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掉线中》 第一章,浮笙若梦 冬,雪夜,沐南笙第一次喝醉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那个少年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她该去祝福吗? 不,她不要,她没有那么勇敢,可以笑看他们琴瑟和谐。所以,就逃的远远的好了。 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落下,瞬间变得冰冷,这个冬天,是如此的寒冷,连心都是冷的。 她于初中遇见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从此陪他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却在大学这个人生的转折点再也不会涉及他的冬天了。 因为他,另有佳人陪伴了—— 走进那家熟悉的游戏店,老板马上殷勤的走了上来。 沐南笙,一枚普通女大学生,是个文青的同时也是个游戏迷,而且还是其中好手。像这种游戏可以随便上到黄金,但是就像魔咒般,之后的段位却是怎么都上不去了。以至于游戏中那群朋友都戏称她为,“永远的黄金。” 老板围着她团团转,这可是vip顾客啊,可要——好好招待。 南笙扫了几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叫“浮笙若梦”的游戏上,看了一眼,南笙便知道这是那种故事情节类游戏,竞技热血类的游戏玩多了,现在玩玩这种小女生玩的也不错。结合自己刚刚失恋的情形,谈段虚拟恋爱,转移一下注意力,恰到好处。 很干脆的付了钱,出门回家。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父母也会担心的。 可是黑夜里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游戏店的老板嘴角上升了一个奇异的弧度。 南笙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进入了自己的卧室。放入游戏碟,带上游戏头盔,开启——浮笙若梦。 周围出现了个迤逦的世界,而自己,“嘶——”身体怎会这般无力,连将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费力的睁开眼,就见一个丫鬟拼命的喊着,“小姐,小姐,呜呜~你不要吓奴婢啊!” 南笙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是游戏世界了,看着那丫鬟,又不知道她的名字。这才后悔,怎么不好好看看游戏简介,搞得自己现在莫名其妙。 算了,退出去好好看遍简介了再进来。 可是,试了半天,南笙惊恐的发现,她出不去这个游戏了—— 丝丝诡异的气息包围住南笙,她这是——被困入了这个游戏中吗? 夜间,万籁俱寂,南笙正烦闷刚刚情场失意,现在这个游戏又到底是什么鬼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了个声音,而且是个很萌萌哒的声音。 “需要前情提示吗?” 眼前也随之映出了一行字,接着便是下面的选项。 选项一,需要。 选项二,直接跳过。 南笙点了一。 她目前是处在一个被称为大熤的国家,现在是弘元元年,也就是皇帝龙晓辰登基的第一年。而南笙的身份则是沐大将军府的嫡女——沐南笙。 等等,南笙暂停了翻页。看着那个名字,久久不能停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的名字—— 继续,眼前又显示出了几行字,密密麻麻的,但是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在这里,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名唤龙若璃。沐府小姐本来和龙若璃两情相悦,可是皇帝横刀夺爱要沐府小姐入宫为妃。然后一时想不开的沐府小姐就投湖自尽了。 故事就是这样,再醒来人就变成了她——游戏迷沐南笙。 南笙眨眨眼,这真是个恶俗的故事,啊啊啊啊啊啊—— 兄弟争权,现在要搭上她,三角恋——南笙无语问苍天。 眼前最后出现了三副画面,第一副,画的是个帝王,标注龙晓辰——权谋在手,天下至尊。 第二幅,画的是个王爷,标注龙若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深不寿。 第三幅,看不出身份,画的是一个白衣的绝世男子,那模样连南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当真是极品。然而他的标注却是溟玄一,天下第一大魔头。 南笙的心颤了颤,不过这魔头的姿色还真是容易让人垂涎。南笙往下看去,只见溟玄一的标注下还有一句——宁负天下不负卿。 这句话莫名的就映在了南笙心中,像拨动了某根心弦。 下面有一行小字,以上三名男主可择一攻略。 南笙忍不住又往那第三幅画上瞟了瞟,那这是不是可以代表可以攻略这个魔头呢? 眼前的提示又翻了一页,全是红字标注,证明其重要度。本游戏里一切全部真实,若是玩家不小心身死,则会永远的留在这个游戏世界中。 此话让南笙的心纠在一起,那么退出的方法呢,她可以选择不玩这个游戏直接退出吗? 一行红字接着映出,唯一出去的方法便是攻克下一位男主,让之心甘情愿的交出钥匙,才能走出这个游戏。 然后眼前的的字和所有都消失了,只剩下她。 南笙用了整整三天来消化这件事,情场失意的她本来只是想买个游戏度过这段时间,却因此掉入了一个坑爹游戏中。在这里,若是死了,也跟真正的死了没什么区别。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谈恋爱!尛說Φ紋網 什么坑爹设定,南笙悔死了,不如继续在家宅着打撸。 但是转眼一想到故事中的人物都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命运发生变化,这种执掌乾坤的感觉又让南笙觉得很美好。 但是,她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就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人啊! 因为身体本身经过溺水,所以此刻她依旧有些虚弱。南笙也是因此才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所有的伤痛都是存在的,不像以前玩的游戏,无论怎样被打都不会感到痛苦,只会看到面前的hp值降低,人本身没受到任何影响。 而这里就是真正的流血,真正的痛苦,那么清晰。 这三天里,南笙也大致摸清楚了沐府的事,自己还有个姐姐,不过是侧室所生,但是比自己更得父亲宠爱。 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则在侧室进门的第三年就因病去世了,现在是侧室一门独大。 浅夏突然跑进来,“小姐,璃王来了——” 浅夏与秋思是南笙的贴身侍女,是母亲留给她的,跟着她一起长大,很是忠诚。秋思是那天南笙刚刚进入游戏里不断的喊她的那个。 看着浅夏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怕什么,来了便来了呗!” “可是,小姐,你的记忆?”浅夏担忧的问,自从这回小姐溺水醒来,命是保住了,可是她却像变了个人,而且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丢了个记忆,这日子又不是没法过了。” 南笙让她将璃王迎进来,她也想看看这个青梅竹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当璃王站在门口的时候,南笙只觉君子如玉,陌上不染尘,真真是个月朗风清的人儿。 璃王就站在门口,也不动,嘴动了动。那几句话,南笙突觉被天打雷劈了。 差点一口老血卡不下来。 第二章,上京 我这刚来你就要我嫁给皇帝! 璃王是来迎亲的,洛城与京城相差过远,所以由亲王亲自来护送。 “明日我亲自护送你上京!”璃王的声音清如泉咧,这话却听得人毛燥澡的,不是说设定为青梅竹马吗? 就这样看着他的青梅竹马跳湖未死,身体还未恢复便要把她送去嫁给别人? 南笙对璃王第一眼而生的好感大大降低,不过是个薄情人。 **** 皇宫内,年轻的帝王手中拿着一副画,大太监阿福伴随左右,“陛下,这可是洛城第一美人儿啊!” 帝王唇角微翘,眼神放向长空,“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阿福,沐府小姐还有多久到京城。” “算算日子,明日便要启程了,估摸十日后到达京城。” 帝王复又看起手中画卷,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莫生什么变故便好。 **** 南笙走出她那间屋子,来到外面。才发现处处都是火红一片,早已做好送她出嫁的准备,只有她这间屋子依旧清素淡雅,未做修饰。 刚来到这个游戏世界便要被逼着去嫁给一个帝王吗? 南笙并不觉得皇帝要娶她为妃,是因为喜欢她,因为他们之间山高皇帝远,并没有什么交集。 皇帝想要的是她背后的——沐大将军府吧。 手握重兵者,历来都是皇帝的心头刺,拔不得,便只能一直放那刺。或者,手中握住可以影响其的筹码。 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两个选项: 选项一,回去休息 选项二,继续走走 南笙停顿了一下,游戏系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出现选项,那也就是说,这其中有猫腻,只是半夜出去,想必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也可能因此发现某些隐藏的秘密。 迟钝片刻,南笙还是选了二。 可是马上,南笙就后悔了,这将军府她并不熟啊,这下把自己弄迷路了该怎么才好。 在自己家里迷路了,说出去谁都不信。南笙只得慢慢寻路,经过一个地方时,不小心听到了一段谈话。 “瀮儿,你听话,莫要再生什么是非。” “可是,母亲——” “那丫头明日便要彻底离开这里了,没人能跟你抢璃王殿下。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便到你父亲面前说上一说,让他去给你说说亲。现在,你莫要做些让你父亲伤心,璃王厌恶你的事。” “那——好吧!听母亲的话。” “吾儿乖,这碗汤,便放这吧,为娘替你处理了。” 接着便是门吱呀一声,南笙忙闪去,看来着便是那未谋面后娘与她生的姐姐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离开这沐府,路上金蝉脱壳也未必不是上上之策。 可是,南笙似乎越走越远,越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幸而在花园的时候遇到来找她的浅夏和秋思。 第二天,南笙也不想让众人为难,便让浅夏和秋思侍候自己穿上那火红嫁衣。 嫁衣——当是为心上人而穿,如今这番倒是委屈了这做工精良的红裳。 盖上盖头,只后的便是浅夏与秋思牵着她了,直到手被放入了一双略显粗糙的手中。南笙颤了一下,那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耳畔轻喃,“笙儿,为父对不起你。你生母去得早,我又常年在外征战,顾不上你。而你偏生又和你母亲一样倔,每每与为父对起来干,为父为了面子也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罚你。心也偏着你姐姐一点,但终归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此番前去,伴君如伴虎,苦了你了。”沐老将军第一次在女儿面前这番模样,承认自己的错误。南笙在心里还是有点感触的,毕竟这是来自一个父亲心里深处的声音。 但是离别终归是来临了,沐老将军将南笙送入花轿,“儿啊,以后凡事小心,有爹在,宫里那帮人也不敢肆意欺负你,只要别落入别人圈套里就好。”沐老将军像个唠唠叨叨的老人般,怎么说都说不够,最后发出一声叹息,“本是不愿你牵扯进皇权争夺,才压下你与璃王殿下的事,如今倒是为父错了。早日成全你俩也就不会有今日,为父也不指望你能原谅,只望百年之后我这老骨头散了,你能给为父上几柱香。” “爹——”南笙终于忍不住,心中那些名叫坚强与冷漠的东西一下子溃堤,南笙伸出手抱住了老父。 沐老将军轻拍女儿的背,“好——好——好,父亲的乖女儿。” “将军,时辰到了。”见时间真的不能再拖了,龙若璃开口提醒。 沐老将军松开南笙,将她扶入花轿坐好。出来时,“这一路,笙儿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璃王作了个揖,“这是本王份内之事,请将军放心。” 璃王转身,吩咐上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奏乐,击鼓,好不热闹。只是可惜这热闹下,没有几人是真的开心。 风飒飒,水汤汤,远去之子,不复归家。 山迢迢,路遥遥,挚爱之人,永做他妇。 一树繁花,炸开烟火,燃尘落寞。 轿子摇摇晃晃,一点都不如现在的小汽车,周围的鼓乐声也吵得耳朵疼,南笙拉下盖头,浅夏和秋思连忙阻止,“这十来天的路程,天高皇帝远,没人知道的。”浅夏与秋思拧不过她,便随她去,南笙掀开轿帘,对着不远处的璃王喊。璃王骑着他那匹骏马,靠近轿子,“让他们停止鼓乐吧。” 璃王伸出手,摆了几下,四周就安静了。 队伍依旧浩浩荡荡的前行着,可是璃王却没有离轿子远去,”南笙,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此话与他那匹良驹的马蹄声一声一声,敲在南笙心间。 明明并不相识,他的话却莫名让人有些心疼。 轿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南笙拿出一些值钱玩意交给浅夏和秋思,“你们俩路上找着机会就跑,沐府就不要回去了,继母不会给你们好脸色,拿着这些钱财谋个生路去。” 浅夏与秋思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生是小姐的奴,死是小姐的鬼,求小姐不要赶我们走。” “皇宫太过危险,不适合你们。” 可是那两个小丫头竟然哭起来了,南笙一冷声两个丫头立即不吭声了。 晚上,他们已经出了洛城,此处是何地南笙也不认识,附近也没有店家,大伙就在此安营扎寨,先度过一晚再说。 坐在火堆旁,南笙换了一身常服,璃王也坐了过来,拿着一只烤的冒油的烤鸡,一看就知道很美味,南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璃王很大方的撕下鸡腿给南笙,南笙也完全不推脱的直接接过。不吃饱,怎么谋求逃跑大计呢! “璃王,谢谢你。”南笙给璃王点了个赞,完全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璃王身子微颤,轻声吐言,“你以前从不叫我璃王的。” “额——”南笙梗了一下,“抱歉哈,落了一回水,再醒来时,许多事就不记得了。” 璃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笙,虽然之前丫鬟就跟他说过这些,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不禁大力的摇晃南笙,“你真的将我们之间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咳咳,不要激动,有什么不是我们吃个鸡就能解决的呢!” 第三章,一见惊心 璃王殿下只用了一天就消化了南笙溺水后失忆这件事,虽然这其实并不存在。但是南笙能找到一个糊弄过去的借口就成,期间成功的把浅夏和秋思给送跑了,在璃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南笙隐隐约约觉得他是发现了的,但是他并没有阻止。 南笙开始谋划自己的逃跑大计,奈何没有她能抽身的机会,眼看着离皇宫越来越近,南笙也着急了。 难不成真的就这样嫁给皇帝? 据南笙昨晚夜观璃王殿下,在那跳跃的火苗下,南笙发现这人要是放在现代,还真是个顶顶的帅哥。呜,穿上古装的样子也很迷人。 在这个游戏里待了这么些天,南笙也认命了,老天肯定是嫌她前半辈子太安逸了,所以才会一下子让她失恋,一下子又将她丢入这里,既然是谈个恋爱就能解决的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都是帅哥,被吃豆腐的也不会是她。 肚子突然传来阵痛,南笙突觉不好,莫非是自己没扛过那只鸡,这娇生惯养出来的脆弱肠胃啊,大概是没吃过野生的东西吧! 忍不住腹部的翻江倒海,南笙终于向璃王求救,璃王看着南笙那副拼命忍耐,可是还不忘要装大家闺秀的样子,一下子忍俊不禁,派了两个侍卫跟着她。仦說Ф忟網 南笙快速跑入小树林,喝令两个侍卫站住,她要解手,总不能让男人看着吧。 两侍卫也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抬头望苍天,“姑娘莫要走远,这林间豺狼,虎豹不少,若有危险,马上呼救。” 南笙忍得心痛,也管不得他们说了什么,直接钻入草丛中。 一阵通顺,瞬间舒坦了,看了一下,四周无人,看来真是天助她也,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那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上了八百米冲刺的速度。 不知跑了多久,后面也没人追来,南笙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就又慌了神,这荒山野岭草泥马是哪啊! 听说这里还有豺狼虎豹之类的吃人动物,南笙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到个城镇了再跑。 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路,踩断了一根木枝还把自己吓了一跳。南笙停下来,恍惚听见有打斗声,南笙趴到一棵看起来很壮实的树后。 “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大魔头也有落入我们手中的时候!” “啧啧,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竟有如此姿色。” 南笙隐隐约约看见有五六个人围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的脸以南笙的角度看不到,但是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红,连手中的剑也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是受了重伤。 眼前突然又蹦出了选项: 选项一,救 选修二,不救,直接逃 南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选了一,大喊一声,“快跑,魔头党羽来了!” 这一声成功把那几人吓住,有些要撤退的意思了,忽然一人大喊,“莫信这丫头的话,魔头溟玄一向来是单独行动,这丫头只是孤身一人,肯定是骗我们的。” 南笙…… 不会人没救到,还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吧! 等等,溟玄一,那第三个可攻略对象!南笙一抬头,便见有两个人向自己这边冲来。 现在还管什么救不救人,攻不攻略,逃命要紧! 眼看着那人的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 南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有谁比她更惨吗? 可是只是一瞬,眼前血光炸开,那冲过来要杀自己的人便倒了下去,眼中不可置信,还有着怨毒的光。 南笙呆呆的,看着站在那中心的人,止不住的颤抖,“你杀人了――” 在场一瞬间只剩下自己和那白衣男子两个活人,其余人全部一剑封喉,毫不拖泥带水。 溟玄一――天下第一大魔头。 绝不只是普通的虚名,那人转过身来,额上的发遮住了脸,看不分明他的表情,而且他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好像是呢,那又如何?” 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今天天气怎样,南笙有些慌了,他――会不会也杀了自己。 可是那人却突然倒了下去,南笙猝不及防。 跑过去探了一下,还好,还有气,不是死了。将他扶起,远离这是非之地,也不知道璃王那里会不会派人来追她。想加快速度,可是奈何那人看起来蛮瘦弱的,其实却非常重。 提了把劲,那人却还是要往下倒的趋势,南笙索性歇一会好了。轻轻伸出手拂开他脸前的碎发,露出一张脸来…… 一见惊心,那是怎样的一副容颜。 哪怕南笙见过诸多明星,诸多俊男靓女,也没有哪一张能胜过眼前这个人。 他的美可比得上那韩子高? 相传韩子高貌美,美过中国少年瑰宝周小史(晋代有名的娈童),处于乱军之中,敌人挥舞长枪白刃疯狂砍杀,可一旦遇到韩子高,竟然会抛掉手中的兵刃,竟然没有一个人舍得伤害他的一根毛发,史说:“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 可是,恐怕是不能比的吧!溟玄一,他是这个游戏世界中的人,是只存在于这里的人。 南笙扶起他,继续找路,又要担心野兽,又要担心被追到,心好累啊。 找了半天的结果…… 南笙看着茫茫无际的林子,“那什么,不管你是魔头还是什么,你可不可以醒一醒,我们彻底迷路了。” 