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长的男大秘》 第373章 王少要来拜访您 订婚宴摆在百脉大酒店。 一家人只在家里坐了不到十分钟，便稳步百脉大酒店。 路上，张卫东就问齐悦，还有哪些亲戚。 齐悦说，有她姑姑一家四口，还有她舅舅一家四口。 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来省城了，现在就住在酒店里。 “不过，我两个表弟，可能跟你不是同类人，要是他们说话不中听，千万别当回事儿，只管怼！” 齐悦的话，却是让同车的姐姐张华差点笑出了声来。 这弟媳妇，人还没娶进门呢，就向着婆家了。 这将来的关系，绝对好处了！ 从齐悦对自己两家亲戚的介绍中，张卫东已经大致听出来，除了血缘关系外，都不是什么友好单位。 看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自己说不定要受些委屈了。 不过，看在齐悦以及她父母的份上，受这么一点小小的委屈，那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酒店，果然一大群人出来迎接。 张卫东想象的情景是，这些亲戚，肯定是会把他的父母当成主要客人来迎接的。 但眼前的事实却是，他们只把注意力投向了齐纬国夫妇，甚至与杜伟平这个组织部长，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齐纬国夫妇向他们的亲戚介绍张建国夫妇时，四个长辈，只是简单的握了一下手，便赶紧招呼齐伟国夫妇进酒店。 张建国夫妇好在还有齐纬国夫妇的照应，才没有被彻底冷落。 张卫东这个女婿，在齐悦介绍之后，连与对方握手的机会，人家都没给。 而让张卫东最感冷遇的是，四个年轻人，对他都不怎么热情，那感觉，明显就是张卫东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角色。 张卫东也不在意，跟着大伙走进了酒店。 而张华三口，更是直接被人忽略，跟在后面，就像是跟着来蹭饭的一样。 一个大包间里，一张巨大的圆桌上，坐了近二十个人。 安排座次的时候，张卫东父母被齐纬国安排在了主宾位置。 夫妇两人个一再推辞，也没有拗过齐纬国的安排。 毕竟，今天中午，他们老两口子，才是最重要的角色。 杜伟平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副主陪。 像杜伟平这样的角色，在其他场合，人家那可是坐主位的存在，不过，今天有老齐在场，他做副主陪，也算比较荣耀了。 只是，他看了今天齐书记两家亲戚的态度，却暗自腹诽。 “今天是我女儿齐悦跟女婿张卫东的订婚宴，卫东，来，我给你郑重介绍一遍，以后可要记住了，这都是咱们家的重要亲戚。” 于是张卫东立即起身。 齐纬国每点到一位亲戚，他都郑重其事的叫一声。 对方也都微笑点头。 只是等介绍到四个小辈儿的时候，他们却反而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不过张卫东心说，以后各过各的日子，打交道的次数又不多，也就无所谓了。 因此也不打算计较。 “今天我特地请了我的同事，杜伟平部长，做两个孩子的证婚人，也是两个年轻人的荣幸。” “哪里哪里。”杜伟平赶紧谦虚的说道。 喝酒的过程中，姑家表兄郑世杰却突然问道：“小张是做什么的？” “我在河山市府工作。” 既然对方并不爱答理自己，也没有必要自我介绍太详细，免得让人以为他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你这妹夫可都是副处级秘书了。”姑姑提醒道。 当姑的显然早就注意到了儿子对这位未来的侄女婿不太看好，生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那不还是个伺候人的活儿吗？而且，你妹妹也是在体制内的，就那点死工资，日后怎么过日子啊！” 郑世杰一边说着，还一边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听了这话，齐纬国跟杜伟平对视了一眼，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你这孩子，死工资就没法过日子了？让你这么一说，你大舅还没法生活了呗。”姑姑显然不满儿子这么说话。 “是啊，这年头，自然饿不死人的，可是，生活质量，那就不能有太多要求了。你像我，每个月光给娇娇的零花钱，就得上万不止。齐悦妹妹，你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三千吧？” 齐悦笑笑，也没有搭话。 “世杰哥这话也不全对，你像我们在海关上，工资是小头儿，另外，现在炒股也可以发财的！” 大舅家表兄唐朝，却是在那里凡尔赛起来。 “呵呵，表弟，有几个体制里的人能够享受你们那样的待遇？像我这样做出口生意的，还要给你们送礼呢。” 两位表兄，都在秀优越感。 “看来两位表兄的小日子，都挺滋润啊！” 张卫东夸奖的同时，并未流露出一丁点儿的羡慕之情。 “不瞒老弟说，有时候都愁这钱没法花啊！你问娇娇，有时候，我们只好拿麻袋装钱！”郑世杰摇头叹道。 听着年轻人的炫耀，杜伟平又只是笑笑。 但杜伟平却始终没有流露出半点嘲笑之意。 “年轻人不要说话不靠谱，你们挣那点儿钱算个屁？见过挣大钱的吗？” 姑父郑长风毕竟是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人，听到儿子在人前如此吹嘘，便赶紧出言警告。 “我见过几个煤老板，那是真有钱，明明自己并不怎么会开车，家里地库光豪车就摆了十几辆，有的价值几千万！却天天摆在那里吃灰！唉，有钱人的生活，咱都没法理解。” “其实那些煤老板，还不算是真正有钱的主，真正的财富，都在那些隐形富豪的手里，特别是那些名门望族。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掌握着多少财富！你比如说京城王家！” “是啊，听说王家长孙王越，算得上年轻一辈的翘楚，人家那才叫真正的低调呢。我是有幸见过一回，王家那可是富可敌国，而那年轻人，真的是深藏不露！” 听到郑长风提到王越，张卫东心里不由一动。 昨天王越就主动邀请他去京城做客。可张卫东推说初六有事儿，在王越追究之下，张卫东不得已说了今天来省城订亲的事。 他很担心，王越会不会今天追过来。 “这辈子咱是不指望做到王越那样的成就了，毕竟咱没有那样的父母和家庭。不过，要是能在生意上得到王公子的一点点照拂，那对咱来说，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表哥郑世杰刚刚说完，齐悦就不由自主的朝着张卫东看了一眼。 因为她清楚，张卫东跟王越可算是有些交情的。 “这个王越我认识，要是你们想跟他见面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下。另外，你们要是想炒股，我也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不错的股。”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郑世杰刚刚说完王越的事之后，张卫东居然开口了。 “哈哈哈哈，妹夫，你要是说能推荐几只优质股，我倒是能信，毕竟现在炒股没什么门槛儿，可是，你知道王越是谁吗？” 郑世杰当场就笑得不行了。 在他看来，张卫东这就是纯粹为了耍存在感而强插嘴，强搭话。 “其实真正炒股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发财的，一时你得真的会瞅，运气好，同时，还得有足够的资金，不然，就算是你瞅得再准，也是白搭。不可能赚钱的。不怕你们笑话，上半年我赚了八十万，下半年全部亏进去了！”唐朝自嘲的炫耀道。 张卫东与齐悦两人相视而笑。 “你们两个笑什么？难不成你们比我还会炒股？比我赚得还多？” “我们半年赚了不到一千万。”齐悦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架势，就像是赚了一千块差不多轻松。 “哈哈哈哈，看来我这妹夫的本事真不小，连我妹妹都给传染了！” 郑世杰顿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齐纬国夫妇也不言语。 而其他四个家长，则是满腹狐疑。 他们当然知道，这炒股是要本钱的。 难道，齐纬国把受贿的钱，让两个孩子用炒股的方式洗白了？ “既然妹夫挣了那么多钱，怎么连个车子都买不起啊？”郑世杰可是看到了，来的时候，挂着河山牌照的车子，只有那辆小商务。 而张卫东一个机关工作人员，是绝对不可能买商务车的。 “谁说我没买车？我有一辆二手帕萨特！九成新的！”张卫东争执道。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又是引来了亲戚们一阵哄堂大笑。 一辆二手的帕萨特，都好意思拿出来炫耀，看来是真没见过好车啊。 张卫东也保是跟着笑，不以为意。 “不过，我真认识王越，这个人脾气特好，人也很平易近人，特别有亲和力。” “老弟，人家有亲和力不假，那是对同一个层次，同一个圈子里的朋友的态度好不好？人家会看你一眼吗？真是的。对了，你不会说的是另外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吧？” “我还跟王家人一起吃过饭，当时我就跟王越坐在一起。你们谁要是想认识他，我真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 张卫东继续说道。 “行了，小张秘书，你不会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把我表妹忽悠到手的吧？” 唐朝也觉得这个妹夫太不靠谱了。 “那是，我要是连忽悠的本事都没有，你表妹能看上我吗？” 张卫东也跟着笑道。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张卫东掏出手机一看。 不禁眉头一皱。 来电显示正是王越的！ “叔，姨，我接个电话？” 齐纬国唐韵点了点头。 “喂，越哥？”张卫东一边起身一边按下了接听。 同时转身往外走。 “这家伙可真能装，没怎么样，竟然真叫起越哥来了！”郑世杰一副气愤不过的样子说道。 而此时齐纬国的心跳，却是突然加速了。 他心里最清楚，自己这个女婿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知道，刚才自己女婿说的全是实话，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一分钟不到，张卫东就挂断了电话折了回来。 “齐叔，唐姨，王越哥说一会儿过来拜访您，十分钟之后就到！” “京城王家？” “是的。”齐纬国当即就站了起来。 第374章 要学做生意，你们得找他 “呵呵，这个王越要是京城王家的那个王越，我跟唐朝两人敢当着张卫东的面吃屎！” 就在张卫东带着王越走进包间的时候，郑世杰却是大声的说道。 这话声音太大，青年太嚣张，全部被进来的四人听到了。 只是没有人去在意而已。 一见王越进来，唐韵便立即起身让座，现在唐韵只有把自己这个主位让出来，才能符合王越的身份。 “王少，里面坐！” 看到王越的一刹那，唐韵也是深感意外。 齐悦并不认得王越长什么样，要是王炎来了的话，他就算是烧成灰，齐悦也能认得出。 这个儒雅的男子，真的难以让人与体量庞大的京城王家联系在一起。 但是，那一刻，郑长风却是傻眼了。 他可是见过王越的。 只是两人从来没有说过话。 郑长风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满眼的惊诧。 “王少请坐。” 杜伟平也把王越往里面让。 张建国夫妇见到这情景，也跟着站了起来。 “越哥，这是我爸妈。” 张卫东及时向王越做了介绍。 “越哥，这是我岳母。” 张卫东指着唐韵介绍。 “唐主任好。”王越恭敬的点了点头。 对于省委书记夫妇，王越还是了解一些的。 只是不熟而已。 “王少免礼！” 唐韵赶紧阻止，深感承受不了。 “这是我未婚妻，齐悦。” “王少好！”齐悦赶紧起身问好。 “弟妹！千万别这么叫，我跟卫东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叫我一声哥多好！” “大哥好！”齐悦乖巧的重喊了一声。 “唉，这就对了。” “这是我爸妈。”张卫东来到了父母面前。 “伯父伯母，王越给二老拜年了！” 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越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越哥过分了，过分了！” 不但是张建国夫妇顿时慌了，就是张卫东也觉得不太合适。 “咋了，我向伯父伯母讨个过年红包你也心疼了？”王越回头朝着张卫东笑着嗔道。 一听红包，张建国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里面确实装着一沓崭新的百元票子，他是担心来省城，碰上齐家亲戚带着小孩子。 只是来的时候，刚一见面，就发现人家那些亲戚的孩子，一个个都牛逼得不行，甚至连理都不爱搭理他们，于是老两口便没好意思把红包掏出来。 “孩子快起来！”老两口赶紧扶王越起来。 “这么多？”王越竟像个小孩子，还打开了红包看了看，里面有一沓崭新的票子，王越乐坏了。 张卫东当然知道，王越这样的豪门公子，一千万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千块。 他这分明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面子。 “你发财了，我都没分那么多。”张卫东也是故意抱怨道。 “谢谢伯父伯母！” 王越还上前抱了抱二老。 这可把二老激动得，眼泪都飞出来了。 刚才张卫东齐纬国他们出去迎接王越的时候，屋里这几位，可没少揶揄了他儿子张卫东。 那意思就是张卫东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冒牌货，给自己充门面。 说的那些话，难听到了极点，老两口都要坐不住了。 “你们都坐，你们都坐，我跟卫东弟弟坐一起就很好！” 王越坚决推辞，不去坐里面的座，而是直接拉了椅子，跟张卫东坐在了一起。 “这……”齐纬国感觉甚是过意不去。 要知道，今天这情况，人家王少能打个电话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可人家竟然亲自到场。 这是多大的排面啊！ “齐书记，您坐就是，我就在这儿了！” “卫东，快给王少斟酒。” 张卫东早已准备好了一切，马上给王越倒了一杯酒。 郑长风一直站在那里，张卫东并没有向王越介绍其他人。 郑长风本想硬着头皮自我介绍一下，可是，看到张卫东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也只好作罢，尴尬的坐了回去。 但他的内心却是疯狂澎湃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还能跟王家扯上关系。 而且，看刚才那架势，人家之间的关系，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最让他惊诧的一幕是，王越竟然当众跪着给张卫东的父母拜年！ 整个华夏，有几人能够享受王少这样的礼节？ 尽管整个包间里一片寒暄，可此时的郑世杰跟唐朝，以及他们两人的女朋友，却一直都是一副懈怠的神情。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相信，面前这个儒雅谦卑的俊朗男子，就是传说中的王家嫡孙王越！ 毕竟，这些年轻人，从来就没有见过王越的真面目。 直到现在，他们还以为，这个所谓的王越，要么就是张卫东找来冒充的，要么就是另外一个与京城王少同名同姓的人！ “王少，老爷子身体可依然好？”齐纬国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爷爷身体还健朗着呢，上次卫东去的时候，老爷子还喝了三两白酒呢！”王越回道。 “老爷子身体康健，也是咱华夏之福啊！”齐纬国颇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爷爷现在基本啥心不操，就是散散步，打打拳，大伙都顺着他，哪能不好？” “来，我代表新东的父老乡亲，对王少的到来，表示真诚的欢迎！” “齐书记，不敢当，不敢当，我今天过来是专程给你们长辈拜年的！您要是这样说，我可是承受不起。” 说话间，突然有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几个服务员，将一大堆礼物搬了进来。 “伯父伯母，齐书记，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哟！”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那些礼盒装的，全是平时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其中有一样是所有人都能猜到的千年人参！ “另外，我卫东弟弟跟弟妹订婚，我没来得及准备合适的礼物，只能简单的凑合一下了，弟妹千万莫怪啊。密码是咱那天吃饭的日子。” 说着，王越当场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想拒绝，可王越却是死死的摁住了张卫东的手。 “多少这是？”张卫东问道。 “不多，两百万。这是我对你们两人的祝福，不收的话，就是没拿我当亲哥。” 王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卫东只好收下。 接下来，才继续进行敬酒的节目。 见两个年轻人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郑长风便拿眼睛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小声斥道：“没见有客人？坐好好的！” 听了父亲的训斥后，郑世杰跟唐朝却不以为然。 在他们看来，这个趁着订婚来送礼的家伙，一定是有求于齐纬国这个省委书记的商人。 但他们还是极不情愿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长风，年轻人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场合，就不要难为他们了，让他们出去到别的地方玩会儿吧。” 齐纬国今天是主人，早就看不惯亲戚家这几个孩子了。 现在当着王少的面，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于是他直接变了脸色，下了逐客令。 这些亲戚，今天也是冲着齐纬国这个省委书记来的，却没有瞧上张卫东一家人。 四位家长倒是想巴结王越，可没想到人家竟然不理他们。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争气，竟然不把真佛当神仙，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让他们觉得丢人。 “你们四个就到外面玩去吧。” 郑长风也害怕齐纬国发火，赶紧把四个年轻人轰了出去。 “唐朝，走，哥带你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们在这样的场合，烟都捞不着抽，自然憋屈得慌。 于是，四个年轻人便离开了包间，到了外面。 这个时候，郑长风与唐德广，也开始向王越自我介绍起来。 其目的就是想向王越讨一杯羹。 如果王越能够拉他们两人一把，这生意必将一飞冲天。 可是，刚刚进来的时候，王越早就听到了两个少年的狂言狂语，哪还能猜不到这些人与张卫东的关系。 王越未失礼貌，却对唐郑两人远没有对张建国夫妇的热情。 “王少，如有机会，希望能指点我们一二。” 郑长风依然不肯放弃，端起酒杯来向王越敬酒。 “要论做生意，懂行的在这儿呢，你们问他才对。” 王越指着张卫东笑道。 “王少真会开玩笑，我这侄女婿，文章写得肯定还行，但论做生意，哪能跟您相比啊？” “看来你们跟我卫东兄弟，还真不如我熟。等你们跟他混熟了，他自然就教你们了。跟你们说实话，我都是他教的呢。” 王越明明说着实话，却偏偏被当成了笑话。 关键是张卫东也不否认。 因为在王越的心里，他是真的把张卫东当成了指路人。 那天一宿，王越就在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记了不少要点。 而每一条，拿出来，都可以占领一个生意上的制高点。 而这帮人明明守着一位财神却不知道尊重。 “爸妈，楼顶上停了一架直升机！这酒店还有直升机接送客人的业务吗？” 大家正在包间里说着话，唐朝跟郑世杰带着女朋友却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极其惊喜的大喊大叫。 “现在酒店都顺应时代，偶尔也满足一下那些虚荣的客户呗。” 郑长风猜测着说道。 “那是王少的私人飞机。” 生怕接下来这些人又不知道说出多么不堪的话，让王越听了不高兴，齐纬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什么？王少……” 至此，唐朝郑世杰几人，这才相信，今天坐在这儿的这个儒雅男子，竟然真的来头不小！ 第375章 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外甥 “你真的是京城豪门王家王越王少？” 郑世杰顿时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一脸惊奇的问道。 看到郑世杰这副模样，当舅妈的唐韵顿时皱紧了眉头。 “在下叫王越，可我们家不是什么豪门，兄弟可能认错人了。” 王越不冷不热的回道。 他这样就避免了不少麻烦，不然的话，少不了又得被缠着要联系方式，肯定又是一阵长时间的烦人寒暄。 跟有必要的人在一起，谈到天昏地暗都不舍得分开，但跟不对付的人在一起，一句话都懒得说。 “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玩耍吗？怎么这么快又跑回来了？” “郑长风不悦的白了儿子一眼说道。” “都开上直升机了，还不是豪门啊？难不成这飞机是租来的？” “不错，就是我租来的。” 王越答道。 “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京城豪门王家的公子，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土鳖混在一起！” “兄弟，你这人缘好像不咋地啊！” 王越突然就朝张卫东坏笑着揶揄起来。 其实他是在侧面警告正在嘲讽张卫东的郑世杰，同时也在提醒齐纬国。 让别人这么踩你家女婿，你就这么看着吗？ 果然，还不等姑姑开口指责儿子，就听齐纬国黑着脸色对着自家妹妹说道：“齐岚，往后教不会孩子说话，就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了！” 齐纬国之所以如此发火，那是因为，郑世杰对张卫东的贬低，就等于对王越的贬低。 当着王越的面贬低他的好朋友，能不让人记恨吗？ “大舅，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我表妹又不是缺鼻子少眼的，干嘛找这么一个毫无前途的小秘书啊？我们这些作亲戚的，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小杰，那大舅今天就坦白的告诉你，我家卫东，绝对不是你这样的鼠辈可以评头论足的！今天我只准备把你妈妈叫来，吃一顿订亲饭，却没想到她不太有自知之明，竟然把自己的傻儿子也给带出来了！滚！” 当着众人的面，齐纬国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之前他只知道这个外甥没什么素质，仗着家里做生意趁两个钱儿，便耀武扬威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差劲到了如此地步，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 如果再不把他撵出去，那就对不起自家女婿，更可能得罪了王少。 “大舅，好歹我也是您的外甥，咱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却要轰走自己的外甥。呵呵。妈，走，人家是高干，咱们高攀不上，何必低三下四！” 说完，郑世杰转身就朝外走去。 “世杰！你给我滚回来！给你大舅和你妹夫道歉！” 郑长风却是早就看出了大舅哥的愤怒，更是察觉到了今天形势的不对头，于是赶紧去喊儿子郑世杰。 “我不吃他的，不喝他的，我凭什么向他赔礼道歉？不就一个市府小秘书吗？放在古代，不过是伺候人的小太监罢了，拽什么拽？” “小兄弟，留个联系方式吧。” 听到郑世杰的话，王越突然发话了。 “你谁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豪门公子了？不就是跟人家一个名字吗？以为我看不穿你们吗？借着他们订亲的机会，向当官的行贿送礼！你们这一套，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啪！” 一个耳光，郑长风重重的抽在了郑世杰的脸上。 “王八蛋，你给我跪下，给王少道歉！不然，今天老子废了你！” 见此情景，张卫东却是出面拉住了郑长风。 “姑父，千万别动怒，就算是小杰说错了话，我们也不会计较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你他妈的怎么说话呢？还小杰，小杰是你叫的吗？” “啪！” 郑长风已经气疯了，再次狠狠的抽了儿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是，这一刻，郑长风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舅哥被他得罪了不说，连王越这条路，都让儿子给堵得死死的了！ 要是被王家人记住了的话，他郑长风这辈子都不用做生意了。 一场好好的订婚宴，竟然成了一场闹剧。 齐纬国非常后悔把这两家人叫了过来。 他虽然贵为省委书记，可他却有一点没有弄明白，那就是在亲戚的维护上，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能硬往一处融。 不然，就会出现你看不上我，我瞧不起你的情况。 在许多情况下，尤其是年轻人，并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有城府的，所以，看不顺眼，他们就会说出来，甚至会当众让你下不了台。 今天面对两位表兄的诋毁，齐悦却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她太了解这两个表哥的人品了。 与其等日后被这两个家伙纠缠张卫东，倒不如让他们自绝后路。 而到现在为止，这个效果算是达到了。 唐德广看到郑长风一家被撵，便也识趣的带上老婆孩子离开了。 “王少，让您看笑话了。” 亲戚一走，齐纬国赶紧向王越表达了歉意。 他真不想给王越留下一个极其不好的印象。 他可是深知王家的实力，是何等的恐怖。 “呵呵，齐书记见外了，谁家也有不开面的亲戚，不怕您笑话，卫东兄弟在我们还被人恩将仇报过呢。” 王越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很详细，却也多少减轻了些齐纬国的尴尬。 “早知道王少要来，这些人我就一个不叫了。好好的心情都让他们给搅坏了。来，王少，咱们干一杯！” “卫东兄弟啊，你看，为了你，齐书记把自家的亲戚都得罪了，你可得好好孝敬你这岳父大人啊！” “王少哪里话，我的女婿，就是我的儿子一样。他们瞧不上我女婿，我还瞧不上他们呢，一点教养没有！” 齐纬国说的可不只是唐韵的哥哥一家，还有他自己的妹妹一家，所以，唐韵并不因此而生气，特别是今天，王少竟然冲着女婿而来拜见自己的老公，唐韵哪能不懂得哪个亲哪个近？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我女婿不屑跟他们一般见识而已，真要动起嘴来，不把他们秒得连个渣渣都不剩？” “岳父大人谬赞了，我的嘴哪有那么歹毒啊！”张卫东赶紧嬉笑着争辩道。 “亲家别动气，都是小孩子，错了不算错。我儿子今后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惯着他。” 张建国也赶紧打圆场。 “怎么可能，卫东这孩子知进退，懂荣辱，哪像他们那样！” 齐纬国继续愤愤不平。 此时酒店外面的停车场上，两家老小却在争执起来。 “你个不开眼的东西，你知道今天你做了什么吗？可能今后老子的路都让你给堵死了！你他妈拼命贬低的那个人，正是王冠林的亲孙子啊！” “爸，你认错人了吧？王冠林的亲孙子，怎么可能会巴结讨好一个狗屁不是的小秘书呢？别说是一个地级市的小秘书了，就算是省委书记，人家也不可能放在眼里的！” 郑长风气得上来就是一脚。 “你个王八蛋，老子那么给你使眼色，都不能让你变得明白一点，老子可是亲眼见过王公子的！你他妈还在这里跟我犟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告诉我？” 郑世杰此话一出，更是把郑长风气得七窍生烟。 “罢了罢了，算是老天惩罚我，让我生了这么一个不开窍的王八蛋！” 郑长风直接从儿子手里夺过了车钥匙，带着老婆一起上车。 儿子刚要上车，却是被他又吼了下去。 “滚，以后你别想再沾老子一点儿光！老子都被你坑死了！” 郑长风把儿子轰下车，锁了车门，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咱们家小朝不会得罪王少吧？他好像并没有说什么狠话。”唐朝的妈妈提心吊胆的问道。 “他也没少跟着起哄，你们一个个瞧不上人家，却想不到，人家却是人中龙凤！还在那里炫耀自己在海关多么牛逼呢，你有得跟人家张卫东比吗？”唐德广也是气得不行。 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突然，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先前被轰出去的郑世杰又跑了回来。 他扑通一下跪到了王越面前，哭诉道： “王少，我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大舅，妹夫，我错了，饶了我吧！” 只听齐纬国面带寒霜的说道：“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外甥！” 此时的齐纬国不是绝情，而是他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本性。 这种人，哪怕是有着血缘关系，都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亲近了！ 第376章 陪岳父进京汇报 郑世杰之所以敢在齐纬国面前这么放肆，正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老爸郑长风一直抱怨大舅哥在生意上没能帮上他的忙。 可他不知道的是，许多时候，即使齐纬国没有说话，也在无形之中，帮了他不少忙。 如果不是齐纬国身在高位，政商两界，又怎么会给他郑长风面子。 甚至许多时候，郑长风与儿子郑世杰，也会有意无意的拿当大官的齐纬国当幌子。 尽管齐纬国啥都不知道，但这爷俩依然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长此以往，郑长风一家，甚至连齐纬国的妹妹齐岚，便有了这样的认识，自家生意上的成功，都是他们自家努力的结果，与齐纬国这个亲戚，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郑世杰就越来越膨胀了。 这也正是今天郑世杰敢在宴会上如此嚣张的原因之一。 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或多或少的与齐纬国有着联系。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齐纬国的庇护，郑长风早就在生意场上被人吃得连渣儿都不剩！ 既然一家人都认识不到这一点，齐纬国也懒得去解释，更不会向他们一家人邀功。 送走了王越之后，回到家里，齐纬国又跟张卫东长谈了一个小时。 两人主要讨论了接下来张卫东工作方向的问题，到底是继续留在河山，还是来省城发展。 张卫东明确表态，一切听岳父大人安排。 “以我的意思，还是先来省城发展吧，毕竟层次更高一点，结识的领导更多，这对于今后主政一方，更有利。” 对于岳父的安排，张卫东没有任何意见。 而且，继续呆在河山，意义也不太大了，因为整个河山的生态环境，已经改善得非常理想，邹晓燕只需要在经济发展方面，按照张卫东定下的大体方向运行便是。 接下来齐纬国还向张卫东了解了目前河山市几大班子的人事状况。 “常康的问题也不少，省纪委也接到了关于他的举报。两会之后，就让他去人大算了。” “那是不是，邹市长不只是转正的问题了？” “说起来，这半年来，在你的辅佐之下，邹晓燕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如果把她提拔到书记这个位子上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提反对意见。至于市长人选，你觉得宋拥军合适吗？” “他之前一直主抓政法，但是当市长也不是不可以。尤其是这半年来，宋书记跟邹市长合作比较默契，这是最难得的。” “你这个意见倒是可以采纳，毕竟河山刚刚稳定，要是再从外地调派一名市长或是书记的话，反而对河山的发展，会形成阻力。” 当天下午，张卫东一家人开车回到了河山。 张卫东第二天就要上班，便没有跟着回青河县城。 臧力力也已经从老家返回。 邹晓燕也在这天从京城返回了河山。 当晚，宋拥军作东，为从京城返回的邹晓燕接风洗尘。 席间，对于省里对两位市领导的工作安排，张卫东只字未提，却说了这么一句意义深刻的话：“齐书记对两位领导这半年来的工作，非常满意。” 只这一句话，便让两位领导浮想联翩了。 对于邹晓燕来说，至少意味着，她的市长选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那就是喜出望外的事了。 对于宋拥军来说，极有希望踏上三把手的位子。 毕竟这个位子，距离市长最近。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邹晓燕去当书记，他来做市长！ 这个结果，对于宋拥军来说，就有点儿意外收获了。 因为这中间，还隔了一个党务书记！等于自己一下子跳了两级。 就算只跳到党务副书记的位子上，宋拥军也心满意足了。毕竟他的前面还有一个常务副市呢。 同样是副职，但党务书记这个职位，由于既是市委书记的得力助手，又是最接近市长的职位，权力就大得多了。 “卫东啊，谢谢啦，说到底，我跟晓燕市长的工作，都靠你及时汇报了，不然，齐书记日理万机的，哪能了解得到我们这山旮旯里的情况？来，咱们走一个！” 听到张卫东说，齐纬国很满意，宋拥军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 任何一个人要想上升，那都需要一个认可自己的伯乐。 更何况，如今张卫东傍的这棵大树，竟然是省里一把手！ 毫不夸张的说，有人背着猪头，都找不着庙门儿去送，而他什么东西都没有送，就得到了上级大领导如此的肯定！ 当然，宋拥军也并非三岁小孩子，他同时也有些担心，张卫东会不会自己编出来糊弄他这个老头子的。 可他又不好当着邹晓燕的面，来打听上面对河山人事有什么样的安排。 “卫东，有一个事儿，我也不是没有担心啊，你说，我跟晓燕市长两人折腾了大半年的，会不会被人摘了桃子啊？” 只要这种情况不存在，，那么，宋拥军这个党务副书记的位子，就算是囊中之物了。 而如果上面想再派一个人来制衡邹晓燕的话，那就难办了，最有可能的是，派来一个党务副书记，他宋拥军的美梦也就破灭了。 “宋书记说的是，河山目前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咱们三个人最有体会。上面派任何一个外人进来，我们心理上都会很难接受。” 张卫东附和着说道。 虽然齐纬已经把大体的人事格局告诉了他，但对于未来形势的发展，即使张卫东这个长着透视眼的人，也不敢下结论。 摘桃子，历来都有。 这半年的时间里，张卫东在河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已经不止惊动了新东省委，上面的领导肯定也会注意到的。 接下来，就看齐纬国对整个局势的把控能力之大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时候，上面派一个党务书记下来，也实属正常。 毕竟，河山市并非独立王国，不能说，你们几个打下了江山，别人就不能进来了。 所以，上面安排一个党务副书记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今天晚上，听到省委书记评价的邹晓燕，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 凭着张卫东给打下的江山，市长选举，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而齐纬国所说的非常满意，那又是什么意思？ 邹晓燕不敢去想。 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第二天是初七，河山市机关还没有正式上班，但来市长办公室，向邹晓燕汇报工作的各处级领导，已经络绎不绝。 年前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当时局势并不明朗。 但现在却大不相同了，邹晓燕最差的结果，就是当选市长。 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河山市一把手。 张卫东跟赵芊芊两人也跟着忙碌起来，他们一整天都呆在秘书办公室里，负责通报接待。 即使明知道下一个向市长汇报工作还需要等很长时间，这些处级领导也是极具耐心的坐在等候室里等着。 这种工作汇报，其实就是站队的表现。 如果在这种时候还不能抓住机会，那么等邹晓燕站稳了脚跟，再去站队，可能就被边缘化。 下面的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属于省管干部，同样也是早早的来到了市委大院。 他们在省组织部的考察期间，如果没有市委的好评，就很难进入市一级的梯队。 尤其是，在河山市府里，还有一个省委书记的女婿！ 他名义上只是一个副处，可他的一句话，或许就直接决定了对方的前途。 所以，越是那些县区里的一把手，越是看重张卫东这层关系。 因为张卫东既是市长的红人，又是省委书记的女婿，这样双重身份，便让他在这些县区一把手的眼里，更加吃香。 在这些一方小诸侯还没有被市长邹晓燕接见的闲暇机会，他们便不失时机的找到张卫东攀谈一阵，以此来拉近彼此的关系。 张卫东深知，他这是沾了岳父大人的光。 可此时的齐纬国，却有一种沾了女婿的光的感觉。 因为，没有张卫东牵线，京城王家，就不可能搭理他这个省委书记。 几乎所有领导，在与张卫东攀谈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加上一句：什么时候能喝上老弟的喜酒？ 听到这话，张卫东不是欣喜万分，而是万分头痛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家伙与自己攀谈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从他这里换取自己想要的那点利益。 而他们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份，便会狗急跳墙，甚至会恶意中伤。 所以，张卫东跟齐悦两人商量，不举办婚宴，而是旅行结婚。 就在两人订亲不到一周之后，齐纬国便接到了国院办公厅的电话，让他两天后进京向院里大长老汇报工作。 接到电话的齐纬国激动不已。 他第一时间就给张卫东打电话，让他连夜赶写一篇向院大长老汇报工作的稿子。 接到任务的张卫东，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完成了长达一万多字的稿件。然后，他又将这个稿子的内容进行缩减，精华成了一个一千多字的稿子。 千字稿件用于直接汇报。 而万言稿，则用于齐书记个人消化。 齐纬国通过电子邮件接收了张卫东的文件之后，更是激动不已。 因为他同时让自己的贴身秘书也写了一篇。 但两篇稿子的水平，已经不能同日而语，简直判若云泥。 这次进京，齐纬国决定带上张卫东。 一来是随时准备修改稿子。 更重要的是，在面见大长老之前，他要专程去拜访一下王冠林老爷子。 第377章 最有价值的汇报 经过张卫东的联系之后，由王小妹亲自引领，齐纬国来到了王府四合院见到了王冠林老爷子。 虽然张卫东最早被王老爷子认可，但张卫东在今天却刻意退后了身位，扮成了岳父的跟班。 他既不多言多语，也不在岳父面前表现自己在王家的受宠。这就让王老爷子更加器重了。 别说一般年轻人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不是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手，都很难控制自己，做得如此完美。 齐纬国来拜见王老爷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当面表达王老爷子的知遇提携之恩。 其实在这之前，齐纬国从来没有向王家提过任何诉求。 王家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但是，距离王越拜访齐纬国那么短的时间之后，上面的人就要听齐纬的工作汇报。 这显然是王老爷子替他说话了。 到了这个地步，齐纬国还不主动表达谢意，那可就是太麻木了。 王家主动提携推荐齐纬国，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为了报答张卫东的恩情，同时也是为了王家的班底。 经过王家提起的人，今后自然会为王家出力，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说，王家推荐提携齐纬国之举，算是一举多得，两全其美的事情。 当天晚上，王越亲自设宴，接待了齐纬国和他的秘书以及张卫东。 晚宴结束之后，齐纬国三人按照规定，住进了指定的宾馆。 在宾馆里，三人又研究起了汇报内容。 当秘书发现，齐纬国准备的汇报内容，根本就不是他写的稿子，甚至那里面的东西，就没有一句是自己的之后，顿时就汗颜了。 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齐书记用的是自家女婿的稿子！ 看过了张卫东的稿子，再跟自己写的东西比较一下，秘书这才知道，就算是在新东省内，自己也算不得写稿子的大拿。 而且，不管是文笔还是思想的深度与高度，他都难以与人家张卫东抗衡。 说得夸张一点，给人家张卫东提鞋都不配。 如果单从模式上来说，张卫东的稿子没有任何创新，但是，一涉及到里面的内容，那就大不一样了。 一是他撇开了省内基本情况，而是上来就写了新东省的成绩，已经试点成功的综合行政服务大厅，将要全省推广。 第二个方面指出了目前新东省可持续发展的几个方向。 最后在工业技术与信息技术方面，提出了战略性防御体系的建立，避免被人卡脖子。 在第二个方面，主要论述了可行性以及目前已经取得的成就。 在第三个方面，则是借用了史上以及新时代某些国家已经出现的悲惨结局为例，强调了当今以及未来信息技术发展的关键因素。 这些内容，别说对齐纬国的秘书了，就算是在齐纬国看来，都是有着相当专业性的高度了。 而这些东西，在原来秘书的稿子里，几乎没有任何的体现。 可在张卫东写的这些稿子里面，却是那么的振聋发聩。 并不是他平时不注意学习，而是面对琳琅满目的社会现象，他缺乏那种抽丝剥茧的能力。 特别是看了张卫东那份万言稿件后，更是惊呆了。 他非常震惊于张卫东丰富渊博的学识和深度思考的能力。 看完张卫东的稿子之后，这位省委书记的贴身大秘，却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向张卫东好好取经，到底怎样才能给领导写好稿子。 之前他在省里早就听说，河山有位大才子，但那时候他很不服气，心说，要论写稿子，还能有人比我这个省委书记贴身大秘更厉害吗？ 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次一见人家的文章，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直到深夜一点，齐纬国这才睡下。 第二天五点，他就起床，重新阅读张卫东给他准备的稿子。 他的阅读，当然不是死记硬背，而是深刻理解，仔细吃透，抓其灵魂，努力把张卫东给他提供的这些思路，全部转化成他自己的东西。 直到齐纬国感觉那篇稿子里的内容，全部消化到自己的脑子里之后，他这才放心的去吃早餐。 国院大长老是在大会堂接见的齐纬国。 今天大长老接见的省部级领导，可不只齐纬国一个人。 他们在候见室里，一般都能相识，却也不能深入交流，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他们甚至连这次要汇报的内容都不能向对方透露。 在等候过程中，齐纬国拉着张卫东去了卫生间，又以张卫东为假想汇报对象，进行了几次模拟。 非常有帮助的是，张卫东还能根据自己预设的问题，向齐纬国进行发问。 直到齐纬国对答如流，张卫东这才放过了他。 齐纬国紧张的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才算是轮到了他。 让秘书紧张的是，齐纬国进去之后，竟然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汇报之后，还没有出来！ 这在众多的汇报者当中，已属罕见。 “卫东老弟，齐书记怎么还不出来？” 秘书担心的是，齐纬国由于内容不熟，而在某个地方卡住了。 那样的话，整个谢子内容再有高度，也不会得到大长老的赏识了。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齐纬国这才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 他显得非常激动，单是看他的表情，好像不但没有什么遗憾，甚至还很兴奋的样子。 “怎么样齐书记？” 齐纬国出来之后，秘书第一个迎上去紧张无比的问道。 “多亏了卫东给我模拟的那几次啊，非常成功！” 齐纬国甚至像年轻的选手参赛结束时的样子，使劲握了握拳头。 其实张卫东倒是比较放松，至少，他在精神上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齐纬国早已把他稿子里的内容，融入到了自己的思想中去。 这样，不管大长老怎么提问，齐纬国都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对答。 果然，大长老对于今天齐纬国的汇报，相当满意。 他甚至当面表扬了齐纬国，这是他几年来，听到的，最有价值的汇报！ 第378章 老常辞职 汇报结束之后，齐纬国特地给王冠林打了一个电话。 对齐纬国的表现，王冠林非常满意。 当天上午，齐纬国拒绝了王老的挽留，乘飞机回到了新东。 回到新东，张卫东却是被岳父留下了下来。 “今天晚上，咱们爷俩怎么也得好好的喝上一杯！” 他还特地把女儿从河山叫了回来。 张卫东知道，岳父是不会白白留下让他轻松玩耍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安排。 当天晚上，唐韵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拿手的好菜，一家四口，像是过年一样喝了起来。 “卫东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当着齐悦的面，岳父就开始催婚了。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我看就别拖了，五一就很好。” 此时距离五一不到两个月。 “是不是有点儿急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有置办呢。” “还置办啥？你们缺钱吗？我听说，你在河山房子早就装修好了，先将就着住着，我跟你妈这些年也有些积蓄，马上就在省城给你们买一套房子，家就安在省城里吧。” 无意之中，齐纬国已经给张卫东改了口，都以爸妈自居了。 而且，齐纬国这次的改口，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让张卫东觉得极其自然。 “谢谢——爸妈。房子我们自己能买。”张卫东也是顺水推舟的喊了一声。 “哎，谢什么谢？我知道你手里有点钱，听齐悦说，你都投到股市里去了。年轻人有点经济上的追求，我觉得不错。只要是合法的。” 此时唐韵看张卫东，那也是越看越喜欢。 “那，齐悦还要留在河山吗？” “你既然来省城工作了，齐悦很快也得调回来的，夫妻分居可不行。而且，你想让她去什么单位，不妨两人先商量一下。我跟你妈可是急着抱孙子的！等这边的房子能住了，就把河山的房子卖了吧，让你父母也搬到省城里来，到时候看孙子也方便一些。” 婚还没结呢，齐纬国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的，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张卫东答应道。 此时的张卫东也是不禁感慨，当初，自己失势时，女朋友周亚雯便迫不及待的蹬了他。 没想到，自己却是因祸得福，如今竟然成了省委书记的乘龙快婿！ 更让他感慨不已的是，岳父岳母还把自己当宝贝一样。 “调到省城以后，河山那边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时常回去把控一下的，我准备把河山作为全省的一个试点，许多事情，如果不是紧盯着，就会走样。我已经跟大长老保证了，一定要持之以恒，在新东省搞出个名堂来。我可就看你的了！” 吃过饭后，爷俩又大体商量了一些重点方略的推行方案。 “至于去组织部门还是纪检部门，我再考虑考虑。” 齐纬国与张卫东一直商谈到了十点半，唐韵都看不下去了。 “你还让不让孩子们休息了？” 在唐韵的催促之下，齐纬国这才有些不舍的放了张卫东。 当天晚上，这还没有结婚的小两口，就被安排在了女儿齐悦的闺房里。 次日吃过早饭后，张卫东并没有马上回河山，而是带着齐悦，去了省厅附近，转了几个小区。 最终张卫东也不能免俗，选了一个将来孩子上学比较方便的学区房。 既然打算将来由父母接送孩子上下学，那就要考虑二老的方便。 房子虽然临时看上去贵了点，但钱对于张卫东来说，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在小区里，张卫东又一次性购买了两套。 岳父母的住房，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到了齐纬国这个级别，哪怕是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也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才行。 办好了购房手续之后，张卫东跟齐悦一同回了河山。 再过两天，就是市级两会召开的日子了。 在两会召开之前，河山市突然召开了一次党代会中间会议。 参加此次会议的上级领导，有省委组织部部长杜伟平和两名处级工作人员。 这个阵势，立即引起了整个河山官场的巨大震动。 很明显，高级党委班子，要进行重大调整了。 果然，会议一开始，主持会议的副书记邹晓燕，就说明了市委召集这次中间会议的原因。 原市委书记常康同志，因身体原因，主动提出辞去市委书记之职。 省委组织部接受了常康同志的辞职申请。 并决定选举新的市委书记和党务书记。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邹晓燕被选举为新一任河山市委书记。 常务副市长陈昊宇被选举为党务书记。 省委组织部第二天就对选举出来的两位市委领导进行了任命。 按说，这样一个结果，对于原先就指望党务书记这个位子的宋拥军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如果不是邹蓝燕党政一肩挑的话，那么，这个市长的位子又会属于谁呢？ 抑或上面对市长人选，还另有安排？ 本来一肚子指望党务书记的宋拥军，瞬间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了。 当天晚上，宋拥军特别找了张卫东吃饭。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原先张卫东所说的，齐纬国书记对邹晓燕和宋拥军工作非常满意，难道这就是对他工作满意的安排吗？ 除了那个党务书记之外，宋拥军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还能有什么更合适的位子了。 今晚，他就是想打听一下，上面对于河山的人事调整，到底做了怎样的安排。 张卫东也看得出来，宋拥军兴致不高。 喝了几杯之后，张卫东就干脆开口问道：“宋书记，是不是对这次上面的人事安排不太满意？” “说哪里话，人家老陈资格阅历，都比我靠前，现在任命为市委三把手，也是理所应当的，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被张卫东说破了心事之后，宋拥军也赶紧否认。 见宋拥军口是心非，张卫东却是笑了。 “我知道，宋书记可能想知道市长一职的安排。是吗？” “对啊，这次上面不会又空降一个市长来吧？” 明天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可新的人选却还没有到来，这就有着许多的悬念了。 “如果我说上面准备把这个位子给宋书记留着的，您信吗？” 张卫东神神秘秘的笑道。 “什么，给我留着的？”宋拥军苦笑。 宋拥军对于张卫东这话是绝对不相信的？ 原因很简单。 邹晓燕作为市一把手，但是履历中却是缺少了政府主要负责人这一段，显然对于以后的成长非常不利。 眼看着市长选举没有任何悬念的情况下，邹晓燕却放弃了市长一职，显然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而更大的可能性是，在上级任命了她市委书记一职之后，继续把市长的位子拿到手。 哪怕在任只有一年，甚至是几个月，那都算是一段履历啊！ “宋书记您现在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您也太心急了。” 张卫东不紧不慢的给宋拥军又倒了一杯酒。 “跟大多数人猜测的一样，这次市长选举，邹市长依然不会放过。也就是说，她要党政一肩挑。” 听到这话，宋拥军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道：“情理之中的。晓燕书记这半年来，对河山的贡献确实很大，这个有目共睹。” “可您觉得，邹市长会把这一届市长当到底吗？”张卫东神秘的笑问道。 宋拥军这才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张卫东，满眼期待的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一段时间之后，邹晓燕再把这个市长位子辞了的话，是不是还得临时任命一个代理市长？” “可是，接任代理市长的人选，恐怕就只有陈副书记的了吧？我资格本来就在老陈的后面，现在离得更远了，接任代市长，是不是不太合理？” 宋拥军都觉得不太可能。 “那我问你，要是让陈副市长跟你公平竞争市长，差额选举的话，你有把握一定能选上吗？要知道，陈副市长虽然政绩不怎么突出，可这些年来，人家的人缘却一点也不比咱差啊！” 听了张卫东这话，宋拥军这才微微点头，承认确定有些地方，比不上陈昊宇。 “就算是你勉强过半选上了，相比而言，是不是效果绝对比不上将来从代市长的位子上选举？” “这倒也是啊。” 现在宋拥军总算是听明白了张卫东的意思。 他也觉得，正像张卫东分析的那样，邹晓燕是不可能把这一届市长当到底的，但她要的是那个市长的履历！ 所以，半年，顶多一年之后，邹晓燕卸任市长，再由人大常委会任命宋拥军为代理市长，那就更加稳妥一些了。 这样一比，陈昊宇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挪动了一下而已，进步真的并不明显。 但宋拥军从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一步跃到了代理市长，那就大不一样了。 哪怕是代理，也是行使正职的权力！ “多谢老弟了！是我心太急了！” 宋拥军这才非常赧然的倒了一杯酒，特地敬了张卫东一杯。 但是，外场全然不知省委的这个安排，他们甚至有些替宋拥军抱不平了。 因为，这半年来，宋拥军在配合邹晓燕的打黑除恶等工作上，那可谓是赴汤蹈火，有求必应。 而现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倒是毫无建树的陈昊宇摘了桃子，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也有人猜测，在邹晓燕选举为市长之后，肯定会提名宋拥军为常务副市长的。 这也算是比起原来进了一步。 第379章 谁更合适 这一次，邹晓燕要作一年的政府工作报告。 张卫东没有食言，认真写了一篇发言稿。 与以往任何发言不同，这一次，在历数成绩的部分里，张卫东把这半年多来，河山市政府取得的一系列成绩，由小到大进行了非常巧妙的罗列。 同时对于这数个成绩之间的相互关联，都进行了简短而有力的分析。 整个报告，让所有河山市的官员和老百姓，对于新的领导班子取得的成就，一目了然，而且还觉得特别显著。 可以说，张卫东写的这个报告，直接把这半年市政府的工作，给予了里程碑式的评价。 再加上邹晓燕特别擅长的演讲功夫，这次的报告完全脱离了以往那种枯燥乏味的毛病，显得那么的生动，那么的激动和鼓舞人心。 邹晓燕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政府工作报告，却没有一个人打瞌睡。 张卫东写报告的水平就在于，他将所有的成绩突出到了最高位置，却一点都没有让自己的形象介入其中，而是尽可能最大化的强化了邹晓燕这个代市长的形象，以及宋拥军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功劳。 最后审议通过报告自不必说，邹晓燕的市长选举，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支持率。 接下来，在常委会任命邹晓燕为河山市政府市长之后，邹晓燕又提名宋拥军为党务副市长。 加上前面人们对宋拥军打抱不平的基础，再加上这次政府报告里对市政法工作的肯定，宋拥军的常务副市长几乎是全票通过。 至此，宋拥军这才真的相信了当初张卫东给他透露的小道消息。 现在不少人才算是回过神来，当初任命陈昊宇为党务书记，让他前进一小步，算是安抚人心。 之后再提名宋拥军为常务副市长，既顺应了民心，又让宋拥军与原来就是常务副市长的陈吴宇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从而，也为后来直接任命其为代理市长，做好了铺垫。 两个星期之后，京城两会召开。 两会对王家的收获是，老大王建海增补为核心局二十八人之一。 而齐纬国，也因为那一次汇报，顺利成为核心局候补委员。 不出意外，下一届，齐纬国就能进入核心局。 而这两个大员，都是王家的班底。 一个月后，张卫东在省城的婚房简易环保装修已经结束。 再通风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入住。 然后张华才开始装修父母的房子。 之所以如此安排，张卫东既考虑了自己要让母亲给自己看孩子，同时考虑让外甥小军来省城上学，由父亲接送。 张卫东决定把婚房安排在省城，就是不想因为结婚的事情，而牵动河山的官场。 他非常清楚，如果在河山结婚，不知道得有多少官员前来捧场。 那么将来自己拉下的饥荒，就会让他非常头痛。 更何况，自己跟齐悦很快就要调到省城工作，尽量不再与河山官场发生太多的纠葛。 第380章 卑微的女人 随着张卫东婚期临近，给张卫东和齐悦送红包的人也越来越多。 张卫东并不想收红包的。 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全城皆知了。 张卫东跟齐悦两人却是始终坚持着一个原则，每人红包凡是越过两百元的，一律不收！ 而且，不管是谁的，都记入一个礼簿，以便日后还账。 两人也没有大规模举办婚宴，而是每天两桌三桌的，一拨一拨的，在河山大酒店进行。 岳父母身居高位，自己如今也是副处级干部，张卫东必须注意影响。 最后，张卫东便把这份礼单，直接交到了好大哥，刚刚升任市局局长的刘明手上。 今后凡是在这个礼单上出现的河山官员，不论哪家，只要有什么喜事，一律加一百往外还账。 “老弟，你这可比借了高利贷的利息还重哪！” 刘明不由同情起这位好兄弟来了。 “人情世故，没有办法。不收，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收了，那就得还回去，不然，那就是人情债务。” “只是老弟这一走，我在河山可就没有靠山了啊。”刘明叹道。 “你要是真想我，那就常去省城看看我。” 张卫东同样觉得好大哥不在身边，也是有些失落。 任何地方，没有真心相交的朋友帮衬，工作就很难开展。 “那能是一回事儿吗？”刘明抱怨道。 “你要是真舍得河山这地方，我可真的把你弄到省城里去了？” “有那么好办吗？可别让人说你岳父任人唯亲哪。”刘明何尝不想跟着张卫东一起去省城。 目前的河山，似乎已经没有了多少治理的障碍，这对于邹晓燕而言，可以说是一马平川。 剩下的任务，就是发挥她经济学博士的长处，大力发展当地经济就行了。 而他这个公安局长，似乎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大哥放心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岳父出面，不就是调你去省厅里吗？不怕你说我吹牛，你的调动，就是张伯元厅长的一句话而已。” “如今我好兄弟都这么能耐了吗？” 刘明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问道。 他确实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是张伯元再亲近齐纬国，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吧？ 刘明哪里知道，张伯元怕的不是齐纬国，而是京城王家。 上次王炎找张卫东茬儿的时候，王炎一个电话，就能让张伯元不顾张卫东这个省委书记乘龙快婿的身份，直接命令他放人。 而之后王小妹一个电话，便立即让张伯元马上改口。 现在以张卫东与王家的关系，他的一句话，几乎跟王小妹差不多的分量了。 “这事儿不急，到时候我会替哥想着的。” 转眼到了五一前夕，张卫东决定在省城举行婚礼。 闻讯而来的王家人，却是让张卫东诚惶诚恐。 因为这一次，不仅是王越来了，王家话事人王小妹也亲自赶了过来。 就连王建东和王炎，也是亲自到场。 此次的王建东跟王炎，也完全不是过去的那种态度。 特别是王建东，态度之谦卑，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他已经从自己的亲侄子在许多领域的势头，看到了当初自己的无知和浅薄。 据王越自己跟老爷子汇报，单是根据张卫东的指点而稍稍改变了一下投资的方向，就让王越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获利上百亿之巨！ 这次王建东就是借着张卫东的婚宴，先向张卫东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再借机向张卫东求教。 王炎也是知道了老爷子跟张卫东之间的那个没有明确过的赌约，才相信了张卫东的实力。 现在的张卫东，已经被整个王家奉为神明。 而张卫东给王建海和王建中的那些建议，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张卫东在经济以及军事建设上的高瞻远瞩。 这次两会上王建中王建海两兄弟的建议，全部被采纳并列入实施计划。 在王越赶来之前，张卫东再三叮嘱，这次若来参加喜宴，只许来人，不许带任何钱物。 王越想想也是，张卫东夫妻身为公职人员，就算是给他再多的钱，又不能拿出去钱，若是让人知道了王家送了什么财物，对双方都不好听。 干脆，在王越的组织之下，只送了一件名为“金玉良缘”的工艺品。 知道行情的人，一定会惊讶于这件艺术品的价值，说是上亿都不为过。 婚宴这天，河山那边被邀请的，只有宋拥军跟邹晓燕。 结果来的都是两口子。 就是说，赵凡也跟着邹晓燕一起参加了张卫东的婚宴。 省城只有几位部门主官受到了邀请。 张伯元自然也在其列。 刘明跟臧力力只能算是张卫东的好哥们儿，前来帮忙接待客人，同时负责安全。 张卫东借了一个闲暇的工夫，跟张伯元闲聊了几句。 “张厅，您看见那一男一女两个人了吗？” 张卫东陪着张伯元一边抽着烟，一边指着刘明和臧力力说道。 “你在河山的朋友？”张伯元目光随着张卫东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都是我在工作中替您考验出来的破案高手。您要是想把他们弄到省厅里来，只要您一句话，我负责去做他们的工作。” 听到这里，张伯元哪还不知道张卫东的意思。 不过，此时此刻，张伯元还是以为张卫东是在狐假虎威，借着王家的势力，求他办事。 所以，这事儿到底要不要替张卫东办了，那还要看看王家人是什么态度。 于是，张伯元当时就没有明确的表态。 结果就是，张伯元在与张卫东分开不一会儿，就去了王小妹那边。 在征求了王小妹的意见之后，却被王小妹责怪了几句。 今天的阵势都这么明显了，你张伯元还看不清？ 居然一点屁大的事情，都要向我请示？ 瞬间，王小妹就感觉到了这个张伯元做事的魄力不行。 最重要的是脑子也不好使，根本看不清形势！ “以后记着，张卫东的事儿，如同我们王家的事！” 于是，张伯元马上就来到了张卫东身边，并且刻意弯了一下腰，说道：“你河山两个朋友的调动，没有问题，我会马上照办！” 可完全出乎张伯元的预料，只见张卫东看都不再看张伯元一眼，冷声说道：“不需要了。” 看到张卫东这么激烈的反应，张伯元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跑回了王小妹身边。 结果王小妹直接告诉他：“算了，你还是主动换个位置吧。” 因为王小妹仅仅从张卫东的神情就已经看出来，他是非常讨厌这个人了。 当时张伯元脸色尴尬至极，汗也立即流了下来。 他连求情的话都没敢再说一句。 此时的张伯元后悔莫及，他暗暗自责，既然早就知道了张卫东与王家的关系了，为什么这一次却又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那一刻，张伯元的肠子都悔青了。 可一切都晚了，现在张卫东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当天下等，张伯元就向省委省政府递交了一份辞去厅长职务的申请。 于是张伯元突然辞职的原因便有了很多个版本。 新厅长很快就了解到了最真实的那个版本。 于是，刚刚上任，这位新厅长便电话拜访了张卫东，并请求张卫东向他推荐两名河山的破案高手，来充实省公安队伍。 于是，张卫东推辞再三，终于推荐了刘明和臧力力两位同志。 五一假期还没有结束，刘明和臧力力就接到了去省厅工作的调令。 假期一结束，张伯元就去政协履新了。 第381章 昨晚，你跟哪个狐狸精一起睡的 张卫东在调入省组织部之后，很快就把河山信息科技公司的股权出让给了姐姐张华，由张华担任董事长。 公司下设电脑、手机工厂，在经营电脑与手机的同时，成立全域信息传播平台。 一时间，全国顶尖IT人才汇聚而来。 公司在开发电脑与手机品牌的同时，一部分专业人才，则集中精力进行半导体和芯片的研究。 张卫东虽不是专业人士，但由于他对这两方面拥有了粗略的前瞻性的知识，很快在半导体与芯片研究方面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下半年，张卫东促成了河山信息科技公司与省电视台联合主办的“超级男声和女声”。 这个节目历时将近两个月，仅仅是广告收入，就是数亿之巨。 当年，在张卫东的推动下，全省企事业单位，实行无纸化办公。 电脑与软件销售，也为河山信息科技公司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入。 由于“超级男声和女声”的广告效应，河山信息科技生产的电脑与手机迅速风靡全国。 仅仅半年之久，就占领了全国将近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网络的迅猛发展，也让河山的信息平台成为全国独领风骚的广告平台。 凡是优质的产品，无不跟河山信息平台合作。 一时间，河山信息科技广告平台，风头无两。 在张卫东的牵头下，全省乃至省外几十家企业，来河山落户。 河山市职业学校与企业签订人才培养合作协议，职业学校毕业生就地消化，竟然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大好局面。 当年，在河山市委市府的努力下，河山职业中专申办职业学院成功，河山市终于有了第一所高等学府。 年底，河山市企业利润首年突破百亿大关。 邹晓燕也因此受到国院表彰，同年晋升为省委常委。 人代会召开时，邹晓燕辞去市长职务，省委省政府推荐宋拥军担任市长。 张卫东在各方面工作成绩突出，再次破格提拔为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 一年后，张卫东外放，出任大平市娄山县县长。 此时的赵非，已是大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在赵非的大力支持下，张卫东在娄山县的工作也是风生水起。 仅仅一年时间，娄山县的治安环境就大大改善，经济发展的势头，也是相当迅猛。 由于张卫东在整个新东省官场杀手的名头早已“臭名昭著”，即使他只是一个县长，却也没有人敢招惹他。 所以，张卫东的那些方针策略，都能得到顺利实施。 不到一年的工夫，娄山县的经济总量，就跃居全市前列。 这一年，齐纬国正式进入核心局，成为二十四长老之一。 两年之后，原娄山县委书记退居二线，张卫东顺利接任县委书记之职，并进入大平市委常委，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厅干部。 又过两年，张卫东再次调到河山市，担任市委党务书记。 时年张卫东年仅三十岁。 直追当年全国最年轻的正厅干部邹晓燕！ 之后，张卫东必将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第382章 根本就停不下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3章 我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4章 我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要是换了一般的新人，面对郑万杰副检察长的这个要求，那肯定是要为难死了。 一个是自己的大领导。 而另一个，却是市委一把手的大红人，又是出了名的官场杀手。 哪一个都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官场新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就算你是一个官场老手，此时此刻，也绝对是顾头顾不了腚。 而今天的主角却是陈梦娇啊！ 咱们市委书记的亲表妹！ 还是张卫东这位政界新秀的至交！ 看着郑万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梦娇却是眉头一皱，问道：“郑检，什么情况啊？张秘书他，犯什么错了？连我的办公室都不让进了？” “陈梦娇，你——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是什么关系，但今天，我是以副检察长的身份命令你，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去！” 此刻的郑万杰眼睛都红了。 他的权威，第一次受到了下属的挑战。 居然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对不起，郑检，如果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的话，那是你们个人的事情，我陈梦娇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好恶而干涉别人的自由。” “反了！你居然不服从领导？” “郑万杰，你意思是说，不管你放了什么屁，别人都得服从吗？你是土皇帝啊？” “张卫东，不要觉得有市委书记护着你，就没人治得了你！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背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这事儿要是传到你女朋友齐悦的耳朵里去，相信她应该不会毫不在意吧？” 郑万杰发现强攻并不能占到上风，他只好开启了嘲讽、诋毁和恐吓的模式。 “那你现在就给我媳妇打电话汇报好了。” 出乎郑万杰意料的是，张卫东竟然不以为意。 只有脸皮太薄的陈梦娇，立即怒声质问起来。 “郑副检察长，你给我说清楚，谁跟谁勾勾搭搭了？” “嗯，谁勾勾搭搭谁心里清楚！” 自认为扳回一城的郑万杰，冷哼一声，摔门退出了陈梦娇的办公室。 现在气头一过，他也总算是理智了一点。 要是坚持这种正面对抗，最后也只能让自己这个副检察长颜面扫地，灰头土脸。 因为他发现，张卫东又臭又硬，脸皮之厚，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跟这样的人斗嘴，他根本就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只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好好的陈梦娇，怎么就跟张卫东这个王八蛋走在一起了呢！ 事实上，陈梦娇刚考进检察院的时候，就进入了郑万杰这个老色胚的视野。 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郑万杰却发现，这个外地考来的女孩，不是一般的高冷，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即使他这个副检察长，几次跟她谈话，都没有看到过她的笑脸和谦卑。 然而，男人对于漂亮女孩却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尤其是像郑万杰这种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男人。 一旦认准了哪个猎物，他就会想方设法搞到手的！ 像陈梦娇这样的人间尤物，郑万杰更是志在必得。 他曾暗下了决心，哪怕是在这个女孩身上花上几百万，他也在所不惜！ 一想到陈梦娇那丹顶鹤一样的大长腿，郑万杰就向往不已。 而且，陈梦娇那种生人勿近的高冷，越发激起了郑万杰征服她的欲望。 “陈梦娇，你不是要跟老子作对吗？有一天，老子一定让你躺在我的身下求饶！” 在离开陈梦娇办公室的时候，郑万杰再一次暗暗发誓。 此时的郑万杰并不知道，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陈梦娇，跟已经成为市委书记的邹晓燕是什么关系。 在陈梦娇刚刚考进检察的时候，郑万杰也打听过她的家庭背景。 而那个时候，除了张卫东，整个河山并没有人知道陈梦娇是邹晓燕的亲表妹。 后来知道这层关系的少数几个人，也没有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当郑万杰出了办公室之后，陈梦娇才问张卫东：“你们真的发生了冲突？”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们两个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张卫东不以意的笑了笑说道。 “那你是真想整他了？” “你也看见了，他都恨不得把我吞了，难道我还留着他过年吗？” “可是，他好歹也是副检察长，又有那么多的马仔，不容易搞的吧？” 陈梦娇是不想让张卫东以身犯险。 她更担心的是打不到皮狐却惹一身骚。 “韩振邦可是正经的副厅呢，标准的实权派，还不是倒在了我张卫东的屠刀之下？他郑万杰长了三头六臂吗？” 张卫东不屑的冷笑道。 今天两人正面交锋之后，张卫东发现，这个检察长，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他坚信，郑万杰凭着手中的特殊权力，平时都飞扬跋扈惯了，他那些违法犯罪的行径，并不见得多么严密。 而他张卫东可是有岳父之光罩着呢，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正处级的副检察长吗？ “据我观察，郑万杰这个人挺阴的，你可得小心一点哟！” 陈梦娇跟郑万杰接触过几次，她十分反感郑万杰看她时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更讨厌这个副检察长工作上的霸道作风。 她心里非常清楚，郑万杰几次以谈工作的名义找她谈话，虽然从来都没有表露过对她的喜欢，其实都是在试探她的品行，看到底容易上手不。 “哼，你以为在此之前，他没有开始收拾我的行动吗？从我跟他们韩系作对开始，这个家伙就没有停止过针对我的小动作。只可惜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抓住任何可以扳倒我的把柄。” 作为过来人，张卫东怎能不知道，市委副书记韩振邦、纪委书记黄至诚，还有这个郑副检察长，那可是河山的铁三角。 韩振邦已经倒台，黄至诚的事，省纪委还没有开始行动。但是，张卫东与黄至诚斗法的消息，却是早已满城风雨。 所以，这个郑万杰自然也是风声鹤唳。 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张卫东向他发起攻击才出手还击？ 郑万杰唯一能够自保的方法，就是在张卫东对他出手之前，先把张卫东扳倒！ “这边一旦有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此时陈梦娇更加意识到了张卫东处境之危险。 “他们对我有什么动作，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走，今晚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陈梦娇猜测，今晚张卫东要她见的人，肯定是之前从没有接触过的“生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张卫东故意卖了个关子。 站在办公室窗前的郑万杰，看到陈梦娇一脸笑意的上了张卫东的车子，他胸中的妒火顿时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本来自己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不想却让张卫东这个臭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凭什么？ “哼！小子，敢跟我抢女人？你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郑万杰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摁灭在了窗台上。 “要是让你做不成省委书记的女婿，我看你还嚣不嚣张！” 他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立即跟上张卫东的车子，看看这对狗男女今晚要去哪！你最好能拍到他们偷情的照片，到时候我重重有赏！” 此时郑万杰胸中的怒火瞬间转化成了莫名的兴奋。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张卫东被齐家人一脚踢开的画面，不禁得意忘形的大笑了起来。 第385章 张卫东，你死定了 出了检察院，张卫东驱车来到了一家药店门前。 车子停下，陈梦娇不由一愣：“给谁拿药？你不舒服吗？” “我买点备用的东西。” 临下车的时候，张卫东朝着陈梦娇神秘的笑了笑。 陈梦娇马上会意，俏脸瞬间绯红，目光转向了别处。 两分钟之后，张卫东便走出了药店。 他两手空空，只是裤兜里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陈梦娇猜测，那应该就是张卫东所说的备用的东西了吧。 “难道说，今天晚上，张卫东要动真格的了吗？不然这个家伙买那东西干嘛？” 聪明的陈梦娇还猜测，张卫东特地带她来药店，应该是故意向她透露要求进一步的信息，也算是试探她的态度。 再次出发时，车子便朝着郊外驶去。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把你吓着了吧？” 说着，张卫东隔着档把儿，自然而然的抓住了陈梦娇的左手。 如果陈梦娇心里不乐意的话，她完全可以轻易躲开张卫东伸过来的那只咸猪手。 可陈梦娇不但没有躲，心里反而很有些期待。 她喜欢张卫东的大手，传给她身体里的那种安全感和力量感。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么不顶吓？” 被张卫东抓着手，陈梦娇的小心脏，便砰砰的乱跳起来。 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一个男人，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除了要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慕，还会有别的意思吗？ 她心里非常清楚，既然有了齐悦，自己就不可能与张卫东再有什么婚姻的可能。 但是，陈梦娇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她明知道张卫东这是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的。 可她对张卫东这种雨露均沾的做法，却丝毫都不反感。 别看平时陈梦娇神情高冷，可她的一双玉手，却是温润得很，握在手时，软软的，滑滑的，让人感觉柔若无骨，张卫东瞬间就兴奋起来。 “东哥，后面好像有车子跟着咱们。” 出于某种担心，陈梦娇从右后视镜里瞅了两次，结果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我不敢开快了，就是怕他跟丢了。” 张卫东调皮的笑了。 “你早就发现了？” 此前陈梦娇并没有注意到张卫东的任何异常，结果他却早就注意到后面跟踪的车辆了！ 陈梦娇心里不由暗叹，男人的防范意识，远远强于女人啊！ “从咱们出了检察院，这车子就一直跟着了。那是郑万杰的车。” “什么？他一直跟着咱们？那——” 陈梦娇忽然想到，张卫东曾经带她把车子停在了药店门口两分钟。 那人有心的话，进店一问就会知道，张卫东进去买了什么！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去药店买那东西，说明什么？ “咋了？” 张卫东看出了陈梦娇的紧张。 “没啥。”陈梦娇立马否认。 但她眼神里那种少女的羞涩和慌乱，却是藏不住的。 张卫东淡然一笑，不再追问。 他的车子始终不紧不慢的朝着郊外驶去。 后面的车子也一直那样跟着。 最后，张卫东开车下了省道，驶上了一条弯弯曲曲而又起起伏伏的山路。 “咱们这是去月湖吗？” 这一带，除了月湖之外，也没有其他排得上号的饭店了。 “这个时候稍微冷清了点，但胜在安静。要是山上的桃花开了，带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在这边住上一宿，那就更好了。” 说着，张卫东还不无遗憾的朝陈梦娇瞥了一眼。 陈梦娇却是红着脸，抿着嘴儿笑道：“人家都盯住你屁股了，你还在做春梦呢！” “所以我只好假设嘛。”张卫东也是无奈的摇头道。 就在这时，郑万杰也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郑检，张卫东跟陈梦娇两人先去药店买了一盒套子，然后直接驱车来到了月湖山庄！” “这两个狗男女！” 听到司机的汇报之后，郑万杰的牙，咬得格崩格崩响。 陈梦娇可是他盯了小半年的猎物！ 还没等自己出手呢，不想就落到了张卫东这个小王八蛋的嘴里去了！ 一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郑检察长，怎么可以咽得下这口窝囊气？ 张卫东，你这是虎口夺食啊！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啊！ 这一回，郑大检察长，决计要张卫东知道一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不，他必须要张卫东亲身感受一下，烧红的烙铁，到底是不是烫的！ “张松，你先看好了他们进了哪个包间，你的相机在车上没？” “没有，那天我带回家了。” “赶紧回去拿着相机，务必给我拍到这对狗男女最刺激的镜头！我要的就是齐悦看上一眼就得原地爆炸的效果！你明白吗？” “检察长，张松明白！” 在跟离张卫东的车子很远的地方，张松就把车子停了下来。 直到张卫东跟陈梦娇两人进了酒店五分钟之后，张松这才来到了前台。 他直接问道：“张卫东秘书在哪个包间？” 服务员不假思索的告诉张松，张秘书在桃花厅。 这里的包间，几乎全是以花命名。 比如，牡丹厅、荷花厅、茶花厅、桂花厅、月季厅…… 张卫东觉得这个季节，处处桃花盛开，也算是应景。 只可惜这山上开得会稍晚一些。 得到消息的张松却是暗暗嘲讽：“张卫东，你还真是个多情的种！跟相好的吃个饭，你他妈都这么拽！你不是想交桃花运吗？老子让你尝一尝桃花劫！” 张松一回到车上，就向郑万杰汇报跟踪的结果。 “郑检，我已经落实过了，这小子去了桃花厅！我这就回去拿相机，我一定让他们两个，万劫不复！” 听到司机这话，郑万杰眉头不禁一皱。 别人说也就罢了，你他妈也跟着…… 唉，算了算了，张松这小子也算是忠心耿耿。而且，他的心里，绝对不是希望他这个主子出事的。 “好了，抓紧行动吧。只要你把这一件事情办好了，后面，只要在我的职权之内，我一定会把你推到最高的位置上去！” 郑万杰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相信，只要把张卫东扳倒了，那么邹晓燕滚出河山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河山，必将还是他们韩系的河山！没有了韩振邦这个曾经的老大，那么他郑万杰就是河山原韩系人马的总舵主！ 这样想想，郑万杰就忍不住的要笑出猪叫声来。 在郑万杰看来，以前张卫东不贪财，不好色，那是因为他手中还没有足够的权力。 而如今，在邹晓燕的袒护之下，在他未来老丈人齐纬国的虎威夹持下，张卫东那可是越来越膨胀了，而他的个人欲望，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现在的张卫东，在河山地界，绝对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压制住自己那种男人的欲望？ “张卫东啊张卫东，我再也用不着跟你大动干戈了，我只要把你跟陈梦娇这个小骚货偷情的照片，往你未婚妻齐悦的面前一送！哈哈哈哈……张卫东，你猜，是齐悦跪着听你解释，还是你跪着求她原谅？” “张卫东，你！死定了！” 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郑万杰篡着拳头，控制不住的大吼了一声。 二十多分钟之后，一辆二手捷达，停在了月湖山庄酒店门前的停车位上。 刘明先从驾驶位上下来。 刚要去开后面的车门，却见副驾驶跟后面同时打开。 姚健跟孙政明从车里探出了身子。 河山市正副两个组织部长同时来了！ 张卫东明白，姚健这样的人，并不图那些虚名，更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他倒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名节。 所以，姚健来的时候，张卫东跟陈梦娇并没有到外面迎接。 而是当姚健和孙政明进了通往包间的走廊上时，他们两个才从包间里出来，却也只是站在包间门口，一脸笑意的在那里恭候着。 “姚部长，孙部长！” 两人微笑着点头，走进了厅里。 刘明跟在最后，他只是与张卫东相视而笑，却一句话没说。 而此时，郑万杰的司机张松同志，却也刚刚返回城里的家中，拿了相机，风驰电掣的又向月湖山庄杀了回来！ 第386章 我不是冲你们来的 张松知道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张卫东的对手，而且，人越多，就越能保证让张卫东跟陈梦娇两个贱人无处可遁。 他一边朝着月湖山庄狂奔，一边打电话纠集自己的狐朋狗友，让他们迅速往月湖山庄这边赶。 话说张卫东见张松驱车离开山庄的时候，特地向前台了解过。 于是他知道，张松果然向服务员打听了关于他的情况。 张卫东又嘱咐了几句，告诉前台的服务员，今晚他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后面不管谁再过来打听，务必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后来刘明带着姚健和孙政明两位部长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跟前台打招呼，而是径直朝桃花厅而来。 张卫东早就料到，张松一定会想方设法过来“抓奸”。 他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陈梦娇“同框”，陈梦娇如果只是一个一般女孩子，那也就罢了，可她却偏偏是天生丽质。 一旦他俩被凑在一块儿，齐悦心里肯定不舒服的。 但今晚他却不好躲避。 张松“抓奸”的现场，张卫东这个主角却不在？ 那么，姚健跟孙政明两位部长又会怎么想？ 搞不好姚部长会误以为张卫东这是故意给他俩做套儿呢。 刚喝第一杯酒，张卫东就面带难色的看了看两位部长，说道：“两位领导，有个事儿，我不得不先向你们汇报一下。” “咋了？” 姚健觉得奇怪，难道说，今晚这酒局，还有什么特别的名堂不成？ 怎么看着张卫东的笑，有些不正常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呆会儿两位领导受到惊吓。”张卫东继续说道。 “张卫东，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了行吗？别吞吞吐吐的卖关子了！”孙政明很快就沉不住气了。 本来姚健说张卫东今晚请客，让他一起去，他就有些糊涂。 因为张卫东从来就不请他们两个喝酒的。 所以，他觉得这饭局本就有些蹊跷。 现在又听张卫东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一会儿说不定会有人进来……拍照。请两位领导千万别当回事儿。” 张卫东只好笑着解释起来。 “张卫东，你什么意思？请我们两个过来吃个饭，还要让人拍照？你想干啥？” 姚健依然没有发话，但孙政明却是有点儿憋不住了。 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但姚健却不这么想。 虽然与张卫东打交道并不多，但根据他的了解，认为张卫东绝对不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小人。 尤其是对待他这种光明磊落的领导，更不会采取这样的阴招儿。 毕竟，张卫东也是一个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 更别说他还跟邹晓燕绑在一起呢。 而且，他很快就会成为省委书记的乘龙快婿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哪能往自己脸上抹黑？ 当然，姚健这么想的理由，就是他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张卫东跟邹晓燕的亲密战友，但至少也不是他们两个的“敌人”。 “孙部长误会了。进来拍照的人，并不是我安排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我跟梦娇来的。” 张卫东总算是解释明白了。 “既然知道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为什么还要请我们过来？”孙政明心里很是不爽。 他觉得，张卫东在这个问题上，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们两位领导的利益和安全，更是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姚部长，孙部长，不好意思，这件事发生得有些突然，我也是让刘明大哥去接你们的时候才发现的。我要是突然告诉你们，不让来了的话，你们是不是会更加莫名其妙了？两位领导，就当我张卫东请你们看了个小节目吧。” 对于孙政明的不满，张卫东很能理解，换了谁，这种事情，事前被蒙在鼓里，都无法接受的。 “卫东，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针对你？” 听明白了张卫东的解释之后，孙政明马上就改变了态度和立场。 “有些事，我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简单说，就是下午我去检察院了解有关情况的时候，却被郑检拦住臭骂了一顿。我没有惯着他，所以，在我们离开检察院的时候，就被他派人跟踪了。” “郑万杰？” 作为副检察长，河山检察院里，只有一个姓郑的。 “难怪啊。卫东，你都要刨人家的祖坟了，人家不针对你针对谁？”孙政明突然摇着头大笑了起来。 作为河山组织部的领导，他可是太了解张卫东跟韩系一派的斗争了。 在市委市府里，上到副厅级的党务书记，下到副科级的小秘书，张卫东可是把整个韩系的人，上上下下怼了一个遍。 而且每一个人都被他收拾得灰头土脸，甚至是鼻青脸肿的，可没有一人能有还手之力。 张卫东没有动的巨物，就是两院的人。 其中之一，就是这个韩系的二号人物郑万杰。 并不是张卫东故意要放过郑万杰，也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来收拾对方。 而是他觉得，自己离开河山之后，总得给邹晓燕留下一个可以练手的围场才行。 而且，这个围场里，必须放着几头重量级的大家伙。 不然，过分安逸的环境，很快就会让邹晓燕的牙齿发生严重退化，甚至让她彻底丧失战斗力。 即使到了今天，张卫东依然没有直接打掉郑万杰的计划。 但他要利用今天这件事，提前把姚健和孙政明两位部长，拉到邹晓燕的阵营里来。 之前，尽管姚健和孙政明在对待张卫东的态度上，一直都是支持邹晓燕的。 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明确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 也就是说，这两人一直就没怎么真正的站队。 可今天就不同了。 只要郑万杰的人当着他们两个进来“抓奸”，那么，姚健和孙政明就被迫站到了张卫东和邹晓燕的队伍里来了。 再加上之前在几次会议上姚健的立场态度，就更加佐证了这一点。 这正是张卫东想要的一个效果。 似乎姚健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他并不觉得张卫东卑鄙。 只能说张卫东善于借势罢了。 他淡然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今天是休息日，又是我们自己花钱吃饭，他们就算是进来拍出个花儿来，又能咋的？” “谢姚部长理解。请两位领导不用担心。如果他们进来惊扰了咱们的话，刘明大哥自有安排。” 张卫东特地看了刘明一眼。 刘明点头默认。 而姚健却是摇了摇头，非常怀疑的说道：“按照一般逻辑的话，就算是他们再没有经验，也不会跑到吃饭的包间里来抓奸的。他们应该等你们开房之后再行动才对啊？更何况今晚我们两个还在这儿呢。” 姚健几句话，却是说得陈梦娇面红耳赤的。 她感觉，好像自己跟张卫东之间，真的有那样的关系似的。 可她又没法向别人解释。 这种事情，那不是越描越黑，甚至被误认为是此地无银吗？ “姚部长有所不知，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今晚我还请了两位领导。他们只以为这个包间里，只有我们两个呢。我估计，他们百分百会来。” 刚才张卫东去前台叮嘱，就是故意要制造这样的假象。 “就算是来了，也给你们拍了照片。可你们能把人家怎么样？能关进局子里吗？”孙政明也是不解的问道。 按照他们对张卫东性格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张卫东一定要进行反击的。 今天这事儿，如何反击？张卫东的反击，会不会让他们两位组织部的领导犯难？ 尤其是孙政明，他愿意支持邹晓燕不假。 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张卫东和邹晓燕而去做伪证。 “孙部长，寻衅滋事是个筐，啥罪都能往里装！” 刘明却是调皮的笑着说道。 姚健想想也是，什么韩振邦啊，什么韩星啊，又是裴小兵啊，又是铁鹰啊，哪一个不是厉害角色？ 可他们最终哪一个还不是让张卫东给装进去了！ 要是张卫东先把郑万杰的这些虾兵蟹将给抓起来了，再让刘明这位刚刚升任公安局长的刘明同志，稍稍动用一些“法术”，那么，郑万杰的这些虾兵蟹将，立马就会成为蜇死郑万杰的一群马蜂！ 他相信，这个郑万杰，也必将毫无悬念的成为张卫东小朋友的手下败将。 所以说，今晚这个队，站得好，站得妙，时机恰到好处！ 而就在大家刚刚准备开喝第二杯酒的时候，包间的门，呼啦一下被人打开。 然后，四五个面貌不善的壮汉一下子就涌进来。 “都别动！谁动收拾谁！” 其中一个家伙手持一根明晃晃的铁棍，指着在座的几个人，嚣张的吼道。 这时，张松也端着照相机，拨开了两个壮汉，正在寻找张卫东跟陈梦娇的身影。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了坐在主位的姚健和孙政明时，张松顿时就慌了。 “姚……孙……部长，我……我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第387章 你的算盘珠子都飞到我脸上了 张松的反应，绝对够快。 可是，姚健的目光，却像是两把锋利的刀，直刺得张松不敢对视。 “那你是冲着谁来的？” 只听姚健不紧不慢的声音，如一阵低沉的滚雷，向他碾了过来。 “我……我是冲着他来的！” 张松突然一指坐在背对门口位置上的张卫东，气急败坏的说道。 “哦？为啥啊？”姚健端起茶杯，眯着眼睛，盯着张松，那语气很是不善。 组织部长，那可是拿捏全市所有处级以下干部的存在。 连他的主子，都在姚健的射程之内，张松怎能不怕？ “他……我……” 张松情急之下，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拿得到台面上的借口。 他瞬间就变成了结巴。 从接到郑万杰命令的那一刻起，张松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完成郑万杰交给他的任务。 而且，只要能够抓张卫东和陈梦娇两人的现行，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了！ 他与郑万杰一样，他们想要的，就是张卫东被齐家踢出门外的一个结果。 就在姚健向张松问话的过程中，最先冲进来的四个彪形大汉，也已经认出了坐在桌子上的刘明局长。 凡是黑道上的人物，哪一个不认识公安局长的？就算是刘明没当公安局长那会儿，那也是这帮人的克星啊。 更何况今天他们竟然直接撞到了刘明的枪口上。 这四个人，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张松，你说的是我吗？” 这个时候，张卫东才慢慢转过了身，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将其他四个彪形大汉完全忽略，只是笑眯眯的看向了正在风中零乱的张松。 “是的，我找的，就是你！” 在这群人里面，张卫东是张松眼里，唯一一个能惹得起的小人物。 因为对于张卫东的所有家庭背景和历史，他可是相当的清楚。 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小秘书，先是当了前任市长杨金余几个月的红人，又接受了纪检部门长达二十多天的调查，之后碰上了邹晓燕这个贵人，这才咸鱼翻身，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说能够让张松的主子有所忌惮的地方，那就是张卫东已经是省委书记齐纬国女儿的未婚夫。 然而，只要让他亲手抓到了张卫东与别的女人偷情的证据，那么，张卫东翻身跃龙门的美梦，就会瞬间破产！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郑万杰了，就是他一个小司机，又何惧之？ “张松，能不能告诉我，你带着这么多人马，还抱着相机，我看你刚才还咔咔的拍了几张，你想干啥？想抓我跟姚部长他们公款吃喝的证据吗？那你可是搞错了，我是自费，请几个老朋友吃个饭而已。” 张卫东故意往姚健身上扯。 “张卫东，你不必想祸水东引！我压根就没有针对姚部长的意思，今晚过来，我就是要抓你偷女人的证据！” 现在张松对阵起张卫东来，那可谓是理直气壮。 “我偷女人？哈哈，我偷哪个女人了？” 张松的目光在陈梦娇的脸上扫了一遍，但他最终也没敢开口。 这个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女孩，还真不是他随随便便可以染指的。 毕竟今天当着姚健的面，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岂敢乱说一气？ 张松算不上多么聪明的人，但绝对不傻。 他可不想被别人反咬一口。 “张卫东，只能说今晚你运气好而已，放心，我早晚会抓住你们的把柄的！” 说完之后，张松马上将目光转向了姚健孙政明以及刘明他们。 “姚部长，孙部长，刘局，对不住了，张松今晚无意冒犯，冲撞了三位领导的大驾，日后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张松告退。” 说完，张松就想抽身而去。 他很清楚，再呆下去，绝对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可他想得太美了。 他们一伙这么大的阵势冲进来，还想全毛全翅的撤退？ 难道说，堂堂的组织部长和公安局长，都是便宜得来的吗？ “张松你说什么？告退？呵呵，你想退到哪里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明，玩味的冷笑了一声。 他一开口，张松这帮人顿时就慌了。 “刘局，今晚实在对不起，不过，我确实没有半点冒犯几位领导的意思啊。我……” “可是，你已经冒犯了。”刘明轻蔑一笑，然后就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在月湖山庄，你们有在附近巡逻的吗？这里有人闹事，马上过来处警。” “刘局……” 一看刘明真的叫人了，张松就知道这事儿严重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刘明可是一直跟张卫东穿一条裤子的。 只要公安出警，他绝对要吃苦头的。 “张松，你觉得今天这事儿，你一句不是冲着姚部来的，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吗？我们的法律，要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宜不受侵害！你们的不法行为，已经造成后果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那，我需要给我们郑检打个电话。”张松知道，再不把老板抬出来，自己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可以。” 出乎姚健跟孙政明两位部长的意料，刘明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张松的请求。 张松本想到包间外面去打电话，却被刘明严辞拒绝了。 他只好站在包间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郑万杰打这个电话。 而且，刘明直接给他按下了免提。 可是，电话刚刚接通，就听对面传来了郑万杰迫不及待的声音： “怎么样，得手了吗？”郑万杰的声音里竟有些激动和兴奋。 “对不起，郑检。我……” 听着郑万杰的话，张松顿时就额头冒汗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迅速制止郑万杰。 “什么情况？你没跟住？让张卫东那个王八蛋逃脱了？” “郑检，刘局在这儿，姚部长跟孙部长也在！” 张松翻着眼皮看了三位领导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再不直说，后面还不知道郑万杰说出什么来呢。 “你……” 听到张松的话，那边的郑万杰差点原地爆炸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松办事会如此不力。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知道事先给他提个醒！ “现在是什么情况？”郑万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刘局要抓我。”张松这回算是抓住了要害环节汇报了。 因为他不想进公安局吃苦头。 “那你把电话给刘局。不，给姚部长吧。”郑万杰忽然想起来，这里最高的职位是姚健这个组织部长。 只要姚健发了话，就算是刘明心里不乐意，他也得乖乖的放人。 如果姚健先答应了的话，他再向刘明讨个人情，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郑检，手机开着免提呢，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我听得见。”姚健今晚真算是开了眼了，竟然碰上了这么一对活宝。 听到手机竟然开着免提，那边的郑万杰直接绝望的拍了一下脑门儿。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他真想一拳捣出张松的眼珠子来！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现在只能看姚健的心情美不美好了。 要是姚健还能给他这个副检察长三分薄面，今晚这事儿，就能有转圜的机会。 “姚部长，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拜访你……可你一直称忙。张松是我的司机，做事有点鲁莽，改天我一定亲自带他给你赔罪。今晚这事儿，有些误会，你看，能不能在刘局面前说句话，放张松一马？” “郑检，你了解今晚事情的经过吗？” 姚健平静的问道。 “这个……要说不了解，也了解一些，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跟张卫东发生了一点小矛盾，我想让张松找到张卫东问一下，我郑万杰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不知道这个过程中，张松是不是有什么过激行为？” 郑万杰脑子转得挺快，马上就替张松开脱起来。 而且，这个借口，听上去，似乎相当的合理。 “郑检，至于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亲眼看到的情况是，你的司机张松同志，带了四个社会上的人，带着棍棒，直接闯到了我们吃饭的包间里，大呼小叫，还想限制我们的自由。如果不是我跟刘局都在场的话，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呢。” “姚部长，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张松这小子办事竟然这样鲁莽，他可能是担心张卫东会对他动手，所以才带了人过去的吧？姚部长，等他回来，我一定严厉地批评他一顿，明天，我亲自带他过去专门给您跟孙部长赔不是，您看，行吗？” 听了姚健的描述，郑万杰也是一阵头大。 “郑检，虽然我是目击证人，但是，我却无权处置此事，这里有刘明局长，我相信他一定会秉公办案，至于如何处理，咱们就听他的吧。” “姚部长，其实这事儿就是我跟张卫东秘书之间的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赔不是了，说真的，下午我的态度也是有问题，希望卫东同志能够原谅我的一时冲动。卫东，老哥向你道歉了，这事与张松无关，你就把账记到老哥的头上吧，可以吗？” 郑万杰知道张卫东也在场，所以，他先是向姚健道了歉，又来做张卫东的工作。 他希望，张卫东能看在姚健等人的面子上，先放张松一马。 只要让他过了这道坎儿，后面的事，再慢慢跟张卫东理会。 “呵呵，郑检，你的算盘珠子都飞到我脸上了。今晚这事儿，我也是爱莫能助啊。张松有话，那就让他去公安局说去吧。” 说完，张卫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时，有数名警察已经来到了包间门口，只等刘明一声令下。 第388章 我必须解除你的凶兆 被挂断电话的郑万杰并不死心。 他直接拨通了刘明的电话。 刚刚升任公安局长的刘明，与郑万杰同一级别，两人又同是司法系统的领导，就算是关系不睦，存对方一个电话号码，也是正常操作。 刘明只得接了起来。 “刘局，我是郑万杰。” “郑检，还有什么指示？”刘明不卑不亢的问道。 “刘明老弟，平时咱们交流的确是少了点儿，但这并不妨碍咱们和睦相处吧？你说，这些年来，咱们之间是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郑万杰不再称呼刘明为局长，而是直接以老弟相称，目的就是继续跟刘明打感情牌。 如果能过了刘明这一关，单是张卫东这一个死对头，也奈何不了他一个副检察长。 “郑检，你要搞明白，这可不是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张松触犯了法律，如何处置的问题。而且，你也用不着紧张，公安局跟检察院一样，都是司法机关，都得依法办案，难道，郑检是担心我刘某人会徇私情吗？” “刘局说笑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既然没有这样的担心，那你又顾虑什么？” 刘明的一句反问，直接把郑万杰呛了个半死。 官场之上，怕的就是公事公办的官腔。 “那好吧，刘明同志你最好也是秉公办案！而且，你千万也别落到我们检察院的手里！” 非常明确的知道了刘明的态度和立场之后，郑万杰竟然直接来了一句重重的威胁。 面对郑万杰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刘明当场就冷笑了一声，回敬道：“郑万杰，你说这样的话，可以吓倒别人，但在我刘明这里，不好使！” 刘明极其轻蔑的挂断了郑万杰的电话。 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如果可以的话，韩振邦这伙人，恐怕早就把他刘明给弄死了。 他刘明还能活到今天，而且还坐到了公安局长的位子上，那绝对不是他们韩系一伙人的心慈手软。 郑万杰的威胁，不但吓不到刘明，反而暴露了他们的气急败坏和无奈。 “姚部长，孙部长，你们也听见了吧？这个郑万杰，先是低三下四的求情，求情不成就开始公然威胁了。” 刘明气愤的将手机往桌子一扔，向两位组织部的领导抱怨起来。 之前郑万杰在官场上的臭名，姚健自然是早有耳闻。 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没有下限。 求情不成，便公然威胁，而且威胁的对象，还是公安局长，这也太恶劣了！ “你先让他们处警吧。” 姚健并没有表明立场，而是先让刘明处理警情。 于是刘明安排两个民警先让张卫东做了笔录，然后让民警把这帮人带回局里进行审问。 等张松等人被带走之后，张卫东就重新给大家倒上了酒。 “谢谢姚部长孙部长，今晚要不是三位领导在场，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包间了，你看他们这阵势。” 张卫东故意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的目的，就是引起姚健跟孙政明两位部长的同情。 同时激发两人对郑万杰的愤慨。 “真是太不像话了，卫东，这事儿你完全可以向市委如实汇报，必须让郑万杰在市委领导面前给你赔礼道歉。这样的风气，决不能姑息！你放心好了，如果需要，我跟孙部长绝对会出面给你做证。” 咱们的姚部长那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亲眼目睹了郑万杰的恶劣行径之后，他早已义愤填膺。 并不是姚健单纯，也不是张卫东的表演成功的欺骗了他。 而是姚健也曾经有过类似的遭遇。 只是对方没有像今天郑万杰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威胁罢了。 他的愤怒，绝对是真实情感的表达。 而且，他亲眼所见，如果今晚没有三位领导在场，张松等人，一定会用拿不到台面上的手段，来对付张卫东跟陈梦娇的。 “谢谢姚部长的关心，告状就算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委屈动不动就去给领导添堵。来，咱们继续喝酒。” 一边喝着，张卫东又把今天下午在检察院发生的事情，经过润色之后，挑着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讲给了两位部长听。 他顺便还坦白了自己与陈梦娇之间的关系。 “我跟小陈，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两位部长有所不知，小陈是邹书记的亲表妹，她来河山参加司法招聘的时候，我受邹市长之托，曾经接送过她。这段时间，小陈负责的不少案件，又与我有直接的关系，我不得不亲自到场，向小陈如实反映情况。” “小陈是邹书记的亲表妹？怪不得看着你与邹书记有几分相像呢！” 孙政明又重新打量了陈梦娇一番，恍然大悟的说道。 至此，姚健也才明白，今晚张卫东组这个局，大意也是为了邹晓燕这个表妹今后的进步着想。 “有些人确实阴损，卫东你也要小心哪。” 虽然姚健对陈梦娇没有仔细打量过，但是，陈梦娇猛然间给他的印象，却不是一般的惊艳。他这么说，也是有意提醒张卫东，瓜田梨下，有的时候，还是要注意避嫌的。 “多谢姚部长提醒！”张卫东非常虚心的答应了下来。 张卫东这种虚心领教的态度，让姚健部长很是受用。 “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太紧张了，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歪嘛。有的人就是爱嚼舌头，你就算是坐得端，行得正，他们也照样会想方设法诋毁你的。” 尽管张松他们制造的小插曲稍稍影响了一点大伙的心情，但今晚的酒，依然喝得很尽兴。 直到九点之后，酒席才结束。 刘明从开始就喝了酒，他早已安排一名警员留下替他开车，并负责把姚健跟孙政明两位部长送回住处。 陈梦娇并没有因为今晚张松的捉奸行动而产生太多的顾虑。 毕竟从一开始，张卫东就已经有了准备。 送几位领导离开之后，陈梦娇直接坐到了张卫东的副驾驶位上。 “东哥，你说，刘明大哥，会不会从张松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给郑万杰那个混蛋致命一击？” 因为也喝了些白酒，陈梦娇显得有些小兴奋。 她脸色红润，愈发青春洋溢，看张卫东的时候，眼神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旖旎的光彩。 张卫东摇头笑道：“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过，让刘大哥恶心他一下也挺好的。当着两位组织部长的面，让郑万杰出一回丑，这就达到我的目的了。” “你心态倒是够好的，被人扣了一口大黑锅，还能笑得出来！”陈梦娇瞥了张卫东一眼，不由娇嗔道。 “呵呵，这算什么？再说了，被人以为我摘到了你这样的一朵鲜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还特地瞟了陈梦娇一眼，满眼的幸福感。 张卫东一句话，立即让陈梦娇不由一阵燥热，脸上的娇羞，也几乎要滴落下来了。 “这话要是传到齐悦姐的耳朵里去，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也感到高兴才对，你看啊，像你这样的大美女都对我情有独钟，那不正说明她的老公很有魅力吗？” 嬉笑着说出此话之后，张卫东就做好了被陈梦娇掐胳膊的准备。 陈梦娇的手果然就伸了过来。 不过，陈梦没有掐他的胳膊，而是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看不出来，你这脸皮真厚！” “古人云，脸皮厚，才能吃到肉！” 说笑之间，张卫东本来就闲着的右手，就顺势抚到了陈梦娇的胸上。 上次一起泡温泉的时候，陈梦娇只穿着泳装，她那娇媚动人的窈窕身材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张卫东的面前，两人甚至数次长时间的发生了肌肤之亲，可张卫东却一次都没敢造次。 可现在，张卫东却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竟然在陈梦娇那娇小可爱的馒头上面，轻轻的抓了一下。 “臭流氓！” 被张卫东这一抓，陈梦娇顿时又羞又恼，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她本来捏着张卫东脸蛋的手，出于本能的应急反应，自然而然的就朝着下面攻了过去。 张卫东也是本能的一躲。 而就是这一躲，车子顿时失控。 这期间，张卫东竟然忘记了车子是在悬崖之上的陡峭山路上行驶，车子瞬间偏离了方向，朝着旁边的悬崖冲去。 这是山顶上相对宽一点的道路。 但也只能勉强让两辆车子擦肩而过。 更要命的是，紧贴着道路边缘，就是三十多丈深的一道峭壁。 车子一旦飞下去，那就是车毁人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车灯照射的前方，路边的一个警示牌一下子映入了张卫东的眼帘。 他已经弄不清车子处在了什么位置，但那个大大的警示牌却让他整个大脑瞬间清醒。 张卫东的右脚本能的用力踩到了刹车上。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 张卫东明显感觉到踩着刹车的右脚连续不断的一阵狂跳。 那是汽车防抱死系统启动了！ 张卫东的右脚死死的蹬着，就像是被牢牢的焊在了刹车踏板上一样。 车子戛然而止。 那一刻，张卫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里了。 而陈梦娇也是吓得一声尖叫，同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差不多半分钟之后，张卫东确定车子再没有发生任何的移动，他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去。 外面的景象，却是吓出了他一身冷汗——左前轮已经探出了马路边缘，完全悬空！ 要不是自己刹车踩得及时，哪怕再向前冲出一丁点儿，今晚两人就要彻底交待在这里了！ “吓死我了！” 惊魂未定的陈梦娇不停的抚着胸口，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的心脏狂跳了好久。 “危险好像还没有完全解除。娇娇，你解开安全带，慢慢爬到后面去，千万别下车。” 张卫东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十分严肃。 他感觉，如果陈梦娇从右面直接下了车的话，车子极有可能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而向他这侧发生倾斜，那么，车子翻下悬崖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等陈梦娇慢慢爬到了后面，张卫东这才小心翼翼的移到了副驾驶位上。 他从车窗外观察到，右前轮也是冲出了悬崖。 还好，车轮紧贴着崖壁！ 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驾驶位上，张卫东慢慢将车倒回了路上！ 在确定车子安全，拉起手刹的那一刻，张卫东感觉整个身子都瘫软了。 许久之后，张卫东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下了车，来到后面。 一直捏了一把汗的陈梦娇，突然不顾一切的一把搂住了张卫东的脖子，疯狂的亲吻起来。 劫后余生的激动，让张卫东也放弃了所有的顾虑，把陈梦娇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两人用几乎同样的方式，庆祝着自己死里逃生。 张卫东一边亲吻着陈梦娇的鹅颈，一边把手伸到了陈梦娇的怀里，嘴里却含混不清的埋怨道：“今晚都怪你，我必须解除你的凶兆……” 或许是刚才吓坏了，陈梦娇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一任张卫东施为。 第389章 还有人敢跟我男人作对？ 陈梦娇一直都是高冷的女孩，再加上大学时代未曾见到过让她心仪的男生，所以，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有体验过恋爱的滋味。 今晚，算是被张卫东开了第一道封印。 肚脐眼儿以上，都被张卫东扫荡了一遍。 特别是当张卫东像一头猪一样，在她的香怀里拱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兴奋和害怕，完全交织在了一起。 她忽而向车外张望，忽而又闭起了眼睛，努力将上身挺起…… 车里的旖旎最终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张卫东只好按了暂停键，掏出手机。 是刘明打过来的。 “你们回家了吗？”刘明问道。 “哦——我们——还在路上呢。刚才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故障，不过已经解除了。”张卫东不想让刘明太替他担心。 他既要让刘明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家的实情，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今天出了这事儿，就算是咱们正式向郑万杰宣战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来毁掉你。所以，你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要注意陈小姐的安全。别忘了，她可是邹书记的亲表妹。” 虽然两人是至交，可刘明也是非常注意跟他说话的语气和分寸。 就算是亲弟弟，刘明也不会没头没脸的指责对方。 这就是刘明的性格。 但作为老大哥，刘明必须及时的提醒张卫东，眼下应该注意些什么。 两人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作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刘明非常清楚的是，任何人在志得意满时，都会不同程度的膨胀。 这是一个谁都摆脱不了的魔咒。 就算是清醒如张卫东，也不能例外！ “谢谢哥，我记住了。” 考虑到陈梦娇会在身边，刘明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觉得，张卫东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便是。 挂断电话后，陈梦娇依然想与张卫东继续缠绵。 但此时的张卫东却已经有些兴意阑珊。 “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吧。” 他亲手给陈梦娇戴好了凶兆，又在她红唇上轻吻了一下。 “那好吧。” 陈梦娇显然意犹未尽，却也从张卫东的表现中，看出了某些端倪。 两人重新来到了前面，发动了车子往市区开去。 “接下来，郑万杰不会马上找你的麻烦吧？” 漂亮的女孩，也不都是头脑简单，从张卫东与郑万杰接连发生的两次冲突来看，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包括刘明在内，都将是今后郑万杰打击的对象。 只要让郑万杰抓到了机会，他就一定死死的咬住不放，甚至连她陈梦娇都要跟着受灾。 “娇娇，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不都准备收集人家的黑材料了吗？”张卫东坏坏的一笑说道，“我们必须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我们的对手。” “那——齐悦姐会帮咱们吗？”陈梦娇说出这话，证明她也担心，今晚被郑万杰派人“捉奸”的事情，早晚会传到齐悦的耳朵里去的，她希望张卫东能够提前想好对策。 陈梦娇非常喜欢张卫东。 可她不是那种横刀夺爱的女孩，她更不希望张卫东的前途，因为男女关系而毁掉。 “我是她未婚夫，你说他会不会帮我？你放心好了，今晚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爱情都是自私的，我担心的是有人会向齐悦姐胡说八道。” “她要是连起码的判断能力都没有，那我们迟早都要分手的。” “好吧，算是我多虑了。” 听到张卫东如此维护齐悦，陈梦娇也就很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其实就在刚才刘明的电话之前，陈梦娇还曾幻想着，今天晚上，张卫东会带她去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除她最后的封印。 只要张卫东有一点这种意思的表示，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奔赴。 因为她坚信，除了张卫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让她如此倾心的男人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偶然的电话，竟然就彻底打碎了她的梦想。 陈梦娇住在检察院家属院的单身宿舍。 是几个人合住的那种。 张卫东只把陈梦娇送到了家属院门口，车都没下。 他看着陈梦娇进了院子后，张卫东才开车回到了市府家属院。 他在福源小区给齐悦买的小洋楼有钥匙，在小龙湾的房子也已经装修完毕。 可他都不愿意去住。 倒是市府的单身宿舍，更让他觉得有烟火气。 最主要的原因是，单身宿舍楼上，有赵芊芊和臧力力。 不论哪一个，似乎都可以让他放心的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张卫东刚到三楼，臧力力就站在自己宿舍门口等着他了。 “怎么还没睡？” 这段时间，张卫东的险情已基本解除，臧力力也就不用天天跟着保护他了。 但臧力力却依然以市府工作人员的身份，住在这儿。 住市府单身宿舍的人本就不多，也就没有人计较谁住哪间宿舍。 “齐悦姐还没有回来吧？”臧力力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她这次回省城，其实是因为公务，明天才能回来吧。” “你进来一下。”臧力力先是朝楼上看了看，见没人，这才退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张卫东随即跟了进去。 这间曾经布满了蜘蛛网的房子，此时却是焕然一新，就连墙壁都是新粉刷过的。 “你什么时候收拾的？”张卫东看着屋里整齐而又干净的一切，不由感慨起来。 “这又不费事，一个晚上就搞定了。”臧力力不无得意的炫耀起来。 “嗯，不错，现在像是人住的地方了。” “今晚要不要住下来体验一下？”曾经是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职业保镖臧力力，却突然间变成了盘丝洞里的妖精。 她那双让人曾经觉得冷酷无比的眼睛，此时却是充满了少女的柔情。 看着臧力力睡衣下面那硕大的两座小山，张卫东竟有些跃跃欲试。 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在张卫东的宿舍里。 因为担心齐悦来查岗，两人都没有尽兴。 而且，半夜臧力力就跑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今晚在月湖山庄，张卫东在车上被陈梦娇撩起来的火，还没有熄灭。 如果不能让这些余烬完全燃烧，今天晚上，他怕是难以入眠了。 “你确定不会隔墙有耳？”虽然此时的张卫东有点儿精虫上脑的意思，可对他来说，还是安全更重要。 他非常清楚的一点是，他跟其他女孩的私情一旦被人发现，那么，他跟齐悦之间的感情就会瞬间破裂。 接下来，他张卫东就会成为整个河山市的一个大笑话。 “难道你忘了我的特殊功能了？只有我偷听别人的份儿。” “算了吧，每次你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床嘎吱嘎吱的，太影响发挥。” 事实上，臧力力跟张卫东，只有那一次。 还差点儿被齐悦撞到。 但臧力力并不否认自己动静大和动作幅度夸张的事实。 “我有办法可以弄不出声音来的！” 臧力力神秘的一笑之后，直接把床上的铺盖全部搬到了地板上。 “你劲儿再大，能晃得动楼板不？嘿嘿，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臧力力翻着白眼珠，得意洋洋的说道。 “可我没有防护措施了。” 其实张卫东自己屋里有，今天还新买了一盒，还没汴梁呢。 但他却不想用。 “我有。”臧力力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只大码的。 看着臧力力准备得这么齐全，张卫东都有些汗颜了。 “不过，东哥，必须到了最后关头你才可以用它，因为我很不喜欢那种粗糙的感觉……”臧力力已经贴到了张卫东的身上，眉眼带丝。 女孩子多是这种情况，在没有尝过滋味之前，都是不屑一顾。 而一旦体验过了滋味的美妙之后，就会不停的要！要！要！ “力力，你可是有点儿学坏了啊！”张卫东刮着臧力力的鼻子坏笑道。 “嘿嘿，社会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里面装。再纯洁的人，只要踏进了这个大染缸里，还能继续保持纯洁的本色吗？” 说着，臧力力竟然直接剥掉了身上的睡衣。 白炽灯光下，臧力力那麦色的肌肤，让她经过锻炼而蕴藏着力量的肌肉，显得更加充满了青春活力。 “你放心，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咱们的。” 她的眼里跳动着赤热的小火苗儿，那光芒同时鼓动着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张卫东。 看着如此主动的美女，张卫东确实有些心动。 他走上前，将臧力力轻轻拥入怀里，一边抚着她的高耸，一边深情的亲吻着她的秀发。 “力力，我先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臧力力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懵懂的问道。 她以为张卫东肯定又要把齐悦搬出来做挡箭牌了。 因为她发现，今晚张卫东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好色，是男人的本性。 可今晚张卫东为什么却这么粘糊？ 他不应该立即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裂我吗？ “力力，我已经跟检察院的郑万杰彻底撕破脸了。就在今天晚上，郑万杰还派人冲进了我跟姚部长吃饭的包间里去捉奸。那几个替郑万杰做事的人，已经被刘明哥抓进局子里去了。但是，我不敢保证郑万杰不会继续找人对付我。” “不是，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敢跟我男人作对？” 出乎张卫东意料的是，听了他的话之后，臧力力竟然是一副极其难以理解的表情。 第390章 事情是这样的 张卫东跟臧力力就着郑万杰的话题，很快就展开了唇枪舌战。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回，战场搬到了地板上，双方都有了施展的空间，也减少了很多的顾忌，完全不用担心他们这种战斗游戏弄出来的声响，会发生任何的扰民。 在地板上做游戏，压根就不会弄出一点声响。 不过，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张卫东在游戏结束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前，齐悦才从省城返回。 张卫东刚想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齐悦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老婆你回来了？” 张卫东早已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齐悦的声音里，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但这对张卫东来说，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看你说的，就算是再忙，难道连跟老婆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说吧，今晚想吃啥？” “我想去白鹭湾吃烧烤。” “好的，一会儿我过去接你。”张卫东爽快的说道。 张卫东赶到市局的时候，齐悦也刚从刘明的办公室里汇报完出来。 看到出来送齐悦的刘明时，张卫东还客套了一句：“刘局，一起去吃烧烤吧？” “今天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生活了。”刘明笑着摆了摆手。 张卫东亲自给齐悦打开了车门。 看着张卫东那副殷勤的样子，刘明心里却是暗暗替他担心起来。 他坚信，一向阴险毒辣的郑万杰，不可能不把昨天的事情透露给齐悦。 也不知道张卫东这小子将如何应对身为警察的齐悦。 一句话不对，就可能是全剧终了！ “兄弟，哥只能祝你好运了。”刘明心中暗道。 一路上，齐悦什么都没说，只有张卫东没话找话，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他明显感觉得出来，今天齐悦心情很不好，而且心里一定有事儿。 “媳妇儿，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吃完这顿烧烤再跟你说吧，我不想影响了咱们吃饭的心情。”齐悦目光毫无目的的看着车外远处的景色说道。 张卫东也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来到白鹭湾，张卫东一如之前，伸手轻拥着身穿风衣的齐悦，找了个偏僻一点的位子坐下来。 点了几串羊肉、蘑菇之类的烤串，荤素搭配，又要了两瓶啤酒。 “你不是开车不能喝酒吗？” 这是齐悦今晚第一次主动跟张卫东说话。 “我少喝一点儿陪着你，总不能让我媳妇儿一个人喝闷酒吧？” 说着，张卫东先给齐悦倒了满杯，又给自己倒上。 “这次回省城，事儿都办得顺利吗？” 张卫东跟齐悦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小口才问道。 “嗯。”齐悦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 烧烤吃饱，啤酒喝完，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而张卫东却觉得这一个小时，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这两天，你没去福源小区住？”齐悦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你不在那儿，我一个人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的宿舍更有家的味道。”张卫东微带抱怨的说道。 齐悦却笑了。 比起之前，她神情也温暖了好多。 “那么喜欢宿舍的感觉，不如今晚我就去陪你住宿舍好了。”齐悦娇嗔道。 “你不怕压塌了我的单身床就好。”张卫东做了一个鬼脸。 一句玩笑，却让齐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一个晚上都不爱说话，把我吓坏了都。”张卫东并非完全是玩笑话。 看着齐悦那极不开心的样子，他心里很不踏实。 “你没做亏心事，害怕啥？”齐悦白了张卫东一眼。 哪怕是这种嗔怨，在张卫东看来，也比一直拉着脸不说话让他舒服多了。 “我是怕别人惹我媳妇不开心哪。” 一边说着，两人上了车，张卫东果然一路朝着市府大院开去。 “你还真带我去你单身宿舍啊？” 齐悦原以为张卫东只是开个玩笑。 “我去拿样东西。”张卫东表情暧昧的看了齐悦一眼。 进了市府大院，齐悦没有在车上等，而是跟着张卫东一起上了楼。 “齐姐？啥时候回来的？” 臧力力早早的站在了宿舍门口。 她看到齐悦的时候，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仿佛两人很久没有见面的样子。 “下午刚回来。你现在还住这儿吗？” “我住这儿离东哥最近。齐姐进来坐会儿吧。”臧力力主动闪开身，要让齐悦进去的意思。 齐悦只是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看。 屋子里非常整洁，一尘不染的那种干净。 “不坐了，跟卫东上来拿样东西就走。”齐悦朝臧力力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卫东开了自己宿舍的门，从一个壁橱里拿出了昨天刚买的那盒防孕用品。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下午刚买的，还没汴梁呢。”张卫东拿着东西在齐悦面前晃了晃。 “你不是原来还有些吗？”齐悦有些狐疑的问道。 “那是我之前用剩下的，我不是怕你膈应的慌吗？” 张卫东刚说完，齐悦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今天上午，她还在省城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那人告诉她，自己亲眼看到张卫东昨天下午，开车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去药店买了一盒套子。 那人声称，自己还拍到了张卫东在晚上十点之后送那女孩回住处的照片！ 这个电话，一直让齐悦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很不舒服。 可她又不想打电话直接去向张卫东验证事情的真伪。 现在当她亲眼看到了张卫东昨天买的这盒套子时，一直让她纠结的心情，一下子放开了好多。 虽然这并不能直接证明张卫东跟那个女孩没有发生那样的关系，但至少让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事实上，齐悦并不是那种容易被别人一把火就点着的女孩，可是，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做到心如止水，泰然处之。 当然，她也知道，张卫东这段时间在河山所造成的官场大地震，确实得罪了太多的人，树敌太多，遭到别人的攻击自然也就在所难免。 “咋了，这才两天没见面，你就等不及了？要不，咱们就在这宿舍里，狠狠的干一仗？” “让我看看原先的那盒还有多少只？” 齐悦突然撅着嘴说道。 “怎么，搞突击检查啊？” “既然有已经打开的，干嘛不先用完了？”齐悦俊脸一阵羞红，眼里的羞涩都要滴出来似的。 其实她也不想让张卫东觉得她是真的怀疑他的忠诚。 毕竟，爱情的幸福一旦掺进了沙子，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纯洁了。 张卫东真的老老实实的拿出了上次用过的那盒，数目和品牌完全对得上！ 对于这些细节，齐悦可是相当在意的。 “只要不影响你的心情就好，反正我是不在乎的。我只在乎我老婆是不是开心。”张卫东转过身来，两手同时伸进了齐悦的怀里。 虽然那两只咸猪手有些冰冷，可齐悦却瞬间爽到了心里。 “你这爪子好凉啊！” 齐悦娇笑着，身子却向后仰去，给张卫东的侵略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男欢女爱的事情，双方往往很容易忽略场地的简陋，他们只在意当时的情绪是否拉满。 看到齐悦这么开心，张卫东的心里，也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 只不过，张卫东到现在也不知道，之前齐悦的郁闷情绪，到底来自什么。 张卫东一边揉着两个馒头，一边看着齐悦那张微带醉意的脸，试探着问道： “媳妇儿，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没人惹我，我就是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被别的女人勾上了床。告诉我，你昨晚跟哪个女孩鬼混了？” 齐悦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是让张卫东心里忐忑不已。 他相信，齐悦今天回来的表现，绝对不是偶然的。 因为她从来就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郑万杰那个王八蛋搞的鬼。 既然这样，与其对齐悦撒谎，倒不如实话实说。 而能够让他理直气壮的一点是，到现在为止，他就没跟陈梦娇睡过。 “昨晚我跟陈梦娇一起吃饭了，你不会生气吧？”张卫东故作小心翼翼的看着齐悦的脸问道。 “你干嘛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请她吃饭？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瞬间，张卫东就感觉到齐悦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他的手指明显感觉到，她的某个部位，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饱满了。 “媳妇儿有所不知，只要在你面前，陈大小姐就一点也支楞不起来了。” “你个混蛋，你还要她支楞起来？”齐悦伸手就拧住了张卫东的耳朵。 “快放开，让力力听到了，我还怎么在她面前支楞？” “你——好啊，你还要在臧力力面前支楞……” “不是，姑奶奶，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得给我留点男人的面子啊！”张卫东求生欲满满的哀求道。 “老实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请陈梦娇吃饭？昨晚你是不是带她去开房了？” 齐悦声音虽然不大，但质问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只要臧力力想听，就肯定能听得到。 可齐悦却不管这么多。 她就是想知道，张卫东趁她不在的时候，请陈梦娇吃饭，意欲何为！ “媳妇儿，你先松开手，我慢慢给你说好不好？”张卫东努力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臧力力听了去，让自己英名不保。 “那你也先拿出手来，你不给我讲圆了，今后别再想占我一点便宜！” 齐悦生气的推开了张卫东，退到了床沿上坐下，等着听张卫东的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 第391章 谁让咱们是铁哥们儿了 从头到尾，张卫东讲得很细致，齐悦也听得很耐心。 不论是张卫东的讲述逻辑，还是表情细节，都是那么的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我跟郑万杰的矛盾，其实是无法避免的。那些案情，我是必须跟陈梦娇见面才能谈的，打电话说不定会被人窃听。有些信息一旦泄密，那么对当事人，甚至对陈梦娇这个办案人员，都有可能造成始料未及的伤害。 “之前我们只知道河山市府被韩振邦一伙把持着，乌烟瘴气，而实际上，两院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来说，陈梦娇是检察院里，咱们唯一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 听着听着，齐悦慢慢就被张卫东带入了一个充满了凶险的调查环境当中。 她甚至开始为自己的未婚夫的安全担忧起来，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跟张卫东这番谈话的初衷。 可张卫东的表白却还没有结束。 他继续说道： “咱们的行政综合服务大厅落成并营业时，齐书记亲临现场，这说明他老人家的心里，已经把河山市当成了他主政新东省的第一个突破口。不是我歧视女性，毕竟邹书记初来乍到。仅凭她一己之力，是很难迅速打开局面的。如果不能把这些年来一直在河山为非作歹的韩派嫡系连根拔起，那么我们好不容易打造的大好河山，也必将被他们断送掉。” 张卫东的每一句话，都让齐悦无比动容。 因为她能感觉到，张卫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书记”的宏愿。 他甚至连自己的前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考虑。 所以，那些针对张卫东个人的攻击，在齐悦的心里，自然就成了敌人对她未婚夫的诋毁和诬蔑。 “卫东，难为你了。” 这是齐悦与张卫东相爱以来，说的最深情的话。此时她的眼里竟然闪着晶莹的东西。 她开始为自己对张卫东的那些猜忌和怀疑，感到深深的羞愧和内疚。 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把对张卫东的这种怀疑很直白的表达出来。 不然，她将后悔莫及。 今天自己在张卫东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负面情绪，好歹还可以解释成一个有着小脾气的女生的一次任性。 “说什么傻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我是谁？我是你老公啊，你爸就是我爸，他老人家若能平步青云，我这个女婿岂不是也要跟着飞黄腾达了吗？别忘了，新东省可是一个东部大省，上面非常重视的。据我所知，上次你爸进京汇报，效果那是相当不错！”张卫东无比自豪的说道。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吗？” “我有什么功劳？我不过是你父亲身边一个牵马拽镫的小卒子而已。能够被他老人家带进京城当差，就是我三生有幸了！” 张卫东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甚是诚挚。 他不但没有邀功，反而觉得无比荣幸的样子。 “你过来。” “咋了媳妇儿？”张卫东有些莫名其妙。 他觉得刚才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啊？ “跪下。”齐悦轻声命令道。 “不是……媳妇儿，这是要动用家法了吗？”张卫东一脸苦笑的问道。 他实在弄不明白，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难道，她心里真的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小疙瘩吗？ 内心充满了困惑，可张卫东还是乖乖的跪在了齐悦的跟前。 “再靠前一点儿。”齐悦的语气让张卫东更加捉摸不透了。 于是他又向前挪了挪。 但他的身体却始终紧绷着，他随时准备着被这个刑警出身的副局长一脚踹回来。 “今晚是不是没有吃饱？”齐悦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还……还行吧。”张卫东确实没有吃饱，眼看着齐悦心情那么差，他怎么能吃得下东西？ “那现在想不想喝点奶？”此话一出口，齐悦已经满眼羞涩。 她红着脸，一个一个解开了警服的扣子。 至此，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 “嘿嘿，我……确实有些饿了……” 张卫东满怀惊喜，一头扑进了齐悦的怀里…… 隔壁的臧力力，听着这边那嘎吱嘎吱的床响，不由的咧起了嘴，心说，你们难道就不知道挪到地板上去做吗？ 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刺激谁呢这是？ 楼上的赵芊芊也被惊动了，她立即披了一件外套，跑到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中间，分辨着这声音到底是从哪个宿舍里发出来的。 最后她终于确定，是齐悦来了！ 因为除了她，谁也不敢这么放肆。 赵芊芊跟张卫东不知道亲热过多少次。 可每次他们都只是搂搂抱抱，亲亲摸摸而已，却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一回。 所以直到现在，赵芊芊也不清楚，真正的参入战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非常怀疑，不过是做个爱而已，有必要这么疯狂吗？ 带着严重的疑惑和不解，赵芊芊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起门，上了床，还蒙上了被子。 而听力太好的臧力力却根本就无法做一个局外人。 她只好随着隔壁的节奏，同频共振起来。 直到数次潮起潮落之后，隔壁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你今天好猛!是不是因为臧力力在那边？” 带着十二分的满足，齐悦满眼妩媚的娇嗔起来。 “我媳妇都是警界的天花板了，我还需要靠着想别的女孩来助力吗？” 张卫东坐在小床上，点上了一根事后烟，无比惬意的深吸了一口。 “人家又没不让你想。而且，吃惯了山珍海味，偶然尝一口粗茶淡饭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你别让第二个人知道就行。” 齐悦说得那叫一个通情达理。 仿佛她就是大太太，一副非常支持丈夫纳切的大度样子。 可张卫东却不会上她这个当。 不然，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反手杀了。 “媳妇儿，你这不算是变相的嘲笑我吧？光你这一个大馋猫我都喂不饱了呢，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大杀四方？”张卫东赶紧求生欲满满的表白了起来。 听了张卫东的表白之后，齐悦很是满意的笑了。 “你今晚还睡这儿吗？”一边穿着衣服，齐悦一边打量着这间简陋无比的单身宿舍问张卫东道。 “要是陛下不嫌弃的话，臣愿意去福源宫侍寝。”张卫东已经从衣服架上取下了齐悦的风衣，正往她身上披。 “准了。”齐悦回首莞尔一笑，可谓千娇百媚。 她顺手拿起了那两个盒子，装到了风衣的兜里。 两人刚走，赵芊芊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臧力力的房间。 “力力，刚才是齐姐来了吧？” “是啊，刚走。”臧力力像是非常平静的回答道。 “齐姐口味真是好特别啊，竟然这么喜欢咱这单身宿舍的感觉，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赵芊芊微带抱怨的说道。 “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到？”臧力力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可不信你那么早就睡着了。我在楼上都受不了，更何况你们是隔壁。” “到底是什么动静？我真的没有听到啊。”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还能是什么动静？”看着臧力力装傻充愣的样子，赵芊芊干脆不再正经跟力力说话。 “是你想象的吧，人家或许就是亲个嘴儿而已，热恋中的年轻人，再正常不过了。” “你个老六，你不会跟人家同频共振了吧？还说什么都没听见！你敢不敢让我摸摸？”赵芊芊一边嗔骂着，一边就要上手。 “你才跟人家同频共振了好不好？让我先摸摸你！” 臧力力毕竟力大，又是个练家子，而赵芊芊只穿了宽松的睡衣，哪能是臧力力的对手，她很快就被臧力力得手了。 “你这个臭流氓——”赵芊芊只能在嘴皮子上反击了。 “赵芊芊，你丢不丢啊？人家两口子不过是亲热亲热而已，你竟在楼上湿身了！” “臧力力，苍蝇不必笑话知了黑，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敢不敢让我也检查检查你？” 无奈赵芊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实在讨不到臧力力的半点便宜。 “芊芊，老实告诉姐，听着人家小情侣在那里爱爱，你是什么感觉？”臧力力直接把赵芊芊压到了床上，并对她上下其手…… 一回到福源小区的楼上，齐悦拉着张卫东就进了浴室。 滚烫的水帘下面，两人很快就缠绵起来。 “这几天你可以好好的放纵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必须给我养精蓄锐了！” “这么快就要备孕了？”张卫东很不甘心的问道。 “你不懂，女人生孩子越早，孩子就越聪明，自己的身体恢复得也越快。” “可我们好像还没怎么正式开始呢，这也太快了吧？”张卫东盯着齐悦那珍珠一样白的身子，内心很是不平。 “我不是说了吗，这几天你想怎么玩我都依着你。” “你把我当骆驼了，让我先吃一顿饱饭，再让我饿上一个月？不对，加上怀孕和生产，那不得整整一年啊？” “放心好了，饿不着你的，不是还有婷婷吗？到时候我可以让她抽空犒劳你几回。” “嘿嘿，媳妇儿不是忽悠人的吧？”张卫东贱兮兮的笑着，同时下意识的往前一冲。 “只是听到婷婷这两个字就这么激动了？”齐悦佯装生气的样子。 “这不是你的话正好卡到节奏上了吗？”张卫东心虚的辩解起来。 “用不着急着漂白，一会儿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婷婷，我都不介意。谁让咱们是铁哥们儿了。” 张卫东搞不清齐悦是故意要刺激他，还是拿沈婷婷在试探他。 “真的假的？那你一会儿打电话告诉她，我马上就要宠幸她了！” “好啊，呆会儿去卧室，我给你们开着免提跟她通话。” 说话之间，齐悦也是突然兴致大增，立即向张卫东发起了反击…… 第392章 我要听细节 浴室里一次小小的巷战很快就结束。 来到卧室后，齐悦真的拨通了好闺蜜的电话，并开启了免提。 “公差终于办完了？”对面传来了沈婷婷微带抱怨却依然得意的声音。 几天前，齐悦曾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周末要去省城公干。 现在已经是周一的晚上，看样子现在终于完成了公差，有空约她出来夜宵了。 “我已经回河山了。” 齐悦这话说得很不理直气壮。 “你回河山了？那你给我打个屁的电话啊？” 沈婷婷一听齐悦已经回到了河山才告诉她，登时就炸了。 “今天有一个情况，我必须马上回来向领导汇报。” 齐悦就知道，自己悄声的回了河山，婷婷一定会发飚的。 “那你干嘛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害得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却又被你放了鸽子！你发个短信会死啊？” 电话那头的婷婷真的恼了。 她这是第一次被好闺蜜忽略了，而且还是忽略得干干净净，她怎么会不生气？ 面对沈婷婷的责怪，齐悦没有任何的辩解，只是默默的听着。 她并没有生气，相反，婷婷的发飚，却让她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她们之间那种纯洁友谊的可贵。 为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沈婷婷非常在意她这个闺蜜的态度。 “你怎么不说话了？” 见齐悦保持沉默，沈婷婷却心软了。 “你想让我说啥？” “告诉我，走的时候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齐悦不答却是反问了一句。 而正是这一句反问，就让沈婷婷心虚了起来。 上次让张卫东陪着她爬河山，她却跟张卫东在山顶上偷吃了一回。 这件事，虽然做得很秘密，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她怕的就是万一。 她不敢确定，她跟张卫东在山顶上的那次偷腥，会不会在某一个环节上出了纰漏。 人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齐悦在跟张卫东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会不会也像别人那样，把她这个闺蜜当贼防着呢？ “是不是上次我跟卫东单独爬了一次山，你不高兴了？”与其猜来猜去，沈婷婷觉得，倒不如直接点破呢。 大不了被齐悦狠狠的臭骂一顿，或许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再说了，你们不就是爬个山吗？又不是他爬到了你身上去！就算是他爬你身上去了，也没便宜了外人。” 听着齐悦这尺度巨大的表白，张卫东不是高兴，反而替傻白甜的沈婷婷担心起来。 他心里一个劲儿的默念：婷婷啊，你可千万别上了你这闺蜜的当啊，她这是在诱你上套儿呢！ “悦悦，你要是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听了婷婷的回答，张卫东暗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沈婷婷也不愧是做主持的，脑子转得快，回答也是那么的巧妙。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那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齐悦一边打着电话，就爬到了床上，半躺在床头的被子上，晾着刚刚洗过的身子。 沈婷婷的每一句话，张卫东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会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沈婷婷再次追着这事儿不放。 “当时我确实心情不好，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 “咋了，卫东欺负你了？” “没有。” “他现在哪儿？” “他就在我床上。我们正在做——饭。” “都几点了，你们还没吃饭？” “他——正在吃着呢，”齐悦坏笑着看了下面的张卫东一眼，继续说道，“可惜他现在腾不出嘴，不然让他跟你说会儿话，要不，你就别挂电话，听我们吃饭怎么样？” “你们吃什么好饭？还要向我直播？”沈婷婷不禁笑了起来。 “你好好听一听，看能不能猜得到？”说完，齐悦便将手机放到了一侧，注意力却是回到了张卫东身上。 她非常享受张卫东正在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在想，要是让自己的好闺蜜婷婷看到了这一幕，又会是怎样的感想。 “张卫东，你吃的什么啊？这么有滋有味儿，丝螺吗？”听着电话里的声响，沈婷婷更加好奇了。 “不是丝螺，是上等的鲍鱼。” 张卫东抬起头，跟齐悦对视了一眼，又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婷婷，我们顾不上跟你说话了，你自己猜就是。”齐悦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几分钟之后，张卫东起身，来到齐悦后面，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喜欢这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位置关系。 他既可以领略到山上的春色，同时又能真切的感受山谷里小河的美景。 “齐悦，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啊？”沈婷婷觉得双方一直都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便冷不丁的问一句。 “我们当然是在探讨人生的意义了。”齐悦惬意的说道。 正如齐悦所言，接下来，她确实跟张卫东对人生的意义，进行了多方位多角度的探讨和钻研。 只是在他们探讨和钻研的过程中，张卫东经常会对齐悦的中心论点，进行毫不留情的顶撞，直到齐悦心悦诚服的求饶之后，他才会停止对她的攻击。 而他们整个探讨的过程，几乎都毫无保留的通过手机，传到了沈大小姐的耳朵里。 听着他们两人深入而密切的交流，远在省城的沈婷婷不由得脸热心跳起来。 虽然只有音频传输，可是，想象力丰富的沈大小姐，却几乎准确无误的将两人所有激辩的画面，全部脑补了出来，她甚至通过想象，让自己也融入到了齐悦与张卫东的激战之中。 “婷婷，这回我够意思了吧？” 激辩结束之后，败下阵来的齐悦，无力的瘫软在大床上，完全没有了大小姐的形象。 此时的张卫东已经去了浴室。 “我……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听到。” 沈婷婷本能的否认。 她觉得，这个齐悦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小两口如此私密的交流，竟然向她这个第三者进行了全程直播！ 齐悦同志，你这是几个意思？ “听不听得到，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的心意可是尽到了。” “不就是吃顿好饭吗？不过是让我闻了闻味儿而已，算什么狗屁心意？真有心，也让我吃两口上等的鲍鱼，那才是真哥们儿……” “我家的火腿更香……”齐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齐悦跟沈婷婷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正好从浴室里回来。 张卫东明知道这两个色女在说什么，可他却硬是不敢去接两人的话茬儿。 今天齐悦的表现已经相当开放，可是，张卫东依然不敢轻信她的大度。 除非有一天，她亲自把婷婷塞进他的被窝里来。 “不跟你这个女流氓说话了，我手机得充电了。”沈婷婷都有些不敢跟齐悦继续了。不然，还不知道她又要说出多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听到沈婷婷挂断电话，齐悦却是撇了撇嘴，说道：“这个小馋猫，还跟我假正经起来了！” 齐悦也下了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之后，她又穿上了那套警服。 “你这是要去加班吗？” 看着齐悦穿戴整齐，张卫东不解的问道。 之前他可没听齐悦说还要去局里的，刚才也没有听她接到别的电话。 她的手机不是一直都在占线吗？ “谁说我要去加班了？” 却见齐悦面带羞涩的白了张卫东一眼。 “不加班你穿得这么正式干嘛？”张卫东也是莫名其妙。 “你不喜欢我穿着警服啊？” 齐悦忽然觉得张卫东的智商有点不在线了。 “我……当然喜欢。”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 回想今晚饭后在宿舍里那一次，的确与齐悦穿着警服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与隔壁的臧力力毫不想干。 “不过，大姐，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张卫东求生欲满满的哀求道。 并不是张卫东刻意低调。 而是前两个晚上，他已经被人连续狠榨了数次。 他又不是铁打的，这样高强度的连续作战，实在有些吃不消啊。 “张卫东，我不在的这两天，你是不是把公粮都交到邹晓燕那里去了？不然，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怎么会就这么点战斗力？” 正准备休息的邹晓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卫东这小子不会又想我了吧？”邹晓燕摇头笑着自语道。 “老婆，你可不要神经过敏啊。你这么妖娆的大美女，怎么也这么不自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邹书记是那种随便的人吗？”张卫东极力的替邹晓燕辩白着。 “漂亮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我承认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那也要看是对谁了，我可不相信，她一个如狼似虎的年龄，对你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睡了，那天晚上，我连续搞了她三回，不，是四回……” 张卫东知道，他越是替邹晓燕辩白，齐悦就会越怀疑，他干脆直接承认了。 反正谁也没有证据。 “这才像我的男人！” 听到张卫东认账，齐悦不但不生气，反而又缠到了张卫东的身上。 “说说看，她是怎么勾引你的？我要听细节。” 第393章 真假难辨 “话说有一天晚上，正在办公的邹市长，突然肚子疼得不行，额头上汗珠直冒。当时身为市长贴身秘书的赵芊芊不在现场，我便采用了我家祖传的按摩手法，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暂时解除了邹大市长的病痛。 “你要知道，身为市长的女人，还是很矜持的，虽然我们之间有了肌肤之亲，但她一直表现得非常克制，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亲近，就对我这个男秘书青睐有加。 “直到后来又一次病情更严重了，我只好拿出了祖传秘方，利用按摩手法加上药物治疗，彻底根除了邹市长的痛经病症。从那以后，邹市长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看我的眼神，都越来越暧昧起来。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邹市长的暧昧，便助长了我这个小秘书的色胆，终于有一天，我看见她工作累了，好像肩膀有些不舒服，就走过去主动给她按摩。不出意料，她欣然同意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会趁着没人的时候，给她做一会儿肩部按摩。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睛，我也很规矩。直到有一回，我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胸……跟我预料的一毛一样，她只是笑骂了我一句。于是，我就直接向她发起了进攻。作为女人，你应该最了解女人的，地位再高的女人，不管她多么漂亮，她也是女人。而且越是表面矜持的女人，一旦放纵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我们直接在办公室里干了起来。有时候在沙发上，有时候在办公桌上，有时候也会在她的老板椅上……后来，我直接对她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让她平时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不准戴凶兆……嘿嘿，怎么样，你老公我很厉害吧？” 张卫东把他跟邹晓燕勾搭成奸的过程描述得绘声绘色。 听完，齐悦就格格的大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河山第一大才子，你这想象力真够丰富的！你不去写都可惜了啊！” “怎么，你觉得我讲的细节，不够真实？”张卫东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真实，真实，太真实了！”齐悦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张卫东讲得越认真，齐悦就越觉得他就是在编故事。 毕竟她太了解张卫东这种假话真说、真话假说的骚风格了。 “唉，看来你老公我这实力还是太弱了，多么真实的描述都没有人相信。”张卫东不禁摇头叹道。 “老公，你要是真想拿下那个女人，你媳妇儿我可以帮你。”齐悦终于止住了笑，一手搭在张卫东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 “你有什么锦囊妙计，愿闻其详？”张卫东贱兮兮的笑着问道。 “这要看你内心的想法，是不是特别强烈了。”看着张卫东那贱兮兮的样子，齐悦却故意卖起了关子。 听着齐悦这话，张卫东顿时看到了面前一个深深的陷阱，正像一个猛兽，向他张着血盆大嘴。 “算了吧，我身边既然都有你这样的人间仙子了，我可犯不着为了一个半老徐娘而去冒这个险。我张卫东身败名裂倒无所谓，可你齐大小姐的脸将往哪儿放？我未来岳父大人齐书记的脸往哪儿放？悦悦啊，咱背地里开个玩笑就罢了，以后可不敢再拿着人家邹书记取笑了。说不定人家这会儿正在打喷嚏呢。” “卫东，跟我说实话，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看着张卫东那认真严肃的神情，齐悦也有些猜不透了。 明明几乎所有的“过来人”都告诉她，男人只要还没有把照片挂到墙上去，三妻四妾的想法就不会断绝。 难道，这个张卫东真的是个另类不成？ “媳妇儿，如果放在以前也就算了，可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而且，不知道多少对我张卫东怀恨在心的人，背地里都想把我弄死搞臭。我要是再行为不检点一些，那岂不是成了授人以柄的傻瓜了吗？现在我跟邹书记一样，不管是谁，只要出了任何一点绯闻，都会成为别人攻击我们的利箭！” “卫东，你这么年轻，就能考虑得这么周到，真是太难为你了。你这些话，要是让我爸听了，他也会大加赞赏你的。我一定抽个机会，在我爸面前替你多多美言。而且，将来可能的话，我或许真的给你创造个机会，让你尝一尝婷婷丫头的味道！” “真的？” “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了？”齐悦嘟着嘴，在张卫东的肩膀上擂了一拳。 “你快算了吧，仅仅是你一个魔头我都要招架不住了，要是再加上婷婷那个小妖精，我还不得立马精尽人亡啊？你还是让我老人家多活两年吧。”张卫东双手合什，一副求饶的样子。 “对了，你说的那个郑万杰，他可是个副检察长，权力不小，手也伸得很长，而且，他在检察院里的爪牙也一定不少。你可得千万小心他才行。”齐悦最终还是谈到了正事。 “媳妇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陈梦娇，在检察院内部暗中搜集他所经办和插手的案件，你要相信，再高明的违法犯罪，都会留下一些罪证的。这就看上面追查的决心了。对了，市纪委换将的事，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市纪委书记，可是副厅级，属于省管干部。 这样一个职位，要不要拿下，拿下之后，换谁过来，那都是要经过省里大佬们一番博弈的。 张卫东不是官场上的幼鸟，自然知道，就算是拿下了与他作对的黄至诚，也未必能够换上一个保证站在他跟邹晓燕这边的同盟军。 齐纬国是省委书记不假，可他也不可能搞一言堂，更何况几股力量，都可以与初来乍到的省委书记分庭抗礼。 前段时间，齐悦早就把河山纪委办案的同步视频以及黄至诚个人的犯罪证据交到了齐纬国的手上。 但是，过了这么久，对于纪委书记黄至诚的处理决定，却是迟迟没有下文。 这就让张卫东不能不担心了。 河山市已经明确成为齐纬国主攻新东省的一个桥头堡。 要是连一个市纪委书记都拿不下，他又如何图谋其他？ “我也不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我爸极少在家里谈起的。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齐悦也是看出了张卫东的焦虑。 “别，咱爸一定有他自己的规划。而且上面情况复杂，你催他也没有用。咱也得学会冷静理智沉得住气才行。” “你是说，省里对处理黄至诚的意见不统一？”齐悦疑惑的问道。 “黄至诚罪证确凿，处分是绝对逃不掉的，到了这个地步，绝对没有人敢站出来保他的，至少他不可能继续呆在原来的位子上了。但是，谁来接任他这个角色，可就存在着太多的变数了。” “是啊，如果市纪委书记不给力，那么，市委对郑万杰的纪律调查就难以真正展开；而检察院又是郑万杰的大本营，没有十二分确凿的铁证，检察院那边恐怕很难立案。毕竟都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仅仅陈梦娇一个刚刚入职的新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弄不好还会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呢！” 考虑到这些困难因素，齐悦不由的犯起愁来。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得你老公我亲自出马啊。” 说着，张卫东的咸猪手，就在齐悦的衬衣底下摸索起来。 “看你这意思，好像已经抓到他的什么把柄了？”齐悦也主动侧了侧身子，给了张卫东一个得劲的姿势。 “把柄嘛，现在确实还不能算是已经抓到。不过，你老公我已经放出了一员白袍小将，不日就能有所斩获。” 张卫东大手稍一用力，齐悦一阵疼爽。 “哦——你——” “不好意思媳妇儿，我又把你当成邹晓燕书记了。” “啊嚏——” 刚要入睡的邹晓燕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小子咋了，都几点了，怎么还在念叨我？” 邹晓燕再无睡意，她干脆摸起了枕边的手机，翻出了张卫东的号码。 第394章 我嫌勒得慌 邹晓燕编辑了一条短信，犹豫了一会儿，却又删掉了。 她是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够克制自己的女人。 她猜想，要是张卫东方便的话，应该会主动联系她的。 如果她贸然给张卫东发了这条短信，说不定第一个看到这条短信的人，就是他身边的女人。 只要不是极其重要的情况发生，她是断不会在半夜给自己的男秘书发消息或是打电话的。 这是她的底线。 张卫东正在揉着面团，眼皮却突突的一阵狂跳。 “是我的好，还是她的好？”一脸享受的齐悦却冷不丁的问道。 “你是跟邹书记比吗？我媳妇儿多么年轻有活力，当然是你的好了。”张卫东这话很有几分讨好的嫌疑，但他说的也是实情，齐悦自然深信不疑。 张卫东解开了齐悦的警服衬衫，里面却是一片真空地带。 “等咱有了小宝宝，你可不许跟孩子争嘴哟？” 齐悦低头看着淘气的男人，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 “那我可以吃别人的吗？”张卫东抬起头，一脸的坏笑。 “你这个小色狼！我早晚要给你安排一个小妖精，看你受不受得了！”齐悦在张卫东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谢陛下恩典！” “这段时间，周亚雯还纠缠你吗？”齐悦来到了床边，两手向后支在床沿上。 张卫东摇着头，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没有”，又继续施展他的吸星大法。 “你过去在周亚雯身上做过的事情，在我这儿一样能做。” 齐悦声音不大，态度却挺认真。 张卫东便从齐悦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她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猜测着齐悦这话的真诚度。 “我肯定不会比她差的。” 齐悦分明看出了张卫东的怀疑，于是又强调了一次。 她的话，让张卫东的眼神变得有些炽热。 突然，张卫东抱住了她，热烈的亲吻起来。 他亲过齐悦不知道多少回。 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烈，在这热烈中，齐悦体会到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齐悦瞬间有些懵，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张卫东为什么在听了她这句话之后，会变得如此兴奋？ 许久之后，张卫东才松开了齐悦的嘴。 他面带歉意的看着齐悦有些懵懂的脸说道： “可我怕你受不了那样的味道啊。” “你个混蛋……”齐悦瞬间明白了张卫东的意图。 她的反应，让张卫东突然意识到，他这样的要求，应该是严重超出了齐悦的接受范围。 换了婷婷的话，或许可以这么玩，但是齐悦，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我就是说说，咱可不带急眼的。”张卫东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便赶紧改口。 别人不乐意做的事情，怎么可以强迫呢？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谁要急眼了？我说过，她周亚雯能做的，我齐悦也可以。”齐悦很倔强的说道。 “咱为啥非要跟她比？她周亚雯在我落难的时候，竟然毫不留情的劈了腿，难道……” “张卫东，我齐悦这辈子，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说不劈腿就决不会劈腿！” 听了前半句，张卫东还觉得挺感动的，而后半句一出来，张卫东却差点笑喷了！ “媳妇儿，你的真情，青天可鉴，不过，这个节目今天咱就免了。” “老公，你要是实在不忍，可以把我想象成婷婷丫头，或者邹晓燕也行。”齐悦竟颇有些义无反顾的味道。 无辜的沈婷婷和邹晓燕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媳妇儿，要不，咱们就来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怎么样？” “后……后庭花？”这一回，开了窍的齐悦立马就明白了张卫东的修辞手法，于是翻着白眼娇嗔道，“你这家伙，花样还不少呢。” 张卫东绝对是个技术流，他不但让齐悦尝了新鲜，而且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暴风雨过后，得到了满足的齐悦，将张卫东搂在怀里，不禁无限感慨起来： “卫东，你说，要是周亚雯的下一任男朋友，一想到你曾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开发了那么多的项目时，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应该很感激我这个前男友吧？毕竟是我不辞辛劳的帮他开发了他的女人，还免费培训了周亚雯三四年技术呢。” “可如果周亚雯找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你的男人的话，那可就苦了咱们的周老师了。”齐悦多少有些凡尔赛的意思。 “你放心吧，她这种拜金又拜权的女人，是决不会找一个穷光蛋过日子的。” “经济上或许不会太差，可夫妻生活也不能全靠经济来支撑啊。你用大号钻头挖出来的井，再让别人换上小号钻头去钻，周老师那得多难受啊！”齐悦十分同情的说道。 张卫东并不想再提周亚雯，没想到齐悦却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张卫东就跟往常一样，先来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如今邹晓燕已经升任市委书记，可她的办公室却还是老地方。 已经升任副秘书长的张卫东，照样做着邹晓燕贴身小秘书的活儿。 只不过有赵芊芊这个女秘书提前赶到，一些卫生打扫之类的粗活，也轮不到张卫东去干。 张卫东主要负责的工作，第一项就是先把市委市府这一天的安排，交给邹晓燕过目，然后再请示邹晓燕本人还有什么指示。 最后再把这一天的计划，全部打印出来，签字后交给赵芊芊一份。 张卫东拿着工作安排表进来的时候，就见邹大书记俏脸微微泛起了红润。 “邹书记，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张卫东来到办公桌前面，将明白纸放到了邹晓燕的面前。 到了今天，邹晓燕一见到张卫东，依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自己在这个小弟弟身下疯狂承欢的情景。 回想起自己不知羞耻的样子时，她就不敢与张卫东对视了。 “昨晚休息得还好吗？”邹晓燕目光盯着那张明白纸，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还行吧。”张卫东的神情却要坦然得多，就像是之前两人根本就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你好像没睡好？” “昨晚半夜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念叨了，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久才睡着。我都差点儿要给你打电话了。” 邹晓燕羞涩的目光瞥了张卫东一眼，马上又落到了那张纸上。 “昨天下午齐悦就回来了。”张卫东如实说道。 “你没露馅吧？”邹晓燕依然低着头问道。 她最担心的是，她一宿加上一个上午的折腾，几乎要把张卫东一下子掏空了，齐悦回来讨要公粮时，张卫东肯定没有良好的状态了。 毕竟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热恋中的男人，却在自己爱人面前显出了疲惫之相，又怎么会不被怀疑。 “还好。”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可千万不要太放纵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再多吃点好东西补一补。” 邹晓燕终于松了一口气。 张卫东心说，你个老六，自己狼吞虎咽的，反倒让别人注意节制？ “谢书记关心，我们会注意的。” 看着张卫东一本正经的样子，邹晓燕不由腹诽起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跟我假正经？” “什么时候要备孕的话，提前跟我打个招呼。”邹晓燕一边在明白纸上签着字，一边说道。 她是不想等自己提出约会的要求时，却听到张卫东说出要备孕的理由来。 那样的话，她这个市委书记的老脸还往哪儿放？ “好的，知道了。” 张卫东刚一说完，却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准备生孩子了？” “你不是担心将来孩子随你会给你惹出麻烦来吗？我生孩子的事，等你想好了再说。”邹晓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上次被张卫东拒绝过，哪会这么快就旧事重提？ “哦。” 张卫东拿着邹晓燕签了字的工作安排表，退出了办公室。 “这是邹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记得及时提醒她。”张卫东把那张工作安排表放到了赵芊芊的桌子上，就进到了里间。 聂海涛已经正式搬出市府，去了财政局，这里便成了张卫东专门的办公室。 张卫东刚坐下，赵芊芊就进来给他泡了一杯茶。 张卫东抬眼之间，就看到赵芊芊衬衣领口里面的一片肉白。 根据他的经验，他断定赵芊芊今天穿的应该是真空装。 “你怎么没戴凶兆？”张卫东突然正色问道。 “我——嫌勒得慌。” 其实她就是为了方便张卫东的。可看到张卫东一脸严肃的神情后，便突然又改了口。 女孩子谁不想要脸啊？ “赶紧找个地方戴上！”张卫东小声斥道。 他之所以这么紧张，也是担心哪一天，齐大小姐突然找个理由杀过来发现什么猫腻。 从来没有被张卫东这么喝斥过的赵芊芊，面对张卫东突然变化的态度，不禁有些委屈。 她一边答应着，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张卫东却只当没有看见。 刚喝了一口茶，臧力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东哥，能不能到宿舍里一趟？” “你还是直接到我办公室里来吧。”张卫东知道臧力力肯定是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但他不想在这种敏感时期给自己增加任何风险。 大白天的，一男一女跑到宿舍楼上，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人觉得不正常。 第395章 下不为例 看到臧力力一进张卫东的办公室就关了门，赵芊芊心里就不禁酸酸的了。 好歹自己跟张卫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摸你之交”了，自己搞个真空装都要被喝斥，而人家一个市长的司机进来跟你说话，都得把门关上？ 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有什么收获吗？” 张卫东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与有些兴奋的臧力力相比，张卫东却显得比较平静。 “东哥真是神算啊，我已经拿到了他们非法交易，变相侵吞国家财产的重要罪证！”臧力力举着一个鼓鼓的信封不无得意的炫耀道。 “证据全吗？” 张卫东担心的是，事情过去了好几年，有些账本和票据，未必齐全了，特别是在一些细节方面，如果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那么有些看似确凿的证据，也未必能够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了。 “连他们交易的机器的型号我都拍到了，完全对得起来。这帮蛀虫，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些案件，相对于张卫东来说，确实有些久远了，他根本不可能把当年所有听说过的案件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案件，他也只是从后来的公开判决以及流言中听到过一些消息而已。 所以说，他所掌握的，不过是一些后来被证明的事实，但具体数据，他一点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要靠臧力力这个多面手了。 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臧力力简直就是个宝贝疙瘩，是他手中一把打开任何秘密的万能钥匙。 一边讲着，臧力力自己用一次性纸杯，泡了一杯茶。 “他们拿着花几万块钱买来的废旧机器，就敢以上千万的价格，卖给国营企业，而且还是在已经宣布改制的日子里！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听着臧力力愤慨的讲述，张卫东大致也就将当年这帮蛀虫侵吞国有资产案的一些线索串了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将那些带有关键证据的页面带了回来，都是原始记录和票据，如果不是专门去查找的话，他们应该发现不了账本被盗。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想毁掉证据，都不可能了。” “嗯，做得不错。”张卫东很是赞赏的夸奖了臧力力一句。 有了这些证据，他就可以让一大帮蛀虫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郑万杰之类的贪官更是战战兢兢。 “那，东哥准备怎么奖励人家啊？”臧力力用纸杯沿轻擦着自己的红唇，明眸之中满是妩媚。 “这才到哪？这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更艰巨的工作还在后面呢，接下来，你还要把那个倒卖废旧机械的厂家与利益相关人的交易过程调查出来，如果不能找到最后这些国有资产最终流失的去向，我们也只能抓几个小杂鱼而已。要知道，他们这些孽畜，可都有着断尾求生的本事。” “东哥，有些事情，可不是我一个毫无权限的平头百姓能查得到的，需要有关部门出手才行啊。” “这个你放心，该是谁的责任，就得谁来负。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坐在官位上的老爷们，也敢尸位素餐？” “东哥可能太小看这帮硕鼠的贼胆了。老马曾经对人性有过极其精辟的论述：‘当利润达到百分之十时，有人便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五十时，有人就敢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时，他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他们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东哥你知道那些人为了顺利侵吞国有资产，他们投喂给某些官员的数目是多少吗？” “你这是昨晚刚背了老马的著名论断吗？”张卫东不无揶揄的戏笑道。 “巧了，最近刚刚看过的。”臧力力不由俏脸绯红，她不想让张卫东知道自己是刻意准备的。 毕竟她的强项不在读书这方面，而在武力值上。 今天在张卫东这个大才子面前秀了一把，不免有些卖弄的嫌疑。 臧力力除了在电脑技术方面喜欢看些前沿书籍之外，对于那些纯理论性的著作，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甚至一拿起那样的书来就想睡觉。 但为了向她的东哥哥证明自己并非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这段时间，臧力力也是拼了，有空就会搞一些突击学习来包装自己。 她也是在查案过程之中，有感而发，正好从网上搜到了老马的这段话。 “不管怎么说，咱们力力还是明显进步了，虽然这是伟人的话，但我却觉得它是来自于咱力力大美女的思想深处。”说着，张卫东还在臧力力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张卫东这话确实带了几分鼓励的意思，但他却非常欣赏力力这种善于思考和总结的优秀品质。 如果不是在查案过程中受到了启发，她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把老马的这个论断如此精准的运用到此处。 让张卫东这么一夸，臧力力的脸更红了。 “多谢东哥夸奖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夸过我是有思想的女孩呢。” “那是他们不识货。在我的眼里，你这就叫美貌与智慧齐飞，气质共才华一色！” “哇——”听了张卫东这句由王勃的诗句变化而来的赞美之词，臧力力顿时两手捂了绯红的双颊，满眼羞涩的惊叫了起来。 臧力力真的从来没有听人这么赞美过她。 甚至，在轻轻的惊叫之后，臧力力的眼里，竟然有些湿润了。 “东哥，我必须给你生个孩子——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我可以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乞丐登记结婚，而只跟你睡觉！” “你给我滚！” 张卫东低声笑骂了一句。 不管臧力力跟张卫东在里间说话的声音多么低，可里面传出来的气氛，却是让外面的赵芊芊相当嫉妒了。 她确实一句都听不清楚，可是，偶尔传出来的嬉笑声，却是强烈的刺激到了赵芊芊那脆弱的神经。 臧力力把盗取——收集来的证据，一股脑儿的交到了张卫东的手上，这才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刚刚还一肚子气的赵芊芊，一见臧力力出来，便又立即换上了一脸的笑意：“力力，再坐会儿吧？” “你们这里可是机要秘书办公的地方，我哪敢久留？” 臧力力朝着赵芊芊啵了一个，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张卫东也走出了办公室。 “邹书记屋里有人吗？”张卫东正色问道。 “只邹书记一个人。”赵芊芊赌气归赌气，但对待工作，那还是照样一丝不苟的。 张卫东手上拿了一个信封，敲开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听到一声“进来”之后，张卫东这才推门而入。 然后，张卫东就把门关了上来。 一般情况下，秘书进门之后是不能关门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汇报。 看到张卫东径直朝自己办公桌后面走来，邹晓燕也不由一阵慌乱。 她本能的以为张卫东又要跟她亲热。 “大白天的……” “这里有一份重要材料，请书记过目。” 张卫东来到了邹晓燕的身边，将信封里的材料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光明机械厂改制过程中有人大肆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 “谁搞来的？” 邹晓燕已经习惯了张卫东的做派。这大概率不会是正常渠道获得的。 “自然是我的线人。” 张卫东诡秘的笑道。 邹晓燕撇了撇嘴，没再追问。她已经想到，一定是那个臧力力的手笔了。 于是她拿起那些材料，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就在邹晓燕看材料的时候，张卫东特意朝着邹晓燕胸口里瞅了一眼，那里一道乳白，直达她的胸口，竟没有任何的阻隔。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张卫东竟直接把手探了进去。 “你干嘛？” 邹晓燕像是被烫了屁股似的，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上班时间，你怎么敢穿真空装？”张卫东一脸严肃的问道。 事实上，张卫东从来没有提过让她上班时间这样穿戴的要求，昨天夜里，张卫东在齐悦面前，不过是编了一个夸张的故事而已。 可是，如果真让齐悦发现了邹晓燕这样的穿戴，她又会怎么想？ 那岂不是坐实了他跟邹晓燕苟且的事情了吗？ “我这样穿舒服，有什么问题吗？” 邹晓燕俏脸绯红的争辩道。 “那个——你这样会引起别人私下议论的。”张卫东没法把自己在齐悦面前编排她的事情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赶紧坐那边去，别让人撞见了！”邹晓燕努着嘴指了指对面的接待沙发。 此时的邹晓燕内心紧张得一批。 女书记跟男秘书关着门在办公室里，会有什么好事？ 这不就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外人，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吗？ “反正以后你在办公室里可不能这么穿了！” 往沙发那边走的时候，张卫东又嘟囔了一遍。 而邹晓燕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么穿的用意吗？臭小子，竟然还指责起我来了！ 几分钟之后，邹晓燕看完了所有的材料。 凭着自己的推断，她基本弄明白了这些材料的重要意义。 “凭着这些材料，可以让公安立案了吗？” 邹晓燕马上就进入了书记办公的标准模式。 “公安立案与检察院相比，有着相当大的自由度，只要宋书记那边同意就没有任何问题。”张卫东非常明确的回答道。 邹晓燕虽然身为正厅级领导，但对于许多专业领域里的办案程序，并不清楚，倒是张卫东，简直就是她的一部政策活字典。 “很好，我马上请宋书记过来碰个头。”宋拥军已经被人大任命为副市长，担任常务。但邹晓燕还是习惯叫他宋书记。 “您最好还是先把衣服弄好了。”张卫东再次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就你多事！”邹晓燕没好气的嗔道。 张卫东刚要出去，又听邹晓燕吩咐道：“五分钟之后，你去请宋书记到我办公室里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卫东发现，赵芊芊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甚至眼圈儿都有些微红。 “你过来一下。”张卫东进了里间，随后赵芊芊也跟了进来。 可赵芊芊却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芊芊，我明白你的心意，可这是办公室，又是整天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你我都得格外注意穿着打扮，不能有丝毫的随意。不然，领导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换了。” 事实上，今天赵芊芊是把凶兆换成了一件吊带衫。 “既然都已经穿了，不用那么急。” 说着，张卫东就走到了芊芊的跟前。 “你这样穿，我很喜欢，但是不能在办公室里。下不为例，知道吗？” 张卫东俯下头，声音柔和的叮嘱道。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羁绊，张卫东的那只大手，非常轻松的就抓住了一只小兔子…… 第396章 官场即是围场 张卫东这种临时起意的侵略，并没敢持续太久，他只是将赵芊芊壁咚在墙上，亲了几下她透明的耳垂，同时在她的吊带衫底下揉搓了几把，就放开了。 而这三两分钟的工夫，赵芊芊就被张卫东撩拨得娇喘微微，红霞满面。 在这个狭小的办公室里，又是工作时间，赵芊芊就觉得格外刺激。 不知是好胜还是好奇，她很想看见张卫东因为跟她嬉戏而“愤怒”的样子。 每当此时，赵芊芊心里就会情不自禁的漾出满满的成就感。 “帮我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张卫东好像很怕赵芊芊的反击，松开了她之后，马上就逃了出去。 在外面的间子里，张卫东抓起赵芊芊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两口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直奔宋拥军的办公室去了。 “宋书记，邹书记请您过去品茶。” 敲开了宋拥军办公室的门，张卫东便直截了当的传达了邹晓燕的意思。 虽然没用立刻马上之类的词，但老大有请，还是秘书亲自过来相请，宋拥军自然明白，那必须第一时间就得过去了。 自从宋拥军做了常务副市长之后，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工作态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已经过了五十岁的人。 他每天都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在张卫东咸鱼翻身，也就是邹晓燕来河山之前，宋拥军已经基本处于躺平的状态了。 由于韩振邦那些人霸持着整个河山的局面，宋拥军觉得，自己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就算是到了退休前，也是不可能沾到正厅的边了。 但现在，宋拥军忽然发现，只要自己紧紧靠着张卫东这个福将，自己再使劲努力一把，不但是正厅，副部的位子都有可能向他招手！ “好，我这就过去！”宋拥军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欣然起身。 现在宋拥军一看到张卫东，那简直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贵人一样，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宋拥军没有让张卫东先回去，而是在张卫东还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老板桌后面走了出来。 而且，他直接越过了张卫东，先自出了办公室。 张卫东也是很懂事的在宋拥军出了办公室门之后，亲手给他把门带上。 可别小瞧了双方之间这并不起眼的一次互动，宋拥军把门留给张卫东来关，那是他对这个副秘书长的信任。 而张卫东没有先行离开，一直站在那里候着，则更是表达了他对这位领导的格外尊重。 总之，就是一个投桃，一个报李，而且都是心照不宣，十分的默契。 快到邹晓燕门前的时候，张卫东快走几步，冲到了宋拥军的前面。 他门都没敲，直接拧着门把手，将门推开到了三分之一处，然后微微躬身，说道：“宋书记您请。” 张卫东没有敲门，那是因为刚刚就在五分钟之前，邹晓燕让他过去喊老宋的。隔了这么短时间，再去敲门，而且还是当着宋拥军的面，实在有些不合适。 而且他推门时说的那句“宋书记您请”，实际上就是在向里面的邹晓燕通报。 确实，张卫东这个小小的细节安排，既不会影响了自己的老板邹晓燕的威严和地位，还能让宋拥军生出一种被特别对待的优越感。 宋拥军果然受宠若惊，他连忙向张卫东点头道谢，然后只是把那扇门又轻推了三分之一，就站在了距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邹书记，您找我？” “宋书记，快坐。” 看到宋拥军，邹晓燕立马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拥军谦让了一下，这才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沙发上。 张卫东进去给两位领导泡了茶，便赶紧退了出来。 赵芊芊脸上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见张卫东回来，她又快步跟了进去。 “呆会儿我就去换衣服了。”赵芊芊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满眼期待的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要是邹书记发现你工作时间都穿得这么妖娆，她会不会还让你呆在我这儿？” 张卫东之前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赵芊芊情绪的变化，而是他就不想去当一个舔狗。 他曾经毫无二心的舔了那个周亚雯三四年，结果却是落了一个被人一脚踹开的悲惨下场。 张卫东是见赵芊芊情绪有所缓和，这才打算向她说明利害的。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要把我撵走了呢。” 听到张卫东推心置腹的话，赵芊芊像个小怨妇似的嘟囔了一句。 “把你撵走了，谁来给我端茶倒水？” “你不是还有大波力力吗？”赵芊芊小嘴儿撅得老高。 “小醋酝子！我跟你说实话，刚才我跟臧力力一直都在谈正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干嘛要向我解释这些？我又不看你们的门。不过，我承认刚才我确实误会你的意思了。” “你能明白就好。其实不光是领导怎么看咱们的问题，现在这形势，表面上大家都在巴结我们，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巴望着咱们倒台呢。要是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那我觉得你还是不混官场为好。” “我可不想当什么官儿，我只想能天天呆在你身边就行。” “那要是我倒台了呢？你还会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吗？” 张卫东第一次向赵芊芊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赵芊芊刚想表白，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 与之前相比，她确实变得成熟了很多，不会贸然表态了。 况且，面对张卫东这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她觉得自己不论答得多么斩钉截铁，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她很清楚的是，与臧力力相比，跟刘明他们相比，跟齐悦和沈婷婷相比，就更不要说跟邹晓燕相比了，在张卫东一个又一个的局里，她赵芊芊基本还只是一个局外的看客，她几乎就没怎么真正的跟着张卫东并肩战斗过。 她有什么资格让张卫东相信她的表白？ 见赵芊芊不再辩解，张卫东反倒觉得此女可教了，于是他继续说道：“官场就是围场。每一个人都是猎手，但同时也是别人的猎物。而你不想当猎手的话，那就只有成为猎物的份儿了。哪怕你只想做我一个帮手，是不是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赵芊芊眨巴着大眼睛，不住的点头，像是听懂了的样子。 张卫东知道，要想让赵芊芊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真正认识到自己所说的这种残酷，还需要遭受一段时间社会的毒打才行。 没有谁是瞬间就能成长起来的。 而且，只要赵芊芊不再自以为是，有了今天的认识作基础，哪怕日后再遇到什么挫折，也不至于一下子被击倒，再也站不起来。 “东哥，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并非赵芊芊刻意去拍张卫东的马屁，她确实从来没有听谁跟她讲过这么深入骨髓的道理。 尽管阅历尚浅，但毕竟赵芊芊理解能力摆在那儿，她没有让张卫东白费口舌。 “油嘴滑舌，快去你的座位上盯着吧，别忘了你是谁的秘书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了嗒嗒嗒高跟皮鞋敲打着地面的脚步声。 赵芊芊反应好快，立即就要转身返回自己的岗位。 “站那儿别动！” 张卫东轻喝一声，赵芊芊果然就被定在了那儿。 而张卫东却是从容的退到了后面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并点上了一根烟。 刚吸了一口，一个身材颀长的女子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齐悦直接推门而入。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的老公。 然后就是站在门后，好像被罚站一样的秘书赵芊芊了！ “大白天的，你们却关着门干啥啊？” 第39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姐，啊不，齐副局长……” 赵芊芊立即向齐悦打了个招呼。 她的小慌乱，自然逃不过目光敏锐的齐悦。 只是，她的这种小慌乱，却被齐悦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被训诫后的尴尬。 齐悦刚进来的时候，赵芊芊跟张卫东之间的距离，至少隔了一张茶几。 张卫东翘着二郎腿抽烟的样子，也不像是两人在搞什么暧昧。 “赵秘书，你们在谈事儿啊？” 赵芊芊没有回答，而是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张卫东。 作为下属，这个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发言权，她更不能自作主张的替领导作决定。 况且，她要是承认谈事儿，那就有此地无银的嫌疑；若说没谈事儿，那又如何解释一男一女关在一间屋子里？ 张卫东就接话说：“事情已经说完了，不过是工作之外的几句闲聊而已。芊芊，你先忙去吧。” 张卫东并没有自作聪明的掩饰什么，而是直接承认两人只是闲聊。 赵芊芊很见机的就在拿出了一只新杯子，一边泡着茶，一边解释道：“齐局，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杯子，从不让别人碰的。” 听了这话，齐悦非常满意的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又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卫东。 赵芊芊退出并带上门之后，齐悦便用一种说不清褒贬的语气说道：“你这小秘书可够有心的了。” “别胡说八道，人家是专门服务邹书记的秘书好不好？” “我看她是专门服务你的吧？” “不对，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儿？” 张卫东摁灭了烟，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笑着来到了齐悦面前，然后就凑到了她的胸前，在齐悦胸前嗅了一会儿又道，“我怎么又闻到了一股‘人之初’的味道呢？” 齐悦开始没弄明白，但两秒之后，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去推意欲不轨的张卫东。 “坏蛋，赵秘书还在外面呢！” “她正好给咱望风。”张卫东说着就要下嘴。 “你……弄湿了我的衣服，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齐悦小声娇笑着，她确实有些怕了。 她就知道，张卫东这个家伙，绝对是动嘴又动手的小无赖。 “要不，你让我痛痛快快的抽上两口儿。”张卫东一脸坏笑的威胁道。 可齐悦却依旧两手用力的撑在胸前，问道：“老实告诉我，你平时上瘾了的时候，是不是拿人家赵秘书发泄过？”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 “张卫东，你给我说清楚，谁不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 这回轮到齐悦发威了，她直接拧住了张卫东的耳朵，让张卫东再也无法图谋不轨了。 “媳妇儿，你误会了！你肯定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张卫东捂着自己的那只耳朵，求生欲满满的小声求饶着。 “那你再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人家是黄花大闺女的？你试过了？” “我……你忘了，上次老韩诬蔑我们的时候，人家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要去医院做鉴定的！” “那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吧。” 齐悦松开了手之后，便将几张照片扔到了茶几上。 张卫东拿起来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帮王八蛋，看来他们不把我搞倒搞臭，是决不罢休啊！” 一张照片是在检察院家属院门口，陈梦娇刚刚离开张卫东车子时拍的。 虽然没有拍到张卫东下车送人和坐在车上跟陈梦娇亲热的镜头，但是，却足以证明，陈梦娇确实是从张卫东那辆车上下来的！ 而且，看照片的曝光情况，也是晚上拍的。 当时旁边的路灯非常亮，根本不需要闪光灯就能把陈梦娇拍得清清楚楚。 另外几张就更绝了，是借着酒店的灯光，竟然利用了非常高超的错位技术，直接拍出了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的效果！ 有顺着方向的，还有两人面对面的，其中一张，看上去两人的脸已经贴在一起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家搞你是肯定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大晚上的偷拍你们。而且，你们距离都要变成负的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听上去比较合理的解释呢？” 张卫东嘴里一阵发苦。 他明显感觉到，齐悦对两人偷腥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 “老婆，作为一名老刑警，你却连错位技术都不懂，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当然，咱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错位拍摄技术，确实有些高明，这个老登肯定没少干了同样的勾当！” 张卫东心里确实有些佩服对方的抓拍手段了。 这需要对时间和空间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同时把握得恰到好处才行，哪怕错过了一点点时间，取景位置发生了一点点偏移，都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这个年头，还没有后世的抠图和拼接技术。 即使这种高超的错位技术，也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掌握的。 这就给齐悦造成了严重的干扰和困惑。 虽然昨晚张卫东早就把他跟陈梦娇一起吃饭的某些情况，向齐悦进行了必要的汇报，可当齐悦亲眼看到这些有着强烈视觉冲击的照片时，她还是无法进行自我安慰。 这正是她风风火火的亲自跑到市府让张卫东给一个说法的原因之一。 她从理智上相信，张卫东就算是真的精虫上脑，也不至于傻到在酒店门口，就公然跟陈梦娇撩骚的地步。 可是，她真的看不出这些照片有任何加工的痕迹。 而能够解开她心中谜团的人，只有张卫东这个当事人了！ “错位技术？” 此时的齐悦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词儿，她一脸茫然的反问了一句。 “比如……” 张卫东用了尽量简练的语言把这个专业术语向齐悦进行了一番科普。 让他感到吃力的是，手头并没有现成的数码工具，可以给齐大小姐好好的演示一下。 所以，在一番认真的科普之后，他发现齐悦的脸上，依然疑云密布。 仅仅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讲解，却没有实际的演示效果来证明，连张卫东自己都觉得他的讲解，极其苍白无力，难以服人。 “这样吧。” 张卫东马上掏出手机，给臧力力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就把你的佳能拿过来，咱们齐局要用。” 为了臧力力便于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前几天张卫东特地自费给臧力力购置了一部佳能数码相机。 十多分钟之后，臧力力就背着一个帆布包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齐姐？”看到齐悦的时候，臧力力也是微微一讶。 尽管张卫东已经电话里明示，这相机是拿给齐悦用的，可臧力力却没想到，齐悦已经来了！ “最近很忙吧？”齐悦对臧力力一直都是相当友好的。 在齐大小姐的眼里，这个臧力力，还是她齐悦的人。 “托齐姐的福，还行。”臧力力在齐悦面前表现得总是那么活力满满，而且阳光向上，就像一个纯洁无邪的小妹妹。 齐悦满意的笑了。 “来，力力，你给我们拍一个错位的。就是让人看上去……你懂的。” 张卫东稍一要求，臧力力便了然，说道：“我知道了。” 于是，在臧力力的安排下，张卫东跟齐悦两人在相距两米的地方站好。 臧力力调整了几下角度，然后就拍成了一张。 她拿着相机，来到了两人面前。 “是这个效果吗？”臧力力调出了刚刚拍摄的照片让两人看。 “现在你明白了吧？”现在的张卫东就显得理直气壮了许多。 看着两人脸贴脸的照片，齐悦顿时醒悟。 刚才两人明明是站在相距近两米远的地方，可拍出来的效果，却像是就要亲到一起了！ “力力，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技术？” 齐悦还真没想到，臧力力竟然会这么多的东西。 “这可都是东哥手把手教我的！”臧力力一副童言无忌的神情说道。 然而，下一秒，张卫东那张老脸立刻就变成了苦瓜。 但他很快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理了理并没有零乱的头发，故作轻松的说道： “其实这样的技术，对于那些老玩家来说，都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所以说，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啊。” 听到这话，臧力力这才下意识的往茶几上扫了一眼，自然就发现了那几张让齐大小姐耿耿于怀的照片。 臧力力瞬间也就明白了，今天齐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姐，你可千万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这个就是一眼假的错位照片！” “这个我知道，我过来就是想向你学习一下这种错位技术的。”齐悦点了点头说道。 那神情，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张卫东一样。 听了齐悦的这句毫无逻辑的解释，张卫东却暗自腹诽：老婆大人啊，你顾面子我可以理解，可也得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吧！ 这样的借口，你自己信吗？ “齐姐言重了，这点小手段，东哥一说你就明白。”臧力力自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齐悦需要向她学习什么拍摄技术。 人家睡觉都搂着一个技术男呢，还用得着我这个外人去教吗？ “我主要是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齐悦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姐只要一个电话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话刚一出口，臧力力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话痨了，便立即改口说道，“齐姐请吩咐，力力保证完成任务！” 齐悦笑了笑，便将那些照片往臧力力面前一推，淡淡的说道： “你把拍这照片的人给我找出来，然后让他主动向公安机关自首并揭发背后指使他的人。” 此时，张卫东这才明白，老婆大人过来，并不是单纯向他兴师问罪的，而是考虑到了后续麻烦的解决方案。 因为，这些照片固然瞒不过他和臧力力这种高明的摄影爱好者，但是，散布出去蒙蔽普通群众，却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然而，面对他们这种龌龊的攻击手段，张卫东跟陈梦娇都无力回击。 而唯一能够破解此局的人，便是拍摄这些照片的那个人！ 正所谓，解铃还得系铃人！ 要想完美的达成这一目标，除了臧力力，好像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第398章 我顺便验证一下 齐悦能够向臧力力提供的有效信息非常有限。 这些装在信封里的照片，是一个毫不知情的普通群众，受一个陌生人之托，交到公安局门卫手上的。 不过，即使这样，齐悦也不担心人难找到。 凭着臧力力的手段，再加上那人与郑万杰之间的关系，她一定能很快就锁定目标。 至于让那人去公安局自首并主动揭发郑万杰这个幕后主使，这对于有着强大执行力的臧力力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臧力力。 顾名思义，干的就是那种不需要拿到台面上的活儿。 关键是得力！ 等臧力力走后，齐悦又问张卫东：“东哥，我这活儿，跟你的并不冲突吧？” “这下可苦了力力丫头了，一个人要干好几个人的活儿了。”张卫东是实实在在的心疼臧力力。 “看不出来你也这么怜香惜玉。”齐悦娇笑着白了张卫东一眼。 “你想过没有，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力力姑娘做的都是为党为民为国家的正义之事，而且每一次执行任务，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可是，又有哪一个部门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这个苦力发工资！” 张卫东并不只是发发牢骚，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有着上一世阅历的张卫东，自然知道，仅仅凭着桌面上的那些光明手段和会议上的各种政策宣读，根本不足以跟那些邪恶势力抗衡，甚至在你所谓正当的手段刚刚使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倒在了别人的枪口之下。 斗争就是这么的残酷。 让张卫东值得庆幸的是，他手底下的这个小姑娘，不但正直，对他忠诚，身手也相当漂亮。 当然，清楚江湖险恶的张卫东，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的臧力力可以横扫整个江湖，所向披靡。 许多时候，肯定还会出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情况。 他非常担心，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手中的这把利剑，会不会突然折在了某个恶魔的手里。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相信，他这个与之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的心，一定会非常的疼。 这样想着，张卫东竟然当着齐悦的面，情不自禁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多愁善感？”齐悦不以为然的揶揄了一句。 齐悦并不能完全明白，此时的张卫东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张卫东没有反驳，而是自嘲的搓了一把脸，苦笑着说道：“让我媳妇儿见笑了。” “我可从来没见你对我这个枕边人也这么心疼过！” 眼见张卫东对臧力力如此疼爱，齐悦都不禁有点小小的吃醋了。 “你这个小狼崽子，老子哪次不是拿命去护着你了？”张卫东嬉笑着在齐悦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力力她一个苦孩子，能跟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比吗？你从小就头顶官宦子弟和强势家族的光环，一般的妖魔鬼怪岂敢靠近你的身旁？而现在又有我这个只顾老婆却不顾自己性命的护妻狂魔守着，几人能欺负得了你？可力力呢？在世人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棵混迹尘埃里的草芥，就算有一天，她真的以今天这样的方式为公而牺牲了，政府都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为其伸张正义！” 明明是被张卫东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齐悦却是毫无怨言。 因为，张卫东说的都是事实。 与臧力力相比，自己真的是优越太多太多了。 这次张卫东替臧力力说话，不但没有引起齐悦的任何反感，反倒是让齐悦觉得，自己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这个世上，真正一心为公的一尊神！ 这里没有外人，张卫东完全没有必要装腔作势冒充大公无私的高尚。 这正是张卫东让齐悦发自内心无比崇拜的地方。 就算是自己那身居高位的老爹，都没有张卫东这样高的境界。 “要不，你就给她多发一份工资呗，反正你钱有的是。” “齐局长，咱能不能厚道一点儿啊？拿着别人的钱财做善事？”张卫东装着没好气的白了齐悦一眼。 “那——咱们马上就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怎么就成了拿别人的钱充大方了？那是我自己的好不好？” 面对齐悦这种无赖式的辩解，张卫东也是无语了。 “力力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爱慕虚荣的女孩。钱，我可以象征性的多给一点儿，而更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咱得拿她当自己的亲人对待才是。” 听了这话，齐悦不禁玩味起来。 她忽然警觉的看着张卫东，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收她了？”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张卫东警惕的躲避着齐悦随时要抓他耳朵的手，极力的辩解着。 “张卫东，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她弄大了肚子……” 后面的狠话，齐悦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齐悦的这句严正警告，却让张卫东似乎听出了一句耐人寻味而且非常喜欢的潜台词！ “媳妇儿，这个我肯定听你的！我绝不会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来的！再说了，我张卫东是那么没逼数的人吗？” 齐悦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透张卫东后面的这几句话的精神，还是她已经听懂了，而不再纠结。 反正齐悦没再追究。 两人斗嘴刚刚结束的时候，赵芊芊正好推门进来，小声提醒道：“齐局，东哥，宋书记回去了！” “知道了。” 张卫东猜测，邹晓燕跟宋拥军两人碰头之后，说不定很快就会通知刘明郭栋和齐悦三大主将过来开会了。 目前在河山市局里，这三个人，是宋拥军绝对信任的主将。 而政委王云山，一般不参与具体业务，更不要说前期的行动了。 “既然这会儿邹书记不忙，那我也正好过去打个招呼。”齐悦随即起身并整理了一下她的警纪。 “媳妇儿，有这个必要吗？” 张卫东不明白，齐悦一个新晋的副处干部，有什么资格直接向邹晓燕这个市委书记汇报工作？ “我好歹也是人家提名的副处，我还没有谢主龙恩呢。”齐悦振振有词的说道。 “你就这么拿着空话过去谢恩啊？”张卫东不无嘲讽的笑道。 而齐悦却是俯在张卫东的耳朵上，得意的坏笑道： “我顺便过去验证一下，邹书记的里面，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穿的！” 张卫东顿时头大起来。 他不知道齐悦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邹晓燕要跟宋拥军见面时，张卫东曾经亲自检查过一次，她确实是真空装！ 至于后来，邹晓燕是不是已经按照他的提醒而及时改正了，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第二次进去给宋拥军泡茶的时候，张卫东压根就没有机会对邹晓燕里面的穿戴进行复查。 他现在才彻底清醒的意识到，工作重在布置，但更要跟上检查啊！ 不然就要出大纰漏！ 张卫东很想快速给邹晓燕发个短信提醒一下。 可事实证明，齐大小姐，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张卫东只能彻底躺平，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要被齐大小姐拿到了那个要命的结果，他相信今晚自己一定会很不好过。 幸好这个年代，地级市的超市里还没有卖榴莲的。 搓衣板的话，还能勉强接受。 第399章 又没有青伤，怎么看 张卫东没有跟着齐悦去邹晓燕的办公室。 齐悦在邹晓燕的办公室呆了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样子，便接到了宋拥军的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听到齐悦跟邹晓燕愉快告别的声音后，张卫东也快步来到了走廊上。 “宋书记打电话找我们开会。” 一边说着，齐悦就要往宋拥军的办公室走去。 张卫东看了看表，问道：“宋书记不知道你就在市府吧？” “来的时候我没打电话，他应该不知道。” “那就先进来坐会儿吧，刘局他们至少也得等十分钟之后才能来。” 齐悦想想也是，于是就跟着走进了张卫东的单间。 “验证了没有？”刚一坐下，张卫东就一边给齐悦续着水，笑问道。 “验证啥？” 齐悦装傻充愣。 “你不是想看看咱邹大书记到底是不是真空装吗？”张卫东不由的坏笑起来。 “我有那么无聊吗？再说了，我又不能上手去摸，怎么验证？”齐悦撇嘴白了张卫东一眼。 “我有个办法，想不想试试？” “什么办法？你咋不早告诉我？”齐悦确实有些好奇。如果不需要上手，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空装，那的确也算是一种高明的手段了。 “你先把自己的摘了，我告诉你这其中的奥秘。”张卫东一脸坏笑的说。 “滚一边去！”齐悦不禁笑骂起来。 她严重怀疑张卫东这家伙想在办公室里发骚。 她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宋书记找我们开会的内容了？” “差不多吧。”于是张卫东便把臧力力暗中调查来的那些情报，告诉了齐悦。 齐悦被张卫东搞得一脸震惊。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蛀虫。 难道，中间一层层的审计审查环节，都是摆设吗？ “我现在还不清楚邹书记把消息向宋书记透露了几成。”张卫东只负责向邹晓燕如实汇报情况，却不能指点邹晓燕如何跟宋拥军交流。 但他却可以提醒自己的老婆，在宋拥军的会上，可千万不能傻乎乎的把这些内幕消息搬出来。 算不算违规暂且不说，任何一个领导，都会非常讨厌那种比上司提前知道内幕，而且还知道得更多的下属。 “我又不傻，怎么会把我老公给我的内幕消息拿到会议上呢？我倒是要提醒你，如果我们公安对这帮蛀虫展开调查的话，他们首先想到的举报人就是你，所以，接下来，你可得更加提防着他们的报复了！” “呵呵，我知道，我这个官场杀手的帽子，一时半会儿怕是摘不掉了。我估计，现在，河山地面上任何一起反腐案件的启动，都会被安到我头上的。”张卫东也是无奈的苦笑道。 “老公，不用害怕他们，尤其是那个郑万杰，一旦臧力力拿到了关键证据，我们一定先把他拿下！老公，我决不会让这个王八蛋伤你一根毫毛！” “让夫人操心了。”张卫东煞有介事的握住了未婚妻的手，不停的摩挲着。 在办公室里，别的不能干，但是摸摸未婚妻的手，不算是大毛病吧？ 正所谓饱汉不知饿汉饥，那些连话都不敢跟齐大小姐说上一句的男人，若是看到齐悦这双羊脂白玉一样的手时，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流口水！ “老婆这手，真是上帝用心打造的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啊！” 张卫东在那只玉手上摸了又摸，很是不舍。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油嘴滑舌。”齐悦倒也没有把手抽回来，一任张卫东抚摸着。 不过张卫东并没有一味的油混滑，他很快就说起了正事： “我敢说，郑万杰这个家伙，肯定已经开始布局对我的围剿了。今天你收到的这种照片，说不定他早已让人送到了别的地方去了。说句真心话，对于他们这种下作的伎俩，我本人是毫不在意的。可我却有些担心，这些谣言，会不会给岳父大人增加一些不必要的精神负担？” 看着张卫东那认真的表情，齐悦也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把照片送到我爸妈那里，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他们解释清楚的。”齐悦觉得父母都不是那种糊涂人，决不会轻易上当的。 “我相信咱爸妈的鉴别力，他们不说都是火眼金睛，但也绝不会被这样的小手段所蒙蔽。可是，有一种情况，咱们不得不防啊。” “什么情况？你说！” “一旦这些照片传到了网络上，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少不了会引起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起哄，这就必然会给二老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这个我可以找婷婷，通过她的人脉，发动一切力量，阻击这些谣言的传播。同时，我们也会尽快找到始作俑者，让他自己出面给你澄清。” 对于这样的舆情，齐悦自然也有着起码的应对方案。 “可是媳妇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这种事，再怎么洗，也不可能彻底消除影响的。甚至你越洗，老百姓就会越怀疑你。”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齐悦这二十几年的生活中，几乎就没有遇到过那种让她无可奈何的事情。 在她的认知里，一切符合正义的事情，就一定会有一个符合正义的结果。 所以，面对刚才张卫东的担心，她多少有些不能理解。 一直在甜水里长大的她哪里会知道，大多数人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他们更容易听信那些别有用心者的煽动。 “也并不是说我们就毫无作为了。” 张卫东的话，让齐悦胸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静静的等待着张卫东最后的杀手锏。 “除非婷婷能够利用她在文化阵地上的影响力，多维度向对方发起反击。这种反击，包括但不限于：对我个人正面形象的树立；我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的典型报道；执法机关对造谣者无耻行径的进一步披露！当然，这最后一项，就要看你们公安动作的快慢了。毕竟，对于对他们违法犯罪行为的披露，那是需要你们公安部门已经掌握的确凿证据的。咱们决不能信口雌黄，而是要用铁的事实，把他们死死的钉在耻辱柱上！只要他们的罪恶公之于众，那么，我的正面形象，就自然而然的树起来了。到了那时，一切不利于我的传言，都会被社会自动认证为诬蔑！” “老公实在是高！” 这一次，齐悦同志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 估摸着刘明他们快来的时候，齐悦也起身去了宋拥军办公室，准备参加会议。 而齐悦刚走，张卫东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有什么事儿吗？”看着张卫东着急忙慌的样子，邹晓燕便抬头淡定的问了一句。 张卫东直勾勾的盯着邹晓燕胸口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问道：“刚才，那个，没露馅儿吧？” 邹晓燕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玩味的笑道：“你担心啥？” “我担心啥？我担心您毁掉了自己在您这些手下心中的光辉形象！”张卫东煞有介事的正告道。 “看来，我这个半老徐娘，在齐姑娘的眼里，是真的还有一点点魅力了。”邹晓燕不无骄傲的笑道。 “您啥意思？”张卫东却装起了糊涂。 其实他已经明显听出了邹晓燕的话外之音。 也就是说，邹晓燕已经意识到，齐悦这次突然登门，并非所谓的“谢主龙恩”，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让邹晓燕纳闷的是，自己刚刚跟张卫东在她的住处疯了一回，她穿真空装，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齐悦这就跑过来打探虚实了！ 齐悦消息有这么灵通吗？ 还是她的第六感官特别灵敏？ 不然，齐悦跟她说话的过程中，眼神之中，为什么一直都有那种女人特有的警觉和猜疑？ 就在她与齐悦交谈的同时，邹晓燕也是把自己与张卫东偷腥的整个过程，复盘了好几次，可她并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难道，是张卫东自己露出了马脚？ “卫东，老实跟姐说，昨晚，是不是齐悦给你上项目了？” 邹晓燕突然眼神犀利的盯着张卫东问道。 如果自己这事儿败露了的话，往后她可就再也无法自信的面对这位齐家大小姐了。 她更无法面对她头顶上的那位封疆大吏！ 一个三十五岁的少妇，又是正厅级领导，竟然去勾引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属下！ 不需要这对父女任何的指责和攻击，她邹晓燕都将无地自容！ 还想让齐大书记对自己工作全力支持？ 做梦去吧！ 跟人家的宝贝闺女争宠，你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屎吗？ “项目？”张卫东神情一顿，接着有着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是的，她确实上了几个小项目。” 张卫东不想隐瞒昨晚他跟齐悦的床第之欢。 向邹晓燕适当炫耀一下，或许还可以刺激一下邹晓燕的神经，也让她今后表现得更积极一点。 “都是些什么项目，说说看，让我也见识见识？” 邹晓燕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着比较平静的状态。 好歹自己也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决不能让这么一件小小的意外就吓得花容失色。 “姐，真不是我怂，这姓齐的实在太霸道了！每一次，我都被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我也只能毫无保留的全部交待了。不怕姐笑话，今天要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我都不打算来上班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张卫东那生无可恋的样子，邹晓燕不禁眯起了眼睛，很有几分相信了的意思。 “我张卫东若有半句瞎话，天打雷……”张卫东举着两根手指，对天发誓。 后面那个霹字还没有说出来，邹晓燕就急忙起身，用她那葱白一样的手，快速堵住了张卫东的嘴。 “谁让你发这么毒的誓了？” 那一瞬间，邹晓燕竟然有些动情了。 她不禁怀疑，身为刑警的齐悦，真有可能在张卫东那细皮嫩肉的身上，动用了小鞭子电烙铁之类的手段。 “我……是怕姐不相信。” “去把门关了！”邹晓燕突然神情严肃的命令道。 “干嘛？大白天的，你不要命了？” “你给我脱下衣服，让我看看！”到了这个地步，邹晓燕已不再怀疑。 她必须亲眼看一看，这个一脸正气又漂亮大方的齐家大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蛇蝎心肠的女人！ “姐……这可是在办公室里，您疯了？”张卫东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两步。 “办公室怎么了？我跟自己的秘书交待一些特别的工作，就不能把门关上了？” 邹晓燕顿时一股王霸之气涌上心头。 “这……又没有青伤，怎么看？” 第400章 来自岳父大人的怒火 “你不是说齐悦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会没有青伤？” 邹晓燕不信，说着就要去亲自关门。 “姐，你误会了，我是说，她那方面的手段太厉害了！” 看邹晓燕是真的急眼了，张卫东这才说了实话。 邹晓燕的脸顿时抹了胭脂一样的红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竟敢拿姐开涮！” 邹晓燕一只手灵巧的伸进了张卫东的腰间，两根手指狠狠的拧住了他腰上的一块肉。 “饶命啊，我的好姐姐，这回可真的扭出伤来了！”张卫东轻声叫苦。 “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秀恩爱了？”邹晓燕咬着银牙警告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邹晓燕这才松开了手，一脸愠怒的回到了办公桌后。 “嘿嘿，燕姐，我是说，我家那位那么折腾我，就是考验我是不是把公粮交给了别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有味道的少妇，更是她重点怀疑的对象啊。” “那她提到我的名字了？”邹晓燕抬头瞥了张卫东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提了，当然提了。所以我才提醒你要注意穿着，千万别让她看出什么猫腻来。对了，她过来的时候，你戴上了吧？”张卫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邹晓燕的胸上。 “我戴不戴的，有什么关系吗？她还能亲自动手来摸我？” “其实根本用不着上手，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张卫东非常老道的说道。 “那你说我现在戴了还是没戴？”邹晓燕好奇的问道。 “我说，你肯定没戴！” “要是猜错了呢？” “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邹晓燕撇了撇嘴不屑道。 “让我检查一下。” 张卫东冲过去就要动手。 “滚，摸你家那位去！” “他们在开会呢。” 张卫东不由分说，直接把手从上面探了进去。 这时候邹晓燕想推开张卫东的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愣是在提心吊胆中被张卫东揉搓了长达两分钟之久。 可别小看了这两分钟。 这可是在市长办公室里。 几乎每一秒，她都是在兴奋和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张卫东走后，邹晓燕慌乱的把衣服整理好，坐在那儿，却又意犹未尽的回味起了刚才的那种美妙滋味。 仕途上算计之后的胜利，总会让她兴奋不已。 而这种偶尔偷得的欢娱，却是更加让她欲罢不能。 宋拥军上午开完了会，下午，刘明就跟郭栋齐悦三人研究起了调查方案。 大体的调查方向确定了之后，他们又拉进了一位经侦老手邓坤。 邓坤这次从副主任科员直接提拔为经侦科的科长，正科实职。 他实际上是宋拥军这条线上的人。但邓坤一直不太喜欢托关系，走门子，所以，他一度也被宋拥军边缘化。再加上他始终被韩系所排挤，所以，他就只能一直在副主任科员的位置呆着了。 这次提拔，一方面他感恩老宋，但他更加感激刘明。 他心里清楚，在自己升职这件事上，刘明绝对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邓坤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刘明自己手再大，也捂不过天来。 所以，他必须有一帮业务能力强，同时又愿意跟他做事的同志。 他一向敬重刘明，也清楚刘明欣赏自己。 而且他心里清楚，刘明看重他邓坤的，一是做事的能力，二是他坚持原则。 邓坤并不知道的是，他的升职，其实是张卫东的直接提议。 因为张卫东最清楚，不管后世面对怎样的诱惑，这个叫邓坤的经侦老手，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这种品质，在物欲横流的当下，真的是难能可贵。 在提拔邓坤的问题上，张卫东跟刘明两人基本是一拍即合，意见高度的一致。 在张卫东的建议下，刘明直接把所有关于这个侵吞国有资产案的所有证据材料，全部交到了邓坤的手上。 看了那些材料之后，邓坤便不住的赞叹说：“这个举报人绝对是个高手啊，所提供的材料，全都掐住了对方的要害。” “邓老弟确定，靠着这些材料就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刘明原以为这些都不过是些线索而已，邓坤可以借着这些举报材料，顺藤摸瓜，然后再抽丝剥茧，再经过大量的调查和质证后，才能让检察院立案并展开进一步调查。 “有了这些，我们只需要再补充几份关键材料，就可以形成相当完整的证据链，直接将案件移送检察机关了！”邓坤信心十足。 “邓老弟，要是破了这个案子，老哥一定记你一功！”听着邓坤的评析，刘明颇有些激动。 自己刚刚上任公安局长，他也想旗开得胜，在邹晓燕面前，给卫东老弟争一回脸。 “刘局，您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送礼，甚至连马屁都不愿意拍。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也算是我向刘局交的一份投名状吧。” 邓坤不无自嘲的笑道。 “老弟可是说错了，卫东老弟才是你的贵人呢。”刘明不敢冒功，赶紧纠正道。 “张卫东？此话怎讲？”邓坤被刘明弄得一头雾水。 “不瞒老弟，你的这次升职和加入这个重案组，都是卫东老弟指名道姓点的将！” “真的假的？我跟张副秘书长，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啊，更别说什么交情了！”邓坤真的纳闷了。 他想，自己一直都是籍籍无名，不被人关注一名小卒，张卫东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甚至怀疑，刘明故意这么说，不过是以上面领导的关注来激发他的工作斗志罢了。 按照常理，不论是谁提拔了干部，都会在提拔之前，就让对方知道这份人情的。 因为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力，出到了黑影里。 而事实非常清楚，不论是提拔之前，还是提拔之后，他都没有跟张卫东主动联系过。 当然，张卫东也从来没有联系过邓坤。 双方连个电话都没有打。 按照逻辑，最有可能提拔他的人，应该是刘明，或者是宋拥军。 可刘明却为什么甘心主动撇开了这份功劳，而生生的塞到了张卫东的怀里呢？ “那你觉得卫东老弟是那种任人唯亲的领导吗？”刘明见邓坤不太相信，便反问了一句。 “刘局说的也是。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哪个被提拔的干部，是张副秘书长的亲戚关系。我觉得，应该还是刘局向张副秘书长举荐了我，他才对我有所了解的吧？” “说来老哥有些惭愧，我还真没有在哪位领导面前主动提过你的名字。我之前的处境，你也清楚，在我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向领导举荐拟提拔名单？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在僧多肉少的情况下，我提名的人，不但得不到重用，反而还会遭到别人的重点打击。所以说，我提名谁，那就是害了谁。而现在我根基未稳，自然也不愿意主动提名人选。” 听了刘明的话，邓坤这才有了几分相信。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出来认领这份功劳呢。 而且，有一个铁的规律是，如果上面没有人替自己说话，那么，提干这种好事，就绝对不会跟他邓坤有半点关系的。 因为，从他入官场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干部，是全靠下面的小卒子们推举出来的！ 就算是有了下面群众的推举，没有上面领导的首肯，那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这么说，真的是张副秘书长提携了我？”邓坤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当然也有宋书记对你的欣赏。” “刘局，虽然我从来不给任何领导请客送礼，但是，对于张副秘书长的提携之恩，我邓坤是必须要报答的。”邓坤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给领导请客送礼跑官要官，这是邓坤做人的底线。 但是，人家张卫东跟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却不声不响的提拔了他，他要是不表示一下，那还算是人吗？ “老弟，你这可就误会我卫东兄弟了。他可不贪图你的酒饭，他只是想让你这样有能力又有原则的人，发挥出自己的热量来而已。” “可是，我这样不声不响，是不是也太那个了？”听刘明这么说，邓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相比之下，自己的格局就显得太小了。 “只要你好好工作，就是对我卫东兄弟最好的报答。” 刘明跟邓坤都不知道的是，在那一世里，由于这两人的特别的才干和一丝不苟的精神，曾一度得到了一位省级大佬的赏识，最后一路把这两人提到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并顺利破获了一系列大案要案。 遗憾的是，这两人最终也不过是在破案的专业领域里斩获了一些荣誉而已，至于仕途上，并没有如愿以偿。 张卫东刻意助力刘明，提携邓坤，其目的，就是广泛培植自己的嫡系。 将来不管自己到了哪里，都能找到真心实意帮自己办事的同盟军。 而且，这种同盟军，不论层次高低，全都有用。 如果没有自己的人马，哪怕你走到了很高的位置上，也很难一竿子插到底，必然会出现令不行，禁不止的尴尬局面。 张卫东非常明白，眼下他确实可以靠着身为省委书记的岳父大人提携一把，可真正到了干事情，要成绩的时候，又靠谁来帮他？ “刘大哥，那就请替我向张秘书长带个谢意，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就说我邓坤，必将为张秘书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老弟言重了，言重了，不过，老弟的心意，我一定帮忙转达。” 临近下班的时候，张卫东没有收到刘明替邓坤转达的谢意，却是收到了来自岳父大人的怒火。 他万万没有想到，齐纬国竟然瞒过了齐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这个未来女婿的手机上。 “张卫东，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电话刚一接通，齐纬国就声音冰冷而且带着怒气的问道。 “齐书记，您说。” 心虚的张卫东连一声“爸”都没敢叫。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敢叫出那一声“爸”来，他最有可能听到的一句回复便是“谁是你爸”！ 所以，张卫东干脆直接称呼了齐纬国的职务。 张卫东还不确定，是岳父已经被齐悦劝解过却没有效果，还是齐纬国压根就没给齐悦解释的机会？ 第401章 一场虚惊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信和几张照片。” 听着岳父大人那带着怒气的声音，张卫东不由一阵头大。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照片还是送到了他老人家的手里！ “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张卫东用饱含歉意的语气回复道。 “这些照片你也见过了？那齐悦知道不？” “今天早上她就收到了。” 张卫东暂时还无法确定，对于这件事，岳父大人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只能如实回答。 “她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齐悦是技术专家，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照片是使用错位技术拍摄出来的东西，所以她并没有上当。” 张卫东这话确实有些巧妙。 他并没有极力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而是通过肯定齐悦的经验判断，来指出那些照片的破绽，从而在不经意间洗清自己。 “我虽然不懂什么错位技术，但我绝不相信，我的女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这帮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跟爸说，最近是不是又踩到谁的尾巴了？” 听到这里，一直紧绷着的张卫东，终于暗暗舒出了一口气。 尤其是齐纬国以“爸”自称，更是让张卫东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重大的侵吞国有资产案件，涉案金额高达几千万。” 张卫东每次回答岳父大人，都是只针对他提出的问题，不肯多说一句话。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原则更是明确，那就是决不能给齐纬国一种为自己强行辩白的嫌疑。 “怪不得呢，他们居然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想让我劝你收手呢。”齐纬国依然怒气未消。 “爸，他们还威胁您？他们是怎么说的？”此时张卫东的语气立即多了几分紧张和愤怒。 “他们无非就是想拿着你跟那个女孩的事来恶心咱们罢了。张卫东，你不用顾虑太多，只管收拾这群王八蛋！” “我个人倒是无所谓，这种低劣的手段，我见得太多了。我跟齐悦只是担心这事会给您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你们担心啥，你爸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难道我这个老头子的抗压能力，还比不过你们两个毛孩子？” 此时齐纬国的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信心和喜悦。 “谢谢爸的理解和宽容，今后我也一定在各方面多加注意，不给他们乘虚而入的机会。” “爸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眼下经历的这些事情，当年爸都经历过，甚至今后还要继续经历。张卫东你要记着，要想做大事，流言蜚语就必然会少不了。只要咱走得端，行得正，咱就不怕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齐纬国不无自豪的说道。 齐纬国的一番话，让张卫东不禁一阵汗颜。 严格来说，他是真的对不起齐悦的一片赤心。 张卫东唯一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是，他所有的这些苟且之事，都是为了将来给齐悦的幸福，打下一片江山。 不然，他又如何去佑护自己的亲人和爱情？ “谢谢爸。” 对于齐纬国的宽容大度，张卫东真的心存感激。 他同时也从中感受到了岳父大人的提醒和告诫。 “只要你跟齐悦两人的感情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跟你妈就放心了。” 齐纬国的话，明确表示，他完全是以女儿的感受为标准来衡量张卫东的表现。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给齐悦创造一个幸福的未来！” “手头的这个案子有难度吗？必要的话，我可以直接派专案组过去。” “谢谢爸，暂时我们可以应对。需要的话，我会找您的。”张卫东并没有把话说死。 一方面他不想让齐纬国觉得他这个女婿一遇到困难就要向老丈人求援。 另一方面他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毕竟这么大的资产流失案，说不定还会有大鱼在深处兴风作浪。 他不得不承认，目前来说，自己这小身板，还不足以去抗衡那些深水大物，一旦出现重量级的对手，还真少不得岳丈这位老水手出马。 齐纬国挂断了电话后，又拿起了办公桌上一张照片，反复的端详着。 他尤其注意观察分析照片上两个人的表情。 陈梦娇的高冷和张卫东的一脸正气，都让他深信，这两人决不是那种偷偷摸摸干坏事的样子。 今天这一通电话，表面上是他对张卫东近来工作的关心，而更重要的，却是流露出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女儿未来幸福的担忧。 他一方面担心女儿被张卫东骗了，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女儿被张卫东的对手骗了。 因为他现今的阅历早已让他明白，像张卫东这种头顶“官场杀手”光环的政治新秀，必然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人家没有掐死他，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如今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诋毁，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抗不住这点压力的话，那还如何让张卫东放开手脚去做事？ 现在从张卫东的嘴里获悉，女儿好像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齐悦下班之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给沈婷婷打去了电话。 “大局长，有什么指示？” 沈婷婷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我有个事拜托你一下。” “直接下命令就是，只要不是让我听你们的现场直播就行。” “我想让你到现场观看，来不？” “滚，没有正事儿，别骚扰我。”沈婷婷一边用脖子夹着手机听电话，一边两手麻利的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 “还真有正事。过两天，卫东就要去省城开会了，你负责接待一下吧。” “开会？不是有专门的会议接待吗，干嘛还要我给他开小灶儿？” “这不是有你看着，我更放心嘛。”齐悦嘿嘿笑道。 “算了吧，让他住我这儿，你晚上能睡得着才怪呢！” 沈婷婷就知道，齐悦安排张卫东会议期间住她那儿，纯粹就是胡说八道，说不定齐悦这就是要她做个保证，会议期间，两人不许私会。 于是沈婷婷接着说道：“你放心好了。卫东来开会的这几天，我连个电话都不会打给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婷婷多少有些伤感，心里也有点儿酸酸的味道。 三个好闺蜜，处了那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恋爱了，结果，她连跟卫东单独见个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谁能理解她的孤独和心酸？ “婷婷，你不让他住你那儿也行，那你请他吃一顿饭总可以吧？” 事实上，正如沈婷婷猜测的那样，齐悦还真不希望张卫东住在婷婷那儿。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他们能憋得住就怪了。 可她又不想让婷婷觉得她心眼儿太小，不够哥们儿，于是就主动提出让张卫东住她那儿的要求。 她也知道，婷婷肯定为了避嫌而断言拒绝的。 而如果让他们只吃一顿饭，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还会让婷婷觉得她齐悦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不管。你的男人，凭什么要我管饭？”沈婷婷果断的拒绝了。 齐悦知道，沈婷婷说的绝对不是心里话。 因为她非常清楚，沈婷婷同样喜欢张卫东。 “婷婷，你这就太绝情了吧？我还打算等我怀上孕了的时候，过来帮我一段时间的忙呢。” “齐悦，你给我死一边去！” 沈大小姐当然明白，齐悦嘴里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婷婷，这事儿暂时就这么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儿，你得好好给我盯着。” “咋了，卫东劈腿了？” “不是，不过，问题似乎更严重。” 接下来，齐悦就把照片事件可能引起的风波，对沈婷婷说了一遍。 “你确定卫东跟那个陈梦娇没有事儿？” 在这件事上，沈婷婷那是绝对要站在齐悦这一边的。 “他们两个有事儿没事儿，我怎么知道？”齐悦一副受气包的语气说道。 她这样的态度，就是想把后面一系列的阻击战，全部交给沈婷婷这位专业人士来指挥。 “那这样吧，等卫东来开会的时候，你让他抽个时间来找我，一来我替你判断一下他跟那个陈梦娇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性质；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风波的应对方案。” “婷婷，现在他们两个是不是真有关系，倒不是重点了，关键是如何应对这次流言风波。让我破案，我还能有个三踢两脚的，可让我应对这种复杂的舆论，我真的束手无策了。一旦这事儿发酵起来，影响的可不只是卫东个人的仕途了，还有可能给我爸妈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样，一会儿我列一个清单，你把我需要的东西，都给我发到邮箱里。我不敢说能帮卫东彻底洗白，但至少不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也不会给齐叔和唐姨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婷婷，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太谢谢你了！” “得得得，别这么肉麻，来点实惠的就好。” “没问题，到时候我跟卫东请你吃大餐！海参鲍鱼随你选！” 第402章 狡猾的郑万杰 张卫东开车接了齐悦回了福源小区…… 两人一顿好酒好饭之后，自然又是一场鏖战。 俗话说，领导动动嘴儿，小卒儿跑断腿。 当张卫东跟齐悦在精疲力竭沉沉睡去之后，臧力力的工作却才刚刚开始。 深夜十二点过后，一辆九手摩托，斗折蛇行的沿着一条小胡同，开到了城中村一处出租屋门前。 骑在车上的是一个男人。 下车后，那男人身子歪了几次，差点倒在了地上。 都是旁边的门框挡住了他。 显然，他已经醉得接近断片儿了。 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打开大门，然后将摩托车推了进去。 那人站在院子当中放了很长时间的水，这才开了屋门。 而当他打开屋里的电灯，准备进卧室睡觉时，厅堂正中坐着的一个人，却是把他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瞬间，一头汗水，一下子从他头顶上冒了出来。 酒，也随着那汗水，几乎全部飞走了。 “你是谁？” 清醒后的男子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人，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人还是鬼。 因为那人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也不说话，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人还是鬼。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男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不是他想跪，他本想转身逃跑的。 可是，他两条腿却很不听话的一软，人就跪在了对方的面前。 “神仙饶命，我赵有金可是从来都没做过亏心事！”男人的求饶，都带出了哭腔。 坐着的那人，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 “神仙姐姐，您想要啥？只管开口，我这屋里所有的东西，您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此时男子已经辨认出来，坐在这里的这个人，是个女性，不管是人是鬼，叫一声神仙姐姐，是绝对错不了的。 “这照片是你拍的吧？” “神仙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这男子三十岁左右，一副纵欲过度，身体明显被掏空的样子。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才用力的点了点头，答道：“是我拍的。”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承认了。 “是谁让你拍的？” “郑……郑万杰的司机张松让我拍的！” “照片拍得不错，我也有个活儿，想请你出马。”臧力力淡淡的说道。 “什么活儿？”男子听说是来“送活儿”的，内心的紧张便一下子消了大半。 “两天之内，你给我拍一段郑万杰跟其他女人睡觉的片子。时长至少十分钟。” “那——酬金怎么算？”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讪笑着问道。 “酬金嘛，就是你的两只手。”臧力力冰冷的目光，如两把利剑，寒光逼人。 听到这话，那男人顿时苦笑道：“大姐，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收你一分钱！” “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没收你的小命，已经算是轻饶你了，你还敢要钱？” “嘿嘿，大姐，那，我怎么把东西交给你？” “东西弄好之后，一直放在你的右口袋里就行。我随时会上门去取。”臧力力指了指男子上衣的右口袋。 “好的，我一定照办！” “还有一件事。” “您说。” “张松让你拍那些照片，什么目的，多少酬金，你有证据吗？” 臧力力没有想到，郑万杰这么狡猾，居然让他的司机跟赵有金联系。这样，要想让赵有金直接揭发郑万杰的阴谋，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有，当然有，张松每次安排我做事情，我不但给他录音，我还录像呢！只是，我只能证明张松与我有联系，却无法证明这事儿与郑万杰有直接的关系。” 男子不无得意的笑道。 “到时候把这些证据一并交给我，最好你能拿到直接揭发郑万杰指使张松的证据，并直接去公安机关报案。” “这……”男子面现难色，一脸苦相。 “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拿不到证据的话，就自己切一根手指给我！要是让我亲自动手的话，那可就有利息了！” 话音刚落，只见臧力力突然起身，一道明晃晃的刀影，从男子头顶上掠过。 一缕头发，从男子的头上飘落下来。 男子吓得一阵尿意，顿时感觉裤裆里一阵热乎乎的湿意。 一股尿骚味升腾起来，臧力力不由眉头一皱。 “我一定做到！”男子已经跪在那里磕头了。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臧力力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男子再一次瘫软在了地上。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出鬼没的人。 尤其是刚才那一刀，要是割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连疼痛的滋味都感觉不到，头就掉到地上了！ 第二天上午，张松再次把出租屋里的男人约到了公园里。 “酒哥，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公园的长椅上，张松递给酒鬼一根烟，目光看着别处。 “酬金多少？” “八百。” “太少了，不干。”酒鬼很利索的拒绝道。 “你只要把上次拍到的那些照片发到几个大的论坛去就行。所以说，八百已经不少了。” 事实上，郑万杰给了张松一千六，张松一转手，就卡掉了八百。 “风险太大了，对方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一旦被他们查到了的话，说不定我小命儿都没了。除非你们加钱。” 酒鬼坚持要加钱。 “一千。不能再多了！”张松口气也很坚决。再让步的话，他自己可就没得赚了。 “要不，就让你老板亲自跟我谈，怎么样？”酒鬼记住了臧力力交给他的任务。 如果不能跟郑万杰亲自见面，这证据就没法拿到手。 “这你就想多了，我们老板是不可能跟你面谈的。”张松直接断了酒鬼的念头。 “那好吧，按照规矩，先把酬金的一半给我。” 张松犹豫了一下，掏出五百块，塞到了酒鬼的兜里。 “剩下的五百，事成之后才能给你。” 上午十点多钟，一身西装革履的酒鬼，来到了市检察院。 他直奔三楼，来到了郑万杰的办公室门前。 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听了两秒，他便直接拧着把手，推门而入。 映入酒鬼眼帘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副检察长郑万杰的腿上，郑万杰的咸猪手一边在女子怀里游走着，一边亲着女子的嘴。 可能是两人太投入，竟然没有注意到推门而入的酒鬼。 “咳咳。”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之后，酒鬼只好干咳了两声。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郑万杰突然发现门口处竟然还站了一个人，吓得他一把就将女子从大腿上推了下来，女子没能站稳，整个人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门开着，我就这么进来的。”酒鬼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郑万杰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郑检汇报，先让她回避一下吧。” 酒鬼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 冷静了几秒后，郑万杰向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便赶紧离开了。 其实刚才女子发现与郑万杰办公时间撩骚的情景被人看到之后，她就想快速逃离现场，无奈郑万杰还没有发话，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在那里。 “你是谁，咱们认识吗？”郑万杰从桌子上摸出一根烟点上，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一下。 “郑检当然不认识我，但一定听过我的名字。他们背地里喊我酒鬼，我真名叫赵有金。是开影楼的。” “你找我干什么？” 现在郑万杰已经对上号，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郑检安排我的活儿，酬金太少了，我想加钱。” “放你妈的狗屁，我什么时候安排你干活儿了？” 警觉的郑万杰立即矢口否认自己曾经与这个叫酒鬼的男子有什么瓜葛。 而赵有金却并不急于争辩，轻蔑的一笑，说道：“郑检，你用不着紧张，咱们合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你知道吗？你的司机，从来就没有把你安排给我的酬金全部给我。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每次他顶多给了我一半。因为，我们都是有行情的。” “赵有金，你再他妈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抓起来，你信不信？” 郑万杰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说他指使社会人员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郑检，你就不怕把我抓起来后，我顶不住审问的压力，而胡说八道吗？”赵有金奸猾的笑着说道。 “你他妈要是敢胡说八道，我让人弄死你！”郑万杰听到赵有金威胁他，立即瞪着血红的眼睛吼了起来。 “郑检，今天我来可不是来要挟你的，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讲明白，这次你安排的活儿，钱太少了，根本没法干。你让我把那些照片发到几个大论坛上去，我可是需要雇佣大量的水军来顶帖子的。没有钱，谁愿意给我干活儿？” “姓赵的，你给我记住了，我郑万杰从来就没有跟你打过任何交道！更没有给你安排过什么活儿！你想敲诈老子，门儿都没有！” 郑万杰不是一般的狡猾。 尤其是在他跟张卫东争斗的节骨眼上，他决不想被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 第403章 让他去牢里体验体验生活 “呵呵，我知道，郑老板这是害怕我干的这勾当，将来会牵扯到你的身上。毕竟，你们这些大官儿的命更值钱嘛。不过，既然想让我们这些贱命，把所有的风险都扛了，那这钱，你总得给到相应的数吧？” “你想要多少？”郑万杰的声音很小，让赵有金刚刚听见。 他是担心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 赵有金哪能不知道这个郑万杰的狡猾，他就当没有听见，只管摸出烟来，自顾自的吸着。 “我问你话呢！” 见赵有金没有回应，郑万杰这才加重了语气。 “嗯？郑检刚才说啥？”赵有金装傻充愣的皱着眉头问道。 “需要多少钱？”郑万杰坐直了身子，嘴型只是微微一动，声音依旧不是很大。 “郑检这是怎么了？感冒了，还是得了咽炎？”赵有金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问你想要多少钱！”郑万杰气急，干脆大声的吼了起来。 “一万块。” 赵有金伸出一根手指淡定的说道。 “姓赵的，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郑万杰霍的站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赵有金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万块！ 要是搁在以前，这都是做十次任务的价格了。 “抢银行那是要掉脑袋的。不过，你这活儿也不轻松啊，那姓张的本就有着官场杀手的名头，而他那个当刑警的未婚妻更不好惹，稍有不慎，我就得被他们扔进局子里去吃牢饭了。你觉得，我要这一万块，多吗？” 事实上，这个价格，也是赵有金硬着头皮提出来的。 之前，他所干过的活儿，从来就没敢向雇主提过这么高的酬金。 今天他也算是试探一下，自己的手艺，在郑万杰的眼里，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当然了，我雇佣水军给你顶帖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这个帖子发出去了，却没有几个人看到，那又有个屁用？” “五千，一分不能再多了！” 郑万杰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赵有金浪费太多口舌。 “最少八千，你再跟我多说一个字，那你就另清高明去吧。反正这活儿我是不想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头，还是省里的大佬，我一个小小老百姓，有几个脑袋去冒犯那样的大人物？” 这一回，郑万杰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可以，你先回去，我会让张松把钱给你的。” “那不行。我必须拿到现钱。我可不想再让张松经手了，他一过手，我又要不知道少拿多少。我的钱，可都是拿命换来的。” 郑万杰没再说话，而是坐在那里狠劲抽了几口烟。 他在权衡，怎么处理，才是最优解。 他忽然冷笑一声，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绿绿的百元大钞（此时的钞票还是旧版）。 “这是一万，你给老子做漂亮点儿！” 郑万杰直接把那一沓百元大钞扔到了对面赵有金的怀里。 “谢谢郑检！就是不知道郑检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赵有金一脸谄媚的笑问道。 要想拿到郑万杰雇佣他诽谤张卫东的证据，那就必须让郑万杰亲自开口说话才行。 “我要他张卫东跟陈梦娇那个小贱人一起都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郑万杰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的，这回活儿就齐了！” 赵有金得意的将钱揣进了兜里。 他说的“活儿齐了”，是指自己终于拿到了铁证。 出了郑万杰的办公室，赵月金便快步朝楼下小跑。 他担心的是，万一郑万杰突然醒悟过来，让他回去搜身的话，那可一切就都露馅了。 那样不但收拾不了郑万杰，他赵有金也必将遭到郑万杰加倍的报复。 他确信，只要自己能早一点把这些证据，交到张卫东和齐悦他们的手上，那这个郑万杰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自己不贪图立什么功劳，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几根手指头，他就算是烧高香了！ 出了检察院，赵有金不敢有任何停留，骑上他的九手摩托，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为了确保安全，在到达公安局之前，赵有金先给齐悦打了一个电话，此时她若在局里的话，他才可以进去。 不然，若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才取得的这些证据落到了郑万杰一伙的手里，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电话接通之后，赵有金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齐副局长，我叫赵有金，人称酒鬼，给你的那些照片，就是我拍的。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向你汇报！” 听到这话，齐悦还是半信半疑。 自己昨天刚刚给臧力力安排任务，现在就出结果了？ 这效率高得也太离谱了吧？ “咱们在哪里见面？”齐悦当然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臧力力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现在她更担心这个自称赵有金的男人，会不会突然反悔，销毁了证据。 或者就在他准备投递这些证据的时候，却遭到了郑万杰的暗算。 “我……”赵有金果然犹豫了。 因为他不敢肯定，齐悦他们在拿到他给的这些证据之后，是不是对郑万杰这个老流氓立即采取行动。 公安局里人多嘴杂，里面说不定就有郑万杰的眼线。 一旦走漏了风声，那自己岂不是马上就遭郑万杰这个混蛋的毒手了吗？ 赵有金可是太清楚郑万杰是什么样的秉性了。 “齐局，就让昨天夜里找我的那位大姐跟我见面好吗？” 现在，在赵有金的心目中，臧力力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侠。 她绝对可以躲过郑万杰的眼线。 这样自己才会安全。 齐悦心下一动，赵有金嘴里的这个大姐，应该就是臧力力了吧？ “一会儿我让她怎么联系你？” “就打我这个号码。” 齐悦挂断了赵有金的电话后，马上拨通了臧力力的手机。 此时臧力力正在市府小车班的值班室里玩方块游戏。 “齐姐，什么事？” 臧力力出了办公室，这才按下接听。 “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我要的东西，可能得晚一些。我给了他两天期限。”臧力力如实说道。 “刚才有一个自称赵有金的男人打电话给我，说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向我汇报。但他忽然又变卦了，说要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上。我考虑他是担心来局里，会被郑万杰的人发现。你马上跟他取得联系吧。我在局里等你消息。” 随后，齐悦就把赵有金的手机号码发给了臧力力。 在银湖公园里，赵有金坐在一个长条椅子上点上一根烟，然后，将一盒火柴，就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他给臧力力发了一条短信：“东西放在椅子上了。” 在赵有金看到臧力力出现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臧力力火柴盒，发现里面有一个U盘和一个针孔摄像头的存储器。 拿到之后，臧力力向着远处的赵有金像是不经意的扬了扬手。 “还有一万块钱，等你们立案了，我会一分不少的交上去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赵有金在短信里说道。 “放心。” 臧力力拿到U盘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市局，把东西亲自交到了齐悦的手上。 臧力力并不想做那种卸磨杀驴的事情，说不定今后还会用到这人。 在齐悦的办公室里，臧力力跟齐悦一起观看了赵有金提供的所有视频。 原来，早在臧力力提出要求之前，赵有金这个家伙，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保自己一命，就已经偷偷录制了好几个关于郑万杰跟其他女性非常劲爆的短视频。 从拍摄角度判断，这些视频，多是安在卧室里的高清摄像头拍下来的。 至于赵有金是怎么把这么隐蔽的摄像头安到郑万杰偷欢的卧室里的，现在齐悦并不在意。 她关心的是，这些证据，能不能把郑万杰这个王八蛋关起来吃几年牢饭。 他们最后还一起看了今天上午赵有金利用身上带的针孔摄像头，在郑万杰办公室里拍到的那段视频。 刚刚出炉，还热乎着呢。 看到郑万杰咬牙切齿的说，要赵有金把张卫东和陈梦娇搞得身败名裂时，齐悦对当初张卫东的解释，更是深信不疑。 这个视频清清楚楚的证明，昨天她收到的那几张照片，确实是一场针对张卫东和陈梦娇的阴谋。 当初如果自己不够冷静，对张卫东没有足够的信任，或许，她跟张卫东两人的感情，也就从此画上了句号。 那样，郑万杰可就真的达到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力力，没想到你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姐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现在齐悦也能体会到臧力力的辛苦。 昨夜臧力力为她奔波的时候，自己却在跟张卫东行鱼水之欢。 “不用夸我，给我点实实在在的奖励就行。”臧力力张着两手调皮道。 齐悦还真的有点为难，她身上哪有多少钱。 “你明知道我攒不住钱，却要给姐出难题？”齐悦微带尴尬的嗔道。 “你不给也行，我去向东哥讨要好了。”臧力力大大咧咧的笑道。 看着天真烂漫的臧力力，齐悦心中愧意更是多了几分。 正如张卫东所说的，不管臧力力出了多少力，吃了多少苦，却都没法以光明正大的方式来奖励她。 “我就不耽误你工夫了，忙你的去吧。我一定向东哥美言几句，让他多给你点奖励。” 送走了臧力力之后，齐悦把刚才的视频又看了一遍，这才去向刘明汇报。 “刘局，像郑万杰这些证据坐实了的话，最多可以判他几年？” 刘明是老公安，齐悦便向刘明请教。 她现在真的恨透了这个恶人郑万杰。 这次如果不是张卫东早有防范，让臧力力提前行动的话，张卫东个人的前途，必然要毁在这个王八蛋的手里。 “这些视频反映的，几乎完全是郑万杰跟女下属以及普通女性之间的私生活问题。最终的处理结果，差不多就是党内纪律和撤职处分。” “郑万杰都败坏成这样了，还只是个撤职处分？那他诽谤卫东和陈梦娇的行为呢？” 听到这个结果，齐悦当然不满意。 “目前咱们对于诽谤罪的处理，都是以结果论的，如果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话，就不入刑。”刘明非常理解此时齐悦的心情。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在当时形势下，诽谤罪的入罪标准就是这样。 “可我总觉得，像郑万杰这样的坏蛋，这样处理，也太轻了吧？”齐悦在心理上，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过，要想名正言顺的让他去牢里体验体验生活，也不是没有办法。”刘明淡淡的笑道。 “什么办法？”齐悦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404章 林峰是个小钢炮 就在刘明跟齐悦商量着如何通过纪委的调查，来进一步揭露郑万杰贪污受贿罪行的时候，省委常委们，也正在讨论着河山市纪委书记黄至诚的处理意见。 黄至诚的问题，早就通过齐纬国反映到纪委那边去了。 但迟迟没有一个处理的结果。 对于这种分歧，齐纬国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并不是要保护黄至诚这个人，而是他们单纯就想借黄至诚这件事，来阻止齐纬国的意志在省常委会上的实现。 举报信是从齐纬国的手上，转到了纪委这边的。 所以，这份举报材料，一定是张卫东或者齐悦的手笔。 这个信息一扩散，除了组织部长杜维平，纪委书记林峰，以及专职副书记梁闻达三个人明确站在齐纬国一边之外，至少有以省长马长征为首的七个常委，直接表示反对。 这样，在十三个常委当中，齐纬国的支持率还不到三分之一！ 这种反对的声音告诉他，到目前为止，他这个省委书记，根本就没有掌握省委的绝对话语权。 一般情况下，当一把手确定自己的提议在会上不能得到大多数人支持的时候，是不应该将这个提议拿到会上去的。 明知不会通过的提议，却硬要往会上拿，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但这次齐纬国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偏偏在得知至少有七位常委反对的情况下，却让纪委书记林峰提出了召开这次常委会的建议。 在马长征他们看来，齐纬国这明摆着就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事情拖了这么久，如果始终没有一个处理结果，连拿到会议上的胆量都没有，这就已经证明，齐纬国明确认输了！ 可如果硬着头皮拿到会上来讨论，对于齐纬国来说，结果会更惨，堂堂省委书记的提议，居然遭到大多数常委的反对，那得有多么的狼狈？ 以后他还有没有勇气，在常委会上提议？ 说到家，这次常委会，马长征他们，就是要打他齐纬国的脸，就是要出他的洋相！ 问题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齐纬国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明明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却非要去撞这个南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思路？ 自主政新东以来，认真算起来，这是齐纬国第二次在常委会上提议比较重大的事情了。 第一次就是关于河山市代市长邹晓燕任职河山市委书记的提议。 那一次，这个提议可以说几乎是全票通过。 但是，齐纬国怎能不知道，那次的意见统一，并不是他齐纬国的功劳。 换句话说，人家并不是冲着他齐纬国，而是冲着邹家投了邹晓燕那一票的。 如果齐纬国天真的以为，他从此就在新东省一统天下了，那可真的就傻到家了！ 齐纬国当然清楚这帮新东的坐地虎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他同样知道，自己这个过江龙，与坐地虎们的正面交锋，那是早晚的事。 黄至诚事件，正好是他借以打开局面的开山一斧。 十三位常委坐定之后，齐纬国目光沉静的扫视了一圈，淡淡的说道： “最近，咱们省纪监委接到群众举报，称河山市纪委监委在对当地干部进行纪律检查和行政监察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违规违纪操作，甚至涉嫌刑事犯罪。下面就请咱们省纪委书记林峰同志，对有关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 林峰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通报： “根据举报，河山市纪委监察委，在纪委书记黄至诚的授意下，在对某些党员干部的纪律检查和行政监察过程中，严重违反纪检程序，使用不正当审查措施，对被审查干部进行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严重涉嫌违规违纪，甚至涉嫌刑事犯罪。举报者恳求对违规违纪甚至是刑事犯罪者，给予严厉的纪律与行政处分或刑事处罚，以正河山市纪检工作之风气，还被审查者以清白。” “以上就是群众举报的有关情况。下面，就这个情况，我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 林峰通报完之后，接着就准备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常务副省长韩建国突然发问道： “林书记，这位举报者，是纪委内部人员，还是普通群众，还是被审查的党员干部？” 作为常务副省长，韩建国排名在林峰的前面。所以他向林峰发问的口气，就多少有了那么一点随意和轻漫。 “这次是实名举报，韩副省长，举报者是什么身份，与我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有直接的关系吗？” 如果职位和排名，纪委书记确实不比常务副省高。 但是从党委的领导地位来说，纪委书记，那可是五书记之一，在某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纪委书记，自有着政府常务副职不能企及的发言权。 只见韩建国嘴角一撇，冷笑一声说道： “这个当然重要了，身份不同，可能就决定着他的举报目的和动机存在着严重的差异。” 韩建国没有说这个举报者动机目的不纯，却也是含沙射影的提到了这一层意思。 “那请问韩副省长，您以为，什么样身份的举报者，才会有正确的动机和目的？”林峰都要气疯了。 自己这还没有发表意见呢，你们竟然就对举报者的动机提出了质疑了？ “这个不好说，那要看举报者经历了什么的。”韩建国不但不觉得理亏，反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 不过，韩建国这番话，确实也是讲到了点子上，这让林峰一时无法反驳。 毕竟，举报者到底经历了什么，林峰也无从知道。 如果顺着韩建国的这个逻辑思路争辩下去的话，林峰是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的，甚至很快就要败在韩建国的狡辩之下。 但林峰身为纪委书记，也不是白给的，他与形形色色的狡辩打了那么多交道，哪能就此落在了韩建国的下风？ 于是他也是冷笑一声，反问道：“不管举报者是什么样的动机，既然问题摆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先要考量一下，举报的内容属不属实？难道说，我们可以不顾举报内容的真实性，先去带着有色眼镜审查举报者的身份不成？” 面对韩建国的质问，林峰也是直接发难，火力全开。 既然你要拿我当软柿子捏了，我又何必对你客气？ 在职务晋升的渠道上，常务副省绝对比纪委书记更快一步。 但那也不过是你当年正好踏在了节点上。 或者说，你多吃了几年的饺子而已。 这并不是你可以渺视本尊的理由和资本。 “呵呵，林书记有些激动了啊，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又没有针对谁，是吗？” 眼见林峰对自己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韩建国也不想直接把战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说真的，现在他也不过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毕竟河山的那个黄至诚，跟他韩建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何苦要替那个王八蛋而跟林峰斗得你死我活？ 今天韩建国刻意站在齐纬国和林峰的对立面，只是为了支持自己的老大，马长征省长。 如果不站队，他一个常务副省长，又算是哪根葱？ 就在林峰跟韩建国两人的唇枪舌战过程中，省长马长征一直神情淡然的看着对面的纪委书记林峰。 齐纬国还没来的时候，老马跟这个林峰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但那时候两人却从来没有明刀明枪的对立过。 而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马长征从刚才林峰的发言中，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强硬和言辞的犀利。 这种看似表面的变化，实质却是缘自于内心的转变。 “林峰同志说得对，我们不需要过多的在意举报者的身份，毕竟对于我们任何一个组织部门的工作，领导和群众甚至是被审查者都有合法的监督权利。” 为了不让林峰和韩建国的嘴炮继续下去，马长征适时的插了进来。 他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裁判，既不是为了给林峰支架子，更不是要真心批评韩建国。 他的目的，就是直接打断林峰接下来的发言。 言外之意就是，你林峰说得不错，后面就不必说了。 齐纬国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马长征。 他预感到，马长征这是要亲自上场了。 果然，马长征话锋一转，就对准了坐在主位上的齐纬国： “既然纪委把这件事拿到了台面上，咱们这个常委会，就必须拿出一个处理的意见。接下来，大家不妨直接表态，看看给这个河山纪委，一个什么样的处分更合适。这样行吗，齐书记？” 马长征看似客气，其实是在逼着齐纬国按照他设计的路线走下去。 因为他料定，这样一个合理的提议，齐纬国断没有理由拒绝的。 只要齐纬国一点头，就意味着这次常委会的主动权，转到了他马长征的手上。 谁都明白，河山把这个篓子捅上来，就是要借齐纬国之手，清除黄至诚这个韩系的余孽。 而黄至诚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被誉为官场杀手的张卫东。 别看张卫东只是河山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可他手握着齐纬国的尚方宝剑，让河山一众官员，很是忌惮。 如今，齐纬国又要通过黄至诚这件事，想给自己未来的女婿张卫东支架子，马长征这帮坐地虎，当然不会答应。 马长征就是想让齐纬国看清楚一个形势，在新东地面上，是他姓马的说了算，而决不是你齐纬国一个外来户耀武扬威的地方。 上一届的省委一把手，只呆了两年，毫无建树，便被马长征这些坐地虎们给生生的挤走了。 你齐纬国凭什么就可以过来对我们发号施令？ 就凭你的名字起的好吗？ 所以说，无论如何，马长征也不会让齐纬国在这次河山市纪委违纪的处理问题上，有任何的话语权。 “可以，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齐纬国并没有在这个程序问题上，与刻意马长征唱反调。 他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细节上，多浪费一个脑细胞。更何况，刚才马长征的提议，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可以指责。 “那还是让我先谈一谈自己的想法吧。” 齐纬国话音刚落，刚刚被马长征打断发言的林峰，马上就站了起来。 既然已经亮剑，他就要打第一枪。 听到林峰要发言，马长征不由的将目光又转到了林峰的脸上。 他嘴角一撇，不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心说，既然你非要出这个头，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被人剥得体无完肤的！ 而林峰却是彻底忽略掉了马省长的嘲讽表情，正色道： “黄至诚身为纪委书记，却屡次违规执纪，其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一个党员干部最基本的准则，其惨无人道的审查行为，更是严重伤害了被审查党员干部的人格尊严，严重破坏了党的纪检纪律，严重毁坏了我们党组织的政治形象！如果不对其进行严厉的处分，就谈不上保证我们的纪检监察制度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行，也谈不上我们的广大党员干部人格尊严不被侵犯，更无法保证我们党的事业蓬勃发展！所以，我提议，除对黄至诚同志进行严厉的纪律处分外，还必须给予撤销其领导职务的行政处分！” 林峰简直就像一门小钢炮，三个“严重”，非常严肃的指出了黄至诚违规执纪危害的程度之深之重，最后又来了个“谈不上……也谈不上……更无法保证”的强烈语气，特别强调了纠正和惩治黄至诚这种错误行为的必要性。 虽然知道自己的支持者不多，但齐纬国对林峰发言的气势，还是感觉挺振奋的。 他非常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不得不说，咱们林书记嫉恶如仇的性情，绝对是缘自骨子里的！” 齐纬国对林峰的褒奖，只这一句。 所以别人也就无可辩驳。 但对于林峰刚才发言的态度，却有很多人有话要说。 同时站起来的，就有三个。 可以说，林峰的发言，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如果不能把第一个发言的林峰摁住，那接下来的形势，马派可能就很难控制。 第405章 到底是谁的友军 同时站起来的三个人，分别是常务副省长韩建国、政法委书记傅林和分管经济的副省长郑明。 三个人相视一笑。 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统一战线的无比强大。 “韩副省长您说。”傅林和郑明几乎同时用同样温和的语气向韩建国说道。 单从语气和神情上，大家就已经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战壕里的。 “好，那我就先说两句。林书记，我不是故意针对你啊，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想一想，你自己也是做纪检工作的领导，难道，你自己就能保证，你所有的审查工作，都合规合纪，那么无可挑剔吗？如果有一天，有人也以同样的理由来指责你，甚至要求给你什么样的党纪政纪处分的话，你又会作何感想？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可千万不要把路走得太窄了啊。” 韩建国这话，明面上是对着林峰说的，但实际上他却是冲着刚才齐纬国表扬林峰那句话而去的。 刚刚还被齐书记表扬了一把，这转眼间就被其他人当头一棒，换了谁都受不了的。 但是，面对韩建国的阴阳，林峰只是笑了笑，暂时选择了沉默。 他心里清楚，反击不急于一时，等你们都把子弹打完了，老子再回击你们也不晚！