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求生法则》 第1章 :穿书 疼,刺骨的疼。 江宁紧咬唇瓣,不禁发出一阵嘤咛声。 此时,红色的帐幔不断摇曳,倾泻一室旖旎。 看着怀里痛苦的人,裴珩眉头微皱,停下动作。 “别装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阵沙哑的男声,让江宁猛然睁开眼。 看着面前“裸露”的男人,以及不着寸缕的自己,江宁瞪大双眼,一脚把人踢了下去。 她……她这是在干什么?! 少女震惊的样子让裴珩很是不解,兴许是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 “怎么,弄疼你了?” 听着男人如此露骨的话,江宁扬起苍白的小脸儿,红唇微启:“滚,滚啊!” 见她这副形迹疯魔的样子,裴珩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的穿上衣服离开。 等男人走后,江宁赶紧穿好衣服,打量着周围。 “这……这是哪儿?” 就在江宁疑惑之际,脚下的一枚玉佩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玉佩上面雕刻的“裴珩”二字让江宁震惊不已。 她……她该不会是穿书了吧? 想到这里,江宁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啧,疼的,她没有在做梦。 昨晚睡前,她看了一本名叫《重生后,万人迷小公主她杀疯了》的小说。 书中的女主在重生后成了万人迷,只要是见了她的男人,都会深深的爱上她,就连女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喜欢她。 而这本书中唯一的反派,便是无恶不作,强抢民男的长公主。 巧合的是,书中长公主的名字,正巧和她同名同姓。 因为好奇长公主的下场,所以,江宁就熬夜到凌晨追这本小说。 谁料,这本小说的作者只写了一半便断更了…… 就在江宁极度无语之际,心脏病的她一下晕倒了。 等她再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看着手中的玉佩,江宁害怕的咽了下口水。 完了,她不会真的穿成万人嫌的长公主了吧? 书中的长公主,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可怜虫。 母后早死,父皇昏庸,身为长公主的她,看似拥有荣华富贵,实则却手无实权。 就连她后院的三个面首,都在日日谋划着如何杀了她…… 这长公主也是倒霉,她这强行撸来的三个面首,不是书中的男主,就是女主的青梅竹马…… 不过,这其中最让人惧怕的,还是那个杀人无数,手段变态大反派,裴珩。 想到裴珩和其他两个面首对长公主做的事,江宁就不由得手指发抖。 开局就是一桌烂牌,她的最终下场,肯定是成为三人的刀下亡魂! 江宁想。 若是自己想活下去,就必须得离这三人远远的,最好是和他们永世不见。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未来的大概走向,只要自己远离女主和女主的舔狗们,定能安然无恙! 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后,江宁握紧拳头。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穿越到这里,自己就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她才有可能回去…… 就在江宁重拾信心之际,一阵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 “长公主,长公主!” 看着面前穿着鹅黄襦裙跑来的小丫头,江宁揉了揉头。 这位想必就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春枝。 瞧着自家长公主满脸憔悴的样子,春枝高兴地开口:“傅侍郎听说您身体不适,特地亲自过来给您送药。” “这傅侍郎,倒是比那个又冷又臭的裴侍郎好多了,您呀,可真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听到这话,江宁明艳的小脸上满是无奈。 这位傅侍郎,便是小说中的男主了,如果说裴珩是杀人不眨眼的疯批,那傅时,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与其面对傅时这种伪君子,她宁愿和裴珩这种把厌恶明晃晃写在脸上的人相处。 见江宁迟迟不说话,春枝再次开口:“长公主,傅侍郎在门口候着呢,现在天寒地冻的,可别让人等着急了。” 第2章 :他咬你了? 看着春枝那期待的表情,江宁摆了摆手,一脸不情愿:“让人进来吧。” 春枝捂嘴轻笑,快步朝门外走去。 “傅侍郎,长公主让您进去。” 听到门口那沉重的脚步声,江宁紧张的咬了咬唇。 此时,自以为贴心的春枝在出去之前还顺手关上了门。 随着脚步声渐渐临近,江宁看到了一张极为俊朗的脸。 男人眉眼冷峻,眸子狭长,像是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 清冷,又不可亵渎。 书中,长公主一眼就相中了傅时这俊美的皮相。 为了得到他,长公主不惜让皇帝强行下旨,将人收为面首。 这傅时身份低微,又只是傅家养子,所以,这场强取豪夺进行的顺理成章…… 就在江宁发愣之际,站在一旁的傅时突然靠近:“长公主在想什么呢?” 对上男人那双锐利的双眸,江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哪怕他这副皮囊在蛊惑人心,也掩盖不了他心狠手辣的本质。 如果她没记错书中的内容,那个长期给长公主下慢性毒药的人,就是傅时! 察觉到女人眼里的惧意,傅时蹙了蹙眉:“长公主怎么不说话?” 兴许是屋内进了寒风的原因,江宁牙齿微颤,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啊啾。” 此时,肩膀上上好的红色丝绸悄然滑落。 少女身上的痕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惹眼。 