可是肩上的人却并没有回她,若不是还有气息,南笙都快以为他死了。 找到了一条小河,南笙清理了一下他身上的血污,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上衣,南笙保证,她绝对没有贪图美色的想法。 可是敞开溟玄一衣服的那一刹那,南笙惊呆了,皮开肉绽,沟壑纵横,不仅仅是后背,连前面都全部是这种伤痕。不是刚刚那群人砍的,那已微微结痂的模样想来是之前就受伤了。 这个人还真是,爱胡来! 伤成这样不好好养着,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还好巧不巧的被人追杀。话是这么说着,手却轻柔的帮他处理着伤口,撕下自己的衣服。奈何衣服料子太好,撕不动,南笙用上了牙齿才勉强弄出了个小口子,但是很显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将目光移到那把剑上,那剑上依稀还有着血迹,不是鸡血鸭血猪血,而是真正的人血。 那是真正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救了他,他醒来会杀了自己吗? 颤抖着拿着剑到河边清洗掉血迹,然后割下自己的衣服,细致的帮他包扎。 又周围寻了一遍,也没有山洞之类可以稍微避一避的地方,看来今晚真的要风餐露宿了。 眼看着夜幕降临,南笙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希望今晚能平安过去。 “嗷呜――” 这是?狼叫,这林子里真的有狼。 那声音由远及近,莫不是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看了一眼昏迷的溟玄一身上的血衣,大概便是被这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吧。“天呐,我这最近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 狼叫声越来越大,危险慢慢接近―― 第四章,狼口逃生 南笙开始感叹,到底是自己时运不济连累了他,还是他满身杀戮之气连累了自己。反正现在,他们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那催命的声音越来越近,南笙走到溟玄一身前,咬了咬牙,“溟玄一,当你欠我的!” 野狼循着那令人兴奋的血腥味,跑的更加快了,“嗷呜——” 南笙听这声音就在附近了,心也是颤抖的,但看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又有了勇气。不能就让他,死在这里! 树林中有着幽幽的光,南笙知道,那是狼的眼睛,拼命向河边跑去。那野狼也不管在那躺着似乎更加虚弱的溟玄一,而是直奔南笙而去。 空气中的鲜血因子刺激着它的感官,后腿微微弯曲,做了一个发力的动作,向前猛冲。 野狼只离自己三步之遥的时候,南笙将身上的血衣甩了出去,野狼直直扑去,瞬间咬了个粉碎。 然后,掉进了河里,湍急的河水没等它反应过来就将它冲泡了。 南笙擦了擦冷汗,好险,不过——这傻狼还蛮好骗的。 拍了拍手,回头去看溟玄一。 南笙彻底傻了,幽幽的光,起码有十几双,在这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她怎么忘了,狼是群居动物啊,群居动物啊! 刚刚她害它们失去了个伙伴,这仇结大了。 早知道就不逃跑了,好歹皇宫凭着自己的身份还能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却要葬身狼腹了,怎一个悲惨了得。 护在溟玄一身边,拿起剑,狼群还在虎视眈眈。乱挥一通,这东西她根本就不会啊,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得死。 看了一眼那人惨白的脸色,南笙一咬牙,冲着狼群耀武扬威,然后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算上刚刚的仇,狼群对她的兴趣更大一些。脚下有很多枯叶,踩起来软绵绵的,可是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无力逃脱这繁密浸了毒般的黑夜,人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狼呢? 一只野狼腾地冲了过来,直直把南笙扑倒在那乱叶中,拿起手中的剑乱砍一通。狼群先开始还有些忌惮,后来就找到了弱点,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向南笙袭来,俨然就是脖子那里。 “啊——” 南笙觉得今夜是逃不掉了,不过死在一群畜生手里好冤啊,可是并没有传来被撕咬的疼痛。不敢置信的睁开眼,那人于月光中擒住要攻击自己的狼的脖子,如降世的神袛,又如地狱的修罗。野狼拼命的挣扎,他手轻轻一歪,便扭断了狼脖子,再也挣扎不动的野狼像木偶一般被他甩开。其余野狼见此,一起攻上来。 顺过自己手中的剑,寒冷的剑光划过,遍地只剩狼尸。 一切都变的太快,快到南笙无法思考。他不是还重伤着吗,他不是还没醒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南笙才看见他将剑插入土里,身体扶着剑,那剑身是颤抖的,忙上前去看他的情况。 只见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上的伤口又有要裂开的趋势。“身上还有那么严重的伤,你是不是傻?” 溟玄一看着关心着自己的南笙,微微有些愣神,随即邪笑,“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要被喂狼。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变成地上的这群尸体的。” “你——”嘴怎么那么毒,但还是扶着他站起来。 溟玄一打量起这个女子,衣衫不整,破破烂烂,外衣甚至都已不见。确确实实是有伤风俗,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澄澈,一双若水清眸没有任何的杂质,看着自己的目光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呵呵,竟然会有人关心自己这个魔头,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溟玄一挑起南笙的下颌,嘴角似笑非笑,逼着南笙抬头看着自己。“我可是这大熤第一魔头溟——” “溟玄一。”南笙打断他,“我管你是谁,圣人也罢,魔头也好。我只知道,你刚刚救了我。”溟玄一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着,南笙趁机从他手中逃脱。 虽然他的手很是好看,玉指葱白,但是上面有茧,再加上他力道大,咯得南笙下颌生疼。 得到解放的南笙继续刚刚的事业,包扎他又被扯开的伤口。 溟玄一看着面前的小脑袋,“你转过身去。” “啊,为什么?” “包得歪歪扭扭,闲闲散散丝毫没有作用。难道说,你还没有看够我的身体。”溟玄一在那小脑袋耳边吹了口气。 “呀——混蛋!”南笙急急退后,转过去,脸被弄了个通红。 溟玄一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惊鸿一瞥,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笑起来颠倒众生。而且还让人如沐春风,若在暖阳,明明是个温暖的人,为何要把自己变得杀人不眨眼呢? 溟玄一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叫绷带的东西,才发现和眼前女子身上的衣料一模一样,那么自己醒来时身上披的那件衣服也是她的吗?ωww.xSZWω㈧.NēΤ 自己,这是被她救了吗? 禁不住苦笑,一边拆下重包,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沐南笙。”南笙猝不及防,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老实交代了,然后才发现不妥,自己的本名就叫做沐南笙,而穿入游戏里的这个沐大将军府小姐的名字也叫沐南笙,会不会给沐家惹去麻烦。可是那人却根本考虑的不是这些,说了一句让南笙异常无语的话。 “沐南笙,救我,你会后悔的!” 南笙…… 这人好欠扁啊! 好想封了这张嘴,只看脸。那一定是个安静的美男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貌若潘安。 可是美男子此刻毫不留情的把她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像前走去。 “额,敢问好汉,我们现在是去哪?” “听闻附近有个寡妇村,我们先去避一避,弄件衣服,养养伤。” 南笙眼神一缩,等等,寡妇村? 这名字怎生如此诡异加奇怪,而且,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那村里的男人是他杀的? 南笙汗颜汗颜加粗线,为自己可怕的猜想抹了一把冷汗。 现实和猜想总是相反的,一定是她想错了。 眼前隐隐约约有了人烟,南笙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字,伴随着那萌萌哒的声音,“开启副本寡妇村。” 南笙…… 内心那个无语啊,看着继续往前走,毫无所动的溟玄一,看来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和听见这个声音吧。 第五章,今夜睡寡妇村 南笙看着那村子,越发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弱弱的开口,“好汉,今晚我们真的要歇在这里?” “嗯,今晚我们睡寡妇村。” 南笙…… 苍天啊,你成不吭我! 这村子的女人莫非是和他有奸情的,南笙发挥了一下一向并不怎么准的侦探第一感。 满满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溟玄一,然后――直接被人忽视了。 上前敲了敲门,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南笙怕溟玄一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她们今晚又要去荒林,万一再碰上狼群就惨了,就抢先了上去,“这位阿婆,可否留我们歇一晚,我们遇上了狼群,身上还有伤,实在是不能赶路了。”此话情真意切,娓娓道来。 老妇人犹豫了一小会,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本村不留外人住。” 南笙默哀,难道真的要去睡野外。 溟玄一的大手一把将她拉到后面,对着老妇人摆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将剑横到了眼前,冷冷的开口,“让不让?” 南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这样是会吓到老人家的,原本苦苦哀求一顿说不定能成的事,现在万一人家就此不给我们住了怎么办? 可是没想到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竟然让开了门,领着他们向前走去,“这是你们自己要住的,出了事可不要怪我。” 此话有些怪,南笙看了一眼这村子,看起来惨惨戚戚的,越发显得诡异。况且,副本寡妇村,那么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紧紧跟着溟玄一,甚至还抓住了他的袖子,那人睥睨着眼斜看过来,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呵呵,你怕了?” 南笙鼓起小嘴,“才没有。” “那你松开我的衣袖。” 南笙挣扎许久,终于松开了他,脚步却跟的更近了。溟玄一的手在肩膀处轻轻揉了揉,看到这个动作,心里一惊,他肩膀上也有伤,刚刚自己攥着衣服,想必是弄疼了他的伤口吧,可是他竟然没有说。 这个人,南笙突然找不到形容他的词语。 默默的不说话,跟在后面。 老妇人将他们领进了一间房里,还颇有些感伤的样子,“这房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用。” 一个很年轻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娘,娘――是不是石头回来了,他房间的灯亮了。” 年轻女子跑到门口,看见屋里的三人,瞬间又黯淡了眼中的光彩,“不是石头,不是我的小石头。” 老妇人去安慰她,“孩子乖,石头要是回来了会去你房里的,先去睡,说不定石头明天就回来了。” 那年轻的女子被哄走,“阿婆,这位姑娘是?” 老妇人看那离去的纤细身影,“那是我儿媳冷雨儿,这间屋子原本是我儿子石头以前的屋子。她见这间屋灯亮了,便以为是石头回来了,可是吾儿石头却是不会再回来了。”老妇人边说边眼里还涌出浑浊的泪水。 南笙还想问,可是老妇人却不愿再说了,让他们早点休息,还拿了几瓶伤药过来。 南笙很是感激,对阿婆的好感一下子爆棚。待阿婆离去,屋里便只剩下了自己和溟玄一。 溟玄一气场太冷太强大,阿婆一走,南笙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感觉。 这就惨了,阿婆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难道今晚要同处一室? 溟玄一却没管她那些没头没脑的想法,动手解自己的衣服。南笙突然蹦起来,“你――你干嘛!” 溟玄一莫名其妙的扫了南笙一眼,看她脸色微红,一脸紧绷的样子,突然明了了些什么,微动心思,“当然是脱衣服睡觉了。” 南笙一下子往后蹦得更远,“你――你就不会避点嫌,到后面去脱,果然是禽兽一枚。” 溟玄一嘴角抽搐,南笙向他后面看了一眼,又整个屋子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溟玄一面前的那张桌子,就只有一个床,和一个衣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连屏风都没有一个,这真的是家徒四壁,一个贫穷的家的样子。 那么今晚,他们俩到底要怎么睡啊! 看着局促不安的南笙,心里那抹玩笑心思就变得更大了。缓缓向南笙走去,走得很慢很慢,外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随着步伐,渐渐往下划去,整个人显得风流不羁。 南笙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从未如此快过,那人行进的缓慢步伐,更是让这种紧张感到了极致。不停的往旁边移,溟玄一也跟着她。 终于南笙被逼到了一个死疙瘩,再也没有地方逃。溟玄一越来越近,那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南笙,抬头,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指,挑起自己的下颚,逼自己看着他的脸。昏暗的灯光下,上方的阴影渐渐向下。 溟玄一看着脸红扑扑的像兔子一样的南笙,“沐南笙,这是你招惹我的。” 南笙从未如此紧张过,第一反应是,这人好禽兽。 第二反应是,这张脸怎么美得那么惊心,简直就是个妖孽! 闭上眼,不敢看他接下来的举动。 溟玄一俯身,在南笙耳边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挑逗!” 南笙睁开眼,看他从自己头上摘过一片枯叶,大概是之前在荒林被野狼扑倒在地的时候沾上的。 南笙觉得自己炸了,面子全丢了,关键还是在这个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 心,还在以不正常的速度砰砰跳着,刚刚,自己怎么会有种错觉,他――要吻自己! 炸了之后的南笙羞愤难当,于是丢弃了一切形象,屋子里一时有些鸡飞狗跳。 “嘶――沐南笙,我可是伤重患者。” 闻言南笙停下自己捶打的手,默默的站到一旁,不说话了,自己刚刚,怎么会那么冲动。明明以前的自己还是很冷静的啊,哪怕知道那个自己喜欢到大的人跟自己的闺蜜在一起了,当时的她也没有哭和闹,可是刚刚的自己真的情绪失控了。尛說Φ紋網 而且还打了溟玄一,虽然力道很轻,可是他身上还有伤,落到他身上也就很重了。 而溟玄一,南笙偷偷的又看向他,他竟然没有还手。然而看到现在的溟玄一之后,南笙更加羞愤难当了,不过这次气的是自己。溟玄一已经解下了全部上衣,正拿起桌上的药,给自己涂抹。 “嘶――这药品质真差。”一边上药还一边嫌弃。 南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脱衣服不过是要上药而已,是自己乱七八糟的想多了。前面的溟玄一自己涂完了,后面的有些够不到,溟玄一搁下药,准备放弃。 南笙一把接过,后背我来帮你吧。 女子的手很轻柔,沾着那劣质药粉在他后背划过。很嫩的手指,滑如凝脂,不像他的手有很多的茧。因为怕弄疼他,所以动作都很轻很慢,像猫爪挠痒痒般。但是药粉浸到血肉,又引起一阵刺痛,这般慢的手法,还真是――折磨啊! 第六章,是个傻女人 大约半柱香过后,南笙还在细致的抹药。“沐南笙,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南笙……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好心帮他上药还嘴欠揍。溟玄一一把抓过她,将她带到前面,正好倒在自己怀里。 南笙被这一幕弄傻了,拼命的挣扎,“你――你要干什么?” “别动!”溟玄一用有些威胁的语气吓唬南笙,按住她的手,并将她的身子固定住。 南笙怕又像刚刚那样,弄到他的伤口,便乖乖不敢再乱动,心里有种直觉,这个人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溟玄一拿过她手里的药瓶,倒了点药粉,往她的额头接近,南笙有点不明所以。 “你额上有擦伤,我帮你处理处理。要是不管让它留疤了,你会哭的。” 南笙被这话弄得暖暖的,这魔头倒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可是下一秒,南笙就又后悔了,什么鬼烂人。额上一阵刺痛,那人幸灾乐祸,“现在你知道滋味了吧,让你刚刚在我后背上折磨我。” 南笙…… 我忍,我打不得你,说不赢你,我当个哑巴总没事了吧。 溟玄一穿好衣服,往这间屋里唯一的床走去。南笙一个机灵,不行,床的占有权得在她手里,不然今晚她要睡哪。 可是还没等南笙开口,“我睡床你睡地铺。”溟玄一平平淡淡的宣布,然后就往床上倒去,南笙那个气的牙痒痒啊。 不应该都是男士很温柔的将床让给女士睡吗? 怎么一到他这――全都反了! 南笙上前,考虑到他的伤,罢了,床给他就给他吧,免得别人说她欺负伤残患者。但是准备好歹指责他两句,打了个草稿,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的,当然也没有男孩子! 可是,南笙还没开口,那人便将被子一卷,走下床铺,然后顺着椅子往桌上一滚,蜷曲成一小坨,睡觉――小說中文網 南笙…… 他这是将床让给自己了? 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溟玄一,你身上的伤禁不起折腾,你去睡床吧。”南笙将自己的声音放的很轻柔,可是那人依旧蜷曲着身子,不理她,南笙记得曾经看心理学时,上面写,这个姿势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心不知怎么就被抽动了,这个人哪怕看起来再厉害,他也只是个人啊,虽然这里是游戏世界,但是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会害怕,他会防备,他的性命想必被许许多多人惦记着吧,所以他更不能让这条命被轻易夺去。 所以,他将坚硬的一面留在人前,将柔软的一面深深藏住。南笙突然觉得他不那么可恨了,只不过他这朵花还是长得有些残了啊! 那么就让根正苗红的自己来扶正这朵歪脖子花,南笙顿时觉得干劲满满。 溟玄一的呼吸渐渐均匀,南笙叹了口气,也不再打扰他,吹灭了灯火,自己也去睡觉。 南笙一躺下睡着,桌上的溟玄一便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在月色下尤为明亮。轻手轻脚的跳下桌子,来到床边,因为轻功较好的缘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床上睡相惨不忍睹的女人,忍不住抽搐了嘴角,但还是将被子给她轻轻盖上。 “真是个傻女人!”像母亲一样会对他好的傻女人―― 第二天,南笙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可以照屁股了。被子被她像熊娃娃一样抱在怀里,软软的,等等,她怎么记得被子是在溟玄一手里的。起身,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桌上有一件干净的女人衣服,想必是冷雨儿的。 出门找溟玄一,转了一小圈这个村子,南笙突然明白为什么要叫这里寡妇村了――因为她没有看见哪怕一个男人。 这村里恐怕只有昨晚和自己一起进来的溟玄一,是现在这里唯一的男人了,怪不得昨晚阿婆脸色不善,不想让他们进村,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村子果然诡异。 当务之急是和溟玄一汇合,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貌似在哪听过。 