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刚才同时站起来的政法委书记傅林也附和着说道： “咱们的工作性质都差不多，个别时候，对付那些执迷不悟的顽固分子，我们就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的特殊手段，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对待任何问题，我们都必须实事求是，而不能只背教条，空喊口号。如果单纯的说教有用的话，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刑事犯罪了，你们说是吗？ “如果对那些特殊分子使用一些非常必要的强制措施，也要受到党纪政纪处分的话，今后谁还敢做司法和纪检工作？” 傅林完全是从自己的政法委工作这个角度出发，对处理黄至诚的提议，表示了明确的反对。 “我非常同意傅书记的观点！”分管经济的副省长郑明立即附和道，“就比如我们搞经济的，有时候为了招商，或是吸引他们扩大投资，我们这些政府口的，就免不了跟商业上的朋友吃吃喝喝，甚至还要跟他们一起走进一些娱乐场所。难道我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肚子吗？如果为了百姓谋福利，却还要受到党纪政纪的处分，你说冤不冤？” 郑明完全是用倒苦水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眼看着辩论就形成了三对一的局面，组织部长杜维平，作为齐纬国的拥护者，觉得也是该自己出战的时候了。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依然端坐在椅子上。 他谁也不看，只是挺了挺背，声音洪亮的说道： “下面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他不急不徐，而是等着会议室里完全安静下来，以便自己下面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灌到他们的耳朵里去。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只要会议室里还有一个人在窃窃私语，他就不会开口讲话。 如果有人胆敢对他这种坚决的态度有半点非议，他一定让对方下不了台。 今天这个会议，是注定要充满火药味的。 与其维护所谓的一团和气，甚至是委屈求全，倒不如大家各自撕下面具，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这几年来，他这个组织部长，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处处看这些坐地虎们的脸色，杜维平实在是受够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能够真正站着尿的老大，他必须旗帜鲜明的支持他，为的就是一个扬眉吐气。 果然，就在杜维平等待安静下来的过程中，宣传部长刘智惠跟统战部长郝博文，却依然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两人还不时的眉飞色舞，用眼神交流着。 “我说杜部长，你还在等什么啊？如果你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的话，就不如让其他同志先发言嘛。” 韩建国见杜维平迟迟没有发言，便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韩副省长，你觉得，别人正在交流的时候，我贸然打断，礼貌吗？”杜维平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韩建国万没想到，杜维平在这个时候，居然敢这么不加掩饰的强调自己不开口讲话的理由。 这不就等于他直接表达了对刘智惠和郝博文两位部长的不满吗？ 事实上，这也是对韩建国的催促，进行了针尖对麦芒的反击。 杜维平始终明白一个道理，和平是斗争赢来的，而不是妥协换来的！ 你越是表现得软弱可欺，对方就越是变本加厉的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无奈前几年自己没有强大的同盟，就不得不韬光养晦，收敛锋芒。 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齐纬国这个强大的后盾，而且对方也都一个个在磨刀霍霍了，他又何必再装孙子？ 谁还比谁矮一头吗？ 至少有一点杜维平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上一任书记被挤走了，上面不还是另派了齐纬国过来了吗？ 他马长征再能耐，不还是继续当他的省长吗？ 而且，马长征在这个省长的位子上，已经呆了快两届了，却始终没有挪窝！ 为什么？ 上面老大不待见呗。 你一个不被老大待见的人，我凭什么要鸟你？ 况且，杜维平自己也是有退路的人，大不了干完这一届，再回到中组部去，当一个副部长就是。 虽然是个副的，可那也是各省大员们见了之后，都要巴结的存在！ 说不定哪一天，你所谓的省级大员的评语，还要由他这个副部长来写。 果然，在感受到了杜维平的硬气和不满之后，韩建国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正是他的提醒，才显出了其他两位部长的没有礼貌。 “不好意思，杜部长请讲。” 刘智惠跟郝博文听到杜维平的话之后，也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便赶紧停止了私下的交流，两人全都双手合什，讪笑着向杜维平表示歉意。 “那我就简单的说两句。”杜维平从两人的脸上收回了目光，并刻意放慢了语速。 他就是要摆出一副别人不许干扰我的架势。 哪怕你马省长看不惯我的做派，你也得给我忍着！ 人就是这样，当你真正强势起来的时候，别人自然就会给你让道儿。 “前一段时间，也是因为有人举报，我特地派人去河山，对黄至诚同志进行过认真的调查。所以，对这个同志，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我们调查中发现，黄至诚这个同志，作风确实不够严谨，仅仅在调查期间，就发现他每天中午必参加酒局，而且每次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下午根本就没法正常工作。 “除了喝酒之外，这个同志的风评很不好，不少人说他贪财好色。但是我们始终都没有拿到直接的证据。因此，那次调查之后，我们对他做出了戒勉谈话，希望他能够及时改正。但后来的表现证明，这位同志，表面答应得很好，态度也很诚恳，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收敛。不说别的，中午的酒啊，还是每顿必醉。我感觉我这个组织部长对他推心置腹的谈话，还赶不上某人的一个屁。” 杜维平的话，顿时引起了会议室里一阵哄笑。 杜维平却是依然态度认真的接着说道：“所以，我非常感谢河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卫东同志的工作，是他通过耐心细致的说服教育，循循善诱，终于让河山纪委的金科同志，勇敢的站出来揭发黄至诚的违纪违法行为，这才为我们惩治不法行为，提供了非常有力的证据。” 几乎没有人想到，杜维平竟然在常委会上，直接报出了张卫东的名字！ 众人特别是马派的那些人，一时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齐纬国。 他们纷纷猜测，这个杜维平，到底是谁的友军？ 第406章 会议进行第二项 杜维平的话刚刚结束，整个会场，顿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在场所有人，包括齐纬国在内，一时之间，也没有弄明白，杜维平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刻，特地挑明，这次举报的背后主推手是张卫东，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按照齐纬国对杜维平的了解，这绝对是友军无疑。 可是，此情此景，你竟然这样褒扬我的女婿，好吗？ 林峰也是不禁眉头微蹙，心说，老杜啊老杜，你这算不算是当众捅刀子啊？要是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了！ 唯有梁闻达，却是始终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看不出内心有任何的波动。 “林峰书记，你这通报情况不太属实啊，明明举报者是张卫东，你们为什么在通报里只字未提，却是把功劳安到了金科的头上？你们这不是张冠李戴吗？” 马长征当即就向林峰发难了。 他明面上好像是在为张卫东邀功，但心里怎么想的，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峰顿了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长征省长，我们的通报，没有任何毛病，举报者实名为河山市委纪委监察委的金科同志，我们自然只能如实通报。” 马长征当场质问道：“可是，刚才维平部长不是明明白白的说，是张卫东做通了金科的思想工作提供的举报材料吗？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维平部长刚才表述有问题？” 马长征抛给了林峰一个两难问题。 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太合适。 “长征省长，杜部长的表述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觉得，可能是你的理解有问题。各位应该都还能记得，刚才杜部长说，张卫东同志，通过耐心细致的说服教育，循循善诱，终于让河山纪委的金科同志，勇敢的站出来揭发黄至诚的违纪违法行为。这是杜部长的原话。张卫东同志做的是说服教育工作，而实施举报的人，确实是金科同志，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呵呵，看似很好理解，不过，实际发起这次举报的人，不还是张卫东吗？那个叫金科的，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我这样说没错了吧？”马长征一副一切了然的神情说道。 “对，可以这么理解。” 林峰也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张卫东是这次举报的发起者，那我不禁要问了，他一个市政府的秘书，却要鼓动别人举报自己的领导，是他跟黄至诚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吗？” 此时马长征针对张卫东的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甚至都不怎么掩饰了。 眼看着马长征在那里始终针对自己的好女婿，齐纬国不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在看，马长征到底会在什么地方，拿捏自己的女婿张卫东。 但齐纬国此时还不想站出来说话，毕竟他的哼哈二将，还没有完全发挥威力。 “长征省长，你这样理解的话，那未免就有些偏激了。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是不是可以说，实名举报的金科同志，跟黄至诚之间也有私人恩怨？其他举报者，都与被举报者之间存在着私人恩怨？我不否认，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也不能因此就断定，所有举报者跟被举报者之间全都存在着个人恩怨吧？况且，据我们调查所知，这个金科，一直都与黄至诚的个人关系相当不错。至于张卫东，他与黄至诚之间的恩怨，还真不好定性了。” “为什么不好定性？难道，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拿不到台面上的东西吗？” 听到林峰如此解释，马长征更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抓到了对方的弱点了，因此，他将身子微微一侧，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看着林峰。 而他眼睛的余光，却是始终扫着一言不发的齐纬国。 在他看来，今天齐纬国一直不说话，大概是心虚所致。 可他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结果，他一定要齐纬国在所有的常委面前，颜面扫地，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齐书记，我可以把全部情况在这里公开吗？” 林峰看向齐纬国征求意见。 “既然大家这么感兴趣，那就说说吧。” 齐纬国微微低了低头，轻轻的搓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他似乎看到了一群傻狗在扑咬一只影子的滑稽场面。 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还不能笑出声来，真让他有些难受啊。 只听林峰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事情的经过比较复杂，我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把事情讲明白。” “没事儿，我们都有足够的耐心，林书记只管讲就是了。”韩建国也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语气说道。 林峰点头笑了笑，继续说道： “河山纪委在处理韩星贪腐案的过程中，身为纪委书记的黄至诚，竟然在电话里向一当事人不满十八岁的女儿索秽，大家注意，不是行贿的贿，而是污秽的秽，他竟厚颜无耻的要求那个还在上学的女孩陪睡！那个女孩将当时的录音，通过张卫东同志，交到了邹晓燕市长的手里，而黄至诚同志对于自己的错误，拒不承认，最后，张卫东同志，不得已，才在市委常委会上，公开播放了那段让黄至诚名声扫地的录音。据我们调查了解，这就是张卫东同志，跟黄至诚同志之间的所谓恩怨。后来，张卫东同志，出于义愤和责任，结合市长信箱接到的对黄至诚的举报，在向金科做调查的过程中，做通了金科的思想工作。” 讲完之后，林峰目不转睛的看着马长征。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才还是高涨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 林峰的解释，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又合乎程序！ 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 现在没有一个人再提出质疑。 林峰见大家都不再说话，林峰却反而来劲了。 “其实，张卫东同志跟黄至诚之间的恩怨，早就存在，如果大家不嫌浪费时间的话，我不妨详细的给大家讲讲？” 他心说，你们不是一个个都拱着想抓到张卫东的把柄，借以攻击人家的老丈人吗？那好，我就满足你们的要求好了。 没有人说想听，也没人说不想听。 于是林峰又开始了他的演讲。 “众所周知，自去年十一月份，张卫东同志结束协助调查以来，陆续破获了一系列大案要案，他亲自抓获或是参与抓获的犯罪分子里面，甚至还有全国A级逃犯！特别是在他的主导下，直接捣毁了在河山市横行多年的两大黑恶团伙……” “这个我知道！张卫东这小子太神奇了！我曾经让陆翰给我把人要过来，无奈人家邹大市长不肯放人！呵呵，原来你们说的张卫东，跟那个官场小杀手是同一个人啊！我起初还以为是重名重姓的呢，要是早知道是这小子举报的，我第一个同意处分姓黄的那个王八蛋！” 林峰的话刚刚开始，就听坐在那里差点睡着了的军区司令员孟长江，忽的坐直了身子大呼小叫的嚷了起来。 老孟向来都是部队作风，跟地方上这些官员，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刚才忽然听到林峰提到了张卫东一系列的战绩，这才把今天被马长征质疑的这个张卫东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就立即打了鸡血似的。 好不容易看到又多了一个同盟军，林峰也不由的笑了。 杜维平也笑了。 另一个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便是至今一言未发的梁闻达副书记。 这是会议开始以来，这三个人第一次露出笑容。 别看老孟平时并不怎么发表意见，可一旦他开口，其他人都不太敢反驳。 哪怕他在会上大放厥词，也没人敢跟他计较。 他一般情况下并不主动得罪人，但也从来不会刻意给谁留面子。 这也正是其他人不太敢与之正面交锋的原因。 “张卫东同志参与并破获的刑事案件，我就不在这一一列举了，我就说说他这个官场杀手的恶名是怎么来的吧。”林峰继续说道。 “行了，林书记，这又不是什么表彰大会。而且会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到黄至诚的处理问题上来吧。我同意给予黄至诚同志党内警告处分。” 说完，马长征自己先举了手。 “现在会议进行第二项，林峰同志，请播放视频吧。” 就在马长征刚刚举起手来表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直沉默着的齐纬国宣布了第二项会议内容。 齐纬国的这个骚操作，让刚刚还兴奋不已的老孟同志一个忍俊不禁，差点笑岔了气儿。 老孟心里笑骂道：老齐啊老齐，活该张卫东是你的女婿！ 第407章 僵持 马长征眼看着风向要倒，便想赶紧刹车，然后再按照他的想法，象征性的给黄至诚一个处分，就草草了事。 可他这个念头刚起，就被齐纬国一把给摁了下去。 齐纬国心中冷笑，老子发动的车轮，你想刹车就刹车？ 马长征一帮人在那里忙活了大半天，点起一堆柴草，这是准备把齐纬国架到火上去烤的节奏。 可他们万没想到，齐纬国只是稍稍转身，撒了小小的一泡尿，不，仅仅是吐了一口痰，便把这看似熊熊的一堆火就给浇灭了！ 当齐纬国宣布会议进行第二项内容的时候，马长征顿时失去了与齐纬国缠斗下去的信心。 看似小小的一次碰撞，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之强大。 此时的马长征，顿时发现，曾经觉得非常牛逼的自己，其实就像是企图脱群的一头羊，刚想往外冲，就被牧羊人冷不丁的一鞭子给抽了回来。 那种挫败感，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堪？ 当初上一任的一把手，传言也是非常强势的一个人啊？ 为什么，到了齐纬国这里，自己以前的操作，怎么就不灵了呢？ 他也确实进行过假想，刚才齐纬国宣布会议进行第二项的时候，他可不可以直接理直气壮的打断齐纬国的节奏。 各种推演之后，他确定，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在那种时候，只要他提出反对，自己就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可是，当着自己的众部将，却被初来乍到的齐纬国打了脸，马长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瞅准机会，进行一次强势反击，一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因为接下来必定有一个环节，表决对黄至诚的处理意见。 到了那时候，靠的可就是人多势众了！ 你齐纬国才有几个亲兵？ 马长征目光扫视了一圈，就算是再加上刚刚在那里咋咋呼呼的老孟，对方也不过是五个人而已，秘书长贺为民目前处在摇摆姿态，那么他这边就是足足的七个人！ 五对七！ 齐纬国，你还怎么跟我斗？ 我承认你赢了过程。 可是，我却是赢了结果！ 我马长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这样一想，马长征的脸色，顿时又好看了不少。 纪委书记林峰在播放视频之前，先播放了黄至诚跟杨春雪的一段电话录音。 那段录音，不光是黄至诚说话的内容不堪入耳，就连他的声音，都是那么的令人恶心。 “这个老色胚，真是不要个逼脸啊！就这样的色魔，还当纪委书记呢！哪个女干部要是不让他占便宜，那还不得立马让人家双膝跪下啊？让这种货色掌握了权力，那还了得！” 老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刚听完录音，他就开骂了。 接下来林峰又播放了金科提供的几段河山市纪委监察委审查干部的视频。 而当一个被审查干部，被黄至诚本人逼着吃他自己的排泄物的镜头出现时，老孟再也坐不住了。 “卧槽，这个王八蛋！还有他妈的人性吗？老马同志，就这样的坏种，你们还要护着不杀，留着他过年啊？还党内警告，枪毙他一百回都不解恨！要知道，他们这样折磨人家，伤害的，岂止是人家的身体？他们伤害的，是人家的尊严，是灵魂，是我们党的体面！知道吗？” 此时的老孟，最后都要破音了。 他就像是过去戏园子里，那种过分入戏，直接冲到台上去胖揍反派演员的戏迷一样，他已经完全出离愤怒了。 他的眼睛都是红的。 而被他指责的马长征，此时却只是低垂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迎视孟长江那一对喷火的眼睛。 被老孟当众质问后，马长征憋了半天，觉得不说话又不合适，只好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自我批评，说道：“当初我真没有想到，这个黄至诚居然如此恶劣！” “既然大家对这次举报的情况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那就请林峰同志，宣读咱们纪委的处理意见，然后大家就举手表决一下吧。” 齐纬国并没有向任何人开炮，而是按部就班的宣布了第三项内容。 “下面我宣读省纪委监察委对金科同志实名举报黄至诚一案处理的意见，并提请各位常委审议。 “经调查，金科同志举报内容完全属实。黄至诚严重丧失党性原则，思想堕落腐化，贪婪成性，严重违犯了党的工作纪律，严重破坏了党的形象。研究决定，给予黄至诚同志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处分。” 林峰在念这份处分意见书的时候，声音洪亮而坚定，气场十足。 念完之后，他目光扫视全场。 马长征明显神情一愣。 他早就想到，纪委的处理意见，肯定要比他的所谓党内警告处分要严重。 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 也就是说，一竿子撸到了底！ 至于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处理，那就看司法机关是不是要介入了。 韩建国立即把目光投向了马长征。 宣传部长刘智惠和统战部长郝博文，也是见马长征没有什么表示之后，两人又面面相觑。 郑明和戴志宏两人同时也看向了马长征。 毕竟，大家都以马长征马首是瞻。 很显然，他们对于林峰宣读的这样一个处理结果，都感到万分惊奇。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就算是为了双方不撕破脸，齐纬国这边，也不应该做得太过分了。 毕竟，折衷的方案，才更容易让双方都能接受。 因此，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如果齐纬国足够聪明的话，在他第一次提议（实际是纪委代他提议）的常委会上，先有一个好的开端才对。 而现在的结果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当然需要看一看马长征这位老大是什么样的态度。 “现在开始表决吧，”齐纬国提议的同时，第一个举起了手，说道，“我同意纪委的处理决定。” 杜维平第二个举手：“我同意纪委的处理决定！” “我同意！”林峰作为纪委书记，第三个举手表决。 “我也同意纪委的处理决定！” 接着是梁闻达。 至此已有四人投了赞成票。 “我也同意纪委的意见！” 刚刚声援齐纬国的老孟，也迅速表决，而且目光扫视着全场。 他是要看看，这些人，对待完全没有人性的黄至诚的处分，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在他的逼视之下，秘书长贺为民也举手表示同意。 现在已经是六个人，但远没有达不到过半的要求。 马派的人，全都等着马长征的表决。 只要他不举手同意，其他人就打算一直保持沉默。 此前，老孟并不太清楚双方阵营的人数比例，因为许多事情，他并不太关心。 但是现在他观察了一下会场上的情形之后，他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在这件事上，除了已经表决的那几个人，其余的人，全都在看马长征的态度。 “都什么意思这是？还有人愿意被姓黄的那种人逼着吃屎是吗？” 看那些人一直不发言，老孟就有些憋不住了。 孟长江刚发泄完怒火，就见马长征抬起头来，很不高兴的看着老孟说道：“长江同志，请不要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绑架别人好吗？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谁也不能强迫谁不是？” 第408章 他可以在哪一级领导岗位上害人 这是马长征第一次跟老孟正面交锋。 其实他今天却是有些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往上冲的。 因为他之前跟孟长江历次的轻度摩擦，他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可以说，这个老孟，已经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可是，今天他已经谦让过一次了，要是这咽他再服软了的话，那可就彻底的颜面扫地了。 面对马长征的质问，孟长江突然眼睛一眯，冷笑一声问道： “马省长，你管我这叫强迫？那我问你，逼着别人把自己拉的屎吃了又算什么？” “孟长江同志，黄至诚是有错，但也不能一竿子撸到底，不给人任何改正的机会吧？我们的政策，向来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哪能犯了点错误，就一棍子打死？” “呵呵，看来马省长的政策观念很强啊，不过，对你的是非标准，我却很是怀疑啊，在你马省长的眼里，逼着审查对象吃屎，让当事人不满十八岁的女儿陪睡，这叫犯错？请马省长告诉我，一个道德败坏到了如此地步的人，不把他一竿子撸到底，你觉得让他坐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合适？不如我更加直接的问你，像黄至诚这种人，可以在哪一级的领导岗位上祸害人？” 老孟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直指人们的灵魂深处。就连齐纬国听了，也是不禁拍案叫绝。 齐纬国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孟长江竖起了大拇指。 齐纬国对孟长江这种起哄式的支持，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毕竟，人家老孟同志，在他老齐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已经旗帜鲜明的支持了他老齐的女婿张卫东一把。 这份情，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友谊来衡量了。 要知道，站出来支持你这一方，那就意味着跟另一方唱对台戏。这看似是立场的问题，实质就是站队问题。 马长征直接被孟长江逼问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我孟长江是个粗人，你们谁能告诉我，像黄至诚这样的坏种，可以放在哪一级领导岗位上害人？” 孟长江得理不饶人，再次向对方发出了灵魂拷问。 见没人回答，孟长江继续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那我问，杜部长跟黄至诚谈话之后，黄至诚他到底改正了没有？他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没有？一个死不悔改，甚至连自己的错误都认识不到的玩意儿，我们凭什么还要给他机会？是你们宽宏大量，还是心慈手软？我看是骨头软吧？” 如果说林峰是一门小钢炮，此时的孟长江简直就是一挺机关枪，一顿扫射，直接压得对方抬不起头来。 常务副省长韩建国，政法委书记傅林，以及万佛市委书记戴志宏等人，额头都要冒汗了，他们纷纷把目光偷偷的瞄向了马长征。 那眼神已经表明，他们明显感觉撑不住了，看那情形，只要他们的老大马长征稍一松口，他们就立即举白旗。 “你们——该表决的就表决吧，我再考虑考虑。” 马长征也是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只是他还想保住自己的那点点脸面，于是掏出了一根烟，慢慢的抽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平静一些。 “我——基本同意纪委的处理意见。”傅林权衡再三，终于第一个从负隅顽抗的阵营里走了出来。 “我也基本同意纪委的意见。”戴志宏其实早就扛不住了。 接着，统战部长郝博文也举了手。 之后，宣传部长刘智惠，副省长郑明相继举手赞成。 韩建国眼看大势已去，犹豫了不到半分钟，也是投了赞成的一票。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整个马家军瞬间溃败。 齐纬国朝着马长征看去。 可马长征还在那里吞云吐雾。 他并没有催促，而是以沉默的方式，等待了将近两分钟。 最后，齐纬国看看腕上的表，说道： “到目前为止，投赞成票的有十二人，我宣布，本次常委会，一致通过了省纪委监察委关于给予黄至诚同志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定。据此，新东省委决定，撤销黄至诚同志河山市委纪委书记职务。与本案有关的其他涉案人员的处理意见，由河山市委市政府自行决定。” 齐纬国在没有征求马长征任何意见的情况下，直接宣布了投票结果，以及省委对黄至诚的处理决定。 齐纬国之所以如此干脆，是因为纪委的处理意见在一致通过后，就等于是省委的处理决定，所以，这一环节，自然就没有讨论投票的必要。 马长征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张了张嘴，看样子是想说什么。 可齐纬国却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将他忽略了过去。 因为，他的意见，不论是反对还是赞成，都已经对省委的决定，不再产生任何影响。 但这种忽略，对于马长征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蔑视和污辱。 “齐书记，虽然结果已经不能改变，而且，我也同意这样一个处理结果，但是，我还是有几句题外的话要说。” 马长征连表决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他自然不甘心，所以，在齐纬国宣布会议结束之前，他必须专门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同时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 “马省长，既然你觉得是题外的话，那就算了吧，如果你觉得非常有必要，你可以另立议题，我会按照程序，专门为你召集下一次常委会议。这次会议的议题，已经全部结束。散会。” 说完，齐纬国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抓起水杯，起身就要往会议室外走。 此情此景，马长征再也沉不住气，他一拍桌子，霍的站了起来，指着正要离开的齐纬国大声的叫嚷道： “齐纬国！这是党委的常委会议，不是你搞一言堂的地方！如果你胆敢不让我说话，那我就将按照程序，向上级如实反映今天的情况！” “可以，你顺便把今天会议的录像，一并交给有关部门。” 面对气急了的马长征，齐纬国竟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还面带笑容。 大家不曾注意的是，自从齐纬国上任以来，重要会议的场所，他都让人安装了音像同步的监控，而且都带有将近一个小时的内存。 这一手，正是受了他的好女婿张卫东的启发。 同样是开会，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大家自然就会少了许多顾忌。 但是，当你的发言完全置于摄像头之下的时候，你的一言一行，必然会受到太多的限制。 本来可以不支持的事，可能就得必须支持；本来可以不反对的事，也得旗帜鲜明的反对了。 就像今天，视频中黄至诚的行为恶劣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你敢说不给予严厉处分？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一般人是不好乱来的。 一提到录像，马长征就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监控摄像头。 这个会议室里，从不同的角度，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呈现了会议的全貌。 “监控录像怎么了，我马长征说过一句违反纪律的话吗？倒是你，在我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时候，就擅自宣布会议结束，齐纬国，你尊重过我马长征个人的权利了吗？你尊重过政府首长的权利了吗？”马长征振振有词的反问道。 看到马长征气势如此强大，韩建国一众追随者便立即兴奋了起来。 他们当然愿意看到齐纬国这个对手吃瘪的样子。 只见齐纬国又放下了水杯，坦然的说道： “会议议程全部结束，我这个主持人，是不是还得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才可以宣布会议结束？你作为政府首长，可以不第一个表态发言，但其他人已经表决结束，你却迟迟不肯说话，是不是你不说话，这个会议就不能结束了？你口口声声要求我们尊重你，请问长征同志，你尊重过其他人了吗？” “齐纬国，你把话说明白，我什么地方不尊重别人了？” “就比如现在，按照你要求我们尊重你这个政府首长的逻辑，你是不是更应该对我这个党委书记保持起码的尊重？我不求你称呼我的职务，但起码也得叫我一声同志吧？可你数次直呼其名，你这是瞧不起我齐纬国这个人呢，还是没把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齐纬国这不轻不重不急不徐的几句质问，却像是功力深厚的八卦掌，一掌把马长征扇出了数丈之外。 这个问题，不管他如何选择，都不能成为拿得到台面上的理由。 “纬国同志，你这就小题大做了吧？我不过是喊了两次你的名字而已，同志之间，都是平等的，难道做了一把手，你的名字，我们就喊不得了？你这也太上纲上线了吧？” 马长征明智理亏，却依然强词夺理。 可他哪里知道，齐纬国紧接着就打出了第二掌。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不如今后大家都喊我老齐，而叫你小马好了。” 话音刚落，老孟就憋不住笑出了声来，说道： “老齐，我看行啊！比我大的，就叫我小孟，比我小的，那可得叫我老孟了，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长江’，哈哈哈哈，‘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听到请回答！’” 杜维平、林峰、梁闻达，包括政法委书记傅林，都一起跟着笑了起来。 韩建国跟刘智惠几个人，却是尴尬至极。 自己老大吃了瘪，他们的脸上自然也不光彩，就跟被人扇了巴掌一般，火辣辣的。 而马长征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 他憋了半天，终于又冒出了一句自认为很有反击力量，却是差点让大家笑掉牙的的话来。 第409章 你怎么叫都行 “为什么不是喊我老马，而叫你小齐呢？” 马长征立即听出来，齐纬国的话，明显让自己吃了大亏。 称呼一声老齐，算不上贬低。 可叫他一声小马的话，那可就带有明显的污辱性质了。 马长征这话一出，顿时就引来了孟长江的一阵捧腹大笑： “齐书记，你可又年轻了哟。”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长征憋了半天，居然就这点尿性。 齐纬国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可韩建国他们，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老马”他们肯定不敢叫。 而要他们喊自己的一把手一声“小齐”，恐怕比让他们吃屎的难度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算是他马长征本人，怕是也不好称呼一个省委书记为“小齐”吧？ 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齐纬国却是淡然一笑说道： “只要马省长乐意，怎么叫都行。反正以后我就喊你老马了。” 接着齐纬国的话茬，孟长江不禁又是一阵捧腹大笑，他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坏坏的说道： “老马，你现在就叫一个呗。” 马长征听着孟长江这话明显不怀好意，“叫一个”是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在骂人吗？ 可他又无法反驳，只能是没好气的朝老孟翻了一个白眼。 “对了，既然黄至诚同志不再担任河山市纪委书记一职，那么接下来大家不妨提前酝酿一下，由谁来接任河山纪委书记和监察委主任一职。长江同志，你也要留心一下合适的人选哟。” 齐纬国不想与马长征继续这种无聊的嘴炮，便把话题转到了河山纪委书记一职的酝酿上来。 事实上，大家对于这个职位，那可是相当在意的。 早在黄至诚被举报之初，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只是大家都没有挂在嘴上罢了。 包括马派的大多数常委，其内心，同样希望让自己的嫡系，取而代之。 “齐书记，你放心，我会留意的。”孟长江并没有谦让，而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那些部下们，一个个都像他一样，跟个大炮似的，怕是很难胜任纪委书记这样的高难职位。 可人家齐书记这么说了，也算是格外给了一个面子，他为何不赶紧承着？ 虽然齐纬国也清楚，孟长江未必会推一个人出来，但是，他却必须向孟长江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你老孟提名，我老齐肯定要支持一票的。 这就是人情。 “大家都可以把发现的适合这个职位的优秀人才推荐上来，下次会议，就是这个议题吧。老马，咱们散会？” 这次齐纬国特意看向马长征，并且语气柔和的笑着问道。 这一声老马，无论是谁，都听不出齐纬国任何的贬低和嘲讽之意。 那感觉，就像刚才不过是两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可马长征脸色就不那么自然了。 与齐纬国的云淡风轻相比，马长征顿觉自己之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而且已经接近失态的程度。 人家叫了他一声“老马”，难道，自己还真的要还一声“小齐”吗？ “老齐，别往心里去，其实刚才我也是一时冲动，说了不够理智的话。让大家见笑了啊。” 他把“小齐”换成了“老齐”，意在缓和双方的矛盾。 “长征同志言重了，屁大的一点小事儿，用不着检讨。我觉得吧，下面既然把问题反映上来了，而且经过省纪委的调查发现，性质确实比较恶劣，那么该处理的就要严肃处理，不能手软。不然，咱们省委的脸面何在？老百姓会不会说咱们官官相护？尤其是在是非面前，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旗帜鲜明的站稳立场。这就像带兵打仗，你手下的兵，不但不打敌人，反而祸害自己的战友，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齐纬国特意用了带兵打仗的例子来说事儿，不但生动形象，更容易引起老孟同志的共鸣。 “老齐这话我爱听。”老孟同志果然就得意的笑了。 众人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马长征也干咳了一声，说道： “刚才老齐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自己却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马长征的神情，显然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他明显不再是质问的语气，而是想以玩笑的方式，来开启自己的话题。 毕竟刚才齐纬国的那番话，不再带有浓浓的火药味了，马长征也正好借坡下驴。 “好吧，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你尽管说就是，免得你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齐纬国也是换成了一副玩笑的口吻说道。 此时他也难辨马长征到底憋着什么牢骚话，之前他所以那么强势的打断马长征，不过是为了提醒老马，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现在看马长征像个怨妇似的样子，齐纬国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怒气。 “齐书记刚来，可能还不了解，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非常清楚，我个人与黄至诚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私交。在处理黄至诚的问题上，我迟迟没有表态，只是为了提醒大家，在处分主要领导的时候，我们必须慎而又慎，并非是我有意袒护黄至诚。 “在我看来，对于任何一个主要领导，降级使用，对他本人来说，已经算是很重的惩罚了，完全可以起到足够的惩戒作用。 “另外，我还有一个担心，黄至诚被举报一案一旦被过度支持，会不会助长下属举报领导的风气？尤其是在纪检和司法工作中，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对待那些顽固分子，如果我们只是板一板面孔，甚至只是采取温和的手段和措施，那几乎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想，在这个问题上，林峰同志跟傅林同志最有发言权。” 说着，马长征还特意看了林峰跟傅林一眼。 林峰没有任何表情，但傅林却是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齐纬国并没有表态。 他一直等着马长征自己把话说完。 他也承认马长征说的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但在他看来，这决不能成为黄至诚之流如此严重违犯纪律的借口。 不然，老百姓怨声载道又何处申斥？ 原则性的东西，他是决不会妥协的。所以，他一定要让马长征自己亲口说出他最终想要表达的观点。 见齐纬国并不接他的话茬，马长征只好表演单口相声了。 “所以，大家还觉得我马长征反对撤销黄至诚党内一切职务的决定，是一个省长的任性吗？” 马长征的目光环视着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几乎所有马派的人，都在马长征的目光扫过之后，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而其他人却依然神情淡定的迎视着马长征的目光。 因为这几个人的立场，非常坚定，你就算是说到了天上，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那也得接受相应的处分。 包括刚刚被马长征“感情收买”过的林峰，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可是，马长征毕竟是在向所有人发起了质问。 如果没有人回答，那还真就显得好像他占了理似的。 于是齐纬国便看向马长征，以征询的语气的问道： “那依马省长之见，让黄至诚同志到什么岗位上去更好？” 老孟一听就不干了，立即出声阻止齐纬国： “老齐，你这可就胡闹了啊！黄至诚这种道德败坏的玩意儿，你还想让他去祸害人？” 齐纬国却是朝老孟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打断马长征的提议，然后继续对马长征说：“没关系，马省长尽管说。” 第410章 感觉被忽悠了 “我的建议是，免去黄至诚的河山市纪委书记和监察委主任之职后，可以让他到省纪委担任某个处室的主任，这样一来，既对举报者有了交待，也不至于对黄至诚本人打击太大。这样处理，我相信黄至诚依然能在纪检工作中，发挥他应有的作用，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废物，白吃国家的俸禄。” 马长征这明显就是以退为进，想以比较柔和的方式，向齐纬国进行反击，做最后一次挣扎。 如果他这个提议得到了齐纬国的赞同并在会议上通过，那就等于直接推翻了之前已经通过了的处分决定。 这样一来，这次常委会，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就是他马长征，而不是已经掌握胜局的齐纬国。 听完这话，深谙马长征斗争路数的韩建国他们，便不由的暗暗赞叹起来。 相比之前的手段，马长征这一次则显得更加高明而且成熟了一个档次。 如果齐纬国不察，就很容易钻进了马长征设置的这个圈套之中！ 然而，齐纬国听完之后，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特意转向林峰问道： “林峰同志怎么看？” 林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答道： “马省长的提议，与省委的处理决定并不矛盾，党的纪律处分条例规定，党员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处分后，二年内，不得在党内担任或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与其原职务相当或高于原任职务的职务。” 听到这里，马长征不由面现得意之色，同时也向林峰微微点头，表示非常欣赏林峰的这个权威解释。 如果不是考虑到齐纬国的感受，他都要当场就给林峰同志点赞了。 可接下来，林峰却是话锋一转，说道： “但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几乎所有的惯例都是一年内不安排任何职务，二年内，不能安排领导职务。黄至诚同志现任副厅级领导职务，如果立即让他到省纪委担任一个正处级处室主任的话，明显与惯例不符，容易引起群众误解，甚至比较大的负面社会舆论。” 林峰依然是那张不显示倾向和立场的脸。 这时候，只见马长征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他顿时向林峰投去了不满的目光，心说，你本来说的好好的，干嘛中间突然来了一个“但是”？ “林峰同志，既然我这个提议既不违反条例规定，又不与省委决定相冲突，为什么一定要符合执行惯例？” 马长征几乎是在林峰讲话结束的下一秒，就提出了质问。 此时马长征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死了。 起初他还以为林峰这次是要站在中间的立场上，替他这个省长说话呢。 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死心塌地的跟定了齐纬国！ 面对马长征的质问，林峰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 “马省长，中纪委早在前年，就依据这些惯例，对这个条例规定作了解读说明。而这个解读说明里面，就是这么规定的。所以，像黄至诚这种情况，一旦被撤销党内职务，一年内就不能安排任何职务，两年内，不能安排任何领导职务。” “我怎么没见过这个解读说明？” “马省长日理万机，那么多政策法规和条例，当然不可能全部都记在脑子里的。要不，我让秘书给您拿过来？”林峰不卑不亢的问道。 “呵呵，看来林峰同志的记性不是一般的优秀啊。连这样的解读说明，都记得清清楚楚！” 马长征分明就是在阴阳林峰。 他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林峰跟齐纬国这些人，为了让他们马派没有任何反击余地，竟然如此处心积虑！ “马省长过奖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我记不住或是不能肯定的地方，都要向秘书们请教的。这次针对给黄至诚同志的处分意见，我们纪委的同志也是查阅了大量相关的政策法规和条例，以确保省委的这个处分，有理有据，足以服众。难道，平时马省长不是这么做的吗？” 林峰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却是直接把马长征弄了一个大红脸。 这不就是在嘲讽马长征一拍脑门儿就做出决定，而毫不顾忌上级文件精神和条例规定吗？ “有些条文我确实记不那么清楚，但是我们省政府作出的任何一项决定，都是严格依据上面文件精神的！” 在这个问题上，马长征可是毫不含糊的。 而林峰却是淡淡一笑，说道：“那是肯定的，不然，现在马省长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林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对一个省政府首长应该持有的态度吗？” “马省长不要误会，我只是提醒大家，任何一个决定的出台，都务必认真谨慎，不然，影响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林峰始终没有让马长征抓到把柄，却是句句把马长征怼得狼狈至极。 “林峰同志，我们各自做好自己便是，用不着操心别人的事！”马长征咬牙切齿的瞪了林峰一眼说道。 “感谢马省长对我们纪委工作无微不至的关心！” 林峰这话就是在讽刺马长征对其他部门的工作指手画脚。 林峰这句反应极快的神回复，当即就把老孟同志给乐坏了。 他坐在那里不住的点指着林峰，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差点说出来：林峰你这小子太坏了——你这叫杀人不用刀，睡老婆不用腰啊！ 虽然看这两人打嘴炮很过瘾，可齐纬国却不想让这次常委会演变成一场打嘴仗的闹剧。 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才是斗争的真正目标。 “既然这样，那今天的议会就到这儿。” 齐纬国的一句话，立即终止了马长征当时就找回场子的念头。 次日上午十一点半多，一辆省城万佛市牌照的小轿车，缓缓驶进了河山市委大院。 办公楼前，市委书记兼市长邹晓燕，亲率市委常委一众人马立即上前。 其实邹晓燕并没有逐个人打招呼，而是其他常委听到了风声之后，一个个自发加入到迎接省纪委领导的队伍里来的。 小轿车上下来一位模样清瘦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平头青年。 “李部长，有失远迎！” 邹晓燕面带微笑，主动先伸出右手，跟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握了一下。 中年男人叫李凤鸣，是省纪委组织部副部长，副厅级。 从级别上来说，李副部长要比邹晓燕还矮一级。 但此时李凤鸣代表的却是省纪委。 而且，省纪委里的副厅，在实际工作中，往往可以睥视这些身为一把手的正厅领导的。 毕竟，所有省管干部，都在省纪委的直接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一般情况下，省纪委下来的干部，不论大小，都要受到格外的尊重。 “邹书记客气。”李凤鸣并没有趾高气扬，而是在邹晓燕伸过手来的时候，也赶紧上前一步。 在邹晓燕之后，其他常委，也一一上前来握手。 只有黄至诚很识趣的缩在其他常委的后面，远远的站着。 一个马上就被处分的人，有什么脸面去跟来宣读处分决定的纪委领导握手？ 当李凤鸣走到黄至诚面前的时候，只见黄至诚自觉闪到一边，半低着头，两手垂着，整个身子也微微弯曲，一副很是谦卑的样子。 “李部长请。”黄至诚用很小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羞愧。 “一起走吧。”李凤鸣瞥了站在旁边的黄至诚一眼说道。 他倒没有多么轻视黄至诚的意思。 但他也没再称呼黄至诚为书记。 就算是黄至诚日后能够成为他的同事，级别却要比他低至少一级使用，而且，在没有任何背后力量的情况下，黄至诚的政治生涯，也就这样了。 李凤鸣先是跟着邹晓燕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了五分钟，喝了半杯茶。 双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只是程式化的聊了几句。 接下来，李凤鸣就代表省纪委，在市委会议室里，跟黄至诚进行了处分之前的例行谈话。 黄至诚表示愿意接受省纪委对他的纪律处分决定，放弃复议申请，并非常自觉的在处分决定书上签了字。 “至诚同志不要有太大的包袱，其实省委领导还是很考虑你的面子的。不然的话，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我知道，我非常感谢省领导的照顾。请李部长向领导转达我的谢意。我一定痛改前非，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早日走上新的岗位并做出应有的贡献！” “有一点请至诚同志还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根据有关规定，两年之内，你可能不会被安排领导职务。” 既然是来传达决定书的，李凤鸣就不想给工作留下一个不尾巴。 不然，回去之后，或许领导就会埋怨他做事不力了。 “不是，文件上不是说，只要安排的职务不高于原来的职务就可以吗？” 黄至诚顿觉有一种被人忽悠了的滋味儿。 他立即伸手就要去抓已经签了名字的处分决定，大有反悔之意。 第411章 我不服 “黄至诚同志，这是省委的处分决定书，你想干什么？” 看到黄至诚要去抓那张处分决定书的时候，李凤鸣也是急了，顿喝一声。 “我……你们这是忽悠人！” 黄至诚面现愤怒之色的争辩道。 “怎么就忽悠你了，你丧失党性原则，违规执纪难道不是事实？你要求人家当事人不满十八岁的女儿陪睡难道不是事实？光是这些，你觉得给你这样一个处分过分吗？黄至诚同志，对于你的违规犯纪，上级纪委，没有对你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这已经是看在你是纪委领导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么着？” 李凤鸣一番话，果然镇住了就要爆发的黄至诚。 “可是，我已经非常配合调查了，而你们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把我一竿子撸到了底，这也太忽悠人了吧？”黄至诚几乎带出了哭腔。 “黄至诚同志，作为曾经的纪委领导，你应该清楚，中纪委曾经针对之前的执行惯例，出台过一个关于党内处分执行的解释说明，受撤销党内职务处分的，两年内，不得安排领导职务。这并不是哪一个领导要忽悠你，更不是哪一个领导有意整你，你应该正确看待这个问题。原先找你谈话的纪委同志，并没有向你承诺什么，同样只是抱有一线希望，但规定就是规定，不是针对哪一个人的！谁也不能为了满足你个人的要求而违反上面的规定！” 李凤鸣表情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个解释，黄至诚终于蔫了下来。 但是，他的眼里，却依然带着几分不甘。 “黄至诚同志，你要清楚，如果不接受目前的处分，纪委完全有理由重新立案调查，但到了那时，等待你的，或许是更加严厉的处分！作为同事，我劝你放平心态，诚心接受省纪委的这个处分才是。行了，一会儿还要召开常委会，我希望你要端正自己的态度。这一点，对于你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李凤鸣软的硬的都说了，只希望自己这次任务，能够漂漂亮亮的完成之后，回省复命。 “都这样了，我哪还有什么今后的发展？” 此时黄至诚的情绪异常颓废，头都耷拉了下来。 十多分钟之后，河山市委常委会在四楼召开。 参加会议的除河山市委常委之外，还有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等几位重要领导角色。 邹晓燕亲自主持会议，她的身边，就坐着省纪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凤鸣。 张卫东作为市府机要秘书，也参加了会议，负责会议纪录。 有了之前的谈话铺垫，李副部长信心满满，态度严厉的宣读了省纪委对黄至诚的处分决定： “……经新东省纪委常委会研究并报新东省委批准，决定给予黄至诚同志撤销黄河山市委纪委书记和监察委主任之职的处分，免去其河山市委常委资格，终止其河山市第八次党代会代表资格……” 处分决定书宣读完毕之后，表面镇定的李凤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谈话的时候，他已经对黄至诚做了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但是，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他总觉得这个黄至诚内心还是有着很大的不满情绪没有发泄出来。 他只希望至少在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前，黄至诚能够保持最大的克制，别把他这个“钦差”弄得灰头土脸就好。 “我不服！” 就在李凤鸣以为任务已经完美结束的时候，就见黄至诚却突然站了起来。 “黄至诚同志，你给我冷静一点！” 听到黄至诚那一声“我不服”，李凤鸣也是顿时一阵怒火冲到了头顶。 他也大喝一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张卫东他们针对我的一个阴谋！”黄至诚指着正在那里做会议纪录 的张卫东大声叫嚷道。 张卫东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面对黄至诚的咆哮，张卫东泰然自若，一脸平静的看着明显失去理智的黄至诚。 “黄至诚，这是省纪委的决定，不是哪一个要针对你，省纪委对你所犯错误的调查，也都是认真严肃的，而且对于自己所犯的错误，你也都一一承认，对于省纪委的处分决定，你也表示服从，为什么突然反悔？你的党性原则哪里去了？” “我对省纪委的处理没有意见，但是，我却对张卫东个人有意见！” “那你也要通过正当渠道，按照规定程序来解决，而不是在这里跟个泼妇一样胡搅蛮缠！”李凤鸣都要被黄至诚气疯了。 “张卫东！”黄至诚完全不顾李凤鸣的制止，将炮口对准了坐在秘书席上的张卫东，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要不是我现在就被解除了纪委书记的职务，我绝对能把你送进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张卫东会保持沉默的时候，却见张卫东也慢慢站了起来。 “黄至诚，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直接把可以将我送进去的理由，一一陈述出来。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告诉你，倘若哪一项并不成立，我会控告你诽谤罪！” “张卫东，你说我诽谤你？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也就是能在省纪委的调查中蒙混过关，逃过了一劫！你当初要是落到了我黄至诚的手里，我一定会让你连不是你做的事情都给我认了！” 黄至诚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竟然当众说出了这么没有底线的话来。 “呵呵，这个我信，就凭你黄至诚的手段，不知道让多少跟你黄至诚不对付的同志，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打击。” 张卫东虽然只是一个副处级秘书，可此时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有震慑力。 “张卫东，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有一天，你早晚会落到我黄至诚的手里！” “呵呵，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张卫东虽然声音不大，但他的气势却是异常强大。 “哼，张卫东，就算你岳父贵为省委书记，他也不能一手遮天！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谁的天下！” 听到这里，张卫东却是一声冷笑，说道：“黄至诚，我已经掌握了你利用手中权力，迫害正直干部、贪污受贿的铁证。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说完，张卫东重新坐回了秘书席上。 “我……张卫东，你不必血口喷人！我……我要控告你！”黄至诚心虚的吼道。 “希望你不要食言，到时候，我会向有关部门，按照你控告我的，逐条列举你的罪证，我保证每一条罪证，都让你心服口服。” 已经退回秘书席上的张卫东朗声说道。 在这个时候，邹晓燕也终于说话了：“黄至诚同志，你既然服从省纪委对你的处分决定，却又在这里胡搅蛮缠，你眼里还有省纪委的权威吗？你又把在座的这些市委领导置于何地？你把党的纪律置于何地？” 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今天邹晓燕的气场却是异常的强大。 她每一声质问，都让已经失去理智的黄至诚，竟然没有半点反驳和辩解的余地。 终归是邹晓燕市委书记的威严在那儿，尤其是邹晓燕背后家族的强大势力摆在那儿。 黄至诚心里何尝不清楚，今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替他说话。 而邹晓燕这个护犊子的女人，更不会惯着他。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像一块巨石一样压上了他的心头，他顿时无力的瘫坐了下来。 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本来一直都嚣张得好好的，可为什么自从邹晓燕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他竟然就跟着老韩他们一起倒霉了起来！ 待黄至诚态度似乎老实了之后，李凤鸣却依然怒气未消，他必须要挽回一点自己的面子： “黄至诚同志，对于你今天的表现，我会如实上报省纪委的！” 说完之后，李凤鸣还有意朝着张卫东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张卫东说已经掌握了黄至诚迫害正直干部、贪污受贿的铁证。 他相信张卫东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的话，断不会是信口雌黄，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黄至诚的。 如有必要，他一定请求省纪委领导，利用张卫东手中的证据，对这个黄至诚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不然，他这碎了一地的的面子如何挽回？ 省纪委的面子又如何挽回？ 第412章 一番苦心 会议刚一结束，邹晓燕正陪着李凤鸣往外走，黄至诚就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李凤鸣的手。 “李部长，刚才我确实不是冲你去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黄至诚同志，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反映，你可以用纸质的形式，交给我，我会第一时间上交省纪委的。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李凤鸣神情严肃，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李部长，我现在就是特意请求你原谅的。刚才我发那么大的火，绝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更对纪委没有任何意见！我黄至诚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拜张卫东那个王八蛋所赐！我冤啊！” 黄至诚简直就跟着怨妇似的，差点就要当场放声大哭了。 要知道，他目前的处境，确实也够惨的了。 堂堂一个市纪委书记，瞬间就被贬成了普通群众。 这种从天上到地下的巨大落差，让他如何接受？ 然而，黄至诚的人生观价值观如此，就直接决定了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认识到导致这个结果的真正原因。 “黄至诚，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难道说，是人家张卫东逼着你去调戏妇女了？还是他逼着你去祸害同志了？你所犯下的哪一项错误，不是你丧失了正确价值观的结果？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检讨自己，却把原因推到别人的头上去，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就凭这，给你这个处分也不冤！行了，起开！我个人也不需要你的任何道歉！” 此时的李凤鸣对黄至诚已经厌恶透顶。 会前谈话时，李凤鸣一再向他讲解面对这个处分的权利和应有的态度，结果他表面答应，却在会上表演了这么一出恶心人的戏码，让他这个“钦差大臣”下不了台，以至于没能让他的河山之行完美收官，现在却在这里装孙子赔礼道歉，早干什么去了？ 黄至诚的这副态度，不但没有取得李凤鸣的半点原谅，反倒让他连原来对黄至诚的那点同情，都化解得无影无踪，甚至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见李凤鸣还在气头上，黄至诚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气愤不过的李凤鸣执意不吃饭就打道回府，无奈邹晓燕一再挽留，他这才勉强答应去政府食堂吃工作餐。 饭后，李凤鸣单独找到了张卫东。 “老弟，现在我不要求拿到黄至诚的什么罪证，能不能透给我一个实底儿，刚才会上的时候，你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有货？” 李凤鸣递给张卫东一根烟，神情真切的看着张卫东问道。 他相信，在这个问题上，张卫东绝对不至于糊弄他这个纪检干部。 “李部长，证据，我确实是有，但目前还不太完善。”张卫东有些歉意的说道。 “老弟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想从你手里拿证据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根据你的判断，这些证据，有多大的分量？” “有期是没跑了。”张卫东微微一笑。 “我可不可以把这个信息，提前透露给纪委的有关领导？放心，这个我绝对尊重你个人的想法。” “李部长不如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一旦关键证据到手，我会第一时间交给你。” 张卫东早就想摘掉官场杀手的帽子，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下家接手，他当然乐得成全。 而且，这样一来，张卫东又无形之中卖了李凤鸣一个大大的人情。 “兄弟，那合适吗？”喜出望外的李凤鸣竟然有些扭捏起来。 这可真是想睡觉了就有人递枕头啊！ 但是，他哪好意思立即伸手去接？ 张卫东自然看出李凤鸣的假意推让，便笑了笑说道：“这样的材料，交到李部长的手上，我才会更放心，而且也省了我一趟腿不是？” “那——老哥就给你张罗张罗！”见张卫东真心实意的把事情托给了自己，李凤鸣高兴的直接抓住了张卫东的手，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接下来双方互报了手机号码和邮箱。 中午黄至诚想约几个人喝酒，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怒和冤屈。 结果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人家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了，他没有约到一个人。 那一刻，他终于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作树倒猢狲散了！ 他只好一个人回家喝了一次闷酒。 下午，醉熏熏的黄至诚照样来到了他的纪委书记办公室。 可秘书却告诉他，这间办公室他已经不能用了。 “你说什么？我他妈人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狗眼看人低了？” 秘书见黄至诚喝醉了酒，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半低着头说道： “办公室要求今天下午就把属于您个人的东西搬走，这间办公室留作他用。” “这是哪个王八蛋下的命令？你让他过来亲自跟我说！” 虽然被一竿子撸到了底，可是，黄至诚却依然难以接受自己下属对他这种“人一走茶就凉”的现实。 “老黄，你现在已经不是纪委书记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这里不走？” 黄至诚那句话刚说完，办公室主任钱进，就一步闯了过来。 “姓钱的，人都说人走茶凉，呵呵，老子还没走呢，你对老子就这态度了？” 一看到钱进，这个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办公室主任，黄至诚眼里就冒火。 别人这么对他也就罢了，没想到钱进也如此落井下石！ “黄至诚，你现在已经不是纪委的领导，难道，你还要求其他人都要像对待领导那样对待你？那你让我们把新来的领导放在哪里？” “小钱，你可真行啊，我这刚刚被人撸了，别人都还没怎么着我呢，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撵我了？小子，你想过没有，你是谁的人？你他妈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姓什么了？” 黄至诚怒声冷笑着质问道。 在他的眼里，他不行了，那么，所有跟着他的人，全都会被当成了逆子贰臣，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的！ 哪怕像钱进这样对他落井下石，也不可能得到邹晓燕的赏识。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新来的领导，也绝对不可能把钱进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当作心腹的。 “黄至诚，你不必说些有的没的，如果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你不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我就直接让人给你扔出去！” “钱进，你他妈竟然敢直呼老子的名字了！” “叫你一声老黄已经算是尊重你了，既然你不识抬举，直呼你的名字又怎么了？难道要我还喊你黄书记吗？呵呵，想什么呢！” 钱进冷笑着离开书记办公室的时候，还特意叮嘱黄至诚的秘书道：“小范，注意看好，属于单位的东西，一样都不能拿走！” “钱进，你——” 黄至诚顿时气得差点晕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钱进，居然是这么一副嘴脸！ “姓钱的，你等着！” 心寒至极的黄至诚用颤抖的手，指着钱进的背影怒吼着。 钱进并不在意他跟黄至诚的这次决裂公开化，他都巴不得被在同一座楼上办公的张卫东听到呢。 现在他非常清楚，虽然纪委有一定的独立性，但原则上纪委还是要接受市委领导的。 如今黄至诚这棵大树倒了，他们这些曾经紧跟黄至诚的人，必然不会受张卫东邹晓燕这些人的待见。 要想不被张卫东这个官场杀手盯上，他钱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与黄至诚彻底划清界线的同时，还要对黄至诚再狠狠的踩上一脚！ 只有这样，才能送张卫东一个人情。 毕竟，黄至诚跟张卫东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今天宣布处分的大会上，张卫东跟黄至诚的矛盾算是彻底达到了白热化。 他希望张卫东能够明白他这番苦心。 第413章 墙倒都是从地基开始的 钱进跟黄至诚吵架的动静本来就很大，张卫东坐在办公室里，自然听得到。 “东哥，钱主任好像倒戈了哟！” 赵芊芊兴冲冲的跑到了张卫东的屋里，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我要是有一天倒了，你会不会也马上另寻高枝儿？” 赵芊芊却是一头扎进了张卫东的怀里，娇声道：“瞧不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没人格的事了？我活是你东哥的人，死也是东哥的鬼！” “你这穿得有点儿多啊。”张卫东不得其便，就有些责怪起来。 “你不是不让我那么穿吗？”赵芊芊一边拱着张卫东，一边撒娇道。 “唾沫星子淹死人你知道不？凡是有追求的人，都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后咱们也要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不能一有空就往这屋里跑了。” “可你现在连单身宿舍都不回了，就算是回来一趟，还有个臧力力在你旁边看着，人家连个味儿都不能闻了……” 赵芊芊轻声抱怨着。 “你岂止是想闻味儿？你这个小馋猫！” 张卫东俯下头去，深深的吻住了赵芊芊的唇…… 黄至诚被办公室主任钱进气了个半死，终于缓过劲来的时候，却忽然又想起了金科来。 说到底，黄至诚这次命运的大转折，全都是拜金科这个小叛徒所赐。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张卫东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然把金科这个小王八蛋给策反了的。 带着心中的愤怒，黄至诚一脚踹开了金科所在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的人员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 “金科你这个小鳖孙，你可把老子害苦了！” 黄至诚冲进去之后，直接抓起门后的一个脸盆架，朝着金科就砸了过去。 毕竟金科年轻，反应也够快，眼看着黄至诚拿东西打他，立即从椅子上站起，一边拿起一个文件夹去招架，一边朝着黄至诚踹出了一脚。 黄至诚哪是金科的对手，那脸盆架子倒是打到了金科的头上，却被那文件夹格挡之后，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攻击力。而他的下三路，却是挨了金科狠狠的的一脚。 “金科，你这个鳖孙，竟敢打我？” 黄至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气又恼。 他本以为金科会毫不还手，尽着他暴打一顿出出气的。 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让打，竟然还反踹了他一脚！ “你个老不死的，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却埋怨别人？黄至诚，我告诉你，这都是你的报应，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没有举报别人？” 黄至诚没能报得了仇，反而被人踹了一脚。 他真想就这样躺在地上，让金科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放弃。 “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我渡过了这次难关，哪怕我再当一个小小的处长，我也要把你这个小叛徒捏死！” 这时候的黄至诚终于想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古训，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金科，恶狠狠的骂道。 “姓黄的，就凭你，还想咸鱼翻身？做梦去吧！” 刚才金科情急之下一脚把黄至诚踹倒在地，心里着实也是一阵后怕。 他真担心这老家伙被他踹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就算是这老不死的躺在地上装死，自己肯定也要背一个纪律处分的。 没想到，这老梆子竟然这么禁踹，居然还能自己爬起来！所以，他嘴上便又多了几分硬气。 “哼，老子现在不过是撤职而已，两年之后，老子照样是你小王八蛋脱了裤子都追不上的存在！” 黄至诚当着金科其他同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为了警告这些人，他现在的劫难只不过是暂时的，将来他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你们可千万不要落井下石，狗眼看人低！不然，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从金科的屋里出来，黄至诚径直来到了纪委办钱进的屋里。 看到黄至诚居然上了门儿，钱进也是不由一阵错愕，心说，难道这老家伙被自己激怒之后，准备向自己发难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黄至诚，问道： “你有什么事儿？” 他既不称呼“老黄”，更不喊“黄书记”，毕竟这屋里没有别人。 之前他那番表演，不过是为了让张卫东知道，他钱进与黄至诚已经彻底的决裂了。 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尽量不去过分激怒对方。 俗话说的好，穷寇莫追！ 作为纪委办主任，钱进当然知道，黄至诚到现在，手里依然捏着不少人的把柄。 一旦真的惹怒了这只病虎，被他咬上一口，也够自己受的。 “钱进，你就是这么接待你的老领导的吗？” 黄至诚这次倒没有起高声，但神情之中，却是明显多么了几分自信与强势。 “坐吧，有什么困难你尽管直说，只要不违反政策，我尽量满足你就是。” “给我泡杯茶。” 黄至诚坐到了钱进的对面，俨然一副之前还当纪委书记时的派头，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钱进冷哼了一声，但还是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你就拿这么次的茶来敷衍我？”黄至诚瞥了一眼茶杯里那又粗又大的秋叶子，不禁眉头一皱，很是不悦的反问道。 “这就是我们办公室的招待用茶。之前我给你办了那么多的事，也没见你把自己的好茶分给我一份。”钱进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 “那你也没少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吧？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办公室主任的位子，是我凭着自己的工作能力挣来的，如果我啥都不是，你会提拔我吗？” “你的能力，呵呵，钱进，咱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清楚，落井下石的做法，是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的，相反，那会让你失去眼前你所拥有的一切！别忘了，我的事情，你未必全知道；但是，你的事情，我却是了如指掌！” 黄至诚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信，完全是一副拿捏对方的神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钱进明显感觉到了黄至诚的威胁之意。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今天那么大张旗鼓的跟我决裂，不就是想向张卫东他们纳投名状吗？呵呵，仅仅是跟我这个落地的凤凰划清界限，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但是，如果你还想拿别的东西去向他们表忠心，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后果！” 说完，黄至诚拿起那只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说道：“他妈的这茶真难喝！” 突然，黄至诚便把整杯茶水，直接泼到了钱进的脸上。 钱进本能的起身要反击，刚要开口骂人，却见黄至诚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必动怒，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也想让他们看看，咱们两个，如今已经闹翻到了什么地步！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看着钱进那挂满了茶叶，正在滴着茶水的脸，黄至诚满意的笑着走出了纪委办公室。 他故意没有带上门。 黄至诚刚一离开，金科就跑进了纪委办。 “钱主任……” 刚要说话，金科就看到了钱进满脸上的茶叶和胸前的茶水。 “这个老不死的，真的是气急败坏啊！” 金科赶紧拿了一条毛巾，殷勤的为钱进擦拭起来。 钱进一边接受着金科的服务，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金科。 金科实名举报黄至诚的事情，早已家喻户晓。 说真的，对于这样的人，钱进还是怀着很大戒心的。 注意到钱进那异常的眼神后，金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于是金科讪讪的笑着解释道： “钱主任，我知道，我现在的名声很不好听，大家也都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对黄至诚做出这样的事来，都是被他逼的啊！他平时指使我干这干那，可最后都是像喂狗一样扔给我一块没肉的骨头打发我，却从来不会给我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说真的，在他黄至诚的眼里，我金科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我能理解，我何尝不是如此啊！”钱进也一副同病相怜的语气说道。 “不过钱主任放心，我是决不会对你有二心的！” “金科长不必这样，你现在可都是张副秘书长身边的大功臣了，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我还得仰仗你在张副秘书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 钱进随即换上了放在办公室里的一套衬衣。 “钱主任，大功臣算不上，我也只是出于正义为民除害，才帮着张副秘书长拿下了姓黄的这个混蛋。不过，看在咱哥俩交情的份儿上，我一定找机会让张副秘书长明白钱主任的心意的！” “那就多谢金科长了。” 两人在纪委办抽了一根烟，互诉衷情之后，金科就径直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赵秘书，张副秘书长在吗？我有个事情要向张副秘书长汇报。” 金科站在赵芊芊的门口，一脸谄媚的笑问道。 “金科长吗？进来吧。” 里面的张卫东听到外面的声音，便直接把金科喊了进来。 金科喜不自禁，一边向赵芊芊表示着谢意，一边朝里间走去。 第414章 不会只是因为他被撤职了吧 “金科长，坐。” 金科推门而入，张卫东也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坐到了茶几前。 金科很拘谨的将一半屁股落在了张卫东对面的联邦木椅上。 “谢张秘书长。”金科点道谢道。 “金科长有事儿吗？”张卫东既没让烟，也没泡茶。 “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要向张秘书长汇报。” “说。”张卫江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黄至诚被撤职处分之后，恼羞成怒，直接跑到了我办公室里发泄，拿起脸盆架子就要开我的瓢，到现在我这头还嗡嗡的呢。不过，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被我狠狠的踹了一脚。” 金科不但不回避自己踹了黄至诚的事，反而刻意强调了一句，目的就是要张卫东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立场。 “之后，黄至诚又去了钱主任屋里，具体怎么闹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却亲眼看见黄至诚泼了钱主任一脸茶水。” 讲完之后，金科像是在等着张卫东能表扬几句。 却听到张卫东问道：“就这些吗？” “是的，我刚刚听到，就过来汇报了。”金科再次表明，现在他就是张卫东的一个狗腿子。 可张卫东似乎并没有领这份情，说道： “黄至诚受到了省纪委的撤职处分，换了谁，都要跟他划清界限吧？这有什么稀奇的？” “……”金科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金科本还指望着能得到张卫东的几句表扬，可现在他却从张卫东的话中约略意识到，自己刚才汇报的情况，对张卫东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向张秘书长汇报一个情况。”金科努力想改变张卫东的这个看法。 “什么情况？” “钱主任想让我给张秘书长捎个话，他也想替张秘书长做事。”金科斟酌了半天，才找到了合适的词语。 “不要这么说，咱都是为党为国为人民。不存在为某一个人做事的情况。” “是的是的，咱们都是为党为国为人民！”金科赶紧改口道。 “钱主任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自己来说，也可以找其他领导直接汇报，为什么还要找你捎话？” “这个……钱主任可能觉得，他从来没有跟张秘书长亲近过吧？”金科尴尬无比，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如果钱主任真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让他自己来就是了。” 张卫东之所以对金科不冷不热，就是因为，他除了把张卫东要的监控记录交了出来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贡献啊！ 金科明明心里想着要跟他张卫东干，却又跟张卫东耍滑头，张卫东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金科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之后，才发觉自己里面的衣服竟然湿透了。 他在猜测，明明替张卫东完成了那么重要的任务，不但没有得到张卫东的赞赏，反而遭到了人家的冷淡，是不是自己帮着黄至诚做的事，被张卫东发现了？ 毕竟，这件事情，是他亲自经办的，如果查实属于犯罪的话，他这个经办人可是绝对逃不了干系。 现在他从张卫东对他的态度中明显感觉到，只是跟黄至诚这样的人划清界限，是远远不够的。 要想得到张卫东的赏识和亲近，那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考虑再三，金科决定还是先去找钱进商量一下。 见金科去而复返，钱进立即热情的招呼金科坐下说话。 “刚才我去见了张副秘书长，我觉得，咱们只是跟姓黄的划清界限，没多大的意义啊。”金科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张副秘书长怎么说的？” “我已经把你要替他做事的想法告诉了他，可他说，如果有情况，你可以自己找他去谈。他同时还告诉了我，鸡毛蒜皮的事情，不需要向他汇报。” “哦。”钱进也是陷入了沉思。 看来，不拿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人家是断不会接纳自己这个外来户的。 现在金科的思想很矛盾，他既希望通过自己的劝说，让钱进投靠到张卫东的怀抱之中，但同时还担心钱进与他争宠。 他知道，在职位上，他是绝对争不过钱进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副科而已。 而钱进却是纪委办的主任，实打实的正处级。日后哪怕自己能提到正科实职，依然跟钱进差了两个级别。 可是，金科想成为张卫东心腹之人的想法真的太强烈了！ 在金科的眼里，只有张卫东这样的人，才算是真男人，正所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羡慕张卫东，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成为了张卫东那样的人！ 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跟着牛逼的人，才会牛逼。 照眼下的行情，哪怕只是跟着张卫东当一个小跟班，也能受到别人格外的尊敬。 “好吧，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作为纪委办主任，钱进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么可能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金科！ 一连抽了两根烟之后，钱进依然觉得这事不能太草率，需要三思而行。 见钱进还在犹豫不决，于是金科催促道： “钱主任，我可是听说，上午的会上，黄至诚差点跟张副秘书长打起来了。张副秘书长扬言已经掌握了黄至诚的犯罪铁证。中午饭后，省纪委的李副部长，还单独找了张卫东了解情况。说句不中听的，咱们这些跟着黄至诚干过事的人，谁又知道，将来会不会也被那个老不死的牵连进去呢？” 金科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钱进，要投靠张卫东，那就得趁早。 起码也要做一个污点证人，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好的，我知道了。” 被金科这么一说之后，钱进越发紧张了起来。 身为纪委办主任，他可是没少给黄至诚当狗腿子。 要是真的启动了对黄至诚的犯罪调查，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还能逃得了吗？ 打发走了金科之后，钱进就开始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踱了起来。 钱进此时也是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快速参与到揭发黄至诚的队伍里来。 他并不担心自己因为揭发黄至诚而被人戳脊梁骨。 毕竟，黄至诚倒台，大快人心。 揭发黄至诚，就等于为民除害。 他担心的是，一旦揭发了黄至诚，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要是跟着黄至诚一起进去了的话，那他岂不成了整个河山人的笑柄吗？ 钱进在办公室里，一根接着一根，一连抽了半盒烟。 他反复考虑过，张卫东被称为官场杀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半年来，多少自以为多么牛逼的河山官员，都被张卫东斩于马下！ 张卫东从来都是弹无虚发，一招毙命！ 既然张卫东扬言已经掌握了黄至诚的犯罪铁证，想必不是说瞎话吓唬黄至诚。 就算是自己不去揭发黄至诚，黄至诚犯下的那些罪过，也必将昭然天下。 可到了那时候，自己什么功劳都没有了不说，自己给黄至诚当狗腿子的事情，也会一件件的败露。 与其被黄至诚把他给咬出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除此之外，钱进还有一个盘算，那就是如果自己不能被张卫东所用，并成为张卫东的核心人成员，那么，即使不被黄至诚咬出来，自己的地位，将连金科都不如了。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处级干部，却被金科一个小小的副科压在头顶上，钱进就无法接受。 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打到了赵芊芊的办公室。 “赵秘书，请问，张副秘书长什么时候去省城开会？” “钱主任，张副秘书长明天上午去省城。您有事儿吗？” “张副秘书长现在在办公室里吗？” “在。” “麻烦你给问一下，张副秘书长有空吗现在？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过去。”钱进迫不及待的问道。 赵芊芊放下了电话，来到里间，问张卫东：“纪委办钱主任想见你。” “让他过来吧。” 张卫东没想到这个钱进思想转变竟然如此之快。 五分钟之后，钱进果然来到了张卫东的屋里。 “钱主任，请坐。” 对待比自己高出一级来的钱进同志，张卫东还是足够客气的。 “张副秘书长不必客气。” 说着，钱进讪讪的坐了下来，同时掏出一包刚拆开的香烟，递给了张卫东一棵。 张卫东特地给钱进泡了一杯茶。 “张副秘书长，有个事儿，我想向邹书记汇报一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话应该如何措辞。” “钱主任的汇报，自然都是文不加点，总不会还需要找我来润色吧？”张卫东也是苦笑了一下。 并非张卫东恭维，钱进也是笔杆子出身，文章确实不错。 “说真的，我要汇报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并不确定属于什么性质，会不会到时候被人误会成我对老黄落井下石，甚至是恶意诬告。所以，特请张副秘书长参谋参谋。” 钱进已经想好了，他要揭发黄至诚的这些事，都必须先把自己摘出来。 不然的话，举报了黄至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岂不是里外都不讨好了？ “没事儿，钱主任说说看？” 从职级和管辖隶属关系上来说，张卫东知道自己都没有资格听钱进这个纪委办主任的汇报。 不过刚才钱进自己也说了，他是想向邹书记汇报的，只是在汇报之前，让张卫东给他斟酌一下措辞而已。 这样，张卫东就不会有越级和超越权限接受汇报的嫌疑了。 “我曾经按照黄至诚的吩咐，先后五次去办理房产证和房产过户手续。” 张卫东心说，又是房产，自己也曾因为那三处房产而被调查。 但他绝对不相信，黄至诚也跟他一样，是中了大奖才买的房子。 “这五处房产，都在谁的名下？”张卫东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儿，这五处房产，分别属于不同的五个人，没有一处是在黄至诚的名下。当时黄至诚安排我去办理有关手续时，只交待是他某个远房亲戚的，为了手续办得顺利一点，才找到了他。” 听到这里，张卫东笑了笑，他猜测，黄至诚这么多房产自然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才假托是替他亲戚代办手续而已。 黄至诚这五处房产虽然在不同的五个人名下，张卫东估计，那五个人，未必知道自己名下竟然多出了一套房产！ “钱主任还记得那五处房产分别都落在了什么人的名下了吗？” “我这人做事向来都有做记录的习惯，所以，这五处房产分属于什么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就可以及时向组织汇报，以便组织查清事实。” “钱主任当时为什么没有向有关部门反映这个情况？”张卫东虽然已经猜出了钱进接下来要说的理由，但他还是按照正常逻辑问了一句。 “张副秘书长知道，我只是一个办公室主任，并没有监督检查领导的权力。另外，当着真人我不说假话，当时我的确也是有些私心的，万一那五套房产确实是黄至诚替亲戚代办的，我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了的话，不但影响了黄至诚作为纪委书记的形象，我以后还如何在纪委里混？” “钱主任说的倒也是实情。不过，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要向市委反映了呢？不会仅仅是因为现在黄至诚被撤职了吧？” 第415章 今晚陪你到天明 张卫东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要钱进清醒的面对自己易帜的现实。 像钱进和金科这种一直都为黄至诚做事的狗腿子，既然打算跟黄至诚彻底决裂，那就得旗帜鲜明的拿出些真材实料来。 而且，还不能妄想着从此以后，可以继续叱咤风云，吆五喝六。 不收拾你，就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 钱进还真没想到张卫东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一连抽了好几口烟，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不瞒张副秘书长说，现在我才真正认清了形势，只有跟着邹书记和张副秘书长做事，才会有出路。” 张卫东心里都佩服，钱进居然能够如此直白。他嘴角一撇，淡淡一笑，说道： “钱主任，你可别误会了，你这么一说，好像这河山的一切，都掌握在我跟邹书记的手上似的。不妨跟你说句实话吧，咱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所谓出路，都是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 “张副秘书长说得对，我明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以前，跟着黄至诚，的确做了不少糊涂事，现在我决定弃暗投明，所以想请张副秘书长，务必给我钱进指一条明路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钱进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卫东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既然钱主任有这样的想法，你不妨先把要汇报的内容写出来，我拿给邹书记看看？钱主任放心，但凡我能在一旁解释的，一定不会让领导误会。只是有一点我需要提前向钱主任讲清楚。” “张副秘书长请讲。”听到这话，钱进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有些原则性的东西，那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即使邹书记也不可能任意而为，而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研判，才能下结论。到时候钱主任可不要赖小弟不讲义气哟？” 对于钱进到底做了哪一些违法的事情，张卫东也不确定。 根据自己之前的记忆，这个钱进是被严重处分过的。 毕竟黄至诚在纪委书记的位子上呆了很久，而这个钱进又为黄至诚做了好多年的事，黄至诚一倒，自然就把他手底下的一帮小喽啰也给招了出来。 张卫东已经记不清上一世黄至诚被拿下的具体时间节点，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这个钱进，现在陷得深不深。 刚才张卫东说这些话，目的就是提醒钱进，一定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少事情，已经超过了红线。 钱进也是一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张卫东的话中之意。 他苦笑一下，说道： “我钱进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我绝对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迫害过同志，更没有胆子大把大把的捞钱。我顶多就是在给亲戚朋友们的一些不太重大的请托问题上，加过塞，利用公务接待的便利，占过公家一些便宜而已。还有就是刚才说的，曾经为当时的领导，做过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 听了钱进的这番话，张卫东也是稍稍沉思了一会儿。 “感谢钱主任对我这么信任。这样吧，你抽个时间，把材料组织一下，我替你交给邹书记，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反馈给你，如何？” “完全没问题。不过，钱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张副秘书长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说看？” “听说张副秘书长明天就去省城开会了，如果有了新任领导的消息，能否提前透露一下？” 钱进找到了张卫东这个信息渠道，绝对是有相当道理的。 因为张卫东马上就是省委一把手齐纬国的女婿了。 只要张卫东想打听，而且愿意告诉他，那就不过是举手之劳。 一旦知道了新领导是谁，自己这个现任的办公室主任，就有了活动的可能性。 作为市一级管辖的纪委干部，不管是处分还是升职，权力都在一把手的嘴里。 “要是消息确凿，就冲着钱主任对小弟的这份信任，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消息是我告诉你的哟？” 张卫东也是笑着提醒钱进道。 张卫东自然有主意，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但至于你自己能不能走得进新领导的门，那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张副秘书长放心，我钱进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哪个该说，哪个不该说，我肯定会注意的。” 张卫东点头笑笑，表示认可。 “那就不打扰张副秘书长了，我今晚争取在你去省城之前，把有关材料弄好，交到你的手上。” “好的，今晚我就在办公室里恭候钱主任。” 两人握手道别。 钱进起身告辞。 再从张卫东办公室里出来的钱进，仿佛突然之间卸下了一副重担，顿觉一身轻松。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事实上，早在钱进为黄至诚做那些违法事情的时候，他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替黄至诚做的那些事情，早晚都会败露，从而毁掉了自己的前途。 但是，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时的钱进，根本没得选择，要么选择与黄至诚同流合污，要么就得被黄至诚一脚踢到一边。 钱进走后，张卫东再次来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自从邹晓燕与张卫东有了那一次“夜以继日的长谈”之后，只要张卫东一走进她的办公室，她的心儿就会突突的狂跳个不停，总觉得张卫东那只咸猪手，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探进她的怀里肆意而为。 “有事儿吗？” 邹晓燕翻起脸皮来看了张卫东一眼问道。 随着自己的心脏狂跳，邹晓燕的俊脸也跟着一阵发烫。 “确实有一个新情况。” 张卫东兴冲冲的就往邹晓燕的大办公桌后面而去。 “有事儿你站那儿说就是。” 邹晓燕急忙阻止道。 张卫东这才嬉皮笑脸的回到了对面，却是又趴到了桌子上，尽量靠近邹晓燕的脸。 “越来越没规矩了。”邹晓燕瞪着好看的大眼睛轻嗔道。 张卫东却完全不去理会邹晓燕的紧张和责怪，依然兴奋的说道： “你猜，刚才谁来找我了？” “咋了？又有谁被你策反了？” 一看张卫东那高兴劲儿，邹晓燕就猜了个大概。 现在邹晓燕已经不再因为张卫东做出什么事来而感到惊奇了。 她越来越觉得张卫东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小神仙。 任何事情，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 “钱进说，他要向你汇报些重要情况。是关于黄至诚的。”张卫东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 办公室主任要揭发自己的老大，这已经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让邹晓燕有些震惊。 “为什么呢？” 邹晓燕放下了笔，抬头看着张卫东，她仿佛在审视，有一天，张卫东这小子，会不会把他俩床上的事，也翻腾出来，交到他岳父的手上。 张卫东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邹晓燕那带有深意的目光。 “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问你，钱进为什么要这样？”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嘛。这个钱进，明显是不被被套牢，想借着我的，不，是想借着书记大人这双玉手解套儿呗。” 说着，张卫东就抓住了邹晓燕的两只白如葱根的手。 “滚，没个正形！” 邹晓燕慌乱的抽回了手，白了张卫东一眼。 “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 因为没见到张卫东拿过来什么材料，邹晓燕才有这一问。 “他说今晚尽快把材料交到你手上。要不，今晚你就在办公室里多等一会儿？” 听张卫东说让她在办公室里多等一会儿，邹晓燕便狐疑的盯着张卫东眼睛看。 “你要是敢忽悠我，我可轻饶不了你！” 邹晓燕轻嘟着嘴，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太纯洁的想法。 她心说，你不会背着齐悦，想在去省城之前跟我那个吧？ “放心，我就是陪着你到天明，也要等到他。”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怎么，胆子又大了，敢让齐副局长在家独守空房了？”邹晓燕撇了撇嘴揶揄道。她早就知道，两人已经搬到一起住了。 “这不是敢不敢的事，为了工作，咱必须恪尽职守啊。” “算了，就算是要等，我也用不着你来陪，你不是明天就去省城开会吗？今晚你不先把公粮交了，齐悦会放你？” “可是，让你一个人在这座空楼上等钱主任，我有点儿不放心啊。” “有啥不放心的？就让芊芊陪我一起等就是。” 张卫东没再说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估计钱进不会让他等得太晚，他决定至少陪邹晓燕等到九点以后再回福源小区。 今晚虽然不能跟邹晓燕同赴巫山，但至少也得象征性的安抚一番，也算是在去省城之前，给邹晓燕一个交代。 下班之前，张卫东特地给齐悦打了一个电话。 “老婆，今晚有个特殊情况，我需要加会儿班晚些回去，特地向你请个假啊。” “咋了，出发之前，领导还有特殊安排啊？” 齐悦半天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媳妇儿多心了，我真的有事儿。晚上回去再向你详细汇报。” 第416章 你给我等着 钱进没顾得吃晚饭，一口气干到了晚上八点，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觉得确实再无需要修改的地方了，这才拿着材料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副秘书长，让你久等了！”刚一进门，钱进就满脸歉意的笑着说道。 张卫东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没事儿。” 他大体扫了一眼，又问道： “钱主任，邹书记正在办公室里呢，是你自己进去亲自交给邹书记呢，还是我陪你一起？” “我是没脸见邹书记了，就麻烦张副秘书长替我转交吧。” 钱进面现为难之色的摆了摆手。 “那我现在就替你送过去。” 张卫东就是想让钱进亲眼看到，他真的是第一时间就把材料交到了邹晓燕的手上。 “张副秘书长不看看了？” “钱主任的春秋大手笔，我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张卫东一语双关。 他一方面是强调自己不能越权，同时也在暗喻，相信钱主任一定是思虑再三，不会有任何需要他来修改的地方了。 “张副秘书长说哪里话，我既然信得过你，就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 “感谢钱主任的信任，我这就过去。” 说完，张卫东马上起身，两人一起来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门外。 待张卫东敲门，听到邹晓燕那一声“进来”之后，钱进赶紧朝着张卫东拱了拱手，说道：“张副秘书长，拜托了！” 然后，钱进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那份材料时，邹晓燕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不然呢？燕姐是真想让我陪你等他到天明啊？” “去你的！” 邹晓燕轻嗔了一句，就接过了材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张卫东则退到了后面的沙发上，等着随时接受邹晓燕的质询。 看完之后，邹晓燕把材料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张卫东笑道： “这个钱进，可真有意思，既想揭发黄至诚，又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张卫东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邹晓燕的旁边。 这一次，她竟然没有阻止张卫东。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钟，整个大楼里一片安静。 此时赵芊芊还在对面办公室里等着，她心里非常明白，今晚她呆在这里的意义，一时为了证明，张卫东跟邹晓燕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毕竟还有她这个第三者一起陪着。 同时，她还心领神会的主动充当了哨兵的角色。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能马上给张卫东报信儿。 “不会是你点化他的吧？”嘴上在说着钱进的事，可邹晓燕的心里，此时却是早有了殷殷的期待。 毕竟离张卫东回家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张卫东有什么想法儿，他也应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种关系到个人利益的事情，钱主任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还用得着我点化吗？” 邹晓燕却是嘴角一撇，不太相信。 “那你觉得，钱进这个人坦诚吗？” “坦诚不坦诚，那得看他手里掌握了黄至诚多少秘密了。另外，咱也得一分为二来看。” “怎么说？” 对于钱进，邹晓燕显然不太了解，她还是想听听张卫东的判断。 “能够在组织调查之前主动坦白，我觉得还是值得肯定的，如果对于这种主动投诚的行为不给予表扬的话，今后谁还会向咱靠拢？另外，对人，咱不能求全责备，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咱自己不照样有很多缺点吗？当然了，即使坦白了，只要是过了红线，压过了原则的，该罚的，还是要罚的，不然的话，对于红线，对于原则，谁还会有半点敬畏之心？” “他今天下午都特地找了你，你居然不对人家网开一面？”邹晓燕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女王不发话，我是决不会向他承诺任何东西的。” 邹晓燕满意的笑了。 她真没想到，自己把身子都给他了，可他却依然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在邹晓燕所见过的范围之内，确实是凤毛麟角。 “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恭维，邹晓燕自然也不例外。 她妩媚的瞥了看了张卫东一眼，满眼都是赞赏和喜爱之情。 “让我摸摸，你的鸡皮疙瘩有多大？” 随即，张卫东一只冰凉的手，就直接从下面伸进了邹晓燕的怀里。 “你这爪子这么凉……” 邹晓燕半推半就的娇笑着，真正的欲拒还迎。 “这疙瘩真大！” 张卫东手捻着那只峭立的疙瘩，促狭的坏笑起来。 就在张卫东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楼下一阵汽车的马达声。 “快滚开，你媳妇儿来了！” 听到突然有车子开进市委大院里来，邹晓燕第一个就想到了齐悦。 明天张卫东就要去省城开会，难道，齐悦这是在家里等不及，直接跑到单位里来了？ 邹晓燕是过来人，自然理解年轻人的心情。 “不会吧？” 嘴上这样说着，张卫东原来的“轻拢慢捻抹复挑”，瞬间就变成了“大弦嘈嘈如急雨”。 张卫东的这种疯狂，却是加剧了邹晓燕内心的紧张和慌乱。 “不管是不是她，你先回到那边去，要不，就直接回你办公室里去！” 邹晓燕一边催促着，一边用力往外推他。 “我既然都向她请假了，再躲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我今晚呆在这里的意义是啥？” 说着，张卫东又在那片林海雪原上狠狠的扫荡了一番，这才心有不甘的退回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去。 不到两分钟的样子，齐悦那极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便在四楼的走廊上清晰的响了起来。 邹晓燕早已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并特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齐局……” 听到脚步声的赵芊芊及时从办公室里出来迎住了齐悦。 她打招呼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既能让市长办公室里的人听得到，还不会被齐悦怀疑成通风报信。 更重要的是，她这一打招呼，无形之中，就推迟了齐悦的动作。 就算是齐悦想往书记屋里闯，这样也可以为张卫东两人争取一些时间。 “东哥还在邹书记屋里吗？” “是的，齐局。”赵芊芊麻利的回答道。 “以后不要齐局齐局的叫我了，喊我姐不行啊？”齐悦装作生气的嗔道。 “好的齐姐。”赵芊芊不好意思的笑着叫了一声。 张卫东马上开门出来。 “媳妇儿，稍等，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完事儿！” 张卫东面带歉意的对齐悦笑道。 “不急，你们先干正事儿，我在芊芊这儿等着就是。” 齐悦似乎很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被邹晓燕这个有权又有姿色的女领导单独留在了屋里，她很是大气的朝张卫东摆了摆手，便径直走进了赵芊芊的办公室，踏踏实实的做一个耐心等待的人。 “你赶紧跟齐悦回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这事儿过段时间再商量，再说了，新任纪委书记还没有到位，咱们也不好直接处理。” “她一来，我就走，那不是说，在她来之前，咱就没干正事儿吗？” 张卫东竟然笑着在邹晓燕的头上来了一个摸头杀。 “你……胆儿也太肥了！”邹晓燕吓得连忙娇声喝斥。 张卫东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说道：“关于钱进的问题，可以等着新任纪委书记上任之后再处理，但是，这份关于黄至诚的材料，其实也可以直接交到省纪委的手里。” “这，合适吗？难道不用经过常委们的讨论就可以？” 对于这事儿，邹晓燕确实拿不定主意。 虽然说黄至诚是省管干部，他的案子，理应由省里来处理。 但是，直接由张卫东或是由她这个市委书记交到省纪委手里的话，那就是个人行为，就难免会惹来一些闲话。 这算不算是山头主义？ 算不算是搞小团体？ “对了，黄至诚已经被撤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省管干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他的材料送到省里去？” “从管辖权限来说，黄至诚现在的案子，的确理应由咱们河山市委纪委来管。但这不是特殊时期吗？新领导还没来，纪委群龙无首，你让谁来主持这个案子？况且，里面有些东西，本身就与市纪委的其他领导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你让他们怎么去处理？咱们又将举报者钱进同志置于何地？” “可是，咱们越过了市委，把材料直接投送到省纪委，可以吗？” 邹晓燕总觉得这事儿没有上会讨论，就有独断专行的嫌疑，会被人诟病。 “那我这样跟你说，如果是市纪委要对某个干部立案调查，只要你这个市委书记点头，就没有什么毛病，更何况这是钱进同志的个人行为，人家能让你这个市委书记过目，已经算是很讲组织原则了，有什么必要上会讨论？” “哦，你这样一说，似乎也很有道理啊。” 邹晓燕总算明悟，顿时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邹晓燕是一个非常爱惜羽毛的领导，虽然说现在她在市委常委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她却不想被人私下里说她搞什么一言堂。 而张卫东恰好又能及时变通，既能不违反原则，还能达到她的目的。 张卫东再次刷新了邹晓燕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张卫东大事不差，而小事更是体贴入微，让她这个有些苛求的女人都觉得特别舒服心安。 “那你也不奖励一下为臣？”张卫东特意把脸凑了上去。 “故意找刺激是不是？”邹晓燕红着脸迅速向后躲开。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又把材料摞在了一起，交给张卫东。 “明天去省城，你就直接交到省纪委去吧。不用我操心这些烦心事，我正好可以腾出空来，抓一抓经济。好歹我还有一个市长的身份呢。” “得令！”张卫东笑着一把拿过了那些材料，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捧住了邹晓燕的脸，在她的香腮上猛亲了一口。 “你要死啊！” 邹晓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脸愠怒的瞪着张卫东轻吼了一声。 要是齐悦一步闯进来，那他们两个可就死定了！ 而就在邹晓燕惊魂未定之时，就听外面响了两下敲门声。 “进……进来！” 情急之下的邹晓燕竟然在喊进来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结巴。 她恨恨的瞪了张卫东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第417章 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门开了之后，进来的并不是齐悦，而是赵芊芊。 邹晓燕当即就不禁眉头一皱。 “什么事？” 邹晓燕尽量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 “邹书记，黄——至诚找您。” 赵芊芊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一时没拿定主意，对于黄至诚应该怎样称呼才好。 听到黄至诚三个字，邹晓燕和张卫东不由对视了一眼。 “让他进来吧。” 邹晓燕首先想到的是，黄至诚今晚过来，或许与钱进的这份举报材料有关。 要不就是因为上午会上的表现而过来道歉。 但不管什么原因，邹晓燕觉得都没有必要将人拒之门外。 “邹书记，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黄至诚讪讪的笑道。 “张副秘书长也在啊。”看到张卫东时，黄至诚也不失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邹书记，那我先回办公室等一会儿。”张卫东没有理会黄至诚，却是主动向邹晓燕提出了回避。 邹晓燕点了点头。张卫东随即退了出去，来到了秘书办公室。 齐悦正坐在外间喝茶。 齐悦朝着张卫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么一小会儿就被打断两次，是不是有些恼火啊？”齐悦故意坏笑着刺挠张卫东。 “这都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咱们再等几分钟看看吧。”张卫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是担心邹书记被黄至诚打了吗？”齐悦的表情中都带着明显的揶揄成分。 “你不知道，今天下午，这家伙一连去别人的办公室发了两次疯，也不得不防啊。” 张卫东虽然听出了齐悦说这话，多少是带了些不满的情绪，可他只能装糊涂，不好正面回应。 “你觉得，黄至诚有胆量过来冲撞邹书记吗？真要那样，他黄至诚岂不是扒着眼睛照镜子吗？”齐悦继续说道。 “人要是失去了理智，什么混账事干不出来？” “这黄至诚什么时候不走，咱们岂不是就得等到什么时候了？”齐悦不免担心的说道。 “媳妇放心，他不会太久的。” 张卫东只好没有根据的安慰着齐悦，他同时注意着邹晓燕屋里的动静。 齐悦可不相信。 她立即掏出了手机，给臧力力打了过去。 “齐悦姐，什么事？”臧力力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黄至诚在邹书记这边汇报思想呢，我跟东哥要回家了，你过来照应一下行吗？” “没问题，齐悦姐。五分钟之内我就赶到了。” 打完电话，齐悦不无得意的看向了张卫东。 “好，那我进去跟邹书记打个招呼再走。” “行。” 张卫东起身去了邹晓燕办公室。 “邹书记，没事儿的话，我就跟齐悦回去了？” 此时黄至诚正坐在邹晓燕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说着什么。 “你稍等一会儿，我再跟黄至诚同志说几句。” 张卫东于是就退到了后面的沙发上坐着等。 “老黄，作为一名党员，那就要遵守党的纪律。就算咱是一名普通群众，是不是也要有些担当？既然你承认上级对你的处分是正确的，那咱们就得心悦诚服的接受才对啊，可你却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自己的理由？那你说一说，你哪一条理由，可以成为你犯错误的借口？” “邹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组织看在我曾经为党忠心耿耿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对我多一份理解和宽容，并允许我早日恢复工作。” 听到这里，张卫东都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 竟然还有脸说自己为党工作这么多年？ 真的是恬不知耻啊！ 可考虑再三，毕竟是市委书记跟黄至诚在谈话，自己一个小秘书，哪有资格随便插嘴？ “至诚同志，你也知道自己是一名老党员，老干部，可你自己对照一下，咱哪一个方面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是在为党工作？” 邹晓燕嘴上功夫也不是盖的，她也说出了张卫东的心声，只是语气上没有张卫东那么犀利而已。 毕竟她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儿，他必须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为了驳斥对方而失了应有的风度。 张卫东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偷偷朝着邹晓燕翘了个大拇指。 “邹书记，我这么一大把年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黄至诚同志，这个问题，前面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吧？你这样翻来覆去的说些车轱辘话，有意思吗？” “邹书记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说句不中听的，那些没有被举报的人，哪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凭什么只是针对我一个人上纲上线的？” 黄至诚很不服气的争辩道。 “黄至诚同志，有人剥夺你申诉的权利了，还是有人不让你举报了？” 邹晓燕第一次感觉自己遇上了一个天底下最不讲理的人。 明明是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却死活不肯接受上级的处分，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 “不要以为我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是真把我逼急了，只要我动一动嘴皮子，我就可以搅得整个河山官场鸡犬不宁！邹书记不会非常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吧？” 黄至诚明显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 “老黄，你手头上有谁的黑料？能不能直接交给我，我替你交给有关部门！” 一直坐在后面旁听的张卫东，立即满脸兴奋的问道。 竟然拿这个来吓唬老子？ 难道你不知道老子就喜欢这一口吗？ 邹晓燕差点就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她没想到，张卫东这一嘴插得如此巧妙。 听到张卫东说话，黄至诚这才回过头来，意识这间办公室里，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很想刺挠张卫东两句，可一点都找不到突破口。 因为张卫东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干嘛要你替我交？你不会以为我就见不上省纪委的领导了吧？”黄至诚不由冷笑了一声。 “那老黄想不想听我一句忠告？”张卫东却是一副非常认真的神情问道。 “什么忠告？”黄至诚不屑的斜视着张卫东。 “不管你要举报谁，可一定要把材料弄结实了哟！如果让上级查出来根本就不存在你所举报的事情，那你可是要承担诬告责任的！” “诬告？就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枪毙一百次都绰绰有余！” “老黄就会吹牛！”张卫东却是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信？哼，只要我想举报，那些狗东西，一个都跑不掉！” “既然老黄这么有把握，可为什么你在纪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却一个都没有处理？老黄，这就是你自我标榜的为党工作了多年吗？” 张卫东这一句反讽，让刚刚还斗志昂扬的黄至诚顿时就憋得满脸通红。 黄至诚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他！ 而且，张卫东是在黄至诚不知不觉之中，就把战火悄悄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去的。 不然，他就没法跟黄至诚正面展开作战。 到了现在，黄至诚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竟然上了张卫东这小子的当！ 面对黄至诚恼也不能恼，怒还不敢怒的表情，张卫东却是一脸胜利的笑容。 张卫东一个字都不再多说，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黄至诚，等着他的狡辩。 这种静默凝视，却是辩论中的一项特别的技术。 这个时候，只要你再多攻击对方那么一下，都会有被对方挣脱的可能。 “我确实曾经犹豫过。”黄至诚低下头，无奈的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非常后悔，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被张卫东这小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身为纪委书记，面对错误甚至是违法犯罪，你却犹犹豫豫，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为党工作忠心耿耿吗？”张卫东继续冷笑着不依不饶的问道。 他就没打算就此放过黄至诚。 张卫东早就想好了，他要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抓住把柄，把黄至诚这只老狐狸，按在地板上狠狠的摩擦出火星子来才过瘾。 谁让他上午在常委会上那样针对自己了！ 面对张卫东的穷追猛打，黄至诚终于额头上冒汗了。 他本不想去擦汗，可是，那汗珠子再不擦一擦，就要掉到地板上了。 “老黄同志，面对同志的批评，还能红脸，出汗，就说明你还有药可救。” 让邹晓燕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黄至诚掏出手帕来去擦额头上的汗时，张卫东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黄至诚刚才红脸出汗，并不是因为心中羞愧，而是他从张卫东那敏锐的思维中，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可怕。 毫不夸张的说，刚才张卫东的一连串追问，已经把他这个老狐狸逼到了墙角。 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了张卫东作证，接下来，他不举报别人都不行了。 因为有一条罪名，就是知情不报！ 他心里非常明白，他一旦举报了别人，那么，大量举报他黄至诚的信件，将会雪片一般铺天盖地的飞来。 “其实刚才我不过是说了句气话而已，要是我真的掌握了哪一个的违法违纪的证据，岂有包庇之理？” “老黄，这么说，刚才，你只是拿着并不存在的事情，威胁邹书记喽？” “我……张秘书，咱们说话要凭良心，我那叫威胁吗？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吗？我不敢说每一个干部都是犯罪分子，但是，我说三分之一的干部，都存在着严重违法犯纪的情况，不算夸张吧？” 黄至诚忽然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说的这个比例，还是有些保守了。 可黄至诚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每当为自己的一个错误行为辩解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的带出另一个更严重的错误来。 “老黄，你这不是又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吗？既然你这么肯定有这么多违法犯纪的干部，你为什么不去查，不去处理，却还要让他们在领导的岗位上一错再错？你这是包庇，还是纵容？” “张卫东，那么多人犯错误，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黄至诚一个人的身上？难道党委其他人就没有责任了吗？” “有，但是，你是纪委书记啊，是不是需要承担调查处理的责任？请问，你调查了几个，又处理了几个？” “我黄至诚现在只是一介草民，你们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说完，黄至诚连道别都省了，直接转身，气乎乎的朝门外走去。 可是，黄至诚刚拉开门，却被一只女人的手硬顶着，生生的推了回来。 “这么大个人了，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吗？” 第418章 给你三秒钟，二，一！ 黄至诚刚到门口，却是被正在门外偷听的臧力力一掌给推了回来。 “你——臧力力？” 当黄至诚看清推他的这个人是臧力力时，差点气炸了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刚刚入职不久的女司机，竟然敢对他这个曾经的纪委书记如此无礼！ “黄至诚，你既然要汇报工作，是不是得有汇报工作的态度啊？你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这算是什么态度？” “小逼崽子，我黄至诚要怎么样，还轮得到你一个丫头片子指手画脚了吗？” 黄至诚哪曾受过这样的挑衅？ 好歹自己也是当过副厅级领导的人物，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女孩这么欺负，黄至诚心里的怒火，顿时就窜到了头顶。 他指着臧力力就破口大骂起来。 “啪！” 臧力力抬手朝着黄至诚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并不算重，但是污辱性太强。 “邹晓燕，你竟然指使自己的司机打我？” 黄至诚知道自己不是年轻人的对手，转过头来就朝邹晓燕发起了进攻。 “力力，不可对老黄同志无礼！” 邹晓燕也是万没有想到，臧力力居然会当着她的面，对黄至诚这个老家伙动手。 “这事儿与邹书记无关，既然你不愿意好好做人，那我就教你做人好了！” “你——”黄至诚气得老脸通红，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我怎么了？”臧力力毫不示弱的对视着黄至诚已经发红的眼睛反问道。 “黄至诚，你是不是当了几年纪委书记，就以为老虎屁股摸不得了？我告诉你，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你首先得学会尊重别人！而且你要明白，这里是市委书记办公室，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邹晓燕，你的手下这么无礼，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的话，我会向上级领导如实反映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吓唬你！” “黄至诚，你要不去告，你就是孙子！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而且，你要是胆敢去领导那里胡说八道，诬蔑邹书记的话，你可小心我会送你去吃牢饭！如果不信的话，你尽管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只见臧力力冷笑一声，她那表情，给黄至诚的感觉就是，她的话，绝对不是吓唬人。 对上臧力力那冰冷的眼神，黄至诚不由暗暗打了一个寒战。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眼神。 这眼神，绝对能让普通人的心脏放血。 “行啊，你们一个个看我虎落平阳了都来欺负我！” 黄至诚被臧力力那冰冷的眼神刺得赶紧移开了目光，诉苦起来。 “黄至诚，你说你是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臧力力走上前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黄至诚刚刚挨了臧力力一巴掌，他丝毫都不怀疑，要是自己再说一遍的话，臧力力绝对敢再给他一巴掌。 “你们欺负我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本事？” 现在黄至诚真的不敢再说自己是虎了。 他连臧力力的眼睛都不敢正视了。 站在一旁的齐悦，亲眼目睹了臧力力发雌威的这一幕，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纪委书记黄至诚，居然被这小丫头整得像一条被打服了的狗一般，也着实有些可爱。 按照常理，作为普通职工的女司机，是绝对不敢顶撞一个曾经当过市纪委书记的老家伙的。 但这个臧力力根本就不是普通职工，曾经，就算是在京城公子哥王炎的面前时，她也不曾服过软。 更何况这个黄至诚现在什么都不是。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几天，臧力力也一直在搜集黄至诚等人的犯罪证据。 当臧力力私下里调查中，发现黄至诚果然是一个贪财又好色的老混蛋时，臧力力这个纯洁的姑娘的心里，哪还有半点对一个厅级干部的敬畏之心。 就算是此时的黄至诚依然坐在市纪委书记的位子上，她也毫不畏惧。 “怎么，现在不说自己是老虎了？又拿自己是老头子说事了？黄至诚，没用的。就算是你退休了，你犯下的那些罪行，也不会自动消失的！” 臧力力一边轻轻拍打着黄至诚的脸，一边戏谑道。 “小臧同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黄至诚什么时候犯罪了？这事绝对不可以开玩笑的，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事实来说话。你要是马上去给邹书记赔礼道歉，我或许可以让你多自由几天，不然的话……” “你让我道什么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黄至诚虽然心虚，却也不好马上回头给邹晓燕道歉。 不然，那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有把柄捏在臧力力的手上了吗？ “三秒之后，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臧力力就开始读秒：“二，一。” “好，我愿意为我刚才的失礼，向邹书记道歉。” 早就有人传言，说臧力力名义上是邹晓燕书记的司机，但实际上却是担任了邹晓燕保镖的角色。 有人说她当过侦察兵。 之前对于这些传言，黄至诚是并不信的。 但是，刚才碰上臧力力那满含着杀气的眼神时，他却丝毫都不怀疑了。 臧力力能把黄至诚这个老顽固整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就算是张卫东，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邹书记，刚才我对您傲慢无礼，我向您真诚的道歉，请求邹书记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了。” 黄至诚朝向邹晓燕，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无比恭敬的说道。 “老黄，我不跟你计较这些。我还是希望你能正确对待组织上给你的处分，而不能把怨恨发泄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去！” 邹晓燕毕竟身份特殊，她可不能也像臧力力一样，来捉弄黄至诚。 “多谢邹书记教诲，我一定会注意！” “好了，你回去吧。” 邹晓燕摆了摆手，满脸的疲惫之意。 “谢邹书记。” 说完，黄至诚这才转过了身。 可面对臧力力的时候，他还是拿不定主意，现在到底可不可以离开这间办公室。 相当年，他以市委纪委书记市委常委的身份，出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可都是受到一定礼遇的。 可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这河山官场竟然就变成了别人的天下！ “臧姑娘，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黄至诚根本不敢去碰臧力力的目光，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黄至诚，你给我记住了，今后在邹书记面前，若再有不敬，我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霸气的警告，只有从臧力力的嘴里说出来，才有这样的效果。 “黄某人记住了。”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一个将近五十的人，都被这丫头片子扇了耳光，他还有什么底气敢跟人叫板？ 他心里非常清楚，今晚自己被欺负的事情，若是真被他捅到省里去，能不能把邹晓燕这些人告倒，他不敢说，但他会比现在更加倒霉，却绝对是真的。 “滚吧。” 听到这一声“滚吧”，黄至诚如蒙大赦，低着头，赶紧侧着身子，从臧力力一边，逃出了办公室。 “可真有你的！” 见黄至诚逃走，张卫东就情不自禁的笑着在臧力力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他是真心喜欢臧力力这种爱憎分明，敢说敢做的性格的做派。 换了赵芊芊，她就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 “谁让他欺负我们邹书记了。我碰不上便罢了，让我碰上，他就别想囫囵着离开。” 臧力力竟然没有躲避张卫东刮她鼻子的手指，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可一旁的齐悦却是不易察觉的瞪了张卫东一眼。 “就是，谁要敢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那咱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卫东也知道，刚才自己那个完全是下意识的小动作，确实有些太随意，明显惹到自家媳妇那颗脆脆的玻璃心了。 可他也只好装作没看见齐悦那张生气的脸。 “好了，既然有你们两个在这儿，我跟你齐悦姐就放心了。” 说完，张卫东又转向了邹晓燕：“书记，那，我们就回了？” “齐悦，不好意思啊，今晚耽误你们两个了。快回吧。”邹晓燕也是无比歉意的笑道。 “邹书记说什么呢，没给您添乱就行。” 齐悦更是一副通情达理的笑模样。 可是，一走出市长办公室，齐悦的脸，就立即晴转多云了。 她在前面昂头阔步。 张卫东在后面一路小跑。 直到出了大院，车子开出几百米之后，齐悦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生气了？”张卫东瞅了瞅齐悦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我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你吧。今晚，钱进，就是纪委办主任，主动上交了一份揭发黄至诚的材料。 “邹书记要跟我商量商量，如何处理这份材料，所以……” “张卫东，你态度能不能老实一点？我是为这个生你的气吗？” 齐悦明显感觉到，张卫东这就是在避重就轻，甚至是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心里没鬼，张卫东为什么要刻意回避捏臧力力鼻子的小动作？ “媳妇儿，我咋不老实了？你不就是因为邹书记耽误了咱们太长时间才生气的吗？” 张卫东继续装糊涂。 “张卫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给我胡说八道，你就立马下车！” 齐悦一脚踩住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当路上。 第419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见齐悦直接把车子停在了道路中间，张卫东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今晚自己这是真的把齐丫头给惹毛了，不然肯定不会动这么大的气。 “老婆，你不会是生气我捏了一把力力的鼻子吧？” “你知道还故意问我？” 张卫东总算是没让齐悦失望，把问题的根源找了出来。 刚才，齐悦还在动脑筋，自己现在把阵仗弄得这么大，如果张卫东继续说东道西，不提正事的话，怎么办？她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坡，才能下驴？ “咦，你这个小心眼儿啊，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在我的眼里，臧力力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吗？我那不过是情不自禁对她的鼓励而已，你竟然往那方面去想？” “你当然是情不自禁了，可——你那是鼓励吗？你那分明就是喜欢好不好？” 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去当着自己的面，喜欢另一个女孩！ 哪怕这个女孩是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行！ “我……我喜欢她？你居然说我喜欢臧力力？” 张卫东低下头来，瞅着齐悦那张落了一层冰霜，却是依然迷死人不偿命的脸问道。 他那神情，仿佛在说，他听到了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德性吗？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妻不如妾，妾不如鸡，鸡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张卫东顺嘴补充了一大串。 听到这话，齐悦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生气，她只是全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以此考验一下张卫东的态度。 这其实是恋爱中大多数女孩喜欢的一种“作”。 “其实我老婆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看着齐悦忍俊不禁的样子，张卫东满眼的喜欢。 “坏蛋，你是故意气我！”齐悦立即在张卫东的腰上狠劲拧了一把。 “我怎么舍得气你？要是把你气坏了，谁赔我？”张卫东却是双臂环住了齐悦的腰。 他的脸也贴到了齐悦那丰满的胸口上。 “油嘴滑舌！” “你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 张卫东一边说着肉麻的情话，一边用脸感受着齐悦胸口的温柔。 但张卫东没有说假话，哪怕他曾经与邹晓燕、臧力力和沈婷婷她们都有过一夜欢愉，可相比而言，作为妻子的角色，齐悦却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任何时候，他对齐悦的那份爱，都不容置疑。 这就像，一直喜欢喝酒的人，偶尔也会抽根烟，向来喜欢吃辣椒的人，有时候也会吃一口大蒜。 甚至在喝酒的时候，同时抽上一根烟，会更有感觉，却不能因此就说这人对喝酒不再挚爱。 齐悦第一次在车上跟张卫东亲热，觉得很刺激。 当她向车外观察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道路中间。 “我先把车子挪到边上去吧。”齐悦没有马上推开张卫东，而是轻抚着后者的头发跟他商量。 