瞧着江宁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傅时的目光暗了几分:“裴珩他咬你了?” 听到这话,江宁雪腮微红,羞愤的穿好衣服。 “关你什么事?” 看着少女那水光潋滟的唇瓣,傅时莫名觉得内心有些燥热。 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讨厌的女人有那么一点……勾人。 沉默了一会儿后,傅时端起药碗,走到江宁面前:“该喝药了,我来喂你。” 江宁长睫微垂,娇媚的小脸满是不愿。 “我不喝,你拿走!” 傅时轻啧一声,半蹲下身,耐着性子哄她:“乖,别闹脾气,不喝药的话,你待会又该头痛了。” 看着那黑漆漆的汤汁,江宁拧过头,摆摆手,拿起公主的架子。 “本公主说了,不喝!” 傅时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江宁的手。 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少女身上的馨香好像更为馥郁了…… 傅时眯了眯眼,望着少女那雪白的脖颈。 “这药,我可是亲自熬了好几个时辰,长公主多少喝几口。” 要不是今日看江宁顺眼些,他可不会这么好脾气的一直哄着。 要换做往日,不都是江宁顺着他? 对江宁来说,傅时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她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一把将药打翻:“你听不懂人话吗?本公主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说完这话,江宁那精致的眉眼微微泛粉。 “给本公主滚出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药里加了东西,她要是喝了这药,只会越来越头疼。 听着少女那提不起气势的怒吼,傅时不由得冷笑。 果然,江宁还是像之前一样,恶劣嚣张…… 亏他刚才还觉得这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傅时换了副神色,站起身:“既然长公主不愿喝药,那我就先出去了。” 丢下这句话,男人便快步离开。 望着傅时的背影,江宁紧张的握紧拳头。 怎么办? 若是自己不赶紧解决了这三人,这三人就要解决她了…… 她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三尊煞神丢出去。 —— 深夜,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公主府内,都披上了一层银色。 书房中,微弱的灯光不断摇曳着。 看着傅时那阴沉的目光,慕驰眉梢微挑,笑道:“怎么,你也被长公主赶出来了?” 第3章 :特权 傅时冷哼一声,眼睫微垂。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今日发什么疯,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肯喝药。” 慕驰神色微冷,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傅时握紧拳头,摇头。 “不可能。” 除了春枝,江宁身边的人,全都被他换了。 就算他日日给她下药,那个蠢货也察觉不到什么。 慕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其实,江宁还是挺可怜的。” “太子昨日突然给我传了信,他的意思是,江宁现在还不能死。” “他要利用江宁,稳定潘邦那边。” 傅时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太子想让江宁去和亲?” 慕驰点点头。 “没错,这段时间,你不必再继续给她下药了。” 不知为何,傅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女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沉寂了片刻后,他讥讽道:“潘邦那边新上任的王储,都已经五十多岁了。” “江宁要是嫁过去,肯定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慕驰一脸不屑道:“怎么,你心疼了?” 想到那女人平时的所作所为,傅时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你想多了,虽然这江宁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太子也未必是君子。” “利用女子来换取自己想要的,卑鄙无耻。” 慕驰不赞同道:“不管怎么样,这太子也算是救了我们一把,要不然的话,我们也没办法轻易摆脱江宁。” 傅时低下头,将腰间的令牌扯下来扔给他。 “依附太子不是长久之计,这件事过后,他难免不会过河拆桥,所以,我们得早早做打算。” —— 次日清晨,一封从宫里传来的圣旨让江宁头痛不已。 好端端的,皇帝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带着裴珩入宫? 看着少女那神色蔫巴巴的样子,春枝轻轻放下手中的梳子:“公主,您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是傅侍郎昨晚惹您生气了?” 江宁拧了拧眉头,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跟他没有关系,裴珩呢?让他过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江宁缓缓转过身。 就在她抬头之际,裴珩的目光正好投向她。 他的眸光很冷很冷,那直冒寒气的视线,似乎要将少女穿透。 江宁紧紧掐着大腿,故作镇定:“裴……裴珩,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看着少女那张昳丽的小脸,裴珩冷呵一声。 “这不是你给我的特权吗?长公主。” 听到这话,江宁扯了扯嘴角:“是……是吗?” 