从嘴里伸出一条舌头，缠住离它最近的人。 被缠住的人一个踉跄，接着开始惊叫挣扎，试图甩开舌头，但后面的怪物已经跟上来，它们将被缠住的人围住，同时伸出长舌刺进被缠住人的皮肉开始吸食血液。 被缠住的人发出痛苦嚎叫，他挣扎着叫喊“救救我”，可他同伴们都没回头，趁着怪物们停留在他身边，跑得更快。 挣扎，求救，渐渐平息。被怪物缠住的人死掉了，他身体干瘪下去，还睁着的眼睛外凸，惨烈异常。 围着的怪物从他身上吸不到血，很快放弃，准确地向着已经跑远的三个人追去。 校医室内，乔越面露惊恐，不由自主靠近江临，还伸手紧攥着江临衣角，以此减轻心中恐惧，好半天才回过神。 乔越问：“那是什么东西？” 江临：“我受伤的原因。” 乔越明白了，是那种怪物导致江临受伤，可那些吸血怪物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想要再问，江临却从他手中抽回衣角，找了瓶消毒水往校医室门口走去。 那三个人往这边来了。 体育馆外一片平坦没什么遮掩物，眼看怪物就要追上，三人只好往体育馆跑，期盼能在体育馆内躲过去。 还没靠近体育馆的大门，更近的校医室门开了，有人影立在门边示意他们进去。 怪物就要追上，三人没犹豫直接跑进校医室。 确认三人进门，江临立刻关门，同时拧开消毒水倒在门边，消毒水的味道盖过人的气味，追击的怪物没听到脚步声，也没闻到人的味道，只能停下追逐，在校医室门口徘徊着，想找出突然消失的人。 进入校医室的三人，大喘着气，其中一人要说话，江临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及时制止了他。 怪物在校医室外徘徊，细长的影子透过校医室的玻璃窗投进室内，看着晃动的影子，刚进来的三人，往角落方向缩了缩，生怕怪物发现他们。 江临看了眼怪物的影子，走到校医室陈列架上，拿了两瓶生理盐水。提着盐水江临走到窗边，他看见怪物虽然在不停走动，但始终离门不远，有一只甚至还伸出细长手臂敲了敲门。 “咚咚咚”地声音让人心头一颤，江临怀疑这些怪物已经有一定思维。 麻烦！评价着，江临轻轻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接着将生理盐水从缝中扔出去。 装着盐水的玻璃瓶被扔出老远落在空地上，碎裂地响声吸引外面怪物，让它们朝声音处奔去，看怪物移动，江临顺势扔出第二瓶，利落关上窗户。 趁着怪物被声音引走，江临走向刚刚进来的三人。 江临问：“你们什么情况？” “你是江临！之前从宿舍出来的是人你？” 最开始想说话的人终于等到说话时机，率先开口。 看着这人，江临目露疑惑，他不认识这人。 “去年校篮球联谊赛，你打球很厉害，所以认得你。”那人解释着。 江临没时间回忆这些，他更想知道这三人什么情况。 好在三人也没怎么废话，主动说起他们的情况。 其中最高的人说：“我们宿舍在5栋308，在你宿舍楼对面。” “那些怪物出现后我们一直躲在宿舍观察外面情况，本来想苟着，看能不能躲过怪物攻击，但我们看到你冲出怪物包围离开宿舍楼，就想着，怪物都在宿舍区，我们逃出来会不会安全些。” 说话的人声音压得极低，隐藏着悲伤，他们想法天真简单，见有人成功离开，就认为自己也可以，完全忽略了怪物的危险。 “我们是差不多三个宿舍的人一起出来的，现在只剩我们了！” 一直没说话的人最后补一句。 “人太多，目标太大。”江临没被他们的情绪影响，直指他们损失惨重的原因， 怪物可以靠嗅觉识人，三个宿舍的人一起跑，就等于告诉怪物我们在这，快来抓我！ 说到底是信息不足，当时在宿舍总结出的信息根本没传开！ 江临把自己总结出的怪物信息告诉几人，几人看江临之前引开怪物操作，隐约猜到，现在确定了，更多的是后悔。 他们太冲动了！ 没经历过宿舍突变的乔越听完他们讲述，再结合外面的怪物，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感知到这几位校友的情绪。 乔越说：“外面怪物来路不明，又可怕，面对未知生物逃跑求生是本能，本质上来说你们没有错。” 怕惊动外面怪物，乔越声音特别轻，却很好地安抚了几人的情绪，可没平复多久，几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被声音引走的怪物又回到校医室门口。 其中一只来到窗户边，将异变可怖的脸贴在玻璃窗上，脑袋上的眼睛移动着似乎在观察室内情况。 这一幕过于恐怖，几人强忍着才没惊叫出来，乔越再次靠到江临身边，伸手抓住江临衣角，小声嘀咕：“好可怕啊！” 江临看了乔越一眼，无情抽出衣角。 窗边又一只怪物趴上来，给了室内人极大的压力。 有人问：“我们该怎么办？” 乔越搜索着室内的玻璃瓶：“再扔一次瓶子引开它们？” 说归说，但怪物能再次回来，乔越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他下意识看向江临。 江临没说话，从校医室各处搜罗出一些物品，这些物品有观察室的被子床单，校医的外套，甚至隔断帘都被拆了下来。 他收集这些东西没花多少时间，窗边又趴上一只怪物，江临看见了，没理会，将东西铺到窗户和门边。 后来的三人问江临：“你要干什么？” 江临没回，铺完东西，正要去拿最后需要的东西，乔越走到他面前，把东西递给他。 “你是需要这个？” 乔越手上拿着整个医务室的消毒酒精。 江临拿的都是容易被点燃的物品，乔越猜到一点江临想干什么，但不确定，他问：“你想怎么做？需要我们帮忙吗？” 伸手接过，江临将酒精倒在铺好的东西上：“你们去门边等着，我从窗户把它们放进来，等它们全部进来，我们开门出去。” 三两句安排完，江临往怪物趴着的窗边靠近，从宿舍逃出来的三人对江临的安排有些质疑，将怪物全部放进来，他们再逃出去，这可行吗？ 看着铺在地上洒了酒精的物品，乔越明确知道江临没把他要做的事说完，只安排了他们该做的。 犹豫一会，乔越站到门边，轻声确认：“等它们全部进来我们再开门跑出去吗？” 门和窗户的距离不远，压低声音江临也能听见，他点头。 乔越又问：“出去后又去哪里？你们说这种怪物有很多，我们总不能在学校闲逛！” 江临：“你车停在哪里？” 他记得乔越提过自己有车。 乔越：“南门那边的停车场。” 江临从脑海中搜索出南门停车场的位置，离校医室不远，要经过三号食堂和校职工宿舍。 江临说出早就订好的计划：“去停车场，找你的车，离开学校。” 通信中断，学校等于孤岛，逃出去才能呼叫救援。 乔越点头认可江临的计划，其余三人听到可以离开学校，也不怀疑了，一起站到门边。 就这一会，趴在窗户的怪物已经不耐烦，它们似乎感知到里面有人，开始拍打窗户。 门边的人关注着窗边怪物的动静，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江临依旧冷静，他在窗边，隔着玻璃与怪物对视，屈指在玻璃上敲了一下。 清脆地声音在窗边传开，立刻吸引了所有怪物，它们聚集在窗边，开始猛烈撞击。 窗框摇晃，扣人心弦，江临注视着怪物，侧身站到一旁，忽地拉开窗户。 怪物细长的身体从窗户挤进来，江临离得近，马上就成为怪物的攻击目标，猩红的舌头伸出来，直指江临。 乔越看见了，急呼“小心”！ 怪物长舌离江临只有一臂距离时，江临打开早就握在手中的手电筒，强光直照怪物脑门上的眼睛，光线让怪物收回舌头，退到无光处。 外面怪物接连从窗户爬进来，它们的感知敏锐了些，几乎是一进来就能锁定人的位置。 用手电光将它们依次逼退，但光线只有一束，怪物有好几只，在宿舍的时候，怪物见光就躲，而眼下这些需要照到它们脑袋上的眼睛，它们才会惧怕，加上更为敏锐的感知。 江临隐约担心的事发生了，这些怪物在进化，速度，感知，甚至思维都比刚出现时要强。 棘手！江临一边想着，一边用甩棍击退一只欲攻上来的怪物，刚解决完这边，另一边的怪物又闪出来，趁有点距离，江临用光扫过，它退回去。 门口几人也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用光与室内怪物对抗，纠缠中，最后一只怪物也翻过窗户进入室内。 大家愿意与怪物僵持，等的就是这个，性命攸关，几人十分默契。 江临离窗户不远，见怪物进来，伸手把窗户关上，同时乔越打开医务室的门，从宿舍逃出来的三人立刻冲了出去，乔越把着门，回头叫了江临。 江临此刻已退到门边，但他没有急于出门，收起手电和甩棍，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消毒棉。 没有光线阻拦，怪物一齐向门口冲来，江临站在门边，点燃打火机，微弱火光跳动。江临把消毒棉凑到火上，消毒棉被点燃，接着江临后退一步，随手将燃烧的棉花丢在洒有酒精的易燃物上。 熊熊火光瞬间照亮校医室，也隔绝了追上来的怪物，它们惧怕如此强烈的火光退了回去。 江临从开始就没只想着逃，杀掉这些怪物才能永绝后患。 冷眼看看火光中的怪物，江临关上校医室的门…… 6、第6章 有酒精助燃，校医室内全都烧起来，浓烟滚滚，怪物们困在火焰里嘶吼翻腾，直至被火焰吞没不见。 乔越在校医室外等江临，没听到动静，乔越说：“那些怪物应该死了吧！” 问完又担忧地看着火势，“火太大了，这样下去学校会烧起来吗？” “不会。”江临否定，“体育馆是学校最空旷的地带，火势蔓延不开，最多就把体育馆烧了。” 最多就把体育馆烧了…… 乔越被江临轻描谈写的语气震撼，又很快平复，他想情况特殊，江临应该不会因为故意纵火进去。 那三人已经跑到离校医室很远的位置，见周围没有危险才停下来等江临他们，江临看着三人的位置，拉住想要去汇合的乔越。 乔越：“怎么了？” 江临：“南门停车场不走那边。” 乔越看了位置，发现江临说的对，“那我叫上他们一起过去。” 江临没说话，乔越打手势让跑远的三人回来，几人很快重新聚合。 没有怪物威胁，那三人精神状态好很多，开始自报姓名。 “方知远。”是认识江临那个人的名字。 “马毅。”是个最高的。 “李世昌。”最后一个人。 “乔越。” 乔越说了名字后，三人齐齐看向江临，他们都知道江临名字，江临火烧怪物那一手冷静果决，是条明晃晃的大腿，所以想多聊天，套套交情。 江临扫了几人一眼，读懂他们眼神里的意图，他不想和太多人同行，没参与互报姓名，转身先走了。 三人有些尴尬，乔越跟着江临，好奇问道：“你们不是知道他叫什么？” 三人笑笑，方知远迅速转移话题，“乔同学居然有车！我们运气太好了！” 乔越：“我住外面，有车方便点。” 李世昌：“不住校怎么晚上还在学校里？” 乔越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江临：“有点事，所以没回去。” 马毅：“那你够倒霉的，留学校里居然碰到这种事！” 乔越：……不会说话就别说！ 马毅一句话破坏聊天氛围，让人想起他们现在算是在逃命，徒然的安静里，江临打破沉默。 江临：“外面不一定安全，那些怪物不止出现在学校。” 以为离开学校就能安全的几人：…… 他们经过的段路没有异常，非常安静，只有彼此的脚步和呼吸声。 良久静谧中，李世昌率先对江临的话提出疑问：“现在信息不通，你怎么知道怪物不止出现在学校？” “也不是很难猜。”回答的是乔越：“光是通信电力无故中断这么久就说明问题不简单！” 没人再说话，许多事情提醒着他们事态不容乐观，只是没去细想。 江临想了想，转述了通信中断前谭文在网上看到过的怪物信息，也说了更多怪物情况，比如：那些怪物是由人转变的。 听到怪物是由人变的，几人皆是脚步一顿。 方知远：“那些怪物是活人变成的？” 马毅：“它们哪里有人的样子！” 李世昌：“怎么可能！” 三人情绪激动，不可置信。 江临也不可置信，这几个人与怪物有过正面接触，竟然没有一点猜测？ 还不如乔越，他看着冷静多了！ 其实乔越不冷静，他只是被震惊到无话可说。 已经传达怪物信息，接不接受在他们，江临脚步加快，想快点赶往停车场，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不可能，承受不住污染者的污染，只能变成那个鬼样子啰！” 陌生的声音让江临警觉，握紧甩棍朝声音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发现绿化花坛边坐着一个人。 一个个子不高的清瘦男生，穿黑色衣服，几乎与花草融在一起，所以没人发现他，他手里拿着一盒牛奶，主动打起招呼。 “大家晚上好呀！” 热情洋溢，让人不知所措。 江临看他轻松自在，这种时刻出现在这里，还有他刚才那句话，污染者的污染…… 江临问：“你知道什么？” “你们能从堕落者的围剿中逃出来，不知道吗？”男生眨着眼睛反问。 堕落者，江临想到那个不明声音也提到过这个称呼，那些怪物是堕落者？ 所有人都因男生的话困惑迷茫，男生将这些表情收在眼里，失望到：“你们好像真不知道哎！那就应该没有觉醒超凡物品，真可惜！” 超凡物品，虽然是个陌生词汇，江临却马上联想到那块破烂怀表，他重复：“超凡物品？” “就是一些拥有神奇力量的东西。”男生站起来，他身形极瘦，也很高，比他们之中最高的江临都还高出一个头，这与他坐着时的身高极其不符。 他捏爆手中的牛奶盒，瞪圆了眼睛，声音嘶哑，他问：“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这种东西？”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男生不正常，方知远三人默契地想要后退，双腿却怎么也动不起来。 江临反应极快，看见男生身高不合理时，弹出折叠刀握在手中，率先攻击。他右手握着甩棍佯攻，在男生意识性躲避时，握有折叠刀的手猛然向男生脑袋刺去。 面对致命危险，男生反应也快，脑袋后仰，以一个诡异角度躲过江临刀锋，同时手臂青筋暴起，表层皮肤脱落，手掌变成利爪向江临抓去…… 爪子带着呼啸风声极速袭来，江临不得不放弃先手优势后退躲避，退开时，不甘心地扭动手腕，折叠刀向下一寸，在男生脸上划开一条口子。 男生嘶嚎，江临顺势与他拉开距离，乔越审视眼下局面，在江临退过来时马上站到江临旁边，全身戒备。 面对已经不像人的男生，乔越说：“他情况不明，我们先跑！” 江临没动，握着手中武器，紧盯男生。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透露出许多信息，他不认为能简单跑掉。 男生还在原地，爪子捂着脸，嘶嚎转为大笑，他看着江临，“能伤到我，你确实有几分实力，但在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超凡物品的普通人，活不下去！” 男生说完，眼睛迅速失去光彩，黯淡下去。划开的脸上没有血流出，反而像老旧斑驳的墙皮，一点点脱落，露出漆黑的肤色和长着一只眼的额头。 眼睛的瞳仁极黑，横在男生额头上，不停转动，在看到眼睛的那一刻，江临脑袋混沌，身体情况变得和宿舍楼梯遇到那堆眼睛时一样。 那些眼睛，究竟是什么？ 江临极力维持着意识，保持清醒。 而一开始就想着逃跑的方知远三人没有江临要保持清醒的意志，在看到眼睛的第一眼就七窍流血，痛苦倒地。 接着表层皮肤裂开，生出细小鳞片，手脚拉长，俨然朝着那些吸血怪物变化着…… 乔越惊恐错愕地看着同学们的变化，全身发麻，仿佛自己也皮肤开裂，朝着怪物演变，他害怕，趋于本能地靠近还是正常人的江临。 他同在校医室一样，伸手抓住江临衣角，衣服上属于人的温度让乔越暂时冷静，他发现江临状态也不对，“你怎么了！” 江临一直在维持着自己的意识，昏沉中，他仿佛置身深海，而他面前凭空生出一只漆黑的眼。 眼睛冰冷无机质地看着他，被这只眼睛注视，江临就想放弃自己的意识，任由自己沉入混沌中。 意识薄弱之际，江临听到乔越的声音，他在问他怎么了，同时江临感觉有光出现在他眼前。 混沌与注视的眼睛消失，江临恢复正常。他环视周围，方知远三人趴在地上完全变成怪物模样，活动细长手脚正在适应，男生也露出本来面貌。 他与那些怪物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脑袋上完整的五官，和横在额头的眼睛。他脑袋上的三只眼睛都看向江临，阴毒的眼睛里透露出疑惑。 乔越在他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则拿着卡包，卡包里的东西正发出一团莹白的光。 “怎么了？”江临问。 乔越松开抓住江临衣角的手，打开卡包，“刚刚你状态不对，我叫你你都没反应，然后它就亮起来了。” 乔越说着打开卡包，取出卡片一样的透明盒子，光源是盒子里的光团。 江临看着盒子里的光团若有所思。 额头长着眼睛的男生却在此刻脸色大变，“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问完也不等回答，转身跳入绿化带，匆忙遁走，没有出现时的悠闲。见怪异男生离开，已经转化为怪物的方知远三人，也跟着他的路线匆忙追去，完全没有攻击人的意思。 江临、乔越：…… 事态走向完全无法预估。 光团在男生离开后黯然下去，变回原来的小白点，乔越觉得这东西神奇，“这是那个人说的超凡物品吗？” “不是。”江临极快否定，“那东西问我们有没有超凡物品，明显是想要，而他看见这东西则是直接离开，说明两者不一样。”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乔越认同江临的说法，却仍然有许多疑问，想要再问，江临看出他的意图，直接打断。 江临：“这里不是分析情况的地方，找个安全地方再说。” 说完踏上原定路线。 乔越看了眼男生离开的地方，与他短暂同行变成怪物的同学们，也是跟着从这离开的，他们走得匆忙，折断了几枝花坛里的花草。 望着断掉的花草，乔越迷茫地叹口气，收起透明盒子，追上已经走远的江临。 路上没再遇到任何意外，直到快靠近职工宿舍时，两人从黑夜中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 7、第7章 声音痛苦凄惨，空气飘着淡淡地血腥气，两人脚步一顿，江临最初的猜测没错。 人群聚集的地方情况不容乐观。 果断放弃距离更近的大道，江临转向更为隐蔽的小路。 乔越跟在江临身后，不时望向职工宿舍的方向，他清楚知道那些惨叫意味着什么，他不像江临那般冷静从容，忽略不了同类的苦难，更没能力拯救他们。 无力感笼罩着他。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乔越完全没注意江临停下步伐，冷不防撞上坚实的后背。 鼻梁生疼，乔越清楚这种时候江临不会随意停下脚步，他克制住呼疼的本能，从旁边探出头去。 黑暗的小道被树影笼罩，只有斑驳月光投下来，前方树影下，一个人影正朝着他们探头探脑。 经历过之前那一出，两人不敢确定这人影是敌是友，停在原地没出声，对方也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进一步动作，双方僵持着。 江临不是喜欢等待的性格，对方不动，他等不了，将手中折叠刀置于月光下，刀锋折射出寒芒，对面有所动作。 他从树下探出半个身子，率先开口：“好巧啊！你们也逃命呢？” 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江临没有因此放松戒备，他拿出手电筒打开，光落到那人身上，看清他的样子。有些许狼狈，衣着还算整齐，手中有根像是从椅子上拆下来的木棍，背了一个背包。 确认这人没异常，江临关了手电走过去。 江临查看男人情况时，那人也观察着他们，见是人，那人明显松口气，态度友好率先开口。 “你们是从男生宿舍楼过来的？你们那边也有那些东西？” 虽然没挑明，双方却都知道那些东西指的什么。 江临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男人愤恨叹气：“这个世界真tm疯了！” 叹完拉了拉背包带子，认命到：“走吧！路上结个伴，万一死了还有人知道。” 话语太过直白，等了一会乔越才勉强劝到：“也不用如此悲观。” 男人耸耸肩，一副我说的是实话的样子，然后略过这个话题，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路昭，研一在读，你们呢？” 研究生宿舍和职工宿舍一起，路昭出现在这里合理。 “乔越，大二历史系的。”好不容易有了另外的活人，乔越自然愿意和他交谈，想着江临不爱搭理人又指着他补了句，“他叫江临……” 说完名字，乔越噤声，他还不知道江临哪个专业。 路昭没在意这些细节，听完乔越介绍，叹到：“历史系，纯文科啊！不太好活的样子！” 乔越：…… 不想和他说话了！ 路昭完全没察觉到乔越的情绪，看着江临手中甩棍继续说：“这位师弟就不一样了，身携宿舍违禁品，装备精良，看着就很能打，兄弟哪个专业的？” 江临没回他，问了另外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这条路不是去南门停车场吗？”路昭说：“这么明显的拿车逃命路线还用问！” ……可以确定这位路昭的师兄确实不适合说话。 但江临没在意，边走边问：“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路昭说：“大半夜正做美梦呢！那些堕落者突然出现，见人就攻击，还好我机敏，从宿舍跑出来。” “堕落者？”江临和乔越同时注意到路昭话语里的称呼。 被特意点出追问，路昭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 他问：“你们不知道堕落者？” 两人一齐摇头。 路昭沉默一会，“事情要从台风那天说起，我买来当备忘录的录音笔出现了超乎常理的变化，它说话了！” “它告诉我，污染者即将降临，生物会被他们污染成只会杀人的堕落者，让我做好准备。同时录音笔表示它会帮我渡过这场灾难。” 路昭说到这里苦涩地笑了一下，“当时我只觉得这是我学习过度出现的幻觉，睡一觉就好了，根本没在意，直到堕落者出现，有人死去，才明白那不是幻觉。” 提到有人死去，路昭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堕落者出现的时候，我人都傻了！是录音笔救了我。” “它怎么救你？”江临问。 “我把想做的事录进去，再由录音笔播放出来，说的事就会成真！”路昭毫无保留的将录音笔的能力说出来，还打了比方，“比如我将堕落者不会伤害我录进去，用录音笔播放出来时，堕落者就真的不会伤害我。” “好神奇！”乔越被录音笔的能力震惊，随后问：“这是超凡物品吗？” 之前遇到的三只眼说超凡物品拥有超越常理的能力，路昭的录音笔显然符合。 江临点头认同乔越的猜想，同时确定那块会认路的破烂怀表也是超凡物品。 只是那块怀表，除了提醒他丁百川异变，就只展现过一次暂停能力，之后还裂开了…… 江临思考一会问：“录音笔真那么神奇，你也不必现在离开，有限制？” “兄弟，你很会抓重点！考试押题应该很准。”路昭随口调侃，停顿一会说：“一次只能有一个要求，时效半小时，范围直径三米，一天只能用一次。” 使用限制一出，乔越觉得录音笔也没那么神奇了！ 路昭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这录音笔是听着牛x，使用鸡肋，但有比没有强！” 说完这句，三人刚好踏出绕路的小道，穿过三号食堂，就可以到达停车场。 路昭提前从包里抽出一把车钥匙，说道：“我把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们了，也说说你们的！你们是怎么知道超凡物品的？” 路昭之所以坦诚，是为了可以交换信息，江临他们能从男生宿舍走到这里，肯定有不少有用的信息，或许他们也有超凡物品。 现在的情况，掌握越多信息，活下来的可能越大。 路昭把录音笔的信息说出来，已经展现出最大的诚意，江临不是吝啬的人，说了他已知的，关于堕落者的所有信息。 路昭一一记下，听到江临和乔越是在校医室碰见的，发出疑问：“你们居然才认识！还有小乔同学你大晚上去校医室干嘛？” 忽略路昭的新称呼，乔越讲了他为什么会去校医室。 路昭听完，摸着下巴看着乔越，“你说你是跟一个叫江临约好的。” 说完又看向江临，“你叫江临，确定没这回事！但还是去了医务室？” 两人齐齐点头，路昭思索一会，打了个寒颤，“艹，这事情巧合得好诡异！” 江临以为路昭特意问这个是有其他想法，结果……就这！ 跳过这段插曲，由乔越讲了接下来的事，他们途中遇到的三只眼男生非常重要，他身上有很多谜团…… 比如，他为什么要问人有没有超凡物品？明明跟怪物差不多却能伪装成人类？还有他露出本来面貌时，方知远三人直接异变成堕落者？最后为什么又匆忙遁走？ 这些问题早就印在乔越脑海中，是江临说到安全地方再讨论，才一直忍着没问，现在倒是逮着机会问出来了。 江临说：“那个人？那种眼睛！是污染者！” 台风带来像眼睛的石头，丁百川去看过石头就成了堕落者，三只眼露出额头上的眼睛，方知远三人异变成堕落者。 自己碰到那种眼睛，就头脑昏沉，意识难以自控。 应该就是所谓的污染者，它能混淆人的意识，一旦失去自身思想，就会变成堕落者。 就像现在，想起那种眼睛，脑袋又变得混沌，它像是潜伏在人体的病毒，一旦想起，就会侵蚀人的意识。 头脑昏沉着，步伐跟着虚浮起来，一直警惕赶路的乔越和路昭很快发现江临异常，他们不得不停下。 乔越扶住他：“你怎么了？” 江临维持着自己的神志，在宿舍丁百川提到过眼睛，当时他没有异常。 刚刚他提到眼睛和污染者，路昭也没反应，所以这种影响，是要在亲眼看见眼睛，清楚它的模样后才有。 他在宿舍楼到中碰到的那堆眼睛，身体出现异常，是怀表让他恢复正常，超凡物品应该能克制污染。 至于看见眼睛却没任何影响的乔越…… 匀出一些支撑身体的力气，江临反手抓住扶着他身体的乔越，顺势靠了过去。 他比乔越高，体型也大一些，突然靠过去，乔越不防，踉跄两步，好险才稳住。 只是两人姿势从搀扶，变成江临半靠着乔越，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对方的温度。 乔越觉得江临体温灼人，怕他有异，不好直接推开，就又问了一次：“你怎么了？” 江临听见乔越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的情况不宜再做其他交谈，直指目的，“把你的盒子给我。” 乔越很快反应江临说的盒子是什么，没有犹豫，拿出卡包，抽出装有白色光团的盒子递给江临。 放到江临手上时，乔越否认，“这不是我的东西。” 江临拿着盒子，里面白色光团再次闪出光芒，脑海中的混沌感退去，身体恢复正常。 盯着盒子，活动手腕，江临心想，这东西果然能克制污染，不枉他顶着污染风险去分析。 路昭目光在光芒暗去的盒子，和江临身上扫了两圈，问到：“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回事？” “做了一点分析。”江临转动手中的透明盒子，在脑海勾勒出眼睛的模样，确认身体没出现异常后，补充到：“小心眼睛。” 8、第8章 “小心眼睛？”路昭疑惑复述，“堕落者脑袋上的灯泡眼？” “不是。”江临否认，同时迈开腿，“边走边说。” 乔越和路昭互看一眼，跟了上去。 路上江临也不废话，把刚才混沌中的分析全盘托出，言语中也不隐藏自己有超凡物品。 算起来，拥有神奇力量的物品，三人都有，来源却完全不同。 路昭是自己的东西，乔越是不知道什么人给他的，江临是捡来的，渠道不同是否也代表着不同信息？ 沉默着消化完信息。 乔越做出总结：“带有三只眼额头上那种眼睛的是污染者，看见那种眼睛会变成堕落者。” 说着指了指江临拿在手中的透明盒子，“这盒子和超凡物品可以屏蔽或终止污染者的污染。” 江临点头，现在信息杂乱，只有这两点可以确定。 但还是有细节上的区别，三只眼露出那只眼睛时，方知远他们几乎是立刻产生变化，他被影响没有立刻变化，而乔越则是完全没影响。 加上三只眼看见盒子的反应，江临认为乔越的盒子跟超凡物品有区别，只可惜信息太少，有机会抓一个污染者问问！ 这样想着，江临把盒子递还给乔越，“它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这是对乔越刚才否认的回答。 乔越接过，把盒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江临几次验证了盒子的神奇之处，现下环境绝对是让人眼热的存在。 可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捏着装盒子的卡包，乔越再次迷茫，他又该去哪里找盒子的真正主人呢？ 讨论间，停车场标识出现在眼前。这里没人，意味着以人为目标的堕落者不会出现在这里。 谨慎查看没异常后，几人进入停车场。 停车场内部漆黑，尽管开了手电，但光照不到的地方依旧黑得让人发怵。 江临走最前面，对黑暗没什么感觉，乔越怕黑，不自觉伸手拽住路昭的背包带子。 路昭冷不防被吓一跳，“你拽我干嘛？” 