她也不想破坏了刚才的那种气氛和感觉。 “好的。” 张卫东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 齐悦一边照顾着还趴在她怀里的张卫东，一边慢慢把车子移到了路边。 随后，齐悦警服的扣子也被解开，张卫东直接钻进了她的衬衫底下…… “你这个坏蛋……” 齐悦身子一阵发烫，心情却是更加荡漾了。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从旁边开了过去。 张卫东把头蒙在齐悦的衬衫里面，哪能看到旁边过去的车辆，而齐悦也正沉浸在幸福的云雾里，她只是约略的感觉到，似乎有一辆警车驶了过去。 “张松，看见了没？刚才路边那辆车子里，好像有情况哟！” 坐在后排的郑万杰，突然饶有兴趣的对司机张松说道。 “嘿嘿，那俩货肯定是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松其实早就看到了路边的车子，自然早就想到了车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怎么看着那辆车子有点儿眼熟呢？” 郑万杰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开过那样的车子。 毕竟这年头私家车不多。 而当领导的，也不太敢开着公车出来乱搞，因为这很容易被人认出是哪个单位的。 “我也觉得有些眼熟。”张松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不是张卫东那小子有这么一辆桑塔纳来着？” 郑万杰忽然想起，那天下午，张卫东就是开着这样一辆九成新的桑塔纳来检察院把陈梦娇接走了的。 后来，因为拍照闹剧，张松几个人还被公安抓了进去，多亏了郑万杰向宋拥军一再求情，这才把人放了。 “是他！肯定是他！可惜我没有看清牌照！” 张松现在凭着直觉判断，这是张卫东的车子无疑了。 “张松，人都说张卫东跟邹晓燕有一腿，你说，刚才，车里的两个人，会不会就是张卫东跟邹晓燕？” “那咱回去看看？”张松一脸坏笑的问道。 “回去看看，说不定真就让咱碰上一场好戏了呢。” 说完，张松便立即调转车头，返了回去。 快到张卫东车旁的时候，张松特意把车速降了下来。 这一降，他不但看清了牌照，同时还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把一个女人压在驾驶座椅上狂吻。 “郑检，我看明白了，那就是张卫东的车子！那男的也铁定是张卫东！只是那女的被压在椅子上，看不明白。” 张松无比激动。 “把车子开点远一点停下，赶紧打夭夭灵！” 张松立即把车子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拨打了夭夭灵。 这一片，属于城东区，治安自然也就归城东派出所管辖。 刚才张卫东把齐悦按在座椅上狂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顾忌。 可齐悦却是开了一个小差儿。 这么短的时间，一辆警车过去，接着又开了回来，肯定有些不正常。 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上，应该不会有什么车辆在路上行驶了。 所以，当对面的大灯照过来的时候，齐悦还是稍稍留意了一下这辆驶过来的车子。 车顶上的警灯，还是那么的显眼。 再细一看，借着对面大灯从她这辆车上反射的亮光，齐悦清晰的看到了“检察院”三个字！ “会不会是郑万杰的车子？” 待张卫东刚一放开她的嘴，去亲吻她的脖颈时，齐悦便有意无意的提醒了一句。 “你说刚才郑万杰的车子过去了？”张卫东听到郑万杰三个字，格外敏感。 “刚才过去的车子，是检察院的。”齐悦肯定的说道。 “或许是郑万杰在单位跟女下属刚刚干完了，要回家吧？” 说完，张卫东又要往齐悦怀里拱。 “我怀疑前面过去的车子也是这辆。” “你是说，郑万杰去而复返？”这回张卫东总算是听明白了齐悦的意思。 “基本可以确定，不然那就太巧合了。” “那我跟自己的未婚妻在车里亲热亲热，犯法不？”张卫东调皮的问道。 “不犯法。”齐悦笑着捏了捏张卫东的鼻子。 “那他天王老子来了又能怎样？” 说完，又一头扎进了齐悦的怀里…… “你这张老脸看样是不打算要了……”齐悦故意把胸挺了挺。 那辆印着“检察院”字样的警车里，张松跟在郑万杰一边抽着烟，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派出所民警的到来。 “张松，待会儿动作利索一点儿，一定把这两个狗男女苟且的好事儿拍下来！还要给他们来一张特写，务必要把他们的脸拍得清楚一点！当着民警的面，我倒要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一想到邹晓燕和张卫东被自己带着派出所的民警抓了个现行，郑万杰就控制不住的想大笑一声。 “放心吧郑检，我现在的拍摄技术，绝对不比酒鬼差的！” 张松拍着胸脯说道。 “张卫东！邹晓燕！这回，你们就给我一起完蛋吧！” 郑万杰对邹晓燕和张卫东两个人，那可是又恨又怕。 只要这两个人在河山一天不走，他郑万杰就要一天不得安宁。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可以置他们两个于死地的大好机会，郑万杰又怎能不兴奋！ “呵呵，真是老天有眼啊，没想到今晚竟让老子逮住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郑万杰一定要你们——万杰不复！哈哈哈哈，你们自己都陷进泥潭里了，我看你们还怎么跟老子作对！” 接到夭夭灵接警指挥中心的电话后，刚刚升任东城区派出所长的李志成，副所长王浩，各带一队民警，兵分两路，朝着报警人报告的案发方位急驰而来。 报警人在报警时，描述的情形极有可能涉嫌严重的刑事犯罪。 所以两位派出所领导，都佩带了手枪，其他民警也配备了不同的攻击和抓捕设备，他们一边往这边赶着，一边通过手机，商量着具体的处警方案。 而车里的张卫东和齐悦，却依然沉浸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 第420章 我一定让你扒了这身皮 “是李志成李所长吗？” 郑万杰坐在车里拨通了李志成的手机。 “你是哪位？”李志成从来就没有保存过郑万杰的号码。 “我是检察院的郑万杰啊。你们是不是刚刚接到了夭夭灵指挥中心的电话，并且已经出警了？” “是的，郑检有什么指示？”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郑万杰的级别在那儿，好歹也是个正处级。 而李志成的所长身份，则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正科级别。 所以，李志成还是要给予对方一定的尊重的。 “不瞒李所，这个警，就是我们报的。刚才我们开车路过的时候，发现了警情。所以，我想参与这次处警，李所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我们派出所出警，郑检作为检察院的领导，不适合出警吧？” “李所放心，我们决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我们只是打一个配合而已，毕竟我们也是开着警车出来的。对了，我这个要求，可不是出于私心哟？我是出于对某一类案件了解的需要，才这么决定的，李所，你看有问题吗？” “既然这样，郑检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冲在前面，以免出现意外。” “好的，这个我们完全听从你们的安排。” 为了达到目的，郑万杰爽快的答应了李志成的要求。 只要能够让他们出现在现场，他就有办法让张松抓拍到邹晓燕跟张卫东偷情的场面！ 哪怕只是想一想那样的画面，郑万杰就觉得兴奋不已。 前几天，他让酒鬼办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他都怀疑，酒鬼是不是被张卫东给收买了。 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亲自下场的机会，他怎肯错过！ “张松，李志成已经答应咱们了，他允许咱们一同执行任务。到时候你不要管那些民警怎么吆喝，只管上前去拍，我一定要让邹晓燕这个臭表子，身败名裂，也让张卫东那个王八蛋，彻底断了鲤鱼跃龙门的念想！还想当省委书记的女婿？哼，下辈子吧！” 坐在车里，郑万杰对着张松，发泄着对邹晓燕和张卫东两人的仇恨。 那感觉，就像是再过几分钟的工夫，这两个在河山地面上叱咤风云的角色，就要狼狈出镜了！ 两队民警的警车，距离张卫东的车子越来越近了。 当看到一辆警车靠近的时候，郑万杰直接对张松下达了命令。 “立即冲上去，一定要冲到他们的前面去！不用怕他们，咱们开的也是警车！老子的级别还要比他们高两级呢！” “是的，郑检！” 郑万杰的话，确实更加鼓足了张松的信心。 那天被刘明抓进了局子里之后，还不是郑万杰几个电话就把他给捞出来了吗？ 虽说他这个副检察长只是个正处，但在检察院里，却是常务副检，检察长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他这个副检可就是一把手了。 就算是身为常务副市的宋拥军，不照样给他几分面子！ 由于郑万杰提前向李志成打了招呼，所以，当检察院的那辆警车从隐蔽角落里突然冲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民警们的惊慌。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辆检察院的车子，竟然一个突然加速，直接冲到了派出所警车的前面。 “吱——” 检察院的车子一个急刹，直接停在了张卫东的车子旁边。 “郑检，你们不能下车！” 随后赶到的李志成，人还没有冲下来，就对着已经打开车门往下冲的郑万杰大声喊道。 因为这与开始郑万杰所要求的情况大不一样。 他们怎么可以冲到了前面去？ 单从出警安全的角度考虑，也不能让出警民警以外的人员直接参与进来的。 不然，出了意外，谁来负责？ 可是，张松跟郑万杰两人，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下了车后，冲着张卫东的车子就去了。 那一瞬间，李志成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了。 “下车，立即下车！” 这段时间，张松随时都都把一架相机放在车上，以防随时用到。 此时的张松，手捧一架相机，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车门把手，死劲的往外拉，企图打开车门。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车门都被他拽断了把手，车门也没有打开！ “张卫东，我知道是你，赶紧给我下车！” 郑万杰直接喊出了车上人员的名字。 听到张卫东三个字，负责带队的李志成顿时就傻眼了。 果然是有问题啊。 他立即意识到，这一定是一场抓奸的阴谋！ “郑副检，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先冲上来的？” 李志成大喊一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处级领导了。 “李所，是张卫东躲在车上呢，他们居然锁着门不肯下来，一定在里面干坏事！李所，赶紧想办法，把门打开！” 郑万杰根本就不顾李志成的喝斥，反而还指挥起了李志成来。 “你怎么知道这是张副秘书长的车子的？” 李志成当然也认出了这是张卫东的车子。 因为许多时候，这车子都是由齐悦开着的。 身为派出所长，哪能不认得市局领导的车牌？ 但是，李志成却不清楚，此时车上的人，是不是张卫东本尊！ 这事稍有差池，自己这顶官帽可就戴不住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答应了郑万杰参与了这次行动。 如果车里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呵呵，这就是张卫东的车子，前几天他还开着这车子去我们单位了呢！你看，他就坐在驾驶室里！” 张松指着驾驶位上那个蒙头睡觉的男子说道。 一个民警拿手电一照，果然看到了驾驶位上有人。 “乱照啥？”李志成怒喝了一声，同时把那民警手里的手电，拨到了一边。 那个民警吓得赶紧把手电关了。 但他很快就凑到了李志成的身边耳语道：“驾驶室里确实坐了一个人，蒙着脸，看不清是谁。” “张副秘书长，我是城东派出所的李志成，是您吗？” 李志成特意靠近了车子，背对着车子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车子是张卫东的，却还要朝着里面张望，这岂止是不礼貌？简直就是犯上了！ 别看张卫东只是一个新晋副处，但是，人家的职权却是大了去了。 更何况，在警界，谁不知道张卫东的能耐？ 半年多来，河山地面上破获的那些个大案要案，哪一个里没有他张卫东的功劳？ 真没想到，今晚处警，竟然处到了这尊大神的头上！ 李志成越想越觉得今晚有些倒霉。 “李所，我是张卫东，我正想跟我未婚妻在车上眯一会儿，请不要打扰我们。” 张卫东只是把车窗降了一条缝，对着外面的李志成懒洋洋的说道。 “看来郑检报的这个警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车上坐着的，是张副秘书长，他想在车上休息一会儿，咱们撤吧。” 李志成哪能不懂事，便立即招呼着所有民警，赶紧撤离，以免弄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他甚至连齐悦的名字都没有提。 “李所，车上还有一个女人，之前我们可是看见了的！你们既然处警，那就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对，怎么可以说撤就撤？” 郑万杰直接拦住了李志成，不让走人。 “郑检，车上确实是张副秘书长，我已经落实过了。” “李所，难道说，张卫东就不能犯法了吗？谁给你的权力可以这样处警的？李志成，我明确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车上人的身份给我弄个清清楚楚，我一定会举报你！甚至我以检察官的身份直接控告你都是可能的！” “郑检，那你想弄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清楚？” 其实，此时的李志成也有些为难了。 如果没有郑万杰在场，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张卫东很有可能会跟女朋友在车上寻求些刺激，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 但如果这事公开了，却对张卫东的名声有些小小的影响。 “我要让车上的另一个人下来看看，她到底是谁！”郑万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郑万杰，后面睡着的，是我未婚妻齐悦，你赶紧滚吧，别影响了我们休息。”张卫东在车上又回了郑万杰一句。 “张卫东，你休想蒙混过关，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下来！我要看看你的后座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那你希望她是谁？”张卫东竟然把车窗直接降下了大半，露出脸来，朝着郑万杰笑问道。 “张卫东，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如果是齐副局长，作为你的未婚妻，她有必要躲在车上不敢下来面对我们吗！” 郑万杰已经胸有成竹，料定车上的女人，绝对不是齐悦，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当然，他甚至百分之百的认为，这个不敢下车的女人，必是邹晓燕无疑了。 今晚就算是不能直接拍到张卫东跟邹晓燕苟且的画面，但只要证明这两个狗男女大晚上的坐在同一辆车里停在路边，那么，明天关于这两个人的绯闻，就一定会铺天盖地的散播出去！ “为了办案，我未婚妻这几天真的累坏了，她正在深度睡眠，能不能再让她多睡一会儿？”张卫东看似求情的问道。 可张卫东越是这样，郑万杰就越是肯定这个人不是齐悦，而是身为市委书记的邹晓燕！ “不行，现在是民警处警，你就算是副秘书长，也必须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郑万杰毫不退让。 “老李，你们出警，怎么可以让外人掺和进来呢？” 张卫东不再理会郑万杰，而是皱着眉头质问起李志成来。 “张卫东，老子也是开的警车，怎么就成了掺和了？”不等李志成回答，郑万杰就冲着张卫东怒吼起来。 “张副秘书长，这的确是我的决策失误。我不该让郑检一起出警的。” 李志成现在都后悔死了，他也越发肯定，车上的女人，不可能是齐悦副局长了。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来自证清白呢？ 听到李志成的回话，郑万杰更加确定，车上的这个女人，必是邹晓燕无疑。 于是，他直接来到了后排位置，一边坏笑着，一边拍着后排的车窗朝车里大声喊道： “邹晓燕书记，请赶紧下车吧，你的子民，都在这里等着觐见你呢。你大晚上的出来体察民情，我们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用不着躲躲藏藏！我们绝不会怀疑你跟张副秘书长有什么私情的！” “郑万杰，你这是放的什么屁话？” 听到这话，李志成直接怒骂了。 如果不是当着众民警的面，李志成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嘴巴子。 “既然不是邹书记，她为什么不敢下车？还不是没脸面对大家吗？” 郑万杰却是理直气壮的冷笑着反问道。 “郑万杰，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不敢下车，就一定是邹书记？” “李志成，今晚你要不让张卫东打开车门，让我看看车上的人是谁，我一定让你扒了这身皮！” 第421章 既然这样，你两样都兑现了吧 就在郑万杰跟李志成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张卫东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下了车。 所有民警，以及郑万杰和张松两人，全都愣在了那里。 但很快，郑万杰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是嘛，有这么多民警在场，谁也不会吃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敢下车的？” 说着，郑万杰的目光随即就朝着张卫东车子的后排看了过去。 他很想一步冲过去，拉开车门，让他想象中的邹晓燕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试想一想，一个女市委书记，大半夜的，与一个男秘书，从停在路边的一辆家用车上下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这画面，又会引起人们怎样的联想！ 只是，郑万杰现在却没有这个胆量了。 既然张卫东都下来了，郑万杰相信，邹晓燕也应该不会坚持太久。 因为，邹晓燕在车上呆的时间越长，她下来的时候，就会越难看。 “郑万杰，谁说我们不敢下车了？”张卫东不屑的瞥了郑万杰一眼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民警喊话那么久，你们却迟迟不肯打开车门？如果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必要这样吗？李所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郑万杰当然想多拉一个同盟军过来。 可没想到李志成却是很不屑的回了他一句：“有个屁的道理！” “你——李志成，我叫你一声李所算是尊重你，你竟然骂我？你这叫目无领导，我可以找你们宋书记处分你，你知道吗？” “哼，别说是宋书记了，你如此胡说八道，看我们刘局会不会鸟你？”李志成不屑的瞥了郑万杰一眼。 “李志成，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车上的那个神秘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敢下来？你给我一个理由！” “张副秘书长都说了，齐局这段时间办案太累，在车上睡着了，我们让领导多休息一会儿，以便有更好的精力去工作，有错吗？” 李志成也是咬定了车上的女人就是张卫东的爱人齐悦副局长，同时还给出了她一直没有下车的理由。 “他说是齐副局长就是齐副局长了？那如果不是呢？李志成，你敢用自己的职务担保吗？” “郑万杰，我倒问你，你敢用自己的职务担保吗？” 不管心里虚不虚，气势上，李志成绝对还要强上几分。 “有什么不敢的？如果车上这个女人是齐副局长，我不但可以不当这个副检察长了，我还可以当场吃屎你们看！” 此时的郑万杰早已认定了车上的女人就是邹晓燕，他今天晚上报警出警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志在必得，一定要把张卫东和邹晓燕拿下。 “郑万杰，你可是想好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千万别后悔啊，你这副检察长的身份，要是因为这么一句豪言壮语就弄丢了，那多么不划算！” 张卫东来到郑万杰面前，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此时张卫东面带微笑提醒着郑万杰，但在郑万杰的眼里，这就是张卫东极度心虚的表现。 所以，张卫东越是提醒，郑万杰就越认为他心里有鬼。 “张卫东，这个不劳你操心，今天这个赌，我打定了！开门吧，让我见一见车上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郑万杰点上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等着真相的揭露。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整齐警服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敬礼！” 李志成一声口令，全体在场民警，整齐划一的朝着齐悦敬了一个警礼。 齐悦还礼之后，却是转向了还在发呆的郑万杰。 “郑检，你执意要验证我的身份，是几个意思？” 齐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目光灼灼的盯着一脸懵逼的郑万杰问道。 “你——这是——” 郑万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早已认定了车上的人就是邹晓燕，可现在下来的，居然是齐悦！ 他甚至认为张卫东跟他来了一个大变活人的大型魔术表演。 那一瞬间，郑万杰直接傻眼了。 他嘴巴张得老大，很长时间都合不上了。 “不是，齐局——既然是你，可你为什么一直呆在车上不肯下来？” 郑万杰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对方的这一操作。 “我为什么要下来？” “不是，他们可是接到夭夭灵指挥中心处警的啊，他们有权让嫌疑车辆里的人下车接受检查的！你作为副局长，也不能享有特权吧？” 郑万杰本来是不想得罪齐悦的。 要知道，人家的老爸可是省委书记。 但现在看齐悦也是有意针对自己了，他也只能采取相应的措施，自我保护一下。 “我享受特权了吗？我不就是在车上多躺了一会儿吗？”齐悦两手一摊，很是无语的笑着问道。 “你故意呆在车上，引起大家的猜疑，是何居心？” “谁要猜疑了？他们早就知道是我坐在车上了，在猜疑的人，只有你们两个吧？我就问你，你为什么要怀疑车上的人是邹书记？还含沙射影的说张副秘书长跟邹书记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郑万杰，这是你一个副检察长应该说的话吗？” “齐副局长，你可不要乱扣帽子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 郑万杰当场就不认账了。 “郑万杰，屎吃不吃的，不重要了，明天，你先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去人大常委会递交辞呈吧。” 张卫东依然是面带微笑的提醒道。 “张卫东，这怨不得我，谁让你们两个故意把自己锁在车上不下来了？你们这就是故意给我挖坑！” 郑万杰立即开启了耍赖模式。 “郑万杰，我可是一再提醒你，车上后排坐着的，就是我们齐局，可你不信啊。如果说挖坑，那也是你自己给自己挖坑好不？” 事实上，李志成早就在手下民警拿着手电往车里照的时候，隐约看到了齐悦的警服，这也正是他敢跟郑万杰打赌的底气。 现在看来，确实是张卫东跟齐悦一起给郑万杰挖了一个大大的坑。 “李所长，这次你们出警非常及时，值得表扬。但是，有一点却是今后必须吸取教训的。你们派出所出警，怎么可以让外人参与，而且还让他们冲到了前面呢？” 齐悦先表扬，后批评，最后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郑万杰。 “齐局，我们作为检方，协助出警，没有任何问题吧，更何况，行动之前，我们也是征得了李所同意的。” 郑万杰争辩道。 “这正是我要批评他们的地方。如果没有李所的同意，你们这就是干扰出警了。但是，身为副检察长，对李所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更何况，你们还都喝了酒的。” 面对齐悦的批评，郑万杰却不敢再争辩一句，因为今晚他们两个确实喝了不少的酒。 “齐局批评得对，都怪我帮助李所他们的心情太急切了……” “你是真的想帮助他们吗？我看你是想出领导的洋相太心切了吧？”齐悦一点都不给郑万杰辩解的余地，“我就问你，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了车上的人就是邹书记？请问郑副检察长，如果今晚从车上下来的不是我，而是邹书记的话，是不是就罪大恶极了？ “另外我还想问，如果邹书记想亲自体察一下咱们河山市深夜的治安状况，而让张卫东这个秘书作陪的话，有什么问题吗？”齐悦从容不迫的问道。 “没有问题。” 郑万杰不得不一脸苦笑着低下了头。 他弄不明白的是，明明今晚应该是自己这边占上风的，可怎么最后却是让齐悦这个丫头片子逼得自己如此狼狈？ “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我就不明白了，在郑副检认定了车上的女人就是邹书记的时候，你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兴奋？” “我……我没有兴奋啊，不，我兴奋，其实，我就是因为想到咱们河山有邹书记这样体恤百姓的好官而高兴。可惜，可惜她没有出现在这里。” 在齐悦的步步紧逼之下，郑万杰额头都冒汗了。 “没有让郑检看到你所希望的画面，确实有些可惜了，是吗？”齐悦冷笑一声问道。 “齐局误会了。我真没有那样的想法。就算是邹书记出现在这里，那也是勤政为民的表现，我们作为河山市的人民公仆，理应以邹书记为榜样……” 郑万杰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辩解着。 “郑检都出汗了，我看就不必再放一遍录音了。” 张卫东手里把玩着一支录音笔戏谑道。 郑万杰抬头一看，心里顿时暗骂了一句：妈买皮！你们真的是专门给老子挖坑啊！连录音笔都提前准备好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撤了。” 郑万杰眼看再呆下去，就是继续接受他们的嘲讽，于是干脆逃离。 “郑检，要不这样，吃屎和递交辞呈你选一样吧。” 张卫东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郑万杰。 “张卫东，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今晚算你运气，让你逃过了一劫，不然，你在老子面前哭都没用！”郑万杰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道。 “是吗？既然这样，那你两样都兑现了吧。” 第422章 许诺 “张卫东，你想干啥？”郑万杰立即就摆出了副检察长的威风来。 “郑万杰，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 “张卫东，我终于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卑鄙的小人，居然给我挖了一个坑，等着我跳！呵呵，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你不是已经跳进来了吗？是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要车上下来的人是齐悦，你就吃屎，而且还要辞掉副检察长的职务？” “这话我是说过，但是，现在我反悔了，因为你们两口子使了阴招儿，故意给我设套儿。我现在就是不兑现诺言，你能把我怎么样？” 郑万杰直接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 “看来，你对我张卫东的手段，还是一无所知啊。” 张卫东掏出一盒烟，分给李志成和王浩各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悠闲的吸了一口。 “哼，张卫东，你已经臭名昭著，背地里都叫你‘官场屠夫’了，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可惜啊，你想整我，却拿不到对付我的任何证据！” 郑万杰放肆的冷笑一声，尽露嘲讽之意。 “郑万杰，如果今晚你把自己的承诺兑现了，我或许会看在你愿赌服输的份儿上，放你一马。但你执迷不悟，非要做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那我就不会再跟你客气了。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就把你送上法庭！” “你确定？要不要跟我再打个赌？”郑万杰嬉笑道。 “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也配跟我打赌？”张卫东没有介意他的故意挑衅。 “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吧？只怕不等把我送上法庭，你自己就已经身败名裂了！” 说完，郑万杰直接推开张卫东，拉开车门，上了那辆印着“检察院”字样的车子。 张卫东没有阻拦，却是朝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意味深长的笑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现在，通过臧力力和邓坤的调查，他们已经掌握了郑万杰等人大量的犯罪证据。 一个月，是张卫东非常保守的说法。 或许用不了半个月，郑万杰就要被移送检察机关，进入司法程序了。 然而，对于这一切，郑万杰却一无所知。 郑万杰走后，李志成立即来到了张卫东和齐悦身边，诚恳的说道：“两位领导，今晚确实是我处警不当，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分。” “说什么呢，你们做得非常漂亮了，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让郑万杰洋相出尽。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张副秘书长跟齐局这出戏演的实在是太好了，连我都差点信了。”副所长王浩也跟着讪讪的笑道。 回到检察院的郑万杰，一进办公室，就给自己的女下属打电话。 这名女下属，就是那天被酒鬼堵在办公室里的女人，跟郑万杰是本家，名叫郑玲，三十出头，目前是检察院保障科后勤保障股的股长。 “郑检，有事儿吗？” 已经睡下的郑玲摸起了枕边的手机小声问道。 “有一份重要材料，赶紧过来加个班！” 郑万杰只要喝了酒，就要找人发泄一下。 而郑玲，则是他最合适的发泄对象。 因为，不管什么情况下，这个郑玲，都是随叫随到，有求必应。 她从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走到了保障股的股长位子上，都是郑万杰的功劳。 “这么晚了还要加班？” 丈夫听到媳妇要加班的电话，不免抱怨了一句。 “有什么办法，我们单位这个部门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上级要材料了，我们领导就会把压力推到我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的身上。等什么时候我提了科长了，自然就有人替我干活了。” 郑玲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脸，便赶紧穿好衣服，骑了一辆木兰，直奔单位而来。 郑玲刚一进屋，就被早已迫不及待的郑万杰搂进了怀里…… “叔，我什么时候才能提副科啊？他都抱怨过好几回了，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却天天晚上加班加班的。” 郑玲也是借着每一次跟郑万杰在一起的机会，向他提条件。 “你放心，只要把叔伺候舒服了，到时候一旦有机会，我还不是第一个想着你吗？” “可那么多人盯着，我怎么知道到时候你不会把最好的位子给了哪个狐狸精啊？” 郑玲言外之意，郑万杰在本单位还有其他相好的。 她非常担心自己将来鸡飞蛋打，最后却成了别人的笑料。 “放心吧，只要有一个空位子，都是我的玲子的！” 郑万杰把门一关，牵着郑玲的纤纤玉手，来到了接待沙发上…… 张卫东开着车子，与齐悦去往福源小区的路上，齐悦却再次沉默了。 心虚的张卫东知道，虽然今晚让郑万杰扑了一个空，但是，这事儿却是给齐悦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连郑万杰都那么笃定，邹晓燕一定在张卫东的车上，可见这两个人的风言风语，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跟郑万杰斗争的时候，齐悦自然是要站在张卫东一边的。 而斗争过后，小两口之间的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浮出了水面。 可是，张卫东却不好直接开口先提这事儿。 只要提了，那就是心虚。 不提，人家都已经在生闷气了。 怎么办？ 这事儿不解决，去省城之前的这一夜，就算是白费了。 带着这样的情绪，两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激情？ “郑万杰这个王八蛋！” 正开着车子的张卫东，突然朝着方向盘的喇叭上砸了一拳，车子随即吱的惨叫了一声。 “咋了？” 张卫东的突然发作，让正在生闷气的齐悦也是不由一愣。 “他故意坏我的好事！让这王八蛋一搅和，咱们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齐悦开始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她原以为郑万杰是因为听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这才坚定不移要捉奸的。 “你是说，郑万杰明知车里不是邹书记，而故意败坏你们的名声？同时破坏咱们的感情？” “他当然希望今晚车上下来的女人是邹书记，那样他就可以对此大做文章了。即使碰不上邹晓燕，他用这样的方式，不还是狠狠的恶心了咱们一把吗？” “这个该死的郑万杰，还真是让他得逞了！你不这样说，我都要怀疑你们两个平时真的不检点呢。” 齐悦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考验张卫东与邹晓燕的关系。 “俗话说，人红是非多啊。这半年来，我的确是出了些风头，邹书记也是风头无两，实至名归，所以，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羡慕嫉妒和仇恨。尤其是郑万杰之流，他可是与韩振邦和黄至诚被称为河山官场的铁三角。那两人落马之后，郑万杰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所以，他当然要想方设法的将我们置之死地而后快了。媳妇，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沾光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可是满脸的真诚和歉意。 “我又没怪你。” 看到张卫东那副心里难受的样子，齐悦便不由的心疼起来。 她隔着档把儿，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她想想也是，这半年来，张卫东做的那些出彩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任谁都会羡慕嫉妒的。 而那些被他打击的人，自然更是恨透了他。 再有几个诋毁他、诽谤他的人，那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此时的齐悦，不但不再生张卫东的气，反而为此而深深的内疚起来。 自己身为一名刑警，甚至已经成了公安局的领导，却依然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不被欺负。 面对郑万杰的嚣张，她竟然束手无策。 “宝贝，不生气了，我保证让他活不过三集，好不好？” 看到齐悦满眼的真诚，张卫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老婆，其实我倒不介意让他多活几集，我在乎的是今晚咱们两个美好的时光啊。” “咱都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不就行了？回去我给你上一个人体盛宴！” 最后那句，齐悦说的声音很小，脸也随之红了。 “你说的！” 张卫东也顿时兴致大增。 此时，郑万杰的办公室里，正是一片旖旎之色。 检察院这种司法机关的大门，尤其到了晚上，肯定是看得严严实实的。 而在整个检察院里，郑万杰又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所以，他与自己的女下属在办公室里，便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为了寻求刺激，他直接让郑玲扒了一个精光。 “玲子。” “嗯？” “能不能帮叔做件事？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叔保你半年之内，坐上保障科长的位子！” 保障科长是正科级，对于还是股级的郑玲来说，自然有着巨大的诱惑。 “那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说说看，什么样的光荣任务啊？” “在十天之内，让张卫东睡了你！” 看着郑玲那张姣好的脸，还有那全身玲珑的曲线，郑万杰竟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我听说他未婚妻可是省委书记的女儿呢，长得贼漂亮，他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 “你不懂，在男人的眼里，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况且，咱也很有几分姿色不是？” 第423章 你们俩，到底谁追的谁 上午十点多钟，张卫东就驱车来到了省城，并入住了会议酒店。 刚刚收拾好的工夫，沈婷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了吗？” 一听到婷婷的声音时，张卫东就有另外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与之前还是纯友谊的闺蜜时，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刚到酒店，你在哪？”张卫东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激动。 “我当然是在单位了，中午一块儿吃个饭吧。” 沈婷婷的声音似乎也跟之前大不一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大大咧咧和粗鲁的骂声。 如果说从前她是一杯烈酒，而现在却更像是一杯清水，加了蜂蜜。 “去哪？” “你酒店等着，我一会儿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的心就突突的跳了起来。 那感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明明昨天夜里，齐悦让他把整块地都犁了一个遍，已经累得够呛。 可此时仅仅是听到了婷婷那糯糯的声音，他就瞬间满血复活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省城牌照的帕杰罗，停在了酒店门口。 沈婷婷下车之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酒店里面走。 问清房间号之后，沈婷婷直奔六楼。 房门刚一开，沈婷婷就一头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 什么话都顾不上说，沈婷婷不顾一切的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就是一阵狂吻。 短短的十分钟里，沈婷婷却是用尽了动作片里学来的几十种技巧。 等两人终于停下的时候，只见婷婷眼里还满含着醉意。 她曾经后悔自己下手太晚，让齐丫头先摘了桃子。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滋味也相当不错。 这是一个双人的标准间。 “你们要开几天会？” 婷婷坐在另一张床沿上，双手按着床垫，似乎在感受这床垫的舒适度。 “一个星期。” “齐悦是不是要你开完会立马就得回去？” 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张卫东有些难以回答了。 “就算她没要求，可单位里也离不开啊。”张卫东苦笑着说道。 他知道，沈婷婷是多么希望他能在会议结束之后，单独跟她玩上两天再走。 可是，但是，光是齐悦就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邹大书记也在家里等着他呢。 “意思是我只能从你会议里挤时间了？” 沈婷婷撅着嘴，她不是装生气，而是真的不高兴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注册了的呢？”张卫东只好用玩笑的语气，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老齐还假惺惺的让我接你去我别墅里住呢。” 沈婷婷撇了撇嘴说道。 “就算是她同意，我也不敢去。”张卫东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 “去你那里住上一个星期，我还不得成肉干了？”张卫东坏笑道。 “我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过河山那边一群妖精天天围着你转了？”面对张卫东的轻嘲，沈婷婷却是无比自豪。 因为来到省城，张卫东就是她一个人的专属了。 据她所知，河山那边的臧力力和赵芊芊，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邹晓燕，更是一个如狼似虎的老手。 再加上邹晓燕的表妹陈梦娇，几乎是一个班的编制了，张卫东他能照应得过来？ “在河山那边是不是挺累的？” “还行吧。”张卫东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吹吧你，”沈婷婷显然不相信，“说实话，昨晚你打了几眼井？” 张卫东这才明白过来，沈婷婷问的是不是挺累，原来是指这个！ 他顿时笑道：“我又不是钻井专业户，一眼就累得我够呛。” 张卫东说的是，昨晚只跟齐悦一个人在一起。 “那，老齐肯定没少折腾你吧？”说这话的时候，沈婷婷还忍不住在张卫东身上打量起来，似乎在检查他这台打井机器，还能不能工作。 “她也不是机器，这段时间，弄案子也把她累得够呛。” “不过，老齐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就算是把你榨干了，也不能在这七八天的会议期间一直都跟着你。下午你们还有别的安排吗？” “主要就是安排住宿和分组。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弄清楚了，晚上八点可能有个临时小会儿。” “那好，走吧。” 沈婷婷起身，上前拉起张卫东，并挽住了他的胳膊。 “整个酒店都已经被会议包下了，人多眼杂的，你这样不好吧？”张卫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以为我会在酒店里跟你秀恩爱吗？傻蛋！” 沈婷婷娇媚的用她那丰满，在张卫东的胳膊上狠狠的蹭了一下，却依然没舍得松开缠在张卫东胳膊上的手臂。 不过，一出房间之后，沈婷婷就立马装得规规矩矩，并与张卫东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 只是她的眼神中，却是难掩少女的那股子火热爱恋。 出了酒店，车子朝着万禅山麓的别墅而去。 “不是去吃饭吗？” “你现在很饿吗？” 沈婷婷红着脸问道。 “哦——还行吧。” 虽然确实有点饿，可张卫东也不想扫了婷婷的兴。 “那就坚持一会儿，吃得太饱，怎么干活？” 沈婷婷再次娇媚的瞟了张卫东一眼，那水灵灵的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羞涩。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别墅院门口，沈婷婷按了车上的一个遥控器，铁栅门就缓缓的拉开了。 别墅里走出一个穿着工作服，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女子。 这女子一直在这里照料房子的，张卫东多少有点儿印象。 打过招呼之后，沈婷婷带着张卫东就直奔三楼。 进了一间大卧室，沈婷婷就殷勤的替张卫东脱了外套。 “还要不要洗澡？今天早上我已经刚洗过了。”沈婷婷仰着脸，抿嘴儿笑着，满眼的期待。 “你这接待规格，也太隆重了吧？” 面对沈婷婷的热情服务，张卫东有些受宠若惊。 这可是百亿富翁的女儿，人又长得这么漂亮。 自己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分，才拥有了今天如此的厚报。 不过，同样的原因，也让张卫东对齐悦，满怀愧疚。 他非常明白，昨天晚上，齐悦为什么那么卖力的取悦他。 “不隆重一点，对得起咱们多年的交情吗？” 沈婷婷也看出了张卫东此时内心的矛盾，可她就是舍不得张卫东这一口唐僧肉。 她尽量让此时的气氛更轻松一点，以减轻张卫东的心理负担。 “别想那么多，就当我替悦悦照顾你好了。” 见张卫东站着不动，沈婷婷只好亲自上手，一件一件的给张卫东宽衣解带。 将近一个小时的战斗结束之后，张卫东终于明白，沈婷婷为什么坚持先干活，再吃饭了。 因为如果先吃了饭，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她就可能无法解锁了。 “婷婷，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张卫东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怀里拥着已经精疲力尽的沈家千金大小姐。 “咋了？” 沈婷婷抬起玉颈，不明所以的问道。 “如果不是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我怎么可能会同时拥有你跟悦悦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这家伙，真会舔！” “我舔了吗？”张卫东立即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真坏！” 沈婷婷又是一脸娇羞的把脸埋进了张卫东的怀里。 沈婷婷没有跟张卫东在家里吃饭，而是开车来到了外面一家饭店。 他们没有选择进包间，直接找了大厅里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两人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个火锅。 送张卫东回会议酒店的路上，沈婷婷突然以开玩笑的方式问了一句： “悦悦有没有跟你说过，等她怀孕了的时候，让我替她照顾你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张卫东明知故问。 “就是你以为的意思呗。” “那你答应了？” “我有那么傻吗？不过，以我们多年的姐妹感情来判断，我觉得她是真心的。” 看着沈婷婷那天真的样子，张卫东却是摇了摇头笑了。 “你笑啥？” “你为什么不认为她是在考验你呢？” 在张卫东看来，爱情，那绝对是自私的，就算齐悦再开放，也不至于舍得把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人分享。 哪怕是她最好的闺蜜也不行。 所以，张卫东觉得，齐悦对沈婷婷说出那样的话来，无非就是看看沈婷婷的态度而已。 “我用得着考验了吗？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么喜欢你。我还曾经亲口对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不要你了，我都会立马接盘。而且，她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想跟你好，她根本就防不住。” 听了沈婷婷的话，张卫东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样的闺蜜啊，都到了这么毫不避讳的地步了吗？ 如果真像她们说的那样，将来，岂不是可以三人同榻而卧了吗？ “婷婷，你想过没有，要是齐悦跟我商量这事儿，我立马答应了的话，她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傻啊？谁要你立马答应她的？”沈婷婷立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卫东大笑起来。 “那我该怎么回答她？” “你应该这样说：‘悦悦，这天底下，我只爱你一个人！’你要给她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洁感觉！” “让我跟她说，你沈婷婷这么好的女孩我都不喜欢，她信吗？不跟你扯这些无聊的了，说个正事儿吧，你爸什么时候带人去河山投资啊？我们可是等了小半年了啊。” “这事儿可不赖我，谁让你攀高枝儿，非要当省委书记的女婿的？你要是当了商会副会长的女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那你不也没追我吗？”张卫东反唇相讥的笑道。 “你是说，当初是老齐主动追的你？”沈婷婷像是很认真的问道。 “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小老百姓，我敢打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的主意吗？”现在轮到张卫东看傻子一样看沈婷婷了。 沈婷婷一个斜刺，直接把车开到了路边，来了一个急刹。 “你没有骗我？”沈婷婷忽闪着大眼睛，狐疑的看着张卫东，再次落实。 看着沈婷婷一脸认真的样子，张卫东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会产生非同寻常的后果，于是便笑着改了口： “其实，是我主动的。” “张卫东，你给我说实话，你们到底谁追的谁？” 沈婷婷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张卫东就想，当初他们是发誓做一辈子哥们儿的好兄弟的。 可忽然之间，他跟齐悦却成了恋人。 那感觉，就好像沈婷婷被他们两个当作傻子耍了一样。 这种恼怒，一般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是身为其中一分子的张卫东，却是深解其中的滋味。 这样的话，不论说谁追的谁，都会把婷丫头伤到骨头缝儿里去的。 第424章 陌生女人的电话 “张卫东，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就是想知道，当初，你们到底谁追的谁？” 沈婷婷已经把车子停在了路边，非常严肃的追究起了这个好久以前发生的事。 “不是，婷婷，现在你追究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了，因为我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先破坏了咱们三个之间的规矩！” 说这话的时候，沈婷婷还一肚子气似的。 看那架势，真像是张卫东跟齐悦合起伙来欺负了她似的。 “那我说是我先追的齐悦，你能相信吗？”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是她先追的你吗？” 沈婷婷很不相信的打量着张卫东，她感觉张卫东这家伙反反复复，嘴里没实话。 “说她先追的我，其实也没毛病。”张卫东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张卫东，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你一会儿是她先追的你，一会儿又你先追的她。到底是咋回事？” “婷婷，咱们三个的友谊，从初中就开始了吧？”张卫东把手伸过去，把沈婷婷的玉手握在了手里。 正在生气的沈婷婷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往回抽了抽，却没有抽动。 “说真的，从见到你们两个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了对你们的追求。” “张卫东，你别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追求过我们了？” “是的，我对你们两个，从初中，到大学，都不曾给你们写过一封情书，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求爱的话。但是，在我张卫东的心里，我爱你们，这四个字，我却是说了无数遍。那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娶到你们其中的一个！” “张卫东，你什么时候学会表演了？从小到大，你可一直都是把我们两个当哥们儿的，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这正是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我知道，凭着我当时的条件，你们两个，谁都不可能愿意嫁给我当老婆的。所以，我就偷偷的强化自己，争取让自己变成一个让你们两个喜欢，并被你们家人认可的男人。我进学校篮球队，进武术队，散打队，包括后来参加大学生辩论赛，其实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一天天变得强大起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越来越认识到我跟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 “我非常清醒的认识到，只要我一开口向你们其中的一个求爱，必然会遭到拒绝。而遭到拒绝之后的结果就是，我跟你们两个，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而这却是我永远都无法接受的一个现实。所以，我只能把对你们两个的爱，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那为什么最后你们两个又走到一起了？事实证明，还是我在你的心里没有足够的位置呗！”沈婷婷不禁又抱怨起来。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其实我一直都在企盼着有一天，你们中间有一个，能够感受到我对你们的那份真情，并且主动的向我表达出来，我才敢去爱。非常遗憾的是，不管我怎么表现，你一直都是只把我当兄弟，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回应。倒是最后齐悦看破了我的心思，主动向我表白了。” 张卫东就像是做检讨似的，连自己的心理历程，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吃烧烤的那个晚上吗？” “当然记得了，怎么了，你不会说齐悦为你拔枪就是表白吧？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本宫也表白了，我还亲手掐过周亚雯的脖子呢！”沈婷婷马上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表现最炸裂的一次。 “可你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过的一句什么话吗？” “我说啥了？” 沈婷婷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着，到底自己说了一句什么扎心的话，刺激到这混蛋那脆弱的神经了。 “你说，‘张小东，你就等着吧，本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向你表白的，你趁早掐了这个念头’。这是你的原话。”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沈婷婷流着眼泪，死命抵赖。 这话她当然记得，但是，那不过是她带着玩笑意味的一句气话而已。她万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当真了！ “婷婷，凭良心说，我从来没有单独在你们谁的面前表现过，更没有表白过。但是，你那句话，确实掐灭了我向你这个富家千金表白的念头。我猜想，可能就是你那句话，才让齐悦有了向我表白的勇气和机会吧。所以，你也不能怪她。” “都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欺负我！呜——” 沈婷婷竟然真的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了起来。 张卫东没有立即安慰沈婷婷，而是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两个也并没有一拍即合。即使齐悦向我表白了之后，我也没有马上答应她，因为我仍然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甚至觉得，咱们两个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毕竟，在我的认知里，在对待儿女的婚姻问题上，你的父母，作为真正的商人，或许会更开明一些。” “你个混蛋，你这些想法，为什么从来都不向我透露一下？” 沈婷婷竟然从驾驶室的位置上扑了过去，直接趴在张卫东的怀里哭闹了起来。 “行了，都过去几个月的事情了，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姻缘吧。” 沈婷婷果然没哭了多久就抬起了头来。 只是她那张化了淡妆的脸，却成了小花猫。 她的眼睛也有些红肿了。 可见刚才她并不是装装样子，而是动了真感情。 “赶紧补补妆吧，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沈婷婷倒是听话，收拾了一下情绪后，对着化妆镜，简单的补了一个妆。 车子还没启动，沈婷婷就赌气的说道： “齐悦这个大骗子！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沈婷婷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沈婷婷的狠话，让张卫东不由心里一紧。 “我不管你开几天的会，每天你必须出来一次！”沈婷婷泪眼婆娑的望着张卫东说道。 听上去好像是威胁，可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更像是乞求。 “每天一次太多了，会被人盯上的。再说了，你单位上就没事干了？” “那两天一次总可以吧？”沈婷婷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我尽量在会议结束之前，再给你两次机会。我现在都快成了公众人物了，人多嘴杂，要是让人发现了，你不打算嫁人了？” “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一个人了，我谁都不嫁！”沈婷婷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张卫东的胳膊。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张卫东轻拍了拍婷婷的头。 但当他掏出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不是齐悦这个大骗子？”沈婷婷以为是齐悦电话查岗。 “不认识。” 沈婷婷不信，还特意瞅了一眼那个号码。 她努了努嘴，示意张卫东接听。 当张卫东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电话里却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子的声音： “是张卫东副秘书长吗？” “我是张卫东，你哪位？”张卫东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庄重了一些。 “我是河山市检察院的，我有个情况急需向您汇报，咱们能见个面吗？” 对方只报了单位，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 但一听到检察院三个字，张卫东就不禁敏感起来。 “不好意思，我正在省城开会，能在电话里说吗？”张卫东在猜测，这个声音温柔的女人，是敌还是友。 “我现在也在省城，张秘书长，您在哪里？” 张卫东立即警惕的向着车外四周瞅了瞅，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 “你不会说你来省城，就是为了跟我单独见面的吧？”张卫东甚至怀疑，此时此刻，跟他通话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正躲在某个隐蔽的方看着他。 “张秘书长，我就是担心在河山人多眼杂，这才特地来到省城找您的！咱们现在能先见个面吗？” 张卫东考虑，如果让这个女人现在就去会议酒店，就极有可能让她碰上送自己回酒店的沈婷婷，要是去别的地方，未必不是对方设下的一个陷阱。 第425章 酒店赴会 第425章 酒店赴会 当对方报上姓名的时候，张卫东顿时就了然了。 郑玲，不就是酒鬼给臧力力的那个视频里的女主角吗？ 那天酒鬼去郑万杰办公室里寻找“素材”的时候，正巧就碰上了这个郑玲坐在郑万杰的腿上那一幕。 据张卫东了解，这个郑玲，不但是郑万杰的本家，两人还是一个村子的。 论起辈分来，郑玲得规规矩矩的喊郑万杰一声“叔叔”的。 郑玲是中等师范学校毕业，本是教师身份，可郑万杰硬是凭着副检察长的职权，将他这个颇有点姿色的侄女，从河山市的一所小学，直接调进了市检察院，成了一名检察院正式的行政人员。 既然知道了郑玲的身份，张卫东自然清楚这次郑玲追到省城找他的真正目的。 “哈哈，我还以为是你在河山的小迷妹追来了呢，原来竟是个仇家啊！” 听说打电话的女人竟然是张卫东的仇家郑万杰的专宠，沈婷婷不禁幸灾乐祸的嘲讽起来。 张卫东老脸一红，说道：“昨晚我真该让郑万杰把那泡屎吃了。我放了他一马，他不但不感恩，反而这么快就报复我来了！” “既然送上门了，那就接着呗，只是，别掉进去就出不来了。”沈婷婷也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张卫东没好气的白了婷婷一眼道。 “那你准备现在就去见她吗？” “人家既然来了，肯定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我又何必那么性急？那就让她好好等一等吧。” 张卫东随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什么时间见面，等我短信。 “你可真会熬人啊。”沈婷婷瞥了一眼那条短信的内容，便难辨褒贬的来了一句。 “呵，既然要算计别人，那就得有被人算计的觉悟。开车吧，送我回酒店。” “别忘了，去见那个女人之前，一定先给我打个电话，千万别一个人贸然前行哟，小心中了仙人跳。”沈婷婷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这年头，仙人跳的把戏被人反复使用，却鲜有人能够逃脱，一旦中招，不是破财，就是丢官。 回到会议酒店后，张卫东就当郑玲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将她彻底抛到了脑后。 因为他坚信，只要两人还没有见面，对方就不可能离开省城。 整个一下午，张卫东都把精力放在了大会的工作安排上。 哪怕无事可做，张卫东也不去理会那个等在华泰大酒店里的女人。 直到五点多的时候，郑玲终于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再次给张卫东发了一条短信： “张秘书长，现在有空吗？” 十多分钟之后，张卫东这才回了冷冰冰的两个字：“等着。” 郑玲不敢再问。 因为郑万杰特别嘱咐过，一定不要太心急，不然，就会引起张卫东的疑心。 所以，郑玲也只能继续耐心的等下去。 她第一次体验到了等人的枯燥和烦闷。 因为不知道张卫东什么时候会来，郑玲只好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出来后，她特地换上了郑万杰给她买的那条黑色的蕾丝花边睡裙。 郑玲来到了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这玲珑精致的绝佳身材，不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她那吹弹得破的香肌，直如鸡蛋剥皮之后，又在胭脂盒里打了一个滚儿，真正的白里透红，香艳迷人。 那一头尚未完全吹干的秀发，就像一挂黑色的瀑布，披垂在香肩上，衬得她的香肩越发雪白娇嫩。 “张卫东，我就不信，等你见了本姑娘之后，还能一直这么冷下去！” 郑玲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自信的扬了扬好看的下巴。 忽然之间，她有了一种预感。 今天晚上，张卫东或许会搞她一个突然袭击！ 带着这种自信，郑玲一等就是九点，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此时，房间里的香薰机正缓缓吐出薰衣草的香气，床头柜上的红酒已经醒好，高脚杯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郑玲的目光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确认针孔摄像头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床头、沙发、茶几，每一个可能发生“故事”的地方都被完美覆盖。 她第一次发现，她这个保障股的小股长，竟然还有几分做特工的潜质。 她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再次给张卫东发了条短信：“张秘书长，人家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发完信息，郑玲的小心脏就忍不住一阵砰砰乱跳。 她不确定，自己这个带点骚气的挑逗，会不会惹来这位副秘书长的反感。 不过，郑万杰早就跟她说了，天下男人都一个吊样，女人越骚，他就越上头。 带着这份自信，郑玲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夜色中的灯火，如织的车流，都显示着这座省城与普通城市的与众不同。 郑玲的纤柔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心跳也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加快。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已经反复演练过无数次，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不过，女人丰富的想象力，很快就让她进入了与年轻帅气的副秘书长缠绵的画面之中……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郑玲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又抚了抚自己那狂跳不已的胸口，这才款款走向房门。 门开了，身高一米八五，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 白皙却又棱角分明的脸庞，乌亮的头发，让人很难将他年轻的外貌，与副处级的职务联系在一起。 而他那成熟得有些深邃的眼神，却又让人觉得他要比正处的职务还要老道上几分。 “张……张秘书长，您来了。” 郑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可她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让你久等了。”张卫东先是朝着身穿黑色蕾丝睡裙的郑玲扫了一眼。 不到两秒之后，他的目光就在整个房间扫瞄了一遍，在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擦着郑玲那丰挺的胸进门。 张卫东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带已经松开，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进得屋来，张卫东目光在红酒和香薰机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郑科长这么远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张卫东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姿态甚是放松，没有丝毫做客的拘谨。 郑玲关上门，转身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径直来到了张卫东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秘书长，救救我！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说着，眼眶已经泛红。 “什么事，慢慢说。” 张卫东并没有让她起来，而是神情淡然的看着对方。 不经意间，目光也会落进那一道泛着诱人光泽的幽深沟壑。 张卫东心里明白，郑玲这是故意免费让自己看的，所以，此时张卫东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 你让老子看，老子不看白不看！ 你以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老子偏偏就是吃饭不花钱！ “最近检察院那边在查我们后勤保障股的账，我……我怕……” 张卫东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这个节奏让郑玲心里一紧，她记得有书上说，这是男人进入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郑科长，”张卫东突然开口，“我记得，你跟郑检是同村的吧？” 体制之内，即使是股长，人们也是习惯称呼对方为科长。 这样让大家都觉得更体面一些，于是，这种称呼，自然也就成了大家共用的惯例。 “是的，是的，论起辈分来，我还得叫郑检一声叔呢。”郑玲如实说道。 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张卫东的意料。 但这也正是郑万杰的聪明之处。 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在他张卫东的面前，根本就无法掩盖。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张卫东掏出红塔山，弹出一根，先是在烟盒上轻轻的顿了几下，然后点上，悠然的吸了一口。 那弥漫开来的烟雾，与熏衣草的芳香，很快就勾兑在了一起，氤氲成了一种更加浪漫的气息。 “这事儿说来话长……”郑玲明显早有准备，但她还是故意犹豫了一下，以显示自己是在临时组织语言。 “还是起来说话吧，我看你红酒都醒好了，不如咱们边喝边聊。” “谢谢秘书长。” 郑玲起身，把醒好的红酒，拿到了沙发前面的桌子上。 她一次倒了两…… 她捧起一杯，递到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去接杯子的时候，眼睛看着郑玲，手指却是压在了郑玲的玉指上。 郑玲没有回抽，而是故作娇羞的微低了头，双手却是一直那样擎着，任张卫东的手指，在她的手上摩挲着。 “张秘书长，这么晚了打扰您，这一杯酒，是我向您赔罪的。我干了，您随意。” 虽然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可此时此刻，郑玲却不想让这次幽会的过程太短。 好不容易来了省城一趟。 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与张卫东这样的帅气有这样一次绝好的机会，她想好好的享受这个过程。 张卫东慢慢松开了郑玲的手。 但郑玲的脸还是红了。 因为刚才张卫东捏她手指的那个动作，一下子就勾出了她少女的情愫。 记忆当中，好像她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兴奋过。 郑玲的眼睛都有些不太敢去看张卫东的眼神，她仰起鹅颈，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郑玲用她那纤长的玉指，象征性的抿了一下她的红唇，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娇媚和羞涩。 张卫东淡淡一笑，也端起杯子，喝了小半杯。 “谢谢张秘书长！” 张卫东的回应，让郑玲有些喜出望外。 这至少说明，张卫东并不排斥她。 俗话说，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在她看来，张卫东能够主动喝这半杯酒，就预示着一切都在朝着她所预设的路线往前走。 那么接下来，两人合睡在这一张床上，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到了那一步，就算是张卫东身上长满了嘴，他也说不清了。 那一瞬间，郑玲突然改变了主意，今天录下的这个视频，她完全可以不交到郑万杰的手上，而是可以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作为跟张卫东讨价还价的筹码！ 至于郑万杰那边，她想，过后一定可以有一个合理的交代。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这事儿，为什么不去找你万杰叔叔呢？他可是常务副检，难道连这点忙都不帮吗？” 第426章 中途抽身 郑玲听到张卫东的提问，心中微微一紧。 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张秘书长，您有所不知，郑检他……他最近也在被调查，自身难保。我要是去找他，恐怕只会给他添麻烦。” 张卫东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他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与薰衣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房间里的暧昧气氛，似乎更加浓了。 “哦？郑检也被调查了？”张卫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看来你们检察院最近不太平啊。” 郑玲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继续说道：“是啊，张秘书长，现在检察院内部风声鹤唳，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来找您帮忙。” 张卫东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目光在郑玲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郑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拉了拉睡裙的肩带，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而她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却是让张卫东心神不由一动。 不得不说，刻意打扮了的郑玲，确实有着几分让男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即使明知道这个女人心怀鬼胎，张卫东依然不能完全压制内心那种强烈的欲望。 人啊，尤其是成功的男人，什么时候都摆脱不了动物的原始本性。 按照普通人的逻辑，张卫东想起这个女人的过往，应该心生厌恶和反感才对，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恰恰相反，此时郑玲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情愫，以及好坐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样子，都让张卫东产生了几分同情。 相貌如此姣好的女子，如果不是无奈，又怎么会屈身于郑万杰那样的男人之下！ 或许是物质的利益，或许是职位的升迁，或许是一次小小的失误被人拿捏……在体制里，女人，在男女平等，甚至女人地位略高于男人的今天，依然无法成为真正的猎手，而只能成为猎物。 “郑科长，”张卫东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账目的事情吧？” 郑玲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张秘书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只是想请您帮个忙，没有别的意思。” 张卫东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郑玲，望着窗外的夜景。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郑科长，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绕弯子呢？你穿成这样，又准备了红酒和香薰，难道只是为了谈工作？” 郑玲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装下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张卫东身后，轻轻地将手环到了张卫东的腰上，而让自己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张卫东的后面。 “张秘书长，”她的声音变得柔软而妩媚，“您说得对，我确实不只是为了工作来的。我……我对您一直很仰慕，今天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张卫东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但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郑玲感觉到他的反应，心中一阵窃喜，继续说道：“张秘书长，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只要您愿意帮我，我……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 张卫东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来，目光直视着郑玲。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警惕，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欲望。 毕竟，两人灼热的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块儿。 “郑科长，”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郑玲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张秘书长。我愿意为我的前途付出一切。” 张卫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伸手轻轻抚过郑玲的脸颊，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郑科长，你很有胆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可能会把自己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郑玲的心跳突然加速，但她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轻轻握住张卫东的手，低声道：“张秘书长，我不怕危险。我只怕……错过您。” 张卫东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轻轻抽回手，转身走向沙发，重新坐了下来。他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郑科长，”他缓缓开口，“你的事情，我可以考虑帮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郑玲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什么条件？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张卫东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很简单，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安排。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吗？” 郑玲愣了一下，但很快点了点头：“我明白，张秘书长。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 张卫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 他的目光在郑玲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他低声说道，“那我们就……合作愉快。” 郑玲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靠山。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张卫东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紧张，郑玲的心中充满了期待，而张卫东则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显得亲密无间。 然而，就在此时，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抱歉，郑科长，”他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我们改天再聊。” 郑玲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发生变化。她连忙说道：“张秘书长，您……您这就走吗？” 张卫东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事情紧急，我必须马上处理。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 说完，他拿起外套，快步走向门口。郑玲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失落和不安。她看着张卫东的背影，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卫东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郑玲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警告：“郑科长，记住，今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后果自负。” 郑玲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我明白，张秘书长。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卫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郑玲的心跳依旧没有平复。 她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游戏。 而这场游戏的结局，究竟会如何，她无从得知。 与此同时，张卫东走出酒店，坐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车。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河山市公安局长刘明的电话。 “刘哥，什么情况？” 这么晚了，刘明刚才打他的电话，一定是河山那边出了大事。 “大鑫机械的老板赵大鑫失踪了！” 刘明所说的大鑫机械，就是光明机械厂改制时，把从外地花二十万买来的三台淘汰机械设备，以高达近千万的价格，卖给光明国营机械厂的一家小企业，弄得当时的光明机械厂资不抵债，这才让几个董事，以极低的价格，分得了光明机械厂的股权。 刘明派人找董事长赵大鑫谈了两次话之后，赵大鑫竟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要想查清光明机械厂国有资产流失的真相，赵大鑫就是一个关键证人。 现在赵大鑫突然消失，这个案子就很难再查下去了。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郑玲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郑玲，”他低声自语道，“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可惜，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东哥，今晚你去哪里住？”正开着车子的臧力力特意转过脸来，邀功般的问道。 今晚张卫东能够放心大胆的与郑玲会面，多亏了有臧力力这个得力保镖暗中保护。 正如沈婷婷所担心的，要是郑玲或是郑万杰在酒店外面安排了人手，来他一个仙人跳，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很麻烦的。 “回酒店。”张卫东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不去婷婷姐那儿吗？”臧力力自作聪明的问道。 “力力，你是不是皮痒了？”张卫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竟然敢猜度甚至还要安排起老板的私事了，真是色胆包天！ “齐姐在河山呢，她不可能这么远的过来查你的岗吧？”臧力力继续没心没肺的坏笑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要是齐老爷子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为名，让人随便注意一下我这几天在省城的情况，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说着，张卫东就在臧力力的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个脑瓜嘣。 臧力力吐了吐舌头，一咧嘴，顿时明悟。 夜色中，车子缓缓驶离了华泰大酒店，消失在省城的繁华街道上。 张卫东闭上了眼睛，头脑中在考虑，如何把赵大鑫可能藏身的地方，告诉臧力力，让她先把这个关键证人控制起来，以保证这个国有资产流失案能够顺利的一查到底。 第427章 张卫东，你可真是个大麻烦啊 夜色深沉，河山市郊的一处高档小区内，赵大鑫正躲在他的相好刘英家中。 刘英是赵大鑫多年的供货商，两人关系匪浅。 这几年，赵大鑫通过供货的方式，将相当一部分资产转移到了刘英的名下，表面上是为了避税，实则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刘英虽然是个女人，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积累了不少家底。 她的住所位于河山市的高档小区福源里，装修豪华，生活条件优越。 赵大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 自从被公安局经侦科的人询问了两次之后，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自己当年参与的那笔交易——将三台淘汰的数控机床以近千万的价格卖给光明机械厂——迟早会东窗事发。 虽然名义上他收到了九百多万的货款，但实际上他只拿到了五十万，除掉成本，真正到手的好处不到三十万。 而那些幕后的大人物们，却从中捞取了巨额利益。 “大鑫，你真的觉得这样躲下去能行吗？”刘英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脸上带着担忧。 赵大鑫接过茶杯，苦笑着摇了摇头：“英子，我也不想这样，可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只想让我闭嘴。” 刘英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鑫，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赵大鑫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英子，你不懂。那些人现在都在找我，郑万杰、黄至诚、王维同……他们一个个都想让我背锅。我要是露面，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刘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赵大鑫。她知道，赵大鑫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虽然表面上风光，但实际上却一直被那些人操控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大鑫和刘英同时一惊，赵大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谁……谁？”刘英颤抖着声音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刘英，是我，赵大鑫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赵大鑫和刘英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赵大鑫知道，自己躲在这里的事情，除了刘英，没人知道。可门外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英子，你先去开门，看看是谁。如果是那些人……你就说我不在。”赵大鑫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刘英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为首的男子看了刘英一眼，冷冷地问道：“赵大鑫呢？” 刘英强装镇定，摇了摇头：“赵大鑫？他……他不在这里。” 男子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刘英，径直走进了房间。其他三人也跟了进来，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躲在大衣橱里的赵大鑫。 “赵老板，躲得挺好啊。”男子冷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大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挥了挥手，身后的三人立刻上前，将赵大鑫按在了地上。 “赵老板，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嘴巴严实一点，保证你平安无事。否则……”男子冷冷地说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从空中落下，朝着赵大鑫被按住的右手刺去。 赵大鑫惨叫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但现实中，却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 赵大鑫睁眼一看，那把匕首，却是恰到好处的刺到了他的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里。 “赵大鑫，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对着警方胡说八道。不然，你这只手……” 壮汉将刀子拔出，再次扬起，却是把赵大鑫吓得顿时尿了裤子，他带着哭腔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赵大鑫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臧力力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进来。 那四个男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顿时愣了一下。 臧力力冷笑了一声，迅速上前，一脚飞起，两个按住赵大鑫的汉子被臧力力踢倒在一旁。 “你们是谁？敢在这里撒野！”臧力力冷冷地说道，目光如刀般扫过那四人。 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却没有认出臧力力是谁。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小姑娘，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老板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臧力力冷笑了一声，毫不畏惧地走上前：“你们老板？郑万杰？还是黄至诚？或者是王维同？” 那四人听到臧力力直接点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为首的男子咬了咬牙，挥了挥手：“撤！” 四人迅速退出了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臧力力没有追击，而是转身看向赵大鑫，冷冷地说道：“赵老板，你没事吧？” 赵大鑫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你……你是谁？” 臧力力冷笑了一声，蹲下身来，直视着赵大鑫的眼睛：“赵老板，我叫臧力力，是张卫东的人。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们合作。” 赵大鑫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卫东？他……他真的能帮我吗？” 他知道张卫东是个牛人，二十五岁的副处，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绊倒了河山数位官员。甚至连在河山横行多年的两大黑帮，都被张卫东连根拔起。 可是，这一次，张卫东面对的，却是另外一个强大的所在，河山市的纳税大户不说，人家还是全国人大代表，是真正的红顶商人！ 臧力力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赵老板，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只想让你闭嘴。而我们，才是唯一能让你走出困境的人。” 赵大鑫咬了咬牙，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合作。可是，你们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臧力力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手下说道：“带赵老板走，保护好他。” 手下们点了点头，迅速将赵大鑫带出了房间。 臧力力站在门口，望着夜色中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郑万杰，黄至诚，王维同……不好意思了，有什么想法，就对我东哥说去吧！” 与此同时，正坐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着一份文件的张卫东突然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抓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五度。 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东哥，赵大鑫已经控制。而且他也答应与咱合作。” “知道了。” 张卫东知道，赵大鑫是整个案件最最关键的证人，又是当事人之一。 有了他的口供，才有可能彻底击溃郑万杰等人的防线。 但张卫东心里也非常清楚，即使有了赵大鑫的口供，要想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也并非易事。 他随即拨通了公安局长刘明的电话。 “刘哥，赵大鑫已经被力力控制。你什么时候提审他，可以直接跟臧力力联系。” “这么快？你这个臧力力手段不赖啊！”听到这个消失，刘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刘哥也别高兴得太早啊，咱们的对手，可不是赵大鑫一个人，那几个背后的大佬，才是真正的鬼见愁。” “这个我知道，但是，再难啃的硬骨头，咱们也得一点一点的啃！”作为刚刚上任的公安局长，刘明信心十足。 “刘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审讯赵大鑫的时候，就有可能会遇到来自检方的阻挠。” “呵呵，这一点，看来还是邹书记料事如神啊，所以她早已下令让纪委暗中调查郑万杰了。咱们双管齐下，看他们还能如何脱身？” 张卫东却是微微摇头。 现实将是什么样的走向，此时张卫东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一切都只能交给时间了。 至少，在与郑万杰的对弈中，他还有郑玲这一枚棋子可用。 “郑万杰，你以为你能赢？”张卫东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好意思了，我这人与罪恶不共戴天。” 臧力力向张卫东汇报完之后，并没有放过那四名打手。 她凭借超常的听力和敏锐的直觉，迅速锁定了他们的逃跑路线。几分钟后，她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截住了他们。 “你们以为能跑得掉？”臧力力冷冷地说道，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飞刀。 那四人显然没有料到臧力力会追上来，顿时慌了神。 为首的男子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小姑娘，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是东哥的人，有意见？”小刀在臧力力的纤纤玉指间灵巧的转动着。 “回去告诉张卫东，不要让他多管闲事，不然，他会死得很惨！”为首的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就在对方话音刚落之时，臧力力冷笑了一声，手中的飞刀瞬间飞出，精准地擦过那男子的耳朵，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下一次，飞刀就不会偏了。”臧力力冷冷地说道。 那四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为首的男子瞬间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地： “别……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臧力力走上前，冷冷地问道：“奉谁的命？” 刚刚飞出去的那把小刀，似乎又飞了回来，依然在臧力力的手指间飞转着。 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王维同！他让我们找到赵大鑫，逼他闭嘴！” 臧力力冷笑了一声，继续逼问：“王维同？你们可有证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男子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王维同是光明集团的董事长，就是当年国营光明机械厂的厂长兼董事长，后来在改制的时候，他跟大鑫机械合伙，骗走了厂里上千万的资产，这都是当时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敢说而已。” “既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为什么没人敢说？”臧力力秀媚微蹙。 “王维同背后有常务副省长韩建国撑腰……”提到韩建国，那人似乎非常害怕的样子。 “你们如何证明是王维同指使你们的？” “王维同只是口头传达，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臧力力想想也是，凭着王维同的头脑，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留下把柄！ 臧力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你们可以滚了。记住，今天的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 那四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臧力力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维同，韩建国……呵呵，来头都不小啊！” 她拿出手机，立即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 “东哥，事情办妥了。赵大鑫已经控制住了，那四个打手也招了，幕后主使是王维同，背后还有韩建国的影子。” 电话那头，张卫东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说道：“力力，干得漂亮。接下来，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些线索。” 臧力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东哥，你放心，我会继续盯着他们。” 挂断电话后，臧力力站在夜色中，目光如炬。 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让张卫东失望。 与此同时，河山市的另一端，王维同正坐在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里，脸色阴沉。他已经得知赵大鑫失踪的消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赵大鑫……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王维同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丝丝狠厉。 他知道，赵大鑫是这场博弈的关键。一旦让赵大鑫落到了警方手里，这个家伙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他就会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的。到那时，就算是不能直接把他王维同投进监狱，他也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韩省长，您得帮帮我。”王维同拿起电话，拨通了省城的那个电话。 这些年来，虽然两人关系密切，可除非大事，两人几乎不怎么电话联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王董，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王维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韩省长，只要您帮我渡过这一关，我王维同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王董，记住，我们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挂断电话后，王维同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回头的博弈。而这场博弈的结局，究竟会如何，他无从得知。 “张卫东，你可真是个大麻烦啊！” 第428章 狗急跳墙 会议开到了第三天的上午，中间休息的时候，省公安厅长张伯元被省委书记齐纬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齐纬国既是省委书记，又是省人大常委会主任。 最近几天，他也听到了全省各地的一些风声。 特别是关于河山的，更是让他牵肠挂肚。 毕竟自己的女儿和未来的女婿都在河山。 河山又是自己主政新东省以来，初步定下的领头羊。 他不允许自己的执政理念，在河山就折戟沉沙，更不希望女儿女婿有任何闪失。 齐纬国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张伯元，缓缓开口道：“张厅，有一件事你得格外用点心啊。” 张伯元立即挺直了腰板，恭敬地回应：“齐书记您说。” 齐纬国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这次会议的安全是一个方面，同时你们还要注意防范特殊安全事件的发生。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啊，也许底下暗流涌动。” 张伯元心中一凛，会议安全向来都是老生常谈，尤其是这么重大的会议，公安部门更是不敢懈怠。可齐书记却是半道突然把他这个公安厅长叫来特别叮嘱，显然是有着特定的目的。 “最近河山那边又在查一个经济案子，可能牵扯到了一些人物，”齐纬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唉，我这个准女婿不省心哪，麻烦你给我好生盯着点儿。要是出个意外，你我脸上可都不好看哪。” 张伯元立即明白了齐纬国的意思，张卫东作为齐纬国的准女婿，正在河山市掀起一场反腐风暴，而这场风暴显然已经触及到了某些高层人物的利益。 齐纬国这是在提醒他，不仅要保证人代会议的安全，还要确保张卫东的人身安全！ “齐书记，我明白！”张伯元立即起身，郑重其事地敬了一个礼。 走出齐书记的房间，张伯元立刻开始布置任务。 他召集了几名得力干将，详细交代了会议期间的安全防范措施，尤其是对张卫东的保护工作。 他特别强调，要密切关注河山市的动向，防止有人趁机对张卫东下手。 与此同时，河山市公安局局长刘明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案件的调查工作。 因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刘明决定迅速立案并突击审讯赵大鑫，从而快速打开案件突破口。 然而，当赵大鑫进了审讯室之后，却是一改之前一定配合的老实态度，拒不交代犯罪事实。他一口咬定，当年光明机械厂改制时，他就没有参与任何违法犯罪交易。 对此，刘明感到十分棘手，他知道赵大鑫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撑腰，否则他不会如此强硬地拒绝配合。 对赵大鑫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却仍然没有任何结果。 关于当年合伙侵吞光明机械厂的所有犯罪行为，赵大鑫连一个字都不肯承认。 他唯一反复说的三个字，就是“不知道”“不清楚”。 而就在刘明决定延长审讯时间，并对其采取手段的时候，赵大鑫的老婆任小荷竟然直接向检方举报，河山市公安机关违规办案，羁押她丈夫赵大鑫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还不放人。 检方随即作出决定，要求立即释放赵大鑫。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河山市公安局只好放人。 张卫东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提醒臧力力，务必要保护好赵大鑫，他随时都有被人灭口的可能。 张卫东不能理解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赵大鑫怎么会还对王维同他们抱有幻想。 赵大鑫冒着被人灭口的危险，也不与公安配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捏住了赵大鑫的命门。 而任小荷这个举报，绝对是郑万杰的手笔，或者是他与王维同一起策划的一个阴谋。他们让公安放赵大鑫出来，就是寻找机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臧力力点头应下，立即加强了赵大鑫的保护措施。她知道，赵大鑫是案件的关键证人，一旦他出事，整个案件的调查就将彻底陷入僵局。 人代会进行到最后一天的头天晚上，张卫东再次接到郑玲的电话，说她已经来到了省城，声称她拿到了可以将郑万杰立即绳之以法的有力证据。 张卫东心中一动，但随即又生出一丝疑虑。 郑玲来省城之前，并没有事先给他打电话，这便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隐隐觉得，郑玲此行可能另有目的。 根据臧力力的要求，张卫东在省城会议期间，只要外出，就必须电话通知她本人。 事实上，臧力力早在会议开始之日，就在省城暗中布置了保护张卫东的高手——上次隔着帐篷，狙死杀手的那位姑娘，凌雅。 只要臧力力接到张卫东外出的电话，她就会立马通知凌雅等人，切实保证张卫东的安全。 张卫东一个人驱车来到了华泰大酒店。 而就在张卫东打开车门，就要下车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车后门上一块玻璃瞬间被打成了一朵花。 张卫东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第一时间就折回到了车上，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夺路而逃。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枪，却是凌雅打的。 凌雅这一枪，可不是想杀张卫东，而是提醒他，远处已经有人瞄准了他。只要他下了车，他立即就成了对方的靶子。 就在那位杀手发现自己暴露，准备起身逃跑的时候，凌雅却是箭一样的朝着那个狙击手的方向扑了过去。 她同样手提一杆大狙，迅速冲到了一道矮墙下面，借着墙体的掩护，朝着楼顶上，正在逃跑的杀手瞄准。 “砰！” 消音器将狙击枪的声音，降到了最低，完全被马路上汽车的轰鸣掩盖了下去。 只见那个正在奔跑的杀手，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向前摔了出去。 凌雅朝着那个倒下去的杀手竖了个中指。 她自信，这一枪，应该准确的洞穿了对方的两条小腿。 她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人，我已经给你们留在了华泰对面的楼顶上，我只伤了他的两条小腿，幸运的话，你们或许可以捉个活口。” 很快，公安厅长张伯元就接到了省刑警总队的报告，说在华泰对面楼顶上抓到一名职业杀手。 张卫东一路没有停留，迅速赶回了会议酒店。 他停下车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同房的代表还没有回来。 张卫东便马上拨通了郑玲的电话。 “郑玲，我真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张秘书长，怎么了？我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您！” 从张卫东带着怒气的质问里，郑玲意识到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你竟在酒店附近设下埋伏狙击我？” “张秘书长，冤枉啊，我绝对与你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张秘书长，我可以对天发誓！” 电话里就能听出郑玲的着急。 “那你跟我说一说，这次来省城，又是执行郑万杰什么样的任务？” “张秘书长，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实话对您说了吧。上一次，也是郑万杰派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拿到张秘书长跟我幽会的过程，以便拿捏张秘书长。但是，我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所以，这次，还是同样的目的。” 张卫东哪能不知道，并不是郑玲没有照做，而是他张卫东压根就没有给她那样的机会。 “可是张秘书长，这一次我来省城，我依然不会按照郑万杰的要求去害你的！张秘书长，我郑玲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怎么可能找人杀你啊！” 郑玲急得都要哭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这会直接关乎她自己的小命了！ 弄不好，自己可就成了雇凶杀人的罪犯。 张卫东虽然不能直接判定郑玲无辜，但根据他对郑玲的了解，郑玲应该没有那样的渠道和胆量，来雇凶杀人。 必定是另有其人，借着自己与郑玲私会的机会，提前在酒店附近安排了杀手。 毕竟，对方心里很清楚，光明机械厂国有资产流失案的主导者，就是他张卫东！ 只要他张卫东一死，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外有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凌雅的及时出手，不仅救了张卫东一命，还成功击伤了那名杀手。 “郑玲，这件事，我已经救不了你了，你准备好接受公安的询问吧。” 说完之后，张卫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与张卫东结束了通话之后，郑玲第一时间打给了郑万杰。 “郑万杰，你为什么要在我跟张卫东约会的时候派人杀他？” “派人杀他？郑玲，你在说什么呢？”郑万杰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现在都成了杀人嫌犯了！”在电话里，郑玲控制不住的就哭了起来。 会议酒店里，张卫东很快就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刚才我被人袭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小命儿都没了。”张卫东也是惊魂未定。 臧力力满怀歉意的说道：“东哥，你车上那一枪，是我的人凌雅打的。她不过是为了提醒你不能下车。杀手已经被她打伤，现在应该被省厅的人控制。只是，接下来，你可能要面临省厅的询问了。你私会那个郑玲的事，你想好怎么说就是。” “这个你放心，我实话实说便是。多亏了凌雅及时出手啊。”张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看来，对方已经狗急跳墙了。” 臧力力沉默了片刻，随即坚定地说道：“东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张卫东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臧力力的能力，但心中依然有些不安。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力力，你继续盯着赵大鑫，绝不能让他出事。”张卫东沉声说道，“另外，郑玲那边也要小心，我怀疑她这次来省城，背后另有阴谋。” “明白，东哥。”臧力力应道，“我会安排人盯着她的。”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不仅他自己会有危险，整个案件的调查也可能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郑万杰也拨通了王维同的电话。 “郑检，张卫东这小子太狡猾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他。不然，我们谁都别想好过！”王维同阴沉着脸说道。 郑万杰冷笑了一声：“王董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我是决不会让他活着回到河山了！” 第429章 危险没有解除 张卫东遇袭事件，让省公安厅长张伯元顿时异常紧张。 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严密部署对张卫东的保护工作。 他深知，张卫东是齐书记的准女婿，更是河山这次反腐风暴的关键人物。 张卫东如果出事，不但丢了齐书记的面子，更是直接打了他这个省公安厅长的脸。 就算是齐书记不追究，他也必须主动辞职。 所以，张卫东不能有任何闪失。 “各位，张卫东同志的安全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会议上，张伯元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确保他在省城期间的安全，绝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张伯元要求，省刑警总队要抽调精兵强将，加强对张卫东的24小时保护措施。 他同时也下令，对那名被击伤的杀手，进行突击审讯，争取从他的嘴里，快速挖出幕后黑手的线索。 河山这边，赵大鑫虽然已被释放，但刘明也是安排了对他24小时的监视和保护，以防他再次消失，更担心对方杀人灭口。 按照惯例，当天晚上，张卫东也接受了省刑侦总队办案人员的问话。 根据臧力力的安排，这次凌雅属于省刑侦总队临时外聘的负责张卫东安全的安保人员，就连狙击枪，都是由他们提供。 所以，关于杀手被击伤双腿的事情，用不着张卫东作任何解释。 但是，张卫东大晚上的前去华泰大酒店，却是需要说明理由的。 张卫东知道，若是说谎，那后面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他干脆就把真实情况向办案人员进行了如实供述。 跟张卫东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另一组办案人员，就直接扑向了华泰大酒店，把郑玲带回了省刑侦部队，接受调查。 只是，郑玲的待遇，就没有张卫东这么舒服了。 一番攻势之下，郑玲很快就如实交待了她这次来省城的真正目的，自然也就把郑万杰这个幕后主使给供了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省厅就以电话和传真形式，向河山市公安局下达了对河山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郑万杰立案侦察的命令。 接到这个电话，刘明可是高兴坏了。 这几天，眼看着这个郑万杰兴风作浪却束手无策，真是把刘明给气坏了。 这回好了，他亲自部署，兵分两路，一路去了检察院，一路去了郑万杰的家中。 很快，郑万杰就被河山市刑警从他检察院的办公室里，直接押到了市公安局的审讯室。 “刘明，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哪条法律了？”见到刘明后，郑万杰还是气势汹汹。 “郑万杰，你涉嫌雇凶杀人，省厅已经立案对你进行侦察。可惜这次我们只是协助办案而已。”刘明理直气壮而又不无遗憾的说道。 他同时还拿出了省厅的传真让郑万杰看了一眼，以让他心服口服。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涉嫌雇凶杀人？你们这就是栽赃陷害，我要告你们！” “郑万杰，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还在这里叫屈喊冤！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承认就可以蒙混过关，要是你记性不好，我们有的是办法，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刘明瞥了一眼旁边的那把铁椅子，嘴角扬起一抹冷意。 “刘明，我警告你，要是你们敢对我使用那些手段，我一定会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我让你们连这身衣服都穿不成！”郑万杰声嘶力竭的威胁道。 “要不，你还是自己主动交代了吧，免得让我多费些口舌。”刘明点上一根烟笑道。 “我绝对没有找人去杀张卫东。我可以对天发誓！” 郑万杰这么说，无非是想免受皮肉之苦。 他非常清楚，如果刘明真想收拾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抓到把柄呢？ “你们看，他还是这么嘴硬，你们就帮他先松松筋骨吧。”说完，刘明便起身朝着审讯室外面走去。 “刘明，你个混蛋，我只是想让郑玲勾引张卫东上钩，但我绝对没有买凶杀他啊！刘明，刘局长……” 郑万杰朝着正往外走去的刘明绝望的大声喊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半个小时之后。 郑万杰终于招了，但他却矢口否认是自己干的：“一切都是王维同干的，我什么都没做！” “你说与你无关，都是王维同干的，你有什么证据？”刘明当然不会相信郑万杰的一面之词。 “我有跟他的通话录音！但是，他如何雇凶杀人，我就不知道了。王维同向来做事缜密，从不让我知道。我也从不打听。但这个事，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他干的！” 郑万杰实在是受不了记忆大恢复术的滋味。 “郑万杰，既然进来了，那就把你这些年做的那些缺德事，一并招了吧。” 刘明猜测，刚才郑万杰的话应该比较真实。 但是，这个家伙却也是一根老油条，不给他多上几次手段，他是绝对不肯招的。 比如，赵大鑫为什么突然闭嘴不招供，当年在光明机械厂的分赃中他拿了多少钱，利用职权又为什么人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等等。 在大记忆恢复术之下，郑万杰都一一从实招了。 但是，这个家伙很快又要翻供。 第二天上午，河山警方只好按照程序，将郑万杰押送省厅，接受专案组的审讯。 就在郑玲结束了专案组调查，准备返回河山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男子的电话。 “郑玲，现在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经历了昨晚的一场虚惊之后，郑玲真的害怕了。 她好不容易从省厅专案组的调查中解脱出来，再也不想沾上什么麻烦。 “郑玲，我背后的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但是，后面这个任务，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你的家人考虑考虑吧？” 郑玲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不满三岁的儿子。 “你们要我干啥？” 不是郑玲太软弱，而是她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狠人。 所以，对方只是几句简单的威胁，就让她认命了。 “明天，不论张卫东什么时候返回河山，你都要找个借口，务必搭他的车子一起回来。记住了，每隔三十分钟，你就要用短信向我这个号码报告张卫东的位置和车速。一定别忘了，你家人的安全，可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对方语气平缓，但是那威胁之意，却是让郑玲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一般，让她全身发冷。 说完，那人就挂断了电话。 郑玲顿时就瘫软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玲这才缓过劲来。 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张卫东的号码。 “张秘书长，昨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我绝对与杀你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况且，省厅的人也对我进行了严格的审问。你一定要相信我！” 张卫东听着电话，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还有别的事儿吗？”张卫东淡淡的问道。 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女人再有什么瓜葛。 他原打算用郑玲来刺探郑万杰的一些秘密。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棵墙头草，风一吹，就会向一边倒。 “张秘书长，我有一事相求，请务必帮我一把！”郑玲说得很急切。 “什么事？”张卫东听出来，郑玲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如果有人想害她，那就说明，她的身上，或许还藏着足以让那帮人害怕的秘密。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或许对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我结束了省厅的调查之后，一个陌生人打电话问我跟专案组说了些什么。在得到我把与郑万杰之间的事情说了之后，那人非常生气，威胁说要我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担心他们会在我回河山的路上加害于我。所以，我请求张秘书长在回河山的时候，一定让我坐你的车子咱们一起回去。张秘书长，求求你了，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啊！” 说着，郑玲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 根据张卫东从刘明那里得到的消息，郑万杰在昨天夜里就被河山警方控制，并在今天上午押送到了省厅接受调查。 按说郑万杰应该没有可能指使人威胁郑玲。 “那好吧。” 张卫东料定郑玲一个女人，就算是坐他的车子，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相反，路上，他还可以用聊天的形式，从郑玲的嘴里，打听到郑万杰的一些罪行。 哪怕不是直接罪证，至少也可以当作破案的线索。 可张卫东哪里知道，安排郑玲与张卫东同车返回河山，只是他们对付张卫东的第一步！ 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就在酒店的婚宴大厅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晚宴。 酒席间，同为省人大代表的沈三千，也就是沈婷婷的老爹，竟亲自端着一杯红酒，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张卫东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沈副会长交流一下，关于带人去河山投资的事情。 只可惜，这次省城之行，愣是把张卫东忙了一个四脚朝天，连一个小时都没有挤出来。 “沈会长。”张卫东恭敬的微微躬身，向沈副会长打了个招呼。 “叫我一声沈叔叔就行了，”沈三千笑着拍了拍张卫东的胳膊说道，“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看你那么忙，也没好意思打扰。” “瞎忙，是我应该主动找沈叔叔才是。”张卫东谦和的说道。 “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想在你们河山投资一个大项目，只是有一个情况不明，所以一时没有确定。” “什么项目，沈叔叔您说？” 一听沈三千要在河山投资，还是个大项目，张卫东当时就兴奋得两眼冒光了。 看着张卫东那股子高兴劲儿，沈三千不禁给泼了一瓢凉水： “别高兴得太早啊，你要是不能答应我的条件，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听了这话，张卫东不禁心里一凉。 俗话说，在商言商。尽管自己跟沈婷婷关系甚密，但关系到大笔投资的事情，人家肯定不会看情看面。 “沈叔，什么条件？只要我张卫东能办到的，我绝对不打折扣！”张卫东拍着胸脯说道。 第430章 女人须自重，不然男人会发疯 “卫东贤侄，不急，这里也不是谈事儿的地方，一会儿我专门去你房间。对了，今晚没有美女约会吧？” 说完，沈三千还诡秘的一笑。 是男人，相互之间都懂。这些年来，他跟老婆阮婧也算是恩爱夫妻了，可他也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是。 别说张卫东只是他女儿闺蜜的男朋友，就算是他沈三千的女婿，如果张卫东有什么外遇，他也完全能够理解。 这么帅气而又前途无量的小伙子，周围如果不是美女如云，那就奇了怪了！ “沈叔说笑了，一会儿我在房间里专等您！” 虽然还不知道沈三千提出来的条件是什么，但张卫东却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毕竟，在商言商，人家投资一个大项目，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条件，一百个条件，那也完全可以理解。 两人没再客套，散开之后，又各自寻找着交流的目标。 半个小时之后，酒会上的热潮渐渐散去。 张卫东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根据经验，他的室友一个小时之内不可能回来。 张卫东煮好了茶，正等着，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后，却见沈三千提了一瓶XO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张卫东知道，这种桶陈了十年以上的葡萄白兰地，远不是那种普通的水果白兰地能比的。这种葡萄原料，必是来自高卢干邑地区。 “沈叔太客气了。” “美酒和美人，可是成功男人的标配，咱总不能两个大男人坐着干聊吧？” 于是，一张桌子一瓶酒，两个男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沈叔到底看上了什么项目？” 在问沈三千之前，张卫东的肚子里，早就有了N个凭他重生的“智慧”打造出来的投资方案。 但现在他还是想先听听沈三千本人的想法。 “我想建一个大型游乐场，像魔都迪士尼那样的。”沈三千豪气冲天的说道。 张卫东心里一震，他万没想到，沈三千一出手，竟然如此豪迈。 在他的设想中，撑死一个亿的项目就不错了。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沈三千的实力与魄力了。 “真的？”张卫东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你以为沈叔是过来跟你吹牛的？”张卫东惊讶的表情，让沈三千瞬间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甲方是需要鼓励的。张卫东深谙其道。 “可是，将来的客源，能够支撑这么大的游乐项目吗？” 如果只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场，这些因素，可以不需要考虑。 可沈三千比划的，却是魔都那样的大家伙。 作为沈婷婷的男闺蜜，张卫东可不想让沈三千的钱打了水漂。 “卫东你看啊，河山地处南北交通的关键地带，周边又辐射三座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市，这算不算个地理优势？将来国家战略，以及各大城市向四周渗透的强烈愿望，必将会促使东西交通也迅猛发展。那个时候，咱河山岂不是会成为枢纽地带了吗？” 听到这里，张卫东心里不由暗叹，就算自己是重生一世，还是少了沈三千这个精明商人的头脑。 人家的前瞻意识，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啊。 看来，成为百亿富翁，决不是偶然，能当上商会副会长，也证明一部分实力。 如果沈三千能够预测未来高速增长的汽车消费，以及国内汽车行业的迅猛崛起，那么，他能做出这样的决策，张卫东一点都不奇怪。 张卫东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凡是那些牛人的宏伟目标，未必都是万事俱备之后才确定下来的。 任何决策，都会存在着极大的冒险因素。 但往往就是，在基本的条件具备了之后，其他的要素，也会相继配合出现。 正所谓，馍馍爱往肉汤里滚！ “沈叔英明！” 张卫东当即与沈三千击了一掌。 “咱这个项目还靠谱吧？”沈三千不由有些得意忘形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不过，我可有一个先决条件。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投一分钱的。” 沈三千说得很坚决，不像是开玩笑。 张卫东在想，土地免费？还是三年免税？ 这些要求，在嗷嗷待哺的邹晓燕眼里，这都不算事儿吧？ 对了，难不成，这个秃顶的家伙，是看上了邹晓燕的姿色，也想沾一沾邹晓燕的腥味儿不成？ 据张卫东的经验，的确也有几个实力雄厚的商人，曾经打过漂亮女政客的主意。 他甚至怀疑，去年邹晓燕那个校友张兴业前来投资，说不定就怀着这样的想法。 “沈叔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答应啊？” “贤侄你知道，这个项目，投资甚巨，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必须有一个靠得住的人来负责这个项目。” “您是投资方，项目负责人自然是您说了算。” “我想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沈三千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卫东说道。 张卫东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沈叔，您这是真看得起我啊。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恐怕不太方便直接参与商业项目吧？” 沈三千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齐书记打个招呼，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你只需要负责项目的整体规划和推进，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专业团队来处理。” “沈叔为什么选我？”激动之余，张卫东心里也是无比的好奇。 “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没少与地方上的官员打交道，咱也很懂得与政府合作的规矩，但是，几乎所到之处，常常被人拿捏啊。这么说吧，真正一心想发展地方经济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啊，他们只想着往自己的兜里装钱。碰上心术不正的官员，只要你不能满足他们贪得无厌的欲望，他们分分钟就会让你筹划良久的项目破产！” 说到心塞之处，沈三千竟然独自喝了半杯。 张卫东又何尝不是对此恨之入骨。 “而贤侄你，是我经商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良心和原则、也是最有智慧的官员。没有之一。”沈三千表情真挚的叹道。 “沈叔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你这不就是说我是个傻子吗？”张卫东苦笑着自嘲道。 “不光是我，大多数的商人，都喜欢跟你这样的傻子官员打交道，”沈三千戏谑的说道，“叔先给你透个实底，这个游乐园项目，并不是我一个人投资，而是他们共同推举我，并一致要求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三千的眼里，满满都是欣赏与珍爱。 这种欣赏和珍爱，可不是想让他当自己女婿的那种，而是真心希望张卫东这样的人，能够当上更大的官。 “既然沈叔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张卫东，那么，我就算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不能后退了？” 面对沈三千的推崇，张卫东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有你这句话，叔叔我就彻底放心了！” 两人随后又聊到了项目的选址、优惠政策以及规模之类的事项。 毕竟不是两个人就能拍板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聊了个大概。 一瓶酒喝完之后，沈三千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三千走后不久，张卫东便收到了同屋室友的短信：“老弟，今晚我已经提前回家了，放心睡吧。哈哈。” 看着那条短信，张卫东摇头笑了，心说，你个老六，谁知道你又钻哪个女人的被窝里去了！有几个开完会就忙着回家的？自家的老婆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就在张卫东准备给臧力力打电话布置明天的任务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张卫东心说，不会是沈三千去而复返吧？ 透过门镜发现，竟然是他熟悉的酒店安保人员。 “什么事？” 打开门后，张卫东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已经乔装过的郑玲。 “张先生，一个叫郑玲的女子要见您。” 张卫东打量了一眼郑玲，说道：“让她进来吧。” 保安人员这才回头招呼郑玲进去。 “东哥，你一定要救我！” 郑玲进来后，刚一关上门，她就突然扑到了张卫东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张卫东，不肯松开。 张卫东明显感觉到了她胸前的饱满以及那剧烈起伏的节奏。 但是张卫东却从郑玲的形体语言以及她那惊恐的眼神当中，清楚的意识到，郑玲今晚过来，并非为了色诱他，而是真的陷入了麻烦之中，有求于他。 “有什么事慢慢说，何必这样！” 张卫东从刚才安保的谨慎来看，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但他还没有离开省城，省厅的人就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这种时候，他与其他女人的相处，自然更要注意些分寸。 哪怕是在没人监视的房间里都不行。 “东哥，你是好人，我不想害你，可你一一定要帮帮我！” 郑玲的脸都埋进了张卫东的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睡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卫东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郑玲同志，咱能不能有事说事？” 孤男寡女这样抱在一起，张卫东都要爆炸了，他只得语气严肃的提醒郑玲——女人要自重！ 不然男人会发疯！ 第431章 放心，我可是老司机了 上午八点，张卫东和郑玲准时从省城出发，踏上了返回河山的旅程。 各种迹象表明，今天这段回程可能不太平。 郑玲坐在副驾驶座上，从上车开始，她就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外。 她神情紧张，感觉像是危险随时会从某个角落扑出来。 “东哥，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发短信？”为了避免张卫东的怀疑，她的手机一直放在她的坤包里。 “半个小时之后。” 张卫东一边开着车子，目光一边瞟向车外。 此时张卫东的神情还算放松，毕竟还没出省城，对方之前已惊动过省厅，应该没有那么嚣张了。 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轿车突然箭一般的急驰而过，差点撞向张卫东的车子。 幸亏张卫东开得比较慢，刹车及时，堪堪躲过。 郑玲却是下意识的全身一紧，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张卫东握着档把的手。 “吓死我了！”郑玲一只手依然紧抓着张卫东的手，另一只手则不停的捋着自己狂跳的胸口。 张卫东瞥了一眼郑玲那被安全带勒得山峦起伏的胸脯，感受到郑玲手心的冷汗，笑着调侃道：“郑玲同志，你这手劲儿可不小啊，再这么抓下去，我这档把都要被你掰断了。” 郑玲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手，脸上一红：“对不起，东哥，我……我太紧张了。” 张卫东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故作轻松地说道：“紧张什么？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顶着。再说了，你这手劲儿要是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帮我省点力气呢。” 郑玲被张卫东的调侃逗得哭笑不得，紧张的情绪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低声嘟囔道：“东哥，你这人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张卫东哈哈一笑，语气轻松：“不开玩笑，难道要我跟你一起发抖？那可不行，我这车还得靠我开呢。” 郑玲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因为张卫东的轻松态度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继续行驶在通往河山的公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温暖。然而，郑玲的心里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 估摸着差不多半小时了，她这才掏出手机，问张卫东： “东哥，现在发短信吗？” “告诉那人，咱们出发了。”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 郑玲点了点头，按照张卫东的指示，在那个号码下编辑了一条信息：出发了！ 让张卫东检查之后，她才把信息发了出去。 她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她只能把一切都交给张卫东来安排了。 至于欺骗对方的后果，她想都不敢去想。 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现在她只能配合张卫东的计划，别无选择。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郑玲再次拿出手机，根据张卫东的要求编辑了一条短信，报告了车子的位置和车速。 当然，信息都是假的。 然而，对方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从省城到河山的路上，暗中布置了自己的人手，随时准备对张卫东下手。 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禁怒火中烧。 “郑玲这个臭表子，居然玩咱们！她根本就没有跟咱们说实话，原来张卫东的车子提前半个小时就出发了！” 一辆黑色套牌轿车里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妈的，这女人找死！等解决了张卫东，再收拾她！”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与此同时，张卫东的车子已经驶入了大泽市的地界。 臧力力早在凌晨出发，一路观察，提前来到了省城。然后她又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张卫东的车后，一路暗中保护，并用对讲机与张卫东随时保持联系。 她知道，对方连境外的杀手都动用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张卫东？尤其是在郑万杰已经被抓的情况下，王维同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东哥，注意，你后面的大货车非常可疑，你小心点！” 