不知是不是裴珩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 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五官,却比之前娇艳了几分。 察觉到裴珩那打量的目光,江宁结结巴巴的开口:“待会,你跟本公主一起进宫。” 盯着少女那饱满而嫣红的唇瓣,裴珩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只带我,不带他们?” 江宁倒是没多想,心不在焉的回应:“嗯,只带你一个。” 裴珩唇角微勾,冰冷的眸子似化开了春水,盛着一片汪洋。 这女人似乎比之前有趣的多。 反正他最近闲来无事,陪她玩玩也未尝不可…… 沉寂了片刻,裴珩主动上前,握住江宁的手。 两人肌肤相碰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裴珩的心头。 好软,好细。 这女人平时都不吃饭吗? 如此娇嫩的手腕,他轻轻一掰就能折断。 没想到这疯子居然会主动拉她手,江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甩开他:“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不准碰本公主!” 说完这话。 江宁整理了下松散的衣领,故作镇定的扬起头。 注意到少女那脖颈上的痕迹,裴珩眼神微暗,想起了昨晚的事…… 虽然这女人很恶毒,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美得很惊人。 不管是脸,还是别的地方。 可惜他对女人没兴趣,不然,他倒也可以怜香惜玉,留这蠢货一命。 第4章 :这不是你自愿的吗? 从公主府到皇宫需要半个时辰的车程。 头一次体验坐马车的江宁只感觉自己整个腰都快散架了。 早知道坐马车这么难受,她就让人安排轿辇了。 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坐在一旁的裴叙轻啧一声。 真是娇气,这么点路程都受不了。 皇上赏赐的补品,她真是白吃了。 此时,神色憔悴的江宁紧紧咬着嘴唇,她裸露出的那截小腿,似乎在轻轻颤抖着。 裴珩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默不作声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少女。 她那两排濡湿长睫如瑟瑟蝶翼,白皙的脸颊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嫩的能掐出水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思绪被这女人身上的香味扰乱了,裴珩总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会对江宁有那种想法?! 另一边,支撑不住的江宁软趴趴的倒在紫色的绸缎靠垫上。 她像是没骨头一般,懒懒散散的将手臂垂下。 注意到江宁那一截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裴珩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女人,真是不知检点! 他还在这儿呢,她就敢这般,大胆…… 要是换做旁人,她是不是也会将如此! 察觉到裴珩身上的低气压,江宁蹙了蹙眉,朝他那边瞥了一眼。 就在她想说什么时。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裴珩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难受成这样也憋着不说,长公主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 要换做往日,江宁肯定会大吵大闹,并拿他出气。 今日,她倒是难得安静。 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江宁有些不知所措:“你干什么?快放开本公主!” 裴珩轻轻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肢,压着嗓子开口。 “我若是不抱着你,你这身子肯定得散架。” 江宁想挣扎,可男人的胳膊如同玄铁一般,将她禁锢的死死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抗争。 该死的裴珩,他怎么能这般无礼? 按理说,这疯批不是应该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吗? 瞧着少女那气鼓鼓的模样,裴珩莫名觉得心口像是被羽毛轻挠了一般,痒痒的。 不过,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似乎并不让人讨厌。 —— 有了裴珩当人肉靠垫,江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不管这家伙有什么居心,她都不是很在意。 只要自己舒服,其余的都不重要。 到了皇宫后,江宁像躲避瘟神一样,迅速下了马车。 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女,裴珩勾了勾唇,低头闻了下手上的残香…… 注意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在门外恭候已久的大太监刘喜快步迎上前。 “长公主,您可算来了,陛下和太傅,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很久了。” 听到这话,江宁有些疑惑:“太傅也在这儿?” 刘喜笑了笑。 “是啊,陛下和太傅已经下了一上午棋了。” 说完,刘喜看了看四周:“裴大人……不!裴侍郎呢?” 江宁紧紧握着拳头,满脸忧愁。 完了,今日这个情节,该不会就是书中认亲的环节吧? 她记得,书中的裴珩,可是沈太傅的亲生儿子。 若不是被沈太傅的妾室设计,裴珩也不会流落民间,成为村妇的养子。 