乔越毫不掩饰自己心态，“害怕。” “大哥！我也害怕！”路昭指向江临，“你去拽着那个不害怕的人！” 乔越：“我是想的，但他不乐意。” 乔越可记着校医室江临无情抽了两次衣角！ 无营养的对话驱散黑暗带来的恐惧。 江临屏蔽掉他们没什么价值的闲聊，直到看见车位才问：“你们车在哪个位置？” 乔越：“d区。” 路昭：“好巧！我也停那边。” 同一个区就意味着不用分散去找车。 d区在中间一点位置，三个人都个高腿长，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乔越和路昭很快找到自己的车。 路昭是一台造型拉风的越野机车，乔越是一台外观平常的白色轿车，两台车的车标都昭示着它们价格不便宜。 但没人关注车子的原本价值，它现在只有一个作用，逃命！ 路昭跨上车，从包里拿出头盔戴上，“离开学校你们打算去哪里？” 乔越：“看外面情况如何，可以的话会联系人回学校救援吧！” 路昭愣了愣，笑了，“你比我有觉悟，我现在只想回家找我父母。” 乔越也笑了一下，很勉强，如果他父母还在的话，他肯定也回家找他的爸爸妈妈！ 不想回忆伤心事，乔越转移目标，看向江临，“你呢？你要去哪里？” “秋山公寓。”江临说。 来江城上学，江临舅舅特地在秋山公寓给他买了套房，他住校不常过去，但他舅舅给他买的很多东西都堆在那边，那些东西江临现在需要。 “有点远啊！”乔越是本地人，知道秋山公寓的位置，是近几年才开发的高端住宅小区，乔越以为江临也要回家，热心到：“我送你过去。” 江临跟乔越同行，有一点就是因为他有车，不用他再费心找交通工具。乔越不主动提，他也会让乔越送他，于是颔首对乔越说：“谢谢。” 乔越笑着回：“不用谢！” 笑容和声音都很轻，江临却有一瞬恍眼。 应该是路昭开了车灯，光线太强导致的。 机车引擎轰鸣回荡在停车场，路昭把着车头，声音从头盔下传来，“一起再走一段？” 路昭和江临他们目的地不同，方向也不一样，但离开学校这段路还可以同行。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乔越染上愁绪，点头答应。 停车场在南校门附近，他们选择就近离开。乔越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江临同时坐上副驾。 车子大灯照亮停车场，路昭先一步扭动油门把手冲了出去，乔越紧跟其后。 停车场地形限制，行驶速度不是很快，所以当停车场入口出现人影时，两人都及时刹住车。 车灯照出四个高壮男生，肌肉扎实，手握有棒球棍，撬棍之类的武器，冷不防看到光，先是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开始朝他们狂奔。 而他们身后竟然还跟着数量不少的堕落者。 堕落者出现让路昭有一些慌乱，他驱车退到乔越车边，“意外说来就来！怎么办！” 路昭问怎么办的同时，江临提醒乔越，“换远光。” 乔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堕落者，脑袋一片空白，好在江临冷静的声音让他镇定，听话拨动车灯。 远光灯照射范围更大，照到堕落者身上时，光芒让它们停止追逐，前面奔逃的四人也来到他们车边。 最前面的人拍着车门，叫到：“你们要离开学校是吗？求求带上我们。” 有人寻求帮助，乔越不吝啬地开了车门，四个壮实的男生瞬间挤满后排。 刚艰难关上车门，那些堕落者就冲破光芒限制跟了过来。 它们已经不再恐惧光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临果断对乔越说：“踩油门，冲过去。” 说完又看向外面骑车的路昭，“你跟在车后面。” 两句话的功夫，堕落者离他们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危机来临，时间紧迫，乔越顾不上害怕，选择听从江临指挥，握紧方向盘，将油门一踩到底。 车子猛冲出去，一下撞上冲在最前面的堕落者，猛烈撞击撞开堕落者，也让车身剧烈抖动，乔越紧握方向盘的手跟着一歪，车子向旁边偏去。 车身偏离直线，眼看要向出口的墙撞去，后排四人心头一紧…… 好在江临及时伸手把住方向盘，将车子带回原来轨道，加上乔越一直没松油门，车子以迅猛之势撞开堕落者，直接冲出停车场。 路昭跟着乔越汽车开辟的通道也成功离开，堕落者速度没有车快，被远远甩开。 “对不起。” 到了安全地方，缓下车速，乔越为刚才车子偏离的失误道歉。刚才那一下太危险，车上其他人的生命都系在他身上，乔越十分愧疚。 “啊？” “不是该我们谢谢你吗！” “同学你道什么歉啊？” 听到道歉，四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然后排是挤得他们有点窒息，但好赖还是能分清的！ 一人一句谢谢，将乔越愧疚一扫而光。 江临观察着出校的路况，余光扫到乔越脸上，看到他上扬的嘴角，问：“你很高兴？” 乔越点头：“能帮到其他人就觉得很开心。” 江临从记事起就没有过强烈的情绪，帮助别人都是顺手的事，不需要反馈，所以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江临想不明白，但看乔越现在眼底都是喜悦，他心情也不错，转头看向后排，“你们是从男生宿舍跑过来的？” “对的。” “男生宿舍现在全乱套了，一点也不安全，很多人选择离开宿舍，情况不太乐观。” “我们比较幸运有武器又有体能优势，所以才能到停车场。” “可就是这样我们也差点被那些怪物追上，还是谢谢你们。” 四人有序说着他们的经历。 看体格这几个人应该是体育生，没有超凡物品的情况下，能跑出来也算厉害。 至于他们提到男生宿舍的情况……江临想起了相处两年半的室友。 如果堕落者一直和他离开时一个样，那也没什么威胁，他两位室友靠现有物资，绝对能平安躲过一段时间。 但现在堕落者们飞速进化着，不再怕光，感知和速度都更上一层，只躲着恐怕不行…… 江临冷淡，却不是完全无情，他决定离开前帮他们一把。 于是他问乔越：“想不想更开心？” 离开学校的校门就在眼前，乔越更加谨慎地观察四周，江临冷不防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询问：“什么？” 江临直言目的：“把堕落者引一部分到北广场去。” 北广场是江城大学正门，与南校门方向相反，远离几个宿舍区，江临说出目的时，乔越一下就明白江临的用意。 引开一些堕落者，宿舍区幸存的同学们就有更多存活可能。 他不知道江临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能帮忙乔越是愿意的，他当即踩了刹车，“要怎么做？” 见他们停下，跟在后面的路昭也停在他们旁边，敲了敲车窗问：“怎么了？” 乔越降下车窗，说了江临的想法。 路昭沉思一会，“有点危险啊！” “我觉得可行。”乔越说，“堕落者靠声音嗅觉感知，速度不如汽车，我们把它们引到北广场，再加速离开。” 乔越解释着具体做法，实施过程中肯定会有危险，但是江临提出这么做的，那他必然能完美完成这件事。 他相信江临。 后排四个人听他们称那些怪物为堕落者，并且要去引开那些堕落者后，深思熟虑地决定不和他们一起冒险，反正都到了校门口，他们能逃出去的。 四人主动下了车，率先说到：“那些怪物实在可怕，我们不想冒险，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说完也不等回应，一个个道了“再见”就跑了。 看着四人远遁的背影，路昭直摇头，“现在的人，真不可靠！” 乔越倒不在意，“现在这情况害怕才正常，不害怕才不正常！师兄你要是也害怕，可以先走的！” 路昭“哦”了一声，忽略掉后半句，转头看向完全没有害怕意思的江临：“哎，小乔说你不正常！” 乔越：……我不是，我没有！ 9、第9章 路昭能留在原地和乔越开玩笑，是赞同江临引开堕落者计划的。 路昭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突然决定要去做这件事。但学校里有很多我认识和熟悉的人，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我愿意帮忙。” 路昭的话让乔越触动，他对路昭说：“师兄，你人真好！” “艹。”路昭说：“别在这时候给我发好人卡！快收回这句话！发给小江，他提出的，他是大好人！” 在路昭连串呼声中，江临制定实施计划。 路昭的机车无外壳保护，存在风险，就停在这里，等计划完成再回来取。 三人同乘一车，江临开车，路昭想办法吸引更多的堕落者，乔越提防更大的危险源，污染者。 堕落者数量多，特点却明显，污染者有思想能将人变为堕落者，是危机的源头，还藏在暗处，他们行动的最大变数，好在乔越的透明盒子克制污染者。 分工明确，江临坐上驾驶位，调整好座椅后，调头，直奔他们刚才过来的停车场。 停在入口，江临按了两下车喇叭，声音传出去，刚才被甩在这里的堕落者从入口跑出来，江临算着距离，在堕落者扑上来前踩了油门。 以一种堕落者追不上，也不会被甩开的速度，均速行驶，路昭靠在窗边打开车窗，让人的气味散发出去，又时不时大叫几声，始终吸引着堕落者。 带着几只堕落者，几人先来到职工宿舍。很不巧，这里光是大门口就游荡着好几只堕落者，听到汽车引擎声，它们就齐齐锁定目标，冲了过来。 江临单手掌着方向盘，以平稳又曲折的走位避开堕落者，同时长按喇叭。 刺耳的声音响彻宿舍楼，没等专门引诱堕落者的路昭发挥作用，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堕落者。 江临驾车在宿舍楼外绕圈，每成功避开堕落者一次，乔越和路昭就惊呼一声。 路昭说：“小乔被换下驾驶位是今晚上最正确的选择，江临师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神，车神！” 乔越：“师兄你夸别人，可以不提我的！” 路昭：“抱歉啊！抱歉！你俩我一起认识的，绑定习惯了。” 乔越无语，绑定不是这么用的！ 又一次避开堕落者攻击，江临看着外面乌泱泱的堕落者，想着差不多了，打开车顶天窗，提醒路昭：“该你了。” 路昭其实很紧张，和乔越聊了几句也没缓解多少，但江临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他不能在这种时刻掉链子。 他站起来，半身从天窗探出去，深吸一口气喊到：“这种人形怪物叫堕落者，是由长着奇怪眼睛的污染者污染变异的。靠声音和嗅觉辨别事物，怕光，但在不断进化，攻击致命部位可以杀死它们。” “现在我们会将一部分堕落者引到北广场，希望这些信息可以帮助到各位。” 一口气喊完，路昭险些窒息，但他嗓门大，能让这些信息被更多人听到。 传递信息和引开部分堕落者是他们现在唯一能给的帮助，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幸存者本身。 路昭喊了三轮，在堕落者快要将他们围住之时，江临加快车速离开职工宿舍，不少堕落者紧跟他们，但还有不少堕落者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看着留在原地的堕落者们，路昭他们还是有些失落，他们以为，能引开大部分堕落者。 行驶的车带着呼啸的风，职工宿舍的影子渐渐远去，这时，风中传来一点模糊的声音。 乔越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路昭刚才喊话有些耳鸣，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谁在说话？” 乔越：“从职工宿舍传来的，太远了，没听清。” 路昭：“不会是在求救吧！” “不是。”一直专注开车的江临说，他听力好，听清了那个声音，他向两人转述，“那个声音在说，同学，谢谢你们！” 简单的几个字，让乔越、路昭内心激荡。 乔越诚心祝愿：“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 路昭说：“等我录音笔能用了，也许这个愿望。” 乔越：“师兄你录音笔的能力好bug，不被限制该多好。” 路昭：“我也想，如果没有限制，那就是说什么成什么，真正的言出法随，光想想就强得可怕，不知道能不能像小说那样升级。” 在路昭的升级幻想中，他们成功将职工宿舍的堕落者引到北广场，加速甩开堕落者后，江临驱车前往男生宿舍楼。 男生宿舍楼没有职工宿舍顺利。 这边有不少人结伴从宿舍楼出逃，导致在宿舍楼下散布着不少堕落者，地上更是躺着许多干瘪的尸体。 乔越和路昭心里承受力没有江临好，看见这么多尸体，心态差点崩掉，还是江临告诫他们“冷静”才稳住。 进入宿舍的路也不好走，男生宿舍比职工宿舍人多，堕落者数量也更多，好几次堕落者都扑上车，靠江临及时封闭车窗，和灵活走位才化险为夷。 最后他们放弃穿过宿舍内部，在外围转圈喊话。 鸣笛声和路昭的喊话声交错，将宿舍楼大部分堕落者引出，密密麻麻一大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看见如此多的堕落者，路昭喊不出来了，江临也果断放弃继续转圈，加快车速带着堕落者往北广场去。 只绕了一圈宿舍就被堕落者追着跑，乔越和路昭有些气馁。 路昭说：“只喊了一轮，不知道喊话信息有没有传递出去。” 江临猛踩油门，直接穿过绿化草坪，甩开两只突然冒出的堕落者，不怎么在意地说：“总会有人听到。” 就算没人听到，他们也引开堕落者，给了不少人喘息、思考的时间。 谭文和吕少杰正在阳台打算把堕落者撞坏的窗户封起来，就听到楼下汽车鸣笛，接着就是一段高声喊话。 两人听全了喊话内容。 谭文握紧封窗的胶带说：“楼下喊话的是谁？还怪好勒！冒着危险传递信息，还引开一部分怪物，学校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是校方。”吕少杰思考一阵说：“学校有扩音喇叭，不会靠吼传话，而且怪物可以被杀死这一点，是江临验证的……” 谭文：“你是说喊话的是临哥，声音不像啊！他总是装装的！一次性不会说很多话！” 吕少杰：……江临知道你这么形容他吗？ 常常因为室友的突然睿智，而觉得心累！ 吕少杰：“喊话的当然不是江临，但这些信息肯定跟江临有关系。” 谭文：“那我们要趁这个机会突出重围？” 吕少杰摇头：“现在不是好时机，光线还能短暂克制那些怪物，天快亮了，我们等天亮。” 他们讨论的时候，隔壁宿舍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这是他们约定的交流暗号。 两人想了想，去往阳台…… 围绕宿舍楼喊话传递出的信息，可能很多人因为距离原因没有听到，但堕落者被引走是实打实的，是这个惊悚恐怖夜晚的一点慰藉。 有前两个宿舍打样，女生宿舍就顺利很多，他们没有先按喇叭吸引堕落者，而是让分贝低一些的路昭喊话，喊完后，再用鸣笛声吸引出更多的堕落者。 三个宿舍区转完，北广场挤满了堕落者，没有活人为目标，堕落者就像一个空壳怪物，完全不会动，但一有活人或者声音响动，它们又会立马动起来。 这是一个新发现，几人默默记在心底。 总的来说，这次行动很顺利，信息传递出去，也引开部分堕落者，担心的污染者没出现，除了路昭的嗓子，没人受伤。 驱车返回的路上很安静，没有意外，他们在停车场还看见了几个从宿舍过来的人，但对方匆忙没有打招呼。 到达南校门，路昭的机车还安静在立在原地。 看到爱车，路昭毫不犹豫地奔回自己车上，抱着车头亲了两下后发动车子。 路昭嗓子还哑着，十分艰难开口：“我真要回家了，等这次危机过去我们再聚，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各自都有要去的目的地，分别迟早会来。 乔越点头，又不舍地向路昭挥手，“师兄再见！” 路昭也挥手，发出两个含糊音节后启动车子，先一步离开学校。 校门口短暂安静后，又有汽车启动的声音。 江临踩上油门，“到秋山公寓的路我开，到了之后把车给你。”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乔越没有意见，轻声回了个“好”。 车子驶出校门，拐入左边车道，路上没有其他车，江临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飞一般地车速中，乔越看见天边露出肚白。 黑夜的曙光，总能给人带来希望。 乔越指着那点白说：“天亮了！” 江临看到了，淡淡附和：“天亮了。” 10、第10章 在无人的车道上飞驰，江临越走越觉得不对。 江城大学属于城郊，邻近有两所大学和商业圈子，周围分布着几个社区。 从人口密集程度来讲，路上不应该如此空旷。 江临车速慢了一些，乔越也察觉不对。 乔越说：“这条路通往去市区的主道，平时不少人从这里抄近路，就算是晚上，路上也不会一辆车没有。” 这时车子刚好驶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看了眼熄灭的指示灯，江临说：“要么通往这里的路段出了意外，要么这条路不安全。” 尽管有外面情况也不太好的准备，乔越心里仍旧惶恐不安，“我以为外面情况会好一些，照这样发展，学校岂不是很难等到救援？” “别担心学校了，想想自己怎么才能活下去。” 江临说这话的前提是看到前面路段被染上一大片鲜红。 红色刺眼醒目，是还没有干涸的鲜血，江临在离那片红色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下车。 “那是血？”乔越不可置信地询问。 江临没说话，这个距离够他看清那片血及周边情况。那片血就像一个超大水坑，周围散着几件被血染红的衣物，衣服旁边倒着棒球棍和撬棍。 “是那几个体育生的。”乔越也看见了这些东西，并很快认出东西的主人，鲜血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仿佛是为印证乔越的联想，表面平静的血坑突然像开水一样沸腾出水泡，水泡汇集成一个大的泡泡，从血坑中漂浮起来。 泡泡里像电影一样闪出一段画面。 几个高壮体育生在空旷的道路上狂奔，路上景物飞速后退，其中一个突然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有人停下脚步回答他。 下一秒，问话那个男生耳朵突然流出鲜血，双目刺红，提起手中撬棍狠狠砸向回他话的男生。 只一下那个男生就被砸得脑浆迸裂，重重倒地，其他人看见这幕都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男生又用撬棍砸死了另外两个同伴，看着同伴们的尸体，男生痛苦哀嚎一声，也倒在地上。 乔越被泡泡里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江临就发动车子。 他松开刹车，左手握方向盘，微微□□用右手抓住乔越手臂，“透明盒子给我。” 沉浸在泡泡画面里的乔越才发现，江临不对劲，他耳朵流血，双目刺红，和泡泡里发狂的男生一样…… 江临问他要透明盒子，乔越立马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飞快从兜里拿出卡包，抽出透明盒子放到江临手里。 白色光芒闪出，江临恢复正常，同时踩上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车轮辗过血坑，有血点溅到车窗上，隔着玻璃乔越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耳边也传来“啊”的一声。 两人分别从后视镜里观察后面情况，只见被辗过的血坑里冒出一坨稀泥样的红色软肉，软肉顶端长着一张满是牙齿的嘴巴，它朝着江临他们离开的方向，张合着，似乎在发出声音。 但乔越什么也没听到。 乔越骇然，结合江临的情况问到：“那是污染者？怎么和学校里的不一样？” 江临握着透明盒子，耳朵里回荡着一些类似呓语的声音，意识仍旧有点混沌，就没再从后视镜观察后面情况。 刚才他和乔越一样在疑惑那几个体育生遭遇了什么，就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接着头脑昏沉。这是遇到污染者的症状，所以他反应极快地启动车子，一边问乔越要了透明盒子。 血坑里出现的那张嘴，绝对是污染者，至于为什么和学校不一样…… 江临也没有答案。 直到彻底看不见那张嘴，江临所有不适才退去，乔越看着江临，没再纠结关于那张嘴的事，从车上抽出纸巾，“你耳朵边都是血，擦擦。” 江临目视前方，把透明盒子还给乔越，“我看不到。” 乔越收了透明盒子，拿着纸巾靠过去，“我帮你擦，不清理的话，怪吓人的。” 江临没拒绝，乔越就当他同意，伸手去擦靠近自己这边的血迹。 看着鲜红的血迹，乔越想到江临从宿舍出来还带着其他伤，有些心疼，他问：“你还有不舒服吗？不然换我来开车。” 乔越的体贴江临丝毫没感觉到，污染者的影响让他精神上有些疲惫，但身体还能撑，这点强度对他不算什么。 江临：“我来就行，你可以休息。” 乔越没再说什么，以一种不影响江临开车的扭曲姿势，帮江临清理完另一边的血迹后，回到自己位置。 现在的情况乔越完全没有休息的心思，他强迫自己大脑放空了一会，又想到那张嘴。 乔越说：“还好路昭师兄不走这边，不然遇到这张嘴，可危险了。” 担心完路昭，乔越又问江临：“你说超凡物品可以对抗污染者的污染，你也有超凡物品，为什么遇上污染者没展现作用？也是因为有条件限制？” 别人问这个问题可能是在质疑江临的推测，但乔越只是在思考，离开透明盒子，江临他们遇上污染者该怎么办。 乔越的问题江临想过，他当时的总结是屏蔽和终止。 透明盒子在乔越身上，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被污染者影响的迹象，可以说透明盒子是完全屏蔽污染者的影响。 而他身上的怀表两次发挥作用都在他被影响后，怀表也说过损耗自身，所以超凡物品，应该是在携带者，遭遇无法靠自己扭转逆境的情况下才会发挥作用，但所发挥的次数有限。 会帮助人类，却有诸多限制，这些超凡物品究竟是什么？ 在思考和行驶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逐渐敞亮起来，江临看见了路边的指示牌。 到江城市区，在前方500米右转并入城际大道。 500米的路程对汽车来说是一脚油门的事，但不远处的嘶喊和对向车道堵塞，让江临止住踩油门的动作。 对向车道发生严重的连环车祸，十几辆车撞在一起，把道路全部堵死，还有车撞开隔离栏杆，将他们行驶的车道堵了一半。 有血肉模糊的幸存者在变形的车上挣扎，却没有任何救援，也不会有救援了。 大量堕落者出现在城际大道上，导致交通直接瘫痪，堕落者们扭动长舌嘶吼着在堵塞的车流里寻找新鲜血液，人们被惊吓得四处逃窜。 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车祸受伤人的鲜血也引得不少堕落者在这一片徘徊，江临刹车的声音吸引了一只离他最近的堕落者，它望了过来，舌头在空气中上下扭动一会，然后仰天吼叫一声。 旁边的堕落者们齐齐面相江临他们所在的方向，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扑去…… 11、第11章 堕落者结伴袭来让江临和乔越一同紧锁眉头，不仅感知更敏锐了，还能互相沟通。 只是一晚上，就进化到这个程度，那时间一长…… 乔越不敢深想。 江临则是没时间想，在堕落者成群扑来时，他脚踩油门，直接原地掉头，加速离开原地，避开被堕落者直接扑脸的局面。 但堕落者已经锁定他们，跟着车子追了过来，它们速度明显比学校里的堕落者快了不少，刚起步的车速竟然没甩开多少，最前面的堕落者，还伸出舌头拍在车尾。 车尾传出“吧嗒”声响，乔越惊恐回头，好在车速提起来了，与堕落者拉开距离，直到车速表飙到120才彻底甩开那些堕落者。 奔驰在无人的车道上，乔越并不因此感到轻松。 乔越说：“这条路一直没有新车出入，两边出入口情况应该差不多，中间还有污染者，已经成了死路。” 他沉默着，努力回想周边地形，“要离开这里我们需要回到学校，再选其他路。” 话是这样说，但周围道路四通八达，紧密相连，城际大道都被堵塞，信息不通的情况下，谁又能保证其他道路没有堕落者，污染者，从而畅通无阻呢？ 全然就是死局，乔越在这一刻感受到一丝绝望。 江临没有对乔越的话作出回应，他放慢车速，朝乔越伸出手，“盒子，再借我一下。” 他们快要回到之前遭遇污染者的地方。 想到污染者，乔越十分配合地拿出透明盒子，放在江临手上。 江临侧头看了盒子一眼，天光大亮，盒子里的白点没那么显眼了。从屏蔽污染者的次数来看，透明盒子似乎没有使用限制，它也只对乔越发挥作用，其他人想屏蔽污染，必须带在身上才行。 江临想了想问：“这个盒子有没有说过话？” “没有。”乔越回。他听到过江临和路昭讨论超凡物品，知道超凡物品能与它们跟随的人对话，可这个盒子没有在他面前发出过一点声音。 又是和超凡物品不一样的一点！ 沉吟着，车子回到遭遇污染者的地方。 和他们离开时不一样，道路上的血坑没有了，换成一辆黑色车子横在原来血坑的位置，挡住道路。 车上没有人，车门缝隙中却不断有血滴下，应该是有新的人过来遭遇了污染者，乔越不忍垂眸。 之前从后视镜看到的长着嘴巴的红色软肉，趴在车顶，它只有一个篮球那么大，嘴巴不断开合，似乎在发出声音。 透明盒子又一次发出柔和的白光，江临和乔越没听到任何声音，江临也没像前一次一样出现耳朵流血，双目赤红的情况。 污染者的污染被透明盒子全部屏蔽，确认自己身体没受影响，江临直接踩了刹车，将车停下。 乔越问：“怎么了？” 江临：“过去看看。” 说着拿了甩棍下车朝嘴巴走去，乔越想了想，也下车，跟在江临后面。 江临腿长，几步就到了车子附近，污染者感知有人靠近，扭动软肉，面朝江临，大张着嘴，露出里面锯齿状的牙齿，还是一副不停发出声音的模样。 江临听不到声音，却通过这张嘴想到一些可能，外观是眼睛的污染者看见会被污染， 外观是嘴巴的污染者听见声音会被污染，不同污染者的污染途径是不一样的？而它们的形态代表污染方式？ 之后会出现耳朵、鼻子、四肢之类的污染者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江临朝污染者走了两步，几乎到了面对面的距离。 距离拉近，江临觉得这坨污染者除了外表恶心点也没什么可怕的。 弹开甩棍，江临试探性戳了一下污染者的红色软肉。 感受到触碰，污染者的身体颤了颤，随后将嘴巴张大，像是在嘶吼。 带在身上的透明盒子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是盒子在对抗嘴巴发出的污染。 不会被污染者影响，江临行为就大胆起来，见污染者只顾张嘴大吼，他抽出折叠刀，直接从那张嘴的上方扎了进去。 这一下快到出乎意料，那张嘴直接被扎了个对穿。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乔越，意外地“啊”了一声，立马想起被烧死在校医室的堕落者，觉得是江临的正常操作，识趣的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污染者因为这一下被迫闭上嘴，却没有像堕落者那样被杀死，它努力开合上下唇试图摆脱折叠刀的束缚，在用力过程中还扭动身体，与江临在的位置拉开距离。 乔越：“它想跑。” 乔越能看出污染者的意图，江临也能，在乔越出声的时候，江临就伸手将扎在污染者身上的折叠刀猛地往下一按。 锋利的刀锋挤压着污染者的软肉穿透车顶，将它钉在上面，行动被固定，但嘴巴还在挣动。 乔越说：“利器不能杀死它。” 江临从身上拿出打火机：“烧死它。” 想到只剩衣服的体育生和黑车里消失的人，乔越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如果不是听到这张嘴发出的声音会受影响，江临倒是想问问这个污染者，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只能再找机会了！ 遗憾着，江临准备找些易燃物，刚锁定黑车后座的毯子，一直带在身上的怀表突然蹦了出来，落到污染者身上。 动静不大，却把乔越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靠到江临身边，拽住他的衣角，“什么情况？” 江临也意外，紧盯怀表，没在意乔越的动作和问题。 怀表一落到污染者身上，污染者的挣动就明显起来，似乎在害怕怀表，想把怀表抖下去，但怀表就像是扎根在它身上一动不动。 很快，江临就发现污染者的身体在渐渐变小。 很明显超凡物品在吸收污染者。 