南笙回头去看,是冷雨儿,因为她昨晚的样子有点吓人,所以南笙很难得的记住了她。 “王婶,你见过我丈夫吗?” “没,冷雨儿丫头啊,别找了。” “不,我要找下去,他一定活着,还等着我带他回家。” 冷雨儿不死心的问着一个又一个人。南笙看着她的背影有点不忍,她记得冷雨儿的丈夫好像是叫石头。试探性的向那王婶打探消息,王婶看南笙是个面善的,便告诉了她这村子的事。 这个村子本是个安静祥和的村子,因村子里有不少功勋之后,例如石头还有隔壁魏大叔那几家皆是,朝廷便免了这里的税收。可是好景不长,这个村子里的男人自三年前就开始莫名失踪,一直到三个月前,这村里最后一个男丁也消失了,而冷雨儿的丈夫石头便是这最后一人。 这个故事让南笙有点震撼,莫名失踪,而且全部是男丁,功勋之后,这其中一定有一根线连接着,可是南笙又想不出来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虽然自己的侦探第一感确实不怎么准!看来得找溟玄一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才是更熟悉的,自己初来乍到,要抱着大神大腿才能不丢掉小命。 出来时,冷雨儿依旧找着她的丈夫,憨憨傻傻却对她很好的丈夫。像是一种深深的执念,不找到他丈夫的消息,就这么一直下去,永不停息。 她的丈夫想必是个很好的人吧,才会让一个女人深爱到如此地步。哪怕已经过去三个月,还有如此强烈的执念。 那么自己,也许是没有那么喜欢那个少年的,才来这里不久,以前那种每天都想看见他,每天都会用qq给他发晚安,每天都想在各个角落与他偶遇的小心思竟然都已渐渐淡化了。 南笙的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曾经那般苦苦追寻着他身影的自己,因为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了整片深林。 真是一个大傻瓜! 第七章,石头家书 但是谁没有一段青葱少年时光朦朦胧胧的情事呢,若是不能开花结果,便将它压下去,化作一段美好回忆。 日后想起来,便是甘的,而不是苦的。 看着冷雨儿,她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女子。阿婆走出来,将冷雨儿领走,“雨儿,跟娘先回家,等你腹中胎儿落了地,石头想见孩子自然就回来了。” “真的吗?那样石头就会回家了吗?” “恩,石头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孩子呢!” 南笙内心,卧槽――,喷出好大一口血。她竟然之前都没看出冷雨儿是个孕妇,她的身型太过瘦弱,衣服又是宽大式样,以至于南笙――看走了眼。 眼前又出现了字, 选项一,上前与冷雨儿搭话(有几率得到线索) 选项二,继续找溟玄一(有几率得到溟玄一的好感值)小說中文網 溟玄一武功那么霸道,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至于好感值,南笙还没想好要不要攻略他,因为这人嘴真的很毒啊。而且武功又高,打打不赢,说也说不赢,想想就很吃亏啊!璃王那个人除了刚出场在自己身体未好的情况下,拿着圣旨要自己嫁给皇帝外,之后都挺好的,堂堂王爷还亲自给她烤鸡。虽然最后闹了肚子,但是她也借机逃了出来。那个人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这词来形容他是当之无愧的,想必也是个疼老婆的人。 若是那晚是溟玄一,南笙突然脑补了一副画面。溟玄一拿着烤鸡悠悠的吃着,看自己饿得两眼发直,便扯下鸡屁股,朝自己扔来,“诺,赏你的,快感谢本大爷!” 南笙忙摆了摆头,停止这可怕的想象。 想着阿婆昨天留自己和溟玄一歇了一晚,念着这份恩情,南笙最后选了一,若是能得到线索就更好了,上前扶着冷雨儿,“阿婆,我和冷雨儿年纪相仿,想必能开导开导她。” 阿婆有些疲倦的松开了冷雨儿,“那行,你们俩一起散散心也好,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与冷雨儿一番交谈下来,南笙感叹,这才是真的大家闺秀啊,想想自己,自觉汗颜。冷雨儿也好久没跟人说这么多的话,自从石头不见后,村人都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不和她多说话。于是乎――很开心的一箩筐的朝南笙倒自己的心事。 冷雨儿家本是个不大也不算小的官,因为父亲刚正不阿,得罪了朝中权贵的势力,便被诬陷然后流放。本来这样已经很惨了,他们也选择认命,不想再与天斗,可是那伙人却还不放过他们,在流放的路上追杀他们。他们周旋了一段时间,但最后父亲与其他的家人还是都被杀害了,只有自己逃出来,父亲说,要忘记仇恨,好好活下去。 可是冷雨儿做不到,直到她刺杀那个高官失败,直到她逃到这里,直到她遇见了石头―― 那一次,冷雨儿以为自己会死,靠在树下不住的喘息,连天空都变得朦朦胧胧看不分明,可是一双眸子突然映入了自己的世界,他说,他叫“石头。” 石头将来历不明,浑身是血的女人带回了村里。一年后,他和那个女人结为了夫妻。 可是成婚还未满一年,石头――失踪了。 在冷雨儿到这个村子之前,这个村子的诡异现象就开始了。 “既然在这个村里就会莫名失踪,那为什么这个村子的男丁不选择离村呢?” “因为一旦离开了这个村子,在半个月内就会杳无音信。大家都在传,这个村子被诅咒了。” 像蛇信扫过肌肤的感觉,那种诡异让肌肤忍不住轻轻颤抖。南笙觉得不是什么诅咒不诅咒,而是一个阴谋笼罩了这个村子。 这村子里人的命运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玩弄着―― 还待想问一些什么,阿婆已来让她们去吃饭,虽是些清粥小菜,但南笙是真的饿了,吃的很香。 阿婆看了一下桌子,“你那小相公呢,怎么没来吃饭?” “咳咳――”南笙差点喷饭,“他啊,他不是我相公,我也正在找他。” 阿婆一副不信的样子,估计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南笙内牛满面,默默扒饭。 下午,为了让冷雨儿心情舒服点,南笙拉着她去了与石头初遇的地方,那个地方能让冷雨儿回忆起那些美好的事。 此处是与荒林相反的一个方向,与荒林不同,这里山清水秀,还有很多果树。 到这里果然能让冷雨儿心情好不少,南笙看着她呼水脸上真切的笑容,觉得霎是好看。 靠着树休息,屁股却被什么摁得慌,一看竟然是颗五颜六色的石头,洗干净了在阳光下色彩斑斓,“冷雨儿,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冷雨儿也跑过来,看南笙手中的石头,久久不能言语,然后视线落入发现石头的地方。 那里似乎有什么露出了一角,冷雨儿疯狂的挖着,南笙也帮忙。 竟然是个坛子―― 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字, 恭喜得到线索――石头的家书 南笙有些莫名其妙,眼前明明只是个坛子啊。冷雨儿将坛子砸破,里面掉出来一堆东西。 南笙…… 原来是另有玄机。 里面有很多小散银,还有像刚刚那种五颜六色的石头,然后便是几封书信。 冷雨儿颤抖着手打开。 石头:吾妻冷雨儿,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何事,或者说是我不敢相信。我看见了那些失踪的村民,可是他们像已经不认识了我般,嘴里长着深深的獠牙,我照着泉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和他们一般无二,只是还没有那么长。 石头:吾妻冷雨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惶恐,我看着自己的指甲长出绿毛,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毫无知觉。我再也不敢看镜子,看湖水等一切能照出我模样的东西。 石头:吾妻冷雨儿,我近日醒来的日子越来越短,便将想对你说的话都写了下来,可是却从来没有勇气寄出去。我将这些信都放在了第一次见你的那颗树下,那里有个小坛子,装着我的私藏,本想哪日够了,便去给你买些首饰,只是如今怕是不可能了。 石头:吾妻冷雨儿,这大概是我最后一封信了,我的手指渐渐僵硬,怕是就快写不了字了。若是有一日,你能发现这些信,请不要怪我没有勇气亲手给你。我曾于夜晚站于你窗外,可是却不敢进去,我害怕体内的那股噬血冲动,我害怕伤害你,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软弱了。吾妻冷雨儿,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自第一眼看见你,我――便喜欢上了你!我其实并不傻,我曾当过沐将军的先锋,可是雨儿,我怕不这样就连靠近你都做不到,更何况得到你。雨儿吾妻,吾所爱者,唯愿你一世长安,原谅我没能履行不离不弃的诺言,我太累了,估计下一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八章,药人 一封接一封,冷雨儿泪流雨下,南笙也不禁动容,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深情。 只是这信的内容让人心惊,有人在用这村子的人做试验吗? 为什么感觉特别像看过的那些丧尸剧的既视感。一阵心慌,这种东西出现在影视剧里就够恐怖的了,不会要出现在这里吧,看剧和真实经历,那是两码事啊! 她的心脏的承受能力可没有那么好。 看完信的冷雨儿大声痛哭起来,南笙不住的安慰着她,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因为无论说什么,对她而言都是伤害。这些书信,终于有了石头的消息,可是她们明白,这就是――石头的绝笔! 对冷雨儿来说,无胜过有,因为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Www.XSZWω8.ΝΕt 眼看着天色渐晚,收拾那些东西,将哭的都快没有力气的冷雨儿搀扶回去。 刚让冷雨儿躺在她的床上,外面便传来了阿婆的惊呼声,“小石头!” 冷雨儿一个机灵,和南笙一起跑了出去,甚至比南笙速度还快。 阿婆正在井里打水,眼前突然蹦出了个人,正是她和冷雨儿日日夜夜思恋的人。 南笙看见阿婆过去要抱小石头,可是那人却猛地将阿婆扑倒在地,张嘴咬阿婆的脖子――吸血。 长长的獠牙刺入肌肤,手上均是绿色的毛,石头整个人一面目全非。冷雨儿因为这个变故,直直晕了过去。南笙怕她动了胎气,急忙扶住了她。 阿婆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刚刚还好好的人啊,还会和她说说笑笑的人,此刻在地上不住的挣扎,而伤害她的人便是她的儿子。 那人看见她这个活物,朝门这边爬来,像那晚的狼群一样,眼睛中有着嗜血的光,双手匍匐在地,与脚相互配合,速度一点都不慢。 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占据南笙的心头,她自小便怕这些东西,所以有关恐怖剧的一切东西都是拉着朋友一起看的。而现在,不是那些看着别人饰演的剧,而是在这个游戏里,在自己的周围,真实上演! 脚像注了铅般,怎么都提不起来。 那像怪物一般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救――救命!”让南笙更害怕的是,随着夜幕降临,更多和他一样的怪物也冒了出来。 有村民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丈夫,急忙跑过去,可是就像阿婆刚刚遭遇的一样,那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已经失去了人性。 村子里一时哭喊声不断。 南笙看着眼前像怪物一样的石头,终于提起力气,不断后退,将冷雨儿先放进了门里,自己也躲闪进去。可是还没等自己关上门,便被人抓住了。南笙惶恐的看向那个怪物,看他那长满绿毛的手拽住自己的手臂,看他张开口露出尖尖的獠牙,看他朝自己移动过来。 “不要――” 南笙声嘶力竭的喊着,用脚踢着他,可是怎么都踢不动,那人力气太大,手臂像要被捏碎了般。 此举好像还激怒了他,石头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的脖子移来。 南笙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抹寒光划过,手臂上的力气松了。血色炸开烟雾,可是那血却是绿色的,一片白色衣袖在自己面前一甩,那原本要喷薄在自己脸上的血全部落到了那衣袖上,衣服瞬间被腐蚀掉一个大洞。 那血液含有剧毒! 南笙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白衣男子,绝尘如画,行若谪仙,媚若妖孽。 “溟――玄――一――”南笙一字一顿,受的惊吓不轻,呆呆的盯着他。 溟玄一邪魅一笑,“怎么,吓傻了。” 南笙却没管他这次的毒舌,扑倒在他怀里,倒是把溟玄一弄得一愣。 “果然是吓傻了!” 石头断了手臂却像没有知觉般,依旧再次扑了上来,南笙闭上了眼睛,抱着溟玄一的腰不撒手。 溟玄一施展不开,将石头踢了下去,拉着南笙闪进了屋里,关上门。 “好了,你可以松开我了。” 南笙弱弱的放开他,将冷雨儿扶到床上去。可是看到冷雨儿下身竟隐隐有鲜血流了出来,不会是这个当头,有要流产的征兆吧。 南笙一下子慌了头,要赶紧给她找大夫来,可是门不断被拍打着,外面也是一片狼藉,要去哪里找大夫! 脆弱的门好像下一刻就会倒塌般,南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溟――玄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就是僵尸吧,可是他们的灵活性却比僵尸好太多,而且他们的习性更像是动物,在地上爬行―― “药人。”溟玄一冷冽带有磁性的声音呼在南笙耳边,南笙耳朵突然有点发烫。 给活人天天喂特殊的药,直到他们的身体结构彻底变化,变成没有思想,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怪物,落为任人操纵的棋子。 这样一群死士,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悲痛,只会一往直前的冲,吸干面前人的血,就像刚刚阿婆遭遇的一样,然后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 门前又多了个人,隐隐约约是阿婆的身型。 南笙紧紧的捂住嘴,说不出话来。一切来的太突然,又太真实,让人猝不及防。 “怎么办,冷雨儿好像要流产了,可是我们又出不去。”南笙小声呜咽起来,忍不住身体的颤抖。 溟玄一叹了口气,走过来摸了摸南笙的头发,“你带着她从后门快走,我来断后。” “可,可是你身上还有那么严重的伤,这太危险了。” 溟玄一站起,望着快要被撞破的门,那外面的身影又多了几个。回头睥睨了南笙一眼,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睛里有着寒意,“切,女人就是那么墨迹。还是说,你想在这拖我后腿,让我陪你一块变成怪物。” 南笙…… “好了,我这就走,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只是想把自己先送走,增大活下来的几率。 这个人一定是语文没学好,表达有问题! 而且刚刚他明明可以不来救自己,独自逃离。但是他却没有,而是在最后一刻赶到并救下了自己。 第九章,副本过关 昨天之前,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半月之前,他们不过是两个世界没有交集的存在。 可是,现在他将生门留给了自己。溟玄一,你不是魔头吗?为什么现在要救我呢? 背起冷雨儿,南笙显示了她被称为女汉子,但实际小的可怜的力气。 看了一眼溟玄一,便向后门跑去。隐约听到门破了,那些已成怪物的人们的嘶吼。可是南笙再不敢往后看,他一定可以的,他那么强―― 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被同化了,追赶着南笙,南笙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终于跑出了村外,冷雨儿终于醒来,南笙将她放下。 “那是小石头是不是,那人就是小石头是不是?”冷雨儿的状态有点癫狂,这件事看来对她的打击很大,原本就思虑深重,如今这一番折腾,腹中胎儿怕是真的不保了。“孩子,我的孩子,为娘对不起你。”紧紧的捂住腹部,冷雨儿再次放声哭了起来。今日,大概是她这一生哭的最多的日子吧,她这一生可怜的紧。 看着那乌烟瘴气的村子,“为今之计,只能放火烧村,绝不能让这些药人出去祸害更多的人。” “一定要烧吗,那我娘,小石头怎么办?” “冷雨儿,他们已经变成了药人,再也不认识你了。”南笙厉声了起来,如今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再犹豫了。 可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南笙能够理解她,这个村子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短短两年,她已经和她爱的人一起融进了这个村子的血液里。 南笙在村子周围泼上油,拿起火把。 “若是你的丈夫,那个男人现在就在里面,你舍得放这把火吗?” “为了能让我们逃出来,他现在就在里面与药人周旋。”南笙静默的开口,神色平静却其实波涛汹涌。 冷雨儿安静了,南笙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 药人已经有隐隐要跑出来的趋势,再不放火就来不及了。 可是,溟玄一还没出来,他还在与那些药人厮杀。 眼前又出现了字, 选项一,放火 选项二,不放 南笙心中一阵抽疼,现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选择。 这火,不得不放。 根据主角不死定律,他一定不会死的,可是为什么觉得这个理由那么自欺欺人。 在这里,他不过是肉体凡胎! 生死一瞬,一眼万年。火把蓦地落下,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跳动的火舌吞没这片天空,希望,远方,爱情通通埋葬―― 冷雨儿惆怅的望着要燃烧一切的火,南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那个人还没有出来。溟玄一,他还没有出来! 而这村子里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要这样葬送在自己手里了吗? 自己,这算,杀人了吗? 哭声震天,业火连连,豁着那些噬血者,宛若人间地狱。小說中文網 这样的惨像,南笙从未见过,21世纪,是个和平的时期,人们都生活的很安宁。 突然,一抹白影,醒目的出现在了南笙面前,随之则是一群药人穷追不舍。 他浴血而来,涉火而过。 修罗重归,睥睨无双。 他俨然已杀红了眼,可是这群药人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痛,只会一直不停的攻击。 南笙忙帮他去扑灭身上的火星子。 冷雨儿腹如刀绞,可是却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痴痴的望向那群药人。 溟玄一颇为嫌弃的看着南笙乱拍一通的手,南笙当没看见。 冷雨儿却一步一步向那火场奔去,南笙回过神来,冷雨已经走到了火海边。 南笙忙去拉她,可是冷雨儿却不愿归来。南笙顺着冷雨儿的目光,那群药人的头头正是――石头! “失了他,我的生命便再也没有那五彩石的色彩斑斓了。这世间纵有千千万万人,却再也没有一个会像石头那般对我好的,他给了我希望,给了我重生,给了我这最美丽的天空。可是如今,连腹中孩儿都弃我而去,我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沐姑娘,我现在只愿与他同受那苦,同寝而裘。你若是可怜我,便将我与石头葬在一――” 可是还没等冷雨儿说完,从火海那一边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若不是溟玄一反应及时,自己也会被拉过去。 嘭的撞到溟玄一的怀中,他闷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南笙愣愣的看着一群药人扑到冷雨儿身上,吮吸她的血液,撕咬她的血肉。 “不――”南笙跪在地上,可是冷雨儿只是坚定的抱着正中心的人,她挚爱的丈夫,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 火焰将一切燃烧成灰烬―― 南笙发自真心的磕了三个头,只为这墓碑上的名字,冷雨儿会开心吗,与石头从此以后都长眠在一起。 “真不懂你们女人怎么想的,生路不走走死门。”溟玄一靠在树上,斜着眼看南笙。 “你不懂。”冷雨儿是个坚贞的女子,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她爱惨了一个人,也因此尝尽了其中酸甜苦辣。在她悲凉的宿命里,遇到一个将她拯救出噩梦的人,便是此生最幸福的事。 可是啊,一旦抓到手了就不愿再放手,哪怕任由自己深陷地狱。 只因为,一旦放开,生命里就再也没有那五彩石的色彩斑斓了,再看不到挚爱之人笑意盈盈的脸,再看不到那个愿意装疯卖傻只为博她一笑的人儿。 溟玄一还想反驳南笙几句,可是看到南笙的表情后,又生生咽了下去。算了,这些,他本就不需要懂! 情,是这世间最强的毒,他不需要去沾。 眼前再次出现了字, 恭喜达成冷雨儿的愿望――与子同穴。 这算什么,副本破关?那么多人的命仅仅只是游戏吗?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只是这个该死的坑爹游戏创作者的一时玩乐?