好在这裴珩比较争气,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状元,入朝为官…… 若不是被长公主看上,这裴珩,应该会更快翻身。 想到这里,江宁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只要她不像长公主那样强留裴珩,而是让他顺利认亲回府,那裴珩这座瘟神,不就彻底和她没关系了吗?! 看着江宁那呆愣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刘喜担忧的开口:“长公主,您没事吧?” 此时,回过神来的江宁连忙摆摆手。 “没事没事,裴珩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裴珩便款步向她走来:“长公主,把人用了就丢,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察觉到男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江宁瞪大双眼,红着脸开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用了就丢!” 裴珩俯下身,凑到她耳边:“我哪儿胡说了?刚刚,长公主在马车上,没有拿我当靠垫吗?” 江宁压低嗓音,红着脸推开他。 “这不是你自愿的吗?” 说的跟她强迫他似的。 裴珩眯了眯眼,揽住她的腰肢:“对,都是我自愿的,长公主别气。” 看着两人这亲昵的样子,刘喜一头雾水。 长公主这是霸王硬上弓成功了? 明明上个月,裴珩还对长公主爱搭不理。 现在,这是转了性了? 为了尽快摆脱裴珩这座瘟神,江宁轻咳一声,对着刘喜道:“刘公公,愣着干吗?还不赶紧带本公主和裴侍郎去御书房!” 第5章 :甘之如饴 看着少女那着急的样子,反应过来的刘公公甩了甩拂尘,恭敬道:“长公主,裴侍郎,请跟杂家来。” 到了御书房后,江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方的皇帝,江恒。 已经年过四十的他,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从他那立体的骨相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瞧见过来的人,江恒的眼底划过一丝微微的诧异。 他的女儿,何时变得这么好看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恒眯了眯眼,咳嗽一声。 “宁儿来了。” 原书中,江宁跟皇帝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比起嚣张跋扈的长公主,皇帝还是更喜欢性格娇软的七公主。 当然,这所谓的七公主,也就是重生的女主了。 听着江恒那生硬的话语,江宁走上前,敷衍地行了一礼:“参见父皇。” 此时,站在江宁身后的裴珩也跟她一同行礼。 江恒抬起头,看了眼裴珩。 “裴珩,你可知,朕为何特地让宁儿带你前来?” 江恒的这番话,让裴珩忍不住冷笑。 原来,江宁只带他自己进宫,仅仅是因为陛下的吩咐! 这个女人,真是太会花言巧语了,亏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见裴珩迟迟不吭声,站在一旁的江宁抬起脚,重重踩了他一下。 “裴珩,你是聋了吗?本公主的父皇在问你话呢!” 对于裴珩来说,江宁的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没有半点震慑力。 只是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的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儿,裴珩缓缓开口:“臣不知。” 江恒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顿的出声。 “朕这次让你前来,是想和你说,有关你身世的事。” 听到这话,裴珩的脸上并没有太大波澜:“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江恒缓缓站起身。 “其实,你并非出自乡野,你的父亲,便是朕旁边这位,当朝太傅,沈御景。” 说到这儿,江恒又自顾自的补充:“身为世家子弟的你,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待在公主府。” “你若是愿意,可以离开公主府,继续入朝为官,朕可以给你比之前更大的官职。” 等江恒说完,站在一旁的沈御景冷着脸道:“陛下说的对,你是我的儿子,自然不能继续待在公主府。” “明日你便跟我回府,往后,你便是沈家的人了。” 沈御景这理所当然的话,逗笑了裴珩:“沈太傅,我可没你这样的父亲。” “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想占我这个便宜,真是可笑。” 没想到这厮会这么不领情,沈御景握紧双拳,语气不太好的训诫他:“胡闹,陛下面前怎可这般无礼!” “果然,我就不该对在乡野长大的你抱有希望。” 听着这狗东西的斥责,裴珩眯了眯眼,对着江恒行礼:“陛下,您是不是弄错了?像臣这种出生乡野的人,怎么会和沈太傅扯上关系?” 江恒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父子二人的渊源没什么兴趣。 “朕已经让人调查过了,不会错的,你小时候,不小心流落民间,而你的亲生父亲,正是沈太傅。” 眼见裴珩并没有认亲的意思,站在一旁的江宁急急忙忙的出声:“裴珩,本公主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欢本公主。” “如今,你身份明了,本公主就放你一条生路,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是裴侍郎了。” “本公主与你,再无半分关系!” 看着少女那一副急切把自己赶出去的模样,裴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这长公主不是很喜欢他吗? 