乔越揉揉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块表把污染者“吃”了？” 这个比喻很恰当，但江临也是一头雾水，没法回答他。 直到篮球大的污染者直接原地消失，分裂的表盘表盖自动恢复原位，碎裂的表盘也焕然一新，江临脑海里再次想起平淡的机械声。 “伟大的主人，您忠诚的仆人非常庆幸您还活着。” 再次听见这个声音，江临没有任何迟疑，在脑海里飞速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是什么？污染者、堕落者又是什么？你们一同出现有什么关系？” “我现名为预知的钟，能预测到一分钟后发生的事，目前一天只能用一次，预测范围直径三米。” “污染者又称毁灭者，无法直接杀死只能吞噬，堕落者是污染者的从属，可以直接杀死，他们是邪恶的，我们必须消灭他们。” “最后一个问题，非常抱歉，现在的您还无法承受这些问题的答案。” 声音依次回答完。 第一个问题江临早有猜测，所以没什么意外，第三个问题，无法承受，是不能说还是其他原因？ 江临直接将重点放到可以回答的第二个问题上，“你刚才吞噬了污染者？” “这是我们的本能，超凡物品和污染者相遇，就会想要吞掉对方。能否吞掉对方取决于双方的强弱状态，虚弱的一方很容易被强势的一方吞掉，我现在的状态很虚弱，所以在您遇到污染者时我只能先隐藏自己。” “我吞掉的污染者名为聒噪的嘴，本身就不强，被永恒洁净的光压制，又被您用利器所伤，这才给了我机会吞了他，让我恢复初始状态，能多说几句话。” 怀表回答得非常细致，江临也懂了，超凡物品和污染者对立，成功吞噬的一方能力会增强，就像怀表已经坏成两半，吞掉污染者后重新成为整体。 怪不得伪装成人类的三只眼会想要超凡物品。 江临：“你们的能力会因为吞噬越来越强？” “我伟大的主人，您可真聪明！理论上是这样，但污染者恶毒阴险，他们会用生物血肉来增强自己，这导致选择依附智慧生物的我们处于弱势。” “如果您一开始不扔掉我，我们建立联系，找到还没发展起来的污染者，让我吞噬他们，或许现在局面会好很多。” 忽略掉最后暗戳戳的指责，怀表说的每个信息都能从细节处对上，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沉思一会，江临伸手拾起车顶的怀表，又将身上的透明盒子拿出来，两样东西都在手中。 江临在脑海里问：“永恒洁净的光？” “说实话您的同伴能拥有这种东西我也很意外，污染者们有让智慧生物失控异变成他们傀儡的能力，任何智慧生物直面污染者都有风险，而这个可以完全隔绝污染者的影响，是当之无愧的神圣物品，神的恩赐。” “或许您可以把这东西抢过来！” 怀表说出抢过来时，乔越正看着江临手里的怀表和透明盒子。 江临很久没说话了，只盯着这两样东西，想到怀表吃掉污染者的场景，乔越问：“你怎么不说话，是有新发现？” 江临：“在和超凡物品对话，得到很多信息。” 江临没有隐瞒他不说话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真的可以说话！虽然知道，乔越还是觉得神奇，他问：“你们说了什么？” 江临把怀表收回包里，看了眼好奇的乔越，没什么表情晃了晃透明盒子，“它说这是好东西，让我抢过来。” 听着江临的转述，乔越睫毛颤了颤，不可思议到：“它怎么能提出这种建议！” 接着愤恨起来：“这是在教唆犯罪，坏东西！” 骂完，乔越又看着江临，试探问：“你不会真听它的吧？” 问完就直勾勾地盯着江临，非常担心江临听从怀表不正当的建议。 乔越眼睛好看，长睫毛，瞳仁明亮纯净，江临被盯得莫名心痒，反问：“听了又怎么样？” “我应该打不过你，就被抢走了呗，然后因识人不清难过一会，当无事发生。”乔越说。 是符合两人情况的设想，江临听完不明显的笑了笑，紧绷许久的神经放松了些，打算顺着乔越的想象，再问几句，就听见乔越的声音。 “不对！东西就在你手里，真要抢完全不用跟我说，你不会在逗我吧！” 江临：……不可以吗？ 12、第12章 没有污染者的威胁，江临把透明盒子还给乔越，揭过刚才莫名其妙的行为：“先离开这里。” 说完率先向车里走去，乔越拿着透明盒子，落在后面一点，心想，刚才果然是在逗他！ 车上江临慷慨的把新知道的信息共享给乔越。 默默听完，乔越取出已经收好的透明盒子，端详许久后，乔越说：“将盒子放在我这里的人为什么要说他叫江临？事情不会如此巧合，我觉得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 这个猜测一直在乔越脑海里，只是第一次说出来，和江临同行也有这个原因。 需要思考的问题太多，盒子不在江临手里，所以江临没怎么想过关于透明盒子的问题，总归盒子在乔越手上是对他有益。 江临说：“只要东西在你身上，总会有答案。” 乔越点头，只有这么想了。 江临握着方向盘，从给乔越分享信息，脑海里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您居然放弃了！就这么放弃了！您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可是永恒洁净的光啊！” 怀表一直车轱辘这事，江临被吵得脑仁疼，最后忍不住出声：“闭嘴。” 被呵斥，怀表不说话了。 江临停顿一会，继续和怀表对话：“你的能力，我要怎么使用。” 超凡物品和人绑定，自然是在需要它的时候展现能力，前两次都是怀表自动触发，这可不行。 “这个简单，需要我的时候，您在脑海里呼唤我就行。” 听完怀表解释，江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怀表又说：“预知一分钟只是我的初始技能，如果您能抓到污染者让我吞噬，我可以更厉害。” 江临想到宿舍楼被暂停的堕落者，“能暂停时间？” “不止。” 不止的想象空间非常大，但怀表只是将堕落者们暂停十秒就直接分裂，想使用更高级的技能怕是要付出相应代价。 江临在思考，怀表识趣的没再发出声音，车子在这时回到学校南校门。 门口寂静非常。 乔越左右看了下，觉得没危险，正想跟江临说可以进去时，江临直接开过学校门口，继续在路上行驶。 乔越：“我们不走学校绕过去吗？” 江临：“不走。” 乔越：“可是这条路另一边也不安全，走学校还能多两个出口。” 江临：“我知道条小路。” 这条路乔越常走，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分支小道，但江临总归不会在这时候骗他，他选择信任。 车子继续疾驰，在一个小幅度弯道时，两人看见两辆侧翻的汽车，车上没人，却有一地血，靠近他们那辆车的挡风玻璃还有两个清晰的血手印。 乔越又害怕又担心，“这边情况果真不好！不知道路昭师兄怎么样了？” 只有两辆侧翻的车，线索太少，推测不出具体事情。担心意外横生，江临没说话，直接加速驶过翻车路段。 过了那段路没多久，路边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江临减速，方向盘左转，车子拐下路面冲向旁边一簇灌木。 突如其来的换道把乔越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抓住车门把手，直到车子颠簸地走在一条极窄的土路上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江临说的小路。 乔越：“换道的时候可不可以提前说，吓死我了。” 惊吓导致乔越声音有些颤抖，明明是抱怨，江临听着却像撒娇。 江临用余光扫了一眼问：“害怕？” 乔越点头。 江临沉默一会，回答：“好。” 这条路的路况非常不好，凹凸不平，只能供一辆车单向通行，旁边的灌木枝时不时划过车面，他们甚至还通过了一个漆黑的土洞，这种的路正常人都不会走。 颠簸中，乔越忍着不适问：“这么隐蔽的路，你怎么找到的。” 江临：“钓鱼，导航导的。” 江临偶尔会去野钓，这条路是他去年发现的，当时他走这条路是骑行。但路面宽度可以供小型汽车行驶，加上这路隐蔽，基本没人，根据堕落者特性，这条路相对安全。 乔越没怎么走过这种路，被颠得实在难受，怎么都不舒服，只好找江临聊天转移不适。 乔越：“你居然会去钓鱼！” 江临：“跟我姥爷学的。” 其实江临不怎么喜欢钓鱼，但他姥爷喜欢，还强行带着他去，说要他跟着修身养性，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 “哦。”乔越对钓鱼不了解，知道原因后，立刻换了话题，“这条路通向哪里？” 江临：“白云新区。” 白云新区是江城新划分的区域，秋山公寓就在新区，江临会走这条路也有这个原因。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在颠簸中过去。 拐过一个急弯后，路况开始好转，路面变得平坦宽阔，继续走了一段，出现两条岔路，一条新修建的公路，一条没有路标的土路。 新修建的公路还没正式通车，江临说的能到白云新区的路是这条，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上这条路。 没有正式通车，路径途中也没什么人群聚集的地方，让这条路非常畅通。 直到接近城区，江临看见前方车道迎面有个骑自行车的人。 近了些江临看清，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潦草，自行车头挂了把菜刀，背后还背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 应该是从城区出来的，江临想打听城区情况，就踩了油门，在两人交汇的地方停下车。 男人穿着双拖鞋在奋力蹬车，看见汽车有些疑惑，好奇的停下。 江临打开车窗，先朝男人打招呼：“你是从城区出来的？” 男人没回答，反问：“你从哪里来？要进城？” 江临点头。 看江临点头，男人低沉了好一会才说：“不建议你们现在去城区，今天凌晨突然冒出大量杀人怪物，现在城里乱成一锅粥，非常危险！” 听到男人说杀人怪物，乔越仅存的一丝侥幸没了，他从车窗边露出脑袋，“没有人组织应对吗？警察呢？应急部门呢？” 男人想了想：“那些怪物刚出现的时候，是听到些警笛声，还有社区通知，让我们关好门窗，躲在家里不要随意出门。” “你为什么出门？”江临看着自行车头的菜刀问：“发生了什么？” 本来还淡定与他们说话的男人，听到江临的问题，瞬间变了神色，眼眶通红，神色悲戚。 男人说：“躲在家里也不安全，那些怪物有思想闯进了我家……” 只说了这么一句男人就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他背上原本还安静的小孩，因为男人的情绪起伏，跟着大哭起来。 男人慌忙把孩子抱到身前，哄到：“乖乖不哭，不哭，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用，为了省钱没装防护栏，导致那些怪物闯进家里，现在你爷爷奶奶妈妈都没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话听着是在哄孩子，实则在自怨自艾，江临和乔越从他话里猜到他历经过什么，这场突然变故对普通人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乔越看着哄孩子的男人生出同病相怜的悲哀，他在车上翻了翻，找到两根棒棒糖和两瓶水，这是他车上仅有的食物。 拿着水和糖，乔越下车走到男人面前，将东西递给男人，“用这个哄他。” 看着递到面前的水和糖，男人愣了愣，说了声“谢谢”后腾出手接过，然后拆开一根棒棒糖递到孩子嘴边。 大概是小孩子都喜欢甜的，舔了几下后孩子止住啼哭，断断续续喊了几声甜后，开心挥舞起双手。 小孩的世界如此单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仿佛不会被灾难影响。 看着稚嫩的孩子，男人强行调整好情绪，再次对乔越说了谢谢，更为诚恳地劝到：“你们不要进城了，现在城区很乱，不安全。” 乔越听完，看了眼车上的江临，他说过要送江临到秋山公寓，只要江临不改主意，就算不安全，也要去的。 乔越说：“谢谢你的提醒，可我答应过我同学要送他回家，不能反悔。” 坚定了目标，乔越又说：“我们从城郊来，郊区情况和城区应该差不多，你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会安全很多，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但祝你一路平安。” 非常诚挚的祝愿。 说完，乔越回到车上，男人点头心领，背上孩子，骑上自行车，双方挥了挥手，朝着各自想去的地方前进。 路上景物飞速后退，城区林立的高楼也越来越清晰，车子快要进入城区，城区也不断有人发现这条未通车的路，想从这条不拥挤的道路离开。 江临开车行驶到汇入城区道路的路口时，想离开城区的车已经把路口挤满，他们争先恐后，生怕慢了一点就被那些吸血怪物追上，按着喇叭，谁也不让谁，硬生生造成了堵塞。 车子被迫停下，乔越看着挤在一堆的车辆，和后面不断汇集的来车，有些焦急，“我们过不去。” 江临倒是不急，平静分析：“人群汇集，很容易引来堕落者，他们在自掘坟墓。” 乔越：“那怎么办？下去劝劝他们。” 江临摇头，他观察了那些人，都情绪激动的互相谩骂，在生命危险的高压下，仅凭口头劝是劝不住的。 江临不太想搭理那些人，想了想，倒车到空旷地带把车调头，“秋山公寓不远，我可以过去，你先离开。” “啊？”乔越没想到江临会在这时让他走，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还没把你送到！” “很近了。”江临说。 乔越愿意借车让他走到这里，已经很好了，他原本打算到秋山公寓拿到需要的东西，就送乔越回家，再去东城。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道路不通，原地耗着又十分危险。 将车调头停好，江临解下安全带，“你家在哪里？” 乔越：“朝霞区。” 是江城最繁华的区域。 “你不要回去。”繁华意味人多，人多就是危险，江临建议到：“你沿这条路回到路口的分岔处，走土路，那条路的方向有军队扎营。” 这是江临目前能想到最安全的去向。 乔越知道江临的意思，也知道分别在即，该说再见了！ 他回到：“好。” 江临下车让出驾驶位，乔越也下车，从车前绕过去，正准备上车。 却听到，拥挤在一起，互不相让的车流尾部传来惊叫，惊叫声太过尖锐，盖过谩骂声，江临警惕寻找声音源头，就见城区大道上正涌来大批堕落者…… 13、第13章 尽管有堕落者会随时袭来的准备，可看见如此数量的堕落者，江临还是头皮发麻。 他催促乔越：“走。” 就这一会功夫，堕落者到达车流尾部，反应快的人启动车子准备撞出一条路，动作慢一点的已经被堕落者围住，惨叫声刺激着每一个人逃命人的耳膜。 本就拥堵的道路更加混乱。 “这条路又成了死路，根本没法过。”乔越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先离开。” 不管什么目的先保命再说。 车流尾部全是堕落者，它们三五成群，结伴围攻车辆，敲击玻璃，有的甚至还会去开车门。 观察着这些明显进化的堕落者，江临思考着突围的可能性，他已经走到这里，让他原路返回逃命，绝对不可能。 确定自己不会走回头路，江临对乔越说：“你先走，不用管我。” 江临态度坚定，堕落者也越来越近，为保证双方都有逃命时间，乔越不再劝说，轻声说了再见，转身就要上车。 把住车门，刚要弯腰坐进车里，乔越就感到颈脖一股强劲的拉力，有人从后面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强行拉离原地。 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剧烈地撞击声就让乔越心脏一紧。 一辆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suv撞上了乔越车的尾部，撞击力极强，把车子撞飞出去两三米，尾部直接凹陷。 撞过来的suv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车头损毁，挡风玻璃全碎，车上的人也没了声息。 “没事？” 江临冷静的询问声，让乔越回神，刚才是江临提着他的衣领拉开他，才让他免于和自己车一起被撞飞。 乔越知道是江临救了他，他该谢谢江临，可看着自己被撞得变形的车，乔越却没有心情顾及，他很难过，轻声呢喃：“我的车。” 江临听见了，顺着乔越的目光看向变形的车，尾部受创，油箱的汽油漏出来，已经没法再开。 失去快速离开的工具，江临能理解乔越的心情，但堕落者快要过来了，现在不是在乎这些身外物的时候。 江临对乔越说：“你现在走不了，跟着我。” 趁堕落者还聚集在车流堆中，江临打算离开公路走边沿小道，避开这波堕落者。 乔越罕见的没回答他，还盯着车子发愣，江临也望过去，看着流出来的汽油，想着反正这车也废了，不如让它发挥点的价值。 这样想着，江临快速走向车子，车门没关，钥匙也还在，坐进驾驶位试了试，车子还能动。 确定车子能启动，江临连车门都没关，直接将车倒了回来，汽油跟着洒了一路。 看着江临如此危险的行为，乔越也顾不上低落，问：“你干什么？” 江临没回答，他看见有堕落者注意到他们，正向这边冲过来，江临估算了距离，不过五六米。 时间紧迫，江临把车子卡在堕落者过来的地方停住，刚停下，堕落者就到了车边。 它们还似人类的细长手掌已经变成带有倒刺的利爪，它们挥舞着手臂，一下就拍碎了车窗玻璃。 强大的力量和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乔越一惊，担心地叫出声，“江临！” 江临没事，堕落者手掌刚拍上车窗的时候，他就利落下车，同时将车上的纸巾带了出来，他拿出打火机，赶在堕落者发动第二次攻击前点燃纸巾。 火苗窜起，江临将点燃的纸巾扔在漏出来的汽油上，被汽油淋过的路面瞬间冒出火焰，乔越已经半报废的车也跟着燃烧起来。 强劲火势形成一道火墙将堕落者隔开，趁着这个机会，江临没在原地停留，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乔越，快速翻过公路围栏，跳下护坡道离开被堕落者围困的危险之地。 白云新区是还在发展的区域，这条没通车的公路旁是一大片待开发的荒地，杂草丛生，最高的植被都能没过江临头顶，刚好给两人提供掩护。 江临确定了方位，在前面开路，乔越跟在他后面，只有极轻的脚步。 或许是杂草很好掩盖了他们的行踪，直到快要离开这片荒地，两人都没遇到任何危险，荒地的尽头是一片修建中的住宅小区。 江临知道这里，穿过这片建设中的区域，再过两个路口，就是秋山公寓。 这片人少，应该没什么危险。 江临说：“快到了。” “嗯。”乔越应了一声。 一个很短的音节，江临听出声音和乔越说话时有区别，他疑惑回头，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落在江临瞳孔里。 是未曾预料的场景，江临困惑：“你在哭？” 乔越没想到江临会突然回头，伸手将脸上泪水抹去，“刚刚有东西落眼睛里了，没哭。” 凝视着乔越通红的两只眼，江临问：“两只眼睛都落东西了？” 乔越不说话了，眨了眨眼睛，眼泪又落下来，他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知道时机不对，但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江临：“怎么了？” 乔越摇头，蹲下身双臂抱膝，将头埋进臂弯。 江临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好端端的乔越怎么会难过得哭起来，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他开始回想，在乔越车子被撞坏时发现端倪，乔越的情绪是从那里开始不对的。 那台车子造价不菲，看车上装饰，乔越应该很喜欢这辆车，现在那辆车已经被他烧了。 乔越是因为这个难过？ 江临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总归是跟自己有关，江临耐着性子安慰：“你的车，我赔你。” 乔越听到了，将头抬起，他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小声说：“车子是我爸爸送我的成年礼物，我的父母去年出意外离开了。” 车子哪里都有，但这辆车对乔越的意义不一样，是他对离世父母的念想，当时情况紧急，车子被毁，怪不了任何人。 想到父母留的东西少了一件，乔越心里难受。 他一边难过，一边又想着他跟江临还在逃命，他被私人情绪左右，容易影响队友。 出于愧疚，乔越补充到：“你不需要赔我车，也不用管我，我就是难受，一会就好了。” 江临没有父亲，情感需求也不浓烈，共情不了乔越的心境，他只觉得此刻努力想控制住情绪，泪水却依旧止不住的乔越柔弱可怜。 他跟着蹲下身，伸手给乔越擦了眼泪，说：“你不要再哭了！” 是江临发自内心的真诚劝慰，但没用，乔越眼泪更汹涌了…… 14、第14章 如果手机还能上网，江临此刻肯定会上网求助，同学哭了该怎么办？ 一个哭泣的乔越比成群的堕落者还要棘手。 江临目前没办法，干脆蹲在乔越对面看他哭，反正乔越好看，哭着不烦，就当紧张逃亡途中的中场娱乐。 被江临一直盯着，乔越也不好意思，在努力自我调节，控制情绪。大概三四分钟，尽管脸上还有戚然之色，好歹没哭了。 江临一直在等他，耽误时间，乔越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乔越会情绪失控，已逝父亲送的礼物被毁只是诱因，更多是对眼下情况的未知与恐惧。 乔越内心非常感谢江临，因为碰到了江临，他才没害怕得崩溃，他想了想，真诚对江临到：“谢谢你。” 现在只要乔越不哭，江临怎么都行，所以没去细想这句感谢。 调整好心情，确认周围没异动，两人踏出荒地，离开杂草掩护，继续前往目的地。 可能是一晚上经历的危机太多，否极泰来，秋山公寓这段路，格外顺利，除了路上过于安静外，没有任何危险。 但路上凌乱的车辆，和时不时瞥见的干瘪尸体，昭示着这里不是全然无事发生，途中江临看见一辆敞开车门的警车，里面倒着四具堕落者尸体。 但车上没有人…… 和见到的人类尸体比起来，被消灭的堕落者少得可怜。 惊人的死亡比例让乔越沮丧，“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死了这么多人！” 江临在前面带路，听乔越这么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上午九点三十一，从听到的第一声惨叫算起，还不到十小时。 江临说：“这种非正常大规模突发性事件，伤亡避免不了。” “确实。”乔越叹气，“通信电力中断，污染者有思维会污染人成为堕落者，堕落者会主动攻击人还在进化，爆发时间又是人类防御最弱的晚上。” “简直地狱开局！”乔越一句话作出总结，但又很快改口：“事情应该没那么糟糕，应急部门和其他相关组织不会因为这些就失控崩塌。事发突然，应该是没有足够应对措施，等反应过来组织救援就好了！” 江临赞同乔越前半句，却对后续救援不太乐观，离开学校后，他们遇见过两次大规模的堕落者，一次是在城际大道，一次是在未通车的路口上。 虽然人群聚集会引来堕落者，可开车逃亡的人绝对没有住宅区躲起来的人多，他们这一路都没碰到堕落者，而那条未通车的公路刚被发现可以通行，堕落者就赶到。 进出城的道路，组织性和配合性极高的堕落者…… 江临说出一个极可怕的猜测：“堕落者在破坏进出城的交通。” “啊？”乔越没听懂江临的话。 江临重复一遍。 联想了两条路上的情况，乔越这次明白江临说的什么，并开始发散思维。 乔越说：“交通受阻，出不去，进不来，人困在城里，岂不是整座城都是堕落者们的食物！” 简直可怕！乔越背脊发凉。 这是一方面，江临想到的还要远一些，堕落者能被杀死，抵挡不了强劲火力，幸存的人和堕落者同处一座城，就杜绝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 而能计划到这些的显然不是只会吸血的堕落者…… 想到污染者，江临脑袋又开始昏沉，只得及时止住。 这些想法江临没告诉乔越，只是听到堕落者破坏交通就觉得可怕，告诉他全部，万一又吓哭了怎么办！ 讨论间，两人到达秋山公寓大门。 秋山公寓整体很安静，看着没什么危险，只是随时有人守着的安保室没人，门禁系统也失去作用，许多车堵在门口。 两人小心穿过大门，路过安保室时，江临从窗户往里看了眼，一具的干瘪尸体，和非常明显的搏斗痕迹。 想了想，江临回头提醒乔越“小心”。 秋山公寓占地面积大，绿化广，楼栋分散，好在江临舅舅买的那套房所在楼栋，离大门不远，江临带着乔越小心到达楼下。 只是，进入楼里单元门紧闭，江临透过缝隙，看见大门被人从里面堵住了。 伸手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 见楼栋周围没什么危险，江临开口：“有人吗？” 声音从缝隙中传至楼道，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没人吗？” 乔越说出这个可能时，自己都不信，能用东西从里面把单元门堵住，绝对有活人。 现在的问题是没人出来移开东西，他们进不去。 江临提高了声音，又问了几声，楼里依旧没动静，估计是楼里的人觉得出来存在风险，故意不理他们。 乔越问：“没人开门，我们要怎么进去？” 他们一路辛苦，都到家门口了，进不去，成什么样子！ 江临在观察一楼住户，窗户紧闭，窗帘拉着，因为有电子防盗所以没装防护栏，正想要不要撬窗翻进去时，三楼的窗户开了个小口，一个中年男人探出来脑袋，小声朝他们喊到：“你们是这栋楼的住户吗？” 江临点头。 中年男人又问：“哪层哪号？” 江临：“1101。” 中年男人想了想：“我们楼门禁密码多少？” 江临说出密码。 确认了江临住户身份，中年男人对他们说到：“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收回脑袋。 没等一会，中年男人出现在窗边，大开窗户，他从里面扔出一条床单绑成的绳子。 中年男人说：“你们从这里上来吧，楼道里有怪物，我没法下去给你们开门。” 绳子尾部刚好在两人手能够到的地方，江临走过去，用力拉了拉，还算稳当，对乔越说：“你先上。” 乔越没推辞，点点头，拽住绳子尾部，蹬着墙，开始往上爬。 仅靠一根绳子爬墙，对臂力和耐力都有要求，乔越爬得不太顺利，才到二楼就感觉手臂乏力，刚好在这时楼栋外的绿化带传来簌簌声响。 一只堕落者从绿化带里爬了出来。 堕落者一出现，放绳子的男人明显慌了，拉绳子的手一松，还在努力向上攀爬的乔越直接下落。 好在男人放绳子时，为了保险把另一头拴在沙发脚上，乔越落了一截停住了。他手抓着绳子，脚没着力点，挂在绳子上不停晃，还没过去的失重感和突然出现的堕落者让乔越心慌。 “小心。”乔越提醒江临。 堕落者只有一只，对江临来说没什么威胁，将折叠刀握在手里，江临对乔越说：“你先上去。” 他话一说完，那只堕落者就扑了过来，江临敏捷躲过，将注意力放在堕落者身上。 这只堕落者跟之前遇到的堕落者不太一样，江临他们之前遇见的堕落者攻击会率先伸出长舌，而这只没有，张合着异常锋利的牙齿，一个劲的往江临身上扑。 江临每次都快一点点刚好躲过攻击，而每次躲开都能精准的用折叠刀在堕落者身上划出伤口，他想看看堕落者身上的细密鳞片有没有防御能力。 看着堕落者外翻的伤口，想着下手时的力度，江临得出结论，鳞片有一定防御，但不强，有了结论江临不再和堕落者周旋，堕落者再次扑过来时，抬一脚踹上堕落者胸口。 堕落者被踹翻在地，江临迅速跟过去，扬起折叠刀，直接捅进堕落者的脑袋，堕落者挣扎几下不动了。 跟堕落者对上到杀死它，江临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将折叠刀从堕落者脑袋里拔出来，江临心如止水。 还挂在绳子上的乔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三楼准备关窗的男人，从惊慌变为欣喜，原来那种怪物可以被杀死。 有了这个认知，男人不害怕了，他伸手拽住床单绑成的绳子，主动把乔越往上拉，乔越自己也在努力，终于到达三楼窗户翻了进去。 江临在楼下翻看了堕落者尸体，确定它确实没长舌头后，才顺着绳子爬上三楼。 动作又快又轻松。 乔越看着十分羡慕，“你怎么那么轻松，好厉害！” 江临云淡风轻地回了两个字，“练过。” 两人对话的时间，男人已经收回床单，关上窗，拉上窗帘。 