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有血有肉,有灵魂,有亲人,有爱人,他们不是玩偶,而是在这里真真切切的人。 可是,自己的一把火,全没了。 是游戏创作者,还是自己,哪个才是真正的罪人! 南笙无声哭泣,那些人是死在自己放的火下的,那把火终究是她放的。 是她害死了大家,面冷心善的阿婆,执着坚贞的冷雨儿,还有那许许多多无辜被牵连的村民…… 她才是凶手,是罪人,是杀人犯! 第十章,进入白城 南笙越想越激动,最后钻了牛角尖,那神情,就像练功之人走火入魔般。 “沐南笙――” 溟玄一大力的把南笙摇醒,看她恢复正常才松了口气。 “溟玄一?”南笙眼神又清明过来,像小猫一样抓住溟玄一的袖子,“我是不是杀人了,这村子的人都是我害死的。” 溟玄一顿了顿。“好孩子,你没杀人,那些都不是人。” 南笙…… 溟玄一转身径自像前走去,南笙忙站起跟着他,手中却还是不放他的袖子,“去哪?” 溟玄一扫了一眼那只小手,眉微皱,“离这最近的城镇――白城。” 南笙这才发现他的前胸与后背已经染上鲜红的血迹,甚至自己拽着袖子的这条手臂也开始慢慢渗出血色,急忙松开了他。白衣染血,那么刺目,可是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真的是――太混蛋了。 他一个人拖住那些药人,身上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而自己之前的一撞和刚刚的拉扯,前胸和手臂上的伤口不会都是她弄裂开的吧! 他却一直自己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一阵汗颜,偷偷的看溟玄一的表情,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般。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微妙,“咳咳,你怎么知道那是药人?”南笙没话找话,没想到溟玄一居然回答她了。 “我曾于儿时见过。” 南笙心中一个咯噔,他那么小就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等等,他是魔头,能制出药人的也一定不会是好人,他们之间会不会―― 溟玄一淡淡瞥了一眼南笙,便知她的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她说出来惹自己生气之前,先用话堵住她。“药人的事与我无关,但据我所知,这天下能制出这种毒药创造药人的,只有鬼医三心草了。” “鬼医?”南笙轻喃。 溟玄一却突然转过身来,南笙又是一撞,他的伤口! 忙揪他的衣服,看是不是裂开的更厉害了。 溟玄一一把抓住南笙的小爪子,远远拿开,“一有机会就吃我豆腐,果然是色女一枚。” 南笙…… 果然她不能与名叫溟玄一的生物好好交流。 看着南笙那副像猫咪生气了的模样,溟玄一突然心情大好,手中一用力,向上一提,南笙正好扑到他怀里。 此刻,霞光正好,天边五彩斑斓,醉人的红色光晕笼罩大地,南笙抬头,在这晚霞下,他逆光的侧脸添了几分柔和,霎是好看。 这个人,他有一张美的过分的脸,在这冉冉霞光下,南笙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夕阳西下,溟玄一的脸也带着危险的气息缓缓向下―― 南笙闭上了眼睛。 耳朵一阵酥麻,“我劝你,不要打听鬼医。”看着那飞速变红的耳朵,溟玄一又添了点料,吹了口仙气,那粉嫩的耳朵便瞬间通红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说罢,放开了南笙,快速向前走去,发出爽朗的笑声,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南笙怒,这是第二次了,这么耍她。“溟――玄――一,你给老娘等着!”决定了,就攻略他,不把他变成裙下之臣,她就不姓“沐”! 可是―― 刚刚放下狠话的南笙马上就焉了,只能像小羊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因为,南笙完全认不清方向。不跟着他,只能迷路。 于是,一路上,南笙叽叽歪歪,溟玄一充耳不闻。但还是最后安然无恙的到了白城。 到了白城自然是快去医馆给溟玄一抓点伤药了,可是那傲娇货竟然不愿意去。 南笙…… 痛死你活该,伤口恶化你活该―― 于是两人只得先去找个客栈弄到休息的地方,然后南笙才去医馆抓药。小說中文網 可是,南笙到了医馆才发现,这破游戏是不是诚心在玩她,治伤最快最好的药竟然已经售罄,还就在几个时辰前。 南笙内心那个无语凝噎啊,想着那晚他嫌弃阿婆给的伤药,要是拿普通的回去说不定会被丢出来。但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没想到那中等药材也是异常的贵,南笙心疼肉疼的拿出银子给他,然后赶回客栈。 溟玄一正在睡觉,长长的睫毛露在外面,霎是可爱。他睡着的样子还真是个睡美人,要是有手机拍下来留恋就好了,此刻的他,真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如此难得的佳景,宜室宜家,可惜不能留下来。等他一醒,就又会变成那副嘴欠揍的模样了。 慢慢走到窗边,南笙不知道那床上的人从她一进门就醒了,看清是她后就又睡了。 连溟玄一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敏锐的自己,从不相信别人的自己,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安心的睡着,也许是这几天,自己真的太累了吧。 其实是彼此,都没有注意到,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改变了。 透过窗子看这人来人往,白城倒是挺繁华的。各种买卖与小商贩络绎不绝,大家的脸上都是有说有笑的,那种从寡妇村起便笼罩着自己的阴暗气息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中午。 南笙惊呆了的看着一醒来就喊饿,然后点了一长串的菜单,还在继续点着的溟玄一。这人是大胃王,不,这个人简直就是饭桶,人家饭桶是取其贬义,这人直接就取本义了,怎么都装不满他的胃。 眼看着已经堆满了菜盘子的桌子,还在不停的上菜,南笙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子,不知道这样花销下去,自己还能活多久。不少钱财都给了浅夏和秋思,而自己当时逃跑的时候纯属意外,根本就来不及带上财宝,以至于身上只有一些碎银子。 至于为什么不是男方请女方吃饭,反而还要女方掏钱,而且还如此堂而皇之的大吃一通,溟玄一同学的回答是这样的。“人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还救了你两次,难道不该请恩人我吃顿饱饭吗?” 南笙此刻…… 我请你大爷,专门点最贵最好的菜,还依次轮。南笙心里默念,祝你撑死,祝你撑死―― 南笙:“那我还在荒林救过你呢!” 溟玄一的筷子顿了顿,“那个时候我就说,救我,你会后悔的。” 南笙现在特么还真的是后悔了,这个人除了那张魅惑人心的皮还有啥,还有啥? 第十一章,城主其人 看着溟玄一大快朵颐,南笙也感觉饿了,反正也是自己掏钱,不吃白不吃,也加入海吃海喝的队伍。不得不说,这里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啊,平时方便面,面包,炸鸡,kfc那些快餐吃多了,现在突然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真真是满满的幸福感啊。 我国的厨艺博大精深,只不过她以前没深入其中,细细品尝。 但是南笙渐渐感觉有人在看她们这一桌,本来以为是菜点的太多了,吸引了别人的注意,然后渐渐才发现不对头。溟玄一虽然吃的很快,但是坐的端端正正,筷子也拿的规规矩矩,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再加上他那副迷惑人心的脸,真是一道极好看的风景。反观自己,翘着二郎腿,趴在桌子上,筷子拿的歪歪扭扭,一顿胡吃海喝,还坐在溟玄一旁边,这么一对比下来―― 南笙…… 再加上古人男子亦是长发,一披下来,倒显得溟玄一是大家闺秀,自己是江湖浪子了。 南笙…… 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坐好。 小二不停谄媚的问,客官还需要点什么不,溟玄一毫不客气的继续点。 南笙又摸了摸钱包,算了,先大吃一顿再说。邻桌的声音传来。 “听说璃王殿下护送皇妃入京在白城边界遇袭,队伍全殁,璃王殿下重伤。在亲卫的拼死护送下,才免遭于难。” “早就知道了,今天白城所有药店的上好伤药都被收罗到城主府了,害得我这腿啊,又得好长一段时间养了。” “城主这几天有的忙了,又要追查歹徒,又要保证璃王的安全。只是不知那皇妃娘娘的下落如何?” “你说的那皇妃可是沐大将军的嫡女,洛城第一美人――沐南笙。” 南笙的筷子啪的掉了,溟玄一嫌弃的扫了一眼,继续吃饭。 那伙人继续着,还不断有新的人加入讨论。 “正是,只是此美人美则美矣,却非常凶悍。” “此话何来?”马上有人好奇的凑上去问。 “相传,那沐府小姐快到出阁年纪,却一直没人上门提亲。沐将军怕女儿嫁不出去,特意举办了场比武招亲。” “第一美人还没人要,不要我要。”一个人插嘴道,另一个人又马上打断插嘴的人的话,“你且让先生说完,那场比武招亲如何?” “比武招亲,无人胜出,那美人继承了她爹的一手好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将上擂台者均打得鼻青脸肿。此事不了了之,沐将军气得胡子发白,又为女儿这身本领可惜,只因错生了性别,不是男儿身。” 南笙刚捡起的筷子啪的又掉了下去,她的原身竟是这么凶悍的人物吗?唔,如今的自己手无寸鸡之力,还出神入化的枪法,打败所有的上擂台者,现在的她连杀只鸡都成问题! 溟玄一看着笨手笨脚的南笙,将凳子挪了挪,离她远了远,喝汤―― “先生此言差矣,当年那场比武招亲可是有胜出者的。”又一个人加入其中,还故作高深,众人等他下文,那人神秘一笑,“想知道是谁吗?” 众人点头,“想知道就给钱,从我这打探消息可是要收费的。”尛說Φ紋網 南笙,噗―― 众人,默―― 但还是乖乖的献上碎银子,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城主大人!” 一片倒抽气声,然后便是齐刷刷的参见城主大人。 南笙,我伙呆―― 那人让众人免礼,继续吃吃喝喝。那人好像没有注意到客栈内只有他们这桌气定神闲,没有向他行礼般,继续向大家解惑,“那唯一的胜出者正是此刻在我城主府中躺着的璃王殿下。” 又是一阵倒吸气声,竟然是璃王,“既然是璃王殿下,那为何比武招亲不了了之?” 那城主叹了口气,“因为沐将军不愿让女儿嫁入皇家,落到那皇权争夺的漩涡。其实沐将军早知道,女儿嫁不出去便是因为这璃王。璃王的封地就在洛城附近,而璃王与将军之女青梅竹马也是洛城人尽皆知的事。只是沐将军越是压制这两人,两人的感情却是越深。无奈才摆了出比武招亲,却没想到洛城儿郎的武功如此差劲,白白便宜了璃王,沐将军只得活生生咽下这口气,并将此事不了了之。” “既然如此,那沐小姐又为何成了当今圣上的皇妃?”还有人不嫌八卦少,继续追问。 “这就又是一出风花雪月的戏了,皇家秘辛不可多说,本城主还是要脑袋的,你们这群猴孩子就听到这里吧。” 但是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那照城主的说法,这沐美人现在是喜欢皇上多一点还是璃王殿下多一点?” 城主大人扶了扶额,这猴孩子真是的,“听闻那美人出嫁之前可是想不开投河了的,你说呢?不过此事被压了下来,你们这群猴孩子听过一遍就忘了,本城主也没有说过。” 说罢,城主大人收起银子,高兴的交给了侍卫,不再言语。 南笙这边,溟玄一夹起一块肉,斜视南笙,似笑非笑,“沐南笙,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沐府小姐吧!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将皇室这遭浑水搅得团团转,嗯哼――” 轻佻凤眼,长长的睫毛也随着他的话语一颤一颤的,整个人露出危险的气息,而且邪魅无比。南笙没来由的心颤了一下,一抖,筷子差点又掉了,内牛满面,“你要相信那些绝不是我干的,你看我手无寸鸡之力,哪像是能撂倒洛城众多高手的人!” 溟玄一轻哼一声,没有再理南笙,南笙一阵冷汗,也不知到底忽悠过去了没。默默扒饭,但是那个爱八卦不嫌事多的城主竟然施施然的走到了自己面前,“这位姑娘,不介意拼个饭吧!” 南笙很想说,我介意,你没看见旁边有个恐怖生物吗!但是转念又一想,对方可能是觉得溟玄一气场太冷,才专门找自己谈话的。但是对方好歹是城主啊,城主啊! 城主大人很高兴的,很死皮耐脸的就坐了下来,并让他的侍卫去另外的空桌子。 南笙很想说,特么那么多桌子,你为啥就想不开要和我们一桌! 第十二章,客栈风云 城主大人完全没有理会南笙有些怨毒的小眼神,很大方的就叫小二添了副碗筷。 可是很显然这城主不是个安分的人,南笙连一顿平平静静的饭都吃不了了。 “我听说,千骨门的那魔头溟玄一曾在花轿队伍附近出没过。” 马上就有人回应这不嫌事少的城主的话,“一定是那魔头贪图沐小姐美色,才血洗了这送亲队伍。” 南笙一咯噔,偷偷的看向溟玄一,他一副嘴角抽搐的表情,好像在说,就你这姿色,我还贪图? 南笙,内牛满面,哂笑,“敢问城主大人,何以看出,溟玄一出没过了的。” “在出事附近的那片荒林里,有几具点苍派弟子的尸体,那几名弟子在点苍派内武功都不低,却几乎一瞬间全部死亡,而且死因皆为一剑封喉。这天下,有这本事的也唯有这溟玄一了。” 南笙内心卧槽,时间都能推断的这么准确,这人可以当验尸官了。当时惊险万分,电光火石间,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些人确实都已经像死鱼一样翻白眼了。只有那要杀自己的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散发着怨毒的光。溟玄一,果然强的可怕。 但是“点苍派?”是什么鬼。 旁边桌上的人像看无知小儿一样的看着她,“这你都不知道,当今江湖四大名门正派,点苍派可是当今国派,位数第一。” 南笙,“哦――”面无表情。 名门正派――贪图溟玄一美色,名门正派――明知自己是手无寸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要杀自己。 况且这名门正派还是什么劳什子国派。 突然就感觉没胃口了,丢下筷子。 城主大人离得近,将南笙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中。嘴角上扬起玩味的笑。“那些人脖子上的伤口极细,就像这位公子佩剑的剑身一样细――” 客栈一下子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进食的人们都停下了筷子,溟玄一,那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哪怕是他的名字,都令人却步。 整个空间一时静的可怕,只有溟玄一秉着不应浪费粮食的理念,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抬头,见众人都像看魔鬼一样的看着他,意思性的“哦,城主是在怀疑什么?” 溟玄一对上那城主的眼,两人互视―― 一秒…… 两秒…… …… 十秒…… 两人竟然还在继续,南笙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对方的目光中衍生出了叫基情的东西。 城主率先移开,干笑一声,“可能是我想错了,公子与姑娘好吃好喝着。打扰了你们,为了赔罪,这顿就我请吧。” 城主极有礼貌的施了个礼,然后丢了锭金子,让其他人也继续吃喝,就走出了客栈。 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来这到底是想干嘛,吃也没怎么吃,讲了一堆八卦,留下一堆疑团,还留下被搅得没胃口了的众人。 但是南笙最后还是笑眯眯的,那可是金子唉,她的钱包终于幸免于难! “你就这点追求,一锭金子就能把你收买了?”溟玄一喝着茶,淡淡开口。 南笙…… 不想回答他,要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城主走出客栈,又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又擒起那玩味的笑,“魔头与皇妃,有趣――”然后吩咐手下暗中观察这两人。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大动作,南笙也就陪着溟玄一养伤,天天给他抓药。 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南笙有些很不是滋味,“你那么厉害,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南笙的错觉,南笙感觉那一刻,空气中有着寒意还有隐藏的杀意,没错,就是杀意―― 他的声音较以前更加冷冽,脸色也罩了一层冰霜。“你无须知道,也最好不要再问,除非你嫌命长。”然后穿好衣服就夺窗而出。 这是不是他的一件不能说的事? 眼前出现字, 选项一,追 选项二,不追 追也要自己追得上啊,选了一跑得气喘吁吁的自己,却离溟玄一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凉风拂过发丝,白昼将那身影埋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有自己――像被遗弃的小猫,彻底迷失了方向。 有什么东西突然空了的感觉,他会不会再也不会回头?他会不会再也不会出现?他――会不会讨厌了自己? 我――好像不是我了。 这份心情,好奇怪―― 为什么,脚它不愿意停下,还在追逐那人消失的方向―― 直到身体再也无力,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是从何时起,自己就一直注视着他了呢? 可是啊,沐南笙,这里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大梦终究会醒,而自己终究会回到自己的世界。这里的浮华,与你无关! 你――不过是以色取人,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而已!若那是一个瘸子拐子其丑无比的人,你还会这般狼狈的追逐吗? 他――刚刚不是对你动了杀意吗?为何还要有这般犯贱的心思? 将那不该生出的心思都尘封遗忘吧,你已经拿着自己的心去给别人伤了一次。这一次,就将它好好保护起来,不要再随便丢了。 日光将影子拉的长长的,沐南笙,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想想怎样才能得到钥匙,找到回家的路才最重要,这里――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过了那三幅画,龙晓辰,龙若璃,溟玄一,现在这三人只有皇帝未见过,而帝王之心又深不可测,而溟玄一―― 南笙叹了口气,现在的南笙对这个人的观点是矛盾的,但是很清楚明白的一件事是,璃王是最好攻略的,青梅竹马的设定可以利用起来。但是若他发现,自己已经换了灵魂,并不是他从前喜爱的将门之女“沐南笙”,就不知道会发生何事了。 南笙需要好好理一下思路,尽快想一个策略出来,如今璃王人也在白城,怎么选择,需要尽快决定了。 想着,想着,身体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南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钱袋,没了! “你这个小贼,给姑奶奶站住。” 南笙急忙去追那个小贼,不知跑了多久。那贼终于停了下来,南笙觉得今天自己绝对不仅仅只是跑了八百米,两腿都跑得有些打颤,“你这小贼,再跑啊!” 那贼转过身来,丝毫不怕她的样子,南笙看了一下周围,这竟然是个死胡同。 而且周围出现了更多和那小贼一样的人,那些人的面孔看得南笙一阵恶心。小說中文網 “哟,不错,勾引了个美人来。看来今晚大伙可以开开荤了!” 第十三章,遇险 那个开口说话的小流氓地痞,南笙突然找不到形容他的词语,额,长得很爱国,很敬业,很-有骨气!虽然长得复杂了点,但是还好,还能分出五官。 至于他后面的,南笙直想说,天啦噜,这委实长的也太违章了,这群人,美的南笙要晕血了,以前以为自己已经算拉低人民平均水平了,现在看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长得如此惊险抽象,南笙强烈建议回炉重造。 可是南笙来不及继续感慨,就停止了脑洞。因为那群人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像一群真正的野兽。 南笙拼命的跑,可是腿已没有什么力气了。 那些人将她推到在地,几个人禁锢着她的脚,几个人拽住她的手,让她挣扎不得,还有一人――正在解她的腰带! “小美人这眼神莫不是急了,想要哥哥来狠狠疼你?”那人的手脏兮兮的,脸上还生着疮,就这样在她身上游离。 手脚全部动弹不得,南笙挣扎无果,只得用头去撞那人,那人闷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大力的拉扯,头皮生疼,“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今天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地。” 