按理来说,她应该强行霸着他,不让他走才对…… 看裴珩还在犹豫,江宁朝着一旁的沈御景笑了笑:“沈太傅,裴珩的东西,我今日就会让人收拾好。” “明日一早,还望你准时过来接人” 没想到这江宁这般绝情,裴珩勾了勾唇,眸光逐渐变冷:“长公主,我可没说我要回沈家。” 裴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碎了江宁的心脏。 她捂着心口,一脸无奈的望着身旁的人。 “裴珩,本公主都主动放过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你还真想留在长公主府里继续当狗?!” 少女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让裴珩的内心很是不爽。 明明是她先把他给抢来的,她凭什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沉默了片刻。 裴珩甩了甩袖子,朝着江恒跪下:“陛下,臣不愿离开长公主。” “哪怕是做长公主身边的一条狗,臣也甘之如饴。” 裴珩这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三人神色皲裂。 此时,刚才还一脸冷静的沈御景,差点没气背过去:“我……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你个没出息的狗东西!” 第6章 :厌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江宁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裴珩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是有病? 好好的人他不当,他……他非要当狗! 察觉到江宁那崩溃的神色,裴珩挑了下眉梢,自顾自的再次开口:“臣对长公主,一片真心,希望长公主不要赶臣走。” 听着这越来越离谱的话,江宁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 “裴珩,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之前不是说就算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本公主吗?” “你就算和你的父亲置气,也不该把本公主卷入其中。” 说着,江宁循循诱导着他:“本公主知道,你有远大的抱负,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才,当个面首未免也太憋屈了。” “如今,认祖归宗,是你最好的归宿,本公主提醒你一句,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你的前程重要。” 裴珩抬起头,眼神微眯,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于臣来说,陪伴长公主,才是最好的归宿。” 见这家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江宁逐渐没了耐心。 她就算再蠢,也明白了一件事。 裴珩这家伙,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呢。 这沈御景,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裴珩这个亲生儿子。 他这么迫切的想让人认祖归宗,应该是有其它目的。 怪不得这原书中的长公主会在今日之后频繁遭遇刺杀。 若是自己真像书中那般,将人强留在公主府,定会得罪这沈太傅…… 裴珩今日这般,不过是想拿着她当幌子,继续留在长公主府,发展自己的势力。 倘若她将人留下,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想明白这些后,江宁更坚定了将人赶走的决心。 见江恒迟迟不开口,她善解人意道:“父皇,您知道,裴珩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儿臣自知不该耽误他,所以,还请您和沈太傅好好劝劝他。” 说完这话,江宁紧紧握着袖子,看着面前坐在高位上的人。 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将裴珩送走的江宁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江恒向来不是什么惜才的明君。 一个昏君,根本就不希望朝堂上有聪明人。 像裴珩这样一举就考上状元的天才,更是将江恒忌惮的。 若不是碍于沈御景,他根本就不会让裴珩再上朝堂。 如今,一个可以断送裴珩前路的好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就算是利用一下自己的女儿,那又有何妨? 沈家在朝堂中的权力已经够大了,他自然不能容忍像裴珩这样的聪明人留在沈家。 思虑了好一会儿后,江恒笑眯眯的开口:“既然裴侍郎这么喜欢宁儿,那宁儿何不留下他呢?” “朕记得,你当初可是喜欢他喜欢的紧。” 一句裴侍郎,便表明了帝王的态度。 没想到江恒会这么说,江宁一脸惊讶。 她怎么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算计她呢? 江恒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属在裴珩的意料之中。 自始至终他都明白,在昏庸的帝王,也不希望一家独大…… —— 从皇宫中离开后,江宁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 看着站在身后满脸阴鸷的裴珩,她只觉得一阵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 瞧着少女那气鼓鼓的模样,裴珩幸灾乐祸道:“长公主,你好像很不开心?” 江宁扯了扯嘴角,娇美的小脸满是无奈。 他在说什么废话? 谁被人算计了会开心? 见江宁不理会自己,裴珩抬起手,捏了下她白软的小脸:“长公主,你在害怕什么?” 