屋里一下暗了许多，江临扫了眼屋子，发现屋里不止中年男人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子和一双不满十岁的儿女。 简单自我介绍后，女人带着孩子回房间，男人则和他们交谈起来：“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外面情况怎么样？” 通信中断后，才发现互通信息的重要性。 乔越详略得当的讲了他们路上遇到的情况。 男人听后看了江临一眼，“你们还是学生啊！这位小哥的身手我还以为他有什么特别身份。你们一路过来够危险的！听着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些。” 男人叨叨一长串，江临直接略过，问：“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男人说：“就是大半夜的，听到有人叫唤，以为有八卦，想去看个热闹。” 说到这，男人面露苦涩：“这一看，八卦没看到，倒是把我们两口子的魂给吓没了，楼下和一些楼里出现的怪物，成群结队的，往睡觉不关窗的人屋里钻。到处都是血腥味和惨叫声，当时那场面别提多混乱，我和我媳妇吓得关了窗，抱着孩子躲在屋里。” “过了没多久，就有人拿着喇叭在喊，让我们躲在家里关紧门窗，不要发出声音，家里有香水，消毒液，或者杀虫剂等气味浓烈的东西可以喷洒一些，他们会尽快清理那些怪物。” “可惜这个声音只喊了一轮就消失了。” 喊话的应该是警察或者社区工作人员，堕落者们初步特性基本都一样。 江临问：“之后呢？楼下为什么会堵起来？” 男人说：“天快亮的时候，那些怪物开始从小区里离开，胆子大的人或者觉得家里不安全的人想趁这个时候出去。我们楼里也有，结果还没到大门口那些怪物突然杀回来，又是一场杀戮，楼下门就是那时候跑回来的人堵上的。” 又是一次对堕落者行为的震撼。 这时江临脑海里响起怀表的声音：“堕落者就是污染者的傀儡，他们听从污染者指挥。能使用计谋，背后的污染者肯定很强，强势的污染者能感应到超凡物品，主人您要小心！” 这时一条关乎性命的重要信息，江临问：“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现在很弱小，说话的力气有限，每次说话都要攒一攒。” 怀表表示它也很无奈。 怪不得中途安静了这么久！江临想着，一边计划防备污染者，一边问男人：“你说楼道里有怪物。” “是的。”男人说，“不知道是跟着出去的人回来的，还是本来就在楼里，我看到出去的人跑回来就从猫眼观察情况，然后就看到那个怪物拦住跑回来的人吸血，被吸干的尸体还在外面呢？” 说起这事男人心有余悸。 江临问：“你看到几只。” 男人：“两只好像。” 两只可以应付，反正是要回去，江临不想浪费时间，打算现在就上楼。 听到江临他们要上楼，男人小劝了一下，江临直接走到门口，从猫眼观察情况。 看江临态度坚决，男人想到他杀怪物时的场景，觉得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便改口说：“那你们小心，都是一栋楼的邻居，有什么事互相帮衬着。” 江临观察外面情况没说话，乔越不是这栋楼的不好答应，想着男人刚才帮了他们，不说话也不好，乔越想了想，真诚说：“你如果有事我一定帮。” 其实男人是看中了江临的身手，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们楼里会安全些，何况他刚才也帮了他们，遇到困难再帮他一把是应该的。 江临从猫眼里确实看到一具尸体，但没有堕落者，应该不在这层，确认外面没问题，江临打开了门。 这栋楼朝向，光线都很好，门一开就能清楚看清外面情况，过道宽敞，一层两户，隔壁邻居的房门紧闭，唯一不和谐的是地上那具尸体。 男人说：“当时怪物已经将他扑倒，我没有救他的机会。” 活生生的人被吸干血而死，既悲伤又残忍，乔越心底泛酸，有点难过。 江临倒是如常，看了眼尸体，直接踏出门，还催乔越，“走了。” 乔越见江临走了，和男人说了再见，轻轻带上门，跟上江临。 城市电断得彻底，电梯不能用，他们得走楼梯。 三楼到十一楼，距离不短，随时都可能遭遇楼里堕落者，进入楼梯前，江临把丁百川的香水拿出来喷上。 乔越知道这是为了掩盖他们身上的气味，可这香水的味道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乔越向江临抱怨：“你这个香水，好难闻！” 不是劣质香水刺鼻的那种难闻，是味道太浓郁，香过头，让他有种窒息的难受。 只是用来掩盖气味的工具，江临没什么感觉，他认为是乔越太挑剔，这种时候不该这么讲究。 江临想让乔越忍一忍，可看到乔越因为香水刺激到鼻头眼眶都红了的地步，他忍了，并否认：“香水不是我的。” 乔越：……江临确实不像是会用香水的人。 指责错了，好尴尬啊！ 15、第15章 随着空气挥发，气味散去一些，两人没再就香水的事耽误时间。 江临推开安全门，率先步入楼梯，乔越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跟在后面。 楼道内很安静，两人放轻脚步连爬两层都没遇到男人说的堕落者。但两人没放松警惕，继续往上，走到七层中间位置时，听到了一串拍门声。 拍门的声音时轻时重，两人互看一眼，这种时候谁会不间断地拍门？ 江临顿了顿，声音是从七楼传来的，他三两步跨上去，发现七楼楼梯的安全门半开着，江临轻轻走到门边，小心朝走廊看去。 靠近安全门那户人家门口，围着三个堕落者，它们学着人的样子，举着手，极富规律地拍着门。 江临观察这几个堕落者的时候，乔越也跟上来，他好奇发生了什么，想挤过去看，被江临制止。 这几只堕落者没发现他们，江临打算绕过他们直接上楼。 比了个向上的手势，乔越意会，先一步上楼，江临很快跟上，过程中两人没弄出任何声音，没惊动堕落者。 有惊无险到了十楼，只需再上一层就能达到目标楼层，两人依旧很小心。可就在两人从十楼刚上两阶楼梯时，十楼安全门被推开了。 江临和乔越听到动静一起回头，刚好与推开安全门的堕落者对上，空气有一瞬凝固，堕落者头顶突出的眼球转了转，张嘴发出一声极为难听的嘶吼。 吼声在楼道里回荡，几乎是马上，楼下也传来了相同的嘶吼，堕落者们在沟通，十楼的堕落者在听到回音后，从安全门内冲出来，直扑楼梯上的两人。 江临走在前面，见堕落者扑过来，快速掷出手中的折叠刀，他准头好，刀尖扎入堕落者脑袋。堕落者被迫停下，江临趁机越下楼梯，借力将脑袋中刀的堕落者踢倒，伸手压住折叠刀，将整个刀刃捅进堕落者脑袋。 这刀刃进得更深，堕落者停止动作。 堕落者不再动，江临果断从堕落者脑袋上拔出刀。 起身时，江临听到楼下传来极速奔跑声，应该是楼下几个堕落者在往楼上赶，一两个可以应付，三个凭他现有的装备有点危险。 握紧折叠刀，江临重新迈上楼梯，对还有些愣神的乔越说：“先上楼。” 武力上乔越比不过江临，但听话和反应能力是合格的，江临说上楼，乔越立马就动起来，三步并两步的到达十一楼，江临始终在他后面。 十一楼是大平层，只有一户，乔越跑到门边，停下脚步，等江临过来伸手按上指纹锁，门感应而开。 江临示意乔越先进，他在后面带上门，关门的刹那，江临看见楼下追来的堕落者撞开安全门，朝他们冲了过来。江临猛地关上门，冲过来的堕落者没刹住，直接撞到门上，发出“砰”地巨响。 门好像震了一下，江临没在意，从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外面堕落者数量比他们听说的多，足足有五只。 五只堕落者围在门口，开始轮流撞击大门，“砰砰砰”地声音直响，有种不撞开这门，决不摆休的架势。 每次撞击都敲击着乔越的心脏，他担心，“门会不会被它们撞坏？” 房子是按江临舅舅要求装的，职业所致，他舅舅对名下所有房子安全性能要求极高，江临完全不担心堕落者撞开或者撞坏门。 但堕落者不停撞门的声音很烦。 江临沉着脸在玄关静默一会，对乔越说：“先进去。” 听着渐渐有些规律的撞门声，乔越问：“不管它们了？” 江临没再说话，往客厅走去。乔越想了想，堕落者会根据气味和声音判断人的位置，他们离开门口，堕落者失去目标，或许就停止撞门了。 乔越跟上江临。 江临家色调偏冷，装修细致简约，整个空间大而空旷，看着不像有人常住。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乔越问：“你父母不在这里吗？” 一路上都在紧张赶路，讨论的也是污染者、堕落者相关问题，各自的情况都没有过多提及，乔越一直以为江临像路昭一样赶回家都是为了和父母在一起。 “不在。” 简洁两个字算是对乔越的回应，江临没在客厅停留，转身走过长走廊，进入最里面的卧室，然后从床底柜子抽出一把短刀。 刀身连带把手约三十多厘米，精钢打造，刃口闪着寒芒，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其锋利度。 拿着刀江临回到客厅。 门口堕落者的撞门声越加激烈，乔越处在客厅，一会看看江临离开的方向，一会看看门口，正想着要怎么办，江临回来了。 看着就很锋利的刀口让乔越下意识后退一步：“你……” 乔越想问江临拿刀干嘛，但堕落者就在门外，以江临的行事风格，拿刀肯定是要对付门外的堕落者，所以他及时止住多余的问题，问：“需要我做什么？” 江临指了指客厅旁边的房间：“你先躲着。” 乔越：……你这种安排显得我很没用！ 虽然有意见，乔越却清楚他现在没有和堕落者战斗的能力，他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有打过，更别说去击杀堕落者…… 所以，乔越听江临的安排走进房间，但他没躲着，而是站在门边，留一条缝，打算如果江临遇到什么意外，他可以随时冲出去帮忙。 江临握着刀轻声踱到门口，静立门边，默默算着堕落者撞门规律，清楚每次撞门间隔后便握上门把，在堕落者撞击间隙，猛地打开门。 正在撞门的堕落者不知道门会打开，直接滚了进来，江临见进来一只堕落者后，飞快关上门，将多余堕落者隔在门外。门锁闭合的同时又趁进入屋内的堕落者没反应过来，横起一刀直接削掉堕落者的脑袋。 全程操作只在眨眼间，目睹一切的乔越开始怀疑学生只是江临的表面身份。 江临不知道乔越此刻想法，甩掉刀上残留的堕落者血液，再度靠到门边。 外面的堕落者不再拍门，江临凑到猫眼观察外面情况，却刚好看到一只堕落者顶着硕大的眼睛望猫眼上凑，似乎想从猫眼查看里面的情况。 尽管知道猫眼从外面看不见屋内情况，但这个行为足够令一般人胆寒。 成为嗜血怪物的堕落者，还保留着做人时的行为常识？ 冷静分析的同时，江临屈指敲了敲门，声音一响，已经停歇的堕落者再次撞门，默算了撞门间隙，江临再次开门放进一只堕落者。 撞门的堕落者按惯性扑了进来，江临第一时间关门，就要关闭的瞬间，一只堕落者伸手把住门框…… 门被卡住，没能关上，外面的堕落者也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拼力推门。同时撞进门的堕落者也反应过来，发现江临，挥舞着爪子向江临扑去。 危机之际，江临提刀削掉把住门框的堕落者手臂，少了阻碍，江临抵着门成功关上。 落锁的同时，江临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声音让向他扑来的堕落者一顿，江临抓紧时机，又一次削下堕落者的脑袋。 随着堕落者倒下，乔越出现在玄关，刚才瓷器碎裂的声音是他向堕落者扔了个花瓶，他理想目标是堕落者脑袋，但精准度差点扔在了地上，好在还是起到点作用。 看着重叠在门口的两具堕落者尸体，乔越说：“刚才好危险！” 叹完又将目光到江临身上，满眼崇拜：“但是你好厉害！” 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江临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地上的瓷器碎片对乔越说：“谢谢。” “目前情况我们是互相帮助，不用谢我。”乔越认为这不是值得专门道谢的事，想着外面还有堕落者，“你还要继续吗？” 江临虽然厉害，但挨个放堕落者进来击杀，也存在风险，或许他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江临还在门边，乔越问他时，他又伸手敲了敲门，这次外面堕落者没有任何动静。 是知道撞门有危险，所以谨慎了？ 思忖着，江临回到客厅，拿了块帕子把刀擦拭干净，提议：“先休息。” 从昨晚堕落者出现到现在，两人一路奔逃，精神压力极大，是该放松休息了，乔越没意见。 江临收了刀，走进厨房，先后查看了家里水电气的情况，发现水和燃气还能使用。 这说明城市秩序还没完全崩坏。 难得的好消息将乔越一路的奔逃疲惫一扫而空，一些被忽略的身体需求冒出来。 乔越感觉自己饿了，他从昨晚到校医室起，除了水，什么都没吃。 乔越望向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江临：“你家里有吃的吗？” 江临不做饭，也不常到这边来，更没往这套房子里添过任何食物食材。乔越这个问题把他难倒了，他想了很久，打开厨房储物柜，拿出一把钟点工阿姨忘了带走的挂面。 将挂面隔空对乔越晃了晃，江临说：“只有这个，你来。” 乔越看了眼江临，又看了眼他手中的挂面，“你不会煮？” 江临十分坦诚：“不会。”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江临在乔越心里已经是十分厉害的存在，居然还有他不会的…… 乔越意外，果然再厉害的人也有不擅长的事。 艰巨的任务落到乔越肩上，他走进厨房，接过挂面，接水，下面，开煮一气呵成，然后煮出一锅面糊。 看着糊在一起的面条，乔越小声絮叨：“我记得是这样做的啊！哪个步骤出错了！” 江临看明白了，乔越根本不会做饭。 ……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不过没做饭的人，没资格嫌弃做饭的人，加上是现在屋里唯一的食物，两人把这锅面糊给分了。 烂泥一样的口感，加上厨房连盐都没有，第一口乔越就吐了出来，他诚实评价自己煮的面条：“好难吃！” 江临对食物不挑，饿了什么都能吃，为了保证体能正常，他将整碗面咽下去，顺便还违心夸赞了一句：“不难吃。” 乔越：……我们两个一定有人味觉出了问题！ 16、第16章 有江临做表率，乔越也不好浪费食物，强迫自己把面吃完，顺便收拾了锅碗。 江临没闲着，从屋内各个角度的窗户查看外面情况。 乔越收拾好的时候，江临正好在阳台，他走过去问：“有什么发现吗？” 江临：“堕落者很少。” 可见范围内，江临看见的堕落者寥寥可数，许多住户都紧闭门窗，幸存者数量应该不少，大概是三楼男人说的喇叭传递的情报起了作用，大家都躲了起来。 堕落者少，他们待在屋里的安全度就更高。 乔越说：“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 江临也是这么想的，他要去东城，路途上不知会遭遇多少危险，必须在启程前养好精神。 没有浪费时间，江临给乔越安排了客房：“我们都需要休息，先睡觉，醒了再说其他。” 乔越前半夜在校医室，后半夜在紧张逃亡，确实很困了。可看到江临新换的床单，和自己身上带着的穿过荒地时沾染的泥土，他无法安然躺上床。 乔越说：“我想趁有水洗个澡。” 江临转出客房，指了一个方向：“浴室在那边。” 乔越：“能给我套干净衣服吗？” 江临转身去了衣帽间。 虽然有衣帽间，江临的衣服却没那么多，几乎都是休闲舒适款，他找了件长袖t恤和一条休闲裤，想了想又翻出条新内裤。 将衣服拿给乔越，江临客观陈述：“我的衣服你穿大了。” 对比两人身高体型，乔越当然知道，但现在又不是为了合适，干净就行，他接过衣服，跟江临说：“谢谢。” 江临没再说话，见乔越去了客卫，自己则去了主卧浴室，简单冲完澡，为防止意外，江临换上行动便捷的常服，又把削掉过两只堕落者脑袋的短刀放到床头才安心闭上眼…… 或许是太过疲惫，江临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再睁开眼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阳。 天要黑了。 江临起床，走出卧室，发现乔越已经醒了，他靠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移动，似乎是在打字。 江临走过去：“有信号了？” 乔越摇头：“没有，趁手机还有电做一些分析记录。” 说着将手机屏幕递到江临面前，江临看了眼，乔越在备忘录里记录了他们已知的堕落者和污染者的详细特征。 江临：“现在没电，手机记录这些用处不大。” “这不没找到纸笔嘛。”乔越说，“我也不好叫醒你。” 虽然疲惫，乔越却不像江临那样睡得安稳，他早就醒了，没事干只好记录这些打发时间。 听完乔越的理由，江临没说话，转身去书房，拿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人的记忆并不可靠，记录有效信息是有必要的。 将东西递给乔越的时候，乔越接过并笑着说了“谢谢”。 他们现在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乔越跟江临说话时微仰着头，江临也低头看他。 江临视角下，乔越本就完美的颈脖更显修长，他的衣服套在乔越身上确实很大，清晰的锁骨下面露出一小片胸膛。 那一瞬间，江临觉得乔越皮肤白得晃眼，他移开目光，平淡补了句：“不是什么特殊东西，不用谢我。” 乔越笑笑，没说什么。 没人再说话，屋内安静下来，江临走向阳台，准备看看外面情况有无变化，却听到发动机和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无人机。 江临辨别出发出的声音的东西，他在屋内穿梭，在书房窗户看到一架黑色无人机在公寓楼之间穿行。 乔越跟着江临，看到无人机时满脸疑问。 公寓内其他幸存住户也和江临他们一样，关注着这架突然到访的无人机，有堕落者被无人机声音聚集在楼下空地，江临数了数，数量不多。 在楼栋间飞行几个来回后，无人机上搭配的喊话器传出平稳坚定的声音。 “各位居民朋友，我们是江城危急灾害临时应对小组。江城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有关部门正在积极应对，定点消除危险生物，在此期间，为广大居民安全着想，请封闭好门窗不要出门，以免遭遇危险生物袭击，同时我们……” “艹……” “这tm是什么东西。” “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 喊话被打断，咒骂和连串枪声同时响起，中间还夹杂着惨叫，无人机飞行失去规律，几度接近坠毁，不难猜出，操纵无人机喊话的人在此时遭遇意外。 事发突然，原本被无人机喊话安抚的公寓幸存者们不明所以，有的沉默，有的叫喊。 乔越跟着担忧：“他们遇到了什么？” 这么问有些多余，现在的危险源无非是堕落者或者污染者，只不过后者更棘手。 江临没有回应乔越，这时失去控制将要坠毁的无人机喊话器里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江临眼前一黑，脑袋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不太清晰的思维中，江临知道这支应急小队遭遇了污染者，而污染者竟然通过无人机喊话器，将污染的声音传了出来。 整个秋山公寓听到声音的人，都将被此污染。 笑声持续了一分钟，无人机彻底坠毁后才停止，听到声音的幸存者，发出痛苦哀嚎，精神薄弱的直接异变成堕落者。 到处都是惨叫，甚至有高层住户从楼上一跃而下，整个秋山公寓陷入炼狱般恐慌。 目睹幸存居民的变化，乔越意识到声音来源是污染者，也发现江临不对，他立即将透明盒子拿出来放到江临手上。 白色光芒闪耀，江临恢复如常，思维清晰之后，江临立马拉上窗帘，隔绝外面几近绝望的氛围。 视线可以隔绝，听觉却没有，外面的惨叫一直刺激着乔越耳膜，他说：“我能帮他们就好了。” “眼下情况，先保证自己活下去。”江临说。 乔越承认江临说的对，便不再多想。 幸存居民受到污染者污染，秋山公寓内很快就会出现大量堕落者，留在堕落者窝里，对他们来说，十分危险。 江临：“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人转为堕落者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他们必须在新生堕落者适应前离开。 确定目标，江临快速走进衣帽间，从里面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登山包。 拎着两个包，江临与乔越碰头，他将一个背包递给乔越：“装你认为有用的东西。” 时间紧迫，乔越也顾不上在别人家乱翻不礼貌，他接过包，率先去到厨房打开冰箱，将冰箱里仅有的五瓶水扫进包里。 又在客厅置物柜里翻出一个家用急救包，急救包体积比登山包小不了多少，东西却不多，只有一些消炎药和纱布绷带，乔越将东西拿出来全部放进背包。 除了水和药品，乔越又装了纸巾等清洁用品，最后还去衣帽间带了两套衣服。 乔越紧张收拾东西时，江临提着包打开书房旁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光线通风都不好，被用来当储物间，江临去年有段时间喜欢野外露营，买了不少装备，虽然后面失去兴趣，但东西留了下来。 他回秋山公寓，除了拿车，这些现成装备他也需要。 登山包空间有限，江临只捡了实用性强的带上。 刚收拾完，乔越就出现在房间门口：“我差不多了。” “我也好了。” 拉上背包拉链，江临将包背上。他没马上离开，走到杂物间的柜子边，拉开柜子左边抽屉。里面有些家庭工具，江临翻了翻，找到一把多功能匕首，拿着匕首走到门口，江临把它递给乔越：“拿着防身。” 现在情况确实需要防身武器，乔越还想问江临有没有，现在省得开口。 接过匕首，乔越将它放在背包侧袋里，江临站他面前看着。 两人交接武器的一小会，谁也没注意到，门边置物架上一块类似魔方的黑白方格，自己动起来，精准滚进江临的背包。 外面的惨叫逐渐平息，这不是好事，声音少了，说明人也少了。 从储物间出来，江临回卧室拿了短刀和车钥匙，乔越在客厅等他，讨论离开秋山公寓后又去哪里。 江临目的一直很明确：“我要去东城，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乔越有想去的地方，他就先把人送过去。 这个问题乔越在睡醒后那段空闲时间想过，他父母去世时，因为遗产问题几乎和所有亲戚闹翻，之后就一直独居。 他想过回家，毕竟那套房子是父母留给他的宝贵遗产，里面有无数珍贵回忆。可人口密度最大的朝霞区，危险指数也高，安全起见，他不想冒险。 “我不知道，感觉哪里都不安全。”乔越摇头，说完看向江临：“你为什么要去东城？” “找我母亲。”江临说，“郊区或许安全一些。” 或许吧，乔越想，但去了郊区他就是一个人，他不想一个人。 何况……乔越手垂下，碰到一直带在身上的透明盒子，他始终觉得这东西还是和江临有关系…… 乔越很快做了决定：“我没地方去，可以跟你一起去东城吗？” 江临：“路上会很危险。” “现在哪里又绝对安全，说不定东城比江城好。”乔越顿了顿，补充，“我保证不拖后腿，而且遇上污染者我还能帮你。” 污染者的危险江临清楚，乔越手上透明盒子的作用他也清楚，总归是乔越自己愿意…… 江临颔首：“走吧。” 将短刀握在手中，江临走向门口。 江临愿意带他一起，乔越很高兴，轻快跟上，他轻声说：“我在东城有认识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江临正从猫眼看外面情况，没在意这句话，外面的堕落者不在。江临说：“我的车在地下车库，我们直接下去。” “嗯。”乔越应声，把江临给他的匕首拿在手上。 江临轻轻打开门，除了一地已经干涸的血迹，没有任何东西，那几只堕落者确实不在。 不在门外，总归还在楼里，江临没有因此感到轻松，他踏出门，乔越跟在后面。 依旧是走楼梯，江临推开安全门，发现被他砍伤的堕落者留下的血迹通往楼下，追击他们的堕落者离开后下了楼。 这说明他们下楼途中极有可能会遇上。 江临握刀的手紧了紧，回头嘱咐乔越：“跟紧我。” 乔越回答：“好。” 两人进入楼道。 知道楼里不安全，江临下楼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步三阶，乔越勉强跟着。 走前两层楼的时候没遇到危险，只是楼里变得吵闹，江临猜是污染者污染出大量堕落者的缘故，下楼步伐更快。 刚拐过八楼楼梯，江临就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们和之前追击他们的堕落者还是遇上了。 17、第17章 冤家路窄，江临看见堕落者的时候，堕落者也发现了江临，他们隔着一层楼梯的距离对望。 三只堕落者明显愤怒，率先向江临扑来。只是楼梯宽度有限，手脚细长的堕落者一起冲的结果就是就卡在楼梯中间。 ……江临已经做好迎敌准备，但没想到堕落者自己把自己卡住，没有浪费机会，江临提刀将几只堕落者全部解决掉。 甩掉刀上的血，江临跨过堕落者尸体继续下楼，乔越也小心越过，紧追着江临。 下楼途中，两人一直有听见不同住户屋里传来声音，有嘶吼，有惨叫，还有物品摔在地上，每一种声音都在诉说幸存者的惨状。 快到三楼的时候，乔越担忧到：“不知道拉我们上来那户人家怎么样？” 似在回应乔越的担忧，江临忽地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乔越不防，直接撞到江临背包上，好在江临身形稳，没失去平衡，反手扶了乔越一把。 稳住身体的乔越，懊恼自己的失误，小声追问：“怎么了？” 江临还没回答，就听到一阵痛苦哀嚎。这声音乔越下楼在每层楼都听到过，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他们上楼时就关上的三楼安全门被推开一人宽的距离，一个人趴在门边，声音来自那个人。 说他是人也是勉强，他身体已经有堕落者的明显特征，但脑袋还维持着人样，两人从他的发型认出他就是放床单拉他们进楼的人。 他似乎也感觉到楼梯上有人，努力抬起头，发出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抬起头的五官都是血，和认识他时判若两人，乔越瞬间涌起难过和不忍：“他还没有完全被污染成堕落者，或许可以救。” 说完就绕过江临，三两步到达平台，从便携包里翻出透明盒子，放在那人身上。 永恒洁净的光不止一次证明他有神奇力量，能抵挡污染者的污染，可盒子在那人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发出痛苦呻吟，他没有认出江临两人，只重复着“救我”，但除了透明盒子，乔越想不到还能从哪里帮他。 乔越无助，他回头望着江临：“怎么没有用！” 江临也在想这个问题，怀表感受到他的疑惑主动开口：“这人身体已经有百分之九十发生异变，还能求救算他意志坚定，但永恒洁净的光没反应，说明没救了。” “主人，您干脆趁他没完全异变，杀了他，解脱他，也少一个敌人。” 怀表的提议合理，但无情。 江临走下台阶，来到乔越身边，弯腰捡起透明盒子还给乔越，等乔越接过，江临对趴着的男人说：“你被污染者污染，将会成为那种杀人怪物，你是选择成为怪物，还是让我现在杀了你。” 男人的耳朵有血，江临不知道他的听觉是否正常，但这确实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乔越睁着眼，无力和伤感席卷而来。 江临没有等到男人回答，他刚问完话，男人身体就一阵抽搐，额头裂开一条口，一只硕大的眼睛突兀地鼓了出来，完全异变成堕落者。 才诞生的堕落者会有几分钟适应时间，眼前这只也不例外，它手脚虽在动，却没有率先攻击人，江临没给它适应时间，用刀直接穿透它的脑袋。 堕落者不动了，江临拔出刀，将死亡的堕落者尸体拖回他家门口。江临站在门口，听见屋内有很混乱的动静，正门也在被不断撞击，屋里的东西似乎很想从屋内出来…… 正常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发出动静，这个男人的家人，都成了堕落者。 乔越在江临拖走男人尸体后，强行调整好心态跟过来。 看江临把变成堕落者的男人尸体摆正，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白色纸巾，勉强把纸巾折成一朵纸花，再将纸花别在男人胸口。 时间环境有限，他们能做的仅此而已。 