臧力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焦急。 这辆大货车是刚刚从一条岔路上开进来的。 但这辆大货车的速度与行车路线，却是立即引起了臧力力的警觉。 毕竟车子不是她开着，她并不确定，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张卫东的车技，能不能应付得了。 张卫东拿起对讲机，语气轻松地回应：“放心吧，我可是老司机了。” 然而，张卫东话音刚落，前方就有一辆泥头车，从对向车道猛然间朝着张卫东的车道上冲了过来。 臧力力第一时间发现了对向车道那辆泥头车的可疑，她立即大叫一声。 “东哥小心前面！”对讲机里顿时传来了臧力力声嘶力竭的叫喊。 张卫东眼神一凛，迅速换挡，全力踩住刹车，他没敢打方向，不然就会翻车。 他更不敢施展飘移，不然就有可能与后面的车辆发生正面碰撞。 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轮胎与柏油路面发生了剧烈的摩擦，一阵浓烟随即升起。 那辆泥头车斜着车身，直接刹停在了张卫东的车道上，切断了张卫东前进的路线！ “啊——”郑玲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向泥头车，吓得尖叫一声，一头扑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她以为，这一次，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张卫东眉头一皱，脸上一阵痛楚，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因为情急之下的郑玲，两只手竟然死死的抓住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吱——”巨大的惯性，让张卫东的车子在车轮刹住之后，依然向前滑行！ 泥头车司机看着白烟冒起的桑塔纳，一阵狞笑。 他感觉，自己的速度与位置，实在控制得太准了！ 然而，让泥头车司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卫东的桑塔纳，在没有完全停下的时候，竟然一个九十度的飘移，车子瞬间贴着泥头车的一侧，驶向了另一个车道。 泥头车司机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却见对向冲过来的大货车，直接朝着他的车头撞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两辆大车的车头，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泥头车直接被大货车撞翻了过去。 张卫东的车子，却是悠然的驶离了险境。 臧力力也紧随着张卫东的车子冲了过去。 “郑玲同志，你的手，是不是该松开了，再这么抓下去，我人都要被你抓废了！” 郑玲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的不是地方，慌忙松开手，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说道：“对不起，东哥，刚才我……我太害怕了！”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轻松：“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郑玲却是依然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惊险一幕吓得不轻。她颤声说道：“东哥，刚才我以为……”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轻松：“别担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就在张卫东以为已经逃出生天时，突然从后方和两侧冲出了好几辆黑色轿车和越野车，迅速逼近他们的车子。 对方车窗摇下，露出了几张凶神恶煞的面孔。 “东哥，他们追上来了！”郑玲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整个人扑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张卫东一边稳住方向盘，一边轻轻拍了拍郑玲的后背，语气依旧轻松：“郑玲同志，你这投怀送抱的时机选得可不太好啊，我这会儿可没空享受。” 郑玲被张卫东的调侃弄得哭笑不得，她低声说道：“东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卫东笑了笑，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他迅速换挡，猛踩油门，车子瞬间加速，试图甩开后面的追兵。 然而，对方的车子性能显然不差，紧紧咬住不放。 “东哥，前面有个岔路口，右转！”臧力力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张卫东迅速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驶入了右侧的小路。 后面的追兵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突然转向，几辆车来不及反应，直接冲过了路口。 “东哥，干得漂亮！”臧力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张卫东的表现，让臧力力喜出望外。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轻松：“小意思。不过，这帮家伙可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没过多久，后面的追兵又追了上来。张卫东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他知道，对方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绝不会轻易罢手。 “东哥，前面有个急转弯，小心！”臧力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卫东眼神一凛，迅速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驶入了另一条小路。后面的追兵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再次转向，几辆车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在了一起。 “砰！”一声巨响，后面的追兵顿时乱作一团。 张卫东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郑玲说道：“怎么样，我们的运气不错吧？不用动手，他们就损兵折将了。” 但后面的车子很快又追了上来。 臧力力干脆也停下了车子，走下车来。 见臧力力下车，对方也停了车子，车上也下来了几十个混子，一个个都是手持刀棍。 看着臧力力那傲人的身材，十几个不由色色的相视而笑。 他们的神情猥琐至极，让臧力力心生厌恶。 张卫东从后视镜里看到臧力力下了车，他也停止了前进，迅速向后倒去。 他不能让臧力力只身犯险。 “东哥，你要干嘛？”郑玲吓得赶紧阻止。 “那姑娘是我的同伴！”张卫东一边倒着车子一边说道。 在距离那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张卫东停下了车子，解开安全带。 他不再理会郑玲，提了一根铁棍，一个人下了车。 他点上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朝着混混们走去。 “大哥，看见了吗？他们两个要一起上，我们好怕怕啊！哈哈哈哈……” 混子们看到张卫东和臧力力只有一男一女，却是毫无惧色的朝他们十几个人走来，顿时就笑得不行了。 “注意，这丫头应该是个练家子，先把她拿下！”老大一声令下，一群人立即向臧力力扑去。 然而，一阵丁丁当当的响声过后，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之声响起。 一分钟都不到，十几个混子，一个不落的全都倒在了地上，叫声连天。 “东哥，这些人怎么处理？”臧力力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道。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就交给大泽市警方吧，咱们没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 臧力力点了点头，随即拨通了大泽市警方的电话，请求协查。 随后，两人继续开车，朝着河山市的方向驶去。 郑玲再次开了眼，她没有看到张卫东展露身手跟歹徒搏斗的惊险场面，却是被他那临危不惧、誓与同伴共生死的气势深深折服了。 然而，当张卫东跟臧力力的车子再有几公里就要驶出大泽市地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前面两辆警车挡住了去路。 再回头看，后面又有两辆警车追了上来。 张卫东心说，大泽市警方出警的速度够快啊，刚打完电话他们就行动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张卫东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河山牌照的两辆车子，立即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前后四辆警车的喇叭里，同时传出了充满威严而且十分刺耳的喊话。 “东哥，来头不对啊？”对讲机里传来了臧力力疑惑的声音。 “看看再说吧，说不定是个误会。” 张卫东嘴上那样说着，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看这阵势，怎么不像是友军啊。 面对这种情况，张卫东并没慌乱，而是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下了车子。 前后有数名警察朝着张卫东和臧力力走来，神情严肃。 “我是河山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张卫东。”张卫东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先亮明自己的身份。 老子职务不算大，但好在最近也颇有些名声。 “就算是河山市长来了也得照章办事！”一名警察表情严肃的说道。 张卫东终于知道，来者不善，于是淡淡一笑，问道：“你们要查什么？” “你们涉嫌肇事逃逸，打架斗殴，大泽市公安局依法对你们传讯！” 第432章 一波又一折 “这位警察同志，你说我们肇事逃逸和打架斗殴，证据在哪里？”张卫东差点都让对方气笑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倒是想听听，他们给他扣的这两项罪名，所依靠的证据是什么！ “你驾车逆行，驶入对向车道，迫使泥头车变道行驶，致使两辆大车相撞，造成了车毁人亡的严重后果，你没有停车报警，却是驾车逃离。你这不叫肇事逃逸又是什么？” 对方言辞犀利的盯着张卫东大声说道。 那气势，仿佛正义就掌握在了他们的手里。 “这位警察同志，我看你是一名交警，请问你们去现场勘查了没有？到底是谁先驶入了对向车道才导致车祸的？” 张卫东并不慌乱，就算对方想颠倒黑白，那也得逼迫他们撕下自己的正义面具才行。 “我们当然去过现场，据目击者反映，你在车祸发生之后，一秒都没有停留，直接逃离了现场！我们可是有好几个证人的！你抵赖不了！”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停车报警？”张卫东冷笑着问道。 “不管什么情况，你驾车驶离，没有主动报警，就是肇事逃逸！”对方依旧声色俱厉的说道。 “卧槽，我要是停车的话，恐怕我现在就不是在这儿了！” “张卫东，你什么意思？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如果停车报警，我很有可能现在就躺在殡仪馆里了！”张卫东突然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声称有好几个目击者，他们能看到我从对向车道里驾车离开，却看不到好几辆车子围追堵截我？到底是泥头车先突然变道堵住了我的去路，还是我先逼他变道的？你们所谓的目击者，都他妈眼瞎吗？” 张卫东确定，那些所谓的目击者，如果不是对方特意安排的，就是眼睛全都瞎了，只是这样骂他们几句，实在难以解恨。 “事实是什么情况，我们早晚会查清楚的！就算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十几个无辜群众被你们打得全部住院，你又如何解释？” “要不，我还是跟你们去一趟局里吧。”张卫东心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刚才的局面，绝对不是因为这些警察听信了一面之辞的缘故。 他们就是故意颠倒黑白，让自己陷于刑事案件之中而不能脱身。 甚至他们想借此机会，让他张卫东彻底脱离权力核心人物的庇护，从而让他们这些王八蛋能够重新呼吸自由的空气。 毕竟这段时间，张卫东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王维同这个思路，不可谓不毒。 只要张卫东坐实了其中一个罪名，对他整个的人生来说，那都是极其致命的。 “东哥你不能去！人是我打的，与东哥没有任何关系！” 关键时刻，臧力力必须做到弃车保帅！ “作为嫌疑人，你当然也得去，还有她！” 那位警官目光看向了臧力力的同时，又伸手指向了还坐在车上的郑玲。 “走吧，力力，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张卫东忽然放平了心态，淡淡一笑说道。 “东哥，他们这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臧力力什么时候怕过事！ 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与河山市平级的一个地级市而已，好歹还在新东省委的治下！ “张副秘书长，你们不要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我们这是秉公执法，只要你主动配合，我们自然会给你辩解的机会！” “我可告诉你们，张副秘书长还是省人大代表！”臧力力不得不事先提醒对方，千万别想在张卫东的身上动手段，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大代表也不是违法犯罪的护身符！”对方也是义正辞严。 他们其实也是特别讨厌别人拿着一些让他们犯难的头衔来压他们。 “力力放心，咱们要相信大泽警方一定会秉公办案的，走吧。” 既然自己的身份都亮出来了，相信大泽警方也不敢太过分。 两部车子就停在了路边，三个人分别被安排到了三辆警车上，一路急驰，朝着大泽市公安局驶去。 副局长的办公室里，李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局，不好了，咱们好像是踩到雷了！咱们抓的人竟然是河山市的副秘书长，省委齐书记的女婿！怎么办？” 听到这样的情况汇报，李明当场就零乱了。 “这个操蛋的王维同，他这是想害死老子啊！” “你们千万不要动用任何手段，我马上过去！” 李明确实是吓慌了，一旦伤到了齐书记女婿的皮肉，他这个副局长可就真的当到头了！ 那一刻，李明身上突然就冒出了一阵冷汗。 他下了办公楼，朝着审讯室一路小跑。 “张副秘书长在哪？” 李明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一个民警亲自带着李明来到了关押张卫东的屋子。 一进屋子，里面的阴暗和空气的压抑，顿时让李明觉得很不舒服。 “张副秘书长呢？”突然进来，一时间李明真的没有看清张卫东在哪。 “李局。在这边。”一个负责审讯的警察起身报告道。 此时他慢慢才看清坐在被审讯位置上的年轻男子。 果然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你就是河山市的张卫东副秘书长？”虽然心情急切，但李明也不会乱了套，他得先验明对方身份。 “我身份证在此，你们也可以先打个电话给邹书记落实一下。”张卫东坐在那里不卑不亢的说道。 现在，对于大泽警方任何一个人的表演，他都不屑一顾。 他的心态就是，你们尽管奏乐尽管舞，到时候老子让你们哭都找不着调儿！ “张秘书长，我是副局长李明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对不住了张秘书长，手下人办事不力，弄错了！让张秘书长受惊了！” 李明双手抱拳，一个劲儿的赔着不是。 “没事儿，这不就是你们办案的正常程序吗？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也同样调查了另一方当事人？” “对不起张秘书长，确实是搞错了！我今天中午一定给张秘书长摆宴压惊！” 现在李明就怕张卫东跟他不算完，要追究他这个副局长的责任。 他不怕邻市与他同级的一个副处级干部，可是他怕上面的那位大佬啊！ 人家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皱眉，他的官帽就得飞了！ “李局，压惊就算了，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两起案件最后的处理结果。” “张秘书长放心，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李明极力的放低了姿态，只求张卫东不再追究他的责任就好。 “李局，我记得你们派人堵截追赶我们的时候，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啊，怎么轮到办别人的时候，效率就这么低了呢？” 张卫东心说，老子既然被你们抓来了，想随随便便就打发老子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次我就要你们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听着张卫东的冷嘲热讽，李明只能是不停的讪笑。 由于是邻市，后来李明任上被查的消息，自然也是留在了张卫东的记忆里。 王维同搞企业，业务遍布全国乃至海外，他与外地官员有来往，尤其是与公安部门交道密切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们相互勾结，陷害好人，那就罪不可恕了。 所以，不管李明现在态度多么好，张卫东都不打算放过他。 “张秘书长，手下不长眼，惊了您的大驾，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请张秘书长赶紧到我办公室里先喝会儿茶，然后咱们就去酒店，怎么样？” “李局，你这是先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儿吃吗？你们既然说我涉嫌两项罪名，那肯定是已经立案了，我就坐这儿等着案件的结果好了。”张卫东现在不生气，反倒是一脸笑意。 看着张卫东又臭又硬的态度，李明只好在心里暗骂王维同这个王八蛋，竟然塞到他手里一只烫手山芋！ 没有办法，他只好重新回到办公室，拨通了王维同的电话。 “我说王董，你可给我钓了一条大鱼啊！要不要过来一同分享分享？” 李明想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由王维同引起，自然应由他来向张卫东赔不是。 他现在只以为王维同误伤了张卫东，却不知道两人背后的交恶。 “怎么了李局，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就让你犯难了？”王维同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 他显然知道李明所说的大鱼是什么意思，更明白李明要与他分享又是什么含义。 “今天你让我们弄来的人，竟然是本届刚刚选出的省人大代表，还是齐书记的未来女婿，王董这是嫌我命活得太长了是吗？” 李明没想到，王维同居然早就知道了对方是谁。他的怒气直接通过电波传到了王维同的耳朵里。 “呵呵，李局言重了。什么未来女婿，什么人大代表，老子还是纳税大户，全国人大代表呢。他张卫东连个芝麻官儿都不算，却想翻出子虚乌有的陈年旧账，栽赃陷害老子，我凭什么就不能反击了？ “再说了，他不是还没有真的成为人家的女婿吗？肇事逃逸和打架斗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参加人代会期间，他竟然带着那个叫郑玲的相好，在省城幽会，仅仅是这条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吧？要是让姓齐的知道这家伙竟然在他这个老丈人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偷欢，你想想，老齐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王维同竟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王维同说的没错，如果坐实了张卫东与郑玲幽会的罪名，确定可以直接将张卫东的人生仕途，瞬间切断。 到了那时候，收拾一个张卫东，那岂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 回想刚才自己的低三下四，以及张卫东的强硬态度，李明心里更是一阵阵憋屈。 现在听了王维同的分析之后，李明立即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张卫东，既然你自己不想走，那老子就让你在里面多呆几天！” 他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狠的命令道：“重点给我查一查，张卫东跟那个叫郑玲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张卫东在会议期间，跟她幽会了几次？一有结果，立即报告！” 第433章 谁的电话也不能接 张卫东赖在审讯室里不走，负责审讯的警员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而张卫东却是置之不理。 张卫东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他心里倍儿清，这帮人，不管是前面认定他有犯罪嫌疑，还是现在的道歉，都不过是在表演而已。 既然你们喜欢表演，那你们就尽情的表演好了，我懒得配合你们。 不久，其中一个姓丁的警员却是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完了电话，那名警员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张卫东，你跟那个郑玲是什么关系？”对方神情戏谑的问道。 张卫东注意到，对方不再叫他秘书长，而是直呼其名了。 “朋友关系，怎么了？”张卫东神情淡定，但是，他心里早就猜到，大泽警方这是要在他跟郑玲的关系上做文章了。 他非常清楚，一旦这篇文章做好了，那么，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朋友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吧？她什么时候去的省城？做什么？什么时候跟你联系的？” “那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张卫东也是玩世不恭的问道。 “我觉得你们关系肯定不正常，不然的话，为什么回河山的时候，你会让她坐你的车子？”对方冷笑着反问道。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点到了张卫东的要害上。 “这样，你们不如打个电话问问省厅领导吧，或许他们会告诉你，郑玲是去省城做什么的。” “你以为我们不敢打这个电话？”对方冷笑了一声。 “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信，省厅领导的话，你们该不会怀疑了吧。” “凭什么你让我们问省厅，我们就一定得打电话问省厅？现在是我们调查你，你必须老老实实的作出回答！” 丁警员的态度越来越硬气。 张卫东估计，刚才李明出去之后，一定是情况有了明显变化，因为刚才这个丁警员接听电话的第一句就是称呼了一声“李局”。 “张卫东，我问你，郑玲去省城后，你们一共见了几次面？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对方铺开了记录本，认真的记录起来。 张卫东如实相告。 “张卫东，刚才你还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可是，一个女人，深更半夜，跑到你住宿的酒店里，又是什么意思？张卫东，你觉得，你这个情况，敢让你的未婚妻齐悦同志知道吗？” 张卫东确实没有把这个细节告诉过齐悦，而且，布置任务的时候，他也只是把郑玲向他汇报情况的大致内容，告诉了臧力力而已。 丁警员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看着张卫东。他觉得，仅凭这一条，就可以彻底拿捏张卫东了！ “这情况，我未婚妻确实不知道，不过，省厅的领导应该知道。”张卫东神情依然淡定，没有被对方的话吓倒。 “张卫东，你不要处处拿省厅的领导压人，必要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向有关领导了解情况，哪怕是你未来的岳父齐书记，也不例外！” 丁警员说话时有着十足的底气。 因为他料定，这件事，张卫东一定不敢让他未来岳父知道的。 不然，他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的。 丁警员马上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另一个审讯室打过来的。 他的表情瞬间就多彩起来。 挂断电话后，丁警员再次看向张卫东笑问道：“张卫东，你猜猜，郑玲是怎么招的？” “怎么，你们刑讯逼供了？”张卫东冷笑一声。 “用不着，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她就交待了，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说的？” “没兴趣。”张卫东明白，在这种地方，言多必失。 只要他不说话，对方就拿不到他的把柄。 “我不妨告诉你，刚才郑玲交代说，她是专门去你房间里汇报情况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她一个检察院的行政人员，却专门跑到省城里，半夜三更，跑进正在参加人代会的市政府副秘书长的房间里汇报情况！张卫东，恕我孤陋寡闻，能不能告诉我，你一个市政府的副秘书长，与检察院的一个女行政人员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工作关系？” 对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已经笑得不行了。 “她确实是向我汇报情况的，不过，至于汇报的什么内容，可能你没有资格知道。” 看到对方两名警员那种嘲笑的神情，张卫东的语气变得异常冰冷。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郑玲所说的汇报情况，如果说给省厅张伯元听的话，他当然相信，但是，说给这几个警员听，那确实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我没资格知道？张卫东，你不过就是一个副处级的秘书而已，牛逼个啥啊？这不是在你们的河山市，而是在大泽！你嚣张啥？现在我想知道，你就必须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 对方朝着面前的桌子狠劲的拍了一掌。 负责记录的警员都吓了一跳，桌子上的纸和笔同时跳了起来。 丁警员没有胆量敢动张卫东一个手指头，但是，他被张卫东嘲讽的那种愤怒，却是让他无比的难受。 “那我告诉你，今天制造的车祸和所谓的打架斗殴，以及郑玲去省城找我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都是由一人指使，你信吗？” 张卫东以极其不屑的神情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在张卫东的眼里，这个丁警员，不过是替王维同卖命的小走卒而已，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王维同所做的那些高段位的事情呢？ “你说是谁指使的？”丁警员冷声问道。 张卫东干脆闭起了嘴，就算是他对着李明说出真相，那又能如何？ “张卫东，不要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要知道，进了我们这里，还没有可以不开口就能离开的先例！” “丁同志，其实我跟郑玲是什么关系，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急切应该调查的，是那辆泥头车司机，为什么突然变道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后面的大货车为什么迎头撞了上去！还有，十几个壮汉乘好几辆车，拿着刀棍追杀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张卫东，你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谁要追杀你了？明明是你导致了车祸，明明是你们打伤了别人，反而说成了别人要加害于你！” 张卫东一笑了之，不再辩解。 他知道，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真相就摆在那里，可他们却硬是颠倒黑白，你还有必要去为自己辩解吗？ 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可以接个电话吗？”张卫东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备注“张厅”的字样，问丁警员。 “不好意思，现在你谁的电话都不能接！” 丁警员非常严肃而且果断的命令道。 对方就差了说一声“没有收缴你的电话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张卫东笑笑，便把手机揣了起来。 铃声一直在响，直到自动关闭。 但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既然谁的电话都不让接，张卫东便看都不再看。 而此时省厅的张伯元却是不由的紧张起来。 “张卫东这个家伙，怎么不接电话呢？就算是还在路上开着车子，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能接吧？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话说张卫东从省城出发之后，负责张卫东安全的省厅安保人员便立即向张伯元汇报，张卫东已经发动了车子准备返回河山。 他们同时告诉张厅，那个叫郑玲的女人也上了张卫东的车子。 经过对郑玲和那个杀手的审讯，张伯元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个案情的真相，只是目前还缺乏直接的证据，还不能对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王维同采取强制措施。 但是，对于张卫东的安全，张伯元却是一直挂在心上的。 直到安保人员报告说，张卫东的车子已经出了省城，张伯元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要知道，那天夜里，对方竟然雇佣了境外杀手刺杀张卫东。如果不是那个叫凌雅的退伍特种兵关键时刻出手，他这个厅长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刚刚他连续打了两遍张卫东的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这就不能不让张伯元担心了。 “赶紧联系河山那边，问问张卫东到底回去了没有！” 根据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张卫东差不多已经回到河山了。 难道说，张卫东刚一回河山，就跟齐大小姐腻味上了？ 就算是热恋中的年轻人，也不至于如此草鸡吧？ 很快，河山那边就传来消息，说他们既联系不上张卫东，也联系不上臧力力，郑玲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 听到这个消息，张伯元瞬间就额头冒汗了。 难道说，就在三人回河山的路上，王维同再次下手了？ “沿路所有县市区的公安局，全部给我打一遍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是张伯元第一个想到的查找张卫东的方案。 于是，省厅的一帮处级领导立即忙活起来，他们按照地图，把所有张卫东回河山可能经过的路线上的公安局，落实一遍，并让各地公安局电话打到当地派出所，详细了解情况，不许有任何落漏。 当大泽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明接到省厅这个电话的时候，顿时就有些慌乱了。 明摆着，省厅领导一定是因为联系不上张卫东，才向他们打听消息的！ 但至于上级是要调查张卫东，还是想保护张卫东，他还不能确定。 “张副秘书长正在我们大泽，处理几件小事。”李明尽量把事情往轻里描述。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出一些转圜的余地。 “处理什么事情，竟然连张厅的电话都不能接了？”对方显然没有相信李明的话，“你马上让张卫东给我打电话！”省厅的刑侦总队的贺处长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李明想打电话让张卫东到他办公室里来。 那样会节省一点时间。 可是，他一想张卫东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肯定不会配合他，他只好亲自下楼又去了审讯室。 第434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李明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关押张卫东的那间审讯室。 看着李明那着急上火的赖样子，张卫东便猜到了什么情况。 张伯元肯定是在急火燎的到处找他， 而现在李明应该是接到了上面的电话。 “张秘书长，省厅的贺处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李明生怕张卫东知道了真相，会拿捏他一把，于是干脆省略了其他环节，只告诉张卫东给省厅回个电话就行。 张卫东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李明，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见张卫东这副模样，李明就知道这是坏醋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之后，贺处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李明迅速接起电话：“贺处，张秘书长他……有点小情绪……” 他已经瞒不下去了，只得稍稍透露一点实情给上面。 “到底什么情况，如实汇报！” 贺小朋声音严肃的说道。 他猜，一定是张卫东在大泽公安这边受委屈了。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三个人的电话全都联系不上？ “贺处……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什么误会？既然处理好了，为什么张秘书长还不给我回电话？李明同志，你必须立即马上给我说明真实情况！” 贺小朋的言辞已经相当犀利了。 要知道，张伯元厅长因为到处找不到张卫东的下落，而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没想到却是被大泽警方扣在了这里！ “贺处，其实只是因为一场车祸。” “张卫东同志受伤了没有？” 一听到车祸，贺小朋立即紧张起来。 “没，绝对没有！”李明赶紧说道。 从贺小朋对张卫东的关切来判断，省厅应该是站在张卫东这一边的。 一想到这里，李明就更加慌乱了。 他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考虑着到底该如何撇清自己的责任。 为了不引起张卫东的怒火，还要让贺小朋不会找他这个副局长的毛病，李明只好到了外面跟贺小朋通话。 但是，李明在电话里对着贺小朋说的每一句话，却全都听进了臧力力的耳朵里。 臧力力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让张卫东向省厅的领导参李明一本！ 李明打完电话回来后，姿态极低的央求着张卫东：“张秘书长，你就快给贺处打个电话吧，不然，领导就急坏了。” “不是你们不让我接听任何人的电话吗？之前连张厅的电话我都没能接，现在反而让我接一个处长的电话？李明局长，你是一点都不媚上啊！” 张卫东讥讽道。 “张秘书长，刚才都是一场误会嘛，再说了，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张秘书长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哪！” 现在不论李明说什么，张卫东都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了。 因为这个人完全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他的立场在哪，话就怎么说，根本没有辩论的意义。 又过了几分钟，张卫东的手机再次响起。 还是张伯元亲自打来的。 手机就放在张卫东的面前。 李明看到张厅的备注时，心里更加紧张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虽然都是王维同安排的，却都是他出来主持的！ “张秘书长，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赶紧接了吧，不然，张厅会真生气的。” “刚才不是你们不让我接的吗？呵呵，谁的电话都不让接，这口气真大啊！” “张秘书长，是我错了，请您接听电话。”丁警员半低着头，不敢正视张卫东的眼睛。 很快，李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一直存着，却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号码，同样是“张厅”！ “张……张厅，我是大泽市公安局的李明！”因为一把手家在省城，去省城参加人代会，就没有回来。 所以，这边的日常工作，就由常务副局长负责了。 李明接通之后，异常紧张，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李明，你搞什么名堂？张卫东是在你那儿吗？” 很显然，刚才贺小朋因为张卫东不回电话，这才把情况向张厅作了汇报。 “在，可是，他有点小情绪，不肯给贺处回话……”李明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是他有小情绪，还是在你那儿受了委屈？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李明又准备拿着手机到外面听电话。 就在这时，早已憋不住的臧力力，便直接冲了过来，对着李明大声喊道： “李局长，你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当着我们张副秘书长的面向省领导说明情况？” 张伯元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之后，便立即对李明说道：“我要听张卫东的汇报！你把电话给他！” “张秘书长，张厅让你听电话。” 李明乖乖的来到了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再不接电话，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张厅还在电话那头等着自己。 他只好接了过去：“张厅，我是张卫东。” “卫东，你没有受伤吧？” “谢张厅关心，托您的福，我捡了一条小命。” 张卫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特别。 一方面是他故意表演出来的，但同时也是他真实的内心流露。 今天如果不是臧力力提前提示了他的话，或许他真的就被两辆大车夹成了肉饼！ 就算是躲过了这场车祸，后面如果没有臧力力保护，他也早被那帮混混打成了残废。 总之，今天能够逃出生天，多亏了臧力力。 但这种感激，藏在心里就好，张卫东就没打算在不太相关的领导面前赘述。 “你能不能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一听张卫东情绪确实低落，便知道张卫东不但受了惊吓，还受了不小的委屈。 他就算是用脚后跟想一想，都能知道，一定是半路上王维同干了什么针对张卫东的勾当，同时又被大泽警方为难了。 于是，张卫东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张厅作了汇报。 “这帮王八蛋，他们竟然颠倒黑白，硬说是你的变道导致了车祸！” “呵呵，明明是我被人追杀，他们却硬说我跟人打架斗殴呢！张厅，没什么稀奇的，连你他们都敢骗，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不过，我有行车记录仪，他们赖不掉的！” 在这个行车记录仪还没有普及，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行车记录仪为何物的年代，张卫东早就在车上安上了。 只是，今天他就没打算拿出来。 他非常清楚，这帮小人，他们可以当着你的面，把记录仪上的信息全部抹掉！ “你小子够细的！”张厅笑着夸了一句。 “张厅，我可是一点都不细啊！”张卫东立即争辩道。 “我说你做事心细！小子，想什么呢！”张伯元在那边笑骂了一句。 现在知道张卫东安然无恙，张伯元那就算是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以前张卫东出不出事，与他张伯元没有多大的关系，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只要张卫东出事，那张伯元就得出事。 由此看来，与其说张伯元是在关心张卫东，倒不如说是在关心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张厅，刚才真不是我故意不接您的电话，是他们不让接！”张卫东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我知道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接下来我会让专案组来处理。” 张伯元怒了。 如果说大泽警方只是工作不到位，他还能勉强接受，而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是，大泽市警方，居然有人跟王维同相互勾结，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心甘情愿的为犯罪分子充当保护伞，一起来残害省委书记的女婿张卫东！ 真的是狗胆包天啊！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特别关注张卫东的安全，或许张卫东还要在大泽警局里多吃些苦头呢。 齐悦在得知张卫东三人失联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个人开着警车，沿着省城返回河山的路线，一路寻找而来。 正好到达大泽的时候，齐悦也接到了来自省厅的消息，说张卫东已经找到了，人就在大泽警局。 齐悦在寻找张卫东的路上，想过了许多种可能，可她却唯独没有想到，张卫东三人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同行——大泽警局的手里！ 一气之下，齐悦直接杀到了大泽市公安局大院。 在看到张卫东外貌基本完好，精神状态也没什么异常的时候，齐悦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而她的眼眶也瞬间湿润。 “齐悦姐。”臧力力也是眼眶一热，上前安慰。 当着众人的面，张卫东上前，轻轻抱了抱齐悦，又亲手擦了擦齐悦眼里的泪，心疼的说道： “媳妇儿，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不让接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有意无意的瞥了李明一眼。 整个事件中，张卫东在大泽警局里，接触到最大的领导，就是这个常务副局。 “齐局，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跟张秘书长之间……”李明看到齐悦脸上的寒霜之后，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哪怕齐悦再不相信他的话，他也要在齐悦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态度。 而张卫东却是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到了一边： “李明同志，有这个必要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是怀疑我张卫东的表达能力呢，还是不相信我的理解能力？” 第435章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张秘书长，你看，你明明有行车记录仪，当时为什么不提供给我们，不然，也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误会了不是？” 看到齐悦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李明也是真的害怕了。 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大小姐，省委一把手的独生女儿啊！ 他很想让齐大小姐知道，这一切的误会，并不是他们故意为之，而是因为张卫东他们没有提供足够的证据自证清白。 “李副局长，难道说，没有我这份行车记录，你们就无法判断这次车祸的责任了是吗？那我请问，你们是如何判定是我先驶向了对向车道，才导致了车祸发生的？李副局长，你给我好好的讲一讲，当初你们是根据什么样的调查得出这个结论的？” 张卫东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他之所以不早拿出行车记录仪，就是要让这帮家伙，自己撕下脸上的假面具。 “这个……当时交通情况太过复杂，你又没有提供行车记录仪，出错的机率，自然就大了一些，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张秘书长，都是我手下勘查不仔细所致！请张秘书长原谅！” “原谅？呵，故意陷害者，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原谅的！李副局长，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没有人知道！” 张卫东冷笑一声，准备走人。 “我完全能够理解张秘书长的心情，包括你跟郑玲女士的关系问题，也是我们太过紧张，查得太宽，失去了原则，这本是张秘书长的私事，在此，我真诚的向张秘书长道歉！” 说完，李明还特意向张卫东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是，李明的这番骚操作，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故意当着齐悦的面，提起张卫东跟郑玲的关系，就是想挑起张卫东与齐悦之间的矛盾。 哪怕齐悦只是对张卫东起了疑心，都算是他李明的一大收获。 如果齐悦因为郑玲的介入，而一脚把张卫东蹬了的话，那么，张卫东岂不是从此便失去了他赖以嚣张的靠山吗？ 这样一想，李明心里就不由的想笑。 只见齐悦听到此话之后，也是瞬间脸色一凝，问道：“李副局长刚才这话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听到齐悦的话，李明心里顿时一阵兴奋。 心说，机会终于到了，齐大小姐总算是要发威了！ 张卫东啊，你就等着吧，齐大小姐一发怒，你小子的前程，就算是彻底毁了！ 哈哈哈哈…… 李明心里已经开始大笑三声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明岂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流露出来！ 于是李明上前说道：“齐局，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对车祸以及斗殴事件的调查中发现，郑玲女士的出现有些蹊跷。考虑到张秘书长的安全和您齐局的声誉，我们就对郑玲女士进行了详细的盘问，结果发现，张秘书长在省城与会期间，郑玲女士两次去省城，与张秘书长会面。至于他们会面的具体经过，张秘书长说我们无权过问，这才造成了更大的误会……” 一边说着事情的原委，李明一边拿眼睛瞄向一脸寒霜的齐悦，看看自己的这番陈述，是不是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还有吗？” 看着满眼期待的李明，齐悦却是淡淡的问道。 李明心说，齐大小姐，你的心可是真够大啊！难道这还不够吗？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与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少妇，不在生活工作的当地见面，却偏偏选择了省人代会期间私会，除了男女裤裆里的那点破事儿，还会有别的吗？ “没……没有了。”李明目前只掌握了这些情况，自然也只能说这些了。 让李明万般失望的是，齐悦听后，并没有雷霆暴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些情况，我们早就掌握了，郑玲女士陷入了一个重大的刑事案件之中，她去省城跟我先生见面，都是我先生提前告诉了我的，所以，一切真相，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具体的细节，更不是你们需要了解的。知道了吗？” “哦——在下知道。” 李明彻底傻眼了。 齐悦是否真的知道郑玲与张卫东省城会面的情况，李明无法确定，但是，此时齐大小姐脸上的平和，却是清清楚楚的！ 听到自己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相会，居然不生气？ 难道说，这里面，真的还藏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对了，刚才齐悦亲口说的，郑玲陷入了一个重大刑事案件之中…… 信息量好大啊！ 莫非，这个郑玲，还是河山警方的卧底？ 李明的目光，不由的投向了站在不远处并不紧张的郑玲女士。 他立即就想到了自己跟王维同之间的那些蝇营狗苟。 联想到今天的重大车祸，以及车祸之后十几个社会混子对张卫东的疯狂追杀…… 再联想到王维同对他说的那些话，李明顿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险局之中。 那一刻，李明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身子不由晃了一下。 丁警员见情况不妙，立即上前扶住了他。 “李局，你怎么了？” 李明本能的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好像有点儿晕……” “赶紧扶你们李局休息去吧，可能是操心操得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命不久矣！”张卫东瞥了一眼李明一眼，面带同情的说道。 他看李明的额头，印堂发暗，没有光泽，便知道这家伙酒色过度，早已掏空了身体，稍有点精神上的波动，便会出现状况。 一众人立即手忙脚乱的伺候李明去了，几个先前负责审讯的警员，都特地来到了张卫东和齐悦面前，不停的赔礼道歉。 他们都知道张卫东和齐悦的身份。 之前所以对张卫东态度那么恶劣，自然都与李明指使有关。 而且他们也清楚，只要坐实了张卫东与郑玲的不正当男女关系，张卫东跟齐悦的婚姻关系，便会彻底玩完。 但现在看来，不但对人家没有半点影响，甚至还因为他们大泽市警方的介入，更加增进了人家小夫妻之间的情义！ 他们真正做了一件出力却不讨好的事情。 这些人一再赔礼道歉，并非杞人忧天。 如果将来张卫东真要追究起来，这些负责审讯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的。 他们唯一庆幸的是，在整个审讯的过程中，除了对这三个人言语上的不敬之外，他们绝对没有用过任何粗暴的审讯手段！ “行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出于本心，而是奉命行事。” 张卫东看着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心里早就把他们鄙视到尘埃里去了。 “是是是，张秘书说的对，我们确实是奉命行事而已，并非有意陷害张秘书长……”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奉了谁的命？是李明的命，还是王维同的命？”张卫东一副嬉笑的表情问道。 对方全都半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那我告诉你们，也算是给你们一个忠告，那两个人，谁的命都不会长久。” 根据前世的记忆，张卫东知道，这个李明虽然是任上被查，却也带走了好几条善良人鲜活的生命。 而罪魁祸首，正是王维同！ 这两人在过了五十岁之后，都出现了心脏严重衰竭的症状。 为了延续自己的狗命，他们竟然故意制造工地事故和车祸，把伤者的心脏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几个年轻的警员，只知道从李明和王维同的手里得到一些好处，哪曾知道，他们无形之中，却是成了这两个恶魔的帮凶！ 齐悦听着张卫东的话，也是不以为然，她还以为张卫东这是在故意诅咒那两人的。 张卫东还没有离开大泽警局的时候，一辆警车就把李明送进了大泽市人民医院。 回河山的时候，郑玲开着张卫东的车子，张卫东则是上了齐悦的那辆警车。 “老婆，你别听李明那个王八蛋胡说八道，郑玲是做什么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她就是郑万杰专门安排去省城祸害我的！我岂会上她的当！而且，后来在我的感召之下，她已经弃暗投明了。不得不说，这个王维同心狠手辣，他竟然让人拿郑玲不满三岁的儿子威胁她。唉，一个女人，在那样的威胁之下，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我并不恨她。” “我有怀疑过你吗？”虽然之前心里也曾嘀咕，但现在听张卫东这么一说，心情也顿时好多了。 对手使用美人计来对付张卫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了。齐悦当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 “媳妇，谢谢你的理解，”张卫东握住了齐悦握着档把的手，“只是他们用心太险恶，故意搅浑了水，把事情弄得真真假假，让你蒙羞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语气里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歉意。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会上他们的当吗？”齐悦学着刚才张卫东的原话笑道。 张卫东朝齐悦感激的笑了笑，同时凑过脸去，在齐悦的香腮上认真的亲了一口。 齐悦瞬间脸上浮上了一片红云。 “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沈婷婷她老爸，决定带人在河山投资一个大型的游乐园。而且，还指定要我来负责这个项目呢。”张卫东马上又是一脸的兴奋。 “是婷婷告诉你的？”齐悦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婷婷的话题。 此时的齐悦很想知道，这七天的会议期间，张卫东跟沈婷婷两人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婷婷这个死丫头太不够意思了，头一天请我吃了一顿火锅之后，就再也不露面了！要不是看在她老爹这么出血的份上，我真想跟她断交！投资的事，是昨晚酒会之后，沈三千亲自去我房间告诉我的！” “这个死丫头，真不像话，我一定会找她算账的！”齐悦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是得意得不要不要的。 哪个女孩都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分走一半。 齐悦自然也不例外。 她嘴上说让婷婷与她分享爱情，其实不过是想让婷婷跟她和张卫东继续保持铁三角的关系而已。 张卫东回到河山不到一个小时。 大泽市人民医院的急救病房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李明的病床边。 他就是河山市的纳税大户，著名企业家，全国人大代表王维同！ “老李啊，你这情况可是越来越严重了啊！”王维同亲自扒了一只橘子，递到了李明的手里。 “可能是我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收我吧。”李明自嘲的苦笑道。 今天老李的心情很不好，主要是齐大小姐的态度，让他似乎看到了前进路上的巨大凶险。 跟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作对，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而王维同似乎看透了李明的心思，笑了笑说道： “李局过虑了，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齐纬国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新东呆一辈子的。这一届他能不能坚持到底都两说着呢。” “王董，不是我怕死，我这身子，可能熬不到那一天了。接下来，我恐怕很难再为你做事了。” “李局也太悲观了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这点毛病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有钱，换个器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王董说笑了，就算是我想换，有钱换，哪有那么现成的器官捐献者啊？”李明苦笑道。 “李局放心，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第436章 谁才是真正的说客 李明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 王维同的话确实给了他一线希望，但他心里清楚，换器官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参与任何冒险的行动了。 “王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李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王维同笑了笑，拍了拍李明的肩膀，道：“李局，别这么悲观。你可是我们大泽市的顶梁柱，怎么能轻易倒下？再说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换器官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能帮你找到合适的捐献者。” 李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王董，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换器官这种事，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手术风险也很大，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王维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李明，缓缓说道： “李局，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倒下？你放心，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你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李明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心里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知道王维同的手段，也清楚他背后的势力。如果王维同真的打算帮他换器官，那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王维同见李明没有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维同冷冷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王董，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我们已经找到了几个合适的‘捐献者’，随时可以动手。” 王维同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李明的命，就靠你们了。” “明白，王董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挂断电话后，王维同抬头看了看天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李明已经成了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这枚棋子的命运，早已注定。 与此同时，张卫东和齐悦已经回到了河山。刚到家，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沈婷婷打来的。 “东哥，你回河山了吗？”沈婷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刚到家，怎么了？”张卫东问道。 “东哥，我听说你在回河山的路上遇到了麻烦，没事吧？”沈婷婷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张卫东笑了笑，道：“没事，小意思，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沈婷婷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对了，我爸让我告诉你，投资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就会带人去河山考察。你那边可要做好充分准备哟？” 张卫东点了点头，道：“放心好了。等沈叔来了，我们再进一步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 “那就好。东哥，你一定要小心，我听说王维同那边最近动作很大，可能会对你不利。”沈婷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张卫东笑了笑，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王维同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王维同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一次在臧力力的保护下，他侥幸逃过一劫，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危险。 齐悦看出了张卫东的担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卫东，别担心，有我在，王维同不敢乱来。” 张卫东点了点头，笑道：“有你在，我当然放心。不过，王维同这个人阴险狡诈，没有底线，你也要注意安全。” 齐悦点了点头，道：“我好歹还有警察的身份，王维同不敢太放肆。我会让局里的人加强警戒，确保你的安全。” 张卫东笑了笑，道：“有你这么贴心的老婆，我还怕什么？” 齐悦脸一红，轻轻捶了张卫东一下，道：“别贫嘴了，赶紧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齐悦还等着张卫东养好精神，晚上两人再好好的干一架。 “怎么，不检查一下我的弹药库了？”张卫东坏笑道。 “我还想先给你压压惊呢，晚上再检查一下你还能不能正常工作。”齐悦俊脸一红说道。 “放心吧，你老公还没那么脆弱。”说着，张卫东顺势将齐悦拥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臧力力打来的。 “东哥，有情况。”臧力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怎么了？”张卫东问道。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王维同那边有大动作，似乎是要对李明下手。”臧力力说道。 张卫东眉头一皱，道：“李明？他不是在医院吗？王维同想干什么？” 臧力力沉声道：“具体还不清楚，但我们怀疑，王维同可能是想通过李明来对付你。东哥，你得小心哟。” 张卫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王维同，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此时已过午后，齐悦在福源居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准备让张卫东小酌一杯，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张卫东却一滴酒没沾。 “媳妇儿，等晚上回来再跟你一起喝两杯，下午我还有个急事儿。” “你刚刚结束会议，邹书记不会那么快急着让你汇报工作吧？” “与邹书记无关，但这件事情，我必须早点行动，不然，恐日久生变。” “什么事这么急？”齐悦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都想我的命了，你说，他们会放过赵大鑫吗？你要相信，只有赵大鑫死了，他们才会真正心安！” 张卫东心里很清楚，王维同雇佣杀手对付他，原因就是自己对这个案子的执着，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王维同的安全。 连续两次刺杀张卫东失败，不仅向王维同证明了张卫东以及他身边人实力的恐怖，省厅的动作，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齐纬国对张卫东这个未来女婿的认可和重视。 张卫东相信，短时间内，王维同真不太可能再对他下手了。 他相信，就算是王维同也应该意识到，只要张卫东有任何意外，齐纬国一定会让他王维同拿命去抵。 但是，作为整个案件的关键性人物，赵大鑫却是面临着随时都被灭口的危险。 如果能让赵大鑫永远闭嘴，这对王维同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最经济的法子。 “赵大鑫被释放已经安全度过一周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管有事没事，我都要抓紧做一下这个家伙的工作，争取让他早日交代，没有赵大鑫，咱们根本无法对王维同采取措施。别忘了，这次省厅从杀手的嘴里得到的口供，都不能对王维同造成直接的威胁。因为，杀手根本就无法提供王维同雇凶杀人的有力证据。” “刘明他们已经审了赵大鑫整整一天都一无所获，你确定能做通他的工作？”齐悦明显信心不足。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张卫东却是信心十足的说道。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张卫东便驱车直接来到了大鑫机械厂总部。 张卫东事先并没有给赵大鑫打电话，他相信，这段时间，赵大鑫绝对不敢再玩失踪了。 赵大鑫可以不在乎公安机关的警告，但王维同的话，他却不敢不听。 在楼下停好车，张卫东径直来到了赵大鑫的办公室门前。 敲了两下门之后，张卫东听到了一声“进来”。 当张卫东出现在赵大鑫面前的时候，赵大鑫脸色明显一滞。 “张秘书长，你有什么公干？”赵大鑫故作轻松的问道。 其实他心里有数，在审讯无果之后，张卫东这个编外神探却是亲自登门，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但他早已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张卫东说破了天，他也不会答应他的！ 张卫东没把自己当外人，不等赵大鑫让座，就坐在了招待客人的真皮沙发上。 “赵总觉得我会为何而来？”张卫东掏出烟来点上一根，自顾自的抽着。 “如果张秘书长还是为了那个案子的话，那就请回吧，我还是那句话，我赵大鑫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自然就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而且，我这人最不喜欢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赵大鑫非常果断的下了逐客令。 只见张卫东淡淡一笑，说道：“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当然了，我很清楚，你为什么出尔反尔，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与公安机关配合。你一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胁。” 说完，张卫东目光定定的看住了赵大鑫。 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目光的躲闪和心虚。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见赵大鑫突然冷笑着说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被人威胁了，可你们有办法吗？你们能够解除对我的威胁吗？既然没有那个本事，你们还抱什么幻想？” “赵大鑫，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拒不交代，我们照样可以根据查出来的证据，判你入狱。你知道，虚开增值税发票，数额巨大，情节特别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最高会面临无期徒刑！ “而你如果能够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并向公安机关提供有价值的破案线索，那你就有了立功表现，或许，你在里面呆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重新老婆孩子热炕头，难道不好吗？” “张卫东，要是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 赵大鑫突然把身子探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卫东问道。 “当然，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合作，警察可以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家人的安全！” 对于这一点，张卫东自信可以做到。 他甚至可以腾出臧力力这位高手，去保证赵大鑫家人的安全。 “不好意思，我真有些信不过你们。” 赵大鑫身子又撤了回去。 “赵大鑫，你要清楚，只要案子不破，那个人不抓，你就永远别想过上一天安生日子！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让自己跟你的家人生活在恐惧之中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赵大鑫的心。 他拿起桌子上的烟，一口接着一口的狠抽了起来。 两根烟抽完之后，赵大鑫突然按灭了烟头，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我可以配合你们！” “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张卫东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先离开，我随后安排一下，马上就到！” “我希望这次赵总不要再犯糊涂了哟。”张卫东警告了一句。 “张秘书长，我知道，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能够睡着，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那好吧，我希望早一点听到好消息。” 张卫东满意的笑笑，起身走出了赵大鑫的办公室。 赵大鑫再次点上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拨通了老婆任小荷的手机。 而就在赵大鑫刚刚挂断老婆的电话时，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赵总这几天休息得可好吗？”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让他恐惧的声音。 “王……王董？” “最近有人打扰你了吗？”王维同的声音是那么的阴沉，让赵大鑫顿感脊背发凉。 “还……还好。”赵大鑫显然不敢对王维同说实话。 “是不是有人又让你动摇了？” “没……王董，绝对没有！”赵大鑫觉得这个时候王维同打来电话，绝非偶然的巧合，一定是张卫东过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维同的耳朵里去了！ 毫无疑问，对方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刚才，张卫东是来过，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赵总确实是条汉子，不过，我还是相信一个高人说过的一句话：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赵总，你不觉得，只有你永远闭嘴了，才能真正保护好你的家人吗？” “王董！我真的没有背叛您的想法！” “赵大鑫，我敢打赌，现在警方肯定还没有对你的家人实施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保护。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问一问你老婆？赵大鑫，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能一辈子永守秘密，我可以保证你家人的安全，并且负责他们今后的一切生活费用！不过，我给你的时间可是不多哟，五分钟之内，我就要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第437章 生死抉择 赵大鑫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 王维同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钢刀，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他知道，王维同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五分钟之内，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让王维同满意的答复，他的家人将面临无法想象的灾难。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老婆任小荷的电话。 “小荷，你……你们现在在哪？”赵大鑫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大鑫，你怎么了？我们在家啊，刚刚你不是打电话让我准备一下，说要去公安局吗？”任小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老婆任小荷的声音，并没有让赵大鑫的心安定下来。 他知道，王维同的人一定已经盯上了他的家人。如果他现在选择配合警方，王维同的人随时可能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而现在唯一能够救护家人的就是警察！ “小荷，你听我说，现在马上带着孩子离开家，去……去警察局！快！”赵大鑫的声音急促而紧张。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原来的设想的轨道，要是等他回家，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鑫，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任小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直接去警察局！”赵大鑫几乎是吼出来的。 挂断电话后，赵大鑫的心跳得飞快。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王维同的威胁让他意识到，只有彻底摆脱这个恶魔的控制，他和他的家人才能真正安全。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卫东的号码。 “张秘书长，我……我决定了，我会配合你们！”赵大鑫的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决绝。 此时的张卫东刚到楼下，他正准备去车上，再给刘明和臧力力打电话，让他们抓紧安排赵大鑫家人的保护工作。 张卫东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赵总，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张卫东决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正准备这样安排的。 “张秘书长，我老婆和孩子现在可能就有危险，王维同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赵大鑫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我这就安排人去接他们，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张卫东的语气坚定而冷静。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一分钟都没有迟疑，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号码。 “力力，赵大鑫的家人可能有危险，你马上带人去他们家里接他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明白，东哥，我这就派人过去！”臧力力脆声应道。 “不，你必须亲自负责！”张卫东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可是东哥，你怎么办？”臧力力最担心的还是张卫东的安全。 张卫东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遭遇凶险，都是死里逃生，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她又如自处？如何向齐悦交代？ “你放心，王维同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他已经触动了上面的底线，，只要我再出事，齐书记一定会让他拿命来抵！” “好的，我马上去办！” 与此同时，赵大鑫的办公室里，气氛紧张得几乎让人窒息。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但他别无选择。只有彻底揭露王维同的罪行，他和他的家人才能真正摆脱这场噩梦。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家人的安全。 几分钟后，赵大鑫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又是王维同的号码。 “赵总，时间到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王维同的声音依旧冰冷而阴沉。 赵大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王维同，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为你们保守秘密了！” 赵大鑫的声音异常决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王维同的冷笑：“赵大鑫，你这是在找死！” “王维同，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威胁！我再也不想被你们像狗一样的控制了！”赵大鑫的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愤怒。 “很好，赵大鑫，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王维同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杀意。 挂断电话后，赵大鑫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他知道，王维同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张卫东挂断臧力力的手机之后，马上又打给了刘明。 “刘哥，王维同可能要对赵大鑫的家人下手了，我已经派臧力力前去保护赵大鑫的家人，请你马上派人到大鑫机械厂总部，接赵大鑫去公安局自首！” 张卫东的声音和语气，都是异常严肃。 这让刘明顿时就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刘明毫不迟疑的应道。 刘明虽然是公安局长，比张卫东这个副处高出一级，但在两人历来的相处中，刘明却从来不计较这些。 甚至在许多事情上，他都愿意听从张卫东的安排。 张卫东挂断电话之后，决定先不离开这里。 他坐在车上，点上一根烟，耐心的等待着刘明的人马到来。 他相信，只要他守在这里，王维同的人就不方便对赵大鑫下手。 赵大鑫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王维同阴狠的声音再次传来：“赵大鑫，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现在你老婆儿子都在我的手上，他们是生是死，都由你来决定。三分钟之内，我的人看不到你从楼顶跳下去的一幕，那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说完，不等赵大鑫回话，王维同就挂断了。 赵大鑫第一时间再次拨打老婆任小荷的手机，对面却是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赵大鑫，你老婆和孩子，都在我手上，我保证，只要你在两分钟之内从楼顶上跳下去，我绝对不伤你老婆孩子一根汗毛，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好了！” 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了老婆任小荷的哭声：“大鑫——为了咱们的儿子——” 那一刻，愤怒和恐惧，同时袭上了赵大鑫的心头，他感觉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的，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听你们的！我这就去！” 几秒钟的犹豫之后，赵大鑫拿出一摞信笺，在最上面一页，写下了“绝命书”：“我自愿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赵大鑫。年月日。 然后又按下了手印。 用镇纸将绝命书压在桌子上之后，赵大鑫决绝的走出了办公室。 接到张卫东的电话之后，刘明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刑警队院内的哨声响起，一队人马，瞬间集合完毕，朝着大鑫机械厂总部开了过来。 与此同时，臧力力也带着几名警察赶往赵大鑫的家里。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赵大鑫的家门大开，屋里一片狼藉，任小荷和孩子却不见了踪影。 “糟了，我们来晚了！”臧力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她立即拨通了张卫东的号码：“东哥，赵大鑫的家人不见了，我们晚了一步！” 电话那头的张卫东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力力，马上封锁现场，调取附近的监控，一定要找到他们！” “明白！”臧力力挂断电话，立即行动起来。 张卫东放下手机，脸色异常凝重。 他忽然想起，这是两千年的初期，街上哪有那么多监控？ 瞬间张卫东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出意外，赵大鑫的家人很可能已经落入了王维同的手中。 他没法责怪臧力力，按照时间推算，臧力力的动作已经够快。 而王维同的人，或许一直在盯着赵大鑫的家人！他们随时都能把这母子带走。 张卫东的心情异常烦躁。 只要赵大鑫的家人落入了王维同的手里，赵大鑫就会随时变卦，甚至还会出现更加意外的状况。 他再次点上一根烟，降下车窗，准备透透气。 而就在这时，他却是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黑影直接砸在了他的车旁！ 张卫东立即冲出车外，却见一个男人已经死死的趴在了水泥地上，一滩鲜血，正从他的头部，向着四周流淌…… 再看那衣服，正是刚刚跟他通过电话的赵大鑫！ 张卫东抬头朝楼上望去，赵大鑫所在六楼的办公室，防盗窗原封不动！ 显然他是从楼顶上掉下来的。 当张卫东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男子两腿支在一辆自行车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朝着院子里的尸体位置张望着。 “跳楼了这是？” 那人见张卫东看向他，还笑着问了一句。 张卫东没有回应，而是掏出手机再次打给了刘明。 “卫东，你说。” 已经在来路上的刘明，这么快再次接到张卫东的电话时，心里也是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大鑫死了。就在他的办公楼前。”张卫东声音低沉，有气无力。 那一刻，张卫东万分自责。 他深以为，赵大鑫的死，与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虽然他明知道王维同一直在寻找灭口的机会，但是，赵大鑫在这个时候坠楼，不管是不是他杀，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卫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因为赵大鑫的死，不仅仅标志着一个家庭的破裂，更是将这个本已经胜利在望的案子直接带进了深渊之中…… 第438章 倒打一耙 张卫东站在赵大鑫的尸体旁，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他望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大鑫家人的模样——任小荷和孩子失去了顶梁柱，这个家庭将如何继续？而赵大鑫的死，也意味着整个案件的线索彻底中断，王维同的罪行将难以揭露。 “是我害了他……”张卫东低声喃喃，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张卫东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赵大鑫”三个字！ 他愣住了，心跳骤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张秘书长，是我，赵大鑫。” 电话那头传来赵大鑫低沉而冷静的声音。 张卫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的尸体，低声问道：“你……你不是已经……” “我没死。”赵大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楼下那个‘尸体’不是我，而是一个高仿假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迷惑王维同，保护我的家人。” 张卫东的心猛地一松，但随即又提了起来。他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我就在楼内，现在很安全，但王维同的人肯定还在盯着我。我暂时还无法离开这座楼。我需要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只有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的家人才有可能安全。” 赵大鑫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张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他明白，赵大鑫的假死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但也是目前唯一能保护他和他家人的办法。 “我明白了。”张卫东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全力配合你。但接下来，我们需要演一场戏，让所有人都相信你真的死了。” “谢谢你，张秘书长。”赵大鑫的声音中带着满心的感激，“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别无选择。只是，我求你务必保护好我的家人！”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迅速调整了情绪。 他知道，王维同在河山深耕多年，毫无疑问，即使在公安局内部，也肯定会有他的不少耳目。 所以说，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他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到了刘明的手机上。 就在这时，刘明带着一队警察赶到了现场。 张卫东迅速迎上前，脸色沉重地说道：“刘局，赵大鑫跳楼自杀了。” 刘明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低声问道：“确认是他吗？” 张卫东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悲痛：“是他。我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赵大鑫。” 刘明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别太难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张卫东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他知道，现在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赵大鑫已经死了。 “刘局，赵大鑫的家人可能还在危险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张卫东提醒道。 刘明点了点头，立即下令：“所有人注意，封锁现场，保护证据。另外，立即派人寻找赵大鑫家人的下落，确保他家人的安全！” 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现场被拉起了警戒线。 张卫东的在思考着掩盖赵大鑫假死的方案。 毕竟，法医是要鉴定的，万一在鉴定过程中，露出了破绽，那么，赵大鑫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法医也很快赶到，开始准备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这次负责现场勘查的法医叫王展，在张卫东的记忆里，王展跟绝大多数的法医一样，是一个使命感和责任感极强的同志。 这人尤其值得称颂的品质，就是嘴巴严实，哪怕是在酒桌上，也从来不会谈及工作上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卫东更加担心，一旦王法医上手，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赵大鑫假死的真相。 哪怕是他的神情有一丁点的错愕和疑惑，都有可能让赵大鑫的计划前功尽弃。 怎么办？ 张卫东心思电转。 就在王展戴好了手套，准备带人进入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叫住了他。 “王法医！” 王展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并看向张卫东。 此时张卫东神情凝重。 “张副秘书长，叫我？” “您过来，我请教一个问题。”张卫东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王展单独走到他那边，以便交代下一步的计划。 张卫东站着不动，王展只好朝张卫东走了过去。 张卫东有着副秘书长的身份不说，同时还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之一。 “张副秘书长，您说。” 王展来到了张卫东面前，一脸平静的等候着张卫东的询问。 张卫东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身又朝着大楼门厅走了四五步，以保证与其他警员保持足够的距离。 待王展过来后，张卫东故意朝着楼上指了指，但嘴里却是小声说道：“王法医，接下来的情况请你务必保守秘密。现在你只听我讲，不要有任何动作。赵大鑫没有跳楼，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假人！” 听到这话，王展下意识的就要转身去看地上那具“尸体”，但头还没转了一半，他就想起了刚刚张卫东叮嘱他的话。 于是，他的目光便再次朝楼上看去。 “除刘局之外，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赵大鑫已经跳楼身亡。” “我明白！”王展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道。 他当然清楚，这是一个重大的刑事案件，赵大鑫假死，必然是他们为了破案而设计的一个关键骗局。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破坏了张卫东他们的整个计划。 “还有别的指示吗？”王展认真的请示道。 “没有了，可以开始了。” 王展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才跨进了警戒区。 他的女徒弟刚要跟进来，王展却突然瞪了她一眼：“回去。” 女徒弟不明所以，只好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退到了警戒线以外。 其他人更是不敢再近前一步。 “去拿几件包裹布来。”王展朝着他的女徒弟命令道。 女徒弟这才去车上拿了几块蓝色的包裹布回来。 王展法医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头部和四肢，然后将两根手指伸到了“尸体”的脖子一侧，数秒钟之后，王展站起身，对刘明说道：“刘局，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导致的死亡。具体死因还需要进一步尸检。” 刘明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 对于赵大鑫是否还有生命迹象，刘明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那么高的楼顶上跳下来，要是还有生命迹象，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这是一具高仿的人体，连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那么逼真，“尸体”身上的衣服，都与赵大鑫今天所穿的毫无二致！ 不然，也不至于把近在跟前的张卫东，都骗了过去。 王展没有让别人动手，而是一个人将“尸体”包裹了起来。然后直接让人递进担架，他单独把女徒弟叫进来，两人先把“尸体”翻滚到了担架上，又一起抬到了救护车上。 换了一副手套后，王展对刘明说道：“刘局，麻烦跟我一起到楼顶看看。” 张卫东留在下面照看“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刘明却是陪着王展上了楼。 直等两人来到了楼顶，王展才对刘明说道：“赵大鑫没死！” 刘明突然转过了身来，皱紧了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么高的楼！”刘明小声问道，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了疑惑和兴奋。 “那是一个假人。张副秘书长要求咱们保守秘密。” “这个张卫东！” 刘明在心里埋怨，张卫东为什么不早在短信里提醒一下他，这都差点就要露馅了！ 但现在不是埋怨张卫东的时候，两人随后顺路来到了赵大鑫的办公室，简单的检查之后，拿到了赵大鑫留在桌子上的那张“绝命书”！ 刘明心说，这个赵大鑫，心思也是够缜密的了，连这样的细节都准备得如此真实！ 尤其是那个假人，连他这个老刑警都被骗过去了。 不过，这样才好，不然，又怎么能瞒过王维同的耳目呢！ 走出大楼的时候，刘明与王展两人表情依然严肃异常。 刘明又派了几人去了楼顶和办公室进行勘查现场，然后跟张卫东一起来到了警车旁边，两人一起抽起烟来。 “唉，可惜了，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刘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无助感，清清楚楚的写在他的脸上。 “对方拿老赵的家人来要挟，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卫东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要不是我着急上火的来做赵大鑫的思想工作，他们或许也不至于这么狗急跳墙了。现在赵大鑫已经死了，但愿他的家人能够安然无恙。”张卫东深深的自责道。 “不必太自责了。或许这就是赵大鑫的命吧，只是苦了他的老婆和孩子了！”刘明再次拍了拍张卫东的胳膊安慰道。 几个警察被安排负责清理现场血迹，一部分警察负责搜查赵大鑫的办公室。 “尸体”由法医王展和女徒弟李清押运回公安局临时停放尸体的冰柜。 待“尸体”存放完毕之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李清却突然来到师傅跟前，小声说道：“师父，赵大鑫的尸体有问题！” “就你明白！”王展严厉却又不无欣赏的瞪了女徒弟一眼嗔道。 作为自己的徒弟，能在如此有限的接触中，发现尸体有假，也算是没有辜负他这两年来的指点了。 小丫头居然能一直憋着自己的想法，直到没人的时候，才向他报告自己发现的问题，可见足够聪明。 李清见师傅的态度，便瞬间明了，吐了吐舌头。 如果说李清接触了尸体，也不过是在王展捆绑好之后，让她帮着把“尸体”翻滚到担架上面。 而就是她两手碰到“尸体”的时候，她隔着裹尸布，仅仅是凭着手感，就判断出了那是一具假尸体！ 王展没有更多的警告，只是说她一句，她便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而不再言语一声。 李清不争辩，并不是作为法医的她，不坚持原则，而是自从跟了师父之后，她非常明白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料定，这其中，必定有着自己不能说的理由。 王展教的不仅仅是法医鉴定手段，更有工作原则。 对于这两点，王展对这个女徒弟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就在刘明准备收队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开进了大鑫机械厂总部。 在一众警察的注视之下，车门打开，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走下车来。 看到那辆车子的时候，张卫东就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他甚至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对方过来的目的。 “张卫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现在你们应该满意了吧？” 第439章 这是你东爷 王维同的那辆迈巴赫刚刚进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它。 刘明跟张卫东更是清楚来人的目的。 而让大家好奇的是，这个早已被张卫东和刘明盯上的商界大佬，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更让张卫东想不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是倒打一耙，把逼迫赵大鑫跳楼的罪名，生生的安到了他的头上！ “王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逼死了赵大鑫？”张卫东没有傻到去自证清白，而是要王维同当场拿出证据来。 “张卫东，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来了一趟，刚刚走出办公楼，人就从楼顶上跳下来了！如果不是你张卫东逼死了赵大鑫，难道是我王维同吗？” 张卫东心说，真不知道王维同是大智若愚，还是太狂妄，这么短的时间，他就直接说出了这么准确的细节！ “呵呵，王董你终于自己承认了？”张卫东笑着上前，直接站到了距离王维同不到半米远的地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说道。 他高大的身材，对身高不到一米六的王维同，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张卫东，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是没用的，这次，你可是摊上大事了！”王维同用手点指着张卫东，不无得意的说道。 “王维同，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量，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心理素质超强！”张卫东冷笑道。 “张卫东，你不必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吓唬我，我活了五十多岁，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会被你这种捕风捉影的指控吓倒？倒是你，好好准备一下，就等着纪委和公安的调查吧！”王维同的语气，嚣张至极。 “为什么？”张卫东神色平静的问道。 “你好大喜功，沽名钓誉。为了树立自己清官的人设，你对不顺眼的官员大打出手，弄得整个河山官场，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你为了破案，不择手段，威胁当事人，尤其是这次，竟然直接导致当事人跳楼自杀的严重后果。难道，这个罪名还不够引起纪委和公安的重视吗？” 王维同自信满满，振振有词，宛如一名出色的演讲家。 “可惜啊，调查不调查，不是你王维同说了算的！到时候坐到被告席上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张卫东非常清楚，虽然大部分警察和领导，都知道赵大鑫之死与王维同有关，但是，今天各种情况凑在一起，再传到社会上去，确确实实对他不利。 正像王维同所说的那样，张卫东确实是为了快速破案才来做赵大鑫思想工作的，也确确实实是在他做了赵大鑫的思想工作之后，刚刚走出办公大楼，“赵大鑫”就跳楼自杀了！ 在普通群众看来，他张卫东，就是逼死赵大鑫的凶手，无可争辩！ 他不得不承认，王维同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啊。 张卫东明白，他在这里跟王维同争来争去，没有任何意义，倒是消息传出去之后，反而会造成对他更加不利的舆论影响。 “张卫东，你也太自负了。不要以为受到领导的赏识就不会被追究责任，更不要以为有了什么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这是法治社会！你的任性和猖狂，终究要遭到报应的！我就不信，那些有着正义感和良知的领导们，会一直听任你这么无法无天！” 王维同简直就成了正义的化身，他站在道德和法治的制高点上，对张卫东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激烈攻击。 “好了，老王，气大了伤身，别忘了，你的心脏可不太好哟！” 张卫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上前在王维同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一直高高在上的王维同，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辈拍过肩膀了？ “滚开！” 极度的恼怒，让王维同瞬间抬起手来，想去拨拉开张卫东的手。 可是，那手一拨拉，张卫东的手却是顺势就在王维同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啪！” 力量很小，声音却是可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 “张、卫、东，你敢打我？” 王维同顿时怒了，他眼里冒火一样的瞪着张卫东吼道。 此时，一直站在王维同身边的司机兼保镖，却是早已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教训张卫东。 他可是退伍的特种兵出身，身手相当了得。 曾经传言，王维同的这个保镖，一人可以同时打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毫无压力。 他的名字叫王飞。 王飞自信，就算是这些警察在场，如果张卫东敢对王维同动手，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揍张卫东一个狗吃屎。 “王维同，明明是你打了我的手碰到了你自己的脸，却非要说是我打你，堂堂一个大企业家，也学会碰瓷儿了？” 那个时候，社会上还没有流行碰瓷儿这个词。 大家都被张卫东的这句话搞懵了。 不过，王维同很快就从自己的行为艺术中明悟了这个词的准确含义，于是，王维同干脆把头往张卫东胸膛上一顶，说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随便打人，那你今天就打死我吧！我就碰瓷了，你怎么滴？” 王维同倚老卖老，用头顶着张卫东的身子往后退。 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要是真跟一个五十岁的半老头子动了手，张卫东可就彻底失算了。 所以，张卫东只好把双手伸开在两边，以示清白。 王维同看到张卫东根本不敢还手，便更加得意。他一直顶着张卫东往后退去。 而王飞则是一直紧跟在王维同的身边，只要张卫东动手，他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像狗一样，把张卫东撕咬个稀巴烂。 不得不说，退伍军人还是很有血性的，不怵事。 可惜有的人只知道护主，却是不辨黑白，是非不分。 就像王维同的这个司机兼保镖王飞。 然而，就在张卫东不得已往后退着的时候，王维同却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突然加力，想把张卫东一头撞到后面的台阶上。 人在后退的时候，如果被身后的台阶绊一下，根本就来不及自我保护，极大概率会被台阶绊倒，向后倒的话，后脑勺磕在水泥台阶上的概率就很大。 可王维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全力顶上来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一个转身，整个身子朝着一侧闪了出去！ 这一闪，王维同就彻底失去支撑，急速前倾的重心，让已经五十多岁的他，根本就收不住脚步，整个人朝着前面的水泥台阶就撞了过去。 王飞的注意力全在张卫东身上，只想着瞅机会揍他呢，根本来不及去保护王维同。 只听得一声闷响。 砰！ 王维同一头撞在了水泥台阶的沿儿上！ 那一刻，连站在一边的刘明，都不禁眉头一皱。 撞在那样的台阶沿儿上，那是真疼啊！ “张卫东你个王八蛋，你敢欺负董事长！” 一边吼着，王飞立即跳起来，一个飞身，朝着张卫东就踹了过去。 刘明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想阻挡一下都来不及了。 刘明心道，坏了，老弟这次要吃大亏了！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斜刺里竟突然飞出一道黑影，直扑王飞。 只听噗的一声，一记鞭腿，正正的抽在了王飞的大腿上。 “啊哟——”一声惨叫之后，正腾在空中的王飞，竟像是突然折了翅膀的小鸟，叭哒一声掉了下来。 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水泥地上！ “你敢袭击国家干部？找死！” 一声娇美的厉喝，俗称娇喝，我们的臧力力便出现在了张卫东的身前。 真的是霹雷一声震天响，美女保镖就来到了东哥身旁！ “你——你是谁？” 王飞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女孩打了，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他实在是丢死人了。 “我是你姑奶奶！记住了，这位是你东爷，以后见了要绕道走，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臧力力还不罢休，走上前去，抬起一只脚，在王飞的脸上，就像是扇儿子似的来了一个左右开弓。 那脚上的胶鞋与王飞的脸一次次进行着力道适中、声音清脆的亲密接触。只是臧力力身材傲人，看得在场众人一个个不由的咧嘴——这娘们儿好胸啊！ 那一刻，张卫东真的爽极了。 虽然自己身手也不错，但是，如果跟拿着拳脚功夫讨生活的王飞对起阵来的话，张卫东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但是，臧力力来了，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连张卫东都没有看清臧力力是从哪里飞过来的，王飞就被她给制服了！ “力力，不可得理不饶人，人家也是为了挣口饭吃，不容易！”张卫东马上出言制止臧力力。 那鞋面在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脸上，一个劲儿的抽来抽去，实在不像话。 张卫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是张卫东这句劝阻，却顿时引来了刘明他们一阵哄笑。 当时刘明就暗自庆幸，多亏今天没让齐悦来，不然，恐怕连枪都掏出来了！ 王飞坐在地上，明显感觉到大腿的肌肉已经裂开，根本动弹不了，他本想躲开臧力力的“脚抽脸”，可他就是躲不过去。 没几下，王飞的脸，两边都肿了。 而这时，王维同却还是趴在台阶上，鲜血还在流。 因为磕的是前脸，没有人担心王维同会有生命危险，一任他趴在那里血流不止。 “王飞……救我——” 王维同这一撞可不轻，当时他就眼冒金星，好久才清醒过来。 一摸脸上的血，王维同更是吓得不轻。 “董事长……我……也站不起来了！”王飞也是一脸痛苦的说道。 这主仆二人刚来的时候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要是张卫东打了王维同的话，就算是不受刑事或治安处罚，也要受到纪律处分的。 可现在，王飞被臧力力打成了猪头，他都不好意思要求警察出面为他主持公道。 “刘明，张卫东把我伤成了这样，你们都不管吗？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民警察？”王维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刘明有任何表态，便不由的把矛头对准了他。 “你是人民吗？”刘明神情严肃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是人民了？” “你是人，而不是人民！” “刘明，我都是人民代表，你竟然说我不是人民？”王维同挣扎着翻身坐起来指着刘明，傲气十足的辩解着。 “你是说，你是人民，而不是人？”刘明反问道。 “刘明，你不要偷换概念，变着法儿骂人！我就是人民，你们必须为我服务！”王维同捂着额头再次强调道。 “小赵，马上送王董去局里，找王法医，让他用摸过死人的手，给王董包扎一下吧。”刘明转身王展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要他包扎，他的手，刚刚还搬动过死人！” 一听刘明要王法医动手替他包扎，王维同顿时吓得连连摆手。 张卫东却是来到王维同跟前，问道：“王维同，你是害怕死人，还是害怕死去的赵大鑫？我真是好奇啊，你这个时候跑过来，难道就不怕赵大鑫的冤魂找你报仇吗？” “赵大鑫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有什么好怕的？”王维同嘴上说得很硬气，心里却是虚得一批。 “王维同，刚才赵大鑫的尸体还在这儿，也许他的冤魂还没走开呢，你要不要过来，跟你的好兄弟赵大鑫再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张卫东提着王维同的衣领，就要往躺过尸体的地方走。 “你滚开！”王维同不光是脸色变白了，声音都变调了，他奋力的甩开了张卫东的手。 刚来时威风八面的王维同，此时却像一个吓坏了的小孩子，眼看就要哭了。 因为他真的害怕，赵大鑫会显灵报复他。 看到王维同吓成这副样子，张卫东顿时心里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王维同，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但愿你晚上别做恶梦！”张卫东说着，便慢慢松了手。 而王维同的额头，除了血迹之外，此时也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张卫东，你不必贼喊捉贼，我王维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倒是你，逼死了赵大鑫，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王维同指着张卫东色厉内荏的吼道。 此时的王维同，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威风和气势，却更像一个失魂落魄的逃亡者，哪还有半点著名企业家的模样。 第440章 隔墙有耳 此时的张卫东，见王维同跟司机王飞全都自顾不暇，便不再理会，而是悄悄把臧力力叫到了一边。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母子二人被绑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绑架者早已离去。” “看样子，他们知道了赵大鑫跳楼之后，便不再理会这母子二人了。毕竟，继续看守着他们的话，反而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个王八蛋太狠了。” “东哥，赵大鑫他……”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臧力力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赵大鑫已经跳楼身亡。”张卫东神情悲凉的说道。 两人都是小声交流。但为了不让臧力力露馅，张卫东现在还不敢把实情告诉她。 听到这个消息，臧力力冰冷的目光立即转向了王维同，眼中射出一缕杀意。 “放心，就算是没有赵大鑫，我们照样可以收拾这帮王八蛋！”张卫东坚定的说道。 “可是，没有了赵大鑫，那么巨大的货款去向，我们就很难查证了。”臧力力虽然不属于专案组的，但是，对于赵大鑫在这个案件中的重要性，她还是相当清楚的。 赵大鑫是关键中的关键，有了他，就可以把当时他们分赃的方式，以及赃款的真实去向，都捋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王维同他们想抵赖，都不好使。 因为警方完全可以根据赵大鑫提供的线索，抽丝剥茧，一个一个，把所有的蛀虫揪出来！ 虽然张卫东信心十足，但在臧力力看来，这不过是张卫东的自我安慰，或者是张卫东给她这个小卒子加油打气而已。 “刘明，你们身为人民警察，却置我们的生死于不顾，你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 王维同发现司机王飞伤得不轻，暂时无法开车，便把怒火烧向了身为公安局长的刘明。 “王董，难道你不知道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吗？我们现在还没有把人质解救出来，怎么顾得上王董你呢？你那么多车，可以打个电话让其他司机过来送你们嘛，再不行，也可以拨打120急救。要不要我帮忙？” 刘明就是不说派警车送他去医院。 “人质？什么人质？”王维同故作吃惊的问道。 而这时候，张卫东却是朝着王维同走了过来，他双目如刀般犀利的盯住了王维同的眼睛。 “哦，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王董。就在我跟赵大鑫谈话之后不到一分钟，他就遭到了一个自称王维同的人的威胁，说如果赵大鑫不能自行了结，他就会毁掉他的老婆和孩子！这个人心狠手辣，在赵大鑫还没有作出决定前，就绑架了他的老婆和孩子！” 这番话，也是从王维同过来的第一时间，张卫东就想到的一个试探。 张卫东虽然没有亲耳听到王维同是如何威胁赵大鑫的，但是，凭着他对王维同凶狠秉性的了解，以及他缜密的推理，绝对能够想象得出来，王维同对赵大鑫说了什么。 至少大意不会差。 就算这次威胁不是王维同本人说的，但是，在这个场合，张卫东执意这么说，也绝对用不着负任何责任的。 王维同刚进来的时候，就把逼死赵大鑫的罪名，生生安到了张卫东的头上。 现在张卫东却以用同样的方式，直接把王维同推到舆论的风口上去，让他无法自证清白！ 只见王维同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也在颤抖。 “张卫东，你别他妈胡说八道，肆意陷害好人！你说我打电话威胁赵大鑫，你有什么证据？” 王维同坚信，赵大鑫绝对不可能对他那个电话进行录音的。 “证据我确实没有，不过，赵大鑫接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且，电话里那个王八蛋的声音，确实跟你王维同一模一样！只能说我没有办法证明，但我说的却是事实！” “张卫东，你血口喷人，我会向有关部门控告你的！” “你最好现在就去！”张卫东看到王维同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舒爽多了。 “张卫东，你用不着激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只秋后的蚂蚱，已经蹦哒不了几天了！” 王维同恶狠狠的说完之后，便一瘸一拐的上了迈巴赫的驾驶位。 看那样子，刚才一定也磕到了他的腿。 王维同也是会开车的，只是迈巴赫车身太长，他这个半老头子开起来有点儿累。 “董事长，别丢下我啊！” 王飞真的被臧力力揍怕了，要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谁知道接下来臧力力和张卫东会怎么折磨他？ 就算是这两人把他打成了残废，他也没有证据向有关部门证明。 他相信，在场的这些人，一定会向着张卫东的。 “废物，不但保护不了我，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保镖？你就死在那儿吧！” 王维同怒气冲冲的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大鑫机械厂办公总部。 王飞只好把电话打给了光明集团的一个小车司机。 对方一听是董事长的司机兼保镖让派车，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是，十多分钟之后，对方开车过来，问清了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那个小车司机顿时就臭骂了王飞一句：“你他妈连老板都保护不了，还想让我送你去医院？做梦去吧！” 那个小车司机竟然丝毫不顾王飞的死活，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王飞沮丧至极，只好拨打了120急救车。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跟张秘书长先留一会儿。” 刘明打发走了其他警察，却跟张卫东留了下来，准备商量下一步计划。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赵大鑫还藏在这座办公楼里。 虽然这楼上人不多，但是，他们必须避开众人的耳目，想办法先把赵大鑫弄出去，利用他提供的线索，对王维同展开深入调查。 臧力力刚要跟其他人一起撤离，张卫东却叫住了她。 三人一起来到了六楼，赵大鑫的办公室。 先是检查了一番这间办公室里有没有监听设备，确保安全之后，张卫东这才告诉了刘明关于人质的情况。 “多亏了力力了！”刘明感激的与臧力力握了一下手。 “刘局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臧力力谦虚的说道。 “力力，如果不是你东哥执意把你安排在邹书记的身边，我真想把你调到公安局里去！” 一次次臧力力战功显著，作为公安局长的刘明怎么可能不动心。 “偶尔给你打几次零工就不错了，还想啥呢。”张卫东坏笑着白了刘明一眼。 “我觉得力力在我那里，或许对她更有利，现在这情况，就算是他立了天大的功劳，也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付出与回报，直接不成正比，对力力来说，这太不公平了！” 刘明实话实说。 他是替臧力力抱不平。 如果成为一名公安战士，那么，臧力力的贡献就能让她得到相应的警衔并迅速得到晋升，可只是作为一名领导司机，那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她不需要你那所谓的什么回报，到时候让邹书记找个机会给她转干，岂不是要比你们整天出生入死的强多了？” 张卫东这话，既为臧力力今后安定生活做了打算，又表达了他对刘明这些一线干警们发自肺腑的担心，这就让刘明跟臧力力两人有点受不了。 特别是臧力力，听了这话之后，眼眶竟然瞬间湿润了。 刘明也只是感激的笑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力力，刚才没告诉你，赵大鑫没死。跳楼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假人。” 张卫东在没征得刘明同意的情况下，就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臧力力。 臧力力难以置信的看看刘明，再看看张卫东，总觉得这个太夸张了。 刘明点点头，表示张卫东的话没有骗她。 “一个假人能骗过那么多人吗？”臧力力脑子灵光，立即就明白了赵大鑫这个瞒天过海的操作的目的。但她同时也知道，这个操作有着怎样的难度！ “不是已经瞒过去了吗？说真的，当时我就守在旁边，都被骗过去了。可见这小子在这个假人身上下了什么样的功夫！” “怪不得你没有事先给我发个短信提醒我一下，差点让我搞露馅了！”刘明不禁埋怨起张卫东的粗心来。 “谁说我没给你短信提醒？是你根本就没看短信好不？”张卫东翻了一个大白眼。 刘明立即掏出手机，翻出短信一看，果然是。 他不禁老脸一红，讪笑道：“草率了。” 臧力力也跟着莞尔一笑，接着问道：“那法医那边呢？” 臧力力觉得，这样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如何能瞒得过出现场的法医？ 这也太难了吧？ “已经搞定。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咱们三个人和王法医。估计王展那个女徒弟也是瞒不过的，那就是个小人精！如果可能的话，知情人最多扩散到齐悦，再加一名可靠的警员。”张卫东看似是在建议，实则是直接提出了要求。 刘明点头同意。 毕竟还要对赵大鑫进行审讯。 即使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张卫东也不想在审讯工作的程序正义上出现什么瑕疵，以免将来授人以柄。 “那怎么让赵大鑫离开这儿？”臧力力忽闪着大眼睛，不禁有些上愁。 且不说现在王维同的人可能会继续盯着这栋楼里的动静，就算是赵大鑫的手下，都要防范。 “刘哥有什么好办法？”张卫东扔给刘明一根烟。 “我的想法是——” 刘明刚说了一半，却见臧力力立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同时身形一窜，整个人便如豹子一般冲了出去。 臧力力靠着惊人的听力，已经捕捉到了一个蹑手蹑脚的声音。 她快速冲出门外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正把耳朵贴到墙上，在听里面的谈话。 那人看到臧力力的一刹那，瞬间慌乱。 “我……我只是想听听是谁在里面……”那人尴尬的笑着说道。 “你是谁？”臧力力眼神如刀的问道。 “我……我是赵总的司机。”那人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第441章 惊弓之鸟 臧力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抓着那个男子的衣领，拖进了办公室里。 “谁派你来的？” 看到男子游离的眼神时，臧力力第一判断就是，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臧力力凭着经验判断，这个男子绝对不是因为好奇才过来偷听两位领导谈话的，而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更何况，在老板跳楼自杀了的情况下，他的司机，居然敢到其办公室偷听办案人员的谈话！ 根据常理来推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如果不是有什么任务，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冒险的！ 臧力力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判断，才决定把这个人带到办公室里来进行审问。 “我……没有人派来，我是我自己想过来的！”那人赶紧辩解道。 “你过来干什么？”刘明一身警服，眼神更加威严，自然给对方造成了相当的心理压力。 “我……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路过……”男子不光是眼神游离，脸上表情更是复杂。 “不想说是吗？是不是想进公安局尝一尝电棍子的滋味啊？”臧力力一声冷笑，眼神更加犀利。 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随即还看了臧力力一眼。 “说！” 对上那人的眼神，臧力力更是觉得有问题，于是再次厉喝一声。 那人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警察饶命，我可以全部交代，但我不能去公安局！” 这一句话，顿时让刘明跟张卫东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 对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为什么你不能去公安局？”刘明眯起眼睛，目光像是要穿透对方的心脏一样。 “我……我要是去了公安局，我和我的儿子就死定了！”男子突然哭了出来。 接下来，男子便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他叫宋兵，是赵大鑫表哥家的孩子，来到大鑫机械厂当司机，平常赵大鑫参加什么商务活动，就会让宋兵做他的小车司机。 忽然有一天，王维同手下的保安队队长余勇找他喝酒，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随时向他报告赵大鑫的行踪以及所接触的人的身份。 开始宋兵不想接，毕竟出卖自己的老板兼表叔，是不地道的行为。 但是，当余勇拿出一万块现金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动摇了。 从那以后，宋兵就成了余勇安排在赵大鑫身边的一名暗探。 尤其是当公安人员或是纪委人的与赵大鑫接触的时候，宋兵更是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余勇！ 今天下等张卫东来找赵大鑫，就是他给余勇打的电话。 交代完这些情况之后，宋兵突然哭着哀求道：“张副秘书长，刘局长，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你们说了这些的话，我的孩子可就真的没命了！” “为什么？” 张卫东虽然已经猜到了原因，但他还是想从宋兵的嘴里，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兵说，他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刚刚上小学一年级。 “别胡乱放屁，我看你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臧力力上去就是一脚，把宋兵踢了一个狗吃屎。 “我真的有一个八岁的儿子！我都三十三岁了！”宋兵哭诉道。 “接着说！” 宋兵接着告诉他们，有一次，余勇带着老婆特地请了宋兵一家三口吃饭，在饭桌上，余勇就摸着他儿子的头，眼神怪怪的说了一句话：这孩子能不能长大成人，可都是在自己的老子手里啊！当爹的要是不成器，儿子就彻底完蛋了！ 宋兵的媳妇当时还以为余勇是在传授育儿经验，可宋兵心里却是明明白白，余勇这明摆着就是在警告他宋兵，如果他敢不听话，余勇就会收拾他的儿子！ 从那以后，宋兵更是对余勇唯命是从。 “打开你的通话记录我看看？” 刘明是老公安，自然想到了验证宋兵口供真实性的简单办法。 “报告刘局长，我每次给余勇打完电话，都会立即删除记录，但如果你们使用技术手段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得到！” “这还用得着你教？”臧力力顺便又踢了他一脚。 “余勇平时跟你通话，一直都是同一部手机吗？”刘明问道。 “是的。不过我特地从别人那里验证过，他跟我通话的手机，跟平时使用的手机号不一样。我知道，我早晚会有这一天，所以，我就想办法保留了跟他通话的录音。” “这些通话录音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在我办公室的U盘里。刘局长，我虽然向余勇报告了这些情况，可是，我并没有害死赵大鑫的想法啊！我也真没想到，我表叔会走这一步！说实话，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向你们自首的！” “宋兵，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刚才我要不是抓到了你，你会进来自首吗？”臧力力当初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哪像是主动自首的样子。 “我是真心的，我只是不敢去公安局，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做这种事情。”说着，宋兵再次泪雨滂沱起来。 张卫东和刘明也比较相信宋兵的话，他开始替余勇办事，一方面是为了对方给他的那点好处，另一方面，也是慑于余勇的淫威。 但当出了人命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向余勇通风报信，实际上已经让自己变成了余勇或者说王维同的帮凶，早晚有一天会被公安抓到的。 趁着公安机关还没有展开调查，自己这也算是自首了，更重要的是，他非常害怕余勇他们杀人灭口！ 因此，宋兵提前自首，目的就是希望公安机关迅速把余勇这些人抓起来，从而保证他和家人的安全。 “好吧，现在就去把你跟余勇的通话录音拿来，我们可以认定你是自首，并为你保密的。” “那你们别跟着我好不好？我怕走漏风声……”宋兵乞求的目光看着张卫东和刘明。 “可以，但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你可就是罪加一等了！另外你应该清楚，如果不能早日将余勇绳之以法，你和你的家人的安全，就无法保证！”刘明警告道。 “刘局长，张副秘书长，我知道！我一定五分钟之内就把U盘拿过来！” 放宋兵出了赵大鑫的办公室之后，张卫东叮嘱臧力力盯住宋兵，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 就在宋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到半分钟之后，他的手机也响了。 掏出来一看，竟然还是余勇的那个号码。 那一刻，宋兵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刚刚见了公安，这个余勇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为了不引起余勇的猜疑，宋兵稍作犹豫，便接起了电话。 “勇哥？什么事？” “宋兵，是不是赵总死了之后，你害怕了？”对面传来了余勇冰冷的声音。 说真的，自从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余勇带入一条不归路之后，每当听到余勇的声音，宋兵都觉得脊背发冷。 “勇哥，我当然害怕，可是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宋兵赶紧表态。 那一刻，宋兵只觉得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凶狠恶毒的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有一种随时都会被猎杀的恐惧感。 “宋兵，可别跟我耍滑头啊，我知道，现在张卫东跟刘明都没有离开赵大鑫的办公楼，你也在里面没走，是不是想揭发我什么？” “没有，勇哥，绝对没有的事！你就是借我一百个狗胆，我也不敢的！” 宋兵吓得立即信誓旦旦的表白道。 “其实你也可以试一下，就算是你把咱们的通话录音交给了张卫东，那又能证明什么呢，我不过是让你透露一下赵总的一些消息而已，我又没说要杀赵大鑫是吧？况且，事实上，赵大鑫也确实是自己跳楼而死的，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你说，仅仅凭着咱俩的一份通话记录，警察能治我什么罪？但是，如果公安拿着这份通话记录来审我的话，那你可就要想象一下，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喽！” 话一说完，宋兵刚刚燃起来的斗志，瞬间就垮了下去。 的确是这样，仅仅凭着这样一份通话记录，还真治不了余勇的什么罪。 毕竟，赵大鑫是跳楼自杀，公安怎么可能会因此而治余勇的罪？ 王维同就更不用说了，当地的纳税大户，著名的企业家，还是全国人大代表，要想审讯他，都要经过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同意才行。 什么样的人，能够说服那样一个权力组织，在调查王维同的文件上签字？ 一想到这里，宋兵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太高估了张卫东刘明这些人的能量了。 如果这些人真有本事，赵大鑫又怎么会在张卫东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选择了跳楼自杀？ 种种迹象表明，跟王维同他们作对，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赵大鑫那么一个有能耐的人，在王维同的淫威之下都毫无办法，只能选择自杀来保住家人的安全，更何况他宋兵不过是赵大鑫一个小小的司机！ 这样一想，宋兵的心，一下子就凉到了脚底板。 “勇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宋兵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行吗？” “宋兵，只要你能守口如瓶，我自然不会伤害你的儿子，可是，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口如瓶，可是，你做得到吗？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好了，不跟你闲扯了。说不定，一会儿警察还会找你了解情况呢，毕竟你是赵总专职司机。我只是希望你，见了警察的时候，镇定一点，千万别两腿打哆嗦，让他们看出了你的可疑。” 说完，余勇就挂断了电话，没再给宋兵表白的机会。 宋手握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起来。 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才余勇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钢刀，顶在他的心口上，只要自己稍有异心，这把刀，就会猛的直刺进去，瞬间洞穿他的心脏。 宋兵掏出烟，点上一根，猛劲的吸了起来。 由于太过用力，只是那一口，那烟卷竟然就烧掉了一半。 他的手，还是不停的在抖。 他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儿子那可爱的脸庞。但接着，他又仿佛看到了余勇他们那狰狞的面孔。 等到烟头烧到了他的手指时，宋兵猛然醒悟。 他迅速起身，从自己的一个工具包里，找到了一个U盘。 但他同时抓起了一把锤头，将那只U盘放在了地板上，举起锤头，朝着那只U盘就砸了下去。 第442章 狡猾的老狐狸 就在宋兵的锤头眼看就要砸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劲风从后面袭来。 然后，宋兵拿着锤头的手腕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手中的锤头瞬间掉了下来。 臧力力出现在了宋兵的身后。 “宋兵，你这是什么意思？” 臧力力冰冷的目光直刺得宋兵全身发冷。 “我……我觉得这些东西，就算是交给了你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作用的，反而还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 “怎么，你反悔了？” 面对臧力力的质问，宋兵一言不发。 刚才余勇的威胁犹在耳边回响。 他不向公安告发，大不了公安给他一个包庇罪。 甚至，他们连余勇都有可能拿不下，又怎么可能治他宋兵的罪？ 这样一想，宋兵竟然就觉得，与公安合作，还不如替余勇保守秘密更划算了。 只可惜，刚才自己太犹豫，没来得及销毁这个通话录音。 “宋兵，你想过没有，只要你一天还活着，对余勇他们而言，你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时刻让自己身边放着你这么一颗定时炸弹，余勇他们会怎么办？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永远守口如瓶吗？” 从今天宋兵的表现来看，这个宋兵，还真对不起他这个名字，绝对是一个怕死的怂货。 “可是，你们真的能保证，凭着这个U盘，就能把余勇抓起来吗？” 宋兵用极其怀疑的目光看着臧力力。 “不一定，这还要看你这U盘里的内容，够不够抓他呢。”臧力力已经料定，就算是不给这宋兵任何信心，他照样得把U盘交到她的手上的。 “既然这样，那交给你们，又有什么意义？你们一旦拿着这个证据审讯余勇的话，那岂不是害死了我们全家吗？” “谁又让你替坏人当帮凶了？”臧力力可不惯着这种王八蛋。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想跟暴力机关讨价还价！ “我……” “宋兵，你可以不自首，你也可以现在就跑到余勇那里去表一表忠心，但就是不知道，你去了之后，余勇会不会立即杀了你，以绝后患！” 既然利诱不成，那就用威胁吧。 “警察同志，刚才余勇又打电话了，他说得很明白，这个通话记录，根本不可能奈何他。相反，只要这个通话记录交到了你们的手里，他就会拿我的儿子开刀！” “所以说，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们！不然，不但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害了你的家人！” 臧力力的话，一下子戳到了宋兵的心口上。 她说的没错，现在不管自己怎么表白，余勇都不可能放心了。 赵大鑫已死，他这个通风报信者，也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相反，他的存在，反而成了余勇他们的心头之患。 只要他活着一天，余勇他们就会一天不得安宁。 这样一来，他的死，便是一种必然了。 毕竟，用他宋兵一个人的死，来换取那么多而且那么重要的人物的活命，真的太划算了！ 可是，在宋兵看来，他最不划算！ 要死，也得他们先死！ “好的，我愿意配合你们，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就在臧力力去宋兵办公室里取U盘的时候，张卫东也给齐悦发了一条短信。 为了保证齐悦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条短信，他还特地拨打了一下齐悦的电话。 “看到短信了吗？这是我跟刘局刚刚定下的方案，你觉得有问题吗？” “绝对没问题！这个方案真的太好了！简直天衣无缝！老公你真棒！” 听到老婆齐悦的称赞，张卫东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这是刘哥想出来的主意，我原来是打算用箱子抬的。” 张卫东挂了电话之后，刘明点指着张卫东笑道：“你这个家伙，明明是你自己的鬼主意，什么功劳都往我头上安。” 张卫东自然先把赵大鑫假死的情况告诉了齐悦，然后又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半个小时之后，也到了下班时间，身兼副局长和刑警支队长的齐悦亲率一队人马，再次来到了大鑫机械厂总部。 所有警员上楼，逐个办公室进行了检查之后，进行了清楼工作。 在一楼，齐悦让大鑫机械的财务人员把已经整理出来的前几年的财务账本，全部打包，交到了经侦科的邓坤，以备查账。 齐悦让一名警员将一只行李箱，直接带到了六楼，交给了张卫东。 等整个大楼全部清空以后，张卫东这才给赵大鑫发了一条短信：大楼已清，到你办公室里来。 不到两分钟，赵大鑫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双方什么都没有说。 但赵大鑫的眼睛里，除了感激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死过一回。 “把衣服换上吧。” 刘明指了指那只行李箱，对着还在发愣的赵大鑫说道。 打开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一套警服。 赵大鑫顿时明白了，张卫东他们这是要他鱼目混珠瞒天过海！ 这个办法真的是天衣无缝！ 现在已经是晚上，光线不好，再加上这套警服的掩盖，绝对不会有人认出他来的！ “张秘书长，刘局，大恩不言谢！” 赵大鑫顿时眼眶湿润，然后果断的换上了那套警服。 现在不要说是别人了，就连张卫东都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是他们要法办的对象！ “力力，你过来！” 张卫东又把在走廊上警戒的臧力力叫了过来。 “再给他化装一下。” 行李箱里同时还有化装用品。这都是张卫东给出那个方案之后，齐悦进行的一些补充。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更细。齐悦看到张卫东那个方案之后，立马就想到了这一条。 所以，在收拾行李箱的时候，顺便也把化装用的东西装了进去。 作为刑警，许多时候是需要化装的，因此这些东西，还真的是信手拈来。 经过臧力力的一番化装之后，赵大鑫就更是与原样大相径庭了。 大队人马撤走之后，赵大鑫在中间，张卫东在左，刘明在右，臧力力在后面，四个人一起走出了这栋办公大楼！ 而走在中间的赵大鑫，不但像一个警察，更像是一个领导。 尤其是刘明在一边，不时侧过脸，小声说着什么，状似汇报工作。 而赵大鑫走在中间，目不斜视，俨然一个下来指导工作的领导。 臧力力开车，张卫东坐副驾驶，刘明给赵大鑫开了右后的车门，等他上车之后，刘明又转到另一侧上车。 