对上男人那双冷漠的眸子,江宁下意识一哆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公主才不害怕呢!” 兴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少女的那双杏眼瞪得又大又圆。 她那张粉白的小脸,也染上了娇艳欲滴的红霞。 裴珩低笑一声,缓缓凑近她:“长公主,你就那么想让我离开吗?” “当时,你对我强取豪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江宁舔了舔唇,理直气壮道:“本公主厌了还不行吗?” “厌了?” 听到这话,裴珩的神色比刚才更冷了:“长公主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无情。” 江宁听到这话也恼了。 “我无情?裴珩你在这装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不喜欢我!” 少女这番话,让裴珩一下清醒了。 反应过来的他,狠狠甩开她的下巴。 真是可笑,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个蠢女人如此失态? 就她这样的货色,也配让他生气? 此时,被甩开的江宁疼的眼中含泪。 看着男人那厌恶的神色,压抑了一整天的她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在心里臭骂他。 裴珩闻声抬头。 江宁那泪眼盈盈的可怜模样,全然撞击在他眼里。 第7章 :猜测 少女本就生的娇媚,眼下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了。 裴珩拧了拧眉头,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他又没对她做什么,她凭什么哭? 虽然她哭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可是,他内心却不想让她这般不高兴…… 此时的江宁并不知道裴珩的心里在想什么,她鼓着腮帮子,长袖一甩,气呼呼的往前走。 正在气头上的她,并未注意到前路的台阶。 就在她即将往前踏脚之际。 那硬邦邦的台阶让她一下失了平衡。 就在江宁以为自己要摔个大马趴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揽住她纤细的腰身。 “走个路都能摔倒,真是没用。” 听着男人那颇为嫌弃的语气,江宁蹙了蹙眉,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大胆,你居然敢说本公主没用!” “裴珩,你不要以为你有了沈家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信不信,只要本公主一句话,立刻让你头身分家!” 少女这软绵绵的声音,并不具有什么威胁力。 裴珩低笑一声,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我信,等回府后,我这条命,随长公主处置。” 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将自己抱起来,江宁无力的挣扎着。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裴珩牢牢扣住她的细腰:“啧,真稀奇,长公主居然也知道要脸面了。” 男人这调侃的话语,让江宁一下红了脸。 “裴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这么放肆!” 裴珩勾了勾唇,将人轻轻放在马车内的软垫上:“我这个人一向会恃宠而骄,长公主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原书中,长公主对这家伙的态度,江宁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说一句,长公主可真能忍啊。 就裴珩这嘴毒的性子。 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 等两人回到公主府后,已经是下午了。 此时的江宁,感觉自己都快饿晕了。 来回折腾了这么久,她那小身板,早就受不了了…… 看着少女那神色恹恹的样子,裴珩不紧不慢的启唇。 “你是不是饿了?” 听到这话,江宁撇了撇嘴,小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裴珩轻笑一声。 “你刚刚在马车上说了很多要吃肉的梦话……” 江宁眼睫微颤,急忙捂住他的嘴。 “我……我才没有,你别瞎说!” 裴珩挑了挑眉梢,眼底不自觉的带了一抹宠溺:“好好好,你没有。” 对上男人那笑眯眯的目光,江宁莫名有些害羞。 “我要去吃饭了,你自便!” 裴珩抿了抿唇,语气淡淡道:“后厨的厨娘做饭很慢,你不如去我院里吃。” 江宁不以为然。 “你那里能有什么好吃的?” 裴珩低下头:“我院里有个小厨房,那几个厨子做饭很好吃。” 江宁:“……” 不是吧? 这公主府内最大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裴珩那里,怎么会有小厨房?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裴珩直接扛了起来…… 此时,刚刚穿过走廊的傅时和慕驰正好看到这一幕。 裴珩这怪异的举动,让两人十分震惊。 这疯子,是被人夺舍了吗? 平时最讨厌长公主的他,怎么会和长公主如此亲密? 究竟是有多大的利益诱惑,才能让裴珩这般牺牲?! 为了弄清楚这裴珩的目的,傅时直接唤出自己的暗卫,让人跟着进去。 见傅时这般担忧,慕驰不以为然的安慰他:“傅大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裴珩他,对长公主动心了吧?” 傅时紧紧皱着眉头,神色微冷:“不排除这种可能,若是他真如你说的这般,对长公主动了心,那我们,就没有跟他合作的必要了。” 慕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傅大哥,你真的是多虑了,就裴珩那种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看上江宁这种蠢货?” 