秋山公寓内越来越吵，他们不能在一处久留，江临叫上乔越，继续赶往地下车库。 在一楼，他们又遇到两只堕落者，它们趴在一具新鲜尸体旁，贪婪地吸食血液，这些堕落者的进食方式和学校的堕落者不一样。 做完区分，江临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解决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堕落者，江临“啧”了一声。 “怎么了？”乔越以为江临发现了什么。 江临：“我对付它们太轻松！” 江临记得第一次杀堕落者的感觉，没有现在轻松，虽然替换了更顺手的武器，但也不至于这么简单。 一直看着江临收割堕落者的乔越发现也是这么回事：“我感觉你速度快很多，几乎都是一击毙命，杀顺手了！” 江临认为不是，他说出自己感想：“我感觉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乔越惊讶，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幻想作品：“进化了？” 江临摇摇头，变化不明显，他无法得出结论，在心中问了怀表。 刚刚还说过话的怀表跟不存在一样，没了动静。 总归不是什么大变化，江临不急于知道结果。两人在短暂讨论中，到达地下车库。 他们下楼时，天色就已经暗下来，地下车库更是一点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站在地下车库入口，两人没立刻进去，江临在楼梯角落里找到半截遗落的砖石，他将砖石用力掷进车库，石头滚落地面发出声响，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库十分清晰。 声音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江临又开启照明手电，将能见的区域扫视一遍，排除危险后，江临踏入车库。 乔越紧跟着江临，车库空间很大，照明手电范围有限，那些处在黑暗中的车辆，在乔越看来像极了噬人巨兽，他抑制不住害怕，挣扎些许后，伸手轻轻拽住江临的背包上的带子。 感受到拉扯，江临回头瞥了一眼，乔越察觉到他的视线，坦白自己的意图：“这里又大又黑，我有点害怕，你让我拽着缓解一下。” 听乔越说话时，江临脚步慢了些，乔越趁此机会靠他近点，解释完自己的行为，乔越又征询江临的意见：“好不好？” 怕有意外，两人一切动作都很轻，乔越说话更是如此，他声音轻柔，像羽毛一样，江临心底仿佛被挠了一下。 是一种独特的感觉，江临不理解，所以没接乔越的话，脚下不停地往停车的地方去。他没像刚认识那样，从乔越手里抽出背包带子，任由他拽着。 走到车库更里面，环境发生变化，一些车辆停放混乱，还有车辆撞在一起，地上留有大片血迹，种种迹象表明地下车库发生了一些惨烈的事。 “应该是凌晨堕落者刚爆发，有人想开车逃命，但依旧有堕落者出现在这里引发了混乱……” 江临扫过现场痕迹，作出推论。 乔越听完生出疑惑：“可是真这样，这里该有堕落者和尸体呀？” 堕落者出现过的地方，必定会留有尸体，可现在除了车辆和血迹，连堕落者都没有。 反常到诡异。 “说明这里存在未知危险。”事出反常必有妖，江临不再关注车库环境，加快脚步，“先离开这里。” 尽管不知道未知危险是什么，但乔越相信江临的判断，江临说走，他立马就跟上。 江临的车没停多远，离开反常区域后，江临就看到了，一辆适用于复杂路况的黑色suv，他舅舅给他配的，目的是方便他回家往返，所以江临也只用它回家，平时就停在车库。 解开车锁，江临将背包甩到后座，再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乔越也将他的包放到后座，然后坐上副驾，还在系安全带，江临就踩了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灯比照明手电照射范围更大，漆黑的车库总算有了更强劲的光，江临从起步就是极速，车库出口的路线江临无比熟悉，他握着方向盘顺畅在车库穿行。 再转过一个弯就是出口，江临在心中规划着出去后的行驶路线，哪知刚转过弯，出口标识还没看见，路中间就突然闪出一个彩色人影…… 18、第18章 人影闪现出来的速度非常快，是正常人类无法做到的速度，江临犹疑片刻，踩着油门对着人影直冲过去。 车和人影的距离非常近，眼看就要撞上，彩色人影轻盈一翻。 “砰”地一声响后，人影精准落在车头，色彩丰富的脸直接贴上前方挡风玻璃。 江临和乔越惧是一惊，也看清人影的模样，竟是一个半人高的小丑玩偶，玩偶色彩夸张的脸上一张鲜红嘴唇格外突出。 那张嘴像是不属于这张脸，在脸上肆意移动，它左右移了移，最后将脸偏向驾驶位的江临：“我感觉到了超凡物品，把他们给我，嘻嘻嘻～” 最后的声音和无人机喊话器传出的一模一样，江临直接两眼一黑，头脑昏沉…… 他们遇上了污染者。 江临维持着自身思想，与不可控制的昏沉感对抗，同时猛打方向盘，让车辆急转，试图把污染者从车头甩下去。 可惜污染者在车头稳如泰山，它持续发出笑声，江临头疼欲裂，被迫停车。 刚停下车，乔越就将极速颠簸中摸到地发出强烈光芒的透明盒子放在江临手上：“拿好。” 光芒掩盖，江临不适减半。 车头上污染者的嘴对着透明盒子，发出不可置信的质问：“你们怎么有这个东西？” 问完，语气变得凶恶：“必须毁掉。” 做出这个决定，它张大嘴巴发出更高分贝的声音，江临被震得耳膜疼，乔越则直接捂住耳朵。 好在有透明盒子，江临没再受到精神上的影响，只是车子的车窗玻璃开始出现裂纹。 这只污染者，抛开污染能力，仅用声音也是极强的。 不能放任它破坏车窗玻璃，江临抽出放在车座下的短刀，打算和污染者肉搏，哪知污染者更快，在车窗裂纹放大后，挥拳砸向裂纹。 它力气极大，一下就将挡风玻璃砸穿，玻璃碎屑飞溅，乔越下意识护住头。 污染者砸出洞的地方就在江临前方，污染者拳头砸开车窗的瞬间，江临没避，抓紧机会提刀削向污染者伸近车里的手臂。 江临挥刀速度极快，擦着车窗玻璃，轻松将污染者整个手掌削下。 手掌轻飘飘落在车里，江临顺势看了一眼，发现手掌和污染者断掉的手腕，都有棉花露出来…… 这个污染者的玩偶身体，能造成强效攻击，却没有防御。 江临分析污染者身体的瞬间，污染者快速换成完整的那只手，顺着先前砸出的车窗破洞猛地向江临脑袋砸去。 攻击太快，江临堪堪躲过，污染者的拳头更是轰穿驾驶位的椅背。 玩偶手臂本身没有这么长，此刻却像橡皮一样伸缩自如，一击不成正想收回，江临反应极快地拽住污染者的手臂。 他用力拉着污染者手臂带向自己，趁他身体靠近，毫不犹豫地提刀刺向玩偶脸上那张嘴。 一系列动作快到出乎污染者预料，刀锋更是将那张嘴穿透，江临听到痛苦嚎叫，但他没松手，转动刀柄，让刀锋向上用力划开玩偶脑袋，同时污染者的上嘴唇也被刀锋分裂。 污染者的玩偶身体在江临攻击下激烈挣动，江临几乎拉不住它，乔越过来帮他，挣动被压制，江临趁此机会把污染者的下嘴唇劈开。 一张嘴成了两半，污染者的动作狂暴起来，被拽住的手臂剧烈扭动，两个人都拽不住，乔越被它甩出去，脑袋撞到车门，发出沉闷声响。 江临看拽不住它，索性松开手，从身上摸出怀表打开：“你还在等什么？” 污染者不能杀死，只能吞噬，这是怀表告诉江临的信息。所以他一直抓紧机会攻击污染者，希望削弱污染者，让怀表吞噬，现在污染者成了两半，怀表都没动静。 “超凡物品，嘻嘻嘻～”污染者发现了江临拿出的怀表，语气都是欣喜。 江临看见污染者的嘴唇在慢慢愈合，正打算补刀，手中怀表突发白色光芒，脑海里响起怀表的声音。 “主人，只有十秒，剥离污染者与他的寄生体。” 声音一落，污染者停止动作，指针开始倒计时。 这一幕似曾相识，江临反应过来，是怀表发动了他的能力。 “要怎么剥离污染者与寄生体？” 江临询问怀表，怀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是发动能力后没精力说话？ 十秒太短，不容浪费。江临握着刀，通过污染者在车窗砸出的大洞，倾身抓住已经成两半的玩偶脑袋拖进车里。 近距离一看，污染者那张嘴在小丑玩偶上格外突兀，已经裂开的嘴巴后面有条食指粗细的红色触须，触须连接着毛绒玩具。 很明显与红色触须相连的小丑玩偶是怀表说的寄生体，一直在小丑玩偶脸上移动的嘴是污染者本体。 江临不做犹豫拿刀将触须削断，连接被切断，污染者从玩偶脑袋上滚了下来，落到车内，看着被怀表暂停的污染者，江临用刀将它钉在车内。 做完这些，怀表十秒倒计时刚好结束，被刀钉在车内的污染者挣扎起来，发出怪叫。 怀表因为超荷使用能力再次裂成两半，但这次有江临捕获的污染者，它只虚弱片刻，就移动表身落到污染者身上开始吞噬。 这场面两人见过，没过多惊讶。 乔越刚才撞到额头，还有些疼，伸手去揉的同时发出疑问：“这只污染者和学校公路上的污染者形态差不多，都靠声音攻击，永恒洁净的光可以完全屏蔽公路上污染者的声音，这只却不行，污染者内部也存在强弱差异？” 乔越的疑问让江临陷入沉思。 怀表只说过超凡物品和污染者之间有强弱区别，对污染者内部情况倒没提过。 江临回忆起遇见的污染者。 抛开公路上的低级污染者，学校遇到的三只眼看见永恒洁净的光时第一时间是逃，而现在这只看见永恒洁净的光，第一反应是毁掉，从不同反应推论，污染者之间确实有区别…… 至于具体情况，江临目光落到正在吞噬污染者的怀表上：“等它可以说话。” 超凡物品知道的信息比人多，乔越没再问，和江临一起看怀表吞噬污染者。 这只污染者只有一张嘴，杯口大小，比公路上那只污染者小很多，怀表吞噬它的过程却很缓慢，期间污染者动作不停，好几次险些从刀口逃脱，好在江临手快，每次都及时按住。 江临猜超凡物品吞噬速度和污染者强弱也有关系。 江临和乔越注意力都在怀表和污染者上，忽略了后座的小小动静，那块悄悄滚进江临背包的黑白方格顶开背包拉链从包里冒出来。 它努力滚动身体，从后座艰难移到前排，然后一个闪现落到污染者身上，和怀表一起吞噬污染者。 黑白方格出现得突然，乔越吓了一跳，他指着黑白方格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出现的？” 江临看着黑白方格眼熟，却没想起在哪儿见过，但它动作和怀表一样，明显是在吞噬污染者…… 江临说：“是超凡物品。” 有江临的答案，乔越反应过来，他放下心：“超凡物品不是和人绑定的吗？怎么会自己冒出来？” 江临看着黑白方格，一时没说话。 两个超凡物品一起吞噬污染者速度明显变快，污染者很快被吞噬干净。 污染者消失那一刻，怀表焕然一新，黑白方格也从食指大小长成瓶盖大小。 两样物品刚变化完，怀表就一个跃起，撞向黑白方格，黑白方格被撞飞，碰到车壁才停下，怀表紧跟过去，将表身压到黑白方格上，不停跃起落下，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重击黑白方格。 乔越被超凡物品的行为吸引，好奇：“它们在干嘛？” “打架。”江临面无表情，被脑海里的声音烦死。 怀表的机械音此刻非常狂躁：“劳资损耗自身力量捕获的食物你也敢来抢！谁给你的胆子！啊！叫你捡漏！叫你捡漏！” 除了怀表的狂躁之声，江临脑海里还多了一个陌生软弱的声音：“嘤嘤嘤～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实在太饿了，没忍住，嘤嘤嘤～” 这段对话，配上怀表重击黑白方格的画面格外滑稽，江临从未想过超凡物品居然还能互殴。 也不是互殴，是怀表单方面暴打黑白方格，江临被吵得头疼，伸手拿起怀表和黑白方格，在脑海发出指令：“住嘴。” 怀表的声音停下来，新的声音还在抽噎，不过比之前安静。江临有很多问题，他先看向手中的黑白方格，向脑海中新出现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 “啊？”新的声音有瞬间迷茫，然后委屈：“主人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您从商店买回来的黑白魔方。” 江临终于知道为什么看黑白方格眼熟，他确实有一个黑白魔方，但那是一个完整魔方，而不是一个格子。 江临说：“我的魔方不长这样。” 黑白方格解释：“因为我拥有了神奇的能力，所以外表产生了变化。” 超凡物品都有特殊能力，江临平静接受，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黑白方格：“主人，我现在叫超能装的魔方，可以装很多东西，像这样。” 黑白方格从江临手上跃起落到放置一旁的短刀上，黑白方格上有光闪烁，短刀凭空消失。 脑海里方格声音响起：“我把刀收起来了，您需要我就可以拿出来。” 说着方格再次闪烁，短刀重新出现。 江临看明白了，黑白方格的能力是储物，一个瓶盖大小的东西能储存东西，倒是方便。 江临问：“没有使用限制？” 黑白方格：“主人，我是辅助系，只装东西拿取没有限制，但后期吞噬污染者进化出新的能力就不一定了。” 怀表也说过它们吞噬污染者会得到进化。 “哼，一个装东西的能进化出什么厉害能力。”怀表愤愤发出声音。 黑白方格犹豫一会，小声说：“你那预知一分钟的能力也不见得厉害呀！” 怀表蠢蠢欲动，又要暴起，被江临按住，捏着手中两件超凡物品，江临问：“一个人拥有的超凡物品没有限制？” 怀表：“超凡物品会自己选择主人，只要超凡物品愿意，个人持有的超凡物品数量没有限制，但前期大家都很弱小，需要发育，很少出现几个超凡物品选择同一人的情况。” 江临问：“你们为什么选择我。” 黑白方格理所当然：“您从商店买了我，不就是我的主人吗？” 怀表：“您扔了我好几次，选择您是想让您知道您当初的行为多么愚蠢。” 江临：…… 19、第19章 多了新的超凡物品，江临没多少喜悦，只觉得脑袋里更吵了。 他顿了顿，问起怀表关于污染者的问题：“污染者与它的寄生体是怎么回事？” 怀表：“是污染者的能力，污染者形态各异，也有强弱等级，无法自由行走的污染者会找寄生体让他自由行动，您在学校遇到眼睛形态的污染者，就是寄生到活人身上。” “操纵活人本就是污染者擅长的事，所以学校那只污染者不算强，我们刚刚吞噬的这只污染者寄生的是死物，还能自由操纵攻击人，能力来讲非常强，所以我一开始根本不敢暴露。” 黑白方格适时插话：“但是主人您削弱了污染者，让我们吞噬掉他，算下来主人您最强。” 江临只听进去怀表的话，确定污染者也有强弱之分，江临问：“你们吞噬了污染者有什么变化？” 怀表：“我使用了暂停污染者时间的保命技能，超出负荷，吞噬污染者除了修复就进化了一点点，过了凌晨我能预言两分钟后的事，还扩大了预知范围。” 黑白方格：“我只吞了一点点，增加了一些储物空间。” 听着超凡物品讲述的变化，江临觉得遭遇污染者，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让超凡物品能力提升。 得到想要的答案，勒令超凡物品不准在他脑海里吵架后，江临结束对话。 和污染者战斗导致车内一片狼藉，江临结束对话时乔越无聊在收拾车内，他看见江临收起怀表和黑白方格，主动问起：“和超凡物品谈话结束了？” 江临点头，简洁说了与超凡物品对话的所有信息。 乔越默默记住所有信息，等江临说完，看向江临手中的黑白方格。 他刚才看见黑白方格收刀，可以储存物品，那不就是小说中的随身空间，他发出羡慕的声音：“有神奇力量的超凡物品，你居然有两个！” 江临不认为超凡物品多就好，能在他脑袋里说话就够他烦了。 嫌弃完超凡物品，江临想到透明盒子还在他身上，便拿出来还给乔越：“还给你，这个比超凡物品好用。” 这是实话，没有透明盒子，他们就没有和污染者对抗的底气。 看着江临递过来的透明盒子，乔越没有伸手接，“每次遇到污染者你都会受影响，需要我把盒子给你，这在和污染者对抗中会失去先机，东西在你身上污染者也影响不到我，不如……放在你那里。” 说出这个提议，乔越有自己的考量，江临的战斗意识和能力都优于他，保证江临不受影响，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这个提议的前提是，他觉得江临值得信任。 乔越看着江临，眼里是全是信任和真诚，面对乔越真挚的眼神，江临拒绝乔越的提议。 他将透明盒子放到乔越手上：“我不帮人保管东西。” 虽说和乔越同行有透明盒子的原因，但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保证随时和乔越待在一起，现下环境乔越过于柔弱，透明盒子是乔越唯一能保命的东西。 他不能拿。 被拒绝的乔越眨了眨眼睛，想再说话，江临没给他机会，启动车子打断他：“我们该走了。” 他们在地下车库折腾太久，耽误不少时间。 车子起步时，江临对乔越说：“不要过于相信别人。” 乔越回到：“但我相信你。” 乔越的声音混在汽车引擎声里，江临听见了，没有回答，乔越也没再提。 离开地下车库这段路两人没再遇到任何危险，江临选择了平日很少人进出的c出口，刚驶出地下车库，夜风就从碎掉的前挡风玻璃灌进来。 “天都黑了！”乔越叹到，随即拢了拢领口，“好冷啊！感觉今天比昨天冷。” 江临没感觉冷，车内温度也显示正常，乔越觉得冷可能是体质差异，江临正要说车后有毯子，乔越就打开背包，把装上的衣服拿了一件穿上。 是件款式简单的黑色冲锋衣，保暖性很好，乔越穿上后不觉得冷了，只是江临的衣服在他身上还是大了，衬得他过于单薄。 江临看了他一眼，觉得乔越这模样不用堕落者，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解决完保暖，乔越跟江临讨论怎么去东城。 乔越说：“东城与江城相邻，正常车程不过四个小时，但现在交通可能被堕落者堵截，我们要怎么走？” 说完路线，乔越还提了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就五瓶水，没有食物，我们需要找些食物。你的车子耗油快，汽油也要备一些。还有挡风玻璃，想个办法把它堵上，除了漏风还存在安全隐患。” 乔越提到的问题江临早就考虑过。 他环顾四周，在一处空旷地带踩了刹车，等车停稳，江临倾身打开副驾储物盒，从里面抽出一张手作地图。 地图是江临自己画的，记录着他露营和野钓时发现的隐蔽小路，当时只是随手记录，但现在通信网络中断，车载导航失效，这地图至关重要。 江临从地图上规划出一条可行路线，他指给乔越看，路线上都是人群稀疏又偏僻的地方，看着比那些交通要道安全，只是绕了些。 确定好路线，江临指着路线起始段说：“这里有便利店，加油站和汽修店，你考虑的问题可以在路上解决。” 一条路上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乔越没意见，他问：“我们现在上路？” 江临伸手关掉车灯：“晚上赶路太危险，先休息，我们轮流守夜。” 晚上确实危险，乔越赞同江临，同时注意到外面，是他们白天过来的在建建筑群，白天这里就没人，晚上就更安静了。 停车的地方也宽敞开阔，有任何异常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江临不是盲目行驶和停车。 乔越说：“我现在不困，你先睡吧！” 江临没有异议，将驾驶位靠背放倒，拿过乔越没有用的毯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 可能是与污染者战斗耗费太多精力，尽管白天睡过，江临这一觉依旧睡得沉，再睁开眼时，天边已经露白。 乔越晚上没有叫醒他。 江临坐起身，发现乔越双臂环抱，靠在椅背上，努力睁着眼睛。 江临问：“为什么不叫我。” 乔越脸上出现困倦之色，“我本来想叫你的，可你规划的路线我不熟悉，这意味着开车的人必须是你，为了保证你有足够的精神，我选择让你休息，而我则可以在你开车的时候睡。” 理由充分，江临没反驳，只是乔越熬了一晚，眼睛通红，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下次不要这样了。”江临说着启动车子，引擎声响，江临补到：“我们现在出发，你先睡会。” 乔越本就怕黑，坚守一夜，虽然没出现意外，精神却一直紧绷，江临醒来让他放松不少，加上他也困了，轻声回了个“好”就闭上眼，调整休息。 江临把毯子顺手搭在乔越身上，没再浪费时间，踩上油门专心赶路。 昨晚确定完路线，江临就在心中过了一遍。他们现在还在秋山公寓附近，他需要沿着秋山公寓侧门街道向东行驶，到丰收社区。 丰收社区在白云新区建设规划中，社区拆迁导致那一片人口稀少，更重要的是附近有条可以出城的废弃旧道。 车子疾驰，朝着目的地前进，路过秋山公寓，昨天还静谧安详的公寓楼已经沸腾成鬼楼，隔着很远江临都能听到堕落者起伏地嘶吼。 好在它们多数都在楼里，外面游荡的不多，偶尔碰上几只，都被汽车的速度甩在身后。 有惊无险走了一路，江临看见丰收社区的路牌，这边比白云新区更安静，路边偶尔停着一两辆车，但是没人，看着没什么危险。 沿路走了七八分钟，江临看路上没什么情况，在路边一栋两层自建小楼停下来。 楼边有块招牌，写着丽姐便利店，江临打算在这里补充路上所需的食物。 车子刚停稳，乔越就睁开眼。 江临解安全带时看了乔越一眼，看他眼下青黑，和眼里未退的血丝问：“没睡着？” “嗯。”乔越点头。路上路况不好，一路颠簸，根本睡不着。 江临也知道这么点时间，没法休息，只能等正式上路。 江临说：“等会再睡，先找点吃的。” 乔越也看见了自建房的牌子，两人从离开学校算起，就昨天吃过一碗面条，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乔越解开安全带，跟江临一起下车。 如果不是所经过的住户房门紧闭，路上没有人和车经过，这边根本看不出异常。 两人警惕来到便利店门前，江临敲了敲门，一开始没回应，乔越跟着敲了两下，轻声喊了“有人吗？” 过了一会楼上窗户打开了，一个卷发中年女人从窗户探出头：“你们是谁？干啥？” 乔越：“买东西。” 听到买东西，女人脸上洋溢出神采：“买东西啊！等等，我马上下来。” 说完收回脑袋，没过多久女人下楼开了门，江临和乔越进去。 女人站在门口，往路上瞅了瞅叹到：“我看也没什么危险，非要我把门关了，影响我做生意。” 说完就开着门，面向屋内：“帅哥你们随便挑，买得多给你们打折。” 完了又絮叨到：“也不知道城里出了什么事，非要我们关门，问就是危险！危险！不就是停水停电没信号么！” 从女人碎碎念的话里，两人得出结论，这边还没遭到堕落者袭击，加上信息中断，这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越想了想问：“姐，你们这边没发生特殊的事吗？” “能有啥事，就前天晚上，社区的人拿个大喇叭让我们别出门，别开门，说外面危险，谁违反规定就抓谁进去。”女人说完，反问乔越，“弟弟你们从哪里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这意思，这边居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社区有点消息，所以禁止居民出门。 乔越：“城区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姐，你一个人在家吗？” 女人：“老公、儿子都在家。” 乔越：“你就听社区通知，让你们不出门就不出门，准备点防身武器，在家里不要发出太大声音，最好准备些交通工具，发现有问题，及时跑路。” 女人听乔越说完，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思量一会，点头说好。 便利店开在路边，主要消费人群是过往行人，陈列最多的是水和一些小零食。 乔越想着江临有野外露营的经验，就跟着他选，江临有自己目标，拿得最多的是便携充饥的饼干巧克力，还有水，除开这些，额外拿了一袋盐。 女人看着他们选好的东西，笑容满面，这对她来说是笔大生意，结账时因为没网无法电子支付，江临用的现金。 将买好的东西整齐放到车上，再吃过一些东西充饥，两人重新上路。 他们刚走没多久，路边就冲来一辆遭受严重撞击的银色皮卡，车身损坏严重，过来时车头失去方向，直直撞向路边的便利店。 而车子后面不远，一只速度极快的堕落者紧追而至。 20、第20章 路上静谧无人，江临放缓车速，分神拿出黑白方格，在脑海里与黑白方格对话：“把食物全部装起来。” “好的，主人，超能装的魔方为您服务。” 黑白方格灵活从江临手上蹦起，跳动着小小身躯将在便利店购买的食物全部收起来。 超凡物品会跟随它认定的人，将物资收在黑白方格里，不用担心意外导致物资遗落，还随用随拿，黑白方格的存在完美解决物资储备的问题。 江临第一次感受到超凡物品的实用性。 乔越困极，却还是没睡，看着黑白方格一闪一闪地收起物资依旧觉得超凡物品神奇，等黑白方格收完东西，回到江临身边，他偷偷伸手想戳戳黑白方格，却被空中传来地一声巨响吓得收回手。 声音从他们走过的路段传来，乔越回头：“什么声音？” “爆炸。”江临分辨出声音，头都没回，踩下油门给车子提速。 乔越紧张回望：“爆炸不会无缘无故产生，出事了！” 出事显而易见，江临没接乔越的话，车速提起来后，他拿出怀表，照怀表告诉他那样按下表壳开关。 表盖开启，技能触发，江临脑海里响起怀表的声音。 “主人，您忠诚的仆人预知的钟提醒您，两分钟后这里会有堕落者奇袭，请尽快离开。” 声音结束，被江临捏在手上的怀表开启逆时针计时。 果然是堕落者，江临毫无意外，更用力踩下油门。 风从碎掉的挡风玻璃涌进来，呼啸的风将车头一些轻巧东西带起，乔越一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只手整理被吹飞的东西，问：“怎么了？” 江临：“堕落者，来了。” 听到堕落者，乔越神情紧绷。 江临依旧如常，怀表预知的时间范围有限，它说的是两分钟后的这里，只要速度够快，他们能避开堕落者。 只是原本计划要去的加油站在这附近，如果去加油站，从时间上来算，他们势必会遭遇堕落者。如果不去，油箱油量能不能撑到下个补给点还不好说。 衡量着两者利弊，及后续情况，江临选择一路疾行，放弃去加油站。 乔越看见了路边加油站的指示牌，想说些什么，但车速太快，眨眼就过了路段，再说也无济于事，便不再说话。 好在，除了那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怀表预警，接下来的路段两人没有遭遇任何危险。 江临关注着路标，沿路再行一千米他们将进入那条出城旧道。 眼看就要离开存在危险的区域，江临突然减速带动方向盘转弯拐进路边一栋自建楼前院，停下。 乔越一直观察车外情况，也看见了出城路标，对江临突然将车停在别人院子里费解，正欲询问，却瞅见自建楼的白墙上被红漆喷出的两个大字，修车。 他们原计划有维修挡风玻璃这一项，而且有些汽修店可以弄到汽油，加上他们一路疾行，与堕落者拉开距离，短时间不会有危险…… 意识到一切需求都在江临考虑范围内，乔越心生佩服，想夸赞几句，江临已经停稳车，开了车门，下车，敲响汽修店的卷门。 一切行动利落，果决。 乔越想，他要是有江临一半能力就好了！ 他们走的这条路建在白云社区边沿，路上时不时就有一两栋自建房，有的自住，有的因靠近道路的便利做着一些行人需要的买卖，但现在都统一紧闭门窗。 江临敲响的汽修店也一样，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有人活动的迹象，乔越跟着过去的时候，还在猜测里面有没有人。 还没猜出个结果，卷门上单开的一扇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缝，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年轻小伙，从门内探出头，“你们干嘛？” 江临侧目，视线落在墙上鲜红的修车字样上，意思不言而喻。 黄毛小伙领会：“车子什么问题？” 乔越刚好走到江临旁边，主动说起：“挡风玻璃坏了。” 黄毛小伙：“你们车呢？我看看。” 两人步伐一致地让开，停在院子里的车出现在黄毛小伙眼里。 看到车的第一眼，黄毛小伙惊喜地“哇”了一声，然后说到：“我们店里没有这种车型的挡风玻璃，换不了。” 换不了，江临倒不意外，挡风玻璃换起来需要时间，他就没打算整个换掉。 江临说：“找合适的东西补上。” “这么随意吗？你们这台车价格可不便宜，正常人都是去4s店里处理，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们这偏僻的小修理店修理……”黄毛晃晃脑袋，说出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 加上社区这两天毫无理由的戒严，和他听到的一点风声，黄毛不由警觉起来，“这边这条路可以出城，你们修车只想随便补补，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临和乔越没想到黄毛如此敏锐，一两句话就猜到有事发生，乔越还想着在修车时提醒黄毛做好准备，没想到他自己先察觉到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两人也没想隐瞒，乔越正要对黄毛说出堕落者的事，空旷无人的道路上就传来一串超长汽笛声。 