整个过程，就像是伺候一位上级领导一样。 而整个过程中，坐在驾驶位上的臧力力，一直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后排的赵大鑫，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齐悦来时的警车已经让人开走，她便开了张卫东的车子。 直到这时，黑暗中某个角落里的一双眼睛，这才消失在了黑夜里。 假死的赵大鑫，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他的大鑫总部！ “王董，所有办案人员全部撤离！现在整个大楼里应该一个人都没有了！” “留下一个人，你先回来吧。” 十几分钟之后，余勇出现在了光明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你确定警察从头到尾，都没有从楼里往外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吗？”王维同非常认真的问道。 “我一直在那边观察着，之前除了两名法医押着赵大鑫的尸体回公安局之后，就是后来齐悦带队来，搬走了几箱子账本。我猜，他们应该是想从那些账本里查到一些东西。现在看来，想用火灾的办法来销毁那些东西，恐怕不行了！” 余勇说道。 “赵大鑫不会那么傻的把账目清清楚楚的记在那些账本上的！我倒是担心他在别的地方还存着一些对我不利的东西。” “不会吧？留着那些东西，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不也是些定时炸弹吗？” “你懂什么，如果上面真要翻起旧账来，他自然可以反咬别人一口，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不敢说，反正他是会这么去想的！” “王董，既然现在赵大鑫已经死了，就算是他真有那些东西，警察也不可能找得到的！”余勇信心满满的说道。 而王维同却是抬眼看了看余勇，神情怪异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确定赵大鑫死了的？” 此话一出，余勇顿时一愣，心说，难道，王董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可自己却是一点这类的情报都没有听到啊！ 毕竟，公安局里他也是有眼线的！ 他忽然又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觉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可能，于是试探着笑问道：“王董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因为王维同的话，至少也是对他这个“侦察员”的视力表示了严重的怀疑。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跳楼自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赵大鑫从接到我的电话起，连三分钟不到，竟然就跳楼自杀了。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太合理的地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王维同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董，不可能的，那么多人守着呢，这个还能造假？” “那你确定在后来那么多警察去了之后，真的没有人被带出来吗？”王维同再次求证道。 “楼后一直有小孙守着，他说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肯定不会看错；而我一直在前面，警察的一切行动，都尽收眼底，如果说赵大鑫没死，他一个大活人，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跑出那栋大楼就怪了！” 余勇一直是王维的亲信，这些年来，替王维同办的事情多了去了，从来没让王维同失望过。 所以，他的心也是越来越膨胀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你也要派人进去，一间不落的给我搜查一遍！如果被人抓到了，就说想趁着没人，偷点东西。作为偷盗，治不了什么罪的。” 第443章 他会从三个方面向我发起进攻 王维同对于赵大鑫跳楼的怀疑，是基于正常的逻辑推理和他的一种直觉。 不得不说，王维同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他有着缜密的思维，才有了看似大胆的做派，同时又具有敏锐的直觉。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商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的是，这人心术不正，太过阴狠，过度的自信，又让他有些迷失了自我。 特别是改制时如此轻易获得了第一桶金，这让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从而置国家的利益和法律于不顾。 他非常善于拿捏人性，因此能够将赵大鑫这样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这一次，他实在是低估了赵大鑫的求生欲。 自从张卫东在河山市展开了反腐风暴之后，他就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张卫东的反腐风暴，既然能把韩振邦一众本土派的官员掀下马来，那么，将来自然也会对这些嚣张跋扈的商业大佬们痛下杀手。 开始的时候，赵大鑫只是向王维同他们表露过一些自己的担忧，但身为全国人大代表，又是当地纳税大户的王维同，哪会把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放在眼里！ 就算是邹晓燕，也没有撑起王维同的眼皮。 毕竟，连颇有官场手段的杨金余，都折在了韩振邦的手里，所以他们坚信，一个只是靠着家族势力上位的邹晓燕，也不可能在河山掀起什么浪花。 但是，赵大鑫却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非常清楚，当年改制时他们几人瓜分光明机械厂国有资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们靠的就是大胆和不要脸。 所以，只要有人想查，就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整个案件中，赵大鑫得到的好处最少，可他却是最关键的一个角色。 只要他这一环顶不住，其他人都得跟着玩完。 这样一来，赵大鑫就对自己有了一个非常清楚的定位。 他相信，风暴一旦起来，王维同这些人，必将弃车保帅，而他们第一个要灭掉的，便是他这个处在关键位置上的小角色！ 所以，早在一个月前，赵大鑫就通过多种秘密渠道，终于弄到了一个跟他本人身材差不多的高仿假人。 他甚至早就设想好了王维同在关键时刻，要挟他的每一个细节。 赵大鑫被张卫东以鱼目混珠瞒天过海的把戏，从办公大楼里带到了市公安局之后，刘明、张卫东、齐悦，加上经侦科长邓坤，就迅速组成了一个临时专案小组。 赵大鑫刚一下车，就被带到了一间秘密审讯室。 参加审讯的，正是专案组的四名成员。 赵大鑫这一次没有任何顾虑，把自己所经手，以及他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为了确保这次审讯的结果不会被人诟病，刘明还特地对整个审讯过程，进行了全程录音录像。 审讯完毕，刘明便将赵大鑫继续关押在那间审讯室里。 而这也正是赵大鑫自己希望的。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走出这间审讯室一步，随时都会有暴露的危险。 一旦让王维同知道他没死，那么，接下来他的家人，还是会落到王维同的手中。 就算是警方真的全天候保护他家人的安全，那也是不现实的。 赵大鑫这间审讯室，每天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 但负责把守的警员，并不知道里面关押的是什么人。 审讯结束之后，刘明、张卫东、齐悦三人来到了刘明的局长办公室。 拿到了王维同的犯罪证据，并不等于就可以马上拘留王维同。 王维同有一个护身符，就是他那个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 如果没有全国大常委会的书面许可，除非在王维同的现行犯罪过程中，才能直接拘留他。 而眼下，狡猾的王维同显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老弟，下一步，还得你亲自出马了。” 递给张卫东一根烟之后，刘明也是面带歉意的说道。 他觉得对不起的，不是张卫东，而是即将与张卫东结为夫妻的齐悦。 热恋中的男女是多么希望天天时时黏在一起，刘明当然知道，张卫东刚刚结束了七天的省人代会，小两口还没有来得及热乎呢，他这个公安局长却又要把人家分开，这让他觉得内心有愧。 “是让我去京城吧？” 张卫东早就猜到了刘明的安排。 “除了你，谁能快速拿到这个书面许可？不过，我可以亲自陪着你去一趟。”刘明为了弥补小两口的损失，自己也只好作出点牺牲了，尽管他这个牺牲，对于张卫东齐悦小两口的幸福生活于事无补，但至少能在心理上有一个自我安慰。 “刘局，不如我陪卫东一起去算了，就当我们旅行了。”齐悦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话是那么说，不过，这事儿让你们小两口一起去办差，似乎也不太合适，就我跟卫东一起吧，反正有我一路给你看守着他，他不敢乱来的。”刘明嬉笑道。 一个玩笑，却是把齐悦整得面红耳赤。 就在刘明他们审讯赵大鑫的时候，余勇也安排了人手，撬下窗户玻璃，溜进了大鑫厂总部，对每个房间都进行了仔细搜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齐悦带张卫东回到福源里小区的住处，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伺候张卫东洗澡。 一来算是为他洗去一路的疲劳，二来她也想检查一下张卫东的身上，是不是留下了枪伤或是刀伤。 仔细的检查完张卫东身体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刀枪之伤，可齐悦却情不自禁的流泪了。 她忽然之间，竟然有了那种差点失去丈夫的惊恐。 仿佛这七天的时间里，她与张卫东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 这让她对于今天的相见，倍加珍惜。 “求你件事，办完这个案子，咱就再也不去操那些闲心了好不好？” 齐悦整个身子，都伏在张卫东的身上，那种依恋，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恨不得让自己的身体与张卫东的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我还想让你脱掉警服呢，你不也照样干得打了鸡血似的？什么职业都是有风险的。以前我觉得你做刑警太不安全，可现在看来，我当秘书都不得安生啊。” 张卫东的大手，轻抚着齐悦那光滑的香肩，细声安抚着说道。 “再说了，如果我能管的却不去管，那岂不是任由那些混账王八蛋继续嚣张跋扈了？我就这脾气，看着那些王八蛋嚣张我就来气。这就像你看着犯罪分子行凶，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一个情况。” “那明天就让臧力力陪你们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我跟你爸一个级别啊？”张卫东坏笑道。 齐悦忽然明白过来，张卫东是在占她的便宜，抡起拳头，就在张卫东的肩头上一阵捶打。 只是，她这一顿捶打，引得身体各个部位，也不由的甩动了起来，看得张卫东顿时血涌，便一头扎进了齐悦的怀里…… 在浴室里腻味了好一阵，齐悦却担心张卫东这样一直站着会很累，就提议去了卧室。 经过了一阵激烈的唇枪舌战之后，张卫东这才爬上来，却一脸坏笑的说道：“宝贝？” “嗯？”齐悦睁开了眼，迷离的眼神，深情的看着张卫东。 “叫声爸我听听。” “滚！” “叫不叫？”张卫东坏笑着要挟起来，不叫我可要走人了？ “你……”齐悦羞得不行，满脸红潮，“你跟哪儿学的？”她的眼里的羞涩都要滴落下来。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当爸爸的感觉。”张卫东任性的坚持着。 “不叫。”齐悦身子扭动了一下，表示抗议。 她可是从来没有跟他做过这样的游戏，她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情侣之间还可以这样玩。 “你不叫的话，那我可真走了？”说着，张卫东就要起身撤退。 而齐悦两条长腿却是死死的盘住了他，两手也抓住了张卫东的胳膊，那神情像是威胁，更像是乞求。 “你就是用绳子把我捆在这儿，那也是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啊！” “爸。”齐悦无奈，只得把脸埋进了张卫东的怀里，用低得可怜的声音喊了一次。 “声太小，我听不见。” “爸——” 齐悦突然豁出去了似的放大了声音叫了一个。 可她的脸却还是埋在张卫东的胸膛里。 那一刻，她感觉要羞死了。 “好宝贝，让爸亲一个。” 齐悦这才闭着眼睛，满脸娇羞的仰起了脸。 张卫东得意的俯下头，在齐悦那笔挺的琼鼻上亲了一下，然后一路下滑，才吻住了她的唇。 不过，齐悦明显感觉到，她这一声“爸”，让张卫东瞬间热血沸腾，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奇异的力量。 暴风雨过后，两人又讨论起了王维同的案子来。 “这个家伙竟然雇佣境外杀手对付你了，你说，这次他会善罢甘休吗？”齐悦不无担心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从以下三个方面向我发起进攻……”张卫东料事如神的说道。 第444章 体检 “愿闻其详。”齐悦饶有兴趣的听着，她向来都是佩服张卫东的深度分析。 “第一，他肯定要向纪委或有关部门举报，说我滥用职权，逼死了赵大鑫。” “这个咱不怕，反正赵大鑫又没死，到时候只要让赵大鑫出现在有关部门的眼前便是。”齐悦马上就想出了对策。 张卫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分析：“第二条路，便是利用他的个人影响力，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他生意上的朋友，集体向市委市政府施压，来追究我的责任，从而让我自顾不暇。” 齐悦依旧是轻松的笑笑，说道：“这个处理方法同上。第三呢？” “你说的不错，这两个办法，对我的伤害都不会太大。最怕的就是他利用网络水军和枪手，对我进行形象抹黑和人身攻击。如果仅仅是对我个人的抹黑，我倒无所谓，可这会无形之中，抹黑了整个河山市委市政府的形象，从而直接影响后面的招商引资和项目申请。这一点绝不可忽视。” “婷婷不是正好可以发挥她的特长了吗？” 齐悦这个时候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好闺蜜沈婷婷了。 前段时间，为了对战郑万杰，两人就想请沈婷婷出战的，可沈婷婷还没有摆好架势，郑万杰就自投罗网，被抓了进去。 没想到，抓了郑万杰之后，王维同便狗急跳墙了。 “网络战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外界对于咱河山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就看谁会忽悠了。而且，由于某种特殊的历史原因，老百姓往往更容易相信政府的对立面。而婷婷如果作为官方媒体的面目出现的话，那她的任何反击，都会被认为是官官相护的洗地。这正是咱们被动的地方。” 张卫东把网络战的难度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之后，也让齐悦对眼前的局势，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难道说，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被动挨打了？”齐悦当然不甘心。 “那倒也不是。既然我们看到了自己的劣势，同样也能找到自己的优势。事实上，现代文学中武侠的没落，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而已。事实上，真正的侠义精神，一直都保存在人们的心里。包括人们容易相信官府的对立面这一点，也正是他们侠义精神的证明。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官府的实力，相较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还是太强大了。而人们同情弱者，正是侠义精神的一种误区。” “你怎么又讲到文学上来了？这与我们所说的网络战有什么联系吗？” 齐悦很好奇，两人明明在讨论跟王维同之间的网络战，张卫东却为什么跑题了？ “我讲的这个策略，就是跟有关。文学可以天马行空，大胆想象，不受太多的限制。所以，它更加容易引导读者朝着作者设定的方向发展！你比如说，咱们可以在中塑造一个虽然有些小毛病，内心却是充满了正义的侠义小秘书，让他的事迹，深入人心，让他在一场又一场打黑除恶的风暴中，出尽风头。然后重点叙写赵大鑫这个案件，中可以大胆再大胆，人名都可以相近，以便用最小的成本，引起人们对于赵大鑫案件的代入感。你想想，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直接在中，把王维同一伙人的作案经过，全部暴露出来？” “这有什么不可以吗？这可是，在开头，咱们可以特别注明：情节，纯属虚构！怎么样？” 此时，齐悦恍然大悟，惊喜道：“太好了，这样一来，读者大人们，不但不会再被王维同他们的水军牵着鼻子走路，反而会一人一口唾沫把他们淹死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很快就能挖掘出王维同借着人大代表身份的掩护，逃脱法律制裁的真相了！” 仅仅是想到这一层效果，齐悦就兴奋得不行了。 “东东，你有这么好的创意，我怎么也得再奖励你一回！” 说着，齐悦翻身就要上马。 张卫东却是笑着挡住了她，继续说道； “不急。你听我说，还有呢。人们一旦在中体味出了什么，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的作者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案件的知情者，亲历者？所以，他们就更愿意相信里描述的是真相了！当然还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如果王维同他们这些人读到这篇的时候，你说，王维同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老公，那你说，要是咱们在里，直接写上赵大鑫假死的那一段，是不是更好？” 齐悦脑子也够灵光，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坏主意。 “你叫我什么？”张卫东轻嗔道。 “……爸……” 齐悦脸上又是一阵羞红，叫出来之后，她直接两手掐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一阵激战之后，张卫东很快就睡着了。 而精力旺盛的齐悦，却是跟沈大小姐开始了短信交流。 她先是在短信中向好闺蜜转述了每次风暴中的真实体会。 然后又把刚才张卫东讲给她的构思，一点一点的全部教给了沈大小姐。 随着齐悦的讲述，沈婷婷便完全被带到了以张卫东为原型的情节之中。 已经睡下了的沈婷婷，立即下床，拿了小电脑桌放到床上，开始了大纲写作。 一口气干到了凌晨五点，沈婷婷不但完成了大纲，还写出了一万五千多字的具体情节，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内心却充满了侠肝义胆的市府小秘书形象，便跃然纸上！ 除了塑造张卫东的侠义形象之外，沈婷婷还特意加入了张卫东跟齐悦的动作戏份。 里面的所有动作描写，只能是来自沈婷婷自己与张卫东仅有的那两次亲身体验。 其他的细节描述，全凭着想象了！ 只是其中的想象，实在是太切合齐悦的亲身经历。 沈婷婷停下来，坐在那里想，要是齐悦看了这篇之后，会不会怀疑她偷看了他们两人的动作表演？ 沈婷婷实在想知道自己这篇上传之后的效果。 于是，她打开了某涯论坛，登录了一个新的账号之后，抬手就把完成了的五章共一万五千字，传了上去。 只是中的河山市，换成了山河市，男主角名字叫作张为东，女主却成了秦月，取“秦时明月汉时关”中的秦月之义。 沈婷婷很想在中加入张为东跟女市长邹晓燕的动作戏份，但考虑到可能会破坏男主的侠义形象，甚至还会引来读者对女市长的种种猜测，她只好作罢。 但是，她却决定要加入臧力力与男主的动作戏份，以飨读者。 只是不知道，在齐悦看了之后，会不会要找臧力力算账。 天亮之后，张卫东跟刘明一起，拿上有关案件材料和公文，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张卫东本打算坐飞机的，可刘明却坚持坐火车。 他不想让张卫东花自己的钱，办公家的事。 张卫东能帮着他把这个大案破了，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要是再让人家花自己的钱，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就在张卫东跟刘明刚刚踏上北去的列车不久，省委组织部的电话就打到了河山市委，要求他们马上安排河山市委监察委纪委书记的任命接待。 河山市委是正厅单位，纪委书记是副厅，属于省管干部，自然由省委组织部来任命。 邹晓燕同时在电话里得到消息，此次接任黄至诚之职的新书记，正是上次前来宣布给予黄至诚纪律处分的省纪委监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凤鸣同志！ 李副部长本就是副厅职位。 而此次任命，看似平级调动，实际上却是实权在握，因而也算是提拔重用。 前来负责宣布任命的，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张兰，足见省委对这次任命的重视程度。 邹晓燕安排赵芊芊立即电话通知有关与会人员，并做好任命会议的布置工作。 火车上的张卫东自然很快就收到了邹晓燕和赵芊芊几乎同时发来的短信。 内容都是关于这次纪委书记的任命情况的。 李凤鸣，给张卫东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至少张卫东觉得这个伙计可以合作。 但现在这并不是张卫东最关心的事情，他只想快到京城，以更短的时间，拿到刑拘王维同这条大鱼的书面许可。 而就在邹晓燕的短信进来不久，臧力力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进来。 在这个时候，看到臧力力的电话，张卫东内心就不由的紧张起来。 因为臧力力除非不打电话，一旦有电话，那必然会有重大的事件要发生！ 果然，刚一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了臧力力紧张的声音：“东哥，王维同可能真的有什么大动作了。” “什么情况直说！” “今天上午，余勇组织了王维一个建筑队上的所有工人，进行体检！” “在哪家医院？” “在本市的一家心脏病专科医院！” 挂断电话之后，张卫东马上把情况向刘明做了汇报。 “这有什么问题吗？”此时的刘明，并未意识到这中间的关联，自然也就不知道王维同接下来的阴谋。 “刘哥不知道，王维同一直患有严重的心脏衰竭症，他急需心脏移植！” 张卫东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你是说，王维同准备用他手下工人给他做供体？”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刘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除了这个之外，你觉得王维同还会做什么？难道说，他只是出于善心而给工人们做体检吗？” “卧槽，这个畜生！”刘明顿时就骂了起来。 “现在咱们还继续北上吗？”张卫东觉得，虽然那张书面许可很重要，但是，工人的命更重要！ 他尤其不想让王维同这个恶魔阴谋得逞！ 要想阻止这场阴谋，张卫东觉得，他们两人都要回来。 此时的刘明心里也是相当矛盾。 不去京城，这个书面许可就很难快速拿到手，从而就无法立即对王维同采取强制措施。 而在人大代表这个护身符的保护之下，王维同不但可以逍遥法外，他又可以继续胡作非为了。 要是继续北上，那就会置某一个甚至是几个工人的生命于不顾！ 他于心何忍！ 第445章 恶人先告状 “兄弟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不去京城，就拿不到拘捕王维同的书面许可，王维同的违法犯罪就得不到及时制止。 若是去京城，王维同的犯罪动作，太过隐蔽，没有强硬的理由，甚至都无法阻止他的罪恶！ 刘明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要不，刘局去京城，我现在就返回河山？” 张卫东深知，对于王维同的阴险，只有自己最清楚。即使富有刑侦经验的刘明，也未必是王维同的对手。 而一旦稍有疏忽，就可能酿成巨大的损失。 尤其是自己记忆里储存的那些信息，他无法让刘明无条件的相信。 一旦让刘明回家指挥这场战斗，自己就很难去走那些“捷径”。 “你可是已经遭遇过几次凶险了，我看弟妹的意思，她是真心不愿意你管这些事情了……”刘明甚是为难的说道。 “刘局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会察言观色了？放心吧，我张卫东的命硬着呢，他姓王的都还没死，我怎么可以先走一步？”张卫东却是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刘明的胳膊宽慰道，“就这样了，你去京城，我回河山！” “只怕我一个人去，面子不够。”刘明也是不无担心的苦笑着说道。 虽然是公事，但是，刘明一个处级的公安局长，到了京城，连一盘小菜都算不上，谁会理他？ 如果空跑一趟，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没关系，如果不能正常办理，我再跟王老爷子说一声，他肯定会帮你的。” “如果能够直接办理，咱还是通过正常渠道办理，尽量不麻烦人家。毕竟谁的面子也不是白用的不是。” “也好，需要了，就给我打一个电话。”其实张卫东也不想过多的麻烦别人。 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一般的小打小闹，最好还是先靠自己。 两人商量完毕，在下一站，张卫东一个人下了火车，同时买上了返回的车票。 踏上返回的火车之后，张卫东通过电话告诉臧力力，医院体检之后，一到两天，就能拿到匹配结果。 一方面要注意医院的动向，重点关注参加体检工人的情况，一旦拿到结果，并能确定目标，就要重点关注目标。 张卫东特别强调，还要注意一下目标人的数量！ “东哥，不会吧？”臧力力当然明白张卫东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王维同或许不止考虑他一个人的身体，有没有可能，他还会替他背后的靠山寻找资源？” 张卫东可不单纯，王维同从一个地级市的企业家，一跃成为全国人大代表，那可绝对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没有背后的大佬支持，王维同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如此的地位？ “我知道了！放心吧，东哥！” 张卫东就喜欢力力这股子聪明劲儿。 你想不到的，她或许已经帮你想到了；她想不到的，你一点她就透。 说真的，即使在张卫东看来，要阻止王维同这个阴谋，也并非易事。 毕竟，王维同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他有钱，还有势！ 在一般情况下，仅仅是他的地位和权势，就会释放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 再加上他的安保队，其做恶的力量，更是恐怖至极。 “力力，不到廹不得已，尽量不要造成伤亡。一旦缠到官司里去，事情会很麻烦的。” “知道了，东哥。” 重生一世的张卫东，尤其能够体会到，什么叫人间正道是沧桑！ 往往就是邪恶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而正义者的路，却是那么的艰辛！ 因为，邪恶从来都是不讲规则，甚至是毫无底线的。 而正义，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踩到红线。不然，你不但战胜不了邪恶，还会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上午十一点多，原省委纪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凤鸣正式履新河山市纪委书记，并且坐进了之前黄至诚坐过的办公室。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虽然级别没有变化，而且地方纪委依然只是党内一个负责监督的专责机关，但是，相比省纪委组织部副部长而言，市纪委书记的权力却具有了相当的独立性。 尤其是他能直接进入地级市的市委常委，在各种重大事项上，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发言权。 李凤鸣坐在那把宽大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先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会儿，因为接下来，他将召集纪委各部门负责人，召开一个专门的见面会，并部署后面的工作。 可那根烟还没有抽完，就见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了进来。 “李书记，恭喜了！” 来人双手抱拳，面带笑容，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请问——” 来人的冒失与唐突，让李凤鸣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不禁眉头微皱。 就算是市委书记邹晓燕，也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贸然闯进来吧？ 再说了，咱们熟吗？ 要说熟，还真不熟，两人从未有过任何接触。 但要说不熟，李凤鸣还真的认识这位大老板。 出于新任纪委书记的自尊，李凤鸣故意表现出了不认识对方的神情。 “哈哈哈哈，我叫王维同，做点小买卖，托领导的厚爱和乡亲们的信任，推举我当了全国人大代表，今天特地过来向李书记贺喜！” 王维同自以为知名度很高，新来的纪委书记，之前在省纪委，也不至于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讳。 所以，刚才李凤鸣那轻微的一皱眉，也是让他心里有些不爽。 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王维同也是个明白人，虽然自己有着全国人大代表的名头，但与手握实权的纪委书记相比，自己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王老板，请坐！”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李凤鸣面带微笑，指了指对面的联排木椅，客气的说道。 他故意不称呼王维同为董事长。 你是光明集团的董事长不假，却不是我的董事长。 叫你一声王老板，已经算是客气。 因为，王维同的名声，李凤鸣自然是听过的。 尤其是在来河山之前，他也是恶补了一下这边的气候情况的。 大名鼎鼎的王维同，李凤鸣又怎么会没有听说？ “嗨嗨……”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尊崇，王维同心里很不畅快，但在纪委书记的面前，他却不好发作，只能尴尬的讪笑了几声。 “是这样，李书记，作为本地生意人的首领，我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道李书记能否给我这个面子？” “您说。”李凤鸣竟然用了“您”字。 但是，他的内心却不是这样想的，心说，什么破逼玩意儿，竟然自称生意人的首领！你算是哪门子首领？ 口口声声说是做点小买卖，却又搬出人大代表的身份来炫耀！ 老子没见过全国人大代表吗？ 不管心里多么厌恶，可李凤鸣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我想请李书记吃您来河山的第一顿饭，行吗？” 说完之后，王维同便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李凤鸣。 在他看来，李凤鸣不可能不答应，毕竟，自己商业大佬的名头摆在那儿，觉得够格来请这个刚刚上任的纪委书记。 “为什么要请我吃来河山的第一顿饭？” 李凤鸣不由好奇的笑了。 他虽然不确定王维同的目的，却也大体懂得他的心思。 这种有钱人心中的那种傲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李书记来河山，那肯定是为百姓服务的，作为一个标准的老百姓，我自然当尽地主之谊啊。这也算是我们河山百姓的一种愿望吧。” “呵呵，谢谢王老板的美意了，我们是有纪律的，可不能随便吃老百姓的饭哪！” “李书记总不会来河山之后，永远不跟老百姓亲近了吧？这有什么妨碍呢？” “为老百姓办事，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且，国家是给我们工资的，哪有什么理由再占老百姓的便宜？王老板，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看来李书记是没瞧得上我这个平头百姓啊。” 王维同认为，李凤鸣不过是初来乍到，总得表现得清廉一点，情理之中，他能够理解。但是，为了能让李凤鸣接受他的热情，便只好以退为进了。 “这跟瞧上瞧不上没有关系，如果王老板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职责所在，我决不会推辞的。”李凤鸣不想跟他绕弯子。 中午，他还得参加市委市政府给他准备的接风宴。 “既然李书记这么痛快，那我也就不扭捏了。我想代表我们河山商界的同仁们，举报一个人。” “说吧，举报谁？”李凤鸣将身体坐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说，终于来到正题了。 “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卫东，滥用职权，逼死了大鑫机械厂的老板赵大鑫，我们强烈希望李书记能为我们河山生意人主持公道！” 说完，王维同便神情严肃的看着李凤鸣，等待着他的答复。 毕竟李凤鸣初到河山，不至于跟张卫东勾搭在一起。 “张卫东逼死了赵大鑫？您有什么证据吗？” “前段时间，赵大鑫被指控涉嫌一起经济案件，但调查之后，证明赵大鑫没有任何违法犯罪事实，公安机关只好释放。可这个案子是由张卫东主导的，所以很不死心，便不顾审讯纪律，一个人前去赵大鑫的办公室进行所谓的调查。结果在他离开赵大鑫办公室不到五分钟，赵大鑫就跳楼自杀了！您说，这算不算证据？” “有证人吗？” 李凤鸣一直在纪委工作，当然懂得处理举报的原则。凡事都要讲证据。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颇为震惊。 “如果需要，我可以让目击者出面作证。” “下午你让目击证人过来，我了解一下情况。还有别的事吗？” “张卫东这个人好大喜功，玩弄权术，把整个河山官场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这样的害群之马，请李书记务必认真调查处理啊！” “请问王老板这些指控，您都有确凿的证据吗？”李凤鸣依然态度温和的问道。 “李书记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把张卫东为害河山市的全部罪行，一一列举出来！” “那等王老板把材料弄好之后，再找我，行吗？” 李凤鸣觉得王维同对张卫东的这些指控，未必成立。但是，逼死赵大鑫一事，却让他不禁替张卫东有些担忧。 毕竟王维同描述的情形，虽然说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也确实有些蹊跷。 哪能说，问话之后不到五分钟，人就跳楼自杀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第446章 说曹操，曹操到 请李凤鸣吃饭，是王维同搂草打兔子，顺便的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新来的纪委书记，立即启动对张卫东的立案调查，从而让张卫东自顾不暇。 听李凤鸣要他把举报张卫东的材料交上，王维同便觉得有希望了，立即回去，找人整张卫东的黑材料。 送走了王维同后，李凤鸣沉思了良久，决定先给张卫东打一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不管怎么说，省会期间，张卫东把郑万杰和黄至诚的材料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这就表明了张卫东对他的一份信任。 俗话说，有来无往非礼也。如果瞒着张卫东，就整他的黑材料，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张卫东接到李凤鸣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回来的路上。 “李书记，恭喜你啊！”两人先前就互加了联系方式，不等李凤鸣开口，张卫东就大声的祝贺了。 这让李凤鸣有些难以开口了。 “老弟在忙什么呢？”上午那么重要的会议上，李凤鸣竟没见到张卫东的影子，心中便有些疑问。 他在猜测，张卫东是不是已经因为这个案子而被边缘化了？ “我正在回河山的路上，你这个纪委书记的电话，可是没人愿意接啊。” 张卫东接到这个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王维同恶人先告状。 “有个事情，想跟你透露一下，有人举报你了。” “我知道，王维同吧？呵呵，真是贼喊捉贼啊！” “你都知道了？” “是我料事如神而已。他那点雕虫小技还能瞒得过我吗？”张卫东毫不谦虚的笑道。 “兄弟居然还能笑出来。你不觉得这个王维同是有备而来吗？”李凤鸣不禁提醒道。 虽然从纪律的角度来说，他这样把举报人的名字向被举报者报出来了，有些违规，但从情义上来讲，他又不能保持沉默。 “我们已经掌握了王维同大量的犯罪证据，我为什么笑不出来？不瞒老哥，今天上午，我们就是准备去京城专门拿这个家伙的拘捕许可的，只是临时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必须马上返回河山。” “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真的假的？”李凤鸣也有些小兴奋，毕竟从感情上来讲，他也不乐意对付自己的好朋友。 “不好意思李书记，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法跟你讲，但是，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兄弟需要我拖延多久？” 身为纪委书记，接到举报，总不能一直放着不处理，他得有一个时间点。 至少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他可以帮着张卫东打一个时间差。 张卫东也非常理解李凤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为难，于是说道： “王维同涉嫌一起重大经济案件，而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就是赵大鑫，王维同为了杀人灭口，绑架赵大鑫老婆孩子，并以此来要挟，赵大鑫不得不跳楼自杀。我们有确凿的证据，李书记放心，不会让你背黑锅的。但是，你可能会因为拖延调查我的时间，而承受几天的舆论压力啊。” “什么压力不压力的。有老弟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跟张卫东接触不多，但是，对于张卫东的为人，以及之前他所做的那些反腐动作，李凤鸣也没有理由再怀疑他了。 之前他还觉得赵大鑫死得蹊跷，但是现在，让张卫东这么一说，李凤鸣顿时明了。 李凤鸣之所以这么坚信，那是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年轻的政府官员，张卫东完全没有必要去逼死一个案件关键人。 倒是王维同以赵大鑫家人作要挟，逼死赵大鑫的可能性更大，也更加合乎情理。 “李书记，这段时间我会很忙，顾不上请你吃饭了，再加上王维同还举报我，我也不想给你添些麻烦，等结了这个案子，咱们一定好好的喝两杯！” “好的，我等兄弟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之后，李凤鸣心情不再沉重。 接下来，他只需要想个办法，拖着先不办理就是了。 至于王维同那边，要是他连这点应付能力都没有的话，他又有什么勇气坐在这个位置上？ 中午，当李凤鸣走进河山大酒店给他接风的包间里时，不禁有些讶异。 因为坐在里面的，只有邹晓燕和宋拥军两位主官。 按照常理，应该都是职位低的先来，职位最高的最后一个到场。 “邹书记，宋副县长。”李凤鸣微微躬了躬身子跟两位领导打了个招呼。 “李书记，这头一天上班，就这么卡班卡点啊。我们两个可是等你多时了。” 邹晓燕一边给李凤鸣倒着茶水，一边列玩笑的说道。 “不好意思，刚上班就有人给我送活儿了。” 李凤鸣决定把刚刚接到的举报，先向两位领导汇报一下。 他也是借此了解一下大致的案情，以印证张卫东的说法。 邹晓燕对站在一边的女服务员说道：“人齐了，让他们上菜吧，你就不用在这候着了，有事我们会叫你。” “是谁那么赶趟儿？”待女服务员走后，宋拥军大大咧咧的问道。 “王维同。” 李凤鸣只说了这三个字。 他也是想看看，两位主官是不是已经了解了情况。 “不会是举报张卫东逼死了赵大鑫的吧？”邹晓燕随口问道。 “看来两位领导早就了解情况了。” “卫东运气也够寸的，刚刚走出赵大鑫的办公室，赵大鑫就跳楼了！李书记怎么看王维同的这个举报？”宋拥军突然问道。 “宋副县长这是在考我呢？”李凤鸣笑笑说道。 “我可没资格考你，就是想听听李书记的想法而已。”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一个政治新秀，应该不会为了一个案子而逼死当事人，这怎么说都有点不可思议。而王维同与死者并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居然挺身而出，为死者说话，很值得怀疑。要是王维同与赵大金的案子有牵扯的话，他逼死赵大鑫，杀人灭口的嫌疑更大。” 说完之后，李凤鸣便开始注意观察两位领导的反应。 宋拥军点了点头。 而邹晓燕却是没有任何表示。 “李书记，今天是我跟宋副县长分别代表市委市政府为你接风，没请外人，你别介意。” “邹书记客气了，能劳动两位领导为我接风，我已经荣幸之至！” 李凤鸣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纳闷儿，河山市官场上的风气，都这么清廉了吗？上次来的时候，是在食堂里吃的，而这一次，虽然换了高档的酒店，却只有两位主官，这场面，确实有些简单（寒酸）啊。 “呵，你用不着荣幸，是我们两个自掏腰包，不舍得花钱而已。”邹晓燕接着笑道。 “这……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让两位领导破费了。”一听是邹晓燕跟宋拥军两人花自己的钱请他吃饭，李凤鸣心里顿觉有些不得劲了。 “再让你去吃食堂，我们也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你来河山履新的第一顿饭，我们两个必须讲究一点。要是张卫东在家的话，倒是可以吃回大户。” “我听卫东说，他已经在返回河山的路上了。”李凤鸣从邹晓燕的话中，已经听出来，张卫东在邹晓燕这个市委书记的心目中，有着特别的地位。 那感觉，甚至连老宋都不能比。所以，李凤鸣也是有意让邹晓燕知道，自己跟张卫东的个人关系，还是不错的。 “返回的路上？”宋拥军很是吃惊的问道。 宋拥军看了看邹晓燕，却发现，邹晓燕并没有多么的惊讶，仿佛她早就知道一样。 事实上，刚刚踏上返程的列车后，张卫东就给邹晓燕发了短信。 “应该是家里突然有事儿，走不开了吧。”邹晓燕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宋拥军发现，邹晓燕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历练之后，明显比刚来的时候成熟得多了。 “发生什么了？”宋拥军问道。 “你是他们的头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邹晓燕瞥了宋拥军一眼说道。 “这家伙，现在许多事情，早就不向我汇报了。”宋拥军不禁发起了牢骚。 而邹晓燕却是不无得意的笑着说：“他原本就是我的人，凭什么向你汇报？” “哈哈，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啊。”宋拥军挠着头自我解嘲的讪笑道。 正在说笑间，却见包间的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张卫东走了进来。 “宋副县长，李书记，你们都在啊！” 张卫东进来之后，没先跟邹晓燕打招呼，倒是先向两位副厅领导问好。 宋拥军刚刚被邹晓燕“羞辱”了一阵，没想到张卫东紧接着又来了一次暴击。 明明这里数邹晓燕官儿最大，可张卫东却是只问候了他跟李凤鸣，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是冲着邹晓燕一个人来的！ 宋拥军立即起身，对着李凤鸣说道：“咱先回避一下吧，人家要汇报工作了。” 李凤鸣不知所措，便一边看着邹晓燕的态度，一边起身。 “都坐下吧，刚才有人不是还猴急猴急的打听来着？” 上位之后的邹晓燕，虽然只有三十六岁，但现在由于江山稳固，自然就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场。 “呵，两位领导请坐，我没有什么可汇报的。”张卫东赶紧解释道。 “没什么汇报的，你进来干嘛？”邹晓燕眼睛也不抬一下反问道。 “我刚回来，听说两位领导给李书记接风洗尘，便想给几位领导敬杯酒。”张卫东并不尴尬，依然面带笑容。 现在他的脸皮早就练得城墙一样厚，更何况，他与邹晓燕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事实上，在来之前，张卫东已经给邹晓燕发过信息，两人心照不宣，都在演戏。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我在去京城的半路上得到消息，王维同今天上午组织他公司的大批工人在心脏病医院进行体检。我怀疑，王维同可能要在这些工人当中，挑选心脏供体。” 张卫东的汇报异常简洁。 但是，听到这句话，宋拥军跟李凤鸣两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数秒之后，邹晓燕问道：“现在你有什么完美的对策吗？” 邹晓燕强调完美，就是不想让这种事情，在她的治下发生。 “再完美的计划，也需要时间来实施。”张卫东随即看向了李凤鸣。 “卫东，你放心，不论多么貌似合理的举报，都不会影响到你！”李凤鸣当场表态。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几位领导都在啊！我过来敬杯酒！”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维同端着一杯酒，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第447章 活见鬼了 王维同的突然出现，让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邹晓燕、宋拥军和李凤鸣三人同时看向门口，目光中带着警惕和审视。 张卫东则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王维同的到来早有预料。 “王老板，真是稀客啊。”邹晓燕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王维同哈哈一笑，大步走进包间，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邹书记，宋副县长，李书记，还有张秘书长，真是巧啊！我刚在隔壁吃饭，听说几位领导在这里，特地过来敬杯酒，表达一下我们河山商界对各位领导的敬意。”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张卫东，带着几分挑衅。 “王老板客气了。”宋拥军淡淡回应，语气中透着一丝疏离。 李凤鸣则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并未多言。 张卫东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维同：“王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听说你上午还忙着组织工人体检呢，真是辛苦了。” 王维同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张秘书长消息灵通啊！工人们是我们公司的宝贵财富，定期体检是应该的。倒是张秘书长，不是有事去京城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王维同一连三问，明显带着几分警惕。 张卫东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去京城的任务，固然重要，但我觉得，河山这边的活儿，似乎更有意思，所以回来看看。” 两人话中有话，针锋相对，包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邹晓燕见状，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王老板，既然来了，就坐下喝一杯吧。正好我们也在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也可以提提意见。” 王维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顺势坐了下来：“邹书记客气了，我一个小商人，哪敢对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不过，既然领导让我说，那我就斗胆提一句——最近我们河山的营商环境似乎有些不太稳定，不少企业家都感到压力山大啊。” 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张卫东，显然是在暗指他。 邹晓燕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王老板说得对，营商环境确实是我们市委市政府关注的重点。不过，稳定和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只有依法依规经营，才能真正实现长远发展。王老板觉得呢？” 王维同被邹晓燕的话噎了一下，干笑两声附和道：“邹书记说得对，依法依规是根本。” 张卫东适时插话，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王老板，听说你最近还举报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这么费心？” 王维同脸色一沉，但很快又挤出一丝笑容：“张秘书长误会了，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向纪委反映一些真实情况而已。毕竟，我们河山的官场风气，需要大家一起维护嘛。” 李凤鸣听到这里，终于开口：“王老板，举报是每个公民的权利，但也要实事求是。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当面沟通，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王维同见李凤鸣也站在张卫东这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李书记说得对，我也是为了咱们河山的发展着想。” 邹晓燕见气氛有些僵，便举起酒杯：“好了，今天是为李书记接风，大家就不要谈工作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欢迎李书记来河山履职！” 众人纷纷举杯，王维同虽然心中不悦，但也只能跟着举杯。 席间，王维同刻意提到了赵大鑫的死，他想当着邹晓燕的面，直击张卫东，并给三位领导施加心理压力。 “邹书记，宋副县长，我这个人，向来光明磊落，举报张副秘书长的事，我可以公开承认，因为，我并不是恶意抹黑，而是对事不对人。” 今天王维同过来的目的，就是当面向邹晓燕举报张卫东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卫东居然也在这里，这就更合他的心意了。 因为，只有当面举报，才会更加体现出他的肆意。 “那你说说看，你怎么个对事不对人的？”张卫东虽然针锋相对，却也没有急赤白脸，而是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作为专案组成员之一，你却一个人前去调查，这算不算违规犯纪？”王维同用手指敲着桌子质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宋拥军也是替张卫东捏了一把汗。 张卫东口才确实不错，但是，人家王维同这个问题提得却是足够刁钻，完全没有毛病，除非张卫东置事实于不顾。 一旦这条罪名成立，那么，张卫东接受纪律处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眼下整个案件的侦破，还真的离不开张卫东。 邹晓燕也有些担心，要是张卫东当着她的面，被王维同问住了的话，那么，是不是同时也丢了她这个出了名护犊子的市委书记的脸？ 丢脸是小事，关键是面对王维同这样的压力，市委纪委就必须作出回应。 不然，又何以取信于民？ 只有纪委书记李凤鸣神情中带着几分殷殷的期待。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个死局，他的脑海中，早就有了答案，他不主动替张卫东辩白，就是想看看，张卫东面对王维同如此刁钻犀利的进攻，会进行怎样的反击。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合作伙伴是个没有脑子的半吊子。 “王维同，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去调查的？你是在赵大鑫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还是说，除了工作上的关系外，我跟赵大鑫之间，就不能有其他任何的来往了？” 听着这个圆润至极，甚至还带有反击意味的回答，李凤鸣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说，才子就是才子，名不虚传！ 邹晓燕跟宋拥军暗暗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向张卫东投去了不无赞赏的一瞥。 张卫东抛出的两个答案，王维同哪个都接不住，接了就是死。 “张卫东，这个你可以说我是猜测，那你告诉我，你从赵大鑫的办公楼出来不到五分钟，赵大鑫就跳楼自杀了，这是不是事实？” 这一点，确实可以给张卫东安上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而张卫东却是淡淡一笑道：“是事实，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你如果非要说赵大鑫的死与我有关的话，那么，他的司机宋兵是不是应该有着更大的嫌疑？因为我知道，赵大鑫跳楼的时候，宋兵就在楼里！” 一提到宋兵的名字时，王维同神情不禁一凛。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问题上，张卫东居然提到了宋兵。 宋兵是他的保安队长余勇在赵大鑫“贴心人”中间，发展的一个情报员。 这一点，王维同是很清楚的。 “王老板，我张卫东什么时候进了赵大鑫的办公室，又是什么时间出来这样的细节，都被你了解得清清楚楚，我非常怀疑，赵大鑫的身边就有你安排的内鬼。宋副县长，我建议，马上让公安局的同志，调查一下这个宋兵，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卫东这一提议，让王维同瞬间紧张起来。 他心里的慌乱，自然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 “王老板，你说，我的建议好吗？”张卫东特意转向了王维同，并且极具挑衅的笑问道。 “我怎么知道当时宋兵在不在场？况且，他在场不在场，与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我的行动轨迹跟时间你都了解的那么细致清楚，你还敢说你与赵大鑫身边的内鬼没有关系？你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你还敢说不是针对我吗？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纪委的调查，捆住我的手脚，从而让你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吗？” 张卫东一连串的反问，直驳得王维同面红耳赤，嘴唇颤抖。 “张……张卫东，不管你怎么狡辩，你与赵大鑫的死，就是脱不了干系！” 王维同干脆开启了耍赖模式。 “呵呵，怕是脱不了干系的人是你吧？”张卫东反唇相讥。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再次打开。 几个人几乎同时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当王维同的目光落到门口那个人的身上时，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惊恐。 “你……你……是人是鬼？”王维同手指着门口颤声问道。 不是王维同故弄玄虚，一惊一乍，而是他确实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昨天下午，刚刚跳楼自杀的赵大鑫！ 别说是曾经绑架赵大鑫家人，逼他自杀的王维同了，换了谁，突然看到一个刚刚死去的人，都得头皮发麻。 惊恐慌乱之中，王维同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而当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走进包间里的，并不是赵大鑫，而是一身警服的齐悦！ 王维同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齐悦。 “王老板，你刚才是怎么了？”宋拥军明知故问。 因为他知道，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赵大鑫本人。 这一切，都是按照张卫东提前写好的剧本进行的。 张卫东就是要在法办王维同之前，好好的吓吓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我……我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王维同不停的捋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蜡黄。 很显然，他是真的害怕了。 “王老板，赶紧喝口酒，压压惊，刚才你是不是看见赵大鑫了？”张卫东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两天我有点熬夜，可能是我看花了眼……”王维同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活见了鬼。 “宋书记，这是宋兵的口供。”只见齐悦将一份签字画押的笔录，呈到了宋拥军的面前。 宋拥军看了一遍，又递到了邹晓燕的手里。 “王老板，根据宋兵的口供判断，你涉嫌这起命案啊！”宋拥军表情严肃的说道。 只见王维同忽的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宋书记，宋副县长，我可是全国人大代表，不经过全国人大或常委会的批准，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看着王维同那魂不附体的慌乱样子，张卫东满意的笑了。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王维同在这种深度的恐惧中过日子。 “邹书记，不……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客人，告辞了。” 王维同慌忙逃出了包间。 出了包间后，王维同很想四处看看，酒店里是不是还有赵大鑫的影子，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真的很害怕第二次看到赵大鑫。 事实上，赵大鑫早被警察带走了。 “张卫东，你这小子太坏了。说不定王维同的苦胆都被你吓破了。”宋拥军点指着张卫东，眼泪都笑出来了。 只有李凤鸣不明就里，一脸懵逼，真的以为刚才王维同是看花了眼。 他不认识赵大鑫，大家也就没有必要跟他解释明白。 “这就叫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张卫东坏笑道。 “接下来，就由你们两人负责家里的事情，务必确保不让一个工人出事！”宋拥军接着又用严肃的语气命令道。 “没问题，既然李书记都答应做我的坚强后盾了，一切包在我的身上！”说着，张卫东还向李凤鸣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必须的。” 而此时酒店停车场的一辆奥迪A8里，王维同刚刚拨通了一个电话。 “金大哥，医生说，最快明天上午就能出来结果，请您务必提前做好准备。他们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咱们宜快不宜迟！争取明天晚上，就能给金老做这个手术！” “维同，有心了，如果这次我爸手术成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回报！” “谢谢了金大哥，为大哥做事，我不图任何回报，只要金老能够健康长寿！” “对了，既然那边已经有人盯上了，我希望你还是要做好医院的安保工作，保证手术顺利完成。我不希望中间出现任何岔子！” “我一定！”王维同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448章 有人打过招呼了 打完电话，王维同依然脸色惨白。 回忆刚才包间门口看到的赵大鑫，王维同还是心有余悸。 他现在有些不太确定，到底是赵大鑫还活着，还是自己看到了他的鬼魂。 他再次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余勇，明天下午开始，必须做好心脏病医院的安全保卫工作，初步确定，明天晚上，就要给金老做心脏移植手术，你必须确保这个手术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不然，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维同用最严厉的口吻向余勇提出了警告。 “放心吧王董，我一定保证万无一失！” 而王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打这两个电话的时候，旁边一辆车子的里面，却是坐了一个听力超常的人——臧力力。 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此时他的两个通话，全部被河山市刑侦技术人员监听并录音了。 张卫东之所以安排了两条途径，就是以防万一。 很快，这一情报，便以短信的形式，同时传到了邹晓燕、宋拥军、张卫东和齐悦四个人的手机上。 李凤鸣看到四个人几乎同时在看各自的手机，他便知道，一定是他们接到了关于案情的汇报。 于是，李凤鸣也很识趣的加快了饭局的节奏，草草结束了接风宴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邹晓燕也叫上三人，去了她的办公室商量应对方案。 就在四人商量着的时候，赵芊芊却突然敲开了邹晓燕办公室的门，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邹书记，不好了，有人在某涯论坛上发帖，攻击张副秘书长不说，还说市委市政府包庇犯罪嫌疑人！” 邹晓燕直接打开了电脑，打开了某涯论坛。 一个名为“河山官员逼死商人，谁来主持公道”的帖子，位居榜首！ 作者署名“河山有恙”。 毫无疑问，这是王维同雇佣的一个枪手！ 张卫东把后面的跟帖草草的翻了一遍，发现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骂他以及河山市委市政府。 而且，他们几乎用尽了网络法规能够允许的所有恶毒词汇，来咒骂张卫东，以及跟张卫东站在一边的那些领导们。 就差指名道姓了。 正当他们几人正在商量对策的时候，省委宣传部长刘智慧，竟然亲自给邹晓燕打来了电话，对此事进行了严厉的质问： “晓燕同志，你们河山市是怎么搞的？出了这么大的漏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确有其事，不管嫌疑人是谁，该法办的，一定要法办！如果对方是捏造事实，对于造谣惑众者，也必须严惩！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舆情防范！” 邹晓燕赶紧回道：“刘部长，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确凿证据，只等全国人大的拘捕许可！” 毕竟舆论压力太大，造成了如此后果，邹晓燕不可能推卸责任。 “我不管什么情况，下午下班之前，我必须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不然，我们新东省的形象，都让你们河山市给丢尽了！” 不等邹晓燕再做任何解释，对方便气哄哄的挂断了电话。 “张卫东，你不是说早就有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舆情的防范措施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任何效果？” 邹晓燕也是急眼了，马上追责张卫东。 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到张卫东做过不靠谱的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的，我这就去办！” 张卫东也不辩解，直接出了市长办公室，来到了自己的屋里，给沈婷婷打电话。 沈婷婷从一上班开始，就进行她的刘备文创作，根本没有再去登录某涯论坛浏览过帖子。 张卫东这一提醒，她立即打开了论坛。 这一看，沈婷婷也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那篇攻击张卫东的帖子的跟帖数量了。 而再看自己发的那篇刘备文，虽然跟帖数量也不少，但是，却是早早的沉到了海底。 “东哥，你别急，这事儿我来办！” 沈婷婷能够听出张卫东的焦急，她也深感自己责任之重。 这也是目前她唯一能够为张卫东分忧解难的地方了。 经过一番分析，沈婷婷明白，这些读者，只把她的作品当作纯粹的小皇叔文来获得一时的愉悦而已，并没有往别处联想，所以跟帖的数量自然就没有想象中的多。 沈婷婷知道，如果以行政手段干预，或是用那种私底下花钱的办法，让论坛撤掉“河山有恙”的帖子的话，势必会引起外界更多的猜疑。 群众都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越是掩盖，就越说明你在撒谎！ 沈婷婷决定，不在那个帖子下面发声，而是就以这篇刘备文的发表方式，彻底揭露王维同的阴谋。 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节奏进行了重新处理，快速进入到了那个“逼死商人”的情节。 而且，沈婷婷直接在中，把王维同逼死赵大鑫的情节，用最真实的手法写了出来！ 为了不让帖子沉下去，沈婷婷一口气两个小时又码出了一万多字！ 沈婷婷采用了新闻热点的写法，直接借用了对方标题的内容当作题目——“官员逼死商人的真相”！ 八章，连续不断的更新了出来。 如果只是，不太可能马上引来众人的围观。 但是，有了“河山无恙”那个帖子的热度，沈婷婷的帖子很快就爬了上来。 为了快速抓住读者的眼珠，沈婷婷采用了倒叙手法，先从张卫东接到赵大鑫死后的那个电话开始写起，然后直接切入到了三年前的那次机械厂改制。 下午三点的时候，沈婷婷再看自己的那个帖子，居然已经爬到了“河山无恙”的前头，位列第一！ 再打开“河山无恙”的跟帖，更多的还是骂声一片，不过，风向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一次，他们骂的，已经不再是张卫东，而是王维同的化名——郑维同了！ 还不等沈婷婷打电话报告好消息，张卫东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婷婷，谢谢你！”张卫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怎么谢？”沈婷婷正吸着一杯奶茶，得意的问道。 “你说。”张卫东慷慨无比的说道。 这一次，沈婷婷真的立了一大功。 张卫东也是真心想给她一个大大的回报。 “我可不要口头上的‘谢’，你懂吗？” 张卫东愣了两秒之后才明白，沈婷婷所说的不要口头上的“谢”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敢来河山！”张卫东豪气冲天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想让你在你们那张床上‘谢’我呢！”说这话的时候，明明办公室里只有沈婷婷一个人，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张卫东打电话向沈婷婷致谢的时候，邹晓燕也亲自打电话给刘智慧部长，汇报舆情控制的结果。 其实，刘智慧也一直在关注着这次舆情的发酵情况。 她也没有想到，河山方面，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把舆论给压了下去。 更让她好奇的，是河山压制这次舆论的方式，竟然是用了一篇刘备文。 “晓燕同志，我想知道，那篇刘备文里描述的假死情节，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了邹晓燕的汇报之后，刘智慧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了。赵大鑫确实没死，目前他正关押在我们公安局一间秘密审讯室里！” 对于这个情况，邹晓燕没有向刘智慧隐瞒。 “这篇刘备文的作者，这么了解案情，想必也是你们内部的人吧？写这样的文章，合适吗？舆情既然压下去了，就赶紧撤了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这样的刘备文，身为宣传部长的刘智慧，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她不想过后这篇文章继续被人炒作，成为攻击党政形象的子弹。 “好的，刘部长，我马上让他们处理！” 说真的，那篇刘备文，连邹晓燕这个过来人看了之后，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是，当着宋拥军的面，邹晓燕没好意思问这文是谁写的。 她还以为是张卫东的手笔呢。 而张卫东并没有认真看沈婷婷写的，他只关注了帖子后面的那些读者评论。 大家正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时候，刘明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卫东，不好意思，哥没有办好。” 刘明情绪显然很低落。 材料那么齐全，可到了京城之后，竟然得不到通过。 “刘局，这样，你现在就打车去王老爷子那儿，我这就给王老打电话。” 挂断了刘明的电话，张卫东立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赶紧拨通了王冠林的手机。 “小子，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你可是好久都没有理我了！” 一接起张卫东的电话，王冠林就笑着埋怨起来。 “老爷子，真不好意思，不是我把您忘了，而是不想打搅您的生活啊。” “那现在怎么又想起打搅我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我帮忙了？” “还真让您猜着了！”张卫东也不敢再绕弯子，干脆直接说明了求助事项。 “他们为什么不给盖章子？难道是材料不够齐全？” “也不是，我怀疑，我们的动作早已被对方预料，可能早有人打过了招呼，所以……这事儿有些让您为难了……”张卫东刻意把自己的为难夸张了一些。 “这有什么，只要情况真实，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什么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你现在在哪？” “老爷子，我是因为案情突变，半道返回了河山，是我们局长亲自过去的，一会儿我让他过去见您好吗？” “没问题，让他带着材料过来就是，我亲自带他去盖章！” 王冠林的态度，让张卫东大为感动。 他决定，不管这事儿办成办不成，过段时间，他一定带着齐悦，专程去京城拜访老爷子！ 第449章 死者为大 刘明按照张卫东给的地址，打车来到了王冠林的四合院。 一番寒暄之后，刘明把所带的材料交给了王冠林。 “这样的败类，是怎么当上全国人大代表的！小刘，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带你去把这个章子盖上！” 看完材料之后，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王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二话不说，王冠林直接命令自己的勤务员，开上他的车子，直接来到了西城区前门西大街1号！ 负责办事的年轻人，并不认识王冠林，说话也就很不客气。 可是，当王冠林当着那年轻人的面，直接打电话给对方领导的时候，老爷子那听上去像是客气，实则是质问的语气，瞬间就让年轻人慌了。 很快，年轻人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接待的态度也是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到半个小时，一系列的手续就全部完成，一张盖着“常委会”公章的文件，便交到了刘明的手上。 “谢谢了小伙子！” 拿到书面许可之后，王老爷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拿到了书面许可，刘明也是万分感慨，自己来的时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家就是不给办。 没想到，王老爷子来了，一个电话就办成了！ 不但如此，王冠林还让自己的司机，开车把刘明直接送到了火车站。 张卫东得知事情办妥之后，在第一时间就向王老爷子表达了感激之情。 次日上午，河山市心脏病专科医院显得格外风平浪静。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省城牌照的奥迪A6开进了医院。 与平时气氛不同的是，院长何天明亲自下楼迎接。 从这辆奥迪A6上下来的，正是新东省年仅41岁的现任副省长金洪安。 金洪安到了院长办公室，只呆了不到十分钟，然后又在何院长的带领下，查看了有关医疗设备。 一般人不知道的是，这家医院所有与心脏移植手术有关的器械和设备，都是金家大哥金洪智的洪智集团全额赞助的。 半个小时之后，金洪安乘车离开了医院。 下午两点，一辆省城牌照的商务奔驰，来到了医院。 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在几个服装整齐划一的年轻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医院大楼。 他就是目前金氏家族中曾经权势最显赫、地位最高的金占三，当年差点入了24人之局，在新东省，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人物。 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经商，而他的三儿子金洪安，也是沾了干部队伍年轻化的光，年纪轻轻，就步入了副部级行列。 下午三点，王维同的一处建筑工地上，一名工人，从六米多高的架子上摔了下来。 正巧在工地负责检查安保的余勇，亲自开车，把受伤工人，送到了心脏病医院。 四点，受伤工人家属接到通知，丈夫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人死了！ 家属还在痛哭的时候，就有院方的有关人员开始跟家属谈器官捐献的事宜了。 王维同的代表也与家属商谈死亡赔偿事宜。 最终，家属接受了死亡赔偿八十万，外加三十万的器官捐献补偿款。 而就在家属就要在捐献协议上签字的时候，一队警察却突然冲进了医院，并保卫了重症监护室。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医院的安保人员立即上前阻止。 没有人回答他。 但是，很快，余勇带着几十名手持器械的光明集团安保人员冲进了医院大楼，与警察形成了对峙。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工夫，王维同也亲自来到了医院。 “刘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为什么干扰我们企业的事情？” 王维同知道跟那些警察没什么好说的，他直接找到了负责这次行动的刘明。 “我们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刘明神情冰冷的盯着王维同反问道。 “不是，刘局，我的工地上出了人命，我好不容易把死者家属安抚下了，你这不是来给我添乱吗？” 王维同摆出了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 “安抚下了？王维同，你是怎么安抚的？”刘明冷笑道。 “我当然得花钱了，不过，我花了比一般工伤死亡赔偿更多的钱才安抚好的。求求你刘局，别难为我行吗？我们搞企业的，也很不容易啊！再说了，我们光明集团，为咱们市创了多少税收？刘局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是不是得体谅体谅我们啊？” 这个时候，何院长也赶了过来。 “刘局，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到底要干啥？”何院长很不客气的质问道。 “你们医院牵扯一桩严重的刑事案件，我们正在调查取证！” “刑事案件？我们医院会牵扯什么刑事案件？”何院长做贼心虚的问道。 “你们涉嫌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甚至是故意杀人罪！” 此话一出，死者家属也懵了。 但是，人已经死了，器官捐献又是完全按照医院要求正规办理的，怎么会成了非法买卖器官了呢？ “刘局长，你可要搞清楚，我们这是跟死者家属协商后鉴定了捐献协议的，怎么就成了非法买卖了？你这样的大帽子我可是担不起啊！” “何院长，这可不是大帽子，而是刑事犯罪！” 刘明义正言辞的说道。 “刘局长，你们说话可得有根据的。明明是死者家属同意捐献，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非法买卖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刘明没有继续反驳，而只是嘴角一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时候，齐悦也带着两名法医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前。 “人都没死，你们就要人捐献器官，还签什么死亡赔偿协议？何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齐悦来到何院长面前，神情严肃的质问道。 “怎么就没死，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工人受伤严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不管是脑电图还是心电图，都显示人已经死亡。难道，我们医院，还不如你一个警察更懂得如何判断人是死是活吗？” 就在这时，上午来的那辆奥迪A6再次来到了医院。 金洪安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大楼。 “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我父亲在这里马上就要做手术，要是因为你们的吵闹而影响了我父亲的手术，你们一个个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金副省长，您父亲做的是心脏移植手术吧？” 别人不认得金洪安，齐悦却是认得。 她来到金洪安的面前，神情威严的看着对方问道。 金洪安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有人会知道他的父亲，是来进行心脏移植的。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位警察同志，我父亲做什么手术，好像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既然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金洪安就更加有底气了。毕竟都是体制内的，大小王应该分得清吧？ “有没有关系，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我叫齐悦，是河山市公安局副局长。请问金副省长，今天您的父亲是不是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小同志，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齐书记的女儿齐悦吧？”作为副省长，怎么会不知道省委书记女儿的名字！ “金副省长，现在咱们不是聊家常的时候，请您回答我的问题。”齐悦依然表情严肃。而且齐悦手中拿着一份盖着河山市心脏病专科医院公章的报告。 上面就有金占三的名字！ 金洪安嗫嚅了一下，说道：“是又怎么样？” “是今天手术吗？” “是。”被一个小小的警察逼问着，金副省长心里很难受，很憋屈。但是他又不得不回答。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过样的体验。 “那你了解供体的情况吗？” “我只知道供体的年龄、性别和血型这些基本信息，其他一概不知！” 金洪安毕竟也是明白人，他不会轻易掉进齐悦这个小丫头设下的陷阱。 “请问金副省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信息的？” 齐悦咄咄逼人的问道。 她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寒剑，直刺得金洪安浑身发冷。 “上午吧，怎么了？”金洪安故作镇定的反问道。 “那请金副省长说出供体的这些信息我听听？”齐悦这架势，简直就像在审问一个嫌疑犯。 不，齐悦此时的心态和架势，就是在审问一个嫌疑犯。 唯一不同的是，没让对方坐在铁椅子上而已。 “年龄三十三，男，O型血。” 他若是避而不答，就显得自己心虚，要是直接离开，更是逃避的表现，所以，金洪安只好老老实实的作答。 “我这里有更全面的信息：李大朋，男，三十三岁，O型血，高空坠亡，无家族遗传病史！这个人，此时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是今天下午三点在工地上坠落的，四点医院确认死亡。我说的对吗？” 此时金洪安的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更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见金洪安不说话，齐悦又问道：“请问金副省长，您父亲做什么手术，我到底有没有权力过问？” “齐悦同志，你们如何执法，我不想干涉，但是我保证，你们所调查的案件，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我们对此，毫不知情！” “既然金副省长毫不知情，那就请自觉退到一边，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齐悦霸气十足的说道。 面对着齐悦的威严，金洪安不敢再说什么，而是往后主动的退了一步，站在了那里，但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何院长，请让你们的主治医师一起进来！” 齐悦神情极度威严的命令道。 何院长也是早就大汗淋漓，他叫上已经浑身开始打摆子的医师，来到了齐悦面前。 “你们不能碰我的工人尸体！死者为大！” 王维同忽然大声的喝道。 齐悦却只是回头冷冷的瞥了王维同一眼，然后带着法医王展和他的女徒弟李清走进了监护室。 第450章 婷婷爱玩火 王维同还想上前阻止齐悦等人进入重症监护室，却是被几名警察像押死刑犯一样，死死的摁住了。 “你们要搞清楚，我是人大代表，不是你们随便可以限制自由的！”王维同拼命的挣扎着，却是无济于事。 当着何院长和那位主治医师的面，李清上前直接拔掉了连在李大朋身上的电线。 “都是在脱机工作，哪还有什么心率的变化！” 王展把手伸到了“死者”的脖子一侧摸了摸，对齐悦说道：“还有脉搏。” 然后又将手指放到了“死者”鼻子底下。 “呼吸正常，人还活着！” 他又扒开了李大朋的眼睛，用手电筒照着检查了一番：“瞳孔没有散，应该是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剂，人在昏迷状态。” “请金副省长也进来吧。”齐悦吩咐道。 于是有人喊金洪安来到了监护室。 “何院长，你们这是拿活人做供体，是吗？”齐悦回过身来，看着包括金洪安在内的几个人问道。 何天明早已抖成了筛子，话都说不上来了，而且两个人都是汗如雨下。 “金副省长，不知道您做何感想？”齐悦神情冰冷的逼视着金东段安问道。 “多谢齐悦同志，是你挽救了我们一家人！不然，我们可就陷入一场人命安案子里了！” 不知道金洪安是不是出于真心，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情不自禁的擦起了额头上的汗水。 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无地自容，还是因为后怕。 齐悦没有跟金洪安继续再说什么。 毕竟现在要证明对方参与了人体器官非法交易，还需要足够的证据。 她不想在这里白费口舌。 “刘局，足够的事实证明，王维同嫌疑故意杀人和非法买卖人体器官，可以拘捕了！”齐悦说道。 这时候，刘明来到了监护室外，走到了王维同的面前。 “王维同，你涉嫌故意杀人和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等多项犯罪，我们依法对你实行逮捕！” “刘明，你搞清楚，老子是全国人大代表，未经全国人大常委会的许可，你们没有权力逮捕我！” “这个我可以满足你！” 说着，刘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同时掏出了两份文件，一份是河山市检察院签发的逮捕证，另一份上面清晰的盖着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公章！ “你……你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王维同声嘶力竭的喊着。 “那你可以让你的律师去调查一下，到底是真是假！”刘明得意的笑道。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让自己的手下，故意将李大朋从六米高的架子上挤下去，人没有摔死，你却直接拉到心脏专科医院，让医院对其实施重麻醉，为心脏病患者提供活体心脏！” “诬蔑，你们这是在诬蔑我！” 王维同还在拼命的挣扎。 “我们有录像，也有你跟何院长讨价还价的录音。要不要现在就放给你听听？你同时还涉嫌绑架罪。现在可以告诉你，赵大鑫真的没有死！”刘明微微一笑说道。 “金省长，我冤枉啊，救我啊！” 金洪安非常厌恶的瞥了王维同一眼，说道：“你丧心病狂，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然后，金洪安快步离开。 一名警察上前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从背后铐到了王维同的手上！ 这时候，李大朋的老婆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冲进了监护室，抓着何天明的衣服，拼命的撕着哭诉道：“我男人没有死，你们就想挖他的心，你们丧尽天良啊！” “现在马上把李大朋转到人民医院，抓紧进行抢救！”刘明命令道。 在齐悦的指挥下，李大朋被迅速转往河山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由于李大朋只是被注射了重剂量的麻醉剂，很快就被抢救了过来。 王维同、余勇以及医院里以何天明为代表的一伙犯罪分子，也全部被河山警方带走。 直到深夜十二点，抓捕工作才基本结束。 当张卫东和齐悦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福源小区的时候，却发现一辆省城牌照的三菱越野，已经停在了小区的地上车位上。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齐悦狐疑的看向了张卫东。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叫来的。”张卫东心虚的解释道。 他确实没有请沈婷婷过来。今天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跟臧力力保持着联系，对于整个行动进行指挥，哪有工夫跟沈婷婷通话。 “这个死丫头，她还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齐悦嘴上发着牢骚，心里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她甚至觉得，沈婷婷这样，才足以证明，他们的友谊，并没有因为她跟张卫东的恋爱而翻船。 两人停车上楼，打开房门，见客厅里没人，客房里也没人，一猜就知道沈婷婷是睡到了主卧去了。 齐悦没进主卧，而是直接去了浴室。 今天她去过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还去别的地方抓捕了几个犯罪嫌疑人，她想赶紧去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再进卧室。 张卫东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黑着灯，但门口照进来的灯光，却足以让张卫东看清那薄薄的被子底下，沈婷婷那曼妙无比的撩人曲线。 他来到床边，就见沈婷婷一条藕臂露在外面，一条雪白的大长腿，也伸到了被子外面，一看就是睡衣都没穿。 看着沈婷婷呼呼大睡的样子，张卫东心说，这丫头不会是裸睡的吧？ 瞬间，一幅旖旎的画面，浮现在了张卫东的脑海里。 他刚想去拿着沈婷婷的手，放到被子里面时，却是突然被沈婷婷的玉手抓了个结实。 淡淡的光线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开，含情脉脉的看住了正俯着身子的张卫东。 被窝里一阵馨香，扑鼻而来。 接着，两条藕臂，就蛇一样的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老老实实的接着睡吧，她已经进了浴室，马上就会出来了！” 沈婷婷的这一举动，顿时把张卫东吓得心脏一阵狂跳。 “她总不会光着身子进来看我吧？”温柔的声音，带着撩人的热气，春风般拂到了张卫东的耳朵上，“女孩子洗澡挺麻烦的，没有二十分钟她不会出来的！” 带着几分得意，沈婷婷勾着张卫东的脖子，就把香唇送了上去。 张卫东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只能被动的被沈婷婷亲上了。 整个过程，张卫东的心脏一直都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他很害怕这丫头会得寸进尺，甚至忘乎所以。 直到五分钟之后，张卫东才逮了个机会，迅速挣脱了沈婷婷的控制，逃出了本属于他的那间主卧。 为了防止沈婷婷继续玩火，张卫东没敢回那间客房，而是直接来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齐悦并不知道卧室里发生的一切，她依然在认真的清洗着自己的身子。 不管今晚跟谁睡，她都得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 两个好闺蜜，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大约三五分钟之后，沈婷婷穿上了睡衣，慵懒的走出了卧室。 “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沙发上的张卫东，努力控制着声音的抖动，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到八点我就过来了。我先去了公安局，他们说齐悦带队抓人去了，我就没打电话，自己出去吃了点东西，回来就睡下了。” 沈婷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知道这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 出乎张卫东意料的是，刚刚还在一本正经说话的沈婷婷，却突然一个饿虎扑食，朝着张卫东就扑了过去。 张卫东似乎早有防备，不等沈婷婷扑过来，人就已经逃开了。 张卫东生气的瞪了沈婷婷一眼。 而沈婷婷却因为张卫东狼狈逃窜的样子而笑得花枝乱颤。 “你饿不饿，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去！”张卫东言外之意，是告诉沈婷婷，你再闹，我就出去了！ “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弄吃的去？”沈婷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喜欢看张卫东被她捉弄得手忙脚乱的样子。 “那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好吧。”沈婷婷哧哧的笑着，眼睛里全是得意。 张卫东只好去了厨房。 冰箱里吃的东西数量不多，但品种不少。 这都是张卫东为了保证齐悦的营养而特意准备的。 见齐悦还没有出来的意思，沈婷婷来到浴室门口，调皮的问道：“悦悦，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滚。” “那我可去帮卫东做饭了。” 接着，沈婷婷径直来到了厨房。 一进屋，沈婷婷就关上了厨房的门。 “你别捣乱行不行？你关门干什么？我警告你，厨房里可没有窗帘！小心让后楼上的人看见了！” “不关门，厨房的油烟不都跑到卧室里去了！这么晚了，不都睡下了，谁还会趴在窗子上偷看人家的厨房？”说着，沈婷婷就凑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张卫东实在是怕了。 虽然厨房后面还有个小阳台，可毕竟没有其他的遮挡，如果后楼上有人站在阳台上，这边是绝对不能搞那些危险动作的。 “赶紧回客厅，做好了我叫你。”张卫东哪能不知道，这丫头进来根本就不是帮忙的，她是进来添乱的。 “你亲我一个我就走。”沈婷婷身子靠在张卫东的身上，那柔软的睡衣面料，再加上她那饱满的身材，更是让张卫东不由的心猿意马。 “你就喜欢玩火是不是？” 看着沈婷婷睡衣领口里若隐若现的一片春光，张卫东强咽了一口唾沫。 “害怕了？”沈婷婷一脸坏笑的看着张卫东，似乎毫不担心他现在就扑上来把她的睡衣扒了。 “等有工夫了，看我不收拾你！” 张卫东也只能放出这么一句狠话。 “我倒是想着让你收拾，可你这工夫也太稀罕了！忙得连个正经的电话都不给人打。”沈婷婷努起了小嘴儿抱怨道。 “说个正事儿，你把那小皇叔撤了吧。” “怎么了，齐悦生气了？”沈婷婷一脸得意的问道。 “是省委刘部长觉得碍眼。”到现在，张卫东还不知道齐悦是不是认真的看过了那篇刘备文。 以张卫东的感觉，不论是情节，还是人物塑造和文笔，都相当不错。 但是，当时这篇刘备文，明显是为他洗地的，换句话说，在外人看来，就是河山市委市政府的枪手文。那么，里面的暧昧情节，就很不合适了。 “我花了那么的心血，熬了好几个晚上呢，就这么撤了，实在太可惜。”沈婷婷很不甘心的说道。 “这么爱写，你不如直接去红袖，或是瑞桐那些纯文学的网站，说不定还能挣些银子。” 张卫东觉得，后世的电视节目很快也会随着多媒体的发展而迅速没落，但是，文学创作却一直高歌猛进，靠写书发财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等过了青春年龄，沈婷婷当一个专职作家，似乎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可我爸却准备让我接手他的企业。”婷婷很为难的说道。 “早知道你爸就你一个女儿，当初我直接追你好了。不动一枪一炮，直接接手一个家族企业！”张卫东呲牙坏笑道。 “你们做的什么好饭啊？” 齐悦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进了厨房。 她只裹了一条浴巾，上面露着两片雪白的山根，下面露着两条玉腿。 随着她擦头发的动作，丰满的胸也很有韵律的颤动着。 “我在跟卫东商量，今晚他睡客房，你跟我睡在大床上。”沈婷婷却是答非所问的笑道。 第451章 这是不可能的事 沈婷婷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大床使用权，以及跟齐悦睡在一起的权利。 在霸道婷婷的威胁加哀求下，齐悦也只好跟她一样，一丝不挂的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这才叫公平！” 阴谋得逞，沈婷婷就立即赖皮的贴到了悦悦的身上，同时使出了他的九阴白骨爪。 可就在她将要进攻的时候，齐悦却是先挡开了沈婷婷的白骨爪，威胁道：“你先跟我说，今天是为他来的，还是为我来的？说个让我能信的选项。不然，我立马把你踹出这个被窝！” “一定要说实话吗？”沈婷婷可怜楚楚的问道。 “有半句假话，我跟你翻脸。”齐悦一副毫不客气的神情等着沈婷婷的答案。 “我……当然是为了你们两个来的了！”沈婷婷婷的狡猾可是早就被齐悦领教过了的。 “你而滑头……”齐悦伸手就要去拧婷婷的大腿。 婷婷赶紧后撤：“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你怎么急眼了？” “那你再跟我说句真心话，是不是想睡他？” “齐悦，不带这样的，当初咱们三个，不都是最好的铁哥们儿吗？凭什么你们恋爱了，我就不能来看你的时候，顺便看看他了？” 看着沈婷婷那满满的求生欲，齐悦已经拧住对方大腿肉肉的手，便慢慢滑了上来，最后落在了她的丰满上。 “只是顺便看看他，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齐悦狐疑的目光在阴暗的卧室里，依然让沈婷婷感受到她的穿透力，仿佛一下子就能钻到她的心里去。 “我要是早有你那么多的心眼子，卫东他早就是百亿企业的掌舵人了！”沈婷婷微带怨气的说道。 齐悦却扑哧一声笑了：“我问的是现在，你别给我打岔。” “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想睡他，怎么了，有些人都付诸实践了，我又没真的睡他，只是想想都不行啊？”沈婷婷越来越觉得委屈，明明是齐悦不讲武德，先偷偷摘了桃子，现在却把桃园都看看死死的，不许别人进了！这算什么好闺蜜？闺蜜之间不都是分享吗？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今晚就去睡了他。敢不敢？” “我才不上你的当，我要是真信了你，今晚还不得露宿街头了？” “没用的东西，给你机会都不敢要！”看着可怜兮兮的沈婷婷，齐悦笑骂了一句。 “那是你的宝贝，我哪敢染指？我从你身上，体会一下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很知足了。” 说着，沈婷婷就往齐悦的怀里拱。 齐悦倒也没有拒绝，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淘气。 “你那小皇叔我看了，写的确实不错。我就是怀疑，你那些爱爱的经验，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齐悦确实认为，沈婷婷的中某些情节，不但真实，而且很容易引起她丰富的联想。 在她看来，如果没有一定的实战经验的话，绝对写不出那么有代入感的东西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让你这么一说，那些写书的人，不是犯罪分子，就得是战术超群的军事家或是野心家了！难道非要什么事情都得干过才能写出真实的效果吗？你知道吗？作家靠的是天赋，写作的天赋，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举一反三的本事！” 说完，沈婷婷突然就用她那细密的贝齿，轻轻的咬了她一口。 “啊——死丫头，你——” “嘿嘿，爽不爽？”沈婷婷抬起头来，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咬你一口，爽还是不爽，你不就知道了？”齐悦嗔道。 “看样子应该是又疼又爽，不然你不会下意识的叫出声来的。”沈婷婷一脸的得意。 “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已经恋爱了？”齐悦用审讯的目光看着她。 “人家都说过了，这些东西，用不着一定要亲自实践，多数都是凭着我想象得来的，对了，你们不是还对我现场直播过吗？再加上你曾经跟我描述的感觉，那算是我最直接的经验了。”沈婷婷得意洋洋的炫耀起她的作家天赋来。 “放屁，什么‘充实感’‘飞起来了’这些话，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了？”齐悦还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对手，她什么时候是不是说过什么样的话，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人家又没得老年痴呆。 “难道我不可以根据你的描述引申联想吗？真是的！”沈婷婷总是有理。 “好了，快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齐悦想推开缠人的沈婷婷。 “要不，咱俩推会儿磨吧？” “什么叫推磨？”齐悦一愣，心说，这丫头又从哪儿弄来的新名词儿？ “这个都不懂。”说着，沈婷婷搂住了齐悦的腰就要演示。 “去你的！不跟你睡一个屋了。”齐悦掀开被子就逃出了被窝。 “给我留个门缝儿啊！也让我远距离观摩一下，算是为我写书积累一点素材。”沈婷婷坏笑着喊道。 “你直接进屋来坐一边观摩吧。”齐悦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光着屁股就跑进了张卫东的房间。 “怎么跑回来了？”张卫东洗了澡，刚刚躺下没多久。 “死妮子缠人，不让人睡……” “你……”张卫东伸手一摸，便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你们两个推磨了？” “推磨是你教她的吧？” 齐悦不到几分钟的工夫，从张卫东和沈婷婷两人的嘴里都听到了这个不是什么好事儿的词儿，她便立即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低俗的交流了。 “不然，你这是怎么回事？”张卫东摸着齐悦那一丝不挂的身子笑问道。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齐悦立即进行了反击。 很快，两人就投入了战斗。 不知道齐悦有心，还是无意，她进房间的时候，竟然留了一个大大的门缝，那其实已经不能叫门缝了，简直就是半开着的。 婷婷哪还有什么睡意，她睡前又喝了点水，躺着躺着就来了尿意。 就在去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好奇心让她朝着那间客房瞥了一眼，结果发现，房门竟然真的是半开着的。 而且，里面隐约传出了重重的喘息声。 沈婷婷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听着听着，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门前。 屋里重重的喘息，让沈婷婷不由的浑身燥热。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沈婷婷，已经可以看清两人身体的轮廓——齐悦的姿势，让沈婷婷更加脸红心跳起来。 “死悦悦，装得挺正经的，原来这么会玩儿！”沈婷婷完全想象不到，齐悦还有这么花的另一面！ 而接下来的一幕，就更让沈婷婷的三观碎了一地。 “爸……” 齐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很小，但沈婷婷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乖，宝贝，再喊一个。我喜欢叠音……” “爸爸……”齐悦很听话的又喊了一声。 那一刻，沈婷婷直接无语了。 她都后悔没带个录音设备给他们的声音给录下来，过后让齐悦自己听听，看她会不会羞得钻到地缝里去。 沈婷婷就这样躲在门外，一直偷听到了人家战斗结束，她才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她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为了避免尴尬，沈婷婷都没起床跟两人一块儿吃早餐。 饭后，张卫东齐悦两人一辆车子先后去了各自的单位。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齐悦会因为案子的事情很忙，张卫东倒是清闲多了。 但这次沈婷婷可不是单纯来玩的，而是带了使命的。 沈三千手握上百亿的资产，将来自然要有人管理和继承。 对于职业经理人制度，沈三千并不太认可，所以，他决定开始培养女儿逐步进入商业圈。 这次来河山，就是想让沈婷婷与张卫东对游乐园项目，进行初步的商讨，也算是对女儿的一次锻炼。 上午十点，张卫东正在邹晓燕的办公室里商量环城公路的事情，沈婷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出去接完沈婷婷的电话回来后，张卫东如实汇报了沈婷婷的想法。 “姐，沈会长投资游乐园的事情，想先让他女儿跟我对接一下。” “行，去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上我。”邹晓燕知道大财神来了，她当然高兴。 “要不，还是让她直接到你办公室里来谈吧，反正一切事枝城得你来拍板，大家都开诚布公。怎么样？” 张卫东觉得，这并不是私事儿，他拍不了板，一切都得邹晓燕作主，所以，就没有他先跟沈婷婷先谈的必要了。 邹晓燕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也行，那就让她过来吧。” 张卫东当着邹晓燕的面，给沈婷婷回了电话，让她现在就到邹书记办公室。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个多小时，也接近下班时间了。 “卫东，一会儿你去河山大酒店安排个包间，叫上宋副县长，中午咱们边吃边聊。” 既然沈婷婷这次是代表了她的父亲沈三千，那邹晓燕自然就要像是对待外地客商一样接待沈婷婷了。 席间，说到了项目负责人的时候，沈婷婷再次重申了让张卫东负责这个项目的特别要求。 而邹晓燕却是一口回绝了：“沈小姐，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爸说了，这是他们投资的唯一一个不能商量的要求。”沈婷婷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投资，河山市方面，居然会不答应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那你告诉我，你想让张卫东一直都拴在这个项目上吗？就算是我答应，你问问他自己，他愿意吗？” 到此，沈婷婷看了看张卫东，也才忽然意识到，就算是她老爸，在这件事情的安排上，是多么的欠考虑啊！官场上的人，哪有一辈子不挪动的？ 更何况，如日中天的张卫东，说不定今年就会调走了呢。 “可是，我爸当初就是冲着卫东的人品来的。”这话刚刚出口，沈婷婷就觉得有些不妥，便赶紧打住，尴尬的笑了笑。 “沈会长的意思我明白，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但是现实却不允许。其实他这个担忧很好解决。”邹晓燕信心满满的说道。 “怎么解决？如果邹书记跟宋副县长一直都在河山主政，事情都还好说，可一旦你们两位领导都高升了，再换上一个不靠谱的人来祸害这个项目，那么，那些投资人岂不是两手捧刺猬了吗？” 毕竟是商业大佬的女儿，说话也是一针见血。毕竟所有的利益，与那位官员并没有多少关联，相反，他只要在一个地方卡住你，整个项目就会瘫痪！ 事情商量到这个程度，在沈婷婷看来，她爸要搞的这个大型游乐园项目，很难落到实地了。 因为根据她对国内政府做事风格的了解，基本都是后任不管前任的事，哪怕是以政府的名义签了协议，都不能保证投资者的利益。 许多惨痛的教训已经证明，要打行政官司，老百姓永远别想赢。 有个在行政厅负责的伙计曾经说过，我要是让你赢了政府，那我这活儿还怎么干啊？ 说得直白而又实在。 不过，既然邹晓燕说了，这事儿好解决，沈婷婷还是想先听听她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第452章 游乐园项目的关键 沈婷婷的话让邹晓燕微微一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坚定地看着沈婷婷说道： “沈小姐，你担心的这些问题，其实我们早就考虑过了。河山市虽然是一个小城市，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发展规划和诚信体系。沈会长的担忧我们理解，但我们可以通过合同和法律来保障投资者的利益。” “合同和法律？”沈婷婷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显然对这些官方的承诺并不完全信任，“不瞒邹书记，据我所知，我爸他们这些人，跟政府打交道多年，哪一个项目不是与政府白纸黑字的签了合同，可吃过的亏也不少。所以，我们这样要求，希望邹书记能够理解。” 邹晓燕看出了她的疑虑，进一步解释道：“是的，我们可以通过签订详细的投资协议，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同时，我们还可以引入第三方监管机构，确保项目的每一个环节都公开透明。这样一来，即使未来有领导变动，也不会影响到项目的正常运作。正如沈小姐所说，你爸他们在这些事情上吃过亏，可是，他们不照样继续跟政府合作着吗？” 张卫东此时也插话道：“婷婷，邹书记说得对。我们河山市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我们的领导班子一直在努力打造一个诚信、透明的投资环境。沈会长牵头的这次投资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不会让任何不负责任的行为影响到项目的进展。” 沈婷婷听了两人的话，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你们也知道，国内很多地方都是‘人走茶凉’，一旦领导换了，之前的承诺就很难兑现了。我爸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沈婷婷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更有甚者，还会对前任领导的项目大加破坏和捣乱。 邹晓燕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沈小姐，你说得没错。但我们河山市的情况有些不同。我们正在推行一项‘项目终身责任制’，也就是说，无论未来谁接任，都必须对之前的项目负责。如果有任何违规行为，我们将依法追究责任。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合同中明确写明。” “项目终身责任制？”沈婷婷显然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好奇。 “是的，”邹晓燕解释道，“这是我们为了保障投资者利益而推出的一项新政策。简单来说，就是每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无论未来是否还在任，都必须对项目的进展和结果负责。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将依法追究其责任。” 沈婷婷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确实可以大大降低投资风险。” 邹晓燕笑了笑：“沈小姐，我们河山市虽然小，但我们的决心很大。我们希望通过这些措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来河山发展。沈会长的投资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会，我们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流失。” 宋拥军也跟着补充道：“婷婷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障沈会长的利益。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项目，更是我们河山市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我们会把它当作一个标杆项目来对待。” 沈婷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看着三位领导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回去跟我爸再详细汇报一下。不过，我还是希望张卫东能够参与这个项目的管理，哪怕只是前期。” 邹晓燕点了点头：“这个我们可以考虑。卫东在项目的前期可以参与一些协调工作，但后期他可能无法一直跟进。毕竟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是要随时调动的。” 沈婷婷笑了笑：“我明白。只要他能在前期帮我们把项目的基础打好，后面的工作我们也会自己跟进。” 邹晓燕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沈小姐，你回去后可以跟沈会长详细汇报一下我们的想法。如果他有任何疑问，我们随时可以再沟通。” 酒席结束的时候，沈婷婷第一个站起身来，伸出手与邹晓燕握了握：“好的，邹书记，我会尽快给我爸一个答复。感谢你们的热情接待。” 邹晓燕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沈小姐客气了，我们期待与沈会长的合作。” 出了酒店，张卫东先把两位领导送回了市委大院，又问沈婷婷：“你现在去哪？” “我能去哪，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你跟齐悦不都说过，那个房子，就是我来河山的酒店吗？” 张卫东苦笑一下，只好开车朝着福源小区而去。 “卫东，你觉得这个项目能成吗？” 张卫东笑了笑：“婷婷，你放心，邹书记既然这么有信心，那肯定是有把握的。河山市虽然小，但你看见没，邹书记带领的这套领导班子，一直在努力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将来就算是换了新领导，只要他不傻，谁会把自己的财神爷弄死？但是，这里面必须有一个大前提。” 张卫东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前提？”沈婷婷好奇的问道。 “钱得大家赚，只要你能说服沈叔叔主动让利河山市人民，让河山人尝到甜头，我保证，不论换了谁，这个项目都能一直顺利的发展下去！” “你这么肯定？”沈婷婷觉得这张卫东就是个大忽悠。 “当然了，只要河山人能从中得到足够的好处，那么，谁要是胆敢在这个项目上打歪主意，谁就会成为河山人的公敌！” 沈婷婷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可要记住，这个项目我可是盯着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会放过你。” 张卫东哈哈一笑：“放心吧，婷婷，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了？” 沈婷婷白了他一眼：“你坑我的还轻吗？” 张卫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婷婷指的是什么。 回到福源小区，张卫东把车子停下，说道：“下午邹书记可能还有其他的安排，我得马上回去。” “这么快就把你之前的承诺忘了？说好的感谢呢？” “婷婷，你说，邹书记和宋副县长都知道我开车送你的，我要是长时间的不回去，他们会不会胡乱猜想？” 张卫东是真不想在这种时候给邹晓燕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张卫东，你说，我来趟河山容易吗？路上我车马劳顿不说，晚上还得遭受你们两人的精神折磨！”沈婷婷故作生气的嘟着嘴抱怨起来。 “你就不怕齐悦突然回来查你的房？要是让她撞见了，你说，以后咱们还怎么处？” 张卫东说的不无道理。 他确实很喜欢婷婷。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婷婷更加可人。 但是。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张卫东真的担心由于婷婷的介入，会让他跟齐悦两人的婚姻，瞬间步入黑暗之中。 “上去陪我十分钟，就十分钟还不行吗？我就不信咱们的运气那么差，会让齐悦回来撞见！” 沈婷婷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去了，实在对不起她自己。 事实上，张卫东嘴上拒绝着，可心里已经不落忍了。 如果真的就让婷婷这么走了，他的心也会疼。 “那我给你设上闹铃，十分钟之后，必须完事儿！” 张卫东只好退步。 他知道，自己不是神，而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在沈婷婷这样的秀色面前，他根本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只是在张卫东的内心深处，他每次和沈婷婷偷欢的时候，都会对齐悦产生深深的内疚。 “十分钟就行！”看到张卫东终于答应了，沈婷婷顿时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刚一进了电梯，张卫东的心脏就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刚一进屋，沈婷婷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张卫东。 “走，咱们去沙发。”张卫东考虑，皮质的沙发上，就算是留下什么痕迹，也可以一擦了之。 “不，我想去大床……”沈婷婷仰着脸蛋儿坏坏的说道，“你放心，一切善后由我处理。” 她直接双臂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两腿也盘到了张卫东的腰上，让张卫东抱着她，朝大床上走去…… 第453章 冲动与内疚 张卫东抱着沈婷婷，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床单、枕头、窗帘，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齐悦的气息。 这是他和齐悦的私人空间，是他们共同的家。 然而此刻，他却抱着另一个女人，走进了这片本属于他和齐悦的领地。 一种莫名的愧疚，让张卫东的心，不由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狠抓了一下。 他自认不是那种道德感有多强的男人，但是，在对待齐悦感情这件事上，他却有着另外一种原则。 张卫东很清楚，从一个省级大佬的女儿这样一个身份，一下子跌落到他一个小公务员未婚妻的位子上，这得需要什么的勇气！ 他承认，他跟婷婷和齐悦三个人，一直都是最好的闺蜜，好哥们儿。可是，在爱情上，就必须尊重自私的原则。 如果他继续在沈婷婷和齐悦两人之间游走，擦枪走火那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丢人的就不光是他张卫东，还有齐悦和婷婷，都会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别人饭后的谈资。 此时沈婷婷的身体紧贴着他，她的呼吸温热而急促，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她的手臂环住张卫东的脖子，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渴望。 张卫东的心脏跳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内心在挣扎，既有几分异常的冲动，又充满了对齐悦的内疚。 “卫东……” 沈婷婷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颤抖，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张卫东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 张卫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该这样做。齐悦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而稳定。 特别是齐悦，对他这个小公务员，一直都是那么的执着和痴情，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游离。 可是，沈婷婷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她的热情和直率让他无法抗拒。每一次和她在一起，他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激情。 “婷婷，我……”张卫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沈婷婷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沈婷婷那份无比投入的样子，让张卫东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忍拒绝沈婷婷这份发自心底的渴望。 他很了解，沈婷婷并非欲女，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她的身材保持得如此之好，就已经证明，她是一个极其挑剔和自律的女孩，自然更不会为了一次最原始的冲动而不顾一切。 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他这个来自社会最低层家庭的男人。 “别说话……”沈婷婷轻轻捂住他的嘴，眼神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吗？” 沈婷婷是聪明的女孩，自然看出了张卫东此时的犹豫和内心的纠结。 张卫东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已经有点无法控制局面了。 沈婷婷的热情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欲望。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吻热烈而缠绵，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 沈婷婷的手臂紧紧环住张卫东的脖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而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就在张卫东即将沉沦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齐悦的身影。齐悦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信任，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内心的火焰。 “对不起，婷婷……”张卫东猛地推开了沈婷婷，喘着粗气坐了起来。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内疚。 “卫东，你怎么了？”沈婷婷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不解。 “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张卫东低下头，不敢去看沈婷婷的眼睛。 是他破了沈婷婷的处子之身，也是他突然断绝了她的渴望。 他心里对沈婷婷的愧疚，一点都不比对齐悦差。 说完，张卫东先自来到了客厅，煮上了一壶茶。 “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沈婷婷随后跟了出来，然后一只玉手，轻轻的压在了张卫东的额头，满眼都是心疼。 “我没事儿，你先坐那边。”张卫东的情绪，已经比先前平静了许多。 他朝着对面的沙发努了努嘴。 “咋了，这么吓人？”沈婷婷不知所措的看着张卫东，满眼的疑惑，却也只能听话的坐到了张卫东的对面。 张卫东给沈婷婷倒上一杯茶。 “婷婷，你说，我是不是个大混蛋？” 张卫东一边给自己倒着茶，一边苦笑着问道。 “我看你是个神经病。”沈婷婷不高兴的努着嘴嗔道。 自己都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他却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抽身而去，然后叫自己出来喝茶？ “神经病是专门折磨别人，我顶多是个精神病。”张卫东喝了一口茶自嘲道。 “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个混蛋法？”沈婷婷倒也有了几分好奇，竟然还有人说自己混蛋的。 张卫东摇头笑了笑，说道：“婷婷，咱们仨，一直都是好哥们儿，对于我这样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齐悦怎么想，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人的出生，是没法选择的。但是，我们认你这个人。不是吗？” 沈婷婷的情绪，也从刚才的热烈澎湃，变得平静了许多。 张卫东的话，也让她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少年时代。 “后来，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你跟齐悦一起来看我，这更让我感动不已，而更让我到现在都无法承受的是，齐悦居然要嫁给我！呵呵，一个省委书记的女儿，嫁给一个工人的儿子，听上去，是多么的天方夜谭！你们两个是当事人，身在局中，或许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在任何一个局外人看来，这都只能是在文学作品中才能出现的神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卫东的脸上，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包括我自己，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似的。可是，即使这样，我还他妈做着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王八蛋混账事！婷婷，你说，我张卫东是不是个大混蛋？” 说到这里，张卫东有些激动，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如果不是坐在张卫东的对面，亲眼看到他那无比自责的眼神，沈婷婷都会怀疑，张卫东是不是在演戏。 “可是，卫东，我并没有怪你，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看到张卫东那么自责，沈婷婷反而愧疚起来。那情形，仿佛是她才让对方陷入了这样的痛苦之中。 “我知道，我也能够体会到，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你是真心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否认，我像喜欢齐悦一样的喜欢你。你们两个，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你们是我今生见过的，最完美的人。但是，我不能仗着你对我的喜欢而祸害你。而且，我那样做，同样也会伤了齐悦。” “卫东，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并不觉得你毁了我，相反，你是在成全我啊……不怕你笑话，我还从来没有爱一个男人超过爱你……”沈婷婷急切的表白道。 她在努力的减轻张卫东的罪恶感。 “但是，咱们两个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如果我不能果断的拒绝你，那就是在利用你对我的感情，那我不是混蛋又是什么？婷婷，你早晚都要嫁人的，希望别错过了这个美好的年龄，赶紧找个好男孩嫁了吧。别让我成为罪人。” “谁说我要嫁人了？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你不会说，你要跟齐悦公平竞争吧？”张卫东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 现实生活中，多少好闺蜜，都是为了争男人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 “不可能的，只要是属于悦悦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跟她争抢。可我，想跟她分享——我只是分享，绝对不会占有。” “什么狗屁分享，那都是小孩子的游戏。婷婷，听我的话，不要再有这种傻瓜念头了好不好？爱情怎么可能分享？反正要是别的男人想打齐悦的主意，我会跟他拼命的！” 张卫东也是想现身说法，来说服沈婷婷马上悬崖勒马。 “那，要是有别的男人打我的主意，你会有同样的想法吗？” 女孩子都喜欢攀比。沈婷婷就是想知道，张卫东对她的感觉，是不是跟对齐悦的感觉一个样！ “你总不能当一辈子女光棍儿吧？你要有自己的丈夫，然后有自己的孩子……” “不，我只想有你！” 此时的沈婷婷，竟然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卫东。 “你醒醒好吗？这不是旧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是新时代，我只能有一个老婆好不好？” 张卫东既被沈婷婷的纯情感动得无地自容，同时也被她的天真气笑了。 “我不要做你的老婆，我只做你的情人就可以。卫东，真的，我永远都不会破坏你和悦悦的感情的，我只要你在我特别需要的时候，分给我一点点的爱……” 沈婷婷说得那么的卑微，那么让人心疼，她眼泡通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以至于张卫东都不忍心再对她进行任何的说教了。 就在两人保持沉默的时候，门开了，齐悦竟然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回家了。” 齐悦进来后，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一幕而生气，相反，看到这一幕，反而让她万分的意外。 都说酒是色媒人，估计今天中午，这两人应该多少都喝了点酒的。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的话，此时她打开房门的一刻，应该是这一对孤男寡女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才对。 可是，眼前沈婷婷泪眼婆娑的样子，明显不是这样的情况。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忙的走不开了呢。”张卫东微带尴尬的笑着说道。 “婷婷大老远的跑来，我就是再忙，能撇下她一个人在家里不管吗？”齐悦大大咧咧的说道。 “悦悦，谢谢你。” 沈婷婷眼里的泪似乎还没有擦干，眼泡都还是红肿的。 “屁话，你眼睛怎么回事，卫东他欺负你了？” 齐悦早就发现了婷婷眼睛的异样。 “没有，是我突然多愁善感了。”沈婷婷突然破涕为笑自嘲道。 “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得赶紧回单位了，说不定邹书记还有事儿找我呢。齐悦，晚上吃什么，提前说一声，我安排。” 张卫东赶紧起身出了门。 他顿时一身轻松。 他同时在暗自庆幸，多亏今天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不然，今天要是被齐悦逮个现行，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第454章 只许州官放火 张卫东逃走以后，自然是两个好闺蜜推心置腹的谈话。 “刚才怎么了？你看你眼睛红红的。他不会是欺负你了吧？” 齐悦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女孩，看到好闺蜜在男朋友面前如此委屈，她的心里自然是七上八下的。 如果不问出个究竟来，他这辈子都会睡不着。 让齐悦没想到的是，沈婷婷慢慢抬起了依然红肿的眼，深情的看着齐悦。 “悦悦，你说，咱们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 “傻丫头，这还用问吗？不然，你会这么大老远的来看我？”坐在沙发帮上的齐悦随手剥了一根香蕉，递给了沈婷婷。 “那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正常吗？” “正常，怎么了？”齐悦听到这里，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但她还是希望沈婷婷能自己说出来。 “我也喜欢卫东，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闺蜜很不地道？” “怎么，今天——你们睡了？” 齐悦心里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那股怒火了。 好啊你个张卫东，竟然背着我，跟我的闺蜜上了床，完事儿就跑了？还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虽然心里这么生气，可齐悦的脸上，依然表现得很平静。 她尽量不想让沈婷婷把她当成一个不够大度的女孩子，尤其是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之后，她想的是接下来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只对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抱怨。 “他要是睡了我，或许我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他——居然拒绝了我。” 说完，沈婷婷又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听完这一句，齐悦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却是突然放了下来。 她不但不再骂张卫东，还在心里暗暗表扬了张卫东一番：臭小子，好样的，这么漂亮的妮子你都能忍住没敢动！ 看来，老娘还是有些魅力的——不，老娘还是有些威力的。 别看齐悦痴情，但她一点都不糊涂。 他非常清楚男人是什么样的德性。 但是，今天张卫东能够果断的拒绝了沈婷婷的无理要求，就说明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见色忘义！ “他拒绝了你？真的假的？我怎么就那么的不信呢？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上赶着给他他都不要？”齐悦一副根本不相信的神情说道。 “真的，他不但拒绝了我，还把我臭骂了一顿，你也看见了，你进来之前，他还在教训我呢。”沈婷婷面带委屈的说道。 “那是他傻，要是换了我，先把你睡了再说，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这么好的线条儿，这么高的个子，全新东省有几个女孩子能比得上你？张卫东真是个大傻瓜！”说这话的时候，齐悦心里充满了骄傲。 连沈婷婷这样的女孩都没能把张卫东拿下，今后，她齐悦对自己的老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其实他一点都不傻。”沈婷婷却又开始替张卫东说话了。 “你这么好的女孩上赶着他都不动，不是傻是什么？” 为了显示自己的镇定，齐悦自己也扒了一根香蕉慢慢的吃了起来。 其实她是在故作平静中，观察沈婷婷说话的表情，以及她每一句话之间的逻辑。 因为她知道，这个沈婷婷可不简单，人家毕竟继承了老爹经商的头脑，又是当主持人的，各种刁难的提问都能对答如流，要是有心骗她，她也防不胜防。 “他说，你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肯嫁给他这个工人家庭的穷小子，是他几辈子的造化，他如果不懂得珍惜，老天都会惩罚他的。最关键的一点，他觉得，你从那么好的家庭里出来，还能不嫌弃他，对他情有独钟，他要是还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话，他就不是人，是混蛋！这是他的原话。” “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从卫东的嘴里说出来的，倒更像是你编出来的呢？”齐悦有些狐疑的看着沈婷婷，心里既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防范。 让她感动的是，沈婷婷说的这些话，绝对是有事实依据的。 让她防范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两个人合起伙来京城麻痹她的呢？ 她更不愿意被沈婷婷当成了傻子一样的欺骗，万一张卫东已经把沈婷婷睡了的话，那自己还沾沾自喜，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傻子了吗？ “悦悦，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可是，你想一想，我们从酒店里回到家里，再到你回来看见我们在喝茶，总共也不过半个多小时。要是我们俩人真那个了的话，你进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还在床上？” 这话倒是让齐悦信了几分。 张卫东的功力，她齐大小姐可是最有发言权的，每一次，光是运动时间，张卫东都得持续半个小时以上。 再加上一些预备活动的话，怎么也得一个小时才能结束战斗。 而且，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确实不像是刚刚战斗过的样子。 “行了，别在那里替他辩白了，别说你们没睡，就算是真的睡了，那又能怎么样？谁让咱们是好闺蜜的。你不是说也喜欢他吗？等我怀孕了而且生产了之后，你就替我多照顾他几天好了。”齐悦拍着沈婷婷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 “什么意思？”沈婷婷一时间没弄明白，齐悦说的让她照顾张卫东几天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也明白齐悦的真意，但她还是希望齐悦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她倒打一耙挑她的毛病。 “就是字面意思，咋了，你听不懂啊？你要是不相信，今晚我就可以让你们两个先实践一下。”齐悦轻描淡写的说道。 “悦悦，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行吗？我错了，今天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对你的东西有非分之想。以后，我再也不会向他提那样的要求了。”沈婷婷说得那么的真诚，好像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意思。 “今天你向他提什么要求了？” “我就是想让他好好的抱抱我。” “就这他都没有答应你？”齐悦心里那个得意就不用提了，可脸上却是一副替沈婷婷打抱不平的样子。 “我能理解他，他太爱你了，生怕失去你。他还催着我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悦悦，你也希望我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吗？” 这句话，确实问住了齐悦。 从感情上讲，齐悦真的不希望沈婷婷嫁人，因为她嫁人之后，就证明沈婷婷的身子不纯洁了，以后她还怎么毫无顾忌的跟她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了？ 可如果不让她嫁人，这丫头早晚都是一个祸害，随时会威胁着她跟张卫东的爱情，甚至是他们的婚姻。 “那你自己想不想找个男人嫁了？”齐悦又把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抛了回去。她就是想听听沈婷婷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上卫东这样的男人了，所以，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会嫁人的。” “你这也太吓人了吧，那我不得天天防贼一样的防着你了？那你还是赶紧嫁人吧。”齐悦开玩笑的说道。 “悦悦，我说过，卫东只属于你一个人，你用不着防我。” 虽然齐悦并不完全相信沈婷婷的话，可是，能听到沈婷婷这么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她相信沈婷婷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既然她自己都这么说了，就算是她再喜欢张卫东，她也只能偷吃几口而已，但绝对做不出拆散她的家庭的事来。 “行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你的？我的就是你的。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张卫东永远都是我齐悦的老公！我不管你多么喜欢他，任何时候，都不许给我闹出什么绯闻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齐悦的这句看似警告的话，顿时就让沈婷婷糊涂了，这是暗许了她可以私底下跟卫东好的意思吗？ 心里这么想，可沈婷婷嘴上却没敢这么说。 张卫东回到了市委，第一时间就向邹晓燕报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趁这个机会，多跟你这位老同学深入的交流交流？”邹晓燕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她又做不了主，我跟她有什么好交流的？”张卫东不想让邹晓燕知道自己跟沈婷婷之间真实的关系。 张卫东清楚，沈婷婷年轻又漂亮。要是让邹晓燕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的话，一定会吃醋的。 “我看不光是沈副会长器重你，沈小姐对你也有点意思吧？” “又来了，我跟婷婷就是好哥们儿，说话也随便点儿而已，没有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只是想提醒你，齐悦那么好的女孩，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邹晓燕并不相信张卫东的话，她是过来人，自然能从沈婷婷看张卫东的眼神里，判断出这两人的关系。 她凭着经验判断，沈婷婷绝对是被张卫东睡过了的。 “你不要拿着我跟她比。我的情况特殊，就算是没有齐悦，我也不会赖着跟你结婚的。可沈婷婷就不一样了，她性格大方热烈，思想又开放，一不小心，弄出点绯闻来的话，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我知道了。” “下午陪我去看看环城公路的路线，然后再去一趟东平山矿区转一转。回来的可能会晚一点，提前跟你媳妇儿说一声。” 张卫东心里暗想，八成是这段日子又空的慌了，可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不地道了！ “好的。” 第455章 美人之忧 自从常康书记辞职之后，市政府那辆新买的奥迪A6，就理所当然的成了邹晓燕的座驾。 司机提前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又把车钥匙亲手送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卫东开着那辆崭新的奥迪A6，载着邹晓燕一个人，从市委大院出来，就直奔城西沿河路。 目前市区主要有三纵三横六条主要干道。 西边的南北两条，是原来的省道分岔扩出来的。由于大车一律不准进行城中，所以，城西沿河路就成了新省道，这条路，不但是城区市民的通勤要道，同时还承担了省道的运输，交通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东环路，随着新的城建规划，也已经逐渐成为了新市区，这样一来，东环路也就不能承担省道运输了。 根据城区的位置，张卫东建议，从城东重新开辟一条环城道路，直接与省道连接，不但减轻了沿河路的交通压力，还可以取直省道，给这条路上的大型运输车辆带来福音。 “你是不是又要打省厅的主意了？” 