傅时长叹一口气,甩了甩袖子:“感情这种事,不是人能控制住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谨慎点为好。” 虽然长公主她又蠢又坏,但实在美丽。 上次送药那回。 哪怕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差点被少女那张漂亮的脸蛊惑…… 若是裴珩真的看上了江宁,那他们,就没办法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毕竟这人太疯,太阴晴不定了,若是招惹了他,他们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察觉到傅时内心的想法,慕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裴珩这人,不会那么没眼光的,就江宁这种货色,连我都看不上,更别说他了。” “我觉得,他肯定是又想利用江宁,暗中搞些小动作,对付那位。” 第8章 :你很聪明 想到裴珩平时对江宁的态度,傅时觉得他这番话不无道理。 “你说的对,也许是我想多了。” …… 另一边,吃饱喝足后的江宁小心翼翼的试探眼前的人。 “裴珩,你真不打算回沈家了?” 裴珩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神色淡漠道:“长公主这么想让我离开,仅仅只是因为厌了我吗?” 说着,男人缓缓抬起头。 对上裴珩那双冰冷的眼眸,江宁突然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结结巴巴道:“不……不然呢?” “你脾气又差,又不会讨本公主欢心,本公主当然想让你离开!” 看着少女那心虚的模样,裴珩挑了挑眉梢:“我不会讨你欢心,那傅时倒是挺会的。” “你这么想把我赶出去,该不会是因为他吹了什么枕头风吧?” 听着男人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江宁突然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什么个什么啊,这关傅时什么事?” 裴珩轻啧一声,将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放下。 “你倒是挺护他的。” 江宁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护着他了?咱们不是在说你回不回沈家的事吗?怎么就突然扯上他了?” 江宁那气呼呼的表情,让裴珩很是不爽。 他不过就是提了那个家伙一句,她在激动什么? “想让我走可以,你若是舍得将傅时赶出去,我自会离开。” 说完这话,裴珩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将人推了出去。 还没等江宁反应过来,裴珩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感受到了胳膊上的疼痛,江宁抬起腿,轻轻踢了踢门:“暴躁狂,臭狗屎!” “怪不得女主不喜欢你,活该。” —— 夜晚,一道黑色的身影偷偷潜入傅时的寝房。 看着倚在书案旁认真写字的傅时,黑衣男子双手抱拳,恭敬的跪下。 “主子。” 勾好最后一笔,傅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冷声开口:“今日下午,你都看到了什么?” 黑衣男子低下头,如实禀报:“裴珩他,将长公主赶了出去,长公主看起来特别生气,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傅时拧了拧眉梢,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裴珩他,果然还是老样子。” 黑衣人小声道:“主子,这段时间,用不用属下继续盯着两人?” 傅时摆了摆手。 “不必了,裴珩那个人警惕的很,我若是让你继续盯着,他定会找我麻烦。” 说完这话,他拿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指尖:“你把这封信交给慕驰,让他亲自送给那人。” 黑衣人有些不解。 “您不亲自去送吗?” 傅时眯了眯眼,语气淡淡道:“这些琐事,交给慕驰就行,今晚,我想好好和裴珩谈谈。” 丑时,天空突然飘起一阵鹅毛大雪。 傅时撑着伞,独身一人去了裴珩的小院。 此时,裴珩正冒着雪,在树下练习箭法。 瞧见过来的人,裴珩似乎并不意外:“派人盯了我一下午,又冒着雪深夜前来。” “傅侍郎,你究竟有何目的?” 对上男人那深不见底的视线,傅时拂了拂袖子上的残雪,勾唇一笑:“裴大人,我很疑惑,你为何宁愿留在长公主府,也不愿回沈家认祖归宗?” “难不成,你是真舍不得长公主?” 听到这话,裴珩转过身,猛然将剑甩了过去。 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将傅时的衣角一下扎在土里。 “傅侍郎,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想问什么便问,不必拐弯抹角。” 傅时拔出长剑,扔给他:“沈家的情况,我略知一二,你留在这里,是不是想把长公主当做挡箭牌?” 裴珩抿了抿唇,整理了下袖口。 “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问我?” 傅时眼睫微垂:“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裴珩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傅侍郎,你很聪明。” 说到这儿,他又补充道。 “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傅时面不改色地朝他笑笑:“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说个消息。” “长公主,给你当不了挡箭牌了。” 