一辆半挂长按着喇叭从远处快速驶来，呼啸着穿过汽修店，而半挂车后面跟着数十只手脚细长的堕落者。 看到堕落者的瞬间乔越冷汗都下来了，他有想过堕落者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黄毛更是震惊到连说了三个“艹”。 好在堕落者和他们有一定距离，没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江临反应飞快，他将黄毛打开的小门推开更大空隙，并对黄毛说：“暂避一下。” 黄毛还是懵的，没有回应，江临没管他，伸手扯着乔越衣服的肩袖将人先塞进屋内，随后转身三两步回到车边，拉开车门，将留在车上的背包和短刀拿上，才进入汽修店关上门。 江临速度很快，还在路上的堕落者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汽修店内没有窗户，关上门后，只有门下缝隙透出点白光，其他地方漆黑一片，江临听着两人呼吸起伏逐渐平静，知道他们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 黄毛压低声音问：“那些东西是什么？异形？社区让我们不出门是因为这个？” 知道压低声音，没有惊慌失措，黄毛的心理素质不错。 “那些生物叫堕落者，江城城区已经被它们围陷……” “啊！！！” 乔越出声要将知道的信息告诉黄毛，外面传来嘶吼与尖叫打断他，叫声撕心裂肺，不难听出声音主人的痛苦。 江临问：“哪里可以观察到外面？” 等了一会，黄毛的声音才从黑暗中传来：“楼上。” 黄毛说楼上，江临把早就拿在手中的手电筒打开，“带路。” 有了光两人才看清，只在门边探出个脑袋的黄毛，个子不高，身材瘦如麻杆。 江临让他带路，他却盯着江临手中短刀，“不是，哥们！你拿着刀让我带路，我心慌。” 任何人面对一个拿刀的陌生人都会心生不安，乔越理解黄毛的心理，侧身挡住江临手中的刀，“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人，请你带我们上楼，只是想观察外面情况。” 解释完意图，乔越又说：“谢谢你让我们躲进来，等我们确定完外面情况就走，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乔越气质温和，没什么攻击性，加上长得好，语气温柔诚恳，黄毛扭捏一会，放下防备，转身带他们上楼。 黄毛：“我只是这家店的学徒，楼上是我老板一家住的，带你们上去，你们不要乱动东西。还有，你们管那种怪物叫堕落者，这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乔越：“好。” 黄毛带着两人绕过汽修店内的陈列架，架子后面是隔断墙，楼梯在墙后，乔越从上楼开始，给黄毛讲述他们这两天的经历。 黄毛听得仔细，追着乔越问了些细节。 江临没加入他们，到达二楼后，径直走到可以看到外面情况的窗边，借着窗帘掩护观察外面。 江临最先看到的是一具躺在路面的干瘪尸体，应该是刚才发出惨叫的受害者。 而半挂车引来的堕落者，正在一些自建房前徘徊，它们仿佛知道这些房子里有人，不停地攻击门窗，江临看到不远处一只堕落者，爬上一栋自建房的二楼，撞碎紧闭的玻璃窗翻了进去，惨叫从空中传来…… 看到的堕落者不多，江临离开窗户，走到乔越旁边，打算叫上乔越继续上路。 乔越把他知道的关于堕落者，污染者的信息都告诉了黄毛，也提了超凡物品，但他也有所保留，没把江临身上有超凡物品的事说出来。 太多超越常识的信息冲击着黄毛，他沉默地消化着所有信息，良久才恍然叹息：“怪不得我老板一家前天进城就没回来，社区突然戒严不让出门，还停水停电停信号，原来酱酱说的末日要来了是真的！” 黄毛叹息更像自语，但三人距离不远，江临和乔越都听见了黄毛的话。 他们不约而同抓住最后一句的重点。 乔越问出声：“酱酱是谁？末日！你知道什么？” 21、第21章 江临和乔越一致认为污染者和堕落者的出现，只是一场未曾预料的灾难，现在却有人说这是末日…… 乔越心情复杂，下意识看向江临，江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盯着黄毛，等他回答。 黄毛从乔越那里知道外面情况不容乐观，加上乔越友善教他怎么躲避堕落者，所以乔越的问题黄毛没有隐瞒。 “酱酱是我在网上交的女朋友，大概四……五……”说到具体时间黄毛也不清楚，他掰开手指点了点，“是四天前，酱酱突然发消息问我相信世界末日吗？我一向顺着她，就说信，然后她就说末日要来了，让我早做准备。其实我一点都不信，根本没有准备！！” 黄毛最后一句十分懊悔。 “四天前，刚好台风结束。”乔越回忆着那天发生过什么事。 污染者，堕落者，超凡物品都是台风过后才有的，黄毛女朋友能提醒黄毛，很可能是有了超凡物品。 分析完，江临问：“你女朋友在沿海城市？” 黄毛：“她在东城。” 东城，目前已知信息里，最先出现堕落者的是东城，最先出现超凡物品的也是东城。 江临沉思片刻，对乔越说：“我们得走了。” 乔越点头表示好，得到回应，江临又对黄毛说：“你们店里有能转卖的汽油吗。” 是在询问，但江临知道这家店有，他上次路过这里看到店里有陈列小型汽油桶，放弃去加油站和看到堕落者第一时间没驾车离开，就是因为这个。 “有。”黄毛诚实说，“但不能全部卖给你。” “有就行。”江临算过车上的油量，加上一些备用汽油，能支撑他找到下一个加油站。 江临表示出要的意愿，黄毛转身下楼，“我带你们去拿。” 江临打开手电跟上，乔越走在最后。 下楼时黄毛主动问起：“你们说外面都是堕落者，很多地方都不安全，那你们离开城区要去哪里？”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乔越说：“东城。” 黄毛诧异：“你们要去东城！” 乔越：“对呀。” 已经到达楼下，黄毛不再说话，他自己也找了只手电照明，把人带到陈列小汽油桶的货架旁，黄毛说：“店里有的都在这里了，共十四个，这些属于我老板的财产，他回来或许会用到，所以我最多只能给你们六个。” 一个小型汽油桶容量是2升，六个12升，能跑一百多公里，够用，江临点头：“可以，多少钱，我付现金。” 说完就要伸手拿钱，黄毛却说：“我说的是给你，不要钱，但作为交换带我去东城。” 乔越很快反应过来：“你想去东城找你女朋友。” 黄毛点头：“世界变得危险，作为男朋友应该去到她身边，陪着她，保护她。” 是非常合理的理由，可车是江临的，乔越没说话，看向江临等他决定。 他们要去东城，车上也有空位，六个汽油桶值一张去东城的车票，多带一个人没什么。 江临思考片刻：“收拾好东西，尽快出发。” 得到回答，黄毛兴奋说了谢谢，一溜烟跑去收拾东西，江临没浪费时间和乔越一起把黄毛答应给他们的六个汽油桶收起来，放到门口位置。 等黄毛收拾东西的时间，江临轻轻将进来时的小门打开一条缝隙，观察外面情况。 一条缝的视野有限，江临只能看到正对门的道路，路边刚好有一只堕落者驻足，它转动着脑袋上的眼睛，似乎在用眼睛寻找猎物。 毫无意外，堕落者又进化了，江临把着门的手紧了紧。 这时，路上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一辆红色轿车出现在江临的视线里，车速飞快，一闪而逝，抛下几只听声音追来的堕落者。 堕落者们追不上车，留在原地徘徊，一只堕落者伸出舌头，在空中探索一阵后，突然扭头看向汽修店。 一声长啸嘶吼，路面所有堕落者都转向汽修店，接着极为默契地冲向汽修店…… 江临轻且迅速地关了门。 乔越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想知道外面情况，江临挡着他看不见，见江临关门急忙问：“外面什么情况？” 江临还没开口，外面就传来“哗啦”地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汽修店的卷门也被猛烈撞击，只一下，门就被撞得凹陷。 江临：“堕落者在外面。” 乔越心跳跟着撞击声加快，伸手摸到江临给他防身的匕首问：“有多少？” 江临：“7只。” 应对7只感知进化的堕落者，不用细想都十分棘手。江临握着短刀，视线在汽修店扫过，思考怎么解决堕落者。 黄毛听到撞击声，意识到出事了，背着收拾到一半的背包冲了过来，“怎么了？” 情绪紧张，黄毛忘了压低声音，撞门更加剧烈，卷门上好几处地方已经凹陷。 乔越冲黄毛比了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堕落者在外面，我们被发现了。” 不用乔越解释，外面的撞门程度，也足够让黄毛清楚他们目前处境。 黄毛也很紧张：“堕落者都在前面吗？我们要不要从后门走。” 听到有其他出口，乔越一喜，刚要说话，江临的声音传来，“车子在外面。” 没有车，就算他们这次躲过堕落者，之后怎么去东城。 乔越沉默，黄毛很快接过话头，告知他们一个好消息：“其实，我有辆车，就在后院。” 知道黄毛有车，江临立刻改变策略，提起早就装好的汽油桶，“走。” 黄毛回自己住处拿了车钥匙，然后才带着两人经过全是凹陷坑的卷门，来到汽修店另一头，这边有条窄长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后门。 黄毛蹑手蹑脚地将后门打开一条小缝，有风吹进来，黄毛哆嗦了一下，所谓的后院，就是一块平坦的地，除了一些废弃杂物没有异常。 黄毛将缝隙拉得更大，让江临和乔越也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他指着院子边沿一辆破旧的银色面包车：“那就是我的车。” 看着引擎盖都没合拢的面包车，乔越难得发出质疑：“这车能开吗？” 被质疑，黄毛不乐意了，“我可是专业汽修能不能开我不知道！这还是我花四千块高价专门淘回来的呢？” 前有堕落者的危机关头，黄毛不可能拿一辆不能开的车出来，乔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道歉：“对不起，不该怀疑你和车。” 黄毛大气回到：“没关系，谁叫这车从外面看确实很破。” 乔越：…… 江临忽略掉两人对话，问黄毛：“油箱油够吗？” 黄毛：“才加不久，应该还有百分之九十。” 江临没再说话，确认暂时没危险后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乔越和黄毛紧跟其后，后院不大，三人很快达到车边，黄毛拿出车钥匙解锁，大概是不同车型的缘故，解锁时面包车发出“啾啾”的解锁声，有解锁声也就算了，但它居然连上了喇叭。 声音通过喇叭扩大，在后院传荡开来，前面激烈的撞门声也戛然而止。 江临、乔越：…… 黄毛尴尬解释：“这车买来就是这样，调不过来。” 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问题原因不合适，江临快速拉开一边车门，“上车。” 乔越听江临的话，迅速坐上车后座，江临将带的汽油桶和背包扔到后座，自己则去了副驾。 黄毛见他们动起来，也跟着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可能是面包车过于旧，引擎启动声特别大，响亮地声音再次在后院回荡开。 乔越：……认命了！ 后院右侧有条一两米宽的土路，连接着屋前那条公路，是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而此时，这条路上出现了两只堕落者。 看到堕落者出现，江临面色不虞，对刚驾着车起步的黄毛说：“踩死油门冲过去。” 黄毛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手都在抖，好在能握住方向盘，江临告诉他怎么做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油门，迎着两只堕落者冲了过去。 土路狭窄，加上速度过猛，堕落者被撞飞出去，面包车也跟着狠狠颠簸了一下，好在平稳落地，沿路冲了过去，来到屋前。 屋前五只堕落者，两只趴在江临的车上，车身损坏，看情况就算他们拿回车，也不适合再开。 一只堕落者还在与门搏斗，一只顺着外墙边沿朝楼上爬，还有一只守在路边，试图拦截面包车，但面包车从一开始就是极速，它没拦住。 面包车无险拐上公路。 汽修店前的堕落者反应过来，想追，却被过快车速甩开。 “卧槽！好刺激。”经过刚才的事，黄毛肾上腺素飙升，一直保持高速。 乔越怕他把油门踩爆，叫了三次黄毛才平复，将车速慢慢缓下来。 当车子终于进入出城道路时，乔越悬着的心才放下。 脱离危险，接下来也要同行，黄毛主动报上自己名字。 黄毛：“我叫乐金鑫，你们可以叫我四金。” “我叫乔越，他叫江临。”乔越说完自己名字顺带介绍了江临。 乐金鑫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自来熟的说：“我以前查过路线，不出意外，三四个小时就能到达东城，希望酱酱平平安安，我顺利找到她。说起来这车还是为了去见她才买的，本来想改装一下，还是没来得及。还有你们那车，多好，没开走可惜了！”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全是些琐碎事，乔越听着，每一条都给了回应：“你女朋友一定会平安，你也能顺利找到她，有心意就很好了，情况紧急，她不会嫌弃不好。至于那车确实可惜！” 提到没开走的车，乔越看向江临，发现江临没有什么惋惜可惜的表情。而且，乔越看向江临的时候，发现江临正侧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 “乔越。”江临叫他。 “怎么了？” “你该休息了。” 从到校医室的夜晚算起，乔越就没怎么睡过好觉，昨晚为了让江临休息好，更是一夜没睡。所以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眼下青黑，双眼布满血丝，漂亮灵动的眼睛失去不少神采。 之前神经紧绷乔越不觉得累，经江临一提醒，“对哦！我该休息了！” 说完对江临笑了笑，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拉上来，罩住头，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睛。 确认乔越确实在休息，江临把注意力放到车前，虽然这条路没堵塞，但也不能放松…… 22、第22章 台风过后，反常高温已经退去，温度适宜，江临和乔越站在荒草丛生的道路边感受到和煦春风。 他们旁边，唯一的交通工具罢工。 乐金鑫从尾箱拖出修车工具对突然熄火的面包车进行检修，动作的同时还不忘向江临他们解释：“这车就这样，都是些老毛病，很快就能弄好。” 从面包车的外观看，它出现任何问题都不意外。江临平静接受，心中盘算若有机会还是换个好点的车。 乔越休息被迫中断，神色中还有点未睡醒的茫然和困倦，他扫了眼四周，未对车子熄火发出任何意见，见乐金鑫在忙，问：“需要我帮忙吗？” 乐金鑫：“帮我拿下工具。” “好。”乔越过去帮忙，乐金鑫话多，修车的时候还不忘拉着乔越闲聊。 江临站在车旁，身体没怎么动，眼睛已将周围环境扫了个遍。少有人至的旧道，路面维护不到位，边上杂草比人都高，地基受损，路面出现龟裂，江临警戒着，防备有危险靠近。 好在他们已经远离城区，道路周围没什么人家，修车这段时间没出现意外。 期间有两三拨人驾车从他们旁边经过，可能是急于逃命，没人对停在路边的他们产生好奇。 一小时后，乐金鑫终于修好了他的爱车，几人回到车上原本的位置，启动车子重新上路，刚起步没多久，三人就感觉路面轻微颤动，对向车道传来辘辘车轮声。 有大型车辆正向这边来。 这条道走的人不多，少有的几拨人都是逃离江城，对向来车显然是要前往江城，这种时候去江城…… 乐金鑫放缓车速，江临握着短刀，乔越靠着车窗，三人都盯着对向车道，对来车好奇。 车道视野还算开阔，路面尽头的天边盘旋着几只飞鸟，飞鸟之下，出现好几道模糊的车影。 车子快速向他们驶来，随着距离靠近，车上三人看清对面情况，一辆装甲开道，后面跟着好几辆大型运兵车。 是军队。 看清车队的瞬间，乐金鑫兴奋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装甲车！军队救援来了！那些堕落者完了！” 自堕落者出现以后，乔越还是第一次正面见到官方组织，奔逃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松懈。 车子在行驶中交汇。 江临眼神好，透过运兵车缝隙，看到车上载满全副武装的军人，他们表情肃穆，严阵以待。 他们将去往通信中断，情况不明的江城城区，对抗数量不清，来路不明的堕落者和污染者…… 短暂的交汇结束，乔越看着擦肩而过的车辆，向着他们逃离的方向不断前进。 乔越说：“希望江城的危机能很快解除。” “肯定能很快解决。”乐金鑫没亲眼见过堕落者杀人的场景，还很乐观，“等情况稳定下来，我要带酱酱到江城玩。” 江临沉默着没有说话。 刚才车辆交汇的时候，江临除了看到运兵车上的人，还注意到几辆运兵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击痕迹，车轮上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支部队在与他们相遇之前，可能就遭受过袭击，堕落者可以被杀死，但污染者不行，秋山公寓的惨状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江城，不知道有多少污染者，仅是一支部队的话，远远不够…… 乐金鑫还在持续乐观，乔越被他感染也忍不住往好的地方想，不自觉挂起微笑，江临刚好看见，他顿了顿，没把对江城困局的担忧说出来。 破损严重的银色皮卡在丰收社区的路面缓慢行驶，车身周围拥簇大量堕落者。 堕落者头上的眼睛都锁定在已经变形的驾驶位上，一个和堕落者八成相似的人形肉团把控着方向盘，时不时伸出细长手指，指向路边的住户。 拥簇在车边的堕落者，会顺着肉团手指的方向进入住户家里，搜查出躲在家里的幸存者，将其血肉吸食殆尽。 最初安静平和的丰收社区被血腥，尖叫，恐惧笼罩。 有人不想被动等死，提着能抵挡堕落者的武器从家里冲出来，却撞上开着车的人形肉团。 人形肉团头上有和堕落者相似的眼睛，冲出来的人对上它的眼睛，脑海意识一片混沌。他感觉自己手脚无力，瘫软在地，接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化，手脚拉长，皮肤生出细鳞，额头凭空生出一只突兀的眼。 已然成为堕落者的样子…… 破烂皮卡的左斜方，一只巴掌大的机械小狗隐在居民楼角落，无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并带着录像悄悄回到刚刚进入丰收社区的军队指挥车上。 通信网络失效，电子机械能用，却无法通过网络传输。 完全封闭的指挥车内，六名持有特殊物品的军人沉默看完机械狗带回来的录像，表情凝重。 良久，六人中军衔最高的军人开口，“我们的任务是保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不管用什么方法，得把这群怪物打掉。” “明白。”接受到指令，所有人思考起来。 “堕落者好解决，问题是污染者。”有人很快提出方案，“对付污染者最好远程攻击，但现在所有卫星定位失效，无法精准打击。我想我可以携带超凡物品，靠近污染者，用肉眼实施定位，进行打击。” “即使有超凡物品，靠近污染者也有被污染的风险，更何况污染者还会锁定超凡物品，陈禧你不要命了！” 被唤作陈禧的年轻军人目光坚定：“我们多等一分钟，就有更多的人死去，他们的命也是命，我提议立刻行动。” 指挥车内寂静一秒，最高长官拍板：“细化方案，陈禧和方岩一起行动。” “是。” 回答之后车内所有人动起来，恰在这时，指挥车外毫无预兆地响起密集枪声…… 江城与东城相邻，正常路线行驶只要四个多小时，但江临他们走的不是正常路线，除了军车经过的那段路，他们路上遇到好几拨堕落者。 惊险躲过堕落者，行程也慢下来，天快黑了才到达江城和东城接壤的小镇。 镇子处在江城和东城的要道上，平日里繁华热闹，车来车往，江临有两次路过这里还堵车，今天这里，氛围静得发邪。 乐金鑫在小镇外围停下车，车上几人观察着小镇情况。 进入小镇的路口被几辆车堵着，近处街道凌乱不堪，血迹随处可见，还有大量被破坏的门窗，像极了惊悚恐怖片里的场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镇里危险，不合适他们走。 路上经历过几拨堕落者的敲打，乐金鑫不再盲目乐观，盯着混乱的入口，小声问：“这镇上不会都是堕落者吧！” 乔越和乐金鑫有同样的担忧，他悄悄将透明盒子捏在手里，轻声说：“我们找找周围，或许有其他路。” 说到其他路，江临想起来有次堵车，旁边司机提过有条路可以绕过镇子，只不过又偏又窄，还得倒回去，当时他开的suv不方便就没有细问。 现在偏僻倒是好事。 “有其他路。”江临说，“调头回去，我们找找。” 路上不管是岔路还是遇到堕落者，都是江临在指挥，乐金鑫已经习惯了，听江临一说，他就毫不犹豫地调头，沿道寻找其它路。 大概五分钟车程，他们果然找到一条岔道，路口甚至还有一块路牌，只是春天草木旺盛，将车牌和入口遮住，几人刚才经过时没看见。 这条路偏僻安静，江临下车步行探了一段，确定可行后才回到车上，让乐金鑫开车前进。 可乐金鑫刚拐进道就停了车，这道太窄，还有不少小幅度曲线，面包车两边轮子都压在道路边沿，稍不注意就车就会拐出路面，造成翻车。 乐金鑫：“这路我开不了，临哥你来。” 乐金鑫初中后就没上学了，尽管有三年汽修经验，但比江临、乔越年纪小，加上目睹过江临冷静解决堕落者，乐金鑫崇拜，就管江临叫哥了。 这路走起来确实有难度，考虑到车上人的安全，江临没拒绝乐金鑫换人的提议，坐上驾驶位。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前行，甚至比乐金鑫在正常车道的速度还快。 听着车窗外“呼呼”风声，乔越才后知后觉觉得路昭夸江临车技好的话没错。 鬼使神差的，乔越凑到前排驾驶座的间隙问江临：“你有不擅长的事吗？” 江临注意力全在观察路况上，听乔越问他，难得意外，他沉默片刻，回答：“有。” “你上次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哄。” 乔越：……不该问的。 23、第23章 外观破旧的面包车在狭窄的道路上行驶，天色暗了，四周都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 怕光线引来不好的东西，江临没开车灯。 乔越一直观察车外情况，天色一暗，他就看不清外面情况了，看到江临还能毫无影响地开车，惊奇到：“你还能看见！” 江临：“能。” 不止能看见，还十分清晰，江临视力是好，但以前在这种环境下，只能模糊视物，他的身体机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得到提升。 江临缄默，他不知这种提升是好是坏。 这条绕道的路应该不长，根据入口路牌指示只需要十几分钟，在江临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眼前的路分出一条岔道。 两条道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岔路旁边没有指示，几人不确定哪条路正确，各自说出自己的想法。 乐金鑫：“反正就两条道，随便选一条，发现不对就倒回来。” 乔越：“小镇位置在这条路右边，就算是绕路总体位置是不变的，我觉得走右边。” 江临赞同乔越：“那就右边。” 乐金鑫偏偏脑袋，做出思考模样：“越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先走右边。” 车子进入右边岔道，天色更黑了，江临想尽快离开这条道，绕过镇子，找一处空旷开阔地带休息，夜晚不适合赶路。 又走了五六分钟，狭小的路宽敞一些，道路到了尽头，但它的尽头是一排林立的自建房屋，并不是穿过小镇后的道路，江临停下车。 乔越努力看清眼前情况，“走错了！” “没有。” 江临抬手指了指路边，那里有块路标，夜色中模糊可辨上面字迹，x东路往前，后面还跟着一个弯曲的箭头。 乐金鑫看懂后面露失望，“我们跑这么大圈，并没有绕过镇子，最终还是要穿过这个镇啊！” 乔越望着隐藏在浓稠夜色的房屋，小声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车刹车、启动的声音不小，但我们两次靠近镇子，都没有堕落者闻声而来，这和小镇外围展现出的混乱不一样。” 乔越的话和江临心中怀疑重合，这个镇子，太安静了！他微微侧目，看了乔越一眼，见乔越一直盯着外面，思索着，又将目光投到前方。 夜色漆黑，乔越和乐金鑫看不清周围情况，但江临能看见。 联排林立的房屋多数门窗被破坏，明显的血液痕迹洒落各处，房屋前的道路上有衣服鞋子散落，部分房屋墙体坍塌，不难看出这里遭受过怎样猛烈地攻击。 可就是这种一眼危险的环境，他们停留的这段时间，都没遇到危险，太反常了！ 心中叹着反常，江临却没有停止打量镇子情况，目光游走，突然在一处顿住。 他看到一栋完好无缺的房子，在周围房屋都被破坏的情况下，这栋房子格外醒目。 江临看了一会，肉眼实在看不出特别后，用手指了指房子的方向，“那栋房子不对劲。” 乔越和乐金鑫齐齐顺着江临指的方向看过去，漆黑一片，只有大概阴影。 乐金鑫：“大哥！看不见啊！” 江临意识到他们视力有差距，想了想，在脑海里唤起黑白方格。 黑白方格听到江临的声音，立马回应，十分乖顺，“您需要什么？” 江临：“手电。” 黑白方格：“超能装的魔方，为您服务。” 江临手放在黑白方格上，微光一闪，一支手电出现在江临手上。 汽修店被迫弃车的事让江临警悟，东西要放在不能丢弃的地方，所以路上他将带在身上的所有物品转移到黑白方格的空间内，随叫随拿，无比方便。 握着手电，江临对准那栋完好的房屋，打开手电开关，完整房屋暴露在三人眼前。 对比周围屋子，乔越看出了江临说的不对劲，他肯定，“是有问题。” 乐金鑫也发现了，但他关注点不一样，“临哥，你手电哪里来的？我记得车上好像没有手电啊！” “过去看看。” 没搭理乐金鑫，江临解下安全带，将备在车门的短刀握在手中，打开车门下车。 乔越见江临下车跟着打开车窗，“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贸然过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临：“早晚要走。” 要去东城，小镇是必经之路，江临无论如何都要过去。既然如此去查看情况是必然，那栋房子能保持完好肯定有情况。 乔越思考一瞬，确实是早晚要走，不再劝，伸手打开车门：“我跟你一起去。” 乐金鑫听到乔越说要跟着，那车上就剩他一个人，立马表态：“我也去。” 车窗没贴防窥膜，江临很清楚看到乔越动作，也看见他捏在手中的透明盒子，在他要踏出车门的时候，江临伸手按住车门。 他阻止车上两人的动作：“你们留在这里，方便接应。” 镇上情况不明，全部过去遇上危险可能全军覆没。乔越比较了自己和江临的危机应对能力和战斗水平，听话的，放弃跟过去的念头。 乔越：“我们在这边等你。” 乔越改口，乐金鑫也跟着改口，“我坐驾驶位，有问题马上来接你。” 江临点头，不再耽误时间，转身要走，乔越又叫住他。江临回头，看见乔越手伸出车窗，手里是透明盒子。 乔越：“带上这个。” 透明盒子里的白色光芒在黑夜中有一瞬刺眼，江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随后将目光移到乔越脸上，担扰情绪在他脸上展露无虞。 江临定定看了几秒，没接乔越给他的透明盒子，反而将照明手电扔给乔越，然后转身向目标房屋走去。 之前他遭遇污染者，最初反应都是头脑昏沉，四肢无力，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异变成堕落者。江临猜，这种区别是因为他身上有超凡物品，只要不会立刻变成堕落者，携带透明盒子不是必要。 在江临看来，车上两人，比他更需要这种保命东西。 江临身影在夜色中隐去，乔越虽然看不见，仍旧盯着江临离开的方向。 