邹晓燕一猜，就知道张卫东心里怎么想的。 “是的，修改省道路线，不但会减轻咱们城里的交通压力，更重要的是还可以优化省道运输，咱这可是在替省厅着想，他们自然得出钱。这样，省出来的钱，咱们就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了。”张卫东也是不无得意。 “卫东，多亏了你啊，不然，仅仅靠着咱们的自己的财政，哪有这样的精力来修路？”邹晓燕指的是张卫东从交通运输部要来的项目扶持款。 “说到家，这次的扶助资金，你老公才是真正出力的那个人。” “算了吧，要是他们赵家肯帮我的话，早就出手了，这一回，还不是因为你们替他赵凡摆平了麻烦，为了还你们的人情吗？” 邹晓燕心里明白，赵家从来就不会为了她的仕途而多出一点力气的。 而且，她跟赵凡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赵凡又怎么会为了她而求人？ 车子在路上慢慢的开着，两人边看边聊。 看着路边建筑杂乱不堪的样子，邹晓燕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时的规划有这么差吗？，怎么可以随处乱建？” 在邹晓燕的心目中，一个地级市，哪怕有些建筑经历了些风雨，外貌不再精神，但也不能如此混乱吧。 张卫东却是苦笑了一声，说道：“修路的消息刚一传出，两旁的住户或商户，都在尽可能的加盖了一些设施，他们无非就是为了拆迁的时候，能够多搞点补偿罢了。” 听到这里，邹晓燕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政府赔偿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了吗？谁加盖的多，谁就赔得多？而真正的老实人却吃亏？” “放心吧，他们都不会少建的。哪有多少真正的老实人？”张卫东一脸坏笑的说道。 “那也不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最好抓紧弄一个合理的计算标准，可不能让他们这样乱盖乱建了。” “愿意建就让他们建好了，只要不让他们揩了政府的油水不就行了。” “你有妙计？” 邹晓燕只负责大方向的东西，但具体的事务操作，全都是靠手下这些人了。 “不管他们搭建了多少平方，咱就以他们房产本上的数字为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这样操作不会引起群众的不满吧？”邹晓燕知道，群众上访闹事之类的事情，几乎成了拆迁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了，实在让领导们头痛不已。 “先发个通知，动员他们自行拆除，不配合的，一律由政府代为拆除，不过，那样的话，他们就得交拆除费用了。” “你不怕毁了你一心为民的人设吗？” “一码归一码，咱不能让市民养成不讲规则的坏习惯。根据咱们的资金配套情况来看，赔偿款可以定得标准高一点，决不让配合拆迁的市民吃亏。这样一来，如果中间遇到什么阻力，那些有影响力的市民，就会主动帮着咱们做工作了。剩下极个别的刺儿头，我再找人想办法，就容易得多了。” 对于环城道路的修建，张卫东早就有了谱气，至于中间可能遇到的一些麻烦，他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 “卫东，你觉得沈三千投资的那个项目，将来能顺利的运营下去吗？” 邹晓燕问得有点笼统，这包括了两个方面，一个就是，这个项目，未来是否能够营利。第二个方面，就是在她离开河山之后，这个项目会不会受阻。 虽然邹晓燕之前没有真正的主政过地方经济，但是，沈婷婷担心的“人走茶凉”的现象，她见的也不少。 别看她对着沈婷婷说什么项目责任终身制，但那些东西，即使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 因为有些一把手，仗着后台硬，背景深，自然就不把前任留下的项目当回事，哪怕政府跟开发商签订了白纸黑字的协议，他都可以无视。 更何况，作为一方掌权者，要想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经商的商人臣服，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手段。 正如一个官员自己说的那样，我没有本事让一个企业发展起来，但是，要我搞垮一个企业，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邹晓燕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在她离开河山之后，这个大型的游乐园项目，如果能够继续正常运营的话，会让她引以为傲；相反，这个项目，便会成为她邹晓燕仕途上的一个耻辱。 而最让邹晓燕头痛的是，即便是齐纬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新东省这块土地上。 关于这一点，之前张卫东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 他自然是要为沈三千这些投资人负责。 这个项目要是将来出了问题，他也没法向沈三千交待。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让这个项目高枕无忧，你也就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了。” “什么办法？”邹晓燕不由好奇的问道。 她这个小男友，脑子里有的是奇思妙想，总能让她意想不到。 但是，面对这么头痛的事，她还是忍不住要怀疑张卫东的能力。 因为“人走茶凉”而项目夭折的例子，举不胜举，却又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样本，而张卫东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又有什么本事，可以让这么大一个项目不掉链子？ “我知道燕姐的担心无外乎三个方面，一是项目本身不赚钱，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烂尾工程，从而当场打了燕姐的脸；第二个担心就是在你离开河山之后，后继者会因为无法从中捞到好处，而进行负面干预，从而导致项目中途受挫甚至夭折；第三嘛，也是商战中时常发生的事情，那就是，一旦这个项目赚钱了，就会有更有背景的人心生觊觎之心。燕姐，我说的对吗？”张卫东说完之后，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行啊你小子，你比我想的还周全！” 邹晓燕一脸的惊喜。她确实有些意外，一个小秘书而已，居然对这个大项目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难题，全都想到了！ “这有什么，哪一个大的项目，从头到尾，不都是这样的经历吗？”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破解之法？”邹晓燕相信，如果张卫东能够拿出什么解决的方案，那一定是开了先河的。 “一会儿，要是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张卫东神神秘秘的笑道。 “什么要求，那么值钱？”邹晓燕脸上不禁一红。 她隐隐约约的猜到，张卫东这个要求，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也想好了，今天下午约张卫东出来，就是要跟他重温一下两人在小树林里初次爱爱的那种感觉的。 她在怀疑，这个家伙去省城开会呆了七天，是不是又学来了什么新花样。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张卫东强忍着笑，不无得意的说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邹晓燕隔着座椅，在张卫东的肩膀上轻轻的擂了一拳。 她严重怀疑，张卫东会不会让她吃那化了的雪糕。 张卫东笑而不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咱们是继续看环城公路，还是直接去矿区？” 邹晓燕看看腕上的坤表，时间还早，要是从矿区出来还不黑天的话，自己计划可就泡汤了。 “先去看看游乐园的大体位置吧。” 到现在为止，邹晓燕对于河山市区周边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她平时出来的太少，对于河山地形和位置，还没有一个总体的概念。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身为一把手的她，如果不能做到心中有数，实在也说不过去。 来到郊外，张卫东用手指划了一个初步拟定的项目选址大概的范围。 此时的两人心中都是无比的感慨。 这可是数以亿计的项目，而张卫东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项目拉了过来！ 这里面，自然有着投资者追逐利益的驱动力，以及沈三千他们这些投资者，对他张卫东尤其是以邹晓燕为首的领导班子的信任，或许还有对齐纬国这棵大树的依仗。 但张卫东觉得，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因为所有这一些加在一起，都不足以保证整个项目长期顺利的在沈三千他们的手里运营下去！ 大钱，并不是人人都能赚的！ “项目是拉来了，可是，距离审批通过，还有着不小的距离呢。卫东，你，有把握吗？” 邹晓燕侧过身，仰起俊脸，深情的望着张卫东问道。 仅仅是半年的工夫，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养成了处处依赖张卫东的习惯。 张卫东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燕子，你这是故意想给我一个打赌赢你的机会吗？” 听到张卫东叫她燕子，邹晓燕当时脸上就一阵绯红，眼里的羞涩，更是如少女一般，随时都要滴下来一样。 “你又想赢我啥？我身上可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了。” “我只想赢你的心……” 说着，张卫东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的胸口上抓了一把。 邹晓燕抬手在张卫东的手背上轻拍了一巴掌，小声嗔道：“小心让人看见了！” “这荒郊野外的，你还怕被兔子看见啊？”张卫东的手已经开始在那高耸上肆意妄为起来。 “望远镜了解一下？”邹晓燕翻着好看的大眼睛提醒道。 “我就不信，咱们临时起意到这里来查看一下项目，也会有人专门拿了望远镜跟踪？而且我早就注意了，一路上没有任何可疑车辆。” 一边说着，张卫东嘴里的热气，就已经喷到了邹晓燕那近乎透明的耳垂上了。 而他那只大手，更是肆意施展起了九阳白骨爪，让她顿时浑身发酥。 “你……疯了……这是在野外……” 随着张卫东神功施展，只见邹晓燕那张曾经端庄傲气的脸上，顿时泛上了一片醉红。 第456章 安全大于天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盘斗，张卫东非常自信，放眼整个河山，那些曾经刻意针对他和邹晓燕的人，基本被收拾殆尽。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如果他不收拾别人，别人就会收拾他！ 仅仅是一次协助调查，就差点毁了他整个人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现在即使偶尔还有个别宵小还在记恨他，仇视他，但他们也只能在暗中诅咒罢了，根本就不敢再跳出来，明目张胆的跟他这个官场杀手作对了。 因为一个又一个的事实证明，凡是被张卫东盯上的，都是坏人。 凡是跟张卫东故意作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所以，那些心里诅咒张卫东和邹晓燕的人，是绝对不敢，或是不好意思露面的。 两人在那一片荒野间游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这才开车前往东平矿区。 这辆奥迪A6刚一到达东平矿区，便被人发现了。 于是，整个矿区便出现了一片紧张气氛。 上次邹晓燕来的时候，发现了整个矿区不少的安全隐患，她这次来，就是要针对这些曾经存在的安全隐患进行一次突击查检。 所以，每一个矿区，在接到电话之后，全都在忙得不亦乐乎。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上级主要领导下来检查，一旦被发现存在着安全问题，轻的是罚款，重的就要停业整顿，再严重的话，也有可能直接关门歇业了。 所以，只要是领导下来检查，就没有敢不重视的。 整个东平近六十家石材生产企业，全部集中在了东平镇道路两旁。 邹晓燕让张卫东把车子停在了最东边，两人由东向西，一家一家的走访。 近半年来，河山市电视台上，邹晓燕的曝光率算是高的了，所到之处，基本都能被人认出。 邹晓燕在张卫东的陪同下，一口气走访了二十多家。 检查的结果是，上次她指出来的安全问题，这一次，依然存在。 这就让邹晓燕心里不爽了。 “卫东，你给江涛同志打个电话，让他把各家企业老总集合一下，咱们找个地方开个座谈会。” 邹晓燕觉得，是得给这些不把安全当回事的企业老总们，敲一敲警钟的时候了！不然，不久的将来，就有可能发生重大的安全事故！ 江涛身为土管局的一把手，又暂时兼任东平矿业集团董事长之职，号令这些企业老总，自然是一个电话的事。 原计划隆重举行成立大会的东平山矿业集团，却是在悄无声息中成立的。 所以，江涛就只能是在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走马上任了这个集团董事长。 矿业集团是管理这些民营企业的国营单位，负责整个东平山矿区所有山矿和石材生产企业的安全、生产、交通运输、环保，以及出售统计等多项业务。 对于个体企业来说，生产和销售，才是最最重要的两个环节。只要能生产出石头，又能把各种石材卖出去，这就是各家企业最大的本事。 可是，对于矿业集团来说，重中之中，却是安全与环保。 当然，此时的环保，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所以，安全，才是集团领导们最看重的问题。 但是，从邹晓燕的实地调查来看，这些企业的安全意识普遍不强。 江涛在接到张卫东的电话之后，也是马不停蹄的赶紧跑了过来。 全镇共有六十家石材企业，有五十多家老总在十分钟之内，就到达了会议现场。 人员到齐之后，邹晓燕亲自带着他们，继续一家一家的参观了十家。 这个过程中，邹晓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 张卫东跟在一边，只负责记录。 参观十家结束之后，就在这一家的院子里，邹晓燕让大家站在那里，召开了一个小型的临时会议。 “各位老板都是干了多年石材生产的行家了，按说，你们这些老总，都是我们政府的智囊团才对。可是，据我了解，你们几乎每一家企业，每年都会不同程度的发生或多或少的安全事故。这又是什么问题？ “你们或许会说，出了事，我们花钱。可是，对于那些在事故中受伤甚至是失去了生命的人来说呢？那是有人失去了丈夫，有孩子失去了父亲，年迈的老人失去了儿子啊！” 邹晓燕说到了情动之处，声音都有了微微的颤抖。 她不是在煽情，而是情到真处，情不自禁。 所有的老板都低下了头。 “我这还只是看了你们的石材生产车间，你们的矿山里又是什么情况？敢不敢明天就让我进去看看？”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耷拉着脑袋。 “你们谁是老大？”邹晓燕也不管自己的话是不是过于江湖，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老板。 “邹书记，我叫胡登科，是石材协会的会长，是他们的大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直站在最里圈。 此时胡登科满脸惭愧的上前又挪了一步。 “胡大哥，能不能依据咱们矿业集团已有的安全要求，再结合你们自身的实际，重新制定一个安全守则或是规范，让你们所有的企业都认真遵守？” “邹书记，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胡登科就差要敬礼了。 都说企业老板最讨厌开会，其实那是因为领导给他们开了没有鸟用的会。像今天，邹晓燕召开的这个临时会议，全程没有一句空话，整个参观过程中，这些一天好几包烟的老板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抽烟！ 他们一个个都在认真查找着每一家企业存在的安全问题，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厂子里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胡大哥，你可记住了，这些条条杠杠一旦形成了守则，那就要不折不扣的来执行，谁若是哪一项做不到，将来我可是要追究你这个大哥的责任哟？我不但要罚你的钱，我还要给你扣分，根据所犯制度的轻重，按照次数扣你的分数，等你达到了一定程度，我就会让有关部门以行政命令关了你的所有企业。” 邹晓燕语气严肃，神情冰冷，让胡登科当时就出了一身汗。 “邹书记，胡登科记住了，哪个要是……您放心，我一定按照邹书记的要求，负责到底！” 胡登科像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重视，心情格外激动。 会议结束之后，胡登科坚决请求邹晓燕留下一块儿吃饭。 此时一直跟在邹晓燕屁股后面的江涛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前段时间，他只注重了张卫东要求的软件上马工程，对于安全生产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情，反而是有些淡忘了。 直到今天，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因为，软件上马和安全生产，一点都不冲突，只要抽调几个人进入企业检查几次就会有效果。 但是，很显然，这一项工作，他基本没做。 因此，江涛这才全程保持了缄默。 所幸邹晓燕自始至终也没有敲打他一次。 “胡大哥，吃饭行，酒就免了。就在你们镇上吃。” 胡登科立即找地方打了个电话，安排晚饭。 他向对方特别强调：“菜不需要多，每桌十个菜，一个汤就行，不要太高档，但必须精致！精致！” 在准备去往饭店的时候，江涛立即安排自己的司机，从张卫东手里要了奥迪车的钥匙，把停在东头的车子开了过来。 而他，则一直紧跟在邹晓燕的身后。 当着那些企业老板的面，江涛一直没有找到向邹晓燕检讨的机会。 直到奥迪车子开过来，江涛赶紧亲自给邹晓燕开了后面的车门。 邹晓燕上了车之后，说了句：“上我的车吧。” 江涛这才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去了另一边，开门上车。 江涛刚一上车，不等邹晓燕开口批评，他就不顾张卫东在前面，非常诚恳的说道：“邹书记，我错了，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和信任，安全工作没有认真去做！” 半个下午，邹晓燕都没有跟江涛说一句话，也没给江涛跟她说话的机会。 那就表明她已经生气了。 但是，此时江涛居然先是承认自己错了，又强调说自己没有认真去做，而不是说做的不到位，更没有为自己强调任何理由。 这就是态度，这就是格局！ “你还能知道自己错了。江涛同志，安全大于天！” 邹晓燕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很重。 “邹书记，我记住了！” “行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该讲话的要讲话，用不着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好的，谢谢邹书记。” 听到这话，江涛这才如释重负，暗暗舒了一口气。 只要邹晓燕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这个新任局长说话，就证明邹晓燕对他还没有彻底的失望。但是，今天的这个教训，却是相当深刻的。他暗下决心，从今以后，不管邹晓燕要求什么，他都要不打折扣的快速执行！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是以水代酒，互相敬让。 江涛并没有傻傻的去发表什么讲话。 人家邹晓燕是市委书记都没有发表讲话，他一个集团董事长算个球？ 但是，江涛却是借着敬酒的机会，单独找到了石材协会会长胡登科： “胡会长，生产安全大于天。要是还有下一次，我就让你们所有的石材厂关门大吉！” “江局放心，明天早上，我就亲自过去找你们要生产安全细则，然后再制定一个更加细致的守则，要是他们哪一家再出现这样那样的安全问题，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受罚！江局，我在来饭店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一个不错的方案，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五人小组，专门负责矿业安全自查工作。只要哪一家出现一次安全事故，哪怕是隐患，我们安全小组的每一个成员，都要同时被扣罚一分！等某家企业达到一定的警戒线后，就要受到进一步的惩罚，直至停产。” “这个你们看着先弄，有了初步结果后，我再看看，是否可行。” 饭局散后，江涛就被张卫东安排着前面先回城了。 张卫东开着奥迪A6，特地经过了两人曾经发生故事的那片小树林。 但是，车子开到那里后，并没有发生张卫东预料的事情。 他从后视镜里瞟了后排的邹晓燕一眼，却见她像是在闭目养神。 张卫东只好开着车子继续往前走。 直到车子来到了一段盘山公路半腰的时候，邹晓燕这才吩咐了一声说道：“就停边上那条小路上吧。我想解个手。” 于是张卫东就把车子拐进了斜坡上的小道。 这条小道，实际是就是这段盘山公路的一条辅路，前面几十米之外，再次汇入主道上来。 但是，岔出来的这一条小路，正好又被高出的山体和广告牌遮挡着，不特别注意的话，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这路上的车子。 两千年初期，路上的车辆本来就少，更何况这还是晚上！ 又怎么会有车子刻意舍弃主道，却从辅道上走呢？ 张卫东心说，我做为本地人，都不曾留意这条岔路的妙用。 车子停下后，张卫东直接关了车灯，因为邹晓燕说要解手。 邹晓燕下车解手之后，再次回到了后排。 张卫东没有立即开车上路，而是同样钻进了后排。 他发现，邹晓燕已经脱掉了外套，上面只穿一件雪白的衬衣，胸前鼓鼓的，特别诱人。 “我一直都以为，大领导只擅长运用战略，没想到你却对地形的利用都达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啊！” 刚关上车门，张卫东先是一记彩虹屁，不等邹晓燕回应，他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邹晓燕的怀里。 “还想不想知道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张卫东一边在邹晓燕的怀里拱着，一边调皮的问道。 “什么问题来着？”邹晓燕半躺着，她已经脱掉了鞋子，把脚放到了车座上。 第457章 可能成了交易的对象 “先把车子停在旁边那个应急车位上好不好？”邹晓燕的衬衣扣子都被解开了，可她还是最先想到了安全。 邹晓燕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条盘山公路上，晚上确实没有几辆车子行驶，更何况这条岔路了。 可事情就怕万一。 张卫东乖乖的去重新发动了车子，慢慢把车拐到了岔路旁边的那个应急停车位上。 熄灭了车灯之后，山中再次陷入了如墨的夜色之中。 “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有办法能保证这个大型游乐园项目在三个重要方面不会出问题。” 邹晓燕一直担心的问题，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忘了呢？ “概括起来说，第一个是项目会不会因为无法营利而烂尾，第二个就是会不会被人恶意搞黄，第三个是一旦赚钱了，会不会被人摘桃子。” 邹晓燕一面享受着张卫东超级舒爽的按摩手法，一面倾听着张卫东侃侃而谈。 张卫东非常准确的概括，让她内心无比佩服。 因为张卫东这三个问题，就把她所有的担心，全部囊括了进去。 “你继续说。” 在这静谧的山中，又是在车里，邹晓燕和张卫东两人便如同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一个静谧的所在，会有一辆车子停在这里！ “咱们先说第一个，项目是经过了沈三千他们那几个牛人考察和论证的，他们都是标准的商人，都以逐利为目的，所以说，能不能赚钱，完全不需要咱们考虑。只要没有大的风暴，项目就会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第二个，会不会被人搞黄，第三个会不会被人摘桃子，这两个问题，可以看成一个问题，只要投资者背景够牛，就没人敢于染指。”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沈三千背景够牛？就是靠着商务部，他那位舅子媳妇吗？还是他跟老齐的关系铁？” “相对一个需要国务院审批的大型项目来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能力来为这个项目背书。” “那谁能？” “当然是你老爸我了。” “你个混蛋……”邹晓燕瞬间就要翻脸。 “只要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讲解原因。” “我才不稀罕听你胡说八道呢。”邹晓燕随即转入另外一种互动模式，直接搂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车子在无人的夜色中肆无忌惮的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 张卫东细心的计算过，前前后后，邹晓燕一共叫了他二十八声“爸爸”，这其中有单音节的，也有双章节的。不管哪一种，都喊得特别欢实，让张卫东听了都爽到骨头缝儿里去了。 “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那个能给项目背书的牛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邹晓燕，满脸娇羞，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邹晓燕依然无地自容。 而反观张卫东，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车子重新驶入了盘山主路，明亮的车灯，划破浓稠的夜色，如两把长长的上古宝剑，在夜空中肆意挥舞。 “京城王家的长孙王越如何？” 张卫东手抚方向盘，一脸自信的说道。 上次订亲时，王越可是特地从京城飞到了省城，不但给自己包了大红包，还跪拜了自己的父母。 就凭着这一层关系，张卫东相信，如果由他出面邀请，王越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 邹晓燕知道张卫东曾经被京城王家“请”到京城的事情，当然更知道他与王家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现在张卫东居然仅凭着跟王家打过的两次交道，就敢说王家那个商业天才长孙王越会为这个项目背书，在邹晓燕看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 邹晓燕一直以为，上次张卫东能够顺利从王家王炎手中解救出臧力力，那是因为王家老爷子不愿意跟普通人一般见识而已，当然，她也不否认张卫东能说会道的本事。 不然，她的怪僻老公赵凡也不会为他站台，把修公路的钱这么轻松的要来了。 “人家，未必会看得上这个项目吧？再说了，你确定不会引狼入室？” “有些事，我也只能凭着仅有的情况去判断，至于结果如何，我也不好说。” 张卫东也学乖了，经验告诉他，你越是拍着胸脯打包票，人家就越觉得你不靠谱。 而且，把话说得太满了，往往会给人一种不够成熟的印象。 而不成熟，正是仕途进阶的最大障碍。 连邹晓燕都这么看他，其他人的态度更是可想而知。 恐怕也就是自己的未来丈母娘老唐才会越看越喜欢！ 想起丈母娘，张卫东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日子没有看望她老人家了。 上次去参加人代会，一大摊子杂乱事，竟让他连岳父家的门儿都没顾得上进，还差点搭上了一条小命。 现在郑万杰进去了，连王维同这个老狐狸都给弄进去了，他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喘上一口气了。 回到市区后，邹晓燕没有让张卫东先送她回市委大院。 “先去你家吧。” 邹晓燕知道张卫东在福源小区给齐悦买的房子。 “齐悦这时候怕是已经回去了吧。”张卫东苦笑道。 “你想啥呢？”邹晓燕忍不住白了张卫东一眼说道，“我是专门给齐悦道歉的。” “道啥歉？”张卫东突然有些宕机，他觉得，邹晓燕跟自己的未婚妻之间，好像也没有产生过什么误会啊。 “别问了，先去你家。” 邹晓燕明显觉得，今天张卫东故意装糊涂，也懒得跟他继续解释。 到了小区门口，邹晓燕就用自己的手机给齐悦打电话。 “邹书记？” “齐悦，你现在回家了吗？” “我在家里，邹书记，你们回来了吗？”听到邹晓燕的声音，齐悦不禁有些紧张，还以为他们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把人给你送到楼下了。” “邹书记，那一起上来坐坐吧。”齐悦不只是出于礼貌，对于邹晓燕这个领导，她还是相当认可的。 “不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儿，我跟婷婷正在喝茶呢。” “好的。” 挂了电话后，邹晓燕还朝着张卫东得意的撇了撇嘴，说道：“还不如你媳妇，连客套一下都不敢。” 张卫东只能干笑了两声。 上到楼来，齐悦开门，邹晓燕就紧跟在张卫东的旁边。 “邹书记请。”齐悦一脸热情的把邹晓燕让了进来，沈婷婷也跟在一边非常热情的跟邹晓燕打了招呼。 “我就不坐了，过来就是特地跟你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卫东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看了环城公路，又去了游乐园项目选址，最后一站，去了东平，约了五六十个石材老板开了个现场会，吃完饭的时候都快十点了，真是不好意思。” 邹晓燕一脸的歉意。 邹晓燕这个骚操作，却是让齐悦不禁另眼相看。 虽然自己父亲是省委书记，可人家好歹也是一方大员，又是她的上司，不管工作多忙，牵扯了老公多少精力，也用不着向她请假吧。 “邹书记太客气了，卫东有跟着您长见识，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邹晓燕这么讲究，齐悦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一再请邹晓燕坐下喝茶，可邹晓燕却坚持马上就回。 齐悦只好吩咐张卫东：“邹书记也忙了一天了，那你把邹书记送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免得大家来来回回的，我还不放心呢。” 于是，齐悦、沈婷婷和张卫东，再次来到楼下，一起目送着邹晓燕的车子驶出了小区。 回到楼上，心虚的张卫东故意去了厨房。 “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点？”齐悦马上跟了进来。 “今晚东平镇的饭菜确实精致，可他妈也太少了！我都没好意思再要！那个，把你们剩下的饭菜热热就行。” 张卫东抱怨着说道。 “你们是故意去找人家茬儿的，不会是那些石材老板们故意整邹老板的吧？”齐悦一边给热着饭菜，一边猜测着笑道。 “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我猜，可能是他们不想弄得太奢侈，给邹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吃了还想吃，可就是量太小。我敢说，那些石材老板们，肯定会在我们走了之后再上一桌。” 张卫东特地把今晚吃饭的情况描述得很细，他就是想让齐悦相信，他们除了下去检查工作，就没有干别的。 恰巧齐悦也是喜欢在这些细节当中，获取信息。 不是齐悦不相信张卫东，而是她相信男人的本性。不好色，那还能叫男人吗？ 所以，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张卫东花了哪个女人，她一点都不奇怪。 她永远认为，在男女关系上，只要女人裤腰紧，男人就只能过嘴瘾。 只要女人腰带松，飞机大炮都能往里轰！ 今晚邹晓燕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 哪怕邹晓燕心里对张卫东有什么想法，但至少她能在表面上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当然，最关键的是，老公回来后，对她依然如故。 把饭菜重新摆到桌上后，齐悦没有离开，反而把厨房门关了，也坐到了张卫东身边。 张卫东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齐悦嘴边。 “我吃得很饱了，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齐悦把胳膊支在餐桌上，两手托着两腮，那长长的睫毛，弯得就跟布娃娃似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嬉笑的看着张卫东。 看着齐悦的表情，张卫东便立即有了一种“非奸即盗”即视感。 “什么事？”张卫东警惕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齐悦从单位回来，应该是一直跟沈婷婷呆在一起。 谁知道这两个怪兽在一起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易？ 而双方交易的对象，除了他这个值钱货，还能有啥？ 而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交易，要是让张卫东自己来决定，那无疑就是把他架到火堆上去烤。 第458章 我才是他最理想的守护神 “能不能告诉我，下午我回来之前，你跟婷婷在家里怎么了？” 齐悦问这话的时候，一面笑着，脸上同时写满了好奇。 “一个下午，她都没有告诉你吗？” 看着齐悦促狭的表情，张卫东就知道，自己这次又要掉进这丫头的陷阱里去了。 因为不管他怎么会编，版本都不可能跟婷婷完全一样。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人都说了实话。 可是，真要是那样的话，齐悦会伤心成啥样？ 他们三个，可一直都是不分你我的好兄弟啊！ 而被自己的好兄弟背刺，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婷婷已经全部交代了，可我想听听你的版本。”齐悦满脸的坏笑，证明了她已经是一个胜利者。 “看来你真的不能再当警察了，你已经梁上了严重的职业病。”张卫东不禁揶揄道。 张卫东一面拖延着时间，一边在不停的思考着，怎样说，才能把这事儿圆过去，不至于让三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开始的时候，张卫东也曾想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去组织语言的。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齐悦真的相信了他的话，那么，从此以后，沈婷婷将再也无法踏进这个圈子半步了。 他也会因此而被婷婷打心底里瞧不起。 如此一来，曾经的兄弟三人行，将不复存在，沈婷婷与他们两个，也将永远视为路人。 且不说张卫东这样做会断送掉这段珍贵的感情，恐怕那个游乐场的项目也会因此而胎死腹中！ 失了兄弟情义，还要搭上河山未来几十年的经济利益！ 这个损失也太大了！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张卫东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话了。” 齐悦却是嬉笑着，满眼期待的看着张卫东。 她很好奇的是，张卫东将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许急眼哟？” “说吧，我的心理没有那么脆弱。我就是想听你一句真话。” 张卫东喝了一口水，然后定定的看着齐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送她回来的时候，本来一切正常，可当我看到她躺在了咱们的大床上时，我却突然产生了邪恶的念头，于是……我不但遭到了严辞拒绝，还被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你就回来了。” “你这……也太简单了！连个细节都没有，没趣。” 听完，齐悦便收起了原本好奇的神情，索然无味的起身而去。 张卫东并不讨厌齐悦今天的多疑，毕竟人家刚回来的时候，沈婷婷哭红了的眼睛，就显示异常。 面对那样的情景，如果齐悦不闻不问，张卫东反而会急了。 齐悦如此审问，正说明她在乎两人这份感情。虽然她是以恶搞的方式来审问的，但依然表明了她对这份感情的珍惜。 刚才如果张卫东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婷婷头上去的话，齐悦不但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反而还会怀疑他的人品了。 在男女不正当关系中，如果一个男人把自己摘得特别干净，那只能证明这个男人是一个标准的混蛋。 “他怎么说的？” 齐悦回到客厅里的时候，沈婷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同样很好奇张卫东如何描述她在这个事件中的形象。 “你们两个，就没有一个说真话的！”齐悦撇了撇嘴，又给了沈婷婷一个大大的白眼，却依然坐在了她的旁边。 “能不能告诉，卫东是怎么编排我的？”沈婷婷凑上来，扒着齐悦的胳膊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真想听？”齐悦侧过脸，一脸玩味的神情。 沈婷婷赶紧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迫切心情。 “他说，你故意装醉，色诱了他，赖着要求他满足你一次。他还说，你想只做他的情人，而他却因为怕失去我而狠心的拒绝了你。你们两人对这件事情的描述相去甚远，我觉得吧，你们两个谁都没有跟我说真话。” 齐悦的神情很随意，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更加真实可信，让沈婷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 “他真是这么说的？”沈婷婷难以置信的皱着眉头问道。 “我有必要骗你吗？这可是他的原话。不过，对于男人，我自信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你把他美化成柳下惠的话，我更不相信。” 此时，齐悦偷偷的发现，沈婷婷的眼里，竟然闪过了那么一丝的失望。 很显然，沈婷婷失望的，正是张卫东在关键时刻，对她的薄情和诋毁。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和仕途，而对另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如此薄情寡义，甚至是妄言诋毁吗？ 她承认齐悦足够优秀，也很值得张卫东去追求，可是，自己对他的那份爱，难道就不值得他去珍惜了吗？ 这样想着，委屈的泪水，竟然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窝里滚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听了心里特别难受？” “没有，是我自作自受。”沈婷婷擦着眼泪，鼻子却酸酸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看着这一幕，齐悦却是强忍着笑，扯了一片纸巾，递给沈婷婷，几分认真几分玩笑的说道：“行了，我略施小计，你就被骗成了这样。要是卫东真的娶了你，你们能过到一处才怪呢。他还不得被你的猜疑累死啊！” “什么意思？”沈婷婷抬起了泪眼，一头雾水的看着齐悦问道。 “人家卫东没有说你一句坏话，却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亏你还是他的好兄弟。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连他这些优良的品质都忘了！” “我，我并没有责怪他。”沈婷婷小声辩解着。 “可你还是相信了我对他人品的抹黑不是？你并不相信，在任何时候，他宁愿自毁形象，却不舍得诋毁你半句！” 事实上，齐悦相信张卫东跟沈婷婷之间有事儿，可她并不相信张卫东会主动去撩沈婷婷。 在她看来，倒是沈婷婷主动表白的可能性更大。 她知道张卫东同样喜欢着沈婷婷，但她坚信张卫东决不会脚踏两只船。 张卫东吃完饭后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张卫东多少有些尴尬，就算是小夫妻之间再开放，再信任，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所以他想打破这种尴尬。 “我们在研究男人女人与药及酒的关系，要不要加入我们的讨论？”齐悦一脸笑意的说道。 她像是完全摆脱了之前那个话题的纠缠，没有了任何的心理负担。 “一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就是一部绞肉机啊，算了吧，我洗澡去了。” 张卫东也担心邹晓燕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必须提前冲一冲。 “悦悦，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无地自容了。”见张卫东进了浴室，沈婷婷才向齐悦检讨起来。 “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不会告诉他的。但你必须心里清楚，我才是他最理想的守护神。” 沈婷婷不得不承认，在张卫东需要保护的时候，她少了齐悦那种随时掏枪的霸气；面对猜疑的时候，她又少了齐悦对张卫东的那份宽容和大度。 她自问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张卫东的妻子。 她甚至连情人都不够格。 “今晚我到客房里去睡，你们去大床吧。”沈婷婷半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怎么，不想跟我一个被窝了？这就要跟我割袍断义了？” 齐悦可没有真恼。 既然是好兄弟，那自然就会有磕磕绊绊。大家只要明白了各自的位子，也就可以和平相处了。 哪怕今天张卫东跟沈婷婷两人被她堵在了卧室的床上，她也不会因此而彻底翻脸。 这就是齐悦的过人之处。 因为她深谙人性。 “我一个人霸着一张大床，而你们两人却挤在一张小床上，你不觉得特别讽刺吗？” 沈婷婷撅着嘴颇为自嘲的说道。 “你要是想热闹的话，我把他叫过来，咱们三个人睡一张大床好了。” “人家闻个味你都要翻脸了，充什么大方？”沈婷婷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充大方？我都跟你直说了，你们可以好，但不能背着我！”齐悦也不禁眉头一皱争辩道。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沈婷婷又是一头雾水的问道。她也是纳闷了，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她怎么就没记得齐悦说过这一句？ 自己就算是记性再差，至于连这么明白而且重要的话都没有印象吗？ “那是你记性不好，我绝对说过的。”齐悦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能不能等卫东出来，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 “没问题的。这是我的态度。” 正说着，张卫东也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沈婷婷赶紧朝着齐悦使了个眼色，又朝着张卫东那边努了努嘴。 “卫东，今晚咱们都去大床睡吧。”齐悦沉着脸说道。 “哦。哦？” 张卫东刚刚应了一声，却忽然意识到这话颇好有歧义，于是又加了个疑问。 可沈婷婷却觉得，齐悦并没有兑现刚才她说过的话。于是，她又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齐悦一下，提示她对着张卫东重复一次。 “那个……往后你们两人可不能再背着我干坏事了。”齐悦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知道了。”张卫东觉得这不像是齐悦在跟他开玩笑，至少算是一次警告了。 但相对于普通家庭里的男女因此而闹得鸡飞狗跳，他已经幸运多了。 于是他爽快的答应着，便朝大卧室去了。 “齐悦同志，刚才你那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沈婷婷小声提醒了一句，她明显意识到，齐悦这就是在跟她玩文字游戏！ “难道你翻译过来，不是一样的意思吗？”齐悦却是反问道，“法不禁无罪。我不允许你们背着我做坏事，但也没有禁止你们当着我的面做啊？今晚咱们都睡这一张床上，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保证不会进行任何干涉，行吗？” 齐悦当即就摆出了一副大气大度又大方的姿态。 “齐悦，算我天真，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说着，沈婷婷从沙发上起来，直奔客房而去。 第459章 征服女友的歪理 回到大卧室的床上，齐悦侧躺在张卫东身旁，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他。 “是不是觉得你媳妇心眼儿特小？” 因为侧着身子，她的身材优势更加突出了。她的整个身体，也散发着成熟的诱惑。 可由于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张卫东不（没）太（有）方（勇）便（气）主动与齐悦亲近。 “换了我，心眼儿会更小，”张卫东干笑了一下，“因为我更在乎你。” “幸好你还算不糊涂。” 似乎看出了张卫东的纠结，齐悦主动上前，将张卫东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阵清新的沐浴露的芳香，将张卫东包围。 他也紧紧的拥住了齐悦，吸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我知道今晚你没跟我说实话，可我说，我一点都没有生气，你信吗？”齐悦让自己的脸紧贴在张卫东的黑发间，温柔的说道。 张卫东默默的点了点头。齐悦温暖的胸怀，让他流连忘返。 瞬间，他的欲望，便膨胀起来。 齐悦感觉到了张卫东的强烈反应，便乖乖的钻到了张卫东的身下…… 等战火熄灭的时候，齐悦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张卫东给吸肿了。 这一次，全程四十多分钟的时光，竟然没有任何花样，可她却一直都是在充实的幸福中度过的。 这是她最满足的一次。 她感觉，张卫东的爱，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悦，明天，我想陪你一起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张卫东说。 两人谁都没有着急去卫生间，而是依然轻拥在一起。 “怎么又想讨好我爸妈了？”齐悦的眼里，写满了幸福和满足。 “他们给我生了你这么好的老婆，我是不是得好好孝敬孝敬他们了啊？”张卫东振振有词，也理直气壮。 “油嘴滑舌！记得不要再买那么多东西了，我们在省城又没有什么亲戚，太多的东西他们吃不掉，也用不完，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担。” “媳妇你真好，这分明是在心疼我花钱啊！好的，这次只给你爸带点烟酒，然后再给你妈买点化妆品和衣服就行了。” “你可真会投其所好。我妈要是穿了你买的衣服，还不知道要炫耀到哪里去呢！” 张卫东笑而不语。他知道，齐悦的话，没有半点夸张。天下女人都有着共通的心理，丈母娘老唐自然也不例外。 拿下丈母娘，就拿下了全世界。 “想不想过去安慰一下那位？”张卫东还在考虑着给老唐买什么样的礼物的时候，齐悦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要给你老公挖坑了好不？你们的坑太深了，老张我累死了都跳不出来！”张卫东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我过去陪陪她，你不会生气吧？”看着张卫东求生欲满满的那张脸，齐悦却依然温柔。 “去吧去吧，我正好可以睡一个囫囵觉。”张卫东笑着把齐悦推下了床。 齐悦抱了睡衣，直接来到了沈婷婷的房间。 听到齐悦的动静，沈婷婷便赶紧闭上眼睛，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装睡。 齐悦也不敲门，直接进屋，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齐悦在沈婷婷身上一阵摸索，沈婷婷再也装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从前，两人睡在一起，都是局限于上三路的相互袭击。 可这一回，齐悦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想不想试试长吻的味道？而且，我的嘴里，还有他的口水呢。”齐悦一边说着，人已经贴到了沈大小姐的怀里。 “悦悦，你这个老污婆……” 沈婷婷还不等反抗，就已经成了齐悦的俘虏…… 次日，三人一起回省城。 齐悦主动上了沈婷婷的副驾驶。而张卫东自己开着他那辆二手桑塔纳。 “怎么不去陪着你未婚夫了？你忍心让人家一路独行？” 看到齐悦上来，沈婷婷就情不自禁的一阵脸红心跳。 “可我也不忍让你一个人那么孤独啊。”齐悦坏笑着瞟了沈婷婷一眼。 说着，她的左手，还有意搭在了沈婷婷握着档把的右手上。 此前两人也曾皮打皮闹，甚至袭胸亲嘴儿的事儿都没少干过，可经历了昨晚之后，沈婷婷却对齐悦这只手，变得特别敏感起来。 感受到沈婷婷的异样，齐悦却是笑笑道：“好好开你的车，可不要分神哟。” “你有没有告诉卫东？” “什么事？” “你别装糊涂！” “切！不就是女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吗？”齐悦却不以为意。 “你要是敢跟他说了，你就死定了！”沈婷婷可不想让齐悦把她昨晚出丑的事情告诉张卫东。 “哈哈，看你那么开放的样子，原来这么保守啊，我还想让卫东也好好欣赏一下咱省城名泉的壮观景色呢！” “你……”沈婷婷又羞又恼，举拳要打。她的脸，顿时像一块红布。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齐悦赶紧举起了免战牌。 到了省城，沈婷婷一个人开车去了单位，齐悦又上了张卫东的车子，两人一起去商场给两位老人买礼物。 来到商场，张卫东直奔雅格狮丹服装专柜而去。 张卫东先给岳父挑了两套西装，包括衬衣领带和腰带。 这个牌子来自大英帝国，时尚又经典。张卫东想象，这么高档的西装，穿在岳父的身上，一定相当的帅气。 可那价格也是高得吓人，一套西装，就是一万多。仅仅是一件衬衣，就将近两千！都赶得上张卫东两个月的工资了！ “太贵了吧？”齐悦看了之后都不由的咋舌。 “你觉得我老丈人不配吗？”张卫东淡淡一笑。 这里没有眼浅的售货员被啪啪打脸的戏份儿，倒是一看到这么一对金童玉女过来，漂亮女售货员便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并且全程都一直保持着让人舒服的微笑。 “我爸那样的身份，穿这个也不合适吧？” 齐悦一直都被家里要求穿衣不能太奢华，必须保持劳动人民艰苦朴素的本色。 尤其是齐纬国，身为省委书记，如果浑身名牌，在齐悦看来，这多不像话？ “谁说我老丈人那样的人就得穿补丁衣服了？老思想！”说着，张卫东还在齐悦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女售货员看着眼前两人的样貌和衣着，便打趣着问道：“令尊是体制里的大领导吧？” 一般人，谁敢问津这么高档的衣服？ 售货员更是不傻。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气质不凡，而且，绝对有钱！ “不是领导，就是个小小的国家干部而已。” “可以穿，完全可以穿的！高档的服装，不但可以提升本人的气质，还可以在外商面前提升咱们的底气呢！” 女售货员真会说话。 人家说的不错，就算你不是什么大领导，只是一个小干部，也有跟在领导身边与外商见面的机会不是！ “放心好了，不会给他老人家惹来麻烦的，这钱，可是我正道上来的，女婿给老丈人买衣服，天经地义，谁管得着？” 张卫东知道，目前还没有抓着官员名表和名牌衣服反腐的苗头，趁这机会，就让两个老家伙尽情的享受一下得了。 接下来，张卫东又结合着唐韵的身材，买了一套女式西装和两件风衣。 风衣一件是藏青色的，一件是咖啡色的，都能配合唐韵的肤色，增强她的气质。 张卫东划卡，一下子就消费了七万多。 女售货员接还张卫东的银行卡时，都是双手捧着，毕恭毕敬。 “你花这么多钱给他们买礼物，爸妈肯定会不高兴的。” 齐悦不是瞎担心，如果简单的表示一下，两位老人肯定会高兴，但一下子花这么多钱，本身就会增加两人的心理负担。 “媳妇多虑了。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当官不是为了清贫的，你是不知道，有人贪了几十个亿，却每天都穿着旧衣服，骑着破自行车上班呢！你说那算是清官吗？” 齐悦哪里听说过这样的贪官，便笑道：“你可真能瞎吹！一个地级市一年的总收入才多少？” “所以说，假清贫的贪官才最可恨。” “你叫总有理好了。”齐悦辩不过张卫东，只好以这样的无赖方式结束辩论。 张卫东笑笑，让售货员全部打包装好，又给唐韵买了点化妆品，给老齐买了四条好烟，四瓶好酒，才离开商场。 “你这样走丈人家，一年能来几回？”出了商场，齐悦不禁责怪起来。 她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替张卫东疼钱。 “我又不是每次都给他们买名牌，但我总得破费个一两回吧？不然，你说，我那么多钱，干什么用？你让我还有什么挣钱的动力？” “你当官是为了挣钱啊？”齐悦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没有钱，将来咱们的孩子，怎么享受更好的教育和生活？难道，你想着让他们也跟着享受你手里的特权吗？那才是犯罪的根源，知道不？” 齐悦再次被张卫东的歪理驳得没有话说。 “卫东，为什么你的话，听上去是歪理，可被你一通理论之后就成了无可反驳的真理了？” 齐悦也弄不明白，是不是张卫东使用了诡辩术，把她给忽悠糊涂了。 “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理！” 两人一路闲聊着就回到了省委的家属院。 接到电话的老两口，早就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着了。 可是，看到小两口又是大包又是小包的从车上取下来的时候，齐纬国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卫东，又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早已习惯了说一不二的齐纬国，觉得自己的话，在女婿这里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啊。 “下不为例，今年只买这一次！”看到老丈人生气，张卫东赶紧陪着笑脸保证道。 齐纬国不太关注名牌，但是一看这包装上“雅格狮丹”的名字，便知道是很不便宜的国外名牌。 可女婿刚来，他不想扫女婿的兴，便不再批评，先把女婿让了进来。 等到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唐韵看到雅格狮丹一大堆包裹时，心里顿时一阵兴奋。 但她同时也是一阵惊慌。 “你们怎么买这么贵的牌子？”唐韵的脸上更多的是惊诧。 “你女婿说了，当官不是为了清贫。假清贫的贪官才最可恨。” 齐悦用了最简短的话，便把张卫东征服她的歪理论给抬了出来。 齐纬国听到此话，却也是不禁眉头再次一皱。 之前的愠怒，却是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倒是想听听自家女婿关于清官贪官的高论了。 第460章 “清”和“贪” “卫东啊，你刚才那话倒是挺有意思的，”饭菜上桌之后，齐纬国一边给女婿倒茶，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清官和贪官这个问题的？” 齐纬国想跟张卫东聊这个话题，也是出于对女婿政治认知的一次考察和引导。 年轻人现在看上去很正派，那也只是一个表面现象。 如果骨子里认知有问题，则对于日后的发展，却是致命的。 张卫东接过茶杯，不答却问道：“爸，你觉得什么叫清官，什么是贪官？” 齐纬国淡淡一笑，心说，你小子却考起老子来了，于是说道： “清官和贪官其实是华国传统文化中用来形容官员廉洁与否的两种典型形象。 “清官，是指廉洁奉公、公正无私的官员。清官通常以民为本，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受贿赂，生活简朴，深受百姓爱戴。历史上著名的清官如包拯、海瑞等，他们以刚正不阿、清廉自守的形象流传后世。 “贪官，则是指利用职权谋取私利、贪污腐败的官员。贪官通常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生活奢侈，不顾百姓疾苦。贪官的行为往往导致社会不公、民怨沸腾，甚至引发社会动荡。历史上著名的贪官如和珅等，他们以贪婪无度、腐败成性的形象遗臭万年。 “清官和贪官的形象在华国历史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官被视为道德的楷模，贪官则被视为社会的蛀虫。这种对比反映了华国传统文化中对官员道德品质的高度重视，以及对廉洁奉公、公正无私的追求。” 齐纬国发表完自己的高见之后，一脸成就感的看着自己的好女婿。 必须承认，一般的领导，即兴演讲的话，绝对没有齐纬国这样的水准。 如果不是在张卫东面前，那么，今天齐纬国的这一番演讲，就是无可挑剔的经典之作！ “爸，您高见！” 张卫东情不自禁的向着岳父翘了个大拇指。 张卫东的赞美，让齐纬国心里很舒服。 但齐纬国毕竟是官场老油条，他瞬间就能从张卫东看似赞美的评价之中，捕捉到了张卫东神情中的一丝遗憾。 很显然，这小子，并没有从内心深处，真正的夸我啊！老齐不由的暗叹。 “那你是怎么看的呢？”齐纬国认定，张卫东一定还有自己的看法。现在他特别想知道，自己的表述都这么完美了，你到底还能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我非常认同您的这个观点。”张卫东微微意识到，岳父的追问，已经表明，自己的小表情被他老人家彻底识破了。 也就是说，齐纬国已经看出来，自己并没有从内心深处认同他的观点。 “就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了？”看到女婿的油滑，齐纬国竟然有些生气了。 心说，你小子竟然装起深沉来了！ “爸您说的很对，如果继续深挖的话，其实咱可以找到这两类典型的根源。所谓的‘清’和‘贪’，其实就是一个对自身职位认识的问题。” “这怎么说？” 张卫东的话，让齐纬国不禁眉头一皱，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完全明白张卫东话里的含义。 张卫东继续说道：“所谓清官，就是能够认清自己职位所赋予的责任，知道什么是他应该去做的，什么是他不应该去做的。认清了这一点，自然就是清官。而贪官，则往往是没有认清自己职位的界限，或者是虽然认清了界限，但管得太宽，欲望没有边界，他的手，就会伸得很长，是为贪官。 “我们平时看到的，穿着补丁衣服，骑着破自行车去上班，并不是清官的标准，相反，有些贪了国家和百姓好多钱的官员，却常常拿着这些个外表当伪装，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善良的群众。” 听到这里，齐纬国不禁肃然起敬。 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婿，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深透的认识。 是啊，所谓的贪官，不就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职责，严重缺乏了边界感吗？ “那对于一个国家干部来说，怎样才能做到有边界感？” 齐纬国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女婿有意思了，于是接着问道。 他可不想被女婿从外面听来的某一句时髦的观点忽悠了，他要考察一下，这小子是不是真有什么自己的认识。 “我们的国家公务员法、国家监察法、甚至是刑法，以及各种与公务员职责有关的条例，都对各级官员的职责，有明确的规定和要求。能够照着那些要求去做，就是清官；反之，搞不清要求，甚至明知故犯，那就是贪官了！爸，我说的对吗？” 说完之后，张卫东恭敬的看着岳父，虚心的等待他老人家的评价。 “岂止是对，简直是太对了！今天老爸敬你一杯！” 老齐此时颇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坐在一旁的唐韵和齐悦母女二人，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述，都是不由眼前一明。 “卫东啊，不是你爸夸你，妈也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所谓的贪官，其实就是拎不清自己的责任，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却一样不少的做了！今天妈也跟着长见识了，来，妈也陪着敬你一杯！” “爸，妈，你们这是要折煞我啊？你们虽然没有手把手的这样教我，但是，我却从你们的言传身教中悟出了这样的道理！来，还是我来敬你们！” 说着，张卫东捧着杯子，站了起来，朝向二老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了一半杯！ “我喝半杯，二老随意！”张卫东豪爽的说道。 毕竟是家宴，张卫东觉得，喝得太猛了，似乎不太合适。 “好好。”齐纬国竟然没有意见，而且直接把杯中酒全部喝了下去。 张卫东顿时就傻眼了，他老脸一红，赶紧将剩下的半杯酒，全部干了。 齐悦见此情景，不由捂嘴偷偷笑了。 “爸，妈，卫东说的对，是不是清官，可不在于穿得怎样，吃得如何，只要拎得清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清官，所以啊，我们给您买的这些品牌衣服，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完全不用考虑别人怎么说。” “那是你买的吗？”唐韵当时就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确实，除了参加工作头一个月把工资上交给了老妈，不到十天又全都要回去了之外，他们就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什么礼物，倒是整天哭穷，说自己的工资不够花，反而还靠老妈的工资来救济。 “没有一个好女儿，您能有这么好的女婿吗？” 齐悦自知理亏，却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卫东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实在不易，爸看好你。” 说着，齐纬国亲自把瓶，就要给张卫东倒酒。 “爸，使不得！我来！”张卫东吓得赶紧抢了酒瓶子来倒酒。 齐纬国笑笑，没再坚持，把瓶子给了张卫东。 “现在咱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不少百姓分享到了政策的红利，富得流油，于是有些官员就心生不满了。你对这个现象怎么看？” 这不仅是目前的一个焦点问题，同时也是多少代来，有钱百姓与官员之间的矛盾之一。齐纬国也想试探一下，女婿在这一方面有着怎样的看法。 一个为官者，无论如何，都是避不开这个问题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既然想当官，那就别指望着发财；而想发财，那就不要想着当官！既要又要，显然是行不通的。” “可是，当官注定了不能发财，这对于为官者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毕竟，为官一任，所付出的，并不比那些富翁们少啊。” 齐纬国倒是没有提到高薪养廉的说法。 “爸您说的对，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不少的干部。但是，您不觉得，当官也有当官的快乐和成就感吗？而且，这份成就感和快乐，绝不是一个商人挣了几个亿就能比得了的。人活一世，快乐从哪里而来？在我看来，对于正向能量的人来说，就是看谁能够给予这个社会和亲人更多的福祉。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其实当官和经商，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啊！” 唐韵在一旁听得入神，一脸惊喜的问道：“卫东，你这些高深的理论，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妈，我说了您可千万不能笑话我啊。”张卫东有些赧然的笑道。 “大家都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咱们又不是搞辩论，哪有笑话一说？” 齐纬国早已被张卫东的这些新颖思想所感动，自然相信他接下来的话，也会很有道理。 “妈，您和我爸平时工作的情景，我确实从未见过，可是，二老带头做公益的那些画面，却一直都感染着我，我从您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您作为一个百姓的父母官，对于那些山区贫困孩子的关爱和愧疚。刚才我说是二老的言传身教影响了我，启发了我，二老可能觉得我是在拍您的马屁。可我一直坚信，一个真心爱着百姓的官员，又怎么可能拎不清自己的责任？” 张卫东一番不动声色的演讲，却是把岳父岳母感动得眼圈发红。 他们自知算不上多么高尚，但是，他们却自信不是贪官。 可是，被张卫东如此评价，却让二位领导也是心中有愧。 “卫东啊，你这样说，我们就更加惭愧了。再看你给我们花这么多钱买的这些高档服装，我们怎么穿得出去？。你可知道，这一件衣服，能够解决山区贫困孩子多少生活问题啊！” 齐纬国不由的慨叹道。 “爸，您爱民如子和穿几件好衣服，可一点都不矛盾的！这些东西，都是您的孩子拿了合法的钱孝敬您的。就算我们是您的女儿女婿，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也没有权力要求我们把自己的钱捐出去吧？” “嗯，是这个道理。”齐纬国也笑着点头承认。 “老齐，看见了吧，我女婿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拎得清清楚楚，这才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呢！为了黎民百姓的福祉，你可得给我好好培养啊！” 此时老唐对女婿的喜欢，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仅仅用青睐有加来形容，完全不够了，她彻底忽略了身边亲生的女儿齐悦，一个劲儿的往女婿面前夹菜。 “妈，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看着齐悦嫉妒的神情，张卫东求生欲满满的说着，又把岳母大人夹过来的菜，夹进了齐悦面前的盘子里。 第461章 给我个政法委书记干吧 聊完了清官贪官，张卫东又向岳父岳母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这顿家宴，张卫东陪着齐纬国喝了一斤五粮液，但都感觉很尽兴。 至少齐纬国觉得，这是他喝得最痛快的一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鸟，却是被张卫东一个小孩伢子上了一课。 这一课，他上得非常舒心，因为他对于为官的本质的认识，瞬间提升到了一个他花费毕生精力，都未必能够摸得到的高度。 有了这样一个认知，他就可以在自己的治下，任何一种场合，高屋建瓴，居高临下。 饭后，张卫东抢着要收拾碗筷，可唐韵却马上拦住了他，把这么重要的表现机会，毫不犹豫的交给了她的亲生女儿。 “来，卫东，到我书房里坐坐。” 齐纬国起身，招呼着张卫东，朝他的书房走去。 而唐韵则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服装的包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张卫东给她买的那套西装换到了身上。 穿上这身雅格狮丹之后，唐韵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那舒服的面料，唐韵感觉这仿佛不再是自己了。 之前自己穿的衣服也都不错，至少面料好，做工也讲究，甚至偶尔也要穿一些国内的牌子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哪一套，可以穿出今天的效果。 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靠衣妆，佛靠金妆”！ “齐悦，你看，妈穿着好看吗？” 激动的唐韵已经不能满足于自我欣赏了。 她必须把眼光挑剔的女儿拽过来一块儿鉴赏一下。 刚刚收拾完碗筷的齐悦来到妈妈的卧室，在大衣柜前，唐韵正站在那里孤芳自赏。 即使早就知道妈妈会因为这身衣服而气质大变的齐悦，此时看到唐韵时，也不禁惊呼出声了。 “妈，真的好漂亮啊！不，这还是我的妈妈老唐吗？”齐悦多少有一点点夸张，但更多的却是出自她的真心。 她惊讶的扳着唐韵的身体，转来转去。 “妈穿这套名牌，还能搭吗？”唐韵不无担心的问道。她其实想问的，并不是搭不搭，而是敢不敢穿出去招摇。 “当然搭了，非常的搭！我感觉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您而做的！” 在齐悦的赞美之下，唐韵的脸上，瞬间有了少女般的羞红和光彩。 “你不是在骗妈妈吧？”唐韵羞涩的问道。 “妈，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了？你穿上这牌子，真的没谁了啊！我是真的服了您女婿的眼光了。太毒了！” “怎么，这是卫东给妈挑的？” “可不是嘛，他竟然连找人试穿都没有，直接定了号码和颜色的！” “真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有这本事，他竟然还能挑得这么准，真是难为他了。”顿时，老唐不禁又忍不住要夸自己的女婿了。 “现在佩服您女儿的眼光了吧？”齐悦傲骄的撇嘴说道。 “要不是老妈我当时果断拍板，你们的事儿能成？” “妈，没有那么夸张吧？” “怎么不夸张？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你阮姨的心思吗？你别看他两口子看似毫不在意，可哪怕我跟你爸稍有犹豫，她们两口子都要捷足先登了！” 齐悦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要不是我坚持，你们早就给我搞吹了！ “对了，刚才卫东不是说你沈伯要在河山投资一个大型游乐园项目吗？晚上你把他们三口子请来，咱们一起坐坐，也让他们知道咱家的诚意。” 听到这里，齐悦不禁心里想笑。 她哪能不知道妈妈的那点小心思？她不就是想当着人家的面，炫耀一下她当初的独到眼光吗？ 不过，唐韵的这个提议，正好也符合齐悦的心意。 不管怎么说，沈三千在河山投资，那也是冲着张卫东而去的。或者说，这里面也有她老爸的面子。 无论如何，这顿家宴，也是要办的。 “爸那边没有问题吧？”齐悦是担心老齐工作脱不开身。 “咱们家里这点小事儿我说了就算。再说了，你爸晚上又没有别的应酬。” 母女说话的工夫，张卫东正在书房里跟岳父交流着。 “前段时间我就想让你到省里来过度一段，你有什么想法？” 在书房里，齐纬国竟然逼着女婿点上了烟，爷俩一块儿在里面放起毒来。 “爸，谢谢您的厚爱，可我刚刚提了副处，我一个才二十五的年轻人，提级这么快，就已经让许多人嫉妒了，要是再到省里过度的话，怕是惹人闲话。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我下去一段时间，一来可以锻炼一下我的工作能力，同时也能积攒一段时间的基层经历。” “你真是这么想的？” 听到张卫东的想法，齐纬国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到了基层，确实挺锻炼人的，是啊，跟在领导的身边，许多事情会好办一些，基本遇不到阻碍，但是，你独挡一面的功夫，却必须经过真实的摔打才能练出来的！这个可一点都骗不了人哪！” 齐纬国也不想让张卫东升得太快，因为作为一个过来人，他非常清楚，一个干部，如果忽略了基层的锻炼，将来他这个岳父即使把他推到了高处，他也很难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与其在高处干得累累巴巴，倒不如在低一点的地方蹲着更稳当。 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齐纬国当然明白拔苗助长的后果。 “你想去哪？” 一个年轻干部，能够主动要求下基层，而不急于追求拔高，在齐纬国看来，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质和认知。 尤其是像张卫东这种占有如此优势资源的情况下，更是难能可贵。 一个二十五岁的人，竟然如此沉稳，不贪进，齐纬国自信就算是自己年轻那会儿，也绝对做不到。 “爸，您觉得，大泽市怎么样？” 听到大泽市这三个字，齐纬国不由笑了。 他不得不承认，女婿的消息够灵通。 前几天，刚刚立案侦察的王维同案，便是牵扯到了大泽市的一些官员。 只要某个地方出现了官员空位，那么调动起来，就会相对容易得多。 现在他虽然还不知道张卫东意向去哪，但可以肯定的是，女婿不想让老丈人为难。 比如说，地级市里的厅级官员出事，可以平行调动来填补，也可以由下而上提拔。这样，原来的处级干部就有机会提上来。 同理，副处级的干部，也就有机会补充到处级的位子上。 那么，副处级就会出现空缺。 这个时候，张卫东这个外地官员过来填空，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你准备去哪个部门？” “我想去花县。如果能负责政法工作的话，更好。” 张卫东就差直接说，“就让我做个政法委书记”了。 一般来说，政法委书记可是直接就进县委常委的。 齐纬国没有马上表态，却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可以考虑。 “还有什么条件吗？”在齐纬国看来，去大泽市的花县任职，绝对比不上在河山市委轻松。 因为目前的河山市，已经被自家女婿荡平了，就是邹晓燕这个生手，都可以垂拱而治了。 而大泽市的花县，对于张卫东来说，那可是一块生地，他去了之后，能不能融入都很难说。 曾经在青河县当过县委书记的齐纬国，非常清楚县级工作的复杂性。 但这正是考察一个人能力的地方。 如果张卫东是块金子，不管去了那里，照样发光，如果处处遇阻，也说明他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一番。 为了保证张卫东能够短时间内步入正规，他也得允许张卫东提点条件。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能把臧力力调过去，给我当个帮手，我想，我没有任何压力。” 张卫东可不想在岳父面前过分谦虚。 同时他也借此说明了臧力力这个看似普通的工作人员的重要性。 “臧力力？就是上次负责你安全的那个女特种兵吗？”齐纬国问道。 张卫东心说，她不就是我丈母娘给齐悦大小姐陪嫁的那个丫环吗？ “就是她。”张卫东点头说道。 “没问题。”落实了臧力力的身份后，齐纬国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他马上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你沈伯要在河山投资的项目，不是指定了要你当负责人吗？你走了之后，怎么弄，总不能你人在大泽工作，却还担任着河山市的职务吧？”齐纬国突然苦笑道。 “爸，我准备请王越入点股份，这样，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张卫东神秘兮兮的说道。 “京城王家长孙王越？” 上次王越刚刚过来给他拜过年，他当然不会忘记。去京城汇报工作的时候，齐纬国还特意拜访过王老呢。 但是，让人家那么大的商业奇才参入到一个一切未知的项目中来，人家会答应吗？ “正是他，只要他挂一个名，我想，他不会拒绝的。”张卫东信心满满。 只见齐纬国却是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此，甚好。” 正在这时，唐韵却是等不及了，她穿着那身雅格狮丹西装来到了书房。 “老齐，你看，卫东给我挑的衣服，怎么样？” 唐韵进了门就转了一圈，她是想让齐纬国，更是想让女婿看看。 “嗯，你这身材好，卫东的眼光也不错！”齐纬国由衷点头夸道。 “妈，你要是不说自己的年龄的话，真的没有人知道您都四十多了！” “说什么呢，妈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唐韵被张卫东这一夸，更是瞬间满面春风，飘飘欲仙了。 “爸，把你的也换上，让我们看看帅不帅！”齐悦也过来拉起齐纬国去了他的卧室，逼着他换新衣服。 不一会儿，齐纬国全部换上，来到了客厅。 那一身新装，顿时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就连唐韵也不得不承认，五十多岁的老齐，换上这套西装之后，整个人就年轻了十岁！ 而且整个人也瞬间显得高贵了许多。 “卫东，谢谢你了！”老齐情不自禁的咧嘴笑着说道。 “爸，客气啥？能孝敬您，可是我们小辈儿的福分。” “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老齐，我刚才跟悦悦商量了，想请三千他们一家晚上过来吃个饭，你没有别的应酬吧？”唐韵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齐纬国的嘴。 “好啊，正好卫东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三千商量一下投资的事宜。而且，我们两家也有时间没聚聚了。”齐纬国也附和着说道。 第462章 邪乎的花县 晚上刚到六点，沈三千一家三口便如约而至。 沈三千夫妇一进门，就被唐韵身上的雅格狮丹西装吸引住了目光。 “哎呀，唐姐，你这身衣服真漂亮！”沈夫人阮婧忍不住出声赞叹。 这对好姐妹平时见面不多，但阮婧清楚的是，她们这些姐妹们，不论是谁有了好衣服，那肯定是要找个理由坐在一起显摆一番的。 所以，在阮婧看来，今晚的所谓家宴，也有着唐韵炫耀衣服的嫌疑。 作为百亿富翁的老婆，阮婧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唐韵这身西装价格不菲，因而，摆一次小小的家宴来炫耀这身高档西装，也就不足为奇了。 唐韵不光脸蛋儿漂亮，身材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好，被公认的衣服架子，同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特别出彩。 在阮婧的记忆中，由于身份特殊，让唐韵即使买得起，也不敢去涉猎那些扎眼的高档衣服。 今天这身雅格狮丹西装，是阮婧第一次见到唐韵穿国际名牌。 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身西装穿在唐韵的身上，竟然是如此的耀眼。 在她的印象中，她那些富家姐妹们，哪个不是全身国际大牌子，可是，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穿出唐韵如此的气质。 连一半都没有！ 唐韵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她甚至从阮婧的眼神里，读出了女人天生带有的那种嫉妒和羡慕，于是笑道；“这是我家卫东给我买的呢。” “卫东这孩子眼光真不错！也确实舍得花钱！得一万多呢！”阮婧也随口夸了张卫东一句。 她的目光，也不由转向了跟在后面迎客的张卫东。 唐韵虽然不买国际名牌，却也知道这牌子的价格，于是歉然笑道：“可不是，我自己都舍不得买。” “阮姨好。沈伯好。”张卫东趁机向沈三千夫妇打了个招呼。 “看见了没卫东，你妈这是向我们炫耀，馋我们呢！”阮婧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张卫东的喜欢，同时又藏不住“下手晚了”的悔意。 张卫东只是挠头傻笑，并不言语。 随后迎出来的是齐纬国和齐悦。 沈三千夫妇很快也注意到了齐纬国身上的新西装，沈三千笑道：“齐书记，您这身衣服真是衬得您又年轻了不少啊！” 齐纬国笑着摆摆手：“都是卫东这孩子有心了。” 沈三千看向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卫东啊，你这次可真是给岳父岳母长脸了。” 张卫东谦虚地笑了笑：“沈伯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婷婷也早已来到了齐悦身边，目光瞟着张卫东：“卫东出手果然不凡啊！” “你不知道，挨批评了！”齐悦俯在沈婷婷耳朵上小声道，可她眉眼之间和说话的语气，却是透着发自内心的得意。 而那一刻，沈婷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要是当初自己不那么傻傻的坚持只跟卫东做哥们儿，那么，今天家长的这份欢愉，就属于自己的父母了！ 不过，沈婷婷很快就平复了失落的心情。 众人落座后，唐韵便努力不露痕迹却又明显迫不及待地开始炫耀起女婿的种种优点。 沈三千夫妇听得连连点头，不时还附和几句。 齐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嘴道：“妈，您就别再夸卫东了，再夸下去他都要飘起来了。” 唐韵瞪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卫东这么好，夸夸怎么了？况且你沈伯和你阮姨又不是外人。” 阮婧笑着打圆场：“唐姐说得对，卫东确实是个好孩子。不然，老沈也不会坚持这个游乐园的项目只让卫东来负责了。别人他都信不过。” 张卫东却赧然笑道：“阮姨过誉了。我一个小孩伢子，何德何能，都是沈伯看得起我，有意给我压担子锻炼我的。” 听到张卫东这话，沈三千却是忍不住一脸赞赏的笑了：“齐书记，就卫东这孩子的品格，也没谁了，只可惜，我担心将来早晚有一天他要离开河山啊。” 沈三千是个老油条，故意早早的在齐纬国面前，把自己的顾虑提出来，以便齐纬国提前打算。 “呵呵，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这就打算让他挪个窝儿呢。” 张卫东调动的事儿，虽然还没有动作，但在沈三千面前，齐纬国也不打算有所隐瞒，况且，这事早晚都要告诉沈三千的。 “挪窝儿？去哪？” 沈三千心里一惊，心说，这项目还没有审批呢，张卫东就要调动了？ 看来，这个项目八成是要泡汤了。 “沈伯，我打算去大泽市的花县，您觉得怎么样？” 既然岳父都不回避沈三千了，张卫东干脆提前向这位商业大亨提前作个报备。 一来听听沈三千这位商业大佬的意见，二来也让沈三千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尊重。 “花县？据我所知，那个小县城，似乎有点儿乱啊。”沈三千笑道。 “怎么个乱法？”看到沈三千戏谑的表情，张卫东便更来了兴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专门经商的沈三千，应该对各个地方的经济文化的了解程度，不会亚于齐纬国这种身居高位的官员。 为官者更在意的是官场生态与人际关系，而经商者，则要从各个角度进行考察，才会不让自己的血汗钱打了水漂。 多少血的教训证明，恶劣的营商环境，会让几乎所有的外来商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更有甚者，它会让你巨额的资本投入之后，血本无归。 “花县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不仅落后贫穷，关键是邪乎。不论多么清廉正派的官员，一到了花县，不是被同化了，就是被快速挤走。在花县有三股势力。第一股当然就是那一帮掌握着花县话语权的官老爷们，整个花县已经形成了与世隔绝的政治气候，外地的官员进来，那一定是水土不服。第二股势力，就是当地的大家族。多少年的传承和繁衍之后，使得这些大家族的势力，让任何一个外地官员，都不得不望而却步。他们用不着跟你亮膀子，秀肌肉，但是，你却不敢跟他们较量。而且，这些家族，都与整个花县的实权派，盘根错节，绝对让你‘剪不断，理还乱’。 “第三股势力，那就是依附于这两股势力的灰色人物了。他们要么跟某个掌握实权的官员有勾结，要么就是跟某个大家族关系密切，总之，凡是他们敢插手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就别想染指。呵呵，小小的花县，总共就那么点资源，你说，有这样三股势力霸持着，外人怎么能杀得进去？齐兄，你怎么会想到让卫东去那种地方呢？” 沈三千可不是有意挑拨这对翁婿之间的关系，而是他真心为张卫东担心。 那种地方，去了之后，无所作为是小事，怕的是，张卫东年轻气盛，又缺乏斗争经验，很有可能会被人家拿小布袋给装了！ 张卫东失了势，他在河山的项目怎么办？ 听说花县的政治环境如此恶劣，齐悦跟沈婷婷也不由替张卫东担忧起来，纷纷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张卫东。 但她们知道，这种事情，有两个长辈在此，还轮不到她们两个小孩子插嘴。 “那依你之见，让他去哪里合适？”只见齐纬国神色依然，不露褒贬的问道。 “除了花县，哪个地方都行。”沈三千的语气和神情，彻底把花县的印象，一下子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看样子，你是在那里吃过亏了吧？”齐纬国呵呵笑道。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沈三千挥了挥手，一副一切都已随风而去的豪情说道。 “沈伯，能不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也让我长长见识？” 对于当年沈三千在花县吃的瘪，张卫东真的好想听听。 “卫东，你不会是真的想往那个火坑里跳吧？”沈三千咧着嘴，显然是当年在花县的经历，让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就是想听听沈伯当年的精彩往事。”张卫东一脸嬉笑的说道。 “反正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常在河边走，谁还不湿一回鞋呢？” 见张卫东这么有兴致，沈三千决定把自己被人坑了的往事，如实的说给张卫东听一听，也好让他对花县有一个深入的认识。 沈三千说，七八年之前，他应花县当地政府里一个朋友之邀，前去承包了一个云文石矿，并开了一间KTV歌厅。因为有朋友担保，沈三千一面开矿，装修歌厅，一面办手续。可云文石矿以及石材加工厂都开始上了设备运转了，歌厅也营业了，一切手续都还没有办下来。 结果就是，他那个朋友告诉他，手续因为政策的原因，办不下来了，而且，他因为无证开采，无照经营，还要面临着高额罚款！沈三千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沈三千各种托关系多方打点，最后还是少交了点罚款了事，而之前所有的投资，全部扔在了两个项目上，连设备都没能拉走。 听完了沈三千的故事，张卫东跟齐纬国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碰在了一起。 第463章 龙潭虎穴也要闯 听完沈三千的讲述，张卫东和齐纬国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花县的情况确实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尤其是沈三千提到的三股势力，几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权力网络，外人很难打破。 “沈伯，您当年在花县的经历，确实让人唏嘘，”张卫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过，正是因为花县有这样的问题，我才更想去试试。” “卫东，敢情伯父说了半天，却反而坚定了你去花县的决心？你可知道，花县虽小，那可是龙潭虎穴啊！”沈三千万没想到，自己讲述的一番经历，不但没有把张卫东吓退，反倒是让他去花县的想法更强烈了，他不禁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卫东啊，花县那地方，不是光靠能力和背景就能搞定的。那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泥潭，难以脱身。有些事情，可能即使你岳父也是鞭长莫及啊！” 齐纬国也点了点头，沉声道：“卫东，你沈伯说得没错。花县的情况确实复杂，尤其是你年纪轻，经验不足，贸然过去，恐怕会吃亏啊。” 张卫东毕竟是他的亲女婿，对年轻人来说，锻炼有必要，可是，如果用力过猛，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齐纬国深知基层工作的复杂性和危险性，非有必要，他真不想让自己的女婿去冒这个险。 更何况，省里这帮人，说不定正有人等着看他这个外来户的笑话呢。 张卫东笑了笑，神色从容：“爸，沈伯，我明白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正是因为花县有这样的问题，我才觉得有必要去闯一闯。如果大家都因为害怕困难而避开，那花县的问题就永远得不到解决。况且，我这次去，也不是单打独斗，有臧力力帮忙，还有你们做我的后盾，我相信可以应对。” 沈三千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卫东啊，你这份勇气和担当，确实让人佩服。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花县那地方，还真不是光靠勇气就能搞定的。之前有多少大能都在那里折了翅膀！” 齐纬国也沉吟道：“卫东，你沈伯的话不无道理。你要去花县，我不反对，但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对那三股势力，你得有足够的了解和应对策略才行。” 张卫东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爸，沈伯，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去打无把握之仗。花县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也不是没有突破口。我会先从基层入手，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再逐步推进工作。” 见张卫东态度坚决，沈三千和齐纬国也不好再劝。 沈三千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卫东，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花县那地方，不是光靠蛮力就能搞定的。你要学会借力打力，尤其是要善于利用当地的资源和人脉。” 张卫东点头应道：“沈伯，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贸然行动。” 齐纬国也补充道：“卫东，你这次去花县，虽然是为了锻炼自己，但也要注意安全。花县那地方，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上麻烦。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对那三股势力，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要轻易卷入他们的争斗中。” 张卫东郑重地点头：“爸，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见张卫东态度坚定，齐纬国和沈三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三千叹了口气，笑道：“卫东啊，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你有担当、有勇气，恨的是你太倔，不听劝。” 张卫东笑了笑，挠了挠头：“沈伯，您就别夸我了。我这人就是有点轴，认准了的事，非得试试不可。说不定我去了之后，还能替您一雪前耻。” 沈三千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你这份心意沈伯心领了，你可千万别为了沈伯当年的那点破事儿而强出头。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虽然我在花县吃过亏，但毕竟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张卫东感激地说道：“谢谢沈伯，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齐纬国也笑了笑，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卫东，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干吧。不过，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工作第二。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卫东深知，两位长辈并不只是嘴上说说，真正遇上事情，绝对会全力以赴，他的心里便更有底了，于是点头答应。 只是齐悦和沈婷婷心中担忧难以释怀。齐悦走到张卫东身边，轻声说道：“卫东，你换个地方不行吗？花县那地方，听起来就不太平。” 张卫东笑着拍了拍齐悦的手，笑着安慰道：“原来的河山太平吗？放心吧，有臧力力陪我一起去，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关键时候，你们不也能帮上一把吗？” 沈婷婷也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张卫东：“卫东，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可必须跟我和悦悦说一声，不许你一个人闷着头蛮干！” 张卫东却是一脸轻松的笑道：“看你们这架势，好像我去闯的真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卫东啊，你越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妈越是不放心你去了。那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唐韵也不由担心起来。 “那我就只去走个过场，尽量不跟他们争斗，也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是了。”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张卫东也只好口头上降低了自己的标准，不再提为沈三千报仇雪恨的话了。 晚饭结束后，沈三千一家告辞离开。 张卫东和齐悦送他们到门口，沈三千临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张卫东，去了花县，一定不要意气用事，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正道。 张卫东只能一一答应。 送走沈三千一家后，张卫东和齐悦回到客厅。齐纬国和唐韵已经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见张卫东进来，齐纬国沉声说道：“卫东，你真的决定要去花县了？” 现在是自己家里人关起门来商量，他想听听张卫东的真实想法。 张卫东点了点头，神色坚定：“爸，我已经想好了。花县虽然情况复杂，但也正是锻炼我的好机会。我想，您刚来新东的时候，肯定也是面临着不少的困难，您看，现在的河山，不是已经有了明显的起色吗？如果我连花县这样的硬骨头也能给您啃下来，哪个混蛋还敢在您面前呲牙？” 张卫东的一番话，让齐纬国顿时一振。 他没想到，张卫东去花县，并不是只为锻炼自己，更是在帮着他这个岳父下一盘更大的棋。 “卫东，难为你了。”齐纬国知道，自己虽然贵为省委书记，甚至在别人眼里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可巴掌再大也捂不过天来。 更何况，省里那帮老家伙，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底下要是没有卫东这样的勇士为他拼杀，还真难做成什么大事。 “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连您的女婿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又怎么能完成您的夙愿？” “唉，我都老了，还谈什么夙愿？”齐纬国故作消沉的说道。 “爸，您给大领导的汇报，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一样一样都要兑现的呢。” “哈哈，看来，我还是让你小子用小布袋给装了啊！”听女婿这么一说，齐纬国顿时就笑了。 他故作消沉，只是想看看张卫东的心劲儿，是不是做事能一以贯之。 果然，这小子竟然连他向中央领导做的汇报内容都还记着。 由此看来，张卫东并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愣头青，更不是只会喊口号的嘴把戏，而是胸有全盘头脑时刻保持清醒的实干家！ 单凭这一点，这小子就值得他花点心思来培养。 “爸您言重了，谁能装得了您啊！”张卫东赧然一笑。 “今晚当着你沈伯的面，是不是没有尽兴啊，要不，咱爷俩再整上两杯？”齐纬国感觉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自己的女婿，而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知己。 “不能再喝了，孩子们还得休息呢。”唐韵生怕卫东喝多了，晚上不能与齐悦同床，便赶紧朝着老齐使了个眼色。 “那就算了，今晚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咱爷俩接着再——讨论！”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平时在酒场上，不管多大的局，总会是形形色色各怀鬼胎的人聚在一起，就算喝得再多，也难得畅快。 而张卫东却是他多少年来，几乎唯一可以完全推心置腹的人！ 就连沈三千这多年的老友都不能与之相比。 齐纬国带着几分遗憾去了自己的书房，而张卫东则被岳母唐韵安排着去浴室洗澡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人。 “悦啊，卫东要是去了花县，你们两个平时见面的时间可就少了。听妈的话，夫妻之间的感情，可是需要时常在一起才能维持的啊。要不要我跟你爸说说，把你也调过去？” “妈，你想让我们去开夫妻店啊？”齐悦一听老妈的话，就不靠谱。 “要不，你去大泽市局，卫东去花县，也能有个照应。” “妈，你放心好了，卫东不是蛮干的人，我还从来没见他做什么事不靠谱过呢。再说了，我爸好歹也是省委书记，过去都算是封疆大吏了，花县那帮宵小，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冲着省委书记的女婿乱来吧？” “那上次的袭击事件怎么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亏你还是刑警呢，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们？” “妈，你找的那个臧力力不是一般的高手，有她保护，卫东绝对没事儿。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好，让力力过去后，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才合适。” 事实上，对于臧力力的真正实力，唐韵并不完全了解。 不过，后来听齐悦说臧力力做的几件事情，唐韵才算知道了个大概。 第464章 做人不能太自私 齐悦也洗完了澡，回到自己闺房的时候，张卫东正在壁灯下躺在床上看书。 房间依然如原来那样温馨，所不同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了那么多年的单人小床，却被唐韵换成了一米八的双人大床。 就连被褥，也换成了全新的蚕丝绸缎被和羊绒毯。 齐悦只裹着一条浴巾，长长的白腿，笔直而光滑，像纯洁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浴巾上面露在外面的肌肤，如春雪般晶莹。 她的身材本就无可挑剔，而此时那欲盖弥彰的高耸，在她抬手理弄刚刚吹干的秀发时，更是透着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 张卫东放下书，目光打量着齐悦那不止一次被他欣赏过的曼妙身材，依然不由的热血翻腾。 到现在，张卫东依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几个月之前，他从未幻想过齐悦这个被多少富贵子弟垂涎的女孩，竟然会成为他张卫东的女人。 “我那些书，专业性太强，你居然也喜欢？”齐悦发现张卫东刚刚合上的书，竟然是一本犯罪心理学。 “不然我怎么打发这无聊的等你的时间？”说着，张卫东还张开了双臂。 “又贫。”齐悦嫣然一笑，顺势就滚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张卫东还没动手，那松垮挂在齐悦身上的浴巾，便倏然滑落，让齐悦整个洁白的身子瞬间失守。 “咱妈真是太有心了。” 张卫东轻抚着齐悦那富有弹性的身体，像是把玩着一件精美的玉器。 只是这件玉器，充满了灵气，她的双臂下意识的护在胸前，依然带着几分羞涩。 “咋了？”齐悦的面色与眼神之间，春意盎然。 “你看，她把你的小床都给换了。其实，我更喜欢你少女时候用过的东西，那上面，会一直保留着你小时候的味道。” “你这个家伙，你不会是个练铜癖吧？” “你想哪去了？我是喜欢你从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你忘了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你还记得自己初中时候的样子不？扎着两只小刷子，一副天真无牙的样子！” “你才无牙呢！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对我有企图了！你太不纯洁了！” “嘿嘿，你那时候的样子，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你没发现，就是那些男老师，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你两眼。” 张卫东没有说谎，不论老师学生，目光总会不自觉的在齐悦的身上驻留。 “我才不信，谁像你那么污。”齐悦被夸得脸又红了。 “那是你还不了解男人。” “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不纯洁，就不跟你做哥们儿了！”齐悦娇羞的把脸贴到了张卫东的身上来。 “我要是不装得那么正经，你还能靠近我吗？不对，是不是你早就识破了我的阴谋，故意上当的？” “你好坏……” “老实说，是不是那时候你也是装出来的？我就不信，你们女孩子对帅气的男生没有感觉？不然，你跟婷婷为什么只喜欢跟我玩，而对其他的男生却冷若冰霜？” “你个自恋狂，我们是被你的勇敢打动了好不好？现在我真怀疑你跟那些社会上的小痞子是一伙的！”齐悦忽然明悟了似的抬起头来看着张卫东。 “你可冤枉死我了，当时我可是拼了小命去保护你们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丫头竟然那么不禁骗。哈哈……” “你这个大骗子！吃本姑娘一拳！” 齐悦刚要舞动双拳，却被张卫东抓住了两只手腕，她整个人便一下子趴到了张卫东的脸上…… 但很快，张卫东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在绝对封锁了她的言论自由的同时，又对齐悦进行了残酷无情的阶级压迫。 他一会儿深入浅出的讲道理，一会儿又暴风雨般的狂轰滥炸。 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直到齐悦实在顶不住张卫东的疯狂攻击，又是叫爹，又是喊叫娘的，他这才饶过了她。 “是不是在我家里欺负我，觉得特爽？”齐悦的嗔怨中还带着几分满足。 “也不是，主要是在你的闺房里，感觉欺负的，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张卫东一脸坏笑的道。 “刚才还不承认！你这个练铜癖！”齐悦伸手就在张卫东的腰上狠拧了一把，疼得张卫东立马呲牙咧嘴。 “你这人高马大的，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有你这么夸张的铜吗？我看你就是块铁好不好？” “你……”齐悦举拳要打。 张卫东赶紧举手投降，坏笑道：“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铁哥们儿，一般人都降不了你！” “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齐悦拉着脸故作生气的样子。 “当然是夸你了，你这样的水，轻易烧不开，可一旦开起来，又轻易退不下来，就像有后劲的酒，过瘾！” “可听着不像是好话。哪有这么夸人的？我都怀疑你喜欢陈梦娇那样的。” “为什么这么说？”张卫东不明白，齐悦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陈梦娇来。 他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陈梦娇的人了。让齐悦这么一提，张卫东的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了陈梦娇那清新傲骄的小模样了。 “别看她表面看着高冷，实则是个内热的人，只要入了她的眼，男人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把她干晕了。”齐悦那神情，简直像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找个机会试试了。” “你敢？”齐悦立即虎起了脸，又举起了拳头。 “谁让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我就是想看看，提到她的时候，你有没有反应。” “那你看出来了没有？”张卫东一脸坏笑的问道。 “可惜我考验的不是时候。对了，你想不想试试婷婷？她可是真心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试一遍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假正经，不说实话！你说对婷婷没有感觉，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咱们还是说说力力的事吧。你打算让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帮我？”张卫东不想再往婷婷身上扯了。 “让她继续做你的私人保镖，暗中保护你怎么样？”在齐悦看来，这是最安全也是最方便操作的一个方案。 “好不容易把她弄进体制里来，这样安排，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吧？”张卫东真心不想再让臧力力当这种无名英雄了。 “那她总不能直接当你的司机吧？你一个副处级干部，能说得过去？” “先在河山提个副科，然后去花县局里任个副职怎么样？让省厅来操作，这事儿应该不难。”张卫东考虑的是臧力力日后的身份和待遇问题，这可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 总不能让臧力力给自己当一辈子保镖。 “那她怎么保护你？”齐悦考虑的，始终是张卫东的安全问题。 “保护我，有多种方式，她要是在局里担任一定的职务，至少可以保证我对花县公安局里的情况能够迅速掌握。不然，我去了花县，连个内应都没有，也是独木难支。你说呢？” “那就让她跟你住的近一点，随时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好吧，明天回去，我就跟晓燕书记商量这事儿。” “都叫的这么亲切了？”敏感的齐悦突然发现了张卫东对邹晓燕的称呼有些不对。 “都是听领导们这样叫她习惯了不是？”张卫东只好厚着脸皮一通解释。 “我只允许你向她出卖你的灵魂，可不许你出卖自己的肉身！这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这也太霸道了，人家可是市委书记，想要什么，我不得给什么，哪有跟领导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 齐悦立即反客为主，迅速出击，缴获了张卫东刚刚举起来的武器…… 次日上午，张卫东再次被齐纬国叫进了他的书房，翁婿两人商量了一番花县攻略。 当天下午，张卫东就跟齐悦驱车返回了河山。 因为事情紧急，张卫东顾不上休息，径直来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由于是周日，办公楼上相对冷清。 秘书班子只有赵芊芊在办公室里陪着。 “什么时候启程？”听到张卫东要去花县的消息，邹晓燕神情有些黯然。 “怎么也得等游乐园的项目审批之后吧？你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的。”看到了邹晓燕的情绪低落，张卫东只能出言安慰。 “回来也是冲着你媳妇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邹晓并不悦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不是可以先向你汇报工作嘛？”张卫东终于发现，再大的领导，只要是女人，就永远免不了吃醋。 说着，张卫东就来到了邹晓燕的身边，在她的秀发间、耳垂上亲吻起来。 “你不知道，你走后，我的心会多么寂寞。”邹晓燕像小女人一样的嗔怨着，同时回应着张卫东的温存。 “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找个时间，还是去我那里吧。” 就在张卫东企图更进一步的时候，邹晓燕却慌乱的制止了他。 她迅速推开了张卫东，满脸潮红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同时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那个……你打算先让臧力力去哪个部门合适？”慌乱的邹晓燕连忙转移了话题，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快速恢复到正常状态。 “就公安局随便一个科室吧。只要是副科职位就行。”张卫东倒是马上就一本正经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好吧，你亲自联系一下组织部那边，让他们按你说的，安排好臧力力的考察工作，我一会儿给姚部长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自从跟张卫东踏进了雷池之后，邹晓燕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深深的中了张卫东的毒。 理智让她很想强迫自己，不要迷恋这个男人，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总会有一个很不安分的家伙，不停的在鼓动着她，让她难以入眠，无法静心的工作，甚至连吃饭都会觉得没有了味道。 张卫东离开办公室之后，邹晓燕顿时又觉得一阵空虚。 “唉，邹晓燕，你的定力哪里去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邹晓燕，喃喃的自语道。 来到河山之前，邹晓燕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极度冷淡的女人。 可自从张卫东走进了她的心里之后，她就像是中了毒一样，无法自拔了。 她很担心，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因为她非常清醒的知道，纸里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省得老娘管不住自己……” 邹晓燕面对着张卫东即将离开的现实，不由的自我安慰起来。 第465章 快速布局 虽然是周末，姚建部长却在办公室里。 在去组织部之前，张卫东先去了宋拥军那里。 现在宋拥军虽然已经是常务副市长，可他依然兼着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因此，在去组织部之前，张卫东觉得，还是先向宋拥军汇报一声为好。 张卫东没有过多的解释这次臧力力提干的原因，只当是替邹晓燕传了个话。 宋拥军同样也没当回事，毕竟只是一个副科的任职，又是邹晓燕的专职司机，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信口就答应了。 事实上，臧力力的工作调动，不需要宋拥军出力，他只需要知道就可以了。 “那一会儿我给刘明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 “谢谢宋书记。” 张卫东没再说什么，只当向宋拥军卖了一个顺水人情。 在张卫东到达姚建办公室之前，邹晓燕已经给姚建打过电话，并且交代，关于臧力力的职级和具体职务问题，张卫东会过去详细说明。 因为之前张卫东曾经单独请过姚建一顿饭，所以，两人关系就格外融洽。这次张卫东特地来到姚建办公室，姚建表现得非常热情。 “老弟亲自过来了。”姚建客气的让座。 张卫东也拿出烟来给姚部长点上。 一般的副处级干部见到了姚部长这个副厅领导，那肯定是唯唯诺诺，规规矩矩，但张卫东就不同了。 这并不仅仅因为张卫东是齐纬国的未来女婿，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对上眼了。 而且，在姚部长看来，张卫东过来找他，不是为他自己办事，而是替邹书记跑腿儿。 “这又要叨扰姚部长了。”张卫东嘴上客气着，却不把自己当外人。 姚建呵呵笑着，起身要给张卫东泡茶，却让张卫东挡住了。 “邹书记的意思是，让臧力力同志，去市局治安大队，任副大队长一职，请姚部长考察一下。” 姚建微微一笑；“没问题。” 在姚建看来，臧力力做了一段时间邹晓燕的专车司机，领导有意提拔自己的亲信，无可厚非。让张卫东过来，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就算是邹晓燕只打一个电话，组织部也会考虑市委书记的面子。 河山市是厅级，河山市公安局就是正处级，治安支队一般情况下，就是正科级，高配就是副处。那么治安大队就是副处或是正科级别了。所以说，让臧力力过去担任副大队长，级别副科，勉强也说得过去。 有了这个职位之后，再去大泽市的花县任职，臧力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副科身份，担任治安大队长。 这是张卫东提前为臧力力规划好的仕途路线。 一般来说，一个县的治安大队，要负责全县全面的治安工作，臧力力去花县担任治安大队长，就能保证张卫东在花县治安整顿的措施落实。 没有这么一个人作为呼应，张卫东的任何企图，都有可能落空。 尽管张卫东跟姚建的关系不错，但现在张卫东还不想把调往花县消息告诉他。 消息一旦走漏，就可能迅速传到花县那边。 如果花县那边针对张卫东提前布局的话，对张卫东来说，绝对不是个好事。 只有他跟臧力力两个人过去，势单力薄，很难与他们抗衡。 张卫东只能尽可能的做到出其不意。 然而，姚建却是突然提到了关于张卫东工作调动的话题。 “听说，老弟很快就要去省里了，真是太可惜了。啊，我可不是说老弟不该升迁，我是说，没法常跟老弟把酒言欢了。” “姚部长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张卫东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哪有不透风的墙？哥虽然不喜泛交，省里却也有几个狐朋狗友。”姚建自谦的说道。 “呵呵，能做姚部的狐朋狗友，那也不是一般人了吧，不过，这个消息肯定不准确。” “怎么，老弟不乐意去省里？”姚建看来，有着齐纬国这个老丈人做后盾，张卫东要去省里哪个部门不都是一句话的事？而且，到了省里，起点就高，将来提拔的速度自然就快。所以，如果张卫东不去省里的话，那一定是他本人或是齐纬国另有打算。 “姚部长也知道，我这刚刚提了副处，要是马上又去了省里，进入仕途快车道，岂不是故意招人嫉妒恨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依我所了解的，张秘书长每一步升迁，可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甚至是豁了老命拼出来的啊，谁敢乱嚼舌头根子？”姚建没有恭维，而是实话实说。 他之所以愿意与张卫东结交，也正是因为他认定了张卫东是一个极有能力的实干家，他目前的一切，都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而不是做了女婿换来的。 作为组织部长，姚建实在太清楚张卫东这段时间的功劳了。 “承蒙姚部长夸奖，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了解我的过去，人家只知道我的老丈人是省委书记。”张卫东苦笑道。 “你啊，就是顾虑太多了，理那些闲言碎语干嘛？”姚建也不由的替张卫东愤愤不平起来。 “其实什么职位钱财，我的想法就是，只要气儿顺就行！”张卫东却大大咧咧的自我宽慰道。 “哈哈，老弟能想得开，也确实有着想得开的资本，有那么优秀的女朋友，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放眼整个新东省，又有几人能有说这话的底气。”姚建话中，也是透着几分发自心底的羡慕。 “姚部长说笑了，我这算是狗屁资本啊。不过，能够遇上姚部长这样的好领导，也是我的福气。” “你这家伙……”姚建点指着张卫东，面带笑意，已经没法再说什么了。 “姚部长，过两天，我再找您喝酒。今天就不打扰了。” 事情办完，张卫东随即起身告辞。 回到邹晓燕那里，张卫东把两处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我倒是把老宋那边给忘了呢。我现在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邹晓燕听张卫东说，他还去了宋拥军那里一趟，这才想起该给他打一声招呼。 “你随便吧，其实打不打都一样。” “那我也不能搞一言堂吧？况且，力力又是我的司机。” “那你就打一个吧。”在张卫东看来，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你这家伙，去之前，也不先提醒我一声。”一边拨着座机号码，邹晓燕忍不住还嘟囔了张卫东一句。 张卫东只是笑笑，也不争辩。 待邹晓燕打完了电话，张卫东才说：“我是不是先跟臧力力透个气？” “这么点小事儿，用得着向我请示？” “那我去了。” 张卫东刚转身要走，邹晓燕突然又喊住了他：“回来。” “还有什么事？”张卫东不明所以的折了回来。 “亲我一个。” 邹晓燕瞬间俏脸微红。 这是邹晓燕在办公室里，第一次向张卫东提出要求。 哪怕在她自己的房子里，与张卫东曾经数次颠鸾倒凤，但是，在办公室里，主动向张卫东提这样的要求，真的是头一回。 邹晓燕知道，从今以后，哪怕张卫东不是调往花县，也会调到别的地方去，两人的交集，将会越来越少。 甚至会有一天，他们两个，还有可能会成为路人。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的年龄会越来越大，而张卫东的职务会越来越高，极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越过她。 那个时候，她这个半老徐娘，自然将不再是张卫东这个政治新秀的盘中餐了。 张卫东很投入的满足了邹晓燕的要求。 当两人分开的那一刻，邹晓燕依然搂着张卫的腰，仰着脸，十分深情的望着他。 “燕子，你这是咋了？”张卫东被邹晓燕看得有些发毛。 她刚才的表现，真的有些异常。 “我好怕有一天会失去你。”邹晓燕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微微有些湿润。 并不完全因为她对张卫东恋恋不舍，更多的是她瞬间就想到了容颜易老这个词，已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她已经三十六岁了。 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年轻了。 转眼就是四十的女人，如果除了手中的权力之外，自己还能给张卫东这样的男人，提供什么样的情绪价值？ 一想到这些，邹晓燕就不禁悲从中来。 “小丫头，你都瞎想什么啊？”张卫东一把将邹晓燕拥进了怀里。 瞬间，邹晓燕的心里，一阵温暖。 “我不指望别的，日后相见，你还能叫我一声燕姐就行。”邹晓燕把脸埋在张卫东的胸口上，喃喃的说道。 “放心好了，你是我永远的燕姐。” 说着，张卫东还特地在邹晓燕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快去吧。” 邹晓燕是个知性的女人，她没有继续缠绵，而是轻轻的推开了张卫东，而且面带笑靥。 此时的张卫东并没有完全设身处地的体味到此刻邹晓燕的心情。 作为一个仕途正处在上升期的男人，张卫东又怎么会换位到一个将近四十岁女人的心情上去呢？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就直接拨通了臧力力的手机。 “东哥？你回来了吗？”臧力力知道昨天张卫东陪着齐悦去了省城。 “你在哪，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 张卫东不想再把臧力力喊到办公室里来，赵芊芊就在外间。张卫东渐渐有了一点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当你跟一个女人谈秘密事情的时候，最好不让另一个跟你好的女人知道。 不然，你就在那个女人的心里，播下了仇恨的种子。 “我在宿舍里。” “好的，我马上过去。” 今天是周末，三楼上，就只有臧力力一个人住着。 五分钟之后，张卫东来到了臧力力的宿舍。 张卫东刚一进门，就被臧力力抱了一个结实。 “我可不是来跟你幽会的，而是来谈工作的。”张卫东一本正经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工作，还得跑到人家的宿舍里来谈？”臧力力嘟着嘴，夸张的波浪，狠狠的拍打着张卫东的心脏。 “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臧力力心态好，依然满脸兴奋的笑着。 “你马上就提干了，去市局任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张卫东也没有卖关子。 臧力力的大眼睛忽闪了五六秒，便猜到了所谓的坏消息：“你要去别的地方任职吗？” “你怎么知道？”张卫东顿时好奇的笑了，按说这个时候齐悦不会先告诉她的。 而且刚才看她的神情，应该是思考了一番才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第466章 与绯闻好友道别 臧力力根本不管张卫东的疑问，却是直接把张卫东扑倒在了床上。 “力力，大白天的，小心让人看见了！” 张卫东被臧力力的火热吓了一跳，他拼命的挣扎着要起来。 “今天是周末，芊芊去了办公楼，这座楼上就咱们两个人，先让我好好的报答一下你的提携之恩行吗？”臧力力霸道的压住了张卫东企图挣扎的身体。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我怕听了就没有兴致了。” 说完，臧力力直接封住了张卫东的嘴，强行解开了张卫东的衣服，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 中间，张卫东数次想跟臧力力交待一下后面的事情，可每一次都被臧力力粗暴的打断：“不许说话……” 张卫东被折磨了将近一个小时。 事毕，张卫东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调走的？” 臧力力却不紧不慢的扣着扣子，自信无比的说道：“我去年秋天才刚刚入编，如果不是急着要走，你又何必这么匆忙的给我提干？” “自作多情了不是？胸大无脑！”张卫东在臧力力那傲人的高耸上轻拍了一下笑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臧力力眨着大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猜对了一半。我将赴花县任职，需要你去给我打个前站。”张卫东只用一句话，便简短的把臧力力的任务说得明明白白。 “大泽市的花县？那里可是又穷又柴，历来都是官场小白的禁地，就是官场老鸟去了，都得折一根翅膀，是个标准的烫手山芋啊，你为什么要去那种破地方？” “你知道的还不少。你去过？”臧力力的见闻，还是让张卫东有点意外。 “我几个战友就在那里当差，所以对那边的风土人情，略知一二吧。”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的人脉还挺广的呢。这样的话，你去就更合适了。”听臧力力这么一说，张卫东对于花县之行，信心更足了几分。 “难道东哥还有其他的人选？你不会想着把陈梦娇也带过去吧？” “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给花县来一个大换血吗？”张卫东哈哈笑道。 “告诉东哥一个秘密，你就是把那边的全部抓了，也冤枉不了几个！”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张卫东深知流言的威力有多大，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最终便把整个花县官场，说成了一个大粪坑。 “听我战友说，反正那边好人不多。” “先别妄下结论，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有时候我们觉得坏人到处横行，那是因为好人受到了压制，不敢出头而已。但你要相信，邪不压正，只要有勇敢的人带头站出来，善良的人，自然就会出来响应。所以，去了花县之后，咱们还是要依靠群众的力量，多听多看多调查。而且，你要相信我，这次咱们的花县之旅，必将有重大的收获！” “东哥这么有信心，那我还担心个球啊？”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让你丫头捡个一等功呢。”张卫东的情绪，不但没有被臧力力道听途说的传言吓倒，反而是信心大增。 “要是真让我立了一等功，我拿什么报答你啊？除了这点可怜的姿色，我可是再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臧力力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而张卫东哪能不知道这丫头的鬼主意，她不就是明摆还馋他这个大帅锅的身子吗？ 张卫东却是神情严肃的提醒道；“虽说是捡，但也没有那么容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懂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了，东哥，去了花县，咱们的住处怎么安排？” 臧力力一来是图张卫东的身子，更重要的还是考虑他的安全。毕竟住得近一点，她就可以随时保护她的东哥了。 到现在，臧力力已经认定，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张卫东是唯一在乎她的人。 如果张卫东出了事，那将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张卫东很清楚，以他这样的身份去花县，势必会引起花县各派的注意，而他的住处，也一定会成为那些人关注的一个焦点。 从宿舍楼下来，张卫东便有了想请陈梦娇吃饭的念头。 陈梦娇虽然高冷，但正如齐悦分析的那样，只要跟她对了眼，她自然就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卫东想，齐悦刚刚回来，局里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她办，估计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宽裕，干脆不跟她打招呼了。 邹晓燕嘛就算了，男秘书带着女领导出去吃饭，太扎眼了，还是少给自己惹些麻烦。 于是，张卫东便上了自己的车子，给陈梦娇打电话。 “东哥。” 看到手机屏幕上“张卫东”三个字的时候，陈梦娇的小心脏就开始突突的狂跳了起来。 这是陈梦娇长这么大，遇见的第一个能让她心动的男孩，遗憾的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与张卫东有更加深入的感情交流。 在陈梦娇的意识之中，如果不能与张卫东发生点什么的话，这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在忙什么呢？”张卫东故意拖着长腔问道。 这样会给对方一种他很悠闲（无聊）的感觉。 “我在忙着等东哥请我吃饭啊。” 娇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陈梦娇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颠覆了张卫东一直以来对她的印象。 隔着电话，张卫东似乎看到了陈梦娇那张清秀而不失灵动的羞涩脸庞。 经验告诉张卫东，陈梦娇在别人面前和跟在他的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两人一起泡温泉时，陈梦娇身体挂在他的身上，满脸娇羞的样子，依然浮现在张卫东的脑海里。 “呵呵，我本来是没打算请人吃饭的，可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出点血的话，就太不像话了。说吧，想吃什么？”张卫东一副任人宰割的口气说道。 陈梦娇试探着想说“我想吃你！” 可这样的话，太偏离她原来的人设了。刚才那句话，就已经让她在没人的情况下都脸红心跳了，更何况这么露骨！ “我听你的。”陈梦娇的声音，比起之前，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但这并不是陈梦娇刻意改变的，而是她在不知不觉中的一种变化。 “好吧，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去没人的地方吃啥？”陈梦娇是故意挑刺张卫东这个语言大拿的。 “没有吃的，那就你吃我，我吃你呗。” 听到张卫东这句话，陈梦娇顿时就不会了。 而她的脸，瞬间像是发烧一样的烫了起来。 幸亏办公室里没人，不然，她的窘相，一定会让人笑话死的。 “我在哪儿等你？” 好一会儿之后，陈梦娇才回了一句，但那声音，已经低的要听不见了。 “咱别偷偷摸摸的了，我这就去你们办公楼下，十分钟之内到。” 张卫东考虑过，若是让梦娇在大门外等他，反而更会让人猜测，还不如直接去办公楼前集合，那才光明正大。 “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陈梦娇赶紧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到办公室快速换下了制服后，又补了妆，就急忙下了楼。 两人来到了郊外一家偏僻的农家乐。 张卫东很懂得农家乐的上菜风格，一个是菜品干净，价格却实惠，第二就是量大，不抠搜。 但问题来了，只有两个人，这菜怎么点？要一只鸡，这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卫东最终跟老板商量了一下，每一样，都只弄一点点，多搞几样。比如说，他们只要一根鸡翅，一条鸡腿，两小碗鸡汤。地菜炒鸡蛋，也是三分之一盘，依此类推，他们点的菜有七八样，但加起来，却不到两大盘。 开始的时候，老板有些为难，担心剩下的材料不好卖了，可在张卫东的再三忽悠下，又加了十块钱，老板终于答应了。 最后张卫东要的菜全部上来的时候，陈梦娇竟然一脸的惊喜。 “我还是头一次这样吃法呢。”她兴奋的看着上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顿时食欲大增。 “这老板笨，脑筋不转弯，自己不懂得变通，只能让顾客教他了。”张卫东不无得意的炫耀起来。 没想到，张卫东说这话的时候，农家乐老板就站在包间的门帘之外。 他刚一说完，人家就掀开帘子说道：“这位老板你不知道，我们这样做菜，得花费不少时间呢，炒一丁点鸡蛋，程序也是一点都不能少，太不划算。” “那你熬一锅大白菜倒是省事儿，我就问你，有人来吃吗？”张卫东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 见状，老板只好怯怯的放下了门帘退了出去。 饭后，两人又喝了一会儿茶，才出门上了车。 张卫东慢悠悠的开着，降下了车窗，车外的晚风拂在两人的脸上，暖暖的。 这个时候，谁都不想马上分开，但谁都没说到什么地方去。 好久，陈梦娇才幽幽的说：“咱们找个地方走走吧？” 于是，张卫东把车子开到了一条小路上，来到了一片荒野前。 下了车，两人朝着前方慢慢走去，最后站到了一起。 两人仿佛完全醉心于徐徐而来的晚风之中，谁都没有说话。但都又好像心里有许多的话，要跟对方说。 “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走了。” “去哪？”陈梦娇似乎并不惊奇，在她的心里，张卫东离开河山，那是早晚的事，而她，一个检察院的小职员，说不定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了。 “花县。” “为什么要去那里？” 陈梦娇对花县没有什么概念，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张卫东要走，那也应该是去省城那样的地方发展。而花县，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自然就是个小地方。 “人生总是这样，不能一直都是高歌猛进，也需要有低谷的时候沉淀一下吧。” “你又没犯错误，难道，是因为咱们……” 陈梦娇以为，张卫东被发配到那样一个破地方，肯定是因为上次照片的绯闻，而惹恼了他未来的老丈人。 不然，怎么会跨市调动一个副处级的干部呢？ “不要那么敏感，我的调动与你无关。”张卫东见陈梦娇如此自责，便出言安慰着，并顺手拥住了她的蜂腰。 虽然隔着风衣，但张卫东依然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娇躯还是因为他的大手触及而情不自禁的一颤。 但她没有丝毫的躲闪和反抗，反而是顺势靠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夜幕渐渐合拢，这片荒野上，他们两人的身影，也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曾经高冷的陈梦娇，慢慢转过了身体，双臂环住了张卫东的腰，仰起了脸，双唇翕动。 她双目微闭，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由于过分的紧张和激动，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张卫东俯下头，慢慢噙住了她的芳唇。 一阵拥吻之后，张卫东拥着陈梦娇，慢慢坐下，然后，一起倒在了那块平整的石板上…… 第467章 情债 就在陈梦娇意乱情迷，以为张卫东就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张卫东却拉着她坐了起来。 夜幕四合，晚风也变得有些清凉，张卫东为陈梦娇重新披上了风衣，并系好了衬衣的扣子，怕她着凉。 “我去花县，不是你理解的被贬，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张卫东不想让陈梦娇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于是便把自己主动要去花县的原因，大致的告诉了她。 回想张卫东在河山遇到的那些凶险，陈梦娇就更加担心花县那边的情况了。 “没事儿的，那里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们还能吃了我？”张卫东捏着陈梦娇的脸蛋儿安慰道。 “那，齐悦姐也会去吗？” 陈梦娇觉得，齐悦是当刑警的，又有与张卫东相当的职务，她也去的话，对张卫东来说，肯定更安全一些。 “我去花县，本来就是为了避嫌的，再带她去，岂不是更被人说三道四了吗？这次我会带臧力力过去。她去治安大队。” 听说臧力力也要去，陈梦娇心里顿时就有了点小小的醋意，不过，她还是能够理解张卫东如此操作的用意，便试探着问道：“那我能不能过去找力力玩？” “你们两个能玩到一起？”张卫东故意的，其实他早就知道陈梦娇不过是打着找力力的幌子而已。 “她不跟我玩，不是还有你吗？”梦娇害羞的用胳膊撞了下张卫东一下。 “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要是被他们发现，说不定你就第二次成了我的绯闻女友。”张卫东不由的出言提醒了一句。 “反正我有办法。”陈梦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如我在那边给你租个房子吧，你可以去那边过周末。” “你最好别是给我买，万一被人家查出来，就算是花县那帮人不搞你，齐悦也不会饶了你的。到时候我自己过去租个房子，在不影响你们小夫妻的情况下，咱们就在那里见面。” 虽然今天晚上，两人并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但是，在陈梦娇的心里，张卫东，已经成了她的人。 在此之前，一向高冷的陈梦娇，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个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第三者！ 而且还不是为了钱的那种。 对于陈梦娇的提议，张卫东未置可否。 两人坐在那里又亲热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车上。 张卫东回家一个小时之后，齐悦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 于维同的案子，千头万绪，又是调查，又是取证，整个专案组被折腾得不轻。 好在案情已经明了，用不着再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刘明又增加了些人手。 第二天上午，邹晓燕召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商讨了建设大型游乐园项目的具体事宜。 由于大家意见比较一致，当天上午，就形成了决议。 根据沈三千等投资人的要求，市委市政府决定，在市文旅局下面，临时成立“河山游乐园项目组”，级别副处级，由张卫东担任项目组组长，负责整个项目的规划和建设进程。另外又从几个与之有关的局里，抽调了三人，协助张卫东。 除此之外，经张卫东提名，市委领导同意提拔李定一为科长，刘铁为副科长，进入项目组，协助张卫东。 当天下午，沈三千等投资人被邀请到河山，与河山市政府商讨游乐园建设项目事宜，并于傍晚签定了合同。 晚上，在河山大酒店，邹晓燕设宴招待了沈三千一行投资人。 席间，唯一缺席的投资人，就是京城王家王越。 他可是整个项目顺利运转的重要保证。 王越虽然今天没到，但是他在电话里向张卫东保证，他会亲自出席游乐园的奠基仪式。 合同签定完之后，当晚，张卫东就安排李定一在家负责找人设计项目徽标，让刘铁第二天陪他去京城提交审批材料。 为了节省时间，张卫东特地申请了几个重要的印章带在身上。 次日一早，张卫东与刘铁两人一车，便向京城出发了。 在路上，张卫东就提前打电话给了项目审批处的处长熊伟，询问了需要的所有材料。 有些数据，都是张卫东在车上打电话，让河山的工作人员，临时去现场测量的。 到达京城之后，两人先住进了宾馆，根据所报数据，让临时雇佣的测绘人员，绘制了平面图。 晚上，张卫东带着刘铁，约请了熊伟等有关领导。 他还特地叫上了邹晓燕的老公赵凡。 这次带刘铁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他陪酒，因为张卫东知道，这个家伙酒量大得很，平时都能喝二斤多高度白酒。 这次果然刘铁的酒量派上了用场。包括熊处在内的所有领导，都被喝得非常尽兴。 当然，除了喝酒，张卫东还给一众客人，都准备了丰厚的礼品。 按照正常的程序，这样的项目审批，少说也得半个月，可在张卫东的运作之下，熊伟表示，三天之后就能拿到结果。 别看只是上面盖个章子的事，但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当张卫东带着审批结果回到河山的时候，河山市委市政府一众领导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两手空空的张卫东，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项目审批结果。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去京城的路上，在宾馆里，花费了怎样的心血，才完成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在邹晓燕的办公室里，邹晓燕抱着张卫东，无比激动的说：“姐这回真的服了你了！” 因为她确实知道，这样的任务，会有多么的难。 多少项目审批，材料准备不管多么充分，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有个结果，而张卫东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全部完成了！ “要不是你岳父从中作梗，我真不会让你走。” 邹晓燕说的是真心话。 有张卫东这么一员能够为她冲锋陷阵的猛将，邹晓燕是多么的省心！ 可她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既然爱他，就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她必须舍得放手。 “姐，等你当了省长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能给你当市长了呢。”张卫东却总是一副乐观的心态。 “你以为省长是那么好当的？我现在连个省委常委都不是。”想到市委书记与省长之间的漫长距离，邹晓燕顿时就没有了信心。 “你应该是你们邹家最有希望进入省部级的人选了吧？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托举你的。”张卫东目前对于邹家的实力，也不是太清楚。 “邹家这样的家族，实在太多了，将来进入副省部级，可能就是我的极限了。到了那个层次，邹家几乎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再说了，到了那时，我都成老妈子了。”邹晓燕苦笑道。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再欠你的，我拿什么去还？”邹晓燕眼看着张卫东有齐纬国提携，她这个市委书记的存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燕姐言重了，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要还你的债。” “傻小子，你欠我什么了？”邹晓燕俏脸一阵红润。 “没有燕姐，就没有我张卫东的今天。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张卫东说的情真意切，把邹晓燕好生感动。 “该说感谢的是我，是你让我真正做了一回女人。如果不是担心影响了你跟齐悦的感情，我愿意天天任你驱使。”邹晓燕咬着嘴唇说道。 张卫东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肉麻的情话，竟然能从邹晓燕这个无比矜持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姐这么说，我都无地自容了。” “说真的，要不是考虑到会影响我的工作，我真想现在就给你生个孩子。” “你跟赵凡的事情怎么样了？” “下个月，我们就协议离婚。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 后面的话，邹晓燕没有说出来，但张卫东却明白她的意思。 “算了吧，你的身份太敏感了，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再说，生个孩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实在不行，以后你领养一个就是了。” “不能跟你生一个孩子，真的太遗憾了。”邹晓燕摇头叹息。她不是在演戏，而是说出了她真实的想法。 “天道忌满，人道忌全，有些事情，或许留有一点遗憾，才是真正的美。两情相悦的男女，要是真正走到一起成了夫妻的，反倒觉得没啥意思了，倒是那些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的，倒是天天想着对方的好，不是吗？” “你这张嘴啊，姐是说不过你了。”邹晓燕摇头笑了。 “姐能那样说，我心里就已经很感动了。”张卫东也是发自肺腑的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去花县，姐给你搞个小仪式。” “姐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给我饯行？”张卫东一脸坏笑的看着邹晓燕。 “别想多了，姐都这把年纪了，可经不起你这小牛犊子的折腾。到时候姐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请你吃顿饭。” “吃饭哪能花你的钱，到时候我跟齐悦请你。” “我都忘了你是千万富翁了。”邹晓燕嫣然一笑。 从邹晓燕的办公室里出来，刚进秘书办公室，张卫东就碰上了赵芊芊那万分期待的眼神。 站在那里，两人四目相对。 犹豫了一会儿，张卫东才说：“你过来吧。” 赵芊芊乖巧的跟了进去。 还不等张卫东走进里面的办公桌后，赵芊芊竟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芊芊，你怎么了？”张卫东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推开芊芊。 “东哥你真的要走了吗？”赵芊芊死死的抱住了张卫东的腰，那样子像是怕张卫东跑了一样。 “听谁说的？”张卫东自认为去花县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 “邹书记说，让我尽快接手你的工作，说你要调到别的地方去。” 