其他几个人听这话,眼神中都放出贪婪的光,看来今晚也有他们的份。 南笙开始绝望了,胡同口突然走过一片人影,南笙眼尖的认出其中一人好像是――璃王的亲卫。 “救命,救命,璃王救――” 嘴被快速的堵上一块脏乎乎的布,发不出声音来。 璃王坐在轿子里,“是不是有女子呼救,并且在喊我。” 亲卫上前,“殿下大伤初愈,想必是听错了,这巷子早已没有什么人烟,是殿下不想惊动百姓才选了这条路,您看,这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 璃王掀起帘子,此地确实像是荒芜已久之地,想来是自己真的听错了吧,便让队伍继续前进。 看着那队伍渐渐走远,南笙彻底绝望。嘴里也满是恶心的感觉这情况还不如那晚被野狼吃了,与其被人凌虐致死,还不如――咬舌自尽! 可是连嘴都被堵死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大哥,女人叫出来才有意思,这美人的****可是最销魂的,而且兄弟们还想一亲芳泽呢!” 胃里一阵又一阵恶心,那脏布被拿走,南笙疯狂的求救,但是再也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堵她的嘴。 “呵呵,尔等胆子不小,我的人也敢动!” 这个声音,冷冽,带着满满的杀气。 他的话几乎一落地,扒在自己身上的人便一瞬间全部死亡,皆是一剑封喉。 南笙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晶莹的水珠不断的顺着脸颊滚下。 “对不起。” 南笙没想到溟玄一也会对自己说这三个字,而且那冷冽的声音是有微微的颤抖与动容的,不禁哭的更欢实了。 溟玄一有些头痛,他最怕女人哭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南笙那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外。 “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吗?” 南笙呜呜咽咽,“不能了――” 溟玄一默了默,眉头皱起来,以一种看似极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将南笙拉起来,背在了自己背上。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他再次说了一遍,可是南笙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溟玄一却不管她的疑问,以轻功极快的飞檐走壁,穿梭屋顶,赶回客栈。 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好温暖,好闻的气息赶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感觉。有他在,就莫名安心。 脚一落地,南笙就不管不顾的冲进里间,仔细的清洗自己。 口漱了几百遍,都快麻木了,可是南笙还是觉得没洗干净,不停的蹂躏着小嘴和那被触摸过的地方。 腥味渐渐在口中蔓延,雪白的肌肤也被搓出道道红印―― 溟玄一吃了个饭,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南笙竟然还未出来。 这丫头,出自名门闺秀,莫不是想不开?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的溟玄一冲进里间,便看见南笙趴在浴桶上一动不动,嘴角还有着淡淡的血痕。 他慢慢的走过去,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探到南笙鼻尖。 还好,只是太累又受得刺激过大睡着了,溟玄一抹了把冷汗。缓过神来,不对,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路上捡来的女人的死活? 大踏步的走出去,将门关好,就好像他没有进来过一样。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直到面前出现了个锦衣玉袍的男子,温润如玉,实则不然。嘴角上扬,挂起那么邪魅的笑,看着来人,“哟,师弟,好久不见。” 来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师兄近来可还安好?” ※※※※※※ 南笙是被冻醒的,水冰凉冰凉的,“阿嚏――” 一个哆嗦,快点爬出来穿上衣服。肚子也在这时叫了几声,下楼去弄点热乎东西吃,可是食物一到嘴里就引起一阵恶心感。唉,这还留下了后遗症不成? “小二,送我回来的那位公子呢?” 店小二擦着桌椅板凳,很是勤快,“那位公子啊,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有点魂不守舍的。” 南笙…… 魂不守舍? 她还真想看看溟玄一魂不守舍的模样,他那张高冷的脸上无论出现什么表情,都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引人犯罪。 “今日逍遥阁的花魁开牌,公子莫不是去了那?” 小二看着南笙黑下来的脸,马上噤声了,话传到就好。可以顺心的去领赏了。 逍遥阁,一听就不是个好地方,还花魁。男人果然都是爱花天酒地的,只是溟玄一那种老子天下无双,所有人都入不了我的眼的人竟然会去青楼,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青楼的姑娘有没有他美还不知道呢! 南笙不知不觉中就把碗和筷子铰到了一起,白白的嫩嫩的大米饭被戳到了外面,南笙却还不放过,仿佛那就是溟玄一般。 啪的拍下筷子,转身上楼。 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个人逛青楼,逛窑子关她什么事,祝他玩的开心,早日染上梅毒―― 第十四章,青楼逛还是不逛 半个时辰后,某青衣公子从楼上走下,形容俊美,竟能让人生生看痴了去,小二擦了擦口水。 只是此公子行事猥琐,走路也是小家碧玉型,颇为怪异,影响人视觉。 “小二啊,听闻这逍遥阁美女颇多,只是不知位在何处?” 小二马上就会了意,将路指得清清白白。看那青衣公子出了客栈门,小二嘴角勾了勾,他的任务――完成。 哎呀,那位大人的打赏真不低,都快抵得上他在这干一个月的了。 逍遥阁外,南笙惆怅的望了望,到底要不要逛青楼呢? 好纠结啊,她没那些功能睡姑娘啊! 万一被发现了,老鸨会不会把她压在这?电视剧里都是女主进了青楼就会被发现,被发现了之后就没有好果子吃。 运气好的会有男主来救,运气不好的就会失去清白,总之青楼啊,这是一个百试不爽的梗。 眼前又有了字, 选项一,进 选项二,不进 南笙更加惆怅了,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选项,也就是说这青楼里果然有故事。 路上摘下一朵菊花,很是娇嫩,看着那鲜嫩嫩的模样,南笙却依旧不肯放过它,摧残着花瓣,“进。” “不进。” …… 最后一片花瓣被扯下,是进,看来天意如此―― 逍遥阁内,活色生香,一间内阁内,几名妖娆的美女被挥下去,暖阁内便只剩下了三人,最中心的女子媚意横生,光是看着就让人从骨子里酥到底。 可是在场的两个男人却把她当空气般,女子不干了,开始撒娇。 两个男子…… ※※※ 南笙看着那湖面水波粼粼,不是天意吗,那她就偏要逆天而行!凭什么要听贼老天的话,她又不是玩偶。 于是乎,在逍遥阁门前摧残了一朵花后,南笙掉头就走,在这白城的夜色中胡乱的晃荡。 夜色最是薄凉,寂寥的身影被这望不到边的黑色笼罩,寒意侵体,“阿嚏――” 白天冷水泡多了,估计有些感冒了。现在的自己没有真正的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同伴,只有一个自己。 在这毫不知情的世界中孤独前行―― 今天的事对自己的打击可能还是有点大的吧,尽管已经尽力不去想,可是那些画面还是会不停的冒出来。南笙突然好想家,想在妈妈的怀里倾诉,想在爸爸严肃的话语下撒娇,她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哪怕情路不顺,她也是个被父母宠大的孩子,哪里遭遇过这种苦。wWW.xszWω㈧.йêt 就像一个迷路的羔羊,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跌跌撞撞,摸爬滚打。 那些像风一样的往事,早已在乌云漫过时,准备好了结局。我们都是一群茫然的孩子,在最后留下一声绝响,便谢幕了夏天的弥久,留下思念的眼泪。 好想好想,那些在记忆中的面容,她还能走出这里,再见到那明媚了整个夏天的笑颜吗? 可是沧桑作古,花雨渐落,命运无情,岁月无奈。 此刻,他应在青楼暖阁饮酒,只有她,在寒冷湖边神伤。 蜷着身体坐在岸边的身体突然暖和了一把,南笙狐疑的抬头。 月色下,他的面容美的令人惊心,不像那晚斩杀狼群时从罗刹地狱出来的修罗。 神情平静,在月光的打磨下显得很是柔和,潋潋如水,他好像真的不是这凡尘中人般。南笙恍惚觉得,是不是下一刻,他就会羽化登仙。 “你不是在青楼睡姑娘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溟玄一……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那里,但是睡姑娘?“谁教你这些鬼词语的,还是沐南笙姑娘放荡不羁,自学成才!” 南笙……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有让自己一瞬间暴跳如雷的本事。 溟玄一的衣角拂到南笙的脸颊上,挠的微痒,那上面有着淡淡的香味,其实无妨,但南笙却诚心跟它过不去。“看来溟公子今晚很是快活嘛,连衣角上都有这么浓的脂粉香。” 闻言,溟玄一闻了闻,嫌弃的甩了甩袖子,“估计是推她的时候染上的,该死――” “她?” 溟玄一不回答,回了南笙一个你是不是弱智的表情。 南笙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去的是青楼,那肯定是泡妹了。她,肯定是个青楼女子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自己竟然还问了! 天呐,她的智商怎么掉线的这么厉害―― 溟玄一鄙夷的看着南笙,还有――自己的袖子。 片刻后,将袖子在南笙身上擦了擦,又使劲甩了甩,上面基本上闻不出味道了才满意了下来。 南笙…… 这人洁癖真重,还有特么她又不是除味剂,“你在我身上擦个什么劲?” “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比这脂粉味好闻而已,借此压压,回去便丢了这件衣服。” 南笙微愣,她身上有味道?下午明明洗干净了啊,怎么自己什么都没闻到,便又犯傻的去问,“我身上什么味道?” 溟玄一这次明显就是你是弱智的表情,“你身上有体香你不知道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知道你在哪!” 南笙彻底愣了,她这副身体竟然还有体香?提起袖子拼命的嗅,还真的是有一点唉,隐隐约约的。可能是自己天天处于这样的氛围中,被同化了,所以之前才没有注意到吧。 那么对于溟玄一,她能理解为,他记住了自己的味道了吗! 等等,他鼻子这么灵,洁癖还那么重,而白天的自己那么脏,他竟然还将自己背回了客栈! 就冲这个,南笙给溟玄一点了个赞,他以前说的那些话她都不计较了。 唉,可惜,白天没把他熏死。 哪天他再惹自己了,就跑到泥巴里滚一圈,然后往他身上蹭,想想他的表情会如何,就觉得很美妙。 他冷冽的声音在这已有寒意的夜色里竟显得有些温凉,南笙觉得自己一定是感官出错了。“你刚刚是在想家吗?”连我在你旁边站了许久都不知道。可是后面这句话溟玄一没有说出口。直到自己看她穿着单薄的衣衫,也没有内力驱寒,冷的瑟瑟发抖,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溟玄一有点不爽,自己的存在感有那么低吗? 第十五章,世风日下 南笙望着那漫天繁星,眼中眸光宁静下来。“恩,我的家人应该都很担心我。” 家,总是一个宁静美好的词,在那里可以无忧无虑,只是做一颗被呵护在手心的明珠,静静发光,照亮自己和家人。 只是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连这个都能看出来,难道他会传说中的读心术? 天上的星星眨啊眨啊,月华投射下,溟玄一长长的睫毛被印下一片阴影,在他的洁白无垠的肌肤上眨啊眨啊,很是好看。溟玄一对上南笙的眼睛,“你若是想要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月色下,此话此人,南笙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只是她的家并不在这里,想回也回不去,眉睫蓦然,掩去那份神伤。 这人若只是这般安安静静的,便真的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仙子了。 不知不觉中,手便又拽住了溟玄一的衣袖,终于将心中快要憋不住的话吐出,“溟玄一,今年中秋你可以陪我过吗?” 南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溟玄一,溟玄一被她盯得有些愣。看着溟玄一久久没有说话,南笙的心凉了下来,松开了他,“是了,中秋佳节,你应该陪伴着自己的家人。” 人家也是有家人的,凭什么要陪着自己这个孤家寡人呢! 可是为什么,眼泪它会不停的滚出来,止都止不住,这样的自己好狼狈。将头埋到膝盖里,不住的微颤。 “你们女人是水缸里跑出来的吗,怎么这么爱哭。我又没说不陪,我只是――好多年都没有过过中秋了,已经忘了中秋的样子。” 南笙有些怔愣,这是什么意思,一双水汪汪的眸疑惑的抬起看着溟玄一。 “真丑。”溟玄一将衣袖递到南笙面前,南笙毫不客气的乱擦一通,眼泪鼻涕全部都弄在了上面。 溟玄一嫌弃的刺啦一声,将那块布撕了下来,丢进了湖里。 南笙没管这个举动,“那你的家人呢?” “全死了。” 南笙的心猛地一抽,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可是南笙却激起了惊涛骇浪。“那你应该已经手刃仇人了吧。” “没有,没等我长大,那人就已经死了。没能亲手杀了他,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依旧是那无波无澜的语气,可是南笙却觉得他很冷漠很遥远。 溟玄一非常不喜欢南笙现在看他的眼神,是同情?怜悯?笑话,他从来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的只是从杀戮中获得快感,将那些蝼蚁踩到脚底下,看着他们求饶,哭泣,死于绝望。 “溟玄一,今年中秋,我陪你过!”南笙看着溟玄一,郑重其事的宣布。 ,溟玄一…… 刚刚不是她求他吗,怎么反过来了。 可是南笙不等溟玄一毒舌病发,就拉着他往客栈走,“冷死了,冷死了,早点回去。”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极好看的青衣男子拽着一个绝色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肌肤雪莹,吹弹可破般,脸色怔愣,看起来是不情愿被强迫的。 一男子,“真是世风日下啊!” 一娇媚女子,“真是好生俊俏的公子,若是能与其春宵一梦,便是死也无憾了。” 男子,“你就不怕伤风败俗?” 娇媚女子,“哎呦呦,公子你现在坐在青楼里跟我谈伤风败俗,这真是媚娘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男子,“咳咳,媚儿莫闹,我来此是谈正事的。”尛說Φ紋網 媚儿,“可是刚刚师兄也没见得答应你,一呼的就跳窗找小情人去了。你看那青衣公子,长得水灵灵的,师兄虽看似柔若无骨,但是他绝对是上面那个。” 男子…… “没想到师兄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好这口。哎呀,奴家这一番春心是没着落了。”媚儿咬着帕子,“不甘心,不甘心啊,竟然是输给了个男人。” 男子…… 而这边,溟玄一看着自己再次被拉扯的袖子,再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嘴角竟然上扬了起来。 南笙回头,那笑――颠倒众生! 下意识的就又转过头去,升腾起热气,羞起一抹绯红。不行了,不行了,再这么下去,眼睛要怀孕了。 这人果然是妖孽,勾魂夺魄,无所不能。不小心就会落入罗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结果不走心,胡思乱想的南笙冷不丁的就撞上了人,溟玄一拉都拉不及。 “好生俊俏的公子,可愿随我回府吃香喝辣?” 南笙…… 咦――,咦――,这个声音?南笙吓了一跳,“城主大人!” “原来是位姑娘,冒犯冒犯。” “城主大人,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街上逗留。” “唉,我此刻本应抱着美人黄粱美梦的。可是,王爷派我来巡街。” 噗,南笙不知为何想起一首歌,名字叫大王派我来巡山。 溟玄一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城主若是无事,我们便先走了。”溟玄一此刻的声音很冷很冷,冷得南笙打了个颤,“阿嚏――” 看着南笙这幅模样,溟玄一没等那城主说话,便拉着她离开。 城主大人在后面喊啊,“美人要是有兴趣,欢迎做客城主府啊!” 南笙突然觉得溟玄一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难道这美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溟玄一与这城主之间?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南笙心头,不对,这城主爱八卦,上次还若有若无的差点点出溟玄一的身份。 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点出,可能他自己也怀疑自己找错了人。南笙突然又想起那诡异的,持续了好长时间的基情满满的对视,之后城主还帮他们付了钱。 不对头啊,这两人―― 刚刚南笙还是注意到了的,城主大人虽然是跟她在说话,但是那眼神可是若有若无的瞟向着溟玄一。 头突然被打了个爆栗,“呀,你干嘛?” “我干嘛,是你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看你脸色绯红,肯定不是好东西。”溟玄一腾地,又冒出那具有杀伤力的笑容,邪魅至极,“没想到沐姑娘脑子里整天就装着这些东西,怪不得那么笨。” 南笙…… 她可以选择咬死他吗! 城主那边一个小兵跑过来,“他今日去了逍遥阁。” “哦――”城主大人笑得很是玩味,“青楼是个好地方啊,本官是不是也该去逛逛。” 那小兵一下子跪下,脸色通红,“王爷会怪罪下来的。”万一城主大人说是自己引诱他去青楼的,那自己的仕途岂不是完了。 “若是这青楼藏着事呢?” 第十六章,中秋 小兵心里默念,青楼自古都是有事的。好多达官贵人都是在里面借着享乐密谈,城主无非就是想进去玩玩找借口而已。 万一发现了哪个高官的秘密,被刺杀都说不定。 可是两人已经半推半就的来到了逍遥阁门口,“大人,这青楼真的不能进啊,传出去,你这面子往哪搁啊!” 城主大人感叹,他怎么派了个榆木脑袋的人跟踪那人。以前他逛青楼的时候,大伙都是好生帮他瞒着,各自心照不宣的玩自己的,怎么到了这个人面前就死命拦着他。 主仆两人还在拉扯中,逍遥阁里突然走出个男子,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主仆两人目瞪狗呆,“小子,你说,我有没有看错,那是璃王殿下吧,是璃王吧!” 那小兵快要石化了,“好像是的――” “哎呀,想不到璃王殿下那般人物也会进青楼,撒开你的手,还拦着本官做甚。”连王爷自己都进去了,城主大人越发觉得自己有理了。 小兵还是不撒手,“王爷肯定是有事才去那的,这和您准备做的完全不一样。” “放手,再不放手本城主怒了。” “死也不放手,属下绝对不能让你犯傻。” 城主大人忍无可忍,掉头,下次把他甩开了再来。 ※※※※ 日渐一日,白城迎来了中秋佳节。 “哟,逛完了青楼,舍得回来了。”南笙毫不客气的对着从外面回来的溟玄一道。 自从溟玄一在客栈外发现了有人跟踪,南笙又不准他杀人,他们便租下了一个小宅子。 但是溟玄一基本上都不在,只在晚上会回来。他好像在白城是有任务的,南笙虽然很好奇,但是并没有问。 她怕有一天,溟玄一生气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是溟玄一的真正身份,南笙都没有弄清楚。 所以,他愿意留下来陪她过中秋,南笙真的很开心。 溟玄一拿起布,将南笙被面粉弄得白的像无常的小花脸擦啊擦啊,“你的脑子就不能想点别的,我去青楼是有事。” “哦,做着那事呗,青楼女子伺候的溟公子可还爽?”ωww.xSZWω㈧.NēΤ 脸上的布的压力突然大了点,“逍遥阁姑娘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只是她们身上没有你这般处子香,沐姑娘一直纠结于此莫不是是想亲自满足我!” 南笙啪的就往后蹦了一步,脸色绯红,溟玄一又一步一步靠近她。“大家闺秀恐怕是没有进过青楼的吧,沐姑娘想不想去玩一把呢?逍遥阁不仅有姑娘,还有可以满足你需求的――男倌。” 南笙的脸腾地红的像个番茄,男倌是啥她当然知道,“你,你混蛋,自己去玩就得了,不要拉上我。” 溟玄一觉得覆上了一层面粉的红脸甚是可爱,想让人拨开云雾看见真容。便又拿着布擦,一点一点擦干净她的脸,“呵,还真气了。逍遥阁是我师妹的产业,我只是去帮她罩了一下场子,和处理了一些事情,并没有干其他的事。” 