听着男人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裴珩握紧拳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时慢悠悠的开口。 “太子想把长公主送到潘邦和亲,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不久。” 裴珩冷呵一声,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戾气:“江宁再怎么不济,也是当朝长公主。” “就算太子想把她送到潘邦,也得经过皇帝的同意。” 傅时抬起眼眸:“皇帝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一件事,只要是太子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 第9章 :小气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试探之意,裴珩笑出了声。 “你特地过来和我说这件事,是想让我和你们一样,投靠太子,当太子的走狗吗?” 没想到这家伙会把话说的如此直接,傅时轻咳一声:“若是长公主嫁到潘邦,你就不得不回沈家了。” “倘若你投靠太子,帮太子做事,太子会帮你处理好沈家的一切。” 裴珩上前一步,用舌尖顶了顶的上颚:“你们那些破事儿,我没兴趣参与。” “就算没了长公主做挡箭牌,我也不至于当别人的走狗。” 说完这话,他抬手将长剑插入刀鞘之中:“傅侍郎请回吧,恕不奉陪。”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傅时微微低头,整张脸陷入阴影黑暗之中。 …… 次日中午,雪终于停了。 整个公主府内,铺满了一层雪白。 昨晚,心事重重的江宁一夜未眠。 看着自家长公主憔悴的模样,春枝一边将燕窝粥递上,一边开口:“公主,昨日我听后院的丫鬟说,您和裴侍郎又吵架了。” “奴婢看这裴侍郎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要不,奴婢把人送到水牢,让人好好教训教训他,等他吃够了苦头,自然会对您服服贴贴。” 听到这番话,江宁吓得咳嗽了一声:“还是别了,他毕竟是我后院的人,我也不能太苛待他……” 搞笑。 反派这么阴险又恶毒的人,是她能惹的吗? 若是自己今日将人送进水牢,不出三年,她就小命休矣了。 见少女如此反常,春枝有些疑惑:“公主,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要换做平时,您早就把人拖进水牢毒打了。” “公主府内这三个面首,不都是被您打服的吗?” 对上春枝那不解的目光,江宁差点没被燕窝粥呛死:“本宫之前,打过他们多少次?” 春枝掰着指头,认真计算了一番。 “裴侍郎打过三十八次,傅侍郎打过十一次,慕侍郎打过二十九次……” 没想到曾经的长公主会这般狠毒,江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她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被五马分尸的场景…… 似乎是察觉出了少女的不对劲,春枝小声询问:“公主,您怎么了?” 江宁擦了擦眉心的冷汗,随意搪塞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 听到这话,春枝赶紧将一旁的汤婆子递给她。 “待会儿奴婢让人多烧点炭火,最近这几日,您就别出去了。” 江宁接过汤婆子,嘱咐她:“今晚,你让管家多给他们三个送几床被子。” “另外,他们三人的炭火和衣服,也得送最好的。” 春枝压下内心的震惊,小心翼翼的回应:“长公主,咱们公主府每个月的月俸不多,若是给三位面首都送去炭火,那您可就没得用了。” 春枝的这番话让江宁彻底呆住了。 她,堂堂长公主,居然这么拮据?! 这合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宁小声开口。 “那个……本宫每个月的月俸有多少?” 春枝压低声音:“您忘了吗?您每个月的月俸,只有一百两。” “这一百两月银,要负责您这个月的吃穿用度,还要给府中的下人发银子。” “每个月月末,公主府内都会很拮据。” 江宁揉了揉额头,朝她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刚才那几句话,就当我没说。” 既然没办法给这三人献殷勤,那她干脆就不献了。 自己总共就这么点儿炭火,哪儿够给他们分? 他们几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受点儿冻也是应该的。 …… 夜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裴珩破天荒地询问门口的侍卫。 “长公主今日来了吗?” 侍卫摇摇头:“没有。”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裴珩不死心的又问了句。 “那她有没有让管家送东西给我?” 今天这么冷,她总该送点炭火和衣裳给他。 毕竟往年这个时候,江宁为了讨好他们三人,都会这么做。 侍卫再次摇头:“没有。” 没想到江宁会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儿,裴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少见的阴鸷。 “人不来,东西不送,她总该托人带句话吧!” 侍卫朝他拱了拱手,急忙开口:“长公主确实让人带了句话。” 裴珩挑了挑眉,心中有股隐秘的愉悦。 “什么话?” 侍卫抬起眼眸,一字一顿道:“长公主说,府内的炭火不够用了,所以,您和其他两位,是没有炭火的。” 裴珩简直要被气笑了。 江宁这家伙,还真是小气。 不过仔细想想,公主府内,好像一直都很拮据…… 江宁手中银钱,还从未超过一百两过。 思虑了好一会儿,裴珩故作漫不经心道:“我前几日让商队送来的那一车金丝炭还有很多。” “你拿一些,偷偷送到府中库房内。” 说完这话,他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