乐金鑫坐上驾驶位，承接他刚才说过的有危险就启动车子接人的使命，但他还是对黑暗静谧的环境发怵，他小声找乔越聊天，“越哥你刚才要给临哥什么？” 透明盒子外观独特，确实容易勾起人的好奇。 “能抵抗污染者的东西。”乔越收回目光，如实说到。 相处下来，乔越确定乐金鑫乐观、开朗、没什么心眼，所以没再瞒着他，并对一开始没说实话感到愧疚，他说：“如果我们遭遇污染者，你离我近点。” 只要够近，就能帮他抵抗污染。 “哇。”乐金鑫兴奋激动，丝毫不在意乔越的隐瞒，追问：“你们说堕落者是污染者污染异变的，能抵抗污染者，也太酷了，这是你们说的超凡物品吗？” “不是。”乔越否定，转移对江临的担心，详细给乐金鑫讲解他知道的关于超凡物品的信息…… 乔越给乐金鑫科普超凡物品的同时，江临来到那栋完好房屋前。 这片位置是小镇边沿，连着的房屋都是私人自建，但建造样式大差不差，一样的层高，一样的朝向，一样的双开大门。 江临目光在屋前一扫，发现这栋房子其实也被攻击过，门上有被撞击的痕迹，他走近，附身想查看撞击痕迹，却听见屋内有脚步声。 很轻微，一步一顿，显然是脚步主人刻意放轻，如果不是江临五感提升了，这点声音，根本听不到。 但脚步声是人，还是其他东西什么东西发出的有待确认。 江临后退一些，打量房屋门窗，想要不要冒险进屋看一眼，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人吗？” 非常稚嫩的声音，江临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就防备抬头。随后他就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小女孩在二楼窗沿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江临没出声，仰头与她对视，只能看到半个脑袋的情况下，他无法确定小女孩真的是人。 一直没等到回答，小女孩又问了一次，“你是好人吗？” 江临等了一会，把问题抛回去：“你是人吗？” 见江临和她搭话，小女孩激动：“我是人。” 说着还伸出一只手在窗边晃了晃，身上的超凡物品到现在都没反应，女孩应该是人。 江临：“你家大人在哪？” 小女孩停顿一会，似在回想，随后露出害怕的表情，带着哭腔，“不知道，爸爸妈妈姐姐，叔叔阿姨们变成了怪物，要吃我。我害怕，跟小可躲起来，躲太久，就困了，睡着了，醒来那些怪物都不见了！” 女孩断断续续说着她经历过的事，很好理解，却疑点重重。 女孩的讲述中，她认识的所有人应该都成了堕落者，周围都是堕落者的情况下，她居然能躲过去。 她还提到了名为小可的另一个人，但目前江临没感觉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除开以上两点，最让江临觉得怪异的是，堕落者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江临直觉镇上情况不一般，有不可预料的风险，不能在镇子附近久留。但他们要离开，还是得从镇上穿过，现在是晚上，风险更大。 将所有情况分析完，江临抬眼看向二楼小女孩，她能在这种情况下好好活着，说明她家里是安全的，他们可以在女孩家借住一晚，等天明，观察好情况再做打算。 做好决定，江临问小女孩：“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你需要什么我们可以换。” 女孩刚回忆了恐怖的事，情绪还没缓冲过来，江临问她，她低头，像是在看自己的手，好一会才回答：“你可以带我去找警察叔叔吗？我用这个条件和你换。” 女孩还挺理智，知道去找可靠的组织。 江城已经有军队进入，东城应该也有，可以把女孩带过去。 “可以。”江临答应，告诉女孩他还有同伴，得到应答后转身去叫乔越他们。 听到晚上能借住，乔越和乐金鑫都很高兴，有床睡，比窝在车里好多了。 他们将面包车直接停到女孩家门前，车子的动静把女孩吓了一跳，等了一会才小心将门开了一条缝。 乔越握着手电，光从门缝扫过，看见女孩小小的个子，面露惊讶。 他听江临说女孩能顺畅交流，还懂条件置换，想怎么也该有九、十岁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小。 “你好小啊！”乔越弯腰，微笑着和门缝里的女孩交谈，“今年几岁了？” “快七岁了。”女孩看到三个男人本能害怕，乔越一张笑脸直接打消了女孩的害怕，她将门拉开，“你们先进来。” 乔越先看了江临，见江临点头，率先走进屋内，女孩在离门不远的位置，没了门遮挡，乔越看见女孩手里还抱着个超级破烂的粉色猪猪玩偶。 乔越目光落在玩偶上时，她抱着玩偶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见女孩紧张，乔越又冲她笑笑，依旧弯着腰向女孩询问，“我们晚上住哪里？” 确定走在最后的江临把大门锁好，女孩才小声说：“跟我来。” 女孩给几人带到四楼，她家以前有客人都是安排在四楼。给他们指了房间后，女孩就没再跟着他们，回到自己房间。 四楼总共有五间房，女孩给他们指了三间，还说了哪里有床单被套。现下情况还有单间可住，乐金鑫可高兴了，拿了床单被套就先选房。 乔越挑了离楼梯最近的房间，也开始铺床。江临没选房间，也没铺床，他先在四楼各处转了一圈，最终停在可以看见小镇中心的窗户边。 镇上的建筑样式非常杂，高低不一，使得江临视线受阻，看不了太远，凭对周围混乱建筑的仔细观察，江临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没有堕落者、幸存者就算了，镇上连尸体都没有。堕落者将活人血液吸食完后，可没有收拾尸体的习惯…… 江临垂眸，思考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有在脑海里询问怀表和黑白方格。 但两个东西回答非常统一，它们还太弱小，能力有限，如果帮它们吞噬更多的污染者，就不一样了…… 江临心中冷笑，没再搭理它们。 乔越收拾完出来，看见江临站在窗边不动，以为有情况，走过去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有答案的问题，说出来只是增加忧虑，江临没说发现的问题，反正他们明天就离开了。 乔越不认为江临什么都没想，江临不说，他也没问，转而问起另一件事，“那个小女孩，能安全活到现在，她有超凡物品？” 乔越是猜测询问的语气，但江临看来这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 江临之前还想过女孩提到过的小可是谁，但和女孩打过照面后，就完全不提了。 从这套房子的装潢摆件和楼梯间特意挂上的全家福照片来看，这家人的家庭条件不至于让女孩对一个破烂玩偶爱不释手，那么女孩手上的破烂玩偶就格外突兀，加上女孩时不时低头看玩偶…… 江临肯定：“那只猪，是超凡物品。” 得到答案，乔越没说话，只轻轻笑了下，女孩那么小，有超凡物品的话，以后会更容易活下去吧！ 江临看懂乔越笑容背后的意思，对他日常担忧别人见怪不怪，于是不再深入这个话题，转而从黑白方格的空间内取出水，递给给乔越一些，“洗漱，休息。” 乔越拿着水，想了想，去乐金鑫选的房间，将水分了一些给乐金鑫。 乐金鑫已经知道他们有超凡物品，但看到乔越拿着一开始没有的水出现，仍旧忍不住惊讶，拉着乔越不停询问。 等乔越好不容易消磨完乐金鑫的好奇，并收拾好回到自己房间时，江临也收拾好，躺在他铺好的床上了。 乔越：“？？？” 乔越：“你为什么在这？” 江临：“我们只借住一晚，没必要铺太多床。” 乔越不得不承认，江临说的有道理，他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陌生的床虽然没有自己家的柔软舒适，但枕头上洗衣液的味道让赶路紧绷的神经放松，乔越发出舒服的喟叹，伸开手臂舒展四肢，结果手臂还没完全伸展开，就碰到了江临。 也没碰到多少，就手背刚好碰到江临的手背，但江临体温比他高，乔越感觉自己被烫到了。 他有些不自在，坐起身，真诚向江临建议，“你要不去乐金鑫房间，他个子小，你们躺一张床上不会挤。” 江临不确定周围环境是否安全，根本没打算睡觉，只在闭目养神，听见乔越的话连眼皮都没抬，直接拒绝，“不去。” 乔越：“为什么？” 江临：“跟你在一个空间习惯一些。” “好吧。”乔越想了想，他和江临要认识得久一些，跟他自然熟一点。 24、第24章 照明手电立在床头柜，光束打在天花板上照出一个白色的光圈。 感觉到乔越重新躺下后，江临睁开眼，伸手关掉手电开关，今晚没有月亮，失去唯一光源的房间漆黑一片。 乔越原本平躺着，没等一会改为侧躺，接着又很快翻了个身，十几分钟尽在床上翻来覆去。 江临被他频繁翻身影响到，开口询问：“睡不着？” 听见江临的声音，乔越毫不犹豫的从床的另一边挪到离江临近一些的位置，“太黑了，我能离你近一点吗？” 乔越不止一次说过他怕黑。 江临没有惧怕的事物，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怕黑，但拒绝的话，乔越可能会继续翻身，他想要安静，只能答应：“好。” 黑暗中，乔越好像笑了一下，江临感觉他的手在动，接着自己身上的衣袖被拉扯了一下。 乔越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临侧头看向乔越，乔越也感觉到江临的动作，看向江临。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 虽然看不见江临，乔越还是笑着轻声解释，“拉着你，更安心一点。” 江临看着乔越带笑的眼睛，在黑夜里特别亮，他没说什么，默许了乔越的动作。 两人都没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着乔越逐渐平稳的呼吸，江临以为他睡着了。 下一秒，乔越突然从床上惊坐起，着急忙慌地看向江临，“我都忘了，你手上的伤是不是该换药了？” “好了。”江临睡前看过，那条堕落者抓出来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不用换药。” 乔越不太信，“这么快就好了！” 江临在心底叹口气，伸手摸到手电，对着受伤的手臂打开手电开关。 线条流畅的手臂暴露在光下，皮肤完好，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乔越见过那条伤口的模样，正常愈合没这快，联想到江临已经超越常人的五感，疑惑到，“你不会真的进化了吧？” 江临也有相关联想，不过他比较严谨，打算有机会做个体检，看数据对比再说。 不打算聊下去，江临关掉手电，终止话题，“时间不早，先睡觉。” 就江临一个样本，乔越知道他们讨论不出结果，放松躺下。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这次乔越没有担心的事，抓着江临的衣袖很快陷入沉眠。 听着乔越平稳的呼吸，只在闭目养神的江临却在此刻睁开眼，他在思考一件事。 他从小到大性格就冷，连亲近的家里人都会保持距离，为什么现在会让乔越靠他这么近…… 江临疑惑并困扰。 一夜无事。 心有所思的夜晚很快过去，天刚蒙蒙亮，江临就起床，想趁着有光去确认镇上情况。 起床的时候，江临抽走了乔越抓在手里的衣袖，尽管动作很轻，乔越还是在衣袖抽走的瞬间睁开眼。 江临察觉到，轻声问：“醒了。” 乔越还有点初睡醒的茫然，听江临问他，下意识点头。 江临确定他醒了，没浪费时间，“醒了就起来，我们早点离开。” 江临说完就走出房间，拿水快速洗漱一番后，走到可以观察到镇子中心的窗边。 晚上黑，就算江临视力提升，黑夜视物也关注不到所有细节，现在天亮了，江临打算再看一下小镇情况。 他有一个猜想。 目光扫过所有可见的地方，江临确定，镇上真的连一具受害者的尸体都没有。 而他唯一一次遇到人没了不见尸体的情况，是江城大学外那几个只剩血水的体育生。 怀表说过污染者会用生物血肉来增强自己，吸收得越多能力也就越强。 堕落者出现以来，可以大致分为三方，堕落者，受害者，幸存者。镇上连明确出现过的堕落者都没有，江临只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镇上的污染者把他们都吸收了，毕竟这三方算起来都属于生物血肉。 江临在脑海里唤起超凡物品，将猜测说出来，超凡物品听完整齐沉默一会，最后黑白方格先开口。 黑白方格：“主人，我们现在能力有限，不能预判您猜测的正确性。如果正确，那吸收整个小镇生物血肉的污染者将非常恐怖，为安全起见，我们建议您尽快离开。” 江临也有尽快离开的打算，正要去叫乔越他们，目光却停顿在小镇中心最高的一处建筑上。 他刚才，好像看见那栋建筑内，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只是一晃，当江临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江临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一瞬看见的绝对不是错觉。 正要从黑白方格里拿出望远镜，再度确认时，楼下突然传来小女孩尖锐地啼哭。 哭声悲切刺耳，惊动楼上所有人。 乔越和乐金鑫刚收拾完毕，听到哭声就冲出来，正好与观察情况的江临碰上，三人交换眼神，由带有武器的江临打头，乔越、乐金鑫跟在后面。 有哭声指引，江临很快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找到女孩。她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四分五裂的粉色玩偶失声痛哭。 她看见江临他们过来，捧着裂开的玩偶，无助抽噎，“小可，小可，坏掉了……” 乔越和乐金鑫跟在江临后面，见女孩已经哭得接不上气，齐齐过去安慰小女孩。 “怎么哭了？” “不要哭。” “小可是这个玩偶吗？我们帮你修好。” 在两人的安慰询问下，女孩哭得更大声了，“修不好了，小可都不跟我说话了！” 江临在原处没动，他确实听见女孩叫粉色玩偶小可。他之前的猜测没错，小可是粉色玩偶，也是超凡物品，只是玩偶的状态…… 江临在脑海里问他的超凡物品，“怎么回事？” 怀表：“能量耗尽了呗！” 江临似懂非懂，黑白方格跟着解释，“超凡物品使用能力消耗的是自身能量，每一个超凡物品自身能量有限，只消耗不寻找能量补充进化，最终都会走向自我毁灭。” “这只玩偶跟着毫无自保之力的小女孩，肯定得不到能量补充，还因为小女孩过于弱小，一直消耗自身保护她，毁灭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 江临：“自己选择？” 黑白方格：“我们是能自己选择跟随谁的，选择实力强大的人，对抗吞噬污染者，是我们的生存之道，他选择跟随一个自保都不行的小女孩，结局显而易见。” “哼。”怀表发出不屑的声音，“那是他蠢。” 都是些以前没有提过的信息，江临记下，看到小女孩抚摸着裂开的玩偶，想起怀表也裂开过，“它没救了？” 怀表：“没救了！” 江临：“你也裂开过。” 怀表否认：“我没烂成这样。” 随后不服气，又骄傲的说：“我跟这种蠢货不一样，我是******。” 江临神色微动，他可以确定怀表在我是后面还说了什么，但他脑海兀地响起尖锐地轰鸣，盖过那几个字。 摆脱掉那段轰鸣，江临问：“你说了什么？” “您没听到吗？”怀表说，“没听到的肯定是您不能听的，我再说也没用呢？” 怀表曾经说过，有些信息是他不能承受的，这仿佛被屏蔽的几个字，是他不能承受的信息？ 江临接受着新信息，女孩也勉强被乔越哄好。 乔越承诺帮女孩把粉色玩偶猪缝好，女孩抱着碎成块的玩偶去找针线，乔越和乐金鑫跟着她。 江临没参与哄小女孩，没跟着去，在女孩带着乔越他们离开房间找针线时，黑白方格雀跃起来，“我感觉到和我相同属性的能量了，主人，我能吞掉他吗？” 江临：“相同属性？” 黑白方格：“对，在女孩刚才的位置，那只猪拥有的能力，跟我属性相同。” 根据黑白方格的指引，江临在女孩待过位置的地上，看见一块指甲盖大的白色透明晶体。 目光刚锁定那块晶体，黑白方格就自己从江临身上跳出来，它迫不及待地移动到那块晶体旁，用它那不大的身体覆盖住晶体。 江临：“它在干什么？” “吃尸体。”怀表声音隐隐有些嫉妒。 江临：“……” 感受到江临不满的情绪，怀表耐心解释，“每个超凡物品内里都有一块能量核，能量耗尽时，能量核会从结合的物品中脱离出来，相当于超凡物品的尸体。” “虽然是尸体，但也有价值。同属性超凡物品能吸收同属性超凡物品的能量核，超凡物品吸收完能量核就能继承那个超凡物品的能力。” 怀表解释得绕口，江临却很快理解，只要黑白方格吸收掉粉色玩偶脱离的白色晶体，就能继承粉色玩偶的能力。 江临问：“同属性怎么解释。” “这还需要解释。”怀表说，“能力相近的就是同属性啊！比如我的能力是预知几分钟后的事，不管几分钟还是更久以后，这些会发生的事在时间线上是既定的，而我只是跳到这个时间点，看看有什么事。” “这种能力从玄学叫预知，实际上是操纵时间，那么所有和时间有关的超凡物品都和我是同属性。” “主人，您以后遇到时间类的超凡物品，可以杀死他，让我吸收吗？这样我才能更好帮助您呢？” 这些都是超凡物品没有提及过的信息，江临很困惑，超凡物品和污染者们一样，都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东西，为什么它们会有一套如此详细的分类规则？ 太多问题不明朗，江临贯彻着超凡物品不可全信的观念，没理怀表提出的要求。 黑白方格在这段时间里成功吸收掉能量核，它的体积在吸收完能量核后有所增加，它似乎很高兴，跳着回到江临身边。 “我得到了新的能力。”黑白方格说，“那个玩偶叫会捉迷藏的猪，他能创造一个特殊空间，躲在这个空间里可以不被任何东西发现。” 怪不得小女孩说躲起来，是真的躲。 制造空间，和黑白方格的储物空间确实是同属性，这属于……空间类能力？ “哇哇哇……骗子！你骗人！” 正分析着，被哄着去找针线的小女孩哭声再度传来，不多久，略显匆忙的脚步朝他的方向过来。 江临转身，看见乔越拿着个东西，焦急慌乱地跑到他面前。 “帮帮我。”乔越发出求助的声音，语气听着快要哭了，“我想帮妙妙把玩偶缝好的，但重新缝好的玩偶好丑，妙妙在闹情绪，要怎么办？” 妙妙是女孩的名字。 乔越刚到江临面前的时候，江临就看清乔越手上拿的是勉强缝好的玩偶，缝得稀烂，不怪女孩闹情绪。 不过，已经坏掉的东西又怎么缝得回去，江临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 江临：“我们耽误太多时间，该走了。” 乔越：“那妙妙……” 江临答应过女孩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刚要回答带上，就听到一阵“沙沙”的摩擦声。 有东西往他们这边来了…… 25、第25章 朝他们过来的东西速度很快，过来时除了“沙沙”的摩擦声，还有水泥墙体倒塌的声音，连带着地面都在振动。 动静不小，屋内除江临外的所有人都被惊动。 乔越不再为手中缝不回去的玩偶焦急，警惕着辨别了声音的方向，“我去看一下。” 说着就要往窗户那边去观察情况，刚转身衣袖就被江临拉住。 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冷静拉着乔越往楼下去，“不用看，先离开。” 简短的几个字，没多余说明，乔越却很快理解江临的意思。 外面的动静，不是一般东西能弄出来的，而且是直奔这里。估计来着不善，查看没有意义，抓紧时间离开才是上策。 乔越顺从跟着江临下楼，“乐金鑫他们在楼下，我叫他们。” 刚才妙妙带他们在二楼找到的针线，乔越玩偶缝合失败后，想着江临会的东西多，就上楼求助，留下乐金鑫陪着妙妙。 确定乔越跟着下楼，江临松开乔越，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三两下越过楼梯，到达二楼。 刚到楼梯口，江临就听到妙妙怯怯地声音，“那是什么呀！” 乐金鑫的声音跟着响起，“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窗户那边，有一个大黑影。” 妙妙说完，先后响起两道脚步声，是两人走路的声音。江临向声音发出的位置急走几步，出声阻止，“别看！” 楼梯与乐金鑫他们在的位置有墙壁阻隔，江临的声音传出去，却是晚了。 乐金鑫和妙妙同时发出痛苦的低吟。 乔越刚好追上来，听到屋里两人的声音，这种难以抑制痛苦哀嚎，他在秋山公寓内听到过无数次。 乔越看向江临。 江临站在原地，语气听不出情绪，“是污染者。” 堕落者由人转变，移动靠行走奔跑，朝他们过来的东西移动声音不符合，江临当即断定是污染者，所以阻止乔越查看，想抓紧时间带所有人走。 但还是没来得及…… 乔越在听到污染者三个字时，立刻拿出身上的透明盒子，毫不犹豫地跑向乐金鑫他们在的位置。 江临马上迈步跟上，同时，手也没闲着，他敲了敲黑白方格，微光闪烁，短刀出现在他手中。 乔越来过二楼，知道乐金鑫他们在的位置，很快找到两人。 他们在可以看见外面情况的窗户边，失去意识，双双瘫软在地，五官流血，发出若有似无的哼吟，身上不断冒出细小的鳞片，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化着。 窗外不远处，一道像蛇一样的巨大黑影，不停扭动着，向他们这边过来。 看着屋内外的情况，江临和乔越各自做出应对，江临快速冲向窗边，关窗户，拉窗帘。 关窗户时江临窥见污染者的全貌。 它体型十分巨大，身宽目测有三米，身长估计数十米，身体由密密麻麻的堕落者、以及无数干瘪尸体组成。 镇上不见的堕落者和尸体，恐怕都在这只污染者身上，他体表还覆盖着一层湿滑的黏液，被粘液接触到的物体有轻微腐蚀。 更可怖的是，他头上顶着一只圆桌大小的巨大眼睛。 它像蛇一样游走移动，所过之处的建筑纷纷被它撞塌，淡然如江临看见这只污染者也不禁头皮发麻。 江临看见它的时候，超凡物品的声音也在脑内响起。 怀表：“主人，预知的钟提醒您，这是一只中低级污染者，它非常强，现在的我们不是对手，建议您尽快离开。” 黑白方格：“主人，超能装的魔方启用躲藏空间躲避污染者，躲藏范围以您为中心半径一米，时效五分钟，请在能力失效前离开危险范围。” 江临看见了污染者，脑袋正发昏，超凡物品还在一直说，导致他脑子嗡嗡地，一时间无法思考。 好在窗户、窗帘是拉上了，黑白方格也启动技能，可以暂时隔绝污染者。 另一边乔越冲到乐金鑫他们身旁，将透明盒子放在乐金鑫手心上，放好又拉过妙妙的手盖在上面，确保两人都接触到透明盒子。 做这些的时候，乔越焦急地低声哄慰正在经历痛苦变化的两人，“别怕，保持住自己的意志。” 可是，接触到盒子的两人，身体上的变化没有停止。 妙妙已经不再发出声音，身体在做着最后的转变。 乐金鑫是成年人，意志要坚定些，在昏沉的意识中，他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他叫了一声“酱酱”，然后就和妙妙一样再也发不出自己的声音。 看着两人外形不停向堕落者靠拢，乔越绝望地盯着透明盒子质问：“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 江临没有回答乔越这个问题，他脑袋依然昏沉，不过好歹有自己的意识，“污染者在附近，我们得走了。” 乔越知道此刻江临说的正确，可感情上，他无法就此舍弃熟悉的人，他们刚才还在一起缝那只破碎的玩偶。 他昨天还嘱咐乐金鑫，遇到污染者要离他近些，这样他才能及时救他，可他已经拿出透明盒子，为什么不能终止他们转化成堕落者。 乔越难受得自责，看着还有一点呼吸的乐金鑫，乔越说：“他还活着。” 江临揉了揉太阳穴，想缓解污染者带来的影响，他想让乔越理智点，永恒洁净的光没有动静，乐金鑫已经活不了！ 可看见乔越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把话咽回去。 等了几秒，江临换了一种说法：“再不走，我撑不了了。” 平静低沉的语气将乔越从难过的情绪中抽离，他只顾着被污染的乐金鑫和妙妙，完全忘了江临也会被污染者影响。 乔越将目光移向江临，发现江临脸色确实不好。 他愣了愣，慌忙伸手拿回在乐金鑫他们身上不起作用的透明盒子，塞到江临手上，“你快拿着，不要有事。” 手上透明盒子闪烁，江临看见污染者的不适全部退去，思维恢复正常。 其实，那种程度的不适，江临可以自己撑，但不这么说的话，乔越还会继续为乐金鑫他们难过。 这么一说，乔越的关注全在江临身上了，一双眼担忧地望着他，“你好点没有？” 江临点头。 此刻，乐金鑫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转变为堕落者，额头上新生的大眼睛不停转动，因为刚转变，身体还很虚弱。 看见他们已经完全变成堕落者，江临眼神也跟着变了，他伸手拉着乔越，将人拨到身后挡住。 “先送他们走。” 说着手起刀落，两只新生堕落者齐齐毙命。 乔越听见刀刃洞穿血肉的声音，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从透明盒子不起作用起，他就知道这是最终结局，只是他心底无法接受。 杀掉变成堕落者的同类，江临沉默着在屋里找了两张毯子，和乔越一起将他们的尸体裹上。 做这些的时候，怀表一直在他脑内叫嚣。 怀表：“那破魔方能力时限马上就要到了，您不赶紧走，浪费时间做这些干什么！” 黑白方格也配合到：“主人时限还剩一分四十六秒，您抓紧时间。” 超凡物品说话的时候，乔越正把那个缝得很丑的粉色猪猪玩偶放到妙妙身边。 看着破烂玩偶，江临生出疑惑，那只猪，能量刚耗尽，污染者就直接冲他们来了。 这说明之前他们能平安无事，是妙妙超凡物品的功劳，可吸收妙妙超凡物品的黑白方格使用能力却有限制，这种限制可保不了他们一整夜的平安。 江临怀疑超凡物品的使用限制是在说谎。 江临不会将疑惑闷在心里，当即就把自己的怀疑告诉超凡物品。 刚刚还劝他快走的怀表和黑白方格齐齐沉默。 江临等不到回答，也没什么耐心，捏了捏乔越塞给他的透明盒子，打开窗户。 窗外不远是因黑白方格使用技能一直在原地转圈的污染者，江临从身上摸出怀表和黑白方格。 江临在脑海里对超凡物品说：“不回答，就去喂污染者。” 脑海里终于有了回应。 黑白方格：“主人，您可千万别把我们喂污染者，我们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将能力限制起来是所有超凡物品的共识。为的只是保存实力，不让能量一次消耗太多，不然我们的下场就和那只猪一样了！” 怀表适时表忠心，“我们限制只是为了保存能量，更好进化。但您真的遇上危险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救您，您想想，你第一次遇上污染者，我可是消耗自身救您了。” 确实有这么回事，江临想起第一次直面污染者时，是怀表救了他，能量对超凡物品似乎很重要，江临勉强接受它们的解释。 一来一去对对话间，黑白方格说的时限到了，但由于刚才对话黑白方格没敢停止技能。 黑白方格：“主人，我最多再使用三十分钟技能，您可以趁这段时间安全离开。” ……这段话让江临眉头微动，明明可以连续使用半个小时，甚至更多，却只对他说五分钟，他舅舅做生意都没超凡物品会算。 乔越一直默默调整自己情绪，虽然心里还是难受，但面上已经不显。 他见刚刚还叫他走的江临，站在窗边盯着外面的污染者一点也不急，疑惑到：“不走了吗？” “不急。” 知道超凡物品可以使用比限制更多的能力后，江临生出一个想法，他低头，看着刃上还带血的短刀，江临毫无波澜的说：“杀掉污染者再走。” 26、第26章 体型巨大的污染者因黑白方格的新能力失去对超凡物品的感应，但它知道超凡物品就在附近。 它已经吞噬吸收掉整个小镇的人口和镇上觉醒的超凡物品，只需要再吞噬一两个超凡物品，它的能力就会增强，进入下一个阶段…… 为寻找感应到的超凡物品，污染者开始大肆破坏周围房屋。 污染者知道超凡物品无法快速和长时间移动，必定和人类绑定，破坏房屋，让人类无处可藏就能找到超凡物品。 巨大的身躯拥有无穷的破坏力，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周围的房屋不断倒塌，零碎的砖石胡乱飞溅。 一块巴掌大的碎砖飞向江临他们所在的窗边，乔越看见了，下意识躲避。 江临动都没动，他看见砖石运动轨迹，知道落点不在他们身上，最终快速飞溅的砖石将窗户玻璃砸出一个大洞，玻璃碎片飞溅。 躲过四溅的碎片，乔越透过破碎的窗户，第一次看清外面的污染者，惊悚巨大的恐怖外形让乔越不受控制地生出恐惧，他悄悄向江临靠近一些，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你能杀掉它？” 