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他有那么严重的洁癖,南笙自然是知道他不会跟青楼的姑娘瞎混,但是他这幅天妒人怨的容颜,极可能会引起那群青楼女子想入非非,一想到这里南笙就会微微不爽。 微微噜了噜嘴,表示寡人知道了,你是纯洁的好孩子,没有和一群大姐姐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溟玄一好笑的看着幼稚的南笙,这丫头真是可爱的不行。“好了,擦干净了。某人不是说让我今日早点回来,吃她亲手做的月饼吗!” 南笙急急忙忙把后面那团叫团子不叫团子,叫饼子不叫饼子的东西挡住,反正肯定不能称之为――月饼。 “额,月饼是要晚上吃的,现在还太早了。”南笙存着侥幸心思,看还能不能趁着天黑之前这段时间,想办法补救补救那团惨不忍睹的东西。 可是溟玄一显然不准备放过她,“当我傻的,你后面的是什么?” “额,这个,这个是秘密。” 溟玄一看她不准备说实话,一把将人拉开,看到眼前的情况,“沐南笙,我发现你真的是个人才!” 南笙…… 好想哭啊,就这东西还是她学了好几天的成果,就这么被无情的批判了。 吸了吸鼻子,“计划失败了,我还有计划,今晚一定要让你过个难忘的中秋。” 溟玄一看着信誓旦旦的南笙,“好啊,我等着。”虽然一说完就隐隐感觉有点不妙,毕竟这丫做成了什么事的,仔细想来,竟然一件都想不出来。 溟玄一默然良久…… 自己什么时候也做事随心而不经大脑了,莫不是跟智障呆一起久了,也变得痴呆了不成。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溟玄一随着南笙出了门。 今天的白城很是热闹,虽然中秋是个安静的赏赏花,看看月,然后吃月饼的节日。但是因为白城的人喜欢在这个日子里燃灯,所以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 有许多都是小情侣,弄得南笙心也砰砰跳的,怎么感觉她和溟玄一好像在――约会。 偷偷的看着溟玄一的侧颜,恩,真好看。这样好看的一个人,在这个她不能和家人团圆的时刻,陪伴着自己,南笙突然觉得受宠若惊。 感觉自己,赚大了―― 小商贩那里摆着许多口味的月饼,而且样式独特,很是精巧。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在人前,南笙不敢喊溟玄一的名字,怕吓到那些平民百姓。 “我随便。”溟玄一很无所谓的答道。 南笙…… 这要是在她的世界,你这样是追不到妹子的。 “你开心就好,我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南笙愣了一下,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来蛊惑自己的。他肯定是个调情高手,不然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只是几句话就能让她的心莫名软化下来―― 南笙挑了几个长相好看的月饼,毕竟精致的点心配精致的美人嘛! 长得丑的食物,溟玄一肯定不吃,南笙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蛮了解他的――胃。 第十七章,愿为愿归 眼前出现字, 选项一,亲自喂溟玄一月饼(有可能被拒) 选项二,直接将月饼递给他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此选项会触发好感值。 南笙…… 好感值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月色当空,当然是调戏美男比较重要了。况且溟玄一难得这么听话,怎么可以白白浪费呢! 于是沐大小姐拿起一块精致的月饼,将魔爪伸向溟玄一,“来,溟大公子张嘴。” 溟玄一表示很嫌弃那个笨笨的女人,南笙看着月饼都快到了他嘴边,他还是一动不动,莫非这就是那有可能被拒中的那部分——可能! 唔,调戏失败,正准备撤手的时候,溟玄一却突然张开了口,咬住了月饼。 溟玄一看着南笙怔愣的模样,“我只是觉得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你不要多想。” 南笙唇角微扬,这丫不傲娇会死吗,可是自己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溟玄一看着南笙盈盈的笑,动手直接将月饼夺过去。 南笙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更好笑了,终于轻笑出了声。声音似娇还嗔,眉眼弯弯,浅笑盈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溟玄一扭过头去,安静的吃月饼。不知是美人惑心,还是月饼惑心,刚刚鬼使神差的就张了嘴,回过神来连自己都有些讶然。 是了,小时候母亲便是经常这样喂糕点给自己的。 连这月饼的味道都是那么像,抵达到心间的融融暖意,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呢,好像也不坏! “你很像一个人。” 南笙吃着自己的月饼,一小口一小口的,难得的很是斯文,“谁啊?” 溟玄一在南笙拿起下一块月饼准备啃的时候,飞快的夺过,砸吧砸吧嘴,用力的咬下,“不告诉你,傻女人!” 南笙…… 好想用胶布把他嘴封上,可惜这个世界是没有这个东西的。不过针肯定是有的,缝上应该也差不多。 学着他,用力的咬下手中又拿起的月饼,很大力很大力,仿佛那就是溟玄一般。打不赢,说不赢,我咬也要咬死你。 可是,凭什么呀,他一个魔头,吃起东西来都是别有一番风味,像个翩翩公子。 而自己,无论怎么装斯文,最后都好像成了斯文败类。南笙迟疑的看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果然是狗啃的,反正不是她啃的。 溟玄一被南笙到处拉着晃哒,南笙就像没上过街一样的,这也稀奇,那也稀奇。 溟玄一探额,扶住自己的青筋——好丢人。 “你堂堂将军之女,难道就没上过大街?” “额,这个,还真没有。” 溟玄一…… 这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奇葩少女! 而南笙,这不能怪她啊,这里的大街她还真没怎么逛过。 眼前是一个买首饰的小商贩,南笙眼睛又冒光了,“溟——”南笙又急忙打了个转,不能吓到人,“公子,这根白玉簪好不好看?” 小商贩马上嬉笑的说道,“哎呦,姑娘真是好眼色。这簪子还是我偶然得到的,平时您寻都寻不到。您看看,这色泽,真真是极好的。只要这个数,马上让您带回家。” 小商贩伸出一根手指。 南笙,“一吊钱?” 小商贩嘴角抽搐,溟玄一嘴角抽搐。 “一两银子?”南笙觉得,一根簪子,一两银子好像有点小贵,但是这根簪子她就是感觉一见倾心,这个价格好像也还能承受。 小商贩继续嘴角抽搐,为了避免南笙再说出让他蛋疼的数字,老实说出口,“是一百两银子。” 南笙…… 你咋不去抢银行? “丑死了。” 冷冽的声音,南笙这才想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刚问的问题。 只是…… 好滴吧,既然他都这么评价了,那根簪子又那么贵,还是不买了。可是,为毛自己觉得很好看啊,还特么想剁手一回。 小商贩怒了,“哎,公子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上好的玉。” 南笙心感不妙,同学,你这么对魔头说话是很危险的。果然,溟玄一脸色黑了下来,还好,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剑没有动。 这下想买也买不成了,赶紧拉着溟玄一走,万一发生什么血腥的事就不好了。 离开了那里,南笙充分发挥了女人爱购物的天性,买买买,剁剁剁。 看得溟玄一又是一阵嘴角抽搐,“可怕的女人!” 南笙没有节制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就买的太多了,双手拿不下,眼泪汪汪的看着溟玄一。 溟玄一被看得瘆得慌,“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不会帮你拿的。自作孽,自受罪。” 南笙像泄了气的皮球,东西提久了,才觉得草泥马啊,怎么这么重! 手很快便被勒出了红痕,可是南笙却又走进了一家小店,出来时手里又多了一团东西。 溟玄一继续感叹,可怕的女人。 南笙终于停止了逛街,撺掇着溟玄一来到了湖边。一到,南笙就放下了所有东西,提的她累死累活的。 湖面上已经有很多花灯,就像一片花海,浅粉英绿,各色皆有,美不胜收。 这样的美景生生把南笙看痴了,每一个花灯上都有一个愿望,这些希念都是人们内心深处发散出来的,都是很美好的东西。 急忙把自己从最后一个店子里买的东西拿出来,溟玄一看去,竟然就是这湖面上的万千花灯中的一种。 南笙弄了好一阵,点燃了灯芯,将之放到湖面上,水波荡漾,南笙闭上眼,若是上天真的有灵,那么可不可以听听她的愿望。 睁开眼,缓缓的波涛中,自己的那盏花灯和湖面上的万千灯火化为一体。 溟玄一走过来,“你许了什么愿望?” 南笙故作神秘,“嘘,说出来就不灵了。拿去,你也许个愿吧。” 溟玄一看着南笙手里的花灯,却没有伸手去接,“我没有愿望,何必浪费?” “人有七情六欲,总是会有某些方面的愿望,你不可能就没有一件想要的东西。”南笙就像一个大婶一样,劝说着溟玄一。 溟玄一…… 终于受不了南笙的叽叽歪歪,唠唠叨叨,接过了花灯,亲手放到湖面上,莹白的玉指在小小的灯火映衬下几乎快透明的发亮。Www.XSZWω8.ΝΕt 南笙看了看自己的手,顿觉汗颜。 学着南笙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许愿。 “好了。” 南笙马上凑上来,“你许了什么愿望?” 溟玄一邪魅一笑,“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哎——哎——” 第十八章,三个愿望 南笙不死心,“溟玄一,咱打个商量,交换愿望可不可以?” 溟玄一轻佻的看着南笙,“你的愿望我可没兴趣哦!” 南笙…… 可是你的愿望我很有兴趣呀啊啊啊啊―― 南笙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能力,不停的缠着溟玄一,“说嘛,说嘛――” “沐南笙,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个流氓地痞!” “哎呀,不要注意这些细节嘛!伦家只是非常好奇而已,溟大公子难道就忍心看我因求之不满,而郁闷成疾。” 溟玄一挑起嘴角,“有这么严重?” 南笙重重的点了点头,溟玄一换了个姿势,一手撑起头,顺势歪着脑袋,在万千灯火的映衬下,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引人遐思。 好想量量他的睫毛到底有多长,跟睫毛帝有没有一比。 狭长的凤眸带着几丝促狭,“我倒是很想看看,沐姑娘因此郁闷成疾的模样。” 南笙…… 果然恶趣味她没有他强大,失策。 继续撒泼打滚,他的耐性肯定没有她强大。 果然,溟玄一很快便被南笙磨得无可厚非,“得得得,最可怕的果然是女人这种无理的生物。你先说了,我再说。” 南笙在心里摆了个“欧耶”的姿势,兴奋的都快开出了花,缓缓道来,“我很贪心,所以许了三个愿望。这第一个嘛,是希望父母平安,不要记挂着自己这个不孝女。第二个是――希望能早日回家。” 南笙看着那夜空,眼睛里映出星子,听说北斗星能让人找到方向,那么她真的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你若是想回家,我明日可以送你回去。”那冷冽的声音此刻竟是让南笙觉得特别的温和。 “不了,那里并不是我真正的家。” “你――”看到南笙黯淡下来的神色,溟玄一又忍住了想问的话,也罢,谁的心里没有藏着几件事呢!“那第三个愿望呢?” 南笙抬头看溟玄一的眼睛,又猛地撇过去。溟玄一突然觉得这丫莫不是又抽了,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南笙咧咧努努道,“第三个,是希望溟玄一能忘记仇恨,撇去杀戮,拥有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快乐。”南笙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盯着溟玄一的眼睛,“我相信没有一个人生来便是魔头,便是以杀戮为乐的。” 溟玄一被南笙的愿望弄得微怔,她的愿望里竟有自己。哈哈,多么可笑,竟然有人愿意为一个杀人狂魔祈愿? 可是为什么,有股酸涩的味道从身体的每个方向侵入肌肤,然后化为一丝丝一道道的细细暖流,在身体里游走,最后汇聚在心头,最后崩裂出灿烂的火花。 普通人的生活――那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此刻,竟隐隐约约有些期盼。可是就算这双手停止了杀戮,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吧,他已经――身不由己! 所以,面前这洁白的璞玉,还是离自己这满身血腥远一点好。他不愿,这唯一能带给他一丝暖意的女子,也染上那脏污的血。 “沐南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 “唉――,怎么又扯到我傻不傻了,宝宝精明着呢!别转移话题,我的愿望说完了,该你了。” “宝宝?沐南笙,你要不要数一下你多少岁了?” 南笙…… 糟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惯用语说出来了。此刻倔强的不肯承认,嘟起小嘴,“要你管,我乐意!快说,快说,别打岔,你许的什么愿?”尛說Φ紋網 溟玄一静默的看着面前这个容易炸毛,像猫一样的女子,她水汪汪的双眼大大的瞪着自己,等着下文。 “我突然不想告诉你了,你若是想知道便自己猜去。”三分冷冽,三分逗弄,四分轻暖。 南笙…… “你不守承诺!”南笙叉着腰,一只手伸出直直的指着溟玄一。 溟玄一将她的小手掰下,一步一步靠近南笙,身子俯下。 南笙…… 等等,为什么这情况让她想起了在寡妇村的那一晚,脸莫名又烧了起来。一阵暖气轻拂过耳朵,“呼――” 白白的耳朵马上染上嫣红,“谁告诉你魔头要遵守承诺了的。” 果然不是好话,但是这人的恶趣味能不能改改,在她耳朵上吹气吹上瘾了?她耳朵很好玩吗? 南笙急急忙忙拯救自己的耳朵,不用说,肯定红的不成样子了。就在这当儿,耳朵又被轻轻的呵上气,“谢谢――”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 南笙一脸懵逼,她貌似错过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就在自己揉耳朵的那一小会儿。 溟玄一站起,却再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南笙。 南笙…… 这厮突然这般安静,好不适应! 等等,难道她是求虐体质,心突然就纠在了一起,这不可能! 于是乎,明明还在纠结于溟玄一许了什么愿望的南笙,被自己吓到了,将自己纠成了一团乱麻。 溟玄一整暇以待的看着南笙快纠结成麻花一样的脸,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湖面上。 千万盏灯,千万个心愿,此刻静静的流淌着。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过过这般惬意的中秋了? 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在干嘛呢? 恍惚记得是在舐血。 而今夜,他的愿望―― 耳边突然传来惊呼声,“咬人了――快跑!” 一群人突然惊慌的逃跑,其中有人撞到了南笙,连她附近那些买买买的东西也被撞得散在了地上,还被踩了几脚。 溟玄一及时将南笙扶住,才避免她一个猛冲冲进湖里。 南笙感激的看了溟玄一一眼,好险,然后蛋疼的看着自己那些被踩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阵心疼―― 溟玄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那些小杂碎! 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晕染开来,愈发强烈。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的敏觉度比常人好太多,心道不好,看来这个数量不少。 还没等到南笙反应过来,便搂起了她,施展轻功,踏着空气与树尖行走,回他们租的那个小房子里。 于是乎,南笙体验了一把飞翔般的快感。可是,很快她的眼睛便睁得大大的了,带着颤抖,“溟――玄一,下面那些人是不是和我们在寡妇村遇到的一样?” 第十九章,云生 溟玄一步子未停,却是轻声“嗯。”了一声。 南笙的心猛地就纠在了一起,“这是骗人的吧?” 在寡妇村时的噩梦又在脑海里回旋起来,亲手放火烧村,那些人的惨叫,冷雨儿最后死时的那抹笑―― 一下子像放电影般涌现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药人不是已经在寡妇村被全灭了吗? 为什么会在白城又突然出现了?人影逃窜,惨叫连天,明明是好好的中秋佳节,只在顷刻间,这里便沦为了人间地狱。 “溟玄一,不能救救他们吗?” “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南笙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张开嘴,“如果是你,我觉得就有可能。” 溟玄一轻颤了一下,搂着南笙的手也微微顿了顿,随后又松开,对着南笙邪魅的笑道,“沐南笙,我是魔头,为杀人而存在,而不是为救人而活。还是说,你想我现在就将那些还有可能得救的药人,全部斩杀于剑下。” 南笙紧紧抿起唇,不知不觉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感觉到浓重的痛意才反应过来。 “可是,你现在不也救了我吗?” “沐南笙,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两人陷入冷战状态中,下面的人被咬伤的越来越多,同化的也越来越多,惨不忍睹。 溟玄一陡然顿了下来,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将南笙放在一片高地上,溟玄一嗖的便拔出了剑。 那女子虽长发掩去了面容,但是体态婀娜,只不过洁白的手指上满是鲜血。滴答滴答,自唇角顺延,鲜血不断的落到地上,发出脆的一声响。 很显然,这便是一个药人,只不过她身上的肌肤没有那些可怖的绿毛,而是光滑无比的。 今晚的圆月像被血洗了一般,那般鲜艳的红,刺人眼睛。整个白城在这突然的****中,一片狼藉。 而溟玄一也对上了那突然冒出来的药人女子,剑花挽过,惊飞寒鸦,黑色的鸦羽落了下来,甚是诡异。 而那女子并没有随之倒下,难道是溟玄一的剑失手了?那么他―― 南笙看着那纠结在一起的两人,溟玄一的剑明明已经紧紧擦着她看似白嫩的颈子了,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生生停在了那里。 不对头,不对头,他很不对头! 他的剑竟然在――颤抖。 潇潇的妖风刮过,那女子的三千发丝被吹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溟玄一的剑颤得更厉害了,他整个人就像被暂停了般,原本连贯的动作生生停住。 溟玄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同样有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云生――” 可是那女子却像完全不认识他般,一手抓过剑尖,另一手便趁溟玄一这个愣神一爪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然后便张开大口咬了下去―― 溟玄一闷哼一声,南笙都替他觉得疼,可是溟玄一却没有挥开那女子。血肉分离,鲜血喷涌,那女子咕噜咕噜的喝下,更是用利牙直接撕下了一块血肉。 可是,溟玄一他只从一开始闷哼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南笙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溟玄一就像傻了般,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那个女子的脸。 “溟玄一,你醒醒!” 南笙大声的喊着他,可是溟玄一却像没听见般,倒是吸引了那药人女子。 举城动荡,药人肆虐,剧毒蔓延,那绝色女子一步一步走向南笙,南笙不断后退,可是目光却还盯在溟玄一身上,他的手臂―― 南笙捂起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的手臂被绿色的斑迅速覆盖,剧毒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他会变成这下面诸多药人之一吗?他会丧失理智,他丧失感情,丧失本能,他会――忘记自己吗? “不要――”南笙尖叫着,哪怕他杀人也好,要当魔头也罢,她都不要他彻底变成一个怪物。 南笙猛冲过去。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啊咧――骗人的吧!” 身体在极速的下坠,不受控制。恍惚只觉得那女子的影子在面前一闪,自己便从那高处摔落了下来。Www.XSZWω8.ΝΕt 毫无预兆―― 下面是大量的药人,正在等待鲜活的猎物,而南笙这一下去,无疑是令人垂涎的养料。 这一刻,南笙反而没什么太大的感想了。她救不出他,也救不出自己,她只会碍事而已。 意外来到这个游戏世界,本来就是一场荒诞的梦,而梦,会在今晚终结吧! 