非常温和的询问。 而超凡物品们，听到江临说要杀掉污染者，直接在他脑内炸开锅。 怀表开始胡言乱语：“我尊敬的，伟大的，无可比拟的主人，您在讲什么笑话。杀掉这只污染者！您知不知道，要不是破魔方吸收的新能力，这只污染者强到，只要一个照面我和破魔方就能直接被它吞噬。就算您有永恒洁净的光能屏蔽污染，您看看他的身躯，您杀得了吗？” 黑白方格也说：“主人，您现在没有直接对抗他的资本，唯一解决办法就是趁我能力有效，远离他。” 超凡物品努力劝说，江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问了怀表一个问题，“你能让它暂停吗？” 问的时候江临将怀表拿在手中，对着污染者的方向，漫不经心地转着怀表。 怀表在江临手中起落，它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它的回答不能让江临满意，江临可能会直接把它扔给污染者。 怀表瑟瑟发抖，老实说：“以我现在的能量和污染者的等级，大概五秒。” 五秒，比之前暂停的时间要短。 江临不满蹙眉。 怀表立马解释：“我绝对没骗您，这只污染者您看外表就知道我们与他相差悬殊，五秒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说不定连五秒都不行。” 说到最后，怀表有些许示弱。 想着还需要用到超凡物品的能力，江临勉强信它，然后对身边仍旧一脸疑问的乔越说：“镇上有加油站。” “啊？”乔越见江临拿着超凡物品，一直不说话，以为他在和超凡物品商量怎么对付污染者，突然说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越一头雾水，江临没解释，只说：“在这等我。” 说完转身往楼下去。 直到江临身影消失在眼前，乔越才恍然明白江临为什么突然提加油站。 污染者不能被杀死，但遭到强力物理攻击仍旧会被削弱，这只污染者体型巨大，他们携带的武器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伤害，而加油站…… 乔越想起一些加油站爆炸的新闻，那种威力绝对能对污染者造成伤害， 江临是想引爆加油站来解决污染者！？ 这也太危险了！ 猜测到江临存在危险的行动，乔越没留在原地，追了出去。 一路跑下楼，乔越看见江临的时候，江临正好启动面包车，过大的引擎声被污染者破坏房屋的声音掩盖，它正逐渐向他们在的位置靠拢。 乔越跑到车边，贴着车窗问江临：“你要去干什么？” 江临对怎么杀掉污染者已经有大概计划，所以才会让乔越等他，看见乔越跟出来很意外。 和乔越一路同行，江临眼里乔越最大的优点是听话，他任何决定计划，乔越都会配合听从，他也明确说了让乔越在这里等他。 所以，江临不明白乔越为什么还要跟出来。 “你要把污染者引到加油站，再引爆加油站削弱污染者，让你的超凡物品吞噬污染者，以此来杀掉污染者，是吗？” 江临不说话，乔越也没浪费时间，根据江临提到的关键词说出猜测。 江临面上不显，眼里意外之色更深，他以为乔越要等他走后才能反应过来，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乔越说：“这很危险！你可能会受伤。” 污染者巨大的外形身躯肯定难对付，乔越不怀疑江临的能力，他只是担心江临会受伤。 解决污染者是江临临时起意，他有大概计划，也清楚实施时存在危险，在决定行动时，江临就做好承担一切危险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乔越会跟过来，担心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 江临走神了几秒，随即思绪回笼，见乔越在车外轻拍车窗，他将车窗降下，乔越明显要说什么，江临在他开口前打断。 他坚持之前的安排，告诉乔越：“在这等我。” 说完又想要让乔越安心点，立刻补了一句，“你东西还在我这里，我会回来还给你。” 说完也不给乔越反应机会，直接挂档起步，往记忆中加油站的位置驶去。 乔越目光追着离去的面包车，内心纠结，好一会他才在心中坚定告诉自己，江临会平安回来，他只需要等待。 驱车刚离开，江临就敲着黑白方格让它解除躲藏能力，向污染者释放超凡物品的气息。 污染者本就冲着超凡物品来，感受到超凡物品的气息立刻放弃在附近破坏，向江临移动的位置追去。 污染者体型巨大显眼，江临不费力就能监控到它的动向，确认污染者被超凡物品吸引，不会威胁到乔越安全，江临加快车速，保持着和污染者的安全距离，并引着污染者往加油站去。 加油站在小镇边沿通往另一个城市的路边，江临去过，所以熟悉这段路，开车、监控污染者动向的同时，还能分出点心神观察所过之处的情况。 通过面包车发出的声音，和快速追来的污染者，江临确定这一圈已经没有活人，放心前往目标地。 很快，江临看见停了几辆车的加油站。 加油站内很安静，江临按了车喇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进入加油站外围，踩下刹车。 停稳车后，江临敲响黑白方格，让它开启躲藏空间能力。 只用储存物品的时候，黑白方格对江临的召唤是欢欣鼓舞，轮到新能力就气息奄奄，仿佛快死了一般。 黑白方格：“主人，频繁开启关闭能力对我也是一种伤害，请您珍惜我。” 江临忽略黑白方格的诉求，只盯着追来的污染者。 污染者体型大，可速度一点都不慢，江临油门踩到底，和污染者也不过拉开两三百米的距离，现在他停下了，污染者还在往他的位置冲，不过眨眼间，污染者就到了加油站的附近。 应该是黑白方格的能力生效了，污染者到加油站附近有近一分钟的停顿，圆桌大小的眼瞳随着身躯移动打量着。 在又一次失去超凡物品感应后，它暴躁地开始破坏周围环境，逐渐移动着离加油站越来越近。 污染者的反应在江临计算内。 他们在妙妙家里时，污染者感应到超凡物品赶过来，期间黑白方格启动新能力断绝掉污染者感知，但污染者没有因为失去对超凡物品的感知离开，反而大肆破坏周围。 江临猜污染者是知道超凡物品在附近，想通过破坏环境来逼出超凡物品。 意识到这一点，江临第一反应就是将污染者引到加油站，让它破坏加油站设施，他再加一把火，引爆加油站，加油站爆炸的威力，能对污染者造成伤害。 事情朝着江临预想的方向发展，污染者已经达到加油站边沿。 江临没闲着，他从车上拿出乐金鑫给他们的汽油桶拧开，重新启动车子，沿路倒出一条汽油引线。 距离加油站三十米的时候，江临再次停车，这个距离能看见加油站的情况，也能让他在点火之后启动车子拉开安全距离。 计算这些的同时江临在脑海里唤起怀表。 怀表虽然反对江临正面应对污染者，但超凡物品与人类绑定，生死同命，它还是希翼江临能削弱污染者，所以江临叫它，怀表立刻给出回应。 怀表：“我伟大的主人，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江临：“加油站爆炸后，暂停污染者的时间，越长越好。” 怀表现在只能暂停个体，目前情况刚好够用。污染者在爆炸中心停留越久，所受伤害就越大。 想通这点，怀表积极回应：“您忠诚的仆人，谨遵您的安排。” 安排好这些，污染者已经在加油站内造成破坏，江临看见加油设备被破坏，有汽油泄露，当即拿出打火机，扯出一张纸卷成圆筒状点燃。 纸筒燃起后，江临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将带有火星的纸筒扔到他布置好的引线上。 火苗窜起的瞬间，江临踩死油门，单手握住方向盘，快速离开原地，火焰则一路沿着引线奔向被破坏的加油站。 设备毁坏的加油站本就危险，再有明火，几乎是一触及爆。 爆炸带出巨响和冲天火光，地面都在颤动，江临被爆炸声震得耳鸣，好在他速度够快已经脱离危险范围，耳鸣缓缓就好。 紧随爆炸动作的是怀表，它从江临身上跃出，表身透出光芒，指针开始计时，江临看了眼指针，总共六秒。 似乎真的努力了。 与此同时污染者巨大的身躯在爆炸中静止，冲击力将它身躯炸得开裂，火焰在它身上雀跃，传出血肉烧焦的味道。 江临在安全距离外停车，静待时间过去。 六秒时间，眨眼就过。 计时停止那一刻，怀表再次分裂，江临收起裂开的怀表，而处于爆炸中心的污染者，此刻发出一声凄厉哀嚎，巨大身躯在火焰中翻滚蠕动，在试着扑灭身上的火焰。 黑白方格发出声音：“我感觉污染者的力量在流失，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吸收他。” 江临静坐在驾驶位上没说话，静静看着在火焰中挣扎的污染者。 污染者最大的危险是能让人类异变成堕落者，一旦抵挡住污染者的污染，可以被物理伤害的污染者，也没那么可怕…… 可是，联想到看一眼就异变成堕落者的乐金鑫和妙妙，抵抗污染者的污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他有超凡物品也难逃污染者的影响。 这更显得透明盒子的神奇。 江临拿出透明盒子，举在眼前端详，思考着乔越思考过的问题，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 回想着乔越说的透明盒子出现始末，江临展开猜想，刚有一点思绪，在火焰中挣扎的污染者彻底倒下了。 怀表和黑白方格立马在江临脑海中雀跃。 “哈哈哈哈哈，污染者倒了，主人您真干掉污染者了！不敢想象吸收掉这只污染者我们会得到怎样的进化。主人，您真是太强了！追随您是我们最明智的选择！” 思绪被打断，听到并不想听的夸赞，江临又一次觉得超凡物品，好吵！ 还是乔越乖。 27、第27章 污染者是不动了，但燃起的火势依旧旺盛，将周围空气灼得滚烫，好在加油站周围有防火隔离带，没让火势往周边蔓延。 为防止二次爆炸，江临无视掉超凡物品的催促，等火势不再猛烈才向加油站靠近一些。 污染者倒在加油站外的路上，组成它巨大身躯的尸体们在火焰中烧毁掉落，使得它躯体大幅度缩水。 江临的距离看去，污染者就像一根黑色长虫，它没有死掉，还在小幅度蠕动。头顶上令人瞩目的眼睛转着圈，最终看向江临在的位置。 江临无所畏惧地与它对视，居然在它眼中感受到不可置信的情绪。 污染者也有情绪？ 它们有智慧，有思维，会人类语言，还能表露情绪。 江临忍不住再次思考污染者的由来，他想和他的超凡物品们交流一下，但他身上的超凡物品已经等不及了，相继从他身上跳出，翻过开着的车窗，直奔污染者。 尤其是裂成两半的怀表，江临印象里它这种状态是最虚弱的时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此刻奔向污染者的速度丝毫不逊黑白方格。 ……江临有片刻无语，但彻底解决污染者还得靠它们收尾，江临没阻止。 好一会超凡物品才到达污染者身边，双双跳到污染者身上开始吸收，污染者剧烈挣扎翻滚，想甩开超凡物品。 超凡物品们精得很，遇上强劲的污染者会跑会躲，一旦污染者变弱达到能被它们吸收的状态，就会如水蛭一样吸附在污染者身上，直至把污染者完全吞噬。 所以，此刻任凭污染者怎么挣扎，都甩不掉超凡物品。 江临目光在污染者和超凡物品上，眼看污染者就要被完全吸收，路上却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有人往小镇这边来了。 小镇周边道路交汇，正常时候路上车流从未断过，而现在，路上来车可能是江临在镇上遇到的第二个活人，他转头去看。 空旷的路面上一辆醒目的红色轿车不快不慢地向他的方向行驶，车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加油站的火光，没有贸然靠近，在江临最初估量的安全位置停了车。 车刚停稳，车上就下来两个男人，年龄大概三十上下，身材壮硕，各自拎着把西瓜刀，造型骇人，看着就十分不好惹。 他们在车边徘徊，扫视四周环境，很快注意到江临，他们看了江临几眼，回车上重新启动车子，将车开到与面包车并行的位置停下。 “喂。”刚停车，副驾男人语气恶劣地指着加油站的火焰问江临，“这tmd怎么烧起来了！我们还怎么搞汽油？” 江临瞅了男人一眼，好不容易碰到活人，本想交换一些信息，但男人的态度和言语里透露的信息让他不适。 这两个应该不是什么善茬，江临不欲与他们交谈，刚好超凡物品已经将污染者吸收完，江临启动车子，去超凡物品那边，与他们拉开距离。 超凡物品吸收完污染者，外观有新的变化，怀表重新合为一体，表身成色比之前更新，边沿还生出金色镶边，闪着耀眼光泽。 黑白方格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黑白色的平滑表面均匀生出几条线，使它外表更像魔方。 能力得到增长，超凡物品很兴奋，感受到江临开车过来停在它们旁边，直接从地上跃起跳入车内，回到江临身边。 超凡物品声音在江临脑海响起。 怀表抢先到：“主人，这只污染者果然很强，吸收完他，我现在最远可以预知到半个小时后的事，范围扩大到半径三十米，这个时间范围内，您可以指定到具体时间和地点。” “还有暂停生物时间，我等级以下的可以暂停三十秒，同级十五秒，超出我等级的待定，当然这只是大概，具体时间，要根据敌人状态决定。” “对了主人，我好像还进化出新的能力，能倒退生物时间两秒，新能力，我研究下。” 怀表话一落，黑白方格就迫不及待接过去：“主人，我的内部空间又增加了，现在有十三平方米，我能随意切割这些空间大小，将它们弄成您需要的模样。” “除此之外，新的能力也得到进化，用来躲藏的空间面积和使用时间都增加了一倍，只要能量充足能为您和您的同伴提供更好的庇护。” 超凡物品吞噬污染者后，确实进化很多。 江临听着超凡物品讲述的新变化、新能力，对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还不明确，正要问清楚，余光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红色轿车突然启动，呼啸着引擎，猛然向面包车尾撞来。 两车的距离不远，一个加速就近在眼前，眼看就要撞上，江临快速右转方向盘，一踩油门，险险避开。 这次躲避面包车刚好拐到车道边沿，江临不得已踩了刹车。 那边，红车一次撞击不成，连头都不调，快速换成倒档，再次向路边的江临撞来。 江临脸色沉下来，最初只觉得红车上的两人不像好人，所以没和他们接触搭话。 只是同行在一条路上的陌生人，江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开车撞他，还有不撞到他不罢休的架势。 眼看红车又要撞上来，江临沉着将车换成倒档，极速倒车避开红车，车子动起来的同时江临在脑海里召唤怀表。 江临：“暂停他们。” 若在往常，怀表不会愿意将暂停能力用在普通人类身上，但它刚吸收了污染者，能量充足，不介意消耗一点。 怀表：“主人，您忠诚的仆人，随时为您效劳。” 声音一落，怀表就从江临身上跃起，凭空漂浮，微光闪烁，指针开始计时，江临分神看了眼指针，五秒。 这五秒刚好卡在江临避开红车的瞬间，面包车退离原地，红车因驾驶人时间被暂停无法动作，在快速倒退中直接冲下路面。 而且，怀表苟得很，江临指令是暂停他们，但怀表只暂停了驾驶位上的人，导致车子冲出路面时，车上传出一阵惊慌叫喊。 “三哥你在搞什么！刹车啊！刹车！” 车子是刹不了了，江临听到重物落地，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一些痛苦闷哼。江临想了想，停稳车子，拿着短刀，打开车门，下车来到路边。 红车倒翻在路边的田地里，损毁不严重，江临估计车上两人没受什么伤，在驾驶位上的人将车门打开一条缝，试图从车上钻出来。 江临利落翻下路面，来到车旁。 想从车上钻出来的人已经将车门拱得半开，上半身从车内爬出，感觉到江临过来，先是惊了一下，随后抬头骂道：“王八犊子，等老子起来，弄死你。” 江临没在意他的叫骂，走到半开的车门边，抬脚踹上车门，直接将爬出上半身的男人卡在车门上。 这一脚江临没怎么用力，但结果是车门被他踹得凹陷，被卡住的男人口吐鲜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江临有片刻愣神，又很快恢复镇定，对还有气的人说：“为什么撞我。” 是在询问人，语气却淡然到在说平常事。 车上两人一人还困在车里出不来，一人被江临刚才那一脚震得发昏，无法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你有超凡物品。” 开车接超凡物品时，超凡物品是自己跳上车的，那个画面被这两个人看到了？ 江临低头，看着车边的人，“你知道超凡物品？和你们撞我有什么关系？细说。” 男人被江临那一脚搞得有点内伤，哼哼唧唧，车内出不来的男人看到同伴这样暴脾气上来了，在车内喊话：“老子劝你客气点，知道我们是谁吗？敢这样对我们！” 江临只想知道事情原因，对这种毫无威胁也无作用的喊话十分厌烦，他不耐，抬手将短刀从车门插进去。 刀刃虽短，却锋芒毕露。 不动声色的威胁，车内人噤声，在江临又踹了两脚车门后，车上两人才开始讲述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两人在堕落者出现前是街头混子，因臭味相投认识。堕落者出现后，两人和大多数人一样惊慌躲藏着堕落者，直到遇见他们团体的老大。 在他们被一群堕落者围堵快要丧命的时候，他们老大手持一只打火机，放出熊熊火焰精准将堕落者烧死。 他们老大给他们展示了那只打火机，并称它为超凡物品，有控制火焰的能力。 他们老大说拥有超凡物品的人是天选之人，只有跟着他才能在如今的世界活下来。 见识过超凡物品的神奇，为了活命两人选择跟随他们老大，他们老大也在几天内组建起一个队伍。 这个队伍除了搜寻储存日常物资，更重要的就是替他们老大寻找超凡物品。 他们老大许诺，凡是帮他找到超凡物品的成员，可以给他们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们老大跟他们讲过超凡物品特征，看到物品会自己跳进车内，两人就断定是超凡物品，利益驱使，他们当即决定趁江临不备开车撞死他，抢夺超凡物品。 他们心思只在抢到东西就可以换取任何想要的，完全没想过被抢的人会怎样，更没想过他们会被江临反杀。 利益让他们昏了头。 以上是两人讲述，江临从一大堆废话中听出来的信息。 抢夺超凡物品。 自从知道超凡物品能吸收超凡物品的能量核，江临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付诸行动。 超凡物品能对抗堕落者和污染者。 要想超凡物品一直发挥作用有两个途径，一是吞噬污染者增强超凡物品本身能力，二是吞噬同属性超凡物品能量核增加更多技能。 污染者有接近会异变成堕落者的危险，但人不会，抢夺别人的超凡物品进行升级更简单快捷…… 超凡物品看似和堕落者、污染者对立，但本身属性和升级方式，依旧是在把人类推向死亡。 堕落者、污染者、超凡物品，透过这三者，江临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而绞肉机后面是堆积成山的人类尸骸。 在心底叹口气，江临收回思绪，抽出短刀，看着还困在车里的两人说：“堕落者听声而动，加油站的爆炸能引来堕落者，祝你们好运。” 说完收回抵在车门的脚，转身离开，刚走两步江临又停住，没什么情绪变动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我叫江临，如果你们还能活着，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有超凡物品，想要，来找我。” 这次说完，江临没再停留，回到车上，启动车子往回走。 已经用了很多时间，乔越应该等急了。 29、第29章 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路况并不好，偶尔有废弃的车辆和一两只觅食的堕落者。 遇到这种情况乔越会绕开车辆，和加速甩开堕落者，他已经能从容应对路上的一些突发情况，只是他们这一路都没再看见一个活人。 大家应该都躲起来了！乔越猜测着，趁空看了眼副驾的江临。 说是不开车要休息，但江临只在离开小镇那段路闭目养神了会，之后因为乔越不熟悉路又睁开眼给乔越指路。 不需要指路的时间里，江临没闲着，理了理超凡物品们现在拥有的能力。 怀表的预知能力，按它自己的说法，半个小时，半径三十米范围内的指定任何一个时间地点都可以预测，一天可以使用四次。 这比只能预知一两分钟，和几米范围要强得多。 暂停时间能力加强是江临认为最有用的，至于怀表提过的倒退生物时间，江临没见过，打算用过之后再做判断。 至于黑白方格，储物空间增大可以储存更多东西，以后或许有用处，现在他们东西不多，可以暂时不提。 还有空间切割，黑白方格解释的意思就只能将它本身有的整体空间切割成小块，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用。 所以黑白方格几个能力中，唯一好用的是，吸收妙妙超凡物品得到的能力。这个能力本身是一个透明空间，只要空间展开，人在空间范围内，不会被污染者和堕落者察觉，且只对污染者和堕落者起作用，黑白方格能随意调整空间大小。 但这个能力有一点不好，它只能隔绝污染者堕落者对人类的感知，不能隔绝人类对污染者和堕落者的感知，只要看见污染者躲里面的人一样要完。 理清超凡物品的能力，江临问怀表：“污染者等级是否有明确界定。” 小镇上怀表说那只污染者是中低级，这还是江临第一次听到详细的等级。 怀表立刻做了答复：“有的主人，超凡物品内部一直将污染者分为四个等级，特级、高、中、低，每个等级内又分高、中、低三个等级。” “举个例子，我第一次吸收掉的污染者是低低级，额头有眼睛的污染者是低中级，宿舍楼梯和附身玩偶的污染者是低高级。” 江临之前只知道污染者有等级划分，却没想到超凡物品把它们划分得如此详细，只是这些等级分类，低低级，中中级，高高级，怎么听都有点幽默。 腹诽完污染者等级，江临又问：“你们怎么判定污染者等级？” 怀表：“可能是天敌之间的互相感应吧，只要看见污染者，我们就能感应出他们的大概等级。” 江临沉默，污染者等级还要靠超凡物品感应！？ “要到东城了。” 乔越声音传来，打断江临与超凡物品的交谈。 江临抬眼，熟悉的路段上有熟悉的路标，再有几公里他们就将进入东城城区。 江临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二十六，平时单程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快三天…… “路上好干净啊！” 江临看时间时，乔越看着畅通无阻的路面发出疑惑，江临听着也注意到路面。 他们一路过来，虽然没见到活人，但处处有堕落者遗留的痕迹，唯独这段路像是被清扫过一样，干净到异常。 想着小镇被污染者吸收的生物，江临警惕着拿出短刀，顺便敲了敲怀表，指着正前方，干脆地用掉一次预知能力。 接受指令，怀表表身微光闪烁，指针飞快转动，在指针移动半小时后，怀表的声音在江临脑内响起，“我尊敬的主人，半小时后，您所指定的地方，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这里是安全的？ 警惕思考时，乔越没有停止前行，以正常速度朝着进入东城的路口靠近。 距离一点点近了，江临看见进入东城的路口上，被拉起至少三米高的防护栏。 防护栏后架起一座临时瞭望台，江临能感觉到瞭望台上的人正注视着他们。防护栏前的地面上洒了几圈蛇腹网，宽敞的进出城车道被防护栏拦截着只剩一道可供小型车辆通行的口子。 而那条通行口上守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静静看着他们的车靠近。 “这是什么情况？”乔越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紧张。 江临：“应该是东城采取的防御手段，过去看看。” 只要对面是人，问题就不大，乔越听江临的话将车开过去，在车子要靠近第一圈蛇腹网的时候，守在路口的军人向他们打了靠边停车的手势。 乔越看懂手势，他先放缓车速，看向江临，得到可以停车的答案后，才踩了刹车。 两个军人握着武器并行向他们走来，他们过来的时候，江临看见其中一名军人拿出一个圆盘样的东西。 他目光在车子和圆盘之间来回两圈后，朝旁边军人说了什么，听了战友的话，两人默契收起武器，更快来到面包车旁。 乔越早早就降下车窗，见他们近了，礼貌询问：“有什么事吗？” 军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到：“东城情况危急，如无必要，不建议进城。” 是不建议，不是不能。 江临抓住用词差异：“东城以外的地方情况也危急，我家人还在城里。” 言外之意很明显，哪里都危险，但我亲人在这里，我必须进城。 军人看了江临一眼，“你是东城人？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江临：“家在益安区，从江城来。” “江城？”军人低语沉思片刻，随后对江临说：“你很幸运，益安区还在可控范围内。” 说完这句军人也不再劝，他们的任务是守住这条防线，不让城外堕落者和污染者进城，也防城内的堕落者和污染者向外扩散。 劝告只是觉得城内危险，却不能真阻止要回家的人。 下车做了简单的身份登记，江临他们被放行，临走的时候，与他们搭话的军人给了他们一张卡片，卡片巴掌大，一面密密麻麻印着许多字，一面是地图。 军人说：“仔细看看，对你们有用。” 江临熟悉东城，换他开车，乔越在副驾伸手接过，礼貌说了“谢谢”。 面包车过大的声音渐渐远离路口建立起的防线，可能是防线上有人清理，后面的一段路非常通畅，乔越趁这个时间将军人给他的卡片拿出来看。 江临注意到他的动作，主动问起：“上面说的什么？” “告广大市民朋友。”乔越拿着卡片，直接将顶端加黑的字体念出来。 那个军人说了对他们有用，应该是关于东城的一些信息，江临想了想说：“你念给我听。” “好。”乔越本就要看，默看和念出来没区别。 他清了嗓子，清透的声音将卡片上的内容全部复述出来。 告广大市民朋友 自三月十八日17时起，东城曙东区，镇南区，江州区，先后出现大量未知危险生物，此生物由活人受不明物质污染异变而成，嗜血成性，残忍异常，已有大量市民遭其残害，令全城民众陷入极度恐慌。 除此之外，全城电力通信因不明原因中断，无法修复，在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我市各部门紧急出动，对此次紧急危机做出如下应对。 一，启动全市武装力量，封锁未知生物高频出现区域，全力撤出幸存市民，再对未知生物进行围剿。 二，相对安全区域，封锁街道等公共场所，市民返回家中封锁门窗，不要随意外出，武装人员定点巡逻，发放食物，清扫未知生物。 三，封锁城市各处交通要道，防止未知生物向外扩散，若有市民想离开本市，请走d323国道，我们将全力保障此条道路进出安全。 四，此次危机事件暂定为超自然现象，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不明物质，也有超出认知的神秘力量，神秘力量可以对抗不明物质，因此我们呼吁拥有神秘力量的市民，加入危机应对小组，共卫家园。 东城紧急危机应对组 20xx年3月19日 以上是有字那面的全部内容，乔越连日期都没省略念给江临，而背面则是东城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了危险区域和安全区域。 从卡片内容来看东城的反应能力很快，仅用一天就做出应对方案，且执行的相当不错。 至少从进入东城来，乔越就没看见过一只堕落者。 看着卡片地图上标注的相对安全区域，江临家的位置刚好在列，乔越高兴与江临分享，“你家在相对安全区域，你的家人肯定平安无事。” 江临听完卡片内容，就在琢磨卡片上透露出来的信息。东城堕落者出现的时间和江城堕落者出现的时间不一样，但堕落者在城市出现的地点有先后。 还有用词，未知生物是堕落者，不明物质是污染者，神秘力量是超凡物品。 他们知道超凡物品，就应该知道这三者的本来称谓，为什么要用这种称呼，未知生物和神秘力量江临还能理解一点，可为什么污染者是不明物质？ 还有特别列出来的第三条，他们进城的道路能正常通行，为什么官方公告里只能走d323国道，有什么特殊用意？ 江临回忆d323的全程走向，又结合东城位置，和可能引起这场灾难的全球大台风，江临有点明白。 他打破乔越认为东城安全的幻想，“东城并不安全，做完要做的事，离开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