南笙闭上了眼睛,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首先就会重度摔伤,以自己目前的姿势应该会是后脑着地,所以在被下面那群想吃自己的药人撕裂之前,她应该已经死了。 这样也好,会少好多痛苦。 呼啸的风在耳边飒飒做响,南笙突然有些怀恋那吹在耳边腾腾的热气。 可是他现在像入了魔般,那个女子与他是什么关系? 罢了,与她无关,只是希望他能醒过来,他那样的人不应就这样折在这里。 南笙似乎听到了下面那群恶魔兴奋的声音,就在刚刚,她还求他救救他们吧! 可是现在―― 谁又来救救她呢,有谁生来便想死的,莫名其妙的穿进了个变态游戏,莫名其妙的死无全尸,这里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沐南笙,你不准给我死!” 是谁,在喊她的名字?为什么这个声音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欠揍又是那么的想要拥抱。哈哈,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的矛盾! 滴答滴答,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上,晕染开妖冶的红。南笙迷蒙的睁开眼,一袭白衣,极速坠下。自他的手臂往下不断的滴血,南笙几乎不敢去看,“你的手臂?” “傻女人,现在还想着这个。若是不如此,我不只会废掉这只手,还会废掉这条命。” “可是――”南笙又带了哭音,那条手臂自上往下有一条极深极平整的伤口,应是剑所做。而这里唯一有剑,而又能伤到他的―― “你感觉不到痛吗?怎么可以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南笙撕着嗓子,泪珠大颗的滚下。 第二十章,白城之乱 溟玄一下坠的速度越发快,终于可以伸出一只手够得着南笙,“这都不算什么,小伤而已。” “你?” 溟玄一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南笙,在距底下那群恶魔只有几尺之遥的时候,猛地发力,向上腾地而去。 手臂上的伤口因为这一猛地发力,更加欢脱的往外涌出。底下的药人被这鲜血的滋味激发的更加兴奋,眼里都是绿色的光,像动物一样跳起来,扑向南笙们。 一个药人竟然跳到了南笙旁边,南笙一个激灵,脚乱动,竟运气爆棚的打中了那药人的头,将那蒙逼了的药人踢了下去。 南笙…… 哈哈哈哈哈,让你想吃我。 “唔――” 溟玄一一声闷哼,南笙立马不敢乱动了,刚刚自己那一番作为肯定给他添了不少负担。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额上暴跳的青筋已经出卖了他,一定很疼,很痛苦吧。 血肉分离,只有这个傻瓜才会装作像没事人一样。他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那次在荒林相遇,他便全身是伤,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好不容易将养过来了,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臂,今天又都白费了。 底下的药人由单独行动变成互相协作,竟开始一个药人将另一个药人往上抛。由胡乱的向上抛,到会聚焦,准确度越来越高,离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一个药人抓住了南笙的脚,南笙惊叫一声,怎么踹都踹不下去,那药人陡的发劲,南笙顿时疼的冒出冷汗。 溟玄一剑花划过,那人的手便被削了下来,直直往下坠去。 南笙离得近,所以清晰的看见只是这一个普通的动作,溟玄一便冷汗直冒了,因为他挥剑的是――那只伤手。 而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正揽着自己。 药人前仆后继,溟玄一的剑也闪的迷人眼睛。南笙看着他渐渐变得惨白惨白的脸,配着那绝色容颜是那么惊心,“溟玄一,你丢下我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逃不出去。” “你们女人怎么那么多废话!”溟玄一吃力的抵挡着那些药人,手臂上的鲜血就像找到了缺口一般,不断涌出。得快点了,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坚持不住晕倒。 南笙一阵心疼,“那你呢,既然我废话多又讨人厌,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寡妇村也是,现在也是,明明不救她就不会变得这么狼狈! 溟玄一看了南笙一眼,那种藐视一切的模样,“呵呵,我溟玄一虽然是魔头,却从不欠人恩情,我不过是在还你的恩罢了。” 南笙瞪着他,不放过他眼中的表情,咬牙切齿,“我不信――”她不过是在荒林里没有抛下他,帮他引开了狼群而已,更何况,最后还是他斩杀了狼群。她根本没做什么,就算有恩,他也早就还清了。欠人恩情的,是她不是他。 “切,信不信由你,我做事向来只看心情,或许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想救就救了。” 南笙…… 这种当口,他竟然还能如此恶趣味。诶,等等,他刚刚说自己长得好看了也,他竟然说自己长得好看!脸上不禁就飞起了一抹羞红。 “真是好骗,你这种歪瓜裂枣怎么可能比得过本公子的美貌,沐姑娘应该回去好生量量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南笙…… 她可不可以往他的伤口上洒一把盐―― 看着南笙黑了的那张脸,溟玄一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爱闹的丫头糊弄过去了,果真是极好骗。 只是下面这群东西甚是烦人,忍着痛,猛地提速,终于成功甩开一截。 落到高地上,正准备再往前冲,眼前突然出现了个人。 溟玄一放下南笙,盯着面前那人。南笙看着不远处的那人,唔,倒是个俊俏公子。 除了目光有点阴鸷―― 溟玄一扶着手臂,飞快的点了几个穴位,南笙看得糊里糊涂,难道真的有点穴大法? 既然如此,可不可以教给她一套葵花点穴手! “三心草,你拦我去路是为何?” “哎呀哎呀,你这孩子真是不懂礼貌,论辈分你可是该喊我一声师叔,不懂礼貌可是会被惩罚的哦!” 师叔,难道这人也是魔教中人。等等,刚刚溟玄一喊他三心草,他曾说过的鬼医――三心草?wWW.xszWω㈧.йêt 就是面前这个男子? 溟玄一曾今对她说过,这个人很危险,连打听都不要,可是现在真人就站在了她们面前。 “云生――”鬼医三心草轻轻唤了个名字,跟溟玄一刚刚喊那个女子的一模一样。 那个极好看的女子如鬼魅般便出现在了溟玄一周围,不断的攻击他。 可是又出现了,溟玄一不肯对那女子下手,连剑都未拔出来,被打得很是狼狈。 “你对云生做了什么?”溟玄一咬牙切齿的看着鬼医,唇角溢出鲜血,伤口也更加的恶化。 “哈哈哈――,当然是让她赔偿我了。云生当年负我,如今我要她永世难安!” 溟玄一擦了擦唇角的鲜血,“你个疯子,云生当真是瞎了眼!” “哈哈哈,随你怎么说,云生已经彻底的,完全的成为了我的人。” 溟玄一眸光一沉,向鬼医冲去,可是半路便被那名叫云生的女子踢飞了,大口大口的咳出鲜血。 “哟,这还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吗?这还是那曾在公主府叱咤风云的男宠溟玄一吗?只不过这张脸确实是有颠倒众生的本事,难怪云生当初那么迷恋!” 南笙已经完全蒙了,公主府,男宠?溟玄一他,究竟有多少种身份? 一股巨大的吸力抓住南笙,南笙被迫被吸到鬼医面前。“啧啧,真是一张好皮。溟玄一,这就是你的新欢?罔顾云生对你付出的心思,不过这张皮倒是可以做一个不错的人偶出来,想必你会如当初抛弃云生一样抛弃她的吧!” 溟玄一一手撑着地,“放开她,她是无辜的。”猛地又咳出一大口鲜血。 云生提起脚,在月色下,像刽子手的刀。 “溟玄一――”南笙大声喊着,可是云生的脚已重重砸了下去。溟玄一的头撞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这个女子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眼前又出现了那熟悉的字,显示,开启副本――白城之乱。 第二十一章,三心 哈哈,又是副本,这次又是要怎样,血流成河吗? 上次是屠村,这次要她去屠城吗? 悲凉的感觉一阵又一阵的袭上心头,像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经意时就将你抓住,然后收缩,越来越紧,直到窒息而死。 “放开她,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云生和她?” “哈哈,溟玄一,你是想和我谈条件吗?可惜你还不够格,我不会杀你,毕竟你师傅在那。但是我会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像狗一样对我求饶,我会让你看着我怎么毁掉你珍视的人。” “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云生——” 鬼医没等他说完,便又吩咐云生狠狠的一击,溟玄一彻底晕了过去。南笙怒视鬼医,“你到底想干什么?” 鬼医一把掐住南笙的脖子,“我想干什么,你日后自会知道的。” 窒息的感觉包围住南笙,喘不过气来,南笙的挣扎就像猫挠痒痒般,对鬼医完全不起作用。 鬼医淡漠的看着南笙,“你连云生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然后嫌弃的将南笙摔在地上,与大地的亲密接触让骨骼生疼,肯定青紫了一大块,那么溟玄一,他该有多疼。 不知道鬼医对着她撒了什么,南笙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眼前的景象让南笙目眦俱裂。四周到处都是断臂残骸,还有人的骨头就那样赤裸裸的躺在她脚边。 “不要——”南笙紧紧闭上双眼,企图这样就可以当做没看见般。 可是一切不过是枉然,对了她要去找溟玄一,他伤得那么重,一定很疼很疼。 脚不小心踢到了个东西,南笙一看,竟然是人的头骨!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脚下一个脆响,南笙一看,是一个人的肋骨被她踩碎了。 心脏就像快爆裂般,沐南笙,你不可以再这么胆小,不可以懦弱,不可以在这里屈服。 强忍着恶心感,忍着内心的害怕,摸索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嘶嘶——” 很小很小的声音,但是南笙顿住了脚步,千万不要是她想的! 借着微弱的光,南笙向那边望去,“有蛇啊——” **** “哈哈哈,溟玄一,这药的滋味如何?”鬼医张狂的的笑不断的回荡,夹杂着溟玄一的闷哼。 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却以十倍的疼痛侵蚀着溟玄一。是折磨,还是帮助? “鬼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云生到底怎么了?” 溟玄一忍着剧痛,一双充血了的眸子望向鬼医。 “如你所见,云生便是如今的样子,她是什么,以你的才智想必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你竟敢把她——做成药人!”溟玄一翻身下地,拿起剑,指着鬼医,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哈哈哈,溟玄一,你以为你该恨的是我吗?你恨的该是这大熤的皇帝,将自己的宠妃灭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货物一般送去给鞑子。云生不过是他们的利益品。” “所以,你苦练药人,是为了云生?你要反朝廷?” “哈哈哈,溟玄一,你怎么那么迟钝,我可不是那么蠢的人。我的目的不过是将这潭深水搅浑而已,既然世道如此不公,我便让他们彻底成一团乱麻好了。” 溟玄一收起剑,“你大可不必如此的,云生当年的选择——” 鬼医却突然疯狂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云生选择的是你,而我不过是一枚弃子。所以,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溟玄一无奈,这人每次都不让他说完。自己和云生的关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云生会对他说,“小玄子,我好像有点不对头,为什么我的目光总会不经意的就停留在那个闷葫芦御医身上呢?” 溟玄一顺着云生的目光,看着一个呆头呆脑穿着御医服装的人在摆弄一盆花草,那花草似乎已经枯了,而那人似乎是想让死去的花草重新活过来。“云生,莫不是喜欢上了那傻小子?” 面对溟玄一的调笑,云生咬起下唇,却没有否认。渐而走到那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御医身边,几锭金子砸落在了他脚边,伴随着不可一世的女声,“花死了,再去买就是了,本公主不缺花草钱!” 当时的三心草看着鼓着腮帮子居高临上的看着他的公主,不明所以,他不过是想救一盆花而已。“公主殿下,这世间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金子来衡量的。” “呵呵,看来三心会跟本公主顶嘴了,莫不是还在怨恨本宫以一百锭金子践踏了你那高高在上的尊严,将你买进了这公主府。”云生提起三心的领子,手指轻轻滑过他脸上略显冰凉的肌肤。“但是三心啊,本宫不管你是否三心两意,你现在只能是本宫的人,供本宫取乐的——男宠!” 云生看着瞳孔急剧收缩的三心,放下了他,拍了拍手,优雅从容的转身离去,不吝惜一个多余的眼神。三心跪坐在地上,有点像失了魂。他不过是这公主府中的众多男宠之一,而且资质平平,为什么还会生了多余的心思。 那一边,“云生何必如此对他?” “本宫看着他那副笨头笨脑的样子就来气,既然他看不透,本宫又何必自讨没趣。这公主府可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云生挑起溟玄一的脸,虽然面容还带着孩童的稚气,表情却已是饱经沧桑,此刻只是带着睥睨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云生挑唇,“你说是也不是,小玄子?” 溟玄一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生,一双凤眸轻佻的向上,“云生说是便是!” “哈哈哈,还是小玄子讨本宫欢心,随我进来吧。” 三心呆呆的看着那两个美得像画一般的人一起走进公主殿内,没有再出来。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男子喑哑的声音,“唔,疼,云生是要谋杀亲夫吗?” “活该,忍着点就是,本宫可不会怜惜男人的皮哦!” 听到这些,三心不断的后退,手紧紧拽成拳。 砰的一声,那盆他悉心照料却还是无力回春的花摔在了地上,花盆摔了个粉碎。就像他心中坚持的某种东西,砰的,随之粉碎。 三心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鬼童子 听到外面的响动,以及那步履匆匆的声音,溟玄一推了推云生,“他走了。” 云生却将溟玄一的外衣扒拉的更加向下,“色女啊,公主殿下可懂廉耻?” “呵呵,小玄子今日不乖哦!”手下加重了一些力道。 “嘶——云生我错了。” “知错就好。”云生看着溟玄一背上那纵横相错的伤痕,“你师傅为什么对你下如此狠手?” “大概是我太笨了,老是学不会他的鞭法吧。”溟玄一浑不在意,任云生在他背上涂涂抹抹。 “胡说,我家小玄子是我见过的资质最好的学武天才。” “噗——云生在这宫墙之内见过几个人,这万里山河,能人异士颇多,我的资质放眼望去只能算平平无奇。” “咦,是吗?那小玄子你岂不是很逊!” 溟玄一…… “你这背啊,没到个三五天就又有了新的伤。小玄子你告诉我,你师傅他到底对你好不好?” 溟玄一低垂眼睫,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没有师傅,我现在只能是尸体一具。” 云生来到床的前面,捧起溟玄一的脸,凝视许久,“小玄子,你告诉我实话,你师傅这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更像那个男人?” 溟玄一不说话,云生却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我让三心给你易容好不好?” 溟玄一坚定的摇头,“不,我要告诉自己这是那个人付诸在我们一家的烙印,总有一天我会向他亲手讨回,这就是我为什么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肯去死的原因。” 云生抱起溟玄一的头,“对不起,若是我能更有力量,你也不会需要背负这么多!” 溟玄一拍着云生的背,“云生不用想太多,我是男人,自该是由我来保护你们,可是我却谁都没能守住,无论是母妃,还是你——” 将心思拉回来,当年在公主府憨憨傻傻的人竟已摇身一变成了鬼医,果然是世事多变。“那么鬼医,你如今将我掳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 南笙缩到了角落里,那里有些微的雄黄,仿佛料到她会害怕的躲在那里般,一个网子腾的将她兜住,陷阱—— “谁,到底是谁在这里?” 蛇的嘶嘶声伴随着骨头被踏碎的声音,在这若隐若现的光火中让一切显得更加可怖,感官更加明显。 “嘻嘻嘻——” 像是个孩子的声音,但却尖而细,让人瘆得慌。 “嘻嘻嘻——姐姐来陪我玩啊!”那孩子又笑了起来,南笙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骨头碎裂的响声回荡在小小的空间,声源也越来越近。还有蛇吐信子的声音夹杂其中,“嘶——嘶——” 南笙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就像知道她会怕什么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躲也躲不过! 南笙内牛满面,这个破游戏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蛇的嘶嘶声和那诡异的笑声不断的在南笙耳边徘徊。 时间缓慢又快速的流逝过,那人终于走到了南笙面前,提起明灭的烛火,“是个漂亮姐姐呢,爹爹是要给鬼童子做个姐姐吗?” 那孩子一身纯白,只有腰带是以鲜艳似血般的红绸缎系着,身高南笙估计在一米二左右,活脱脱就是个小孩子啊。 可是为什么,她要害怕一个小孩子,这不科学。但是那个小孩子就是给南笙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鬼童子手上缠着条蛇,那蛇的身体蜿蜒盘转鬼童子的身上,头此刻和鬼童子一起看着南笙,蛇信子吐啊吐啊,南笙更加瘆得慌了。 “咱能不能先把蛇放下再说话?” 鬼童子疑惑到处望了望,最后又看向南笙,“哪儿有蛇?” 南笙被网子网着,不能动弹,只能叹气,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就是你身上这条啊!” 那蛇像听懂了南笙的话般,适合的出现,在鬼童子面前晃了晃,向鬼童子显示了一下它的存在感。 鬼童子一把抱住它乱扭的头,在脸上蹭了蹭。南笙咽了咽口水,好家伙,这应该叫蟒蛇吧,竟然也没有咬这小女孩。小說中文網 “你说黑黑吗,黑黑不是蛇,是家人。” 南笙…… 跟蛇做家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果然,果然是哪根筋不对头! 鬼童子又将黑黑盘在手臂上,疑惑的看着南笙,“姐姐,你在这网里待着干嘛,是有好玩的东西吗?” 南笙…… 好想吐血啊,难道不是你设下的陷阱吗? 可是鬼童子摇头晃脑的,似在考虑这网里有什么特别的玩意般,可是这网里此刻的的确确只有一个南笙而已。 眼前又出现那熟悉的字, 选项一,与鬼童子套近乎,求她放自己(有一定几率被拒绝) 选项二,等溟玄一前来救援(有一定几率等不到) 想到溟玄一一见到云生就像失了魂般,被打也不还手,任人宰割的模样,南笙的心就纠在了一起。 那个叫云生的女人,对他很重要吗? 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公主府,男宠,天下第一魔头,溟玄一他,到底有着多少种身份? 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南笙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为什么要想他的事情。事到如今,若是真的如鬼医所说,那么溟玄一就是鬼医曾经的情敌。 那么他的安危—— 会不会比自己还危险,看来要尽快找到他了,南笙选了第一个,鬼童子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鬼童子,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你原来的名字呢?” 鬼童子低下头,思考片后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就看见了爹爹,他说我以后就跟着他过,并给我取名鬼童子。” 南笙…… 难道是失忆症? 这孩子,看起来年纪还那么小,“那你爹爹是谁?” “大家都叫他鬼医三心草。” 南笙…… 原来就是那个变态男啊,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令人将溟玄一打成半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捉来扔到这里。 “那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哪些家人?”南笙循序渐进,而鬼童子也真的像没什么智力般,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她。 第二十三章,故事 鬼童子低下头,“我还有个娘亲,可是娘亲不爱说话,而且也不喜欢鬼童子,饿得极了还会咬鬼童子。” 南笙…… “你那娘亲莫不是叫做云生?” “对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南笙一阵咯噔,看来云生果然是药人。那么这鬼童子,被云生咬过,按照之前的经验会被传染上,她莫不是也是―― 可是她的行为方式和那些药人又大不相同,南笙见过的药人都像僵尸般,不,应该说那就是僵尸的变态版,而鬼童子这情况真是令人费解。 南笙继续和鬼童子打忽悠,估摸着差不多了,南笙开始怂恿鬼童子放了她。 “咦,姐姐难道不是因为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很好玩才不下来的吗?” 南笙…… 虽然感觉这样说有些不地道,但是这孩子果然是――脑残! 鬼童子对着手臂上的黑黑唤了一声,那蛇像接受了什么命令般,飞速的离开了鬼童子的身体,向网上扑来,也就是向南笙扑去。 南笙那个天啦噜,蛇这种湿冷的生物,她向来是有多远跑多远,你竟然把它朝自己丢来,居心何在,居心何在? 汗毛都竖在了一起,根根战栗起来,黑黑的那血盆大口直直向南笙袭来。 南笙的心脏就差没被蛇吓到跳出胸膛,黑黑将南笙团团围住,蛇湿冷的身体,带着那冰凉的触感隔着一层网子与那薄薄的衣料摩挲着南笙的神经。 南笙几欲吐血,这孩子绝对不傻,看这举动就知道,用她最怕的蛇来攻击她,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害,高,实在是高,恐怕没给蛇咬死,她就会先被吓死。 可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黑黑并没有咬她,而是去咬那个网子。 南笙拍了自己一巴掌,“啪――” 甚是清亮的声音伴随着南笙的懵逼,好疼啊!一不小心下手过重,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烧了起来。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不是幻觉,一条蟒蛇在咬困住她的网子,怎么那么不可思议,难道是磨牙? 鬼童子不解的看着南笙,也随着南笙的样子,拍了自己一巴掌,又是一道清亮的响声。 南笙扶额,她收回那句话,这孩子果然是个傻子,和这条蛇一样,这一人一蛇果然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鬼童子紧接着那声响声之后,又是扬起手,一声脆响,很明显比刚刚的力气大了不少。那声音似乎刺激到了鬼童子,手不断的扬起又放下,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鬼童子的举动。 “鬼童子,你不痛吗,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脸了!” “痛?痛是什么,鬼童子没有知觉哦。”鬼童子依旧继续着,像是迷上了某一样游戏。 而黑黑咬着的那些网子开始在蛇液下腐蚀脱落,南笙从网中逃出,重重的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疼的慌,但是南笙还是极力的忍住,快速去捉住鬼童子的手,制止了她继续伤害自己的举动。没有知觉,南笙几乎可以确定鬼童子也是一个药人了,可是她有理智,她没有发狂,她还有人性,南笙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伤害自己。 药人,药人,以药炼人,以药淬体,最后将一个好生生的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沦为噬血的奴仆,沦为不知伤痛的兵器,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寡妇村那一次,全村人的性命,南笙已经够了,所以她看不下去鬼童子这般伤害自己。 鬼童子疑惑的看着南笙,手被南笙禁锢着,可是其实她微微用力就可以甩开南笙,可是她却不想那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她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一般。 南笙被鬼童子身上的温度弄得一惊,那是怎样的一种冰冷,就像――蛇一样。黑黑爬到鬼童子身上,盘旋起来,冲着南笙吐信子,南笙被吓得猛地就放开了鬼童子,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其实也不能怪南笙这么怕蛇,小时候因为贪玩,不小心被蛇咬了,还好抢救的及时,才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是那之后南笙便对这种东西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那个时候的阴影太大,以至于现在一见到蛇就发慌。 “姐姐,你没事吧?” 南笙挥了挥手,要是没那条蛇,她还真就没事了。 “我没事,鬼童子以后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鬼童子听到这话,呆了五秒,然后咧开小孩子般的笑容。至少南笙看着还是那种只有孩子身上才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可是鬼童子继而说的话却让南笙―― “鬼童子是不会受伤,不会痛苦的,姐姐不需要担心,因为鬼童子已经不是人类了。自从被爹爹从乱葬岗捡回来,日日灌药,鬼童子就已经不是人了。爹爹说捡到自己的时候,我已经被灌了鸩酒,随便的就被丢在了乱葬岗那种地方,若不是遇见他,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世间的太阳了。鸩酒入体已深,无药可解,只能以毒攻毒,于是我便成了毒人,直到知觉尽失,血液变色,鬼童子彻彻底底的成了个药人。鬼童子曾以为,爹爹对自己是好的,可是却不小心发现自己不过是爹爹为了救娘亲的药,爹爹想让娘亲再度活过来才找了一个和娘亲情况相似的人来做试验。” 南笙越听越心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的被对待,“鬼童子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鬼童子却无动于衷,仿佛讲着不属于自己而是旁人的故事般,“鬼童子好怕,好怕,怕有一天爹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怕有一天鬼童子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爹爹会毫不犹豫的丢弃哪怕毁掉自己,他亲手创造了我,这世间也只有他才能毁掉我。鬼童子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付爹爹,所以鬼童子在爹爹珍视的娘亲身上动了手脚。爹爹真的很可笑,他爱着娘亲,又恨着娘亲,尽管如此,他始终不肯让娘亲入土,吊着娘亲最后一口气,不让她彻底解脱。娘亲亦是中了毒,而且比鬼童子的情况还要糟糕,她比鬼童子更加痴傻,甚至连话都说不连贯,可是这样的她却占据了爹爹所有的时间与心,而鬼童子不过是道具,不过是一味为她而培养出来的毒药。” 第二十四章,怪物 南笙看着越来越陌生的鬼童子,她根本毫不痴傻,而且头脑灵活,甚至心思缜密,南笙越来越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刚刚还是孩子,现在却渐渐觉得她像个小恶魔。 “鬼童子不甘心,娘亲如今越来越容易发狂,连爹爹都压制不了她,她越来越需要我的血,爹爹也比以前更多的在意我。哈哈,可是啊,爹爹不知道娘亲已经快被我控制住了,娘亲越是饮我的血,就越容易被我掌控,同为药人,我――并不必她弱!” 鬼童子一步一步靠近南笙,黑黑也不断的吐着信子,一人一蛇,宛如地狱恶魔,“中秋佳节,爹爹与娘亲同游。白城之乱,是鬼童子让娘亲躁动的哟!” 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鬼童子,举城****,竟然是这个孩子动的手脚,她明明那么小,让人忍不住就生了保护欲,可是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那白城的人呢,那些百姓都怎么样了,南笙惶恐的看着这个纯白的孩子。 鬼童子停了下来,南笙躲避她的眼神,和那恐惧与指责仿佛刺伤了她的样子,“刚刚姐姐可不是这个眼神,姐姐还让鬼童子不要再想那些事。姐姐变脸这么快,难道说刚刚的关心都是装的,连你也要骗鬼童子!” 鬼童子突然发狂,黑黑迅速脱离她的身体向南笙急速袭来,蛇身团团缠住,越勒越紧,南笙几欲窒息。 被一条蛇活生生的勒死绝对不是好事,被一条蛇活生生的咬死,想想就觉得很不美好。被一个孩子给弄死?南笙真是欲哭无泪。 鬼童子告诉了自己这么多,肯定是不会再让自己说出去的,早知道就不问那么多了。 溟玄一的那句话印在了耳边,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南笙总算是见识到了。但是这世上有没有一味后悔药啊,南笙怎么知道人畜无害,痴痴傻傻的鬼童子其实是个隐藏的炸弹,还不小心被她给这么快就翻出来了。 南笙信了,果然是副本,按以往她打游戏的经验,副本里面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不是普通人。她怎么就那么笨呢,与蛇为伍的,而且光从衣服看就很诡异的,南笙怎么能只把她当孩子。 可是,现在鬼童子要对她做什么,是直接――杀了自己吗,还是其他? “任何欺骗利用鬼童子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南笙身上被勒得生疼,雪白的脖子已经被勒出了印子,连喘息都难以做到,南笙这下是觉得鬼童子是想杀了自己了。 “鬼…鬼童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着鬼童子的靠近,以及她嘴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黑黑猛地加大力度,南笙差点就交代了,刚刚她甚至都听到自己骨头快碎裂的声音。 唇角不断的溢出血,黑黑从南笙身上离开,南笙颓然的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鬼童子走到南笙面前,看着还活着的南笙,那不断抽搐的可怜样子,“有趣,鬼童子突然不想让姐姐死了。” 痛苦万分的南笙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可是鬼童子下一秒说的话,让南笙立马慌了神,如果可以,她愿意立刻马上死去,也不要被这样对待! 鬼童子孩童般的声音此刻如鬼魅,“既然姐姐这么美丽可爱,不如就把姐姐做成鬼童子的同类,永永远远的陪着鬼童子。姐姐,你说好不好?” 好你个毛线,可是嗓子火辣辣的疼,连喉咙也是,是刚刚那条蛇的杰作。一阵阵悲凉冒出,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到21世纪。在那里,南笙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在那里,南笙从来都是被宠爱的,顶多会被骂两句,她所做的让自己最痛苦的事,不过是喜欢错了个人,自己折磨自己而已。 在自己编造的感情囚牢里沉浮,可是现在她不断的在生死边缘沉浮,她已经够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的进入这个变态游戏,为什么她会陷入这些可怖事件中,她不过是想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找到回家的钥匙而已。 可是鬼童子的身影越来越近,纯白的衣角拂在南笙脸庞,小小的身躯蹲下。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颈上流连,像蛇滑过,她将那些碎发挑开,然后鬼童子的脸便埋了下来。ωww.xSZWω㈧.NēΤ 可是南笙此刻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任她宰割吗?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要这样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样她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不要――” 尖厉的女声划破了这窄小黑暗的空间,南笙觉得自己的喉咙已经快废了,可是鬼童子并没有停止她的步伐。 什么叫绝望,这便是了吧! 白色的光芒在眼前一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吗,为什么她好像看见了溟玄一的剑? 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救了自己太多次,所以一遇到危险就想到了那个大魔头了吗? 哈哈哈,沐南笙,你好可笑,他在乎的是云生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的状态可能还不比你好,他可是鬼医的情敌,他可是云生在乎的人。为什么,这话连自己都感觉到了一股子酸意。 鬼童子闷哼一声,直直后退,“爹爹他竟然放你来了这里,咳咳――”哇的鬼童子又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液如寡妇村的药人一样是绿色的,而且色泽更深。 南笙不敢置信的看着施施然落在自己面前不惹尘埃般的人,白衣绝尘,惊世潋潋,不是那个大魔头又是谁―― “我的人,你也敢动,小孩子还是快乖乖回家抱着爹爹大腿哭吧!” 南笙…… 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那种不屑一切的语气,真的是那个欠揍的魔头。 南笙突然觉得有点平衡了,这个人的毒舌此刻还真是“甚得朕心!” 只是这样见到这个人,不管能不能破关回去,南笙都突然觉得莫名安心。 鬼童子的手和肩膀都被溟玄一刚刚的飞剑贯穿,可是鬼童子却浑不在意。那伤口就在南笙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新完整,看不出一丝伤痕。 南笙想起鬼童子说的那句,鬼童子是不会受伤,不会痛苦的。难道指的便是这个,一阵恶寒从脊背袭上心间,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第二十五章,退蛇 不会感到痛苦,受伤之后能够马上愈合,恢复如初。天呐,南笙默哀,这样的无敌体质请给她来一打。 南笙全身都疼的不能言语,特别是刚刚那竭尽全力的一吼之后,连嗓子都感觉废了。那条蟒蛇差点没断了她的喉骨,脖颈处亦是疼的不行。 溟玄一转过身来,看到南笙这幅狼狈样子,“傻女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南笙…… 特么你以为我想啊,被一条蛇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弄成这幅狼狈的鬼模样,配上自己那比白豆腐还白的脸,把头发再弄得更乱,恩,出去当女鬼吓人正好。要是在21世纪,说不定还能拿个最佳配角奖,最佳恐怖奖…… 但是问题是,面前的一人一蛇,那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南笙咕噜咕噜说不出话,又疼的慌,索性就不说了。 溟玄一看着南笙这幅模样,不知怎地就鬼使神差道,“对不起,是我把你拉进了这场漩涡,你本该相安无事的。” 南笙…… 她真的没有听错吗,溟玄一给她道歉了,溟玄一竟然给她道歉了。如果南笙可以动,一定会再打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做梦。但是不用她确认,身体的疼痛就已经告诉她这不是做梦。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三个字了吧,上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南笙成功的哭的稀里哗啦的。 这一次,这句话,南笙却听着甚是悦耳,那冷冽的声音此刻就如清泉一般,让南笙气顺通畅。 可是被两人冷落的鬼童子马上就彰显了他的存在感,口中不断的念叨着些听不懂的东西。而黑黑就在这时又像刚刚一样发狂了般,飞速的向自己和溟玄一袭来。 论一条蟒蛇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南笙只想泪流满面,虽然不地道,但是南笙依旧在如此哀嚎。为什么你不去攻击溟玄一,又来攻击我啊!眨眼之间黑黑便到了南笙面前,张开它大大的蛇口,南笙连那尖尖的牙都看见了。她算是发现了,她真的是栽在这条蛇上了。 眼看着自己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大伤小伤也是拜它所赐,南笙就好想剁了它,煲汤―― 说时慢,那时快,溟玄一手中的剑微动,一个漂亮的剑花划过―― 南笙本以为那条蛇会被剁成碎片或者被远远挑开,可是它竟然还在,还在自己面前! 南笙差点白眼一翻,就这么吓过去了。蛇啊,你要不要跟鬼童子一样变态! 黑色的蛇身竟然只是被刮下了一些鳞片而已,南笙叹,你到底是有多皮糙肉厚。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溟玄一突然周身煞气一闪,杀气陡增,在黑黑准备进攻南笙之前,一手擒住蛇头,长剑直攻七寸。 强烈的剑气顿时贯穿蛇身,黑黑痛苦的挣扎扭动起来,妄图以蛮力来挣开溟玄一。 明明是黑黑受伤了,可是那边的鬼童子却也剧烈的抽搐起来,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嘴里怨毒的喃喃,“你竟然敢伤它!” “呵呵,我溟玄一有何是不敢的。”溟玄一眸光冰冷,淡淡的看着鬼童子,手中的力道却是松了,将黑黑一把丢向鬼童子,鬼童子挣扎着接住几乎比她还大的蟒蛇。 黑黑一接触到鬼童子,就马上缠上她的身体,张开大口,直直的咬上鬼童子的脖颈。 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鬼童子不是黑黑的主人吗?为什么会反过去攻击她? 而溟玄一只是冷冷的看着,看着黑黑吸食鬼童子那充满剧毒的血。“果然还是小孩子,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把罩门露出来,若是其他的高手此番定让你死无全尸。看在鬼医的面子上,此番我放过你。” 鬼童子怨毒的目光像蛆一样黏在溟玄一身上,让溟玄一非常不爽。 “你怎么看出来的?”小說中文網 “这种东西随便拉个高手一眼就能看出,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与此蛇命理相连,它生你生,它死你死,还是好好护着它吧,不要再当做道具了。” 鬼童子血液快速的流失,连体内的再生供给都显得有些吃力,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面目全非。“你闭嘴,莫装假慈悲,若不是你,黑黑也不会伤成这样。黑黑是最强的,从来没有人能穿过黑黑的那层保护甲,溟玄一你果然不愧被冠以天下第一大魔头之位。” “呵呵,只能说你太嫩了,等你长大了再来与我斗吧。我溟玄一不杀老幼妇孺,你去找你爹爹吧。被我的剑气贯穿七寸,这世间恐怕只有你爹爹鬼医才能救你的宝贵蛇了,再不去,你会先被此蛇吸干,到时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鬼童子与黑黑迅速的消失在这黯淡的空间中,南笙恍惚记得鬼童子说过,黑黑是她的家人,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南笙现在貌似明白了,又貌似什么都没明白。 溟玄一蹲下来,手揽过南笙,南笙顿时疼的快眼泪汪汪。看着南笙这幅难受的样子,溟玄一的手指轻轻挑开了南笙的衣襟。 南笙…… 混蛋你在干嘛,欺负伤残患者,把你的咸猪手快给本姑娘拿开。 可是南笙咕噜咕噜的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毫无威慑力。 溟玄一的手指依旧向下肆虐着,混蛋,衣服的前襟已经被拉开了,在南笙的继续惶恐中,那人的手指却停了。 冰凉的液体落在南笙的肌肤上,瞬时凉凉的,麻麻的,缓解了疼痛。反应过来的南笙才知道他是在给她上药,南笙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刚刚又想歪了,以为他想轻薄自己。果然是自己各种种马文,扑倒文看多了的讲究吗? 好羞耻…… 于是在羞耻的感觉中,再加上身体的疼痛被奇异的缓解消失中,南笙终于累的睡着了。在衣衫不整,身边有个恐怖男人,四周幽暗脏乱的情况下,南笙竟然就这么安然的睡着了。 溟玄一莹白的手指还在南笙雪白的被勒出道道红痕的肌肤上作弄,可是南笙这丫就这么睡着了! 溟玄一…… 这傻女人好没有防备心,还是说她愿意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