张卫东暗松了一口气。 “是的。”张卫东慢慢转过了身子，他现在还不想让赵芊芊知道得太多，却也不想瞒得太严实了。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那儿。 “人家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跟人家说了？”赵芊芊很委屈的抽泣起来。 特别是这段时间，张卫东与赵芊芊见面的次数很少，就更不用说单独在一起了。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有一种被人抛弃的孤独感。 “我又不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张卫东抚摸着芊芊的头安慰着。 “可你好长时间都没理人家了，是不是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赵芊芊自然想起了上次特地穿了吊带衫在他面前晃悠的情景。 张卫东并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就忘乎所以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些情债，都是从他发迹开始的。 但对于赵芋芊，他依然有些愧疚。他很担心，由于自己的放纵，会让跟他好的这些女孩子，失去应有的幸福。 “芊芊，你是一个好女孩，将来可是要嫁人的。”张卫东不得不提醒她这些。 “我是自愿的，我又不会赖上你。” “好了，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不许骗人！”得到了张卫东的承诺后，赵芊芊这才抬起了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第468章 周密部署 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张卫东对赵芊芊这个纯情小妹，进行了全方位无微不至的身心安抚。 之后，张卫东便立即着手去花县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目前，臧力力人事关系已经去了市局，但张卫东并没有让她过去上班，而是派她偷偷去了花县进行一些针对性的暗访。 张卫东对于臧力力的能力，已经到了无比依赖的地步。 只要张卫东想要什么信息，几乎就没有臧力力弄不到的。她不但功夫了得，最厉害的，还是她那双顺风耳。 当兵那会儿，臧力力就是特种部队里最顶尖的侦察兵，如果不是那次执行任务时，因为冲动而杀死了目标人的话，或许她今天就不是这样的身份了。 就臧力力的军事素质而言，不管是隐蔽、侦察、生存、通信、战斗，还是情报评估，任何一项技能，几乎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现在，臧力力就是张卫东手里的一张王牌，一个宝贝疙瘩。所以，臧力力的真正实力，张卫东很少向外人透露，即使是刘明，也只能略知她的一点皮毛而已。 这次暗访花县，张卫东只给臧力力画了几个重点，其他的事情，全凭臧力力自行灵活掌握。 接下来，张卫东的全部精力，便在游乐园的奠基仪式上了。 看似一个简单的奠基仪式，但对于张卫东的仕途，以及对于整个项目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所以，张卫东相当的重视。 他必须保证每一个环节，哪怕是再小的一个细节，都不能出现意外。 下午三点多，李定一就兴冲冲的直奔张卫东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老大，奠基仪式的日子我找人选好了，您过目。” 李定一直接把一张纸条递到了张卫东面前。 自从去了数字建设中心之后，李定一就渐渐改变了对张卫东的称呼。 张卫东看过日期和吉时之后，不由的笑了。特别是那张纸上，竟然还记了虎豹的字样。张卫东一猜，就知道这是本地有名的风水先生陈半仙写的。 “花了多少礼金？”张卫东并没有嘲笑李定一迷信之类的。 “一点小钱儿，我自己出了就是。”李定一不想说出具体的数目。 “我问多少。”张卫东故作不耐烦的说道。 “六百。”李定一只得实话实说。 “都是你半个月工资了，还小钱儿？”张卫东瞪了李定一一眼。 “能为老大花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你老对我可是不薄啊。”李定一嘿嘿贱笑道。他一口一个你老，却没有半点咒骂张卫东的意思。 他是在玩笑之中，表达了对张卫东的一种尊敬。 “滚。”张卫东笑骂了一句。 李定一确实感激张卫东，如果没有张卫东的提携，李定一现在还得呆在秘书科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秘书呢。而现在，他却是实职正科的身份了。 李定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张卫东马上从包里抽出了一沓百元大钞，差不多两千几的样子。 “留下你花的礼金之外，剩下的你们几个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吧。这段时间把你们累坏了。” 李定一连忙摆手表示不要。 “这不是公家的钱，是我自己的，犯不了错误。”张卫东嗔道。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办公家的事，还要花你个人的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是百万富翁，你不知道啊？”张卫东不无得意的笑着白了李定一一眼。 张卫东深知，一个年轻的国家干部，不卡不拿，单是靠那点死工资，真的应付不了太多的事情。他相信李定一的人品，这人以前嘴碎不假，也有点小傲气，但要是被中意的领导用起来了，那就是一条疯狗，不，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你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你自己的，再说了，为了这么大的项目顺利落地，我李定一花这点钱，就算是为了河山父老，我也觉得值了。” 张卫东并不认为李定一说的是场面话，而是发自肺腑的真性情。因为这些日子张卫东带着李铁到处跑的辛苦经过，他也是通过李铁的嘴，知道了不少。 现在，他不光是感激张卫东对他个人的提携之恩，更是被张卫东一心扑在事业上，为河山老百姓谋福祉的那种精神所感染。 “你这觉悟不低啊。”张卫东开着玩笑戏谑道。 “比起老大差了十万八千里。”李定一嘿嘿一笑。 “那个，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走了。忙过了这事，咱们找个机会喝点儿。” “老大要去哪？”李定一并不知道张卫东要去花县的事。 听到张卫东要离开河山，李定一心里顿时一紧。 一来两人早已尽释前嫌，渐渐投机。二来张卫东绝对是他在河山的依靠。 “还没有定下来。”张卫东淡淡说道。 “这……”李定一搓着两手，眼圈儿瞬间就红了。 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像女孩子那样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但男人也有难舍难分的时候。 “别出那个死样子，多么肉麻，我受不了。我还在这个地球上，又不是兄弟们不见面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又转回来了呢。” “那，什么时候你有空，我请客。”张卫东的话，顿时又让李定一充满了对于未来的信心。 “好的。对了，你是我的助理，这个项目，我不在的时候，你必须全权负责，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绝对不能给我掉链子！” “放心吧老大，不懂的，我就会学，决不给你老丢脸就是。我别的本事没有，认真是肯定的！” “但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手再大也捂不过天来，工程量太大，你需要培养几个可靠的帮手才行。另外，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背景，凡是想害朕的，一律都不鸟他们。凡是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 “没问题！”李定一立即给张卫东打了个敬礼。 张卫东笑笑，摆了摆手，示意李定一可以走了。 出了张卫东办公室，李定一立即像是领了尚方宝剑，底气十足。 对于张卫东来说，他的确需要李定一这么一个人。毕竟马上就要离开河山，人不在，项目的启动就会遇到太多的困难。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人去操作。 而李定一，则是张卫东眼里，相当靠谱的一个人。 李定一虽然年龄比张卫东大了几岁，但是，现在，张卫东就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这个恩情，无以为报。 很快，沈三千电话告诉张卫东，王越公子打到了项目账号上八千万资金。 在张卫东看来，这个数目，不多也不少。 如果多了的话，就会占股太多；少了的话，就不足以显出王越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所以说，八千万，恰到好处。 因为王越早就明白张卫东非要拉他投资这个项目的用意，无非就是拉他王家这面大旗做虎皮而已。 张卫东立即给王越打去了电话。 “王哥，谢谢了。”张卫东语气恳切而又真诚。 “弟弟你可是太客气了。需要跟你说明的是，我投入的资金不多，主要是不想让沈会长他们担心我将来分他们的红利。” “哥，我懂。对了，今天特地向你汇报一下奠基仪式的日子，你方便吗？不行的话，我另改日期。”张卫东既要考虑对方的时间，同时又强调必来的请求。 “这么重要的项目，哪能随便改日期？没有方便不方便的，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王越的语气很肯定。张卫东也就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看上去是个小事儿，如果届时王越不能如期到场，那么，包括沈三千他们，也就会怀疑王越对待张卫东的诚意了。 王越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段时间，王越的一些商业实践，都在不断验证着张卫东先前传授给他的那些东西。 这让一向都以商业奇才自居的王越，对张卫东的神奇预测，佩服得五体投地。王越甚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这一阶段验证过的东西，全部向他爷爷王冠林进行了汇报。 就连王冠林也不住的赞叹：卫东这孩子，真是个奇人哪！ 王冠林还特意把自己的儿孙们召集在一起，提出了严重警告：往后，你们不管是谁，都要给我好好的敬奉着这个年轻人！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他就是我们王家的守护神！ 张卫东把王越来河山参加奠基仪式的事情，也向他未来岳父如实作了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的齐纬国，万分激动。 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家的好女婿，可真是他的福将！ 他告诉张卫东，不管王公子什么时候来河山，一定提前告诉他一声，他不但要参加这个奠基仪式，还要单独跟王公子见上一面。 对于岳父大人这样的要求，张卫东自然笑纳。 张卫东心里非常清楚，齐纬国这样的举动，实是王齐两家共同的愿望。 对于王家来说，多一个有前途的追随者，就意味着王家的实力瞬间壮大了。 对于齐纬国来说，无疑多了一座靠山。 眼光长远的齐纬国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王家-张卫东-齐纬国-王家”的美妙循环！ 有了这个大循环，他齐纬国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提携自己的女婿，而女婿与王家的关系，又会让王家心甘情愿的提携他这个岳父。 而不管是齐纬国还是张卫东，翁婿二人，对于王家的未来的事业布局，那可都是不小的助力。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张卫东就不仅仅是齐纬国的好女婿，更是助力他仕途的宝贝疙瘩了。 张卫东非常清楚，齐纬国所说的单独见上一面是什么意思。 那么，作为王家孙子辈上的商业奇才，王越会答应齐纬国这个请求吗？ 张卫东并不急于得到答案，他想在王越出发的前一天，再征求王越的意见。 第469章 焦急的等待 齐纬国借王越将来河山参加游乐园项目的奠基仪式的机会，跟王越单独见一面，目的就是增进与京城王家的感情。 这一点非常重要。 有了王家的支持，齐纬国就有了在上面替他说话的人。 但是，现在他并不确定王越能不能给张卫东这个面子。 张卫东跟王越关系确实比较好，过年女儿订婚的时候，王越还亲自到场送了一张二百万的卡。 可是，毕竟王越是整个王氏集团的掌舵人，事务太忙，每天都不知道要见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应酬不断。 出点钱支持一下张卫东负责的项目，这个对于王越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但是，你若要他亲自出席河山游乐园的奠基仪式的话，还真不能仅仅凭着所谓的关系好就可以的。 也就是说，在齐纬国的眼里，女婿张卫东目前的分量，或许根本不足以让王越从京城特地跑到河山来，出席这么一个他并不看重的项目的奠基仪式。 这样一想，齐纬国便猜到，上次王越出席了女婿女儿的订婚仪式，极有可能真的只是路过。 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向女婿提出的与王越单独见上一面的要求，真的有些自作多情，难为女婿了。 所幸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顶多最后就是自己空等一场罢了。反正此事又没有外人知道。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光是齐纬国，即使对张卫东无比信赖的沈三千，也是处在焦虑之中。 要知道，王越能否出席这次奠基仪式，意义重大。 王越来了，那就等于替张卫东他们站了台。 没来，就证明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你。 沈三千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他深知这些商业大佬们的眼光能有多高，张卫东确实有本事，人品也好，但是，张卫东这样一个草根出身的官场新秀，哪怕在普通人眼里贵为省委书记的女婿，也不足以撑起王家人的眼皮！ 此时此刻，沈三千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次王越不能露面，那么，就意味着整个项目在未来的路上，难有保障。要想不让他和其他投资者的心血付之东流，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想个办法，停止投资。 因为，他已经从女儿沈婷婷的嘴里得知，张卫东马上就要离开河山了！ 当然，如果王越今天能够发来一封贺信，让某位重量级领导，在奠基仪式上郑重其事的念一念，也算是为这个项目，续了一份保障，他还可以考虑继续投资。 就在大家这样的担心中，奠基仪式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在举行仪式的头天上午，张卫东再次打电话给王越落实他的行程。 王越表示，明天上午，他会准时抵达。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把航班告诉我，我亲自去机场迎接！” “你千万别客气，我自有安排。” “那怎么可以？我必须亲自接你。对了，我岳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哥能不能来得及？”张卫东说得非常客气，不想给王越太大的压力。 “啥事这么客气？”王越在电话里不由一笑。 “他想在你到河山之后，先跟你单独见上一面。” 张卫东提出这个请求之后，对面沉默了数秒。 “你岳父也要出席这个仪式吗？”王越问道。 “是的，听说你要来，他决定亲自过来参加仪式。”张卫东也是特别强调了岳父过来的直接原因，是听到王公子到场。 “那这样吧，我直接去省城万佛市就是了，然后我跟齐书记一起去河山，卫东，你看怎么样？” 王越的这一安排，实在出乎张卫东的意料。 他能答应与齐纬国单独见上一面，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而现在他居然直接去省城，然后再跟岳父一同来河山！ 这态度，那还能说啥？ “越哥，那真的是太好了！我这就转告我岳父！” 在张卫东看来，这样的安排最理想，对于双方都有排面，而且也更加方便。 “接我们的事，你就不要考虑了，只管忙你那边的事情就是。” “好的，谢谢越哥！”张卫东在电话里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激动。 王越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张卫东马上就打给了岳父。 齐纬国接到张卫东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王越不来了！ 昨晚他也反复考虑过张卫东跟王家的关系。在齐纬国看来，到目前为止，王家人已经算是给了他跟张卫东天大的面子了。王家再也没有与他们翁婿二人继续交好的必要。 可当他听说王越不但过来，还要直接去省城与他会面时，齐纬国都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子，你不会忽悠我吧？”齐纬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身为省委书记的他，真的太了解这些大家族的处事风格了。 “爸，这种事情，我敢跟您开玩笑吗？” “那他没说什么时候，怎么来吗？” “这个倒是没说。他只告诉我，不需要我接你们，只管忙河山这边的事情便是。爸，我觉得王公子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您安心的等着就行。” “那……合适吗？”齐纬国却想在王越面前有所表现，以免让王越觉得自己太不懂事。 “怎么不合适，反倒是我再打电话落实的话，可能会打扰了人家，您说呢？” “那好吧，我就在省城耐心的等着。卫东啊，多亏了你了，感谢的话，爸就不说了啊。” “爸，看您说的。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张卫东也是笑着说道。 “好，等去了河山咱爷俩见面再聊。” 从电话里，张卫东都能感受到岳父齐纬国那激动的心情。 别看是省部级大员，如果没有坚硬的后台，说话也是缺乏底气的。 可如果能够被王家接纳的话，那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 在给沈三千打电话的时候，张卫东只说明天王越会来，但什么时候来，怎么来，先去哪，这些情况，张卫东却是一个字儿都没有提。 当天上午，张卫东就带着项目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来到了仪式现场，把每一个环节的准备工作，全部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准备的之后，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工作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时，李定一就会要求大家喝上两杯了。 但是，现在他也变得非常谨慎了。 不到最后的胜利，香槟是不能过早打开的！ 第二天一早，李定一就亲自带领项目组以及临时雇佣工，提前进入现场，进行仪式的布置工作。 这一次，张卫东提前对整个仪式的所有程序，都做了详细安排。 包括音响、红地毯、嘉宾入场签名墙、主持人致辞及项目介绍、政府代表发方、企业高层发言、项目负责人张卫东自己的项目规划详细讲解、嘉宾共同执铲培土的铲子、嘉宾合影站位与座次、媒体采访关键人物、嘉宾退场安排，甚至连媒体发稿审查等具体细节，张卫东都安排了专人负责，力保万无一失。 张卫东此前从未搞过这些活动，但他见得多，所以考虑得也比较具体。 直到每一位负责的同志向他一一汇报之后，张卫东又在脑子里把这些东西重新过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吃了点东西。 他没敢吃得太饱，就是怕吃饱了之后脑子会成了浆糊。 奠基仪式定在上午十二点八分举行。 可是，一切就绪之后，张卫东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王越八点以后乘飞机去省城的话，怎么也得将近十点才能与齐纬国见面。 就算两位大佬省城会晤安排得再紧凑，也得面谈半个小时才会从省城向河山出发。 这样一算，无论如何，王越跟齐纬国两个最最重要的嘉宾，是绝对不可能在十二点之前赶过来的！ 到了十点多，沈三千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听张卫东，王公子是否已经登机。 可张卫东却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不用担心，王公子肯定会来的。” 按照沈三千的理解，如果王越真的要来的话，这个时候张卫东完全应该接到那边的信息了。 乘飞机来河山的话，张卫东却连接机的人都没有安排！ “卫东，你派人去接机了吗？”沈三千担心的问道。 “王公子说不需要我去接他。” “你这孩子，这可是必须的礼数啊，人家老远的飞过来，咱起码不得有个态度吗？”沈三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可张卫东却依然跟没事儿人似的。 那感觉，好像整个奠基仪式，与他张卫东就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他都开始怀疑，张卫东这小子，在项目落地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难道说，是自己看错了人？ 不光沈三千着急上火，就连沈婷婷这个主持人，都开始担心了。 “东哥，王公子不会放了咱们的鸽子吗？” 要是王越今天不露面，她早已准备好的主持词都得改。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王公子一定会在十二点前到达。” 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尽管张卫东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但他必须让其他人扫除疑虑。 各路嘉宾已经陆续到达，他们也在主持人沈婷婷的指引下，一个个来到了嘉宾入场签名墙上签了字。 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进行着，整个场面搞得红红火火，热闹无比。 可沈三千夫妇，以及其他投资人的脸上，却是一片愁云。 只有邹晓燕气定神闲，面带笑容。 因为张卫东昨晚就把王越的行程告诉了她。 她坚信，张卫东决不会忽悠她。 第470章 意料之外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四十。距离奠基仪式开始，不到半个小时。 不光是沈三千夫妇彻底不抱什么希望，就是张卫东都不由的担心起来。 到现在他都没有接到岳父一个字的信息，似乎已经证明，王越不可能再来了。 然而，就在众人一片叹息声中，天空中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人们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天空中一个黑点，朝着这边移动着。 那黑点越来越大，人们渐渐看清了，那竟然是一架直升飞机！ “王公子不会是坐着直升机过来的吧？” “不清楚啊，现在就算是有钱，飞机好像也不是随便能开的吧？” 人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了空中，聚集在那架军绿色的军用直升机上。 飞机渐渐靠近，却没有直接从头顶上飞过去，而是明显降低了飞行速度，绕着整个游乐园的定址飞行了一圈。 “一定是王公子来了！不然，怎么会在咱们头顶上盘旋呢？”沈三千第一个惊叫出声，他的脸都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沈婷婷也抬头望着空中的直升机。 她心说，张卫东这小子面子可真大啊！人家竟然乘直升机过来出席奠基仪式了！ “你个混蛋，也不早跟人家说一声，害得人家好一阵担心！” 当着众人的面，沈婷婷竟然一记粉拳砸在了张卫东的身上。 而站在不远处的齐悦，却是不由一笑，完全没有吃好闺蜜的醋。 刚才从沈婷婷那焦急的眼神里，齐悦就知道，张卫东一定没有提前把王越先去省城再来河山的消息告诉她。 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确定，张卫东对她这个未婚妻的宠爱，远胜过任何人。 张卫东能做到这一点，她就非常知足了。因为在齐悦的心里，沈婷婷是唯一有资格可以跟她争宠的女人。 直升机慢慢降落在了距离主席台不远的一片空地上。 机舱打开，让人们倍感意外的是，齐纬国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齐纬国笑容满面的向人们招手。 场地上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紧接着，王越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两人相互礼让了一番之后，只好一起朝着主席台方向走了过来。 张卫东、邹晓燕、沈三千等人，纷纷快步迎了上去。 “齐书记，王公子。” “王公子，齐书记！” 问候声不绝于耳。 齐纬国和王越同时向人们微笑致意。 整个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王越真的能来，而且还是跟着省委书记一起乘直升机来的！ 说明什么？说明王越先是去了省城，与省委书记齐纬国见了面之后，人家才来的！ 这里面可是瞬间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沈三千夫妇立即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张卫东。 从前内心的后悔，更是加浓了数倍。 如果张卫东是他沈三千的女婿，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现在他恨不得立即把正在热情洋溢地解说着的女儿沈婷婷拉过来，当众扇她几个巴掌——一起同学了那么多年，竟然让齐纬国的女儿抢了先！ 你个不识货的傻丫头啊！沈三千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肠子都是青的了！ “你那是啥表情啊？”在一旁看到沈三千眼神不对的妻子阮婧，不由出声提醒了丈夫一句。 “我……突然肚子疼。”沈三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痛苦。 “我看卫东这孩子对咱婷婷也不差。谁说最好的归宿是结婚啊？”阮婧很不服气的瞥了丈夫一眼，“有着缺憾的人生，才是最美的人生。” “夫人，此话怎讲？”沈三千不明白，阮婧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的理论？ “自己想去！”在热闹的气氛中，阮婧哪有什么心思给沈三千解释，此时她的目光，早已聚焦到了被众官员簇拥着的齐纬国身上。 而她的眼神之中，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欢愉和神往。 沈三千瞥了夫人一眼，似乎明悟了什么，但他却马上快步朝着王越那边走去。 他跟齐纬国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也用不着与齐纬国有过多的寒暄。 相反，与京城王家王越，虽曾有过见面的机会，却不曾打过什么交道，这次借着张卫东牵线的机会，他必须加强跟王越的联系才是。 “王公子！” 沈三千终于抓住了一众官员与王越刚刚寒暄结束的一瞬间，立即冲到了最前面。 “我叫沈三千，是卫东的朋友！” 沈三千猜测，按照常理，已经给项目投资了的王越，绝对应该知道沈三千是何许人也了。可是，为了表明自己跟张卫东的亲密关系，他特地强调了这一句。 “沈董你好。”王越也是热情的与之握手。 “王公子，三千仰慕已久啊！”沈三千使劲握着王越的手，攀附之情溢于言表。 “沈董客气。彼此彼此。” 看到后面还有人挤过来，沈三千却不肯退让，继续握着王越的手还想再多增进一下双方的友谊。 直到后面的人催促了，沈三千这才放手。 “王公子，阮婧。幸会。”阮婧不知道从哪里适时的来到了王越的面前，伸出她那白皙的玉手。 “阮姐，幸会。” 看到阮婧的一瞬间，王越似乎突然想到了阮家，便面带微笑的跟阮婧握了握，并称呼了一声阮姐。 阮婧没有多余的寒暄，而是带着极其亲和的微笑，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而沈三千则一直追随着王越，不离左右。 阮婧却是趁机来到了齐纬国的身边。 “你来了？”说话时，阮婧的眉眼之间，尽是风情。 “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我不来合适吗？”齐纬国笑了笑，目光在阮婧姣好的面庞上停留了那么一瞬，但很快又避嫌似的移开。 “我却没想到你会跟着王公子一起过来。你这保密工作倒是挺到位的啊。”阮婧言语之中，微带着几分嗔怨。 “是王公子临时动意，不瞒你说，王公子去了省城，我都没来得及通知卫东。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吧？” “是替你担心了一阵，不过，看到王公子跟你一同过来，我也替你高兴。” 虽然周围还有别人，但阮婧说的这几句话，却是把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正好可以只让齐纬国一个人听到。 说完之后，阮婧主动闪到了一边，以便其他市级的领导上前跟齐纬国说话。 齐纬国跟王越两人长时间都是整个会场的焦点。 奠基仪式进入正式程序，由沈婷婷这个主持人致辞，同时对游乐园项目进行简单介绍。第二项就是政府代表邹晓燕发言。 在这里，职位最高的政府官员是齐纬国，但这是河山市引来的项目，因此，邹晓燕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政府代表。 邹晓燕再一次展现了她即席演讲的风采。 这几个月来，张卫东的超前思想，早已把邹晓燕的认知提升到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根本不需要张卫东写稿子，她便信手拈来，脱口而出，便能引来阵阵掌声。 刚开始只以为不过是一个地级市，不可能有什么内涵的王越，此时听了邹晓燕高屋建瓴的演讲之后，也是不由的引起了内心的巨大震动，并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在他的带动之下，全场掌声雷动。 然后就是企业代表发言。 这个环节，当初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王越不来，就由沈三千作为企业代表发言。 稿子都写好了，沈三千甚至还在女儿的悉心指导下，熟读了好几遍。 如今既然王越亲自驾到，沈三千自然就心甘情愿的把这个企业代表的位子让给了王越。 王越没有唱高调，而是从河山市的区位优势，再到整个国家的战略方向，谈到了这个项目的重大意义和美好前景，最后是良好祝愿。 王越的演讲虽然中规中矩，但非常朴实，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腔调，同时又有着很强的鼓动性。演讲结束，也是引来了长久不息的掌声。 王越讲完之后，沈婷婷把张卫东请到了发言台上。 张卫东作为项目负责人，对整个项目的规划进行了画龙点睛的讲解，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他这种精炼的表达，令所有在场的听众，对张卫东的发言，有了极高的评价，他既没有敷衍，更没有卖弄文采，而是不卑不亢，从容不廹。内容上既能立足现实，又有着长远的眼光，整个讲话，令在场所有听众不停的交口称赞。 按照原定的程序，讲话到此就可以结束了。可沈婷婷不愧是省台主持人，张卫东仅仅是使了一个眼色，沈婷婷便心领神会，无缝衔接的把齐纬国请到了发言台上。 齐纬国没有任何推辞，径直走到了台前。他的发言水平早就被河山人领教过的。 今天，在这么重大的场合下，齐纬国的发言更是异常精彩，他妙语连珠，不时引来阵阵掌声。 就连身为河山的第一才子的张卫东，都不得不佩服这位省委书记风趣幽默而不失睿智的演讲水平。 他先是高度赞扬了以王越为首的，游乐园项目投资人高瞻远瞩的长远眼光和敏锐的商业智慧，接着又赞美了一番河山人在奔向小康社会的实践中，勇敢走到全省最前列的开创精神。 “我相信，在河山市委市政府的英明领导下，河山人民的未来，一定更加美好！” 最后这句看似口号式的祝福，可在前面一系列的铺垫之下，便成了一种肉眼可见的瞻望！ 讲话完毕，全场再一次掌声雷动。 奠基仪式，终于来到了嘉宾共同执铲培土的环节。 与会的所有媒体都举着长枪短炮，凑到了最前面，对准了这些执铲的嘉宾。 而在这众多的媒体之中，有一位重量级的记者，那就是她的话筒上带着“中央电视台”的一位美女。 与她并行的一位男子，扛着摄像机，被大家让到了最好的位置。 就连张卫东都不曾注意，这里竟然还有央视记者！ 而他的印象之中，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邀请过央视的人啊！ 难道是有人冒充央视记者过来搞乱的吗？ 一想到这里，张卫东的心，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第471章 意外的央视记者 张卫东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位自称是央视记者的美女身上。她举止从容，话筒上的“中央电视台”标志清晰可见，旁边的摄像师也显得专业而熟练。 张卫东心中疑惑，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任何慌乱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邹书记，您看那边。” 张卫东低声对身旁的邹晓燕说道，眼神示意她看向那位央视记者。 邹晓燕顺着张卫东的目光望去，眉头也微微皱起。 她轻声回应道：“我们并没有邀请央视的记者过来，难道是省里安排的？” 张卫东摇了摇头：“省里如果有安排，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们。而且，王公子和齐书记都没有提到这件事。” 邹晓燕沉吟片刻，低声说道：“那就先别声张，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是冒充的，等仪式结束后再处理。” 张卫东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他知道，央视记者的出现，意味着这个项目的曝光度将大大提升，但如果对方是冒牌的，那可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奠基仪式继续进行，嘉宾们纷纷拿起铲子，象征性地为游乐园项目培土。 张卫东站在一旁，目光不时扫向那位央视记者。她正专注盯着着现场的情况，时不时还与身边的摄像师低声交流几句，显得很是专业。 “难道真的是央视的记者？”张卫东心中暗自思忖。他决定在仪式结束后，亲自去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仪式结束后，张卫东快步走向那位央视记者。他微笑着伸出手，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张卫东，河山游乐园项目的负责人。感谢您今天的到来，不知道您是央视哪个部门的？” 正所谓先礼后兵，在搞清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前，张卫东态度非常谦虚而诚恳。 那位美女记者微微一笑，握了握张卫东的手，回答道：“张总您好，我是央视财经频道的记者李雪。这次是受台里指派，专门来报道河山游乐园项目的奠基仪式。” 张卫东心中一震，财经频道？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联系过央视财经频道，更别提邀请他们来报道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李记者，不知道是谁安排您过来的？我们这边似乎没有接到通知。” 李雪笑了笑，说道：“是王越先生联系的我们台里。他说这个项目非常有意义，值得报道，所以我们才特地赶过来。” 张卫东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王越的安排！他心中一阵感激，同时也对王越的影响力感到震撼。能够直接联系央视财经频道，并且让对方派记者前来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真是感谢王公子的安排，”张卫东笑着说道，“李记者，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食宿又是如何安排的？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实在是慢待了。如果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李雪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张总，我们的食宿，全是由台里报销，不需要劳烦你们。我们可能会在河山待几天，深入了解一下项目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您这边是否方便安排？” “当然方便！”张卫东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会安排专人陪同您，确保您能够全面了解项目的进展和规划。” 李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与摄像师一起走向了齐纬国。 张卫东猜测，这一定又是王越安排的。 他也不再打扰，却把李定一叫到了跟前。 “今天中午，务必安排好两位央视记者的食宿，他们在河山这几天的所有食宿，都由政府开支！” 李定一领命而去。 张卫东证实了两位记者的身份之后，转身走向邹晓燕，低声说道：“邹书记，那位央视记者是王公子安排的，看来他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 邹晓燕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公子果然不简单，连央视都能请来。这样一来，我们的项目曝光度会大大提升，未来的发展也会更加顺利。” 张卫东深以为然，心中对王越的感激之情更甚。 他知道，王越的这次安排不仅仅是为了支持项目，更是为了给齐纬国和自己站台。 有了央视的报道，齐纬国的政绩将更加突出，而自己今后的仕途，也必将更加顺利。 过了一会儿，刚刚接受完采访的齐纬国和王越走了过来。 齐纬国笑着对邹晓燕说道：“邹书记，今天的仪式非常成功啊！” “是啊，仅仅从这个奠基仪式的筹备来看，你们河山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啊。”王越也不由赞叹了一句。 “这可都是张卫东的功劳，我这个市委书记，就是个甩手掌柜。”邹晓燕不无得意的笑道。 张卫东却连忙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王公子的支持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王越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卫东，你太客气了。这个项目本身就有很大的潜力，我只是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齐纬国看了看王越，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公子，非常感谢你对河山发展的鼎力相助。不光是河山的未来，我们新东省的发展，今后都要仰仗王公子了！” “如蒙不弃，当尽绵薄之力。” 正在几人寒暄之际，沈三千却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他对张卫东说道：“卫东，刚才那位央视记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有央视的人来？” 张卫东笑着解释道：“沈伯，那位央视记者是王公子安排的。他们会对项目进行深入报道，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助力哪！” 沈三千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太好了！有央视的报道，我们的项目肯定会引起全国的关注！王公子，有劳了！” 王越笑了笑，说道：“沈董，您放心，这个项目的前景非常好，未来一定会成为河山乃至全省的标杆。” 沈三千激动地握住王越的手，说道：“王公子，真是太感谢您了！有您的支持，我们一定会把项目做好！” 王越点了点头，随后对张卫东说道：“卫东，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张卫东郑重地点头：“王哥，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项目做好，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之后，在邹晓燕的引领之下，王越和齐纬国一共上了她的那辆黑色奥迪A6。 就在这时，沈婷婷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调皮的笑容：“东哥，今天的仪式真是太成功了！你可是大功臣啊！” 沈婷婷可不是虚言恭维，她曾主持过十数次类似的活动，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精彩而又完美。 如果不是事前有着精心而又细致的策划，断不可能收到如此的效果。 这充分证明了张卫东过人的指挥才能和强大的责任心。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婷婷，你今天的表现也非常棒，如果没有你的主持，今天的仪式，也不可能这么精彩。” 沈婷婷得意地扬了扬眉毛：“那当然，我可是资深的主持人，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我。” “你啊，说你胖，就开始喘了。”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卫东都禁不住要捏她的脸蛋了。 “你们两个不会又在商业互吹了吧？” 正在这时，负责安保的齐悦也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谁在商业互吹了？东哥说的分明就是实话好不好？”沈婷婷不服气的争辩道。 “光会主持可不行，到时候我可要跟东哥看你们省台的报道效果的。”齐悦这是在提醒沈婷婷，她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早着呢。 “放心吧，我们还要跟央视的节目一决高下呢。对了，东哥，央视的记者是是谁请来的？”沈婷婷好奇地问道。 在此之前，她可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张卫东简单解释了一下，沈婷婷顿时瞪大了眼睛：“王公子真是太厉害了！连央视都能请来！” “人看着怎么样？要不要我给牵个红线？”张卫东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谁人怎么样？”沈婷婷明知故问。 “哦，忘了，你看我这记性，王公子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张卫东突然又拍了拍脑门说道。 “滚！”沈婷婷咬牙切齿的举拳要打。 张卫东赶紧笑着闪到了一边，去跟李定一他们，进行撤场工作了。 见张卫东走远，沈婷婷却凑近了齐悦，小声问道：“悦，让卫东去花县，你能放心吗？”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齐悦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他一个人去也就罢了，却还要让力力一起陪着，你就不怕力力她给你来一个监守自盗？” “东哥连你这么有魅力的女人都能扛得住，我又何必担心臧力力挖我的墙角？” “日久生情你听说过没？”沈婷婷就看不惯齐悦这种盲目的自信。 因为她已经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男人是不靠谱的。 只是她现在没法跟齐悦说。 “力力不是那样的人，你可不要诬蔑人家。”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不是那种人？大波女人更骚，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听着沈婷婷的大波理论，齐悦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我听说有一种软膏挺管用，你要不要试试？”齐悦盯着沈婷婷的胸脯，一阵坏笑。 “死一边去！”沈婷婷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她是真心替齐悦着急。 虽然臧力力一直都表现得好像不解风情、不近男色的样子，可在沈婷婷的眼里，这却是最危险的一种女人。 因为，她们太善于伪装了，一般人往往不会对她存有戒备之心。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还要给东哥上一把锁了？” “反正去了花县之后，你不能让他们住得太近，不然，太方便了，早晚会出事！”沈婷婷的语气非常肯定，好像她已经看到了结果一样，“对了，今天力力怎么没来？她不会已经去花县了吧？” “你还是少操点别人的心，关心关心自己吧。你要是真的看上了王公子，我可以让东哥给你们牵牵线。”齐悦觉得，嫁给王越，对沈婷婷来说，或许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我又不是没长嘴，用他牵线？”沈婷婷没好气的白了齐悦一眼。 第472章 主动出击不留遗憾 游乐园项目的奠基庆典宴，由河山市政府和投资方，在河山大酒店，共同主办。 参加欢庆宴会的人可不少，但最重要的一桌，便是以王越为首的投资方，和以邹晓燕为首的政府方面负责人，以及以嘉宾身份参加这次盛典的省委书记齐纬国。 而大家刚刚落座之后，王越便目光环视了一圈，微笑着问道：“怎么今天的主持人沈婷婷老师没有来？” 事实上，由于沈婷婷是沈三千的女儿，又是张卫东和齐悦两人共同的闺蜜，她便自然被划到了齐悦那桌上去了。 听到王越特地提到了女儿的名字，沈三千夫妇立即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那个，小女跟她同学齐悦在一起，再说了，一个小孩子家的，也不适合掺和到咱们中间来。” 沈三千听到王越提到女儿，心里当然高兴，但他也知道分寸，万一人家只是看在他们父母的面子上客气一下，他怎么好就顺着杆子往上爬？ “婷婷老师可是今天这个重大活动的主持人，活动举办得如此成功，也有婷婷老师不小的功劳啊。” 听话听音儿，张卫东立即猜到了一种可能，王越或许真的对沈婷婷有好感才会这么说的。 “是我安排失误了！”张卫东立即笑着站了起来，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我这就去喊她。” 张卫东想过，自己喜欢婷婷不假，可是，他注定了不可能给婷婷一个完美的家庭，他是真心希望婷婷能够找到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嫁了，他也就心安了。 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之前张卫东说王公子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不过是为了逗婷婷的。 现在张卫东还不能肯定，王越是不是真的对沈婷婷有什么想法。 但即使单从王越的身份地位，以及今天沈婷婷作为主持人这一实际情况来说的话，也应该让她参加这一桌的。 沈婷婷好歹也是省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而不是什么婚庆公司的普通主持。 没把沈婷婷安排进来，张卫东都觉得是自己草率了。 齐纬国朝着王越赞赏的点了点头。 阮婧作为沈婷婷的母亲，对于王越这一举动，更是由衷的感激。 她朝着王越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嘴上却说；“王公子客气了，她不过一个小孩子家的，哪一桌吃不一样？” “咱们还是论功行赏吧。”王越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开着玩笑说道。 张卫东立即去了另一个包间，把沈婷婷喊了出来。 “王公子点名要你过去。” “我不去，除了大老板全都是大领导，我过去干嘛？” “你是今天的主持人，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坐那桌的。而且，你要是拒绝了，可能要错失一段良缘哦？” “张卫东，你别拿我开涮了好不好？你不是说过了，王公子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那也不去，所谓的豪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沈婷婷说得非常果断而干脆。 “你不会真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吧？那样的话，你会把沈伯和阮姨急疯了的！” “除非能遇上跟你一样的。”沈婷婷翻了翻皮，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意思是非要找一个跟我一样草根的小秘书，然后让他一步一步从山根往上爬吗？你就喜欢看人爬山呗？”看着沈婷婷一根筋的样子，张卫东都要气笑了。 “那些豪门公子，都是一身的臭毛病，我才不跟他们为伍呢。” “你这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谁说豪门公子就一定不行了？我看，王公子就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有事业，也有人品，我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你咋不让齐悦嫁给王越，咱们两个结婚？” 张卫东再次无语。 “你……对了，这都不过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咱们就不要在这自作多情了。听话，赶紧过去吧。” “那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王公子真的看上了我，你会不会吃醋？” 沈婷婷眨巴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卫东，等着他的回答。 张卫东刚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张卫东如果说不吃醋，那就证明张卫东不在乎她。 可如果说吃醋呢，沈婷婷正好找到理由直接拒绝跟王越交往。 “凡是漂亮的女人结婚，我都会吃醋。”张卫东也是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沈婷婷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个贪婪的家伙！你还想把天下所有的美女都占为己有啊？你也太霸道了吧？” “婷婷，吃醋只是一种最原始、最朴素的情感反应，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让她们都能找到真心真意爱她的男人，那才是最正确、最科学的选择。我说的对吗？” “你这个滑头，根本就没有跟我说实话！” “那你到底去不去？不要让人以为你是狗肉上不了大席好不好？”张卫东焦急的催促道。 “你说谁上不了大席？不就是跟他们吃个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沈婷婷竟然撇下张卫东，独自一人朝着王越所在的包间走去。 张卫东心里一笑，心说：“果然禁不住激将。” “各位领导好，各位商业精英们好！” 沈婷婷刚一进包间，就认真的鞠了一躬，然后又满面春风的问了一声好。 她在称呼这些商业大佬们时，特意冠之商业精英的称呼，这就是一种学问了。 要知道，商业精英比起大老板或是董事长这些称呼来，那可是洋气多了。 哪怕连她的父母沈三千夫妇也包括进去了，沈婷婷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因为他们确实也担得起这个称呼的。 “婷婷真不愧是主持人，职业素质就是高啊！” 不等王越开口，齐纬国率先赞了沈婷婷一句。 “齐叔过奖了。” 沈婷婷嫣然一笑。 她觉得，在这个场合，称呼齐纬国的职务，反倒显得生疏了关系，还不如这一声“齐叔”让人感到亲切。 沈婷婷出于职业习惯，目光在包间里扫视了一圈，可当她的目光与王越相遇时，却看到王越的眼神里，竟有一种别样的光彩。 那绝对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喜之情！ 沈婷婷心里顿时一慌：难道，张卫东说的是真的吗？ 王越看上我了？ “婷婷老师的主持风格，是我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哪怕央视的节目主持人，也不能例外。”王越直言不讳的说道。 “王公子您就别夸她了，不然，她尾巴可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阮婧听了王越对女儿主持风格的评价，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可嘴上却是在谦虚着。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虚夸别人，一贯实事求是。婷婷老师的主持，热情活泼，却不矫揉造作，非常难得。我说非常难得，是因为这种风格，并不是模仿就能做到的，也绝对不是刻意练出来的。而是缘自其性情里的那种真！” 听了王越的赞美之词，沈婷婷立即双手捂住了脸。 她既得意，又害羞。 “王公子，不要再夸了好不好？你们再这样，我可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婷婷没在别处落座，而是直接坐在了母亲阮婧的身边。 齐悦长时间不见沈婷婷回去，正想出来寻找，却见张卫东给发了一条短信：有戏！王公子看上了沈婷婷！ 齐悦马上回了一条：“必须撮合成功，不然就证明你有想法！” 看着齐悦回复的那条短信，张卫东顿时无语。 不过，张卫东非常能理解齐悦的心情。 爱情是自私的，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更何况，在张卫东的眼里，王越已经算是他所见过的豪门公子当中，最有教养，也最有出息的一个。 沈婷婷如果能够有此归宿，她的人生，也算是相当的完美了。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沈三千夫妇，也是非常希望女儿能够嫁到王家的。 那么，现在就只有沈婷婷一个人可能存在着未知因素了。 张卫东清楚，沈婷婷之所以不肯随便嫁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婷婷的心里，他已经属于白马王子一般的存在。 毕竟，张卫东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在不经意之间，打上了少女们心目中“真男人”所有的烙印。 所以，要想让沈婷婷一下子把他从自己的心底里抹去，真的太难了。 宴会结束后，王越还特地找了一个机会，亲自向沈婷婷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作为一个主持人，对方又是如此显赫的身份，沈婷婷没有理由拒绝王越的这个普通要求。 “婷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但是，我们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好吗？” 站在沈婷婷面前，曾经在商海里叱咤风云的王越，脸上竟然现出了羞涩。 那一刻，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女孩的话，或许都会激动得跳起来了。 但沈婷婷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王公子，我……可能并不适合你。” 沈婷婷说的非常真诚，绝对不是故作姿态。 听到这话，王越却是赧然的笑了：“适合不适合，咱们接触一段不就街道了？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王越说得更十分诚恳，丝毫都没有那种豪门子弟的骄横与高傲。 王越这种性格和态度，也让沈婷婷放下了戒备。 “好吧，我们就先做个普通朋友吧。” 盲目拒绝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是不愿意与之深交，沈婷婷也不打算双方搞得太僵。 “好的，就先做个普通朋友！”王越激动得就像是得了什么大奖似的，脸都红了。 王家实力雄厚，但王越读书到了三十岁，才开始经手家族事务，尽管经历了一些锻炼，但说起来，也依然只是一个孩子。 之前在大学里，不知道有多少校花曾经想方设法的接近他，想成为他的女朋友，可刚一见面，就被王越果然的拒绝了。 因为，王越从那些追他的女孩的眼里，不是看到了风尘相，就是功利性太强，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即使国外留学时，同为留学生的一个女生，各方面条件也是相当不错了，王越依然没有理人家。 而自从去年偶然看了新东省电视台一档栏目之后，沈婷婷非常出色的主持风格却是深深的吸引了他。 只可惜由于生意太忙，又没有人引见，王越便一直没有机会与沈婷婷相识。 今天出席这个活动，正好让王越逮住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不论成功与否，王越都决定试一试，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这个遗憾！ 第473章 下马威 一个星期之后，张卫东趁周末陪着齐悦一起去了省城。 周一上午，张卫东在省委组织部干部培训处的处长闫同辉的陪同下，前往大泽市委组织部报到。 虽然两人之前并不熟悉，甚至都没有见过面，但是，对于张卫东的口碑和事迹，闫同辉却早有耳闻，一见之后，更是对张卫东好感有加。 俗话说，好看的皮囊是与人交往的通行证。 就算是男人跟男人打交道，第一印象也是相当重要的。 张卫东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正直，有魄力！ “卫东啊，虽然咱俩从未谋面，但是，对于你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不是我看在齐书记的面子上刻意恭维你，对你这次花县任职，我还是寄予厚望的。但是，花县情况复杂也是事实，希望你能旗开得胜，也让花县治安有一个明显的好转。” “谢谢闫处长的信任，我一定会努力的。” 在路上，闫处长把自己对花县了解的一些情况，也大致透露给了张卫东。 张卫东深表感谢。 张卫东在大泽市花县的任职，是三天前，就由省委组织部通知了大泽市委。 一到大泽市委组织部，闫同辉就对大泽市的组织部长陈军说：“陈部长，张卫东同志，可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对象，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他在你这里受了委屈哟。” “感谢省委对我们大泽市工作的支持啊！我一定会照顾好卫东同志的！”陈军也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交接非常简单，闫同辉只坐了不到十分钟，就乘车返回省城了。 由于是省委组织部派人陪同，张卫东特地没有开自己的车子。 张卫东在市委组织部呆了不到半个小时，陈辉就派组织部副部长王平，陪同张卫东去花县报到。 王平是副处级，与张卫东平级，派他陪同张卫东报到，也算合情合理。 一进花县县委大院的时候，气派的办公大楼，就让张卫东心里一震。 他怎么也没想到，外面传言一穷二白的花县，竟然会有如此气派的办公大楼。 那一瞬间，张卫东就对整个花县领导，有了一个说不出来的评价——一群蛀虫啊！ 车子刚刚驶进县委大院，就见办公楼里迎出来一群颇有派头的人物。 张卫东看着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都已经能够马上喊出他们的名字了。 因为在此之前，他可是没少做过了功课。 臧力力早就把花县县委县政府府每一位大神的照片，发到了张卫东的邮箱里。 甚至连这些人的某些底细，都罗列在了他们的名字下面。 打头的那位已经明显谢顶的中年男子，就是花县县委书记单文治，后面的那位胖乎乎的大背头，就是外号酒坛子的县长卢志强。 后面跟了一大群干部，男多女少。 “卢书记！” 下车之后的王平，一脸笑意的喊道。 “王部长，欢迎啊，又给我们花县输血来了！” 单文治也是笑着上前，亲切的握住了王平的手。 几乎所有出来迎接的人都与王平握手，却把张卫东晾在了那里。 那情形，就好像是王副部长来花县视察工作，而张卫东只不过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一个小跟班！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早就承受不住那种被人冷落的尴尬了。 可张卫东却没有那么经不起打击。 他甚至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此时他神情淡然的站在那里，面带微笑，毫无愠色。 “王部长，你给我们送的人呢？” 单文治的目光，直接掠过了不远处的张卫东，却向着大门之外张望。那架势，好像是在寻找还没有赶到的车子。 “这就是省委给你们送来的年轻干部张卫东同志！” 至此，王平这才意识到，花县的领导们，竟然只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这个副部长的身上了，完全忽略了身后张卫东的存在，他顿时有了些微的尴尬，笑着介绍起来。 “哎哟哟，疏忽了，疏忽了！刚才我还以为是王部长的小秘书呢。真是对不住了，张卫东同志！” 说笑之间，单文治这才朝着张卫东伸出了手，但人却还站在那里。 张卫东也不计较，毕竟人家官大一级，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是张卫东上前一步，同时伸出了双手。 他身形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却与之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单书记，您好。” “小伙子，年轻有为啊！” 说着，单文治抬手就要去拍张卫东的肩膀。 而张卫东却是立即笑着伸手挡住：“单书记，我肩上有伤。” “啊哈哈，不好意思。”单文治微带尴尬的只好把手停在了半空。 与单文治的手分开之后，张卫东马上就握住了卢志强的手。 “卢县长，多多关照。” 后面，张卫东与前来迎接的县委县府领导们，一一握手。 每跟一个人握手的时候，张卫东都同时喊出那人的姓氏和职务。 而且，这个过程，还是在单文治和卢志强两人都没有替他介绍的情况下发生的。 如果说能够知道县长和书记的姓来，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王平在跟他们握手的时候，都是特地喊了“单书记”“卢县长”的。其他人，王平都没有说出他们的姓氏，甚至只是握了个手而已。 所以，被叫到的人，全都是心里震惊。 “张书记厉害啊，刚来就能叫出他们的职务和姓氏来！一定是在来之前，把我们这些人，都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吧？” 单文治这话，明着是夸，实质却是在贬。 他本来想故意让张卫东主动求着给他介绍的，却没想到，人家竟然连介绍的环节都给你省了！ “我怕的就是单书记忘记了给我介绍，所以只好提前做了点功课。” 张卫东也毫不避讳而且不软不硬的说道。 而他的心里却是不由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不服不行啊，年轻人的记性就是好，而我们这些上了点年纪的人就不行了，只顾了跟王部长说话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环节都给忘了，卫东书记，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我就是介意，我能转身就走吗？”张卫东却是风趣的笑道。 几句对话之后，王平顿时感受到了张卫东言辞的犀利。他自认就算是他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如张卫东这般镇定自若的。 不过，他也不由替张卫东担忧起来。 在他看来，张卫东年轻气盛，或许在话头上能一时占得了上风，可是，若是跟他们斗起法来，你张卫东却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啊！ “行，就凭年轻人这股子劲头，我看一准能胜任政法委书记的重担。走，咱们去楼上说话。” 单文治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说道。 于是一行人又转过了身子，朝着办公大楼里走去。 这次依然是县委书记单文治走在前头，身边与他并行的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平。 几乎没有人礼让张卫东往前走，而是纷纷往前抢着，生怕落在了后面似的，却将张卫东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扔在了后面。 只有一个身材瘦削的四十出头的男子，特意留了下来。 “张书记请。” 此人是常务副县长贾志明。 “贾副县长您请。”张卫东不肯走在前面，而贾志明却执意拉住了张卫东的手。 张卫东心里暗叹：此人可交也！ 在众人都在以各种形式打压他这个外来户的时候，贾志明这个常务副县长，居然还能照顾他的面子，实在需要一种非凡的勇气。 在县委的小礼堂里，单文治主持了这次见面会。 在会上，先是王平代表大泽市委市政府，宣读了张卫东的任命文件，然后又套路化的提了几点要求，让大家团结一致，把花县的工作做好。 之后就是张卫东表态发言。 “我一定会在花县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张卫东的发言，短得不能再短。 他刚一说完，就听单文治笑着说道：“你听人家张书记讲话这水平，汤水不漏啊！正确领导，要是不正确，人家可是要提意见的。” “难道单书记还打算进行错误领导吗？”张卫东也是一脸笑意的反问道。 “呵呵，玩笑话，玩笑话。”单文治可不敢在这样严肃的问题上再做文章了。不然，他可就真的要犯错误了。 单文治赶紧打住玩笑，进行了总结性发言。他程式化的感谢了上级领导对花县工作的大力支持，同时又虚夸了几句张卫东之前工作的成绩。然后是提出希望。 所有的讲话，都是程式化的语言，没有半点新意。 本来进行到这里，这个见面会应该就结束了，可张卫东没想到，单文治却突然狗尾续貂的增加了一个根本没有必要的互动环节：“卫东同志跟大家都是初次见面，为了张卫东书记今后在我们花县更好的开展工作，给大家几分钟的时间，相互了解一下。” 张卫东心说，你这个老六，你是真的想让我们相互了解的吗？ 由于暂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张卫东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王平也是微笑着等待下面的环节。 会场上顿时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等待了大约半分钟的工夫，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却突然笑着说话了： “张书记好年轻啊，有二十五岁没有？” 这位就是花县政法书记副书记房伟。 前段时间太忙，张卫东主要了解的是县委县政府领导，按说一个正科级的政法委副书记，还轮不到张卫东去关注。 但由于房伟也是政法口的，又是自己的直接下属，他当然需要提前了解。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第一个向他开枪了！ “我刚二十五。”张卫东微微一笑说道。 他从房伟的神情和语气之中，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 “二十五岁的副处，真是令人羡慕啊！张书记，你能不能给我们传授一下，你这么年轻，是怎么升到副处级的位子上的？” 这个话题非常大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卫东是全省最年轻的副处，而且还是省委书记齐纬国的未来女婿。 可这个家伙就敢提！ 还是当面提的！ 张卫东心说：“老小子，你有种！” 只见张卫东神情一冷，目光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房副书记，你是想从我身上学习升官之道呢，还是要学习与犯罪分子斗争的经验呢？” 不管张卫东在升任副处级之前做出了怎样的成就，只要他与省委书记沾上了关系，自然就会有人怀疑他的升职有什么猫腻。 即使其他人没有像房伟这样直接，心里也会在嘀咕。他不如，就借着这个家伙的质疑，做出一次解答吧。 显然，房伟并没有想到，张卫东的反应如此激烈而又犀利。一句话直接问得房伟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进攻的姿态，强装微笑的说道：“张书记怎么理解的，就怎么给我们介绍好了，我们都不苛求的。”说完，房伟还故意朝着其他人看了一圈，似在炫耀他的勇敢。 毕竟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即使在心里对张卫东有太多的质疑，也不好当面提出来。 “你先去抓一个全国通缉的A级要犯，再破获几起大案要案，然后捣毁两个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我看也就差不多了。对了，房副书记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也呆了多年，想必成就不会比我少吧？怎么这般年纪了，居然还是个正科呢？” 张卫东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却是皱着眉头，一副不能理解的同情神色。 但谁都听得出来，张卫东这哪是同情啊，分明就是嘲讽。 而且还是赤罗罗的嘲讽！ 房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到了极点。 本来想让张卫东难堪的，不想却是弄了自己一个灰头土脸。 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张卫东这样耀眼的成绩。 有人在暗叹张卫东的加怼技术，也有人在质疑张卫东取得的所谓成就，会不会是捡了别人的便宜。 只有贾志明脸上露出了钦佩之色，同时又对房伟露出了轻蔑之意。 不过，房伟终究是多吃了几年干饭，他没有就此认输，接着又冷笑一声，说道：“张书记能在河山市政府秘书的位子上都能做出如此成绩，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们河山的治安实在太差了！” 此话不但讽刺了张卫东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同时还讽刺了河山市的治安环境之恶劣。 其用心之恶毒，张卫东哪能听不出来。 第474章 写意的反击 房伟对张卫东的反击，顿时让一众花县官员不禁叫好。 但是，很快他们就被张卫东打脸了。 “房副书记，咱们也不能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上没有脏东西就整年不洗澡了吧？而且据我所知，‘5.17’大案的赵文赵武兄弟，也曾流窜到咱们花县作案并枪杀一人，根据审讯记录，这两人作案之后，还在花县呆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当时的房局长查到一些线索了没有？” 说到这个案子，房伟当时就红了脸。 “你们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房伟嘟囔着说道。 “我看房副书记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没有跟你辩论的必要了。其他同志，对我张卫东还有什么疑问的吗？我今天在这里一并解答。”张卫东居然摆开了架势，要跟人打擂台。 见单文治掏出烟来抽着看起了热闹，张卫东当即也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根，长长的吸了一口。 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 因为张卫东这一句话，立即把自己放在了整个花县县委县政府其他官员的对立面上。 王平此时心里既慨叹张卫东是一员虎将，但同时也觉得他这个作战策略有些欠考虑。 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犯众怒吗？ 在王平看来，张卫东此举实在不够明智。 这是一个非常美妙的瞬间。 因为这等于张卫东同时向整个花县县委县政府发起了挑战。 如果没有人应战的话，那就等于整个花县县委县政府都败在了张卫东的手下。 但，这样一来，你可能赢吗？ 要知道，这花县，可是又穷又柴的地方！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而这花县的官员们，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果然，在沉默了两分钟不到的时候，就有人向张卫东发问了。 没办法，你把枪口都指着人家了，人家能不向你开枪吗？ “呵呵，卫东书记，我不是故意刁难你啊，我也只是好奇，你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市政府的秘书而已，却为什么偏偏让你碰上了那么多的案件？这是偶然的，还是你刻意参与的呢？我不是反对你参与这些案件的侦破啊，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有这方面的擅长和爱好吗？” 让张卫东没有想到的是，县长卢志强却也向他发起了提问。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 什么偶然还是刻意，不就是在质疑，为了往张卫东身上堆功劳，而刻意让他“碰上”的吗？ 听到这样的质疑，张卫东依然没有生气，尤其是在他与齐悦的关系公开了之后，这样的质疑，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 更何况，有些危险动作，还是他跟齐悦两人一起完成的呢。这就更加令人生疑了。 这个问题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张卫东，甚至带上齐悦，一起陷入更加麻烦的境地。 “不怕你们笑话，刚才房副书记不是说我们运气好吗？事实是恰恰相反，几个大案的要犯，都是为小弟出头而自己主动找到了我们头上的。也是巧了，我和我爱人平时都比较喜欢留意一些大案信息，才认出了犯罪嫌疑人。说真的，当时我也是特别害怕。对了，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怀疑，这些犯罪嫌疑人，是为了讨好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而有意找上我们的吧？” 张卫东完全是笑着提出这个问题的。 那神情，好像他真的担心有人心存这样的疑惑。 张卫东甚至毫不避讳自己与齐纬国之间的翁婿关系。 张卫东的提问，果然让几个人发出了笑声。 “另外，传说中，我们市里几个被我扳倒的腐败分子，也都是自己主动撞到我的枪口上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河山打听打听。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的茬，结果，却被我反杀了。远的不说，就说刚刚被逮捕的王维同吧，他竟然在赵大鑫跳楼后的第一时间里，就冲到了现场，对我进行栽脏陷害。不仅如此，他还雇佣杀手，去省城暗杀我，结果大家可能也听说了，刺杀我的杀手都被活捉了。这还不算，在我参加完省人代会回河山的路上，王维同再次制造车祸，想弄死我，甚至在车祸之后，安排社会混混追杀我。你说，他要是不这么嚣张，我能那么快就找到他的头上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卫东脸上竟然露出了很猥琐的笑容。 不得不说，张卫东的这番话，顿时就让在座的人们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是个灾星啊，一个个不但没有弄死他，却反而全都被他反杀了！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才是！ “市委副书记韩振邦我就不说了，就说那个韩星吧，他本来当着后勤办主任好好的，我只是向他提了一个食堂整改的建议，他便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结果我稍一调查，竟然发现这家伙是个大贪污犯！” 张卫东举了韩星的案例，更是对这些花县官员们进行了一次一万点的暴击。 顿时，会场里又陷入了更加可怕的静寂之中。 他们在张卫东的描述中，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谁与他张卫东作对，谁就不会有好下场。 整个会场里，只有贾志明一人坐在那里坦然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其他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带着很不自然的表情。 “所以说，偶然之中存在着必然，凡是违法犯纪的，早晚有一天就会被法办，而我之所以在这些斗争中取得了一点点成绩，那也是因为我一直坚守着与一切违法犯罪不共戴天的人生信条！卢县长，我这个回答，您可满意吗？”张卫东再次笑容可掬的问道。 “卫东同志说得非常好，作为党员干部，人民的公仆，我们就得有着与违法犯罪坚决斗争到底的勇气和决心！” 卢志强尴尬的附和着，同时带头鼓掌。 会场上随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一轮对决，张卫东哪像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他简直就是一个在公安战线上战斗多年的老油条啊！ 单文治都听得暗暗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本来是一场针对张卫东的“交流”战，竟然演变成了张卫东炫耀他个人辉煌战绩的一次首秀。 “好了，大家就不要问这问那的了，我知道大家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希望能从张卫东同志的身上，学到一些宝贵的斗争经验。张卫东同志是经过省委组织部严格考察的年轻干部，是输送到我们花县的新鲜血液，我相信，有了卫东同志的加入，我们花县的各项工作，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对了，为了表示对张卫东书记和王平部长的欢迎，我提议今天中午，在我们花县招待所，给张卫东同志举办一个小小的接风宴，也算是我们的欢迎宴。今天所有在座的副处级以上干部，都要参加。散会。卫东同志到我办公室一下。” 出了小礼堂会议室，张卫东、王平，跟着单文治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一次，单文治并没有只顾跟王平说话，而是特地等了张卫东两步，与他并行着说笑起来。 “开始我还担心卫东同志年龄太小，缺乏工作经验和魄力，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单书记过奖了，我只会怼几句人而已，哪算得上什么魄力？”张卫东故作谦虚的笑道。 “会怼人，怼得有艺术，这就是本事！”单文治一边走着一边夸道，那态度，与刚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好，那我以后就多怼他们几次。”张卫东也是笑着点头说道。 进了办公室，秘书赶紧给三位领导泡上了茶。 “对了，前两天调来当治安大队长的那个女同志，不会是卫东书记特地带过来的吧？”单文治一脸笑意的问道。 第475章 我是来服务的 单文治提出的这个问题，一般人还真不好回答。 若说是，那就证明了张卫东对花县公安同志的极度不信任。 说不是，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当场就在单文治面前跌了气势。 王平副部长坐在一边抽着烟，冷眼旁观着，他也想听听张卫东如何应对这么尖锐的问题。 却见张卫东不无得意的笑着说道：“臧力力是我特意从河山带过来的一员虎将。上次就是她救了我一命。” 张卫东一方面介绍了臧力力的工作能力之强，同时也向单文治强调了他与臧力力之间的私人关系。 我现在就把这两样都摆在这儿了，日后你老小子要是胆敢对臧力力动什么歪心思，定斩不饶！ 张卫东毫不避讳的回答，很显然刺到了单文治那根敏感的神经。 “卫东书记，你这是有多么不信任咱们花县的同志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得让他们多伤心哪。” 单文治这个县委书记，可不是上面白给的，人家好歹也是杀出了重重围困，才抢到这个宝座的，哪能就轻易让张卫东这么轻松的过关了？ 他果然就对张卫东这种直言不讳的回答，给予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回击。 对同志不信任，这可是一顶不小的帽子。 听着单文治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反击，王平也是替张卫东担忧起来，心说，你年轻人说话办事竟然毫无思量，信口开河，怎么不会被人抓住你的小辫子？ 唉，还是年轻了啊。 而就在王平心中暗暗叹息的时候，张卫东却嘴角一撇，笑问道：“单书记不会因为我这个外来户占了政法委书记这个位子，就觉得省委市委领导不信任咱们花县的所有干部吧？” 张卫东以问作答，不可谓不高。他甩出来的这个问题，直接就将单文治扔到了省委市委的领导面前。因为王平此时就坐在这儿！ 但凡你单文治有半点犹豫，或是表现出对上级领导的任何不满，那都会让身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王平给你狠狠的记上一笔！ 甚至还会将小报告直接打到省里去！ 王平听后，心中不禁又是暗暗赞叹了一回。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钦佩之色。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头脑，根本就不仅仅是思维敏捷那么简单。你以为的进退两难，在张卫东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那一刻，王平的内心，不禁思绪翻腾。如果换了他，是绝对不敢跟这个年轻人轻易较量的。 也难怪人家会成为省委书记的乘龙快婿了！不说是人中龙凤，至少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个绝对不会，怎么可能呢？上边安排自然有上边的考量。卫东书记自己从河山带人过来，肯定用着更顺手一些，反正都是为了工作嘛。我不过是顺便了解一下，如果卫东书记需要，有些事情，我可以提供一些方便。” 单文治这一推一拉，竟然让张卫东有些捉摸不透了。 “多谢单书记了。如有必要，我一定会叨扰单书记的，只望到时候单书记别嫌我麻烦啊。”张卫东也是留了一个活话儿，面带感激的笑着说道。 虽然花县官场不好混，但张卫东可以肯定的是，整个花县官场，也绝对不可能铁板一块，他们几股势力，也都是各怀鬼胎。只不过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往往很容易“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仅仅是这一点，外地官员进来，就很难从他们的重重围困中突围出来。 “卫东书记说笑了，我这个书记，就是为大家服务的，怎么会怕麻烦呢？我怕的是你们信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啊。”单文治这说话的水平，也让张卫东不由心生佩服。 “我可能信不过别人，怎么会信不过单书记？”张卫东也是打着哈哈说道。 至少从开会到现在，聊了小半天，张卫东都没有得出明确的判断，单文治对自己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但张卫东已经不是真正二十五岁的单纯少年，自然不会幼稚的认为，单文治跟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拉拢自己。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花县的势力也是分了好几股。按照一般的情况来分析，至少卢志强跟单文治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县委书记跟县长两人背地里暗掐，这是各地官场再平常不过的剧本。 而背后有着省委书记背书的张卫东，自然就成了几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不过从今天的开场来看，这双方都没有一见面就向他抛出橄榄枝，相反，他们都是把他当成假想敌一样的试探了一番。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张卫东在外面名声太大，且有“官场杀手”之称，并不排除他那个书记岳父背后有什么特殊的运作，今天见面，他们总得先试试张卫东的斤两再说。 如果张卫东只是一个绣花枕头的话，他们就只当他是个摆设，完全没有拉拢的必要。 相反，要是张卫东刚一现身，就对着花县这帮本地官员目露凶光，那他们肯定是要联手抗敌了。 花县政府招待所，并没有完全改制，只是对外进行了承包而已，目前仍然是国有企业的性质，并保留着政府接待功能。 时间到了十二点，单文治约着王平副部长和张卫东一起上了他那辆奥迪A6。 张卫东心中不由感慨，当初韩星为给邹晓燕买那辆A6的时候，还费了好大的心思，生怕引来群众以及其他官员的闲话。 没想到，单文治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竟然就如此高调的坐上了这个级别的车子。 看来，越是基层的组织，就越有天高皇帝远的优势。 卢志强的身边是一辆崭新的帕萨特。 路过卢志强那辆车子旁边的时候，张卫东看似不经意的朝着轮胎瞥了一眼，捕捉到了上面的数字信息，那竟然是当年的新车子！ 不出意外，卢志强是刚刚当选县长之后，马上就买的这辆新车！ 县长换新车，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一个贪官，但至少可以说明，这个卢志强，绝对是一个享受型的家伙。 看到张卫东和王平副部长一同上了单文治的车子之后，卢志强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玩味神色。 但他很快就释然了，单文治可是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他这个县长刚刚爬上来，单文治自然不会在公众场合上给他太多的排面。 毕竟，有些时候，排面，就意味着权力。 很显然，单文治现在还不想给卢志强太多的权力。他就是在向卢志强释放一种信号——你还不够资格，任何资源，都得先尽着我挑！ 张卫东初来乍到，整个花县领导层都还没有摸清他此次来花县任职的真正意图。 但单文治却必须保证，张卫东这个新势力，即使不能被他这个县委??拉拢，至少也不能马上就让他倒向卢志强那边去。 细心的张卫东上车之后，居然从后视镜里发现，房伟这个家伙居然上了卢志强的车子。 毫无疑问，这个房伟，就是卢志强身边的一条狗。 张卫东甚至怀疑，今天上午的见面会上，房伟对着他狂吠的那两声，应该就是卢志强对他这个“生人”实力的一次试探。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房伟也是借此机会，向张卫东这个抢了政法委书记位子的外来户，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情绪。 但在张卫东看来，房伟这个政法委的副书记，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局长，想直接升任政法委书记，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政法委书记这个位子，毕竟是县委常委，不是老资历的副处，想都别想。当然，上面有意重点培养，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房伟今天朝张卫东呲牙，如果是为了发泄内心不满情绪的话，根本没有道理，纯粹就是自作多情。 进了一个很大的包间之后，单文治身为班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王平身为上级领导，虽然只是副处，却也被单文治请到了他的右侧，坐为主宾。 张卫东就被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左侧。 张卫东一再谦让，因为排位在他前面的还有好多领导。 不管是论年龄，还是论职位，他都不能坐这个位子。 “卫东同志今天是客，其他人就不要攀比了。” 单文治一句话就定下了乾坤。 后面的县长卢志强，政协主席裴洪涛，专职副书记赖小冬，常务副县长贾志明，县纪委书记焦红梅，组织部长辛长亭，宣传部长耿晓晓，统战部长陈辉，以及一众副县长，还有身为县委常委的办公室主任梁光明，都各自找到了座位。 房伟因为职位最低，他又不敢提前落座，只好站在那里，等着其他所有领导入位之后，他才可以坐下，便有些尴尬。 而就在这时，单文治却好像突然看到他的样子，看似随便的问了一句：“房伟你怎么也来了？” “单书记，我……我是过来服务的。”房伟尴尬的笑着，赶紧解释起来。那一瞬间，张卫东只见房伟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要知道，单文治可是目前花县的一把手，而房伟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大局长而已，他的命运，全部捏在单文治的手里呢。 单文治没有那个本事让房伟直接入常，但是，若想阻止他入常，那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在来之前，房伟也是特地征求过卢志强的意见的。 因为散会的时候，单文治特别强调了一句，今天与会的所有副处级以上干部，必须参加张卫东的欢迎宴会。 对于这个要求，房伟同志的解读是，副处级以上领导，必须去，不能无故缺席；而他这个正科的与会人员，可以去。实在有事，也可以不去。 但他又觉得只有他一个正科，去了之后，会不会被单文治认为他要强融领导的圈子。 上午的参会资格，就是卢志强特地为他申请的。理由就是，张卫东是政法委书记，房伟这个政法委第一副书记，有必要快速与张卫东接上头，以保证政法委工作的无缝隙衔接。 于是单文治就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按照常理，单文治在宴会上，应该不会对来参加宴会的房伟说什么的。 可他却偏偏就问了这么一嘴。 看似不经意，但卢志强明白，单文治这就是故意的要房伟难堪，从而实现打脸他卢志强的目的。 但单文治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虽然皱着眉头问了一嘴，但在房伟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之后，却再没有了下文。 这就让卢志强所有的反击准备，全部白费。 接下来，尴尬的事情就来了，由于房伟自己解释说是过来服务的，单文治又没再说什么，于是，在所有的县委县政府领导们都坐定了之后，房伟就只能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站着了。 那样子，就跟小学生被罚站一般。 毕竟他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种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单文治没有发话，房伟就不敢离开包间，更不敢擅自找个位子坐下，不然，单文治若是再问他一句：还有坐着服务的吗？那房伟就是自找难看了！ 而且，房伟发现，现在正好一人一座，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房伟甚至怀疑，办公室主任梁光明就是严格按照单文治的要求，按人头摆放了这么多椅子的！ 这里没有他的座位！ 可是，难受的不只是房伟本人。卢志强也受不了了。 谁都知道，房伟是他卢志强的狗腿子。房伟站在那里卖甘蔗，他卢志强脸上就不光彩。 于是，只见卢志强瞥了房伟一眼，冷着脸沉声道： “房伟，领导们都坐好了，你还不赶紧找个地方坐下，站在那里干什么？显你长得好看吗？” 这一下，房伟可真的为难了，他可是亲口向单文治声明自己是过来服务的啊，现在若是再按照卢志强的要求坐下的话，单文治会怎么想？ 在那一瞬间，房伟求生欲满满的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单文治。 如果单文治不发话，房伟还真的不敢坐。 尽管房伟估计，就算是他坐下了，单文治跟卢志强大概率也不会当众掐起来，但是，事后单文治若是想给他房伟弄一双小鞋穿穿，却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 第476章 欢迎宴会 就在房伟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单文治看都没看房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服务员，给你们房书记拿把椅子。” 这一句话，便让房伟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然，他就得继续在那儿站着卖甘蔗。 “谢谢单书记！谢谢单书记！” 房伟一连两个谢谢，可见此时他对单文治是有多么的害怕和感激。 而单文治的这一句话，便将前面卢志强的那一句责骂，全部盖了过去。 这一刻，权力的力量和魅力，被单文治诠释得淋漓尽致。 椅子很快就搬了过来，但是，接下来如何安置这把椅子，却成了一个大难题。 而这却正是单文治要看的一场好戏。 虽然说房伟是卢志强的一条狗，但刚才房伟的窝囊表现，实在让卢志强失望透顶，他断然不可能再让房伟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而其他人也全都在看单文治的脸色行事，自然就不可能向房伟示好。 就在房伟尴尬为难之际，却听张卫东说道：“房书记，你是我的兵，就坐我旁边吧。” 这个时候，房伟过去还是不过去？ 不过去，他实在没地儿可去，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腾地方让他把椅子安下。 要是过去，回想上午在见面会上，他一个正科的副书记，居然直接当众顶撞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自己都觉得害臊。 最后还是单文治发了话：“人家卫东书记让你过来你就赶紧过来好了，还拿捏个什么劲？你让全桌子的人都等着你哪？” 听到单文治这话，房伟只好赶紧提了椅子，朝着张卫东的方向走去。 该说不说，张卫东此时表现得足够大气，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上午刚刚发生的小插曲，站起身，主动把自己的椅子向单文治一边挪了挪，并且笑道：“单书记，我可不可以向您靠拢一下？” 这话说得，单文治瞬间就开心的笑了，说道：“还是卫东书记豪气。” 房伟讪笑着朝张卫东干笑了一下：“谢张书记。” 于是，紧挨着卫东的另一侧的人便自觉的依次挪动了椅子，让房伟把椅子安了下去。 整个包间里的人都蒙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房伟被单书记嫌弃了，没有一个敢接纳房伟的，张卫东却接纳了，张卫东不但没有被单文治责怪，反而受到了单文治的赞赏！ 这还有逻辑可言吗？ 房伟本来是卢志强的一条狗，上午还朝着人家张卫东汪汪来着，可转眼之间，就温驯的坐到了张卫东的身边！这又是多么的讽刺？ 没有人想得通，在那个时刻，张卫东怎么会跟所有人想的完全不一样，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结果？ 而且，整个过程中，张卫东没有一丝一毫的造作，却尽显男人的豪气。 就算是在场一个个自认官场的老油条们，也不可能做得如张卫东这样完美！ 接下来，自然是单文治的开场白。 “各位，今天，市委组织部王部长亲自给我们花县送来了一名干将。卫东同志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有着响当当的口碑和名气。” 张卫东摇头憨笑。 “他从秘书工作做起，却是协助公安部门破获了一个又一个大案，亲自主持捣毁了两个犯罪团伙。他勇斗歹徒，甚至亲自参与了杀人狂魔的抓捕行动，可以说屡立大功。但是，张卫东同志却从未邀功。” “单书记，您这都把咱们的酒宴办成了我的表彰大会了，您让我无地自容啊！” 张卫东也是被单文治的开场白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俗话说的好，人不怕怼，就怕捧。 任张卫东再刚正，也被单文治给捧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抬高你个人，而是想让在座的每一位花县干部明白，我们与兄弟县市，有着什么样的差距。据我了解，卫东同志在河山任市长秘书和副秘书长期间，亲自跑京城，要来了河山市区环城公路的建设资金。请问我们在座的那一位能做到？而更让我感到震撼的是，最近，河山游乐园项目已经启动。这可是十数亿的项目啊！你们是不是想都不敢想？我知道，张卫东同志调到我们县里来任这个政法委书记，或许有人心里不服气，毕竟人家只有二十五岁嘛，但是，你看一看人家取得的这些成绩，再看看咱们自己弄了些啥，你不觉得自己脸上害臊吗？” 说着，单文治竟然当众在自己的脸上拍了起来。 那一刻，张卫东就感觉仿佛这老家伙是在拿着他张卫东的手，啪啪的扇他单文治的脸。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的听着。 “说句真心话。我这个县委书记都感觉到没脸见人了！卢县长，现在卫东同志既然成了我们的同事，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觉得下一步，我们得好好向卫东书记取取经，先把咱们的招商引资，也好好的搞一搞了。” “单书记说的是，我们花县的经济，是得好好的搞一搞了。”面对单文治的倡议，卢志强也只得应声附和。 “我提议，为了表示对省委市委，特别是王部长的感谢，以及对卫东同志的热烈欢迎，大家干了这一杯！” 单文治一站，全桌子的人都跟着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一时间，张卫东竟然成了整个宴会的焦点。 而那一刻，张卫东的心里，却不是由衷的感动和兴奋，反而是一种深深的焦虑。 这个单文治真的是太会使手段了。 即使像他早已清楚对方某些底细的人，都会被他这种拉拢的手段所裹挟，更何况是别人？ 张卫东不由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花县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与河山市委书记常康相比，这个单文治似乎更加长袖善舞。 而且，今天中午的局势充分证明，单文治在花县，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权威。而如今卢志强之所以还有些与之争一争的底气，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来是他有着自认为比较强硬的后台，二来是他被刚刚取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但若论手段，卢志强明显跟单文治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既然单文治先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那就顺手先接着好了，至少可以借助单文治之手，先把对面一部分蛀虫挖出来再说。 到时候等卢志强那一边急眼了，自然就会主动出击，向单文治发起进攻。 整个欢迎宴会，在单文治的主持之下，热烈而又隆重。 这不仅会让张卫东心生感激，还可以让来送张卫东的王平副部长觉得很有面子。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才结束。 张卫东的住宿，就按照从前的惯例，安排在了县府招待所四楼的一个套间里。吃饭也是在招待所。 这就让张卫东有些为难了。既然是县委安排的，就不能不接受。 可是，一旦接受了，那么张卫东今后的一举一动，就全都置于单文治的视野之下！ 更操蛋的是，张卫东想跟臧力力单独见个面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卫东书记，今天你头一天上班，就不用过去了，先让他们把你的办公室收拾好了再说，今天下午，你就安心的睡一觉得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单文治特别嘱咐了张卫东一句。 张卫东只能乖乖的听话，在送走了一众领导离开招待所之后，他便准备直接上四楼自己的专属房间，先美美的睡上一觉。 张卫东刚返回大厅，就见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一前一后朝着他走来。 “张书记，您好，我是招待所的经理于颖，今后，您的饮食起居，都由梅思妍负责。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小梅。现在就让她带您回您的房间吗？” “好的。” 张卫东喝得有点多，没办法，所有人，甚至连王平都向他敬酒，现在他感觉酒劲有点上来了，很想立即回房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梅思妍走在前面，这姑娘一米六二的样子，不光脸蛋姣好，身段也是凹凸有致，特别是走起路来，张卫东的目光便不由的被她那丰满的臀所吸引。 她是那种并不胖，却很丰满的类型。 更美妙的是，梅思妍的臀，看似与其他女孩没有太大的分别，却特别的性感，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让人浮想联翩。 梅思妍打开房门，先进去手扶着门框，再请张卫东进去。 她把房间里的设施一一指给了张卫东，并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也告诉了张卫东。 梅思妍看上去刚有十九的样子，说话声音很好听，虽然面对张卫东的时候微微有点紧张和羞涩，但她表现出来的整个形象，却是让张卫东看着很舒服。 如果让张卫东第一眼就感觉到女孩刁钻古怪的话，他是绝对会想办法让他们换人的。 而这个梅思妍却看上去比较朴实单纯，张卫东才觉得放心。 “好了，你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张卫东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瓜田梨下，必须避嫌。 “张书记，要是有什么吩咐，您打这个电话就行。”梅思妍指着座机旁边的那个号码说道。 “好的。” 梅思妍带上门离开，张卫东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花县城内，芙蓉路上的一家KTV歌厅里，在经理室的老板椅上，半躺着一个光头青年，虽然是阳历三月，天气尚冷，但光头却只穿一件白色T恤，袖子撸到了胳膊肘以上，小臂上面，脖子间，都纹着鲜艳的牡丹。 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放大了的正面工作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刚刚在招待所里睡着了的张卫东！ 在他的前面，站着七八个描龙画凤、染着各色头发的青年。 “这个人，你们全都给我认好了，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碰上，都不许你们冒犯了他，要是他来到了咱们家，你们必须一个个给我像爷一样的供着！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众人齐声应道。 “谁他妈要是不长眼，给我冲撞了这尊杀神，我跟你们全家过不去！”光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几人吼道。 “知道了！”众人再次应道。 “现在，你们谁给我出个点子，怎样才能跟他接触一下？” 第477章 现在就试试 光头青年叫焦向东，三十岁，是芙蓉歌厅的老板。 “东哥，男人一辈子都改不掉的两个弱点，一个是贪财，一个是好色。这个张卫东听说只有二十五岁，年轻气盛，肯定那方面的需求特别旺盛，听说马上就要跟省委书记的女儿结婚了，正是用钱的时候。所以说，搞定他并不难。” 一个小弟上前献计。 “这个还要你小子说？我是问，怎样才能接近他！” 焦向东很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将手中的烟灰朝着面前的烟灰缸里用力的弹了两下。 “东哥，你可以直接上门去拜访他嘛，反正以前外来的官员，都是安排在招待所里的，我招待所里有人，一打听便能知道他的房间号。”另一个人上前说道。 “要是这个法子可以，我用得着问你们了吗？你也不看看，就老子这形象，怎么去拜访？人家会给我开门吗？蠢猪！” 一声责骂之后，那人便自觉的退到了后面。 “对了，东哥的姑姑不是纪委书记吗？就让焦书记出面约一下，那个姓张的还不乖乖的出来吗？”有人恍然大悟的提了一句。 “我姑姑说了，这个人出了名的又臭又硬，在河山的时候，就得了‘官场杀手’的恶名，很不好打交道，这一次，我姑姑已经明确拒绝为出面了。”焦向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东哥，我有一计，保准能成！” “快说，别跟我卖关子！” “从咱们歌厅的美媚里面挑一个有点姿色的女孩，跟他制造一次偶遇，不出三天，绝对可以把姓张的拿下！”这人信心十足的样子。 这个建议，还真让焦向东动心了。 “让谁去呢？”焦向东目光盯着那人，心里也在盘算着。 “妍姐应该可以吧？”提出这个方案的那人说道。 “你妈，妍姐是东哥的马子，你想让东哥戴绿帽子啊？亏你想得出！”旁边先前提建议被否了的家伙立即瞪大了眼睛斥责起来。 然而，焦向东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能够拿下张卫东，别说只是一个马子了，就算是自己的媳妇那又何妨？ “不过是让王妍制造一个让我们见面的机会而已，又不是陪他去睡觉，这有什么？”焦向东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 “可是，万一那姓张的看上了妍姐怎么办？你以为哪个当官的不好色啊？”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就说，这个法子到底好使不好使？” 现在焦向东完全不再考虑自己会不会被戴绿帽子了，他真正关心的，是能不能将张卫东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拿下！ 据他打听来的消息，治安大队长都换人了，而且也是从河山调过来的，他怀疑，这个新来的女大队长，极有可能，就是过来替张卫东办事的打手。 对方来势汹汹，他必须提前部署，不然，等到人家向你出手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东哥，难道，那姓张的真的连你姑姑的面子都不给？”众人的心目之中，当官的都是相互利用，相互提携，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太绝了。 “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河山那帮被他整下来的官员就不想跟他交好吗？”焦向东觉得自己这帮小弟的认知实在太过低下，根本就没法跟他们交流。 “东哥，在我看来，所谓的反腐，其实不过就是派系斗争的遮羞布罢了，哪有真正一心为公的官啊？都是他们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而已。所以我觉得，只要咱们使用美人计，别弄得太露骨，那人就一定会上钩！” 焦向东又抽了一会儿烟，沉思半晌，说道：“虎子，从今天起，你就负责观察张卫东的出行规律，时机成熟之后，立即让王妍上场！” “东哥，你真的要让妍姐上场吗？”先前反对的那人再次提醒焦向东。 “滚，都他妈什么时候了，我要是被人弄了，还有什么狗屁的马子？你们一个个都会作鸟兽散了！”对于哪头轻哪头重，焦向东肯定要比自己那些手下明白得多。 见东哥生气，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且他们仔细想想，还是东哥说得有道理，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山头都没了，那今后弟兄们还嚣张个屁啊？ 众人散去，焦向东一个人来到了三楼。 在一间休息室里，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年轻女子，正躺在一张床上休息。 焦向东推门而入。 “东哥？” 女子赶紧坐了起来。 她面容姣好，二十左右的样子，只是化着较浓的妆容，脸上的脂粉气，让她少了几分清纯。 “妍，哥想问你个事儿。”焦向东欲言又止的样子。 “啥事？”王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 她已经感觉到今天的东哥有些异常。 “哥要是让你为了哥而牺牲点什么的话，你愿意吗？”焦向东有些不敢去看王妍的眼睛。 “东哥不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王妍不傻，一看焦向东这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是遇上难事了。 “是的，最近，花县好像要变天了。先是来了一个女治安大队长，接着又来了一个政法委书记，而这两个人，都是来自河山市的，那个男的，还被称为官场杀手，已经办了不少的河山官员。所以，这次，我姑也帮不了我的忙了，我想让你出马，替哥摆平那个男人。” 虽然心中几分不舍，但是，焦向东的思路却是异常清晰。 “东哥要我怎么做？”王妍瞬间就明白了焦向东的意图。 “现在除了你，没人帮得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后面的话，焦向东没有说出来，他想，凭着王妍的聪明，肯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王妍没有说话，焦向东接着说道：“你放心好了，事情办成之后，我依然会像现在这样爱你的。因为，你这是为我作出的牺牲，哥永远都记得你的好。” 说着，焦向东就拥住了王妍，在她的脖颈间亲吻起来。 “东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王妍声音很小，但焦向东听得出来，王妍伤心了。毕竟，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亲手送出去，是一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 这事儿如果放在一个三十岁往上的女人身上，或许屁事都不是，甚至她还会暗自庆幸又多尝了一个男人的味道。 但刚刚二十岁的王妍，还算是一个纯情少女。 “妍，你看，你的初夜，都被别人拿去了，我不照样喜欢你吗？”感受到王妍的伤心后，焦向东只得出言安慰。 “只要是为了东哥，我愿意……” 然后，焦向东拥着王妍倒在了床上。 忽然间，一股怒火涌上了焦向东的心头。 他迅速扒掉了王妍的睡衣，压了上去…… 张卫东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臧力力打来的。 “东哥，听说你已经到了，现在在哪？” “我被人囚禁在招待所里了。” “怎么回事？”臧力力立即紧张了起来。 “我吃住都被安排在招待所里，你说是不是跟被囚禁了一样？”张卫东打趣道。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还以为出什么状况了呢。中午喝醉了吧？” “还好，现在酒已经醒了。” “我现在可以过去看你吗？” “看什么看，我又没病。” “那——怎么跟你见面？”臧力力觉得用电话联系，不如看着人得劲儿。 “晚上八点，你弄辆车子，千万不要开警车。到时候听我的电话。” 张卫东洗了把脸，就步行去了县委办公大楼。 当张卫东来到三楼，看到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往里搬桌椅的时候，便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办公室了。 只是那墙上刚刚刷了新漆，里面还有一股油漆的味道。 “张书记，我是您的秘书冯晓刚。这是您的办公室，明天您就可以进来办公了。” 张卫东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还是秘书的身份，竟然也有为自己服务的秘书了。 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张卫东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小冯，以前这是谁的屋子？” “是——”冯晓刚的眼神有些闪烁。 见冯晓刚欲言又止，张卫东便不再追问，而是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那边门头上挂着县委办公室的牌子。 冯晓刚立即追了上去，小声说道：“是前政法委书记王秉忠的办公室，王书记在任上就跳楼自杀了！” 张卫东停下了脚步。 “如果想做我的秘书，就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准吞吞吐吐的！”张卫东看着冯晓刚战战兢兢的样子，很生气的说道。 在他看来，如果连自己的秘书都不能跟自己一心的话，那这个秘书不要也罢。 因为他不管是跟着杨金余还是邹晓燕，可都是毫无二心的。 哪怕杨金余最后出了事，张卫东都没有说他半句坏话。 “张书记，我错了，今后一定改！”冯晓刚低头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上去好像很坚决。 这个跟著名导演几乎同名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明显他的工作经验和阅历，都没有他这个二十五岁的人丰富。 然后，张卫东跟冯晓刚交换了手机号码。 “我住在招待所307房间，如果手机万一打不通，有事可以直接去那里找我。” “好的张书记。您还有什么事？” 张卫东接着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冯晓刚。 “现在去给我买一辆自行车，放在大院里。” “什么牌子的？” “永久吧。”张卫东记得，这个牌子的自行车，应该还有。再过几年就够呛了。 他知道，接下来就得长住沙家浜了，没有一辆像样的自行车怎么能行？关键是骑车还可以锻炼身体。 如果天天开车的话，这身体很快就废了。 不到半个小时，冯晓刚就把张卫东要的自行车骑了回来，并停放在了大院的车棚里。 张卫东要了车钥匙，二话不说，骑上车子，就去县城里转悠去了。 正准备跟王妍展开第二轮战斗的焦向东，刚刚爬到王妍的身上，却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这个时候，他本不想接这个电话的，可是，那烦人的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 他只得接了起来。 “东哥，姓张的出来了，而且是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大街上转悠！”负责观察张卫东出行规律的虎子在电话里报告。 “还有什么情况？”焦向东被突然打断，心情有些不爽。 “东哥，我觉得这正是让妍姐制造偶遇的好机会！可不可以现在就试试？” 第478章 偶遇 焦向东听到虎子的建议，心中一动。 他看了看身下正在意乱情迷的王妍。 那颀长的双腿，那妖娆的而玲珑的全身曲线…… 再回想起刚才王妍的各种香艳姿态，焦向东心中万分不舍。 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己的计划成功，那么，刚刚他所享受的这一切，就全都被另一个男人所享有！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的情景，焦向东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 但是，他没有办法，要想保住自己在花县的一切，他就必须拿捏住这个男人！ 而能够拿捏住这个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王妍的美人计了。 最后，他终于狠下了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马上安排人跟着张卫东，随时报告他的位置。我这就让王妍准备。”焦向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对王妍说道:“妍，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那个张卫东现在正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街上转悠。你马上收拾一下，去制造个偶遇。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接下来，焦向东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了王妍。 王妍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开始整理妆容。 “记住，只有拿下这个男人，我们的一切幸福才能保住！”焦向东叮嘱道，“还有，他可是个老狐狸，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我知道了，东哥。”王妍轻声应道，眼中似乎有些决绝。 去年，她以处子之身，被焦向东送给那个男人的时候，心情似乎也没有如此复杂。毕竟，焦向东后来确实没有食言，一直对她不薄，可以说，在焦向东的能力范围之内，几乎都是有求必应。这一回，就算是自己对焦向东的一次报答了！ 十分钟后，王妍换上了一身休闲服，化着淡妆，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她拿起包包，准备出门。 “等等，”焦向东突然叫住她，“把这个戴上。”他递过来一副墨镜。 王妍戴上墨镜，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神秘动人。 “去吧，小心点。”焦向东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充满了不舍。 王妍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张卫东正骑着自行车在花县县城里转悠。 初春的午后，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还没抽出嫩芽，柔软的枝条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张卫东骑过一条条老街，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在车轮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路边的店铺大多还保留着上世纪的建筑风格，去年的爬山虎的印迹，清晰的留在了斑驳的墙面上，给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古朴的气息。 偶尔有几辆自行车从身边驶过，车铃声清脆悦耳。街边的茶馆里，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下棋聊天，悠闲自在。 远处偶尔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油炸小吃的香气，勾起了张卫东儿时的回忆。 张卫东慢慢的骑行着，眼里心里，感受着这座小县城的呼吸和脉搏。 “多好的小城啊！”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发生在这座小城里的故事，张卫东怎么也想象不到，如此美丽的小城里，竟然隐藏着那么多肮脏的交易。 刚刚拐进了另一条街道，张卫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路边从容的走着。女孩戴着墨镜，看不清全貌，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气质。 张卫东不由得放慢了车速。 因为如此优雅的一个女孩出现在这样一个古朴的小县城，实在有些突兀。 而当张卫东的车子超过女孩之后，他回头一看，女孩姣好的容貌，更是让他有些惊艳。 张卫东第一判断就是，这是一个从外面进来的美女！ 但张卫东也没再多想，便骑着车子继续前行。 而就在这时，张卫东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张卫东不禁回头一看，一辆面包车上，冲下来两个壮汉，拽着刚才路上的那个美女就往车上拖。 “干什么！住手！”张卫东立即飞身下车，车子一扔，朝着面包车冲了过去。 好歹自己是练过功夫的，而且，张卫东也有过跟歹徒搏斗的经验，他可不想让坏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眼见张卫东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朝这边冲了过来，那其中一个歹徒，抢过了美女手中的坤包，说道：“快走！” 两名歹徒一把推倒美女，返身就冲到了车上。 面包车避开了张卫东，朝着前方急驰而去。 张卫东再回头看时，发现女孩已经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看明白那辆面包车是追不上了，张卫东干脆返了回来。 “你什么情况了？”张卫东不敢轻易去扶女孩起来。 倒不是因为担心被讹，这个时候的人心，还没有完全坏掉。 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拉扯而让女孩第二次受伤。 “我……好像脚崴了。”女孩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不用，麻烦把我扶起来就行。”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无助和痛苦。 张卫东看看四周没有人，只好把女孩扶了起来。 女孩很漂亮，也很丰满，张卫东尽量避免触碰到女孩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 可刚把她扶起来时，女孩身子却突然一歪，身体就抵在了张卫东的胸前。 女孩胸前那鼓鼓的弹性，不偏不倚的就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张卫东不由一阵紧张。 自己可是本县的政法委书记啊，要是万一被人拍下了照片，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误会。 “让我看看你的脚吧。”说着，张卫东蹲下来，查看女孩的脚伤。 脚踝已经破了皮，再看女孩的站相，他判断似乎扭到脚了。 “能自己走吗？”张卫东关心的问道。 女孩试探着走了两步，结果差点摔倒，张卫东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张卫东掏出手机来想叫一辆出租。 “算了，这里离我住的酒店不远，麻烦你扶我一下就行。再说，这里打不到车的。” 张卫东只好放弃了打车的念头，推回了自己的自行车，把女孩扶到了车子上。 可能是为了安全，女孩坐好之后，自觉的两手半搂住了张卫东的腰。 张卫东印象之中，好久都没有这样骑车载过女孩了。 不知道实情的看见了，还以为这是一对情侣骑着车子在压马路呢。 不到五分钟的光景，两人就来到了一家小酒店的门前。 张卫东抬头看了看酒店的名字：“三合酒店”。 其实就是一家普通的旅馆。 “大哥，能送我上去吗？” 女孩的眼里露出了哀求的目光。 都送到门口了，还差了再上楼了吗？ 于是，张卫东锁了车子，便搀着女孩的胳膊，朝楼上走去。 或许是因为女孩脚伤得比较严重，整个楼梯上，女孩的半个身子，都是紧贴在了张卫东的身上。 她那温热的丰满，让张卫东不由的有些想入非非了。 好在很快就来到了房间门前。 女孩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 女孩刚一坐好，就吩咐张卫东下楼给她买跌打伤药。 张卫东只好下了楼，找药店给她买药。 下了楼，张卫东立即掏出手机给臧力力打了个电话。 “这边发生了一起开车抢劫案，你立即带人过来，顺便录一下口供，了解案情。”然后，张卫东又告诉了案发地点以及女孩的房间。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女孩竟然已经换上了一套非常性感，充满了诱惑的睡衣！ 不得不说，换上睡衣的女孩，更有了女性的魅力。 “大哥，能帮我上药吗？”女孩再次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让张卫东不忍拒绝。 此时的张卫东也有些疑心，你睡衣都能自己换了，难道还上不了药吗？ 但转念一想，帮人就帮到底吧，谁让咱心疼美女的。 于是，张卫东便蹲下来，仔细的替女孩上起了药水。 女孩的脚踝都是那么的好看，皮肤很细腻，如同白玉，小腿也是那么的匀溜，手指触碰之处，都会让张卫东产生联想。 只是，在他上药的过程中，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到了她睡裙的里面。 那雪白的大腿内侧，似乎还隐隐约约的刺了个字。 出于好奇，他再次往里瞥了一眼。 这一回他算是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红色的“忠”字。 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露红了呢。 毕竟那是人家女孩子的隐私，张卫东没好意思开口去问。 上好了药之后，女孩却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 “大哥，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张卫东痛快的说道。 “我叫王妍，是省报的一名记者，这次来花县，是来采访的。可我的手机、银行卡，还有工作证，全被他们抢去了。你能不能先借我几百块钱？等我回单位了之后，一定还给你。” 女孩说的相当可怜，似乎也不算离谱。 毕竟人家开口才要了几百块。 “要是没有钱，我连住宿费都结算不了的，这几天都得饿肚子。”说着，王妍的泪就流出来了。 张卫东二话不说，就掏出了五百块，放到了女孩的铺上。 “我在县委工作，我叫张卫东，如果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你可以打我的电话。”张卫东找到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谢谢你，大哥！” 看到这一切的王妍，眼含着感激之情。 突然，她竟毫无征兆的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张卫东顿时就慌了。 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还抱在一起，张卫东顿时有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但是，说真的，女孩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水味道，却是不由自主的沁入了张卫东的肺腑之中，让他的雄性荷尔蒙瞬间快速的分泌出来。 “王……王妍，不要这样。”张卫东轻拍着王妍的香背，却不好意思用力的推开她。 “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落入坏人之手了。大哥，我无以为报，你就……要了我吧。” 一边哭着，王妍竟仰起了带着泪痕的脸，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张卫东哪敢去接，他只能努力与王妍保持着距离。 但是，直到现在，张卫东依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异常，他只当这个女孩太不自重，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竟然就要以身相许。 “小王同志，你听我说。我帮你是应该的。但你不应该这样。” 考虑到对方脚上有伤，张卫东不敢用力去推开王妍。 可是，见张卫东没有推开自己，王妍便大了胆子，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衣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卫东却突然听到了外面走廊上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张卫东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关着的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呼啦一下子涌进来七八个壮汉。 为首的，便是芙蓉歌厅的老板，光头男焦向东！ “卡卡卡……”一连数声相机快门的声音响起。 张卫东与王妍抱在一起的情景瞬间就被对方拍了下来。 “你们是谁？”张卫东顿时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好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可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刚来的第一天，只不过是骑着车子出来随便逛逛，竟然就被仙人跳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张卫东意想不到。 第479章 巴掌伺候 县政法委书记在自己的治下遇到仙人跳，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今天张卫东在花县就遇到了。 而事实是，这似乎比仙人跳还要厉害。 “张书记，在下焦向东，芙蓉歌厅的老板。” 焦向东并没有对张卫东喊打喊杀，而是朝着张卫东双手抱了抱拳，并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你想干嘛？” 对方的态度，让张卫东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确信，在设计这个仙人跳之前，对方是早就认识自己的，而且，他们应该早就跟踪了自己。只可惜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这么狗胆包天。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张书记交个朋友。上礼。” 说完，焦向东一摆头，一个小弟，便从后面挤过来，将一个很大的帆布包递了过来。 “张书记，这里面是三十万，算是小弟给您的见面礼。如果嫌少，尽管开口。” 说着，焦向东亲自打开了包，里面立即露出了一沓沓百元大钞。 “出手够大方的啊！你们这是双管齐下吗？”张卫东极度松弛的笑着。此时的他反倒放松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了刚才还扑在他怀里，准备给他宽衣解带的王妍。 王妍面露复杂的神情，什么话都没有说。 “能交上张书记这样的朋友，花这点钱，值。张书记，能不能给小弟这个面子？” 张卫东没有回答，却是将手伸进了兜里。 后面一众小弟顿时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张卫东可是政法委书记，说不定会带着枪的。 但最后张卫东掏出来的，却是一盒香烟。 他弹出一根，点上，慢慢的吸了一口。 “焦向东，你姑姑应该是纪委焦红梅书记吧？” 张卫东神情淡定的看着焦向东问道。 “是的，张书记消息很灵通啊，如果张书记能给我这个面子，我也一定会告诉我姑姑，你在花县的这段时间里，处处给你面子。怎么样？咱够场面，也够公平吧？” “公平？你带着这么多人，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说话，这算公平？” “没办法啊，我这样的身份，我很害怕张书记不肯见我，所以，今天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得罪之处，万望张书记海涵了。” 焦向东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是，霸道却是他一惯的风格。 张卫东心里暗叹，当年怪不得沈三千那样的人物都谈花色变，一直不让他过来呢，原来这帮人就是用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对付外来投资商的啊！ 既然有如此恶劣的营商环境，花县又怎么可能发展得起来！ “那如果我不要这些呢？”张卫东估计着，臧力力他们应该来的时候了。 他也在故意拖延着时间，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对付不了这帮社会人，更何况对面站着的，全是体格健壮的青年。 他可不想刚来花县挂彩。 就算是过后这帮人受到了惩罚，自己遭了罪不说，还要被花县那帮坐地虎们嘲笑。 “当然了，张书记如果不喜欢钱，我可以给你换一样男人更喜欢的东西。你看她行吗？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张书记愿意，我可以让她一直都陪着你。” 焦向东朝着王妍努了努嘴，说得掷地有声。 张卫东笑了笑，但马上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看上。” 听到这话的王妍，脸上顿时就绿了。 任何女孩都喜欢听男人说喜欢，这个“没看上”对她的刺激和打击真的太大了。 “那张书记想要什么，车子还是房子，尽管说，只要我焦向东能办到的，我绝对满足你！” “你手里还有什么产业？”张卫东不怀好意的笑着，让对方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 “什么意思？” “你就说，还有什么产业？” “我还有个云文石矿，怎么，张书记是想入个干股吗？”焦向东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层。 因为，目前来说，他的那个云文石矿，真的很赚钱，如果不是他那个当纪委书记的姑姑罩着他，单是凭着他这混子的本事，根本是保不住的。 那可是一块大肥肉。 他没有想到，张卫东一来就瞅上了他的云文石矿！ “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矿，也是你从别人的手里抢的吧？”张卫东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那烟雾朝着焦向东的脸上直喷了过去。 这是一个极具污辱性的举动，但焦向东却不以为意，躲都没躲，任那一阵白烟从自己的脸上掠过。 “张书记不要听信传言，那可是我花了真金白银，从政府的手里买来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付款凭证我还留着呢。要是张书记对我的云文石矿感兴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干股就算了，我对那些都没有兴趣。”张卫东说道。 “张书记到底想要什么，咱们用不着拐弯抹角。你看，我为了达到目的，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怕说出来之后，你会打我啊。”张卫东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张卫东这么说，焦向东顿时回头看着他的小弟们笑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张卫东准备与他合作了。只是，有可能，张卫东的要求会很高。 难道，他是想独吞整个云文石矿吗？ “张书记不妨说说看，如果我能接受的话，咱们可以谈的。” “我想让你把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全部吐出来，然后进去坐牢。” 听到此话，焦向东登时就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张书记想送我进监狱？张卫东，那我告诉你，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不过，前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已经坟头草都快一人多高了！” “有没有胆量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张卫东也是好奇的问道。 焦向东慢慢来到了张卫东跟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前些日子已经跳楼了。” 张卫东心下一惊，他一猜就知道，除了前任政法委书记王秉忠，还能是谁？ 身子撤回去之后的焦向东，观察着张卫东神情的变化。 他相信，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心生恐惧的。 身为一个县的政法委书记，最后竟然走到了自己跳楼的地步，由此可以想见，这个焦向东得有多么的阴险和凶残！ 在来之前，张卫东也曾经设想过在这里工作的许多危险，但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的实际情况，竟然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看到张卫东神色淡然，并无惧色，焦向东便知道，这个张卫东确实是一个极难对付的高手。 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凡是外地来花县的官员，没有一个，能够像张卫东这样，面对威胁和利诱，表现得如此镇定。 通常的情况是，只要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对方都会在战战兢兢中，老老实实的收下。 而张卫东却完全不同。 单是张卫东这份胆量，就足以让焦向东心生佩服。 “张书记，你总不会希望刚来花县，就落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吧？” 焦向东再次出言威胁，毕竟，他也不好今天就在这里，把张卫东打个半死，或是直接弄死，拖出去埋了。 他那个当纪委书记的姑姑曾经非常严厉的叮嘱他，这个张卫东，不同于普通的外来干部，人家是有后台和背景的，就算是抓不到焦向东的任何证据，一旦被人家怀疑到了你的头上，你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焦红梅对侄子的警告可不是危言耸听，身为纪委书记的焦红梅，对于这一点，早就有了清醒的认识。 所以，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侄子，千万不要对张卫东动粗。不然，他不会有好下场。 张卫东也想好了，如果对方真要动手的话，他会先制住这个光头焦向东，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把焦向东制服了，其他的人，自然就会有所顾忌。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这一步的。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万一那帮家伙不顾大局，那他可就真的惨了。 就在张卫东内心焦急之时，却听到了外面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臧力力带人来到了酒店附近后，并没有立即让人过来，而是先让车子停在了距离酒店足有三十米远的地方。 她并不是提前想到了这里发生的意外，而是担心张卫东跟那个被救的女孩在房间里发生点什么，万一被自己的队员撞见了，说不定又会传出什么谣言，影响了张卫东的光辉形象。 于是她就让一起来的队员等在车上，她一个人走进了这家酒店。 可是，当她刚刚进楼之后，便听到了楼上异常的动静。 她启动了自己的听力之后，竟然听到了前面的那些对话。 为了不打草惊蛇，臧力力便一个人上了楼。 当一身警服的臧力力出现在楼上的时候，那帮混混也看到了她。 “警察来了！” 一个混混小声喊了一句。 众人立即回头看去，结果他们看到的是，只有臧力力一个女警朝这边走了过来。 说真的，早就跟当地警方混熟了的焦向东，怎么可能会害怕警察呢？ 说句不好听的，有些警员，见了焦向东，不单是客气，甚至还有几分害怕。 因为，他们都知道，焦向东的所有产业，都被花县警方列入了免检范围！ 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个当着纪委书记的亲姑姑呢。 要想在警察队伍里继续混，这样的凶神，谁敢招惹？ “怎么回事？”臧力力气宇轩昂的径直走了过来。 混混们自觉的闪开了一条道，将臧力力让了进去。 “这位是——”焦向东也转过身来打量着臧力力。 这是一张生面孔，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臧力力长什么样，只听说河山来了一个大波女警察，还成了他们的治安大队长。 “我是治安大队的，你是谁？”臧力力其实早就对这个焦向东了如指掌。 她犀利的目光如剑一般盯着焦向东双眼说道。 “在下是芙蓉歌厅老板焦向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新来的臧大队长吧？” 治安大队里很少几个女警，焦向东都见过。 除了大队长，这人还能是谁？ “怎么回事？” 臧力力一脸严肃的问道。 “哈哈，没事儿，我们就是想跟张书记交个朋友。”焦向东毫无惧色的说道。 “他们想贿赂我，你看，他们先是使用了美人计，一计不成，又拿钱贿赂我，我不答应，他们就开始威胁我了。这是他们要给我的钱！” 张卫东指着一个小混混手里的那个帆布包说道。 “你连政法委书记都敢威胁？真是找死！”说着，只见臧力力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焦向东的脸上。 焦向东哪会想到，这个大波女警竟然一言不合就上手啊。 他身边的小弟刚要动作，就见焦向东立即抬手制止了他们。 跟警察动手，怎么会有便宜占？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臧力力并没有马上收手，而是一把采住了焦向东的衣领，厉声喝道。 臧力力这一巴掌打得够狠，一下子把焦向东打蒙了，此时的焦向东眼睛都睁不开了。 “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先放开手？”焦向东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不服，嘴上也很硬。 “啪！”又是一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不是，是他栽脏陷害我！”焦向东大声争辩道。 “他只身一人，又是初来乍到，而你们一群人把他堵在房间里，还说是他栽脏陷害你？” 说着，臧力力提起膝来，朝着焦向东的裆部就顶了过去。 “啊——”焦向东一声惨叫，当场就晕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壮汉一看这情形，哪还忍得住，立即就朝着臧力力扑了过来。 一场混战，瞬间就拉开了序幕！ 第480章 姐想请你吃个饭 在臧力力一个提膝将焦向东顶倒之后，其他七八个人瞬间就朝着臧力力疯狗一般扑了上来。 他们早就听说这个女警是退役军人，身上有点功夫。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臧力力的功夫竟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只见臧力力闪转腾挪，肘拳闪电般击出，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把八个壮汉全部放倒。 更恐怖的是，这八个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当场，整个楼上鬼哭狼嚎。 呆在警车上的四名警员，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以为自己的队长出事了，便一齐朝着楼上冲去。 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走廊里，房间里，已经躺了九个汉子。 而其中一个，就是平时让他们闻风丧胆的花县“东哥”焦向东！ 这一下他们可是开了眼了。 因为，自从他们入警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个警察敢打“东哥”的。 凡是警队里的人，全都知道，东哥的亲姑姑，就是县纪委书记，“铁面无私”的“女包公”焦红梅！ 可是今天，他们的臧队长，竟然就出手了，而且看这情形，一个个都被臧队揍得不轻。 难道，这九个壮汉，全都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挨打的吗？ 不然，臧力力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呢？ “臧大队，你没事吧？”第一个冲上来的队员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这帮家伙太可恨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敲诈威胁咱们的政法委张书记。他们甚至在我警告之后，还围殴我们，他们已经构成了袭警。”臧力力轻轻拍打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是不屑的说道。 此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站着，叫王妍的女孩，早已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时他们才朝着身材高大的张卫东看去。 难道这个看着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大帅锅，就是传说中的政法委书记，省委书记的亲女婿？ 那一瞬间，众人的眼里，顿时就喷出了裹挟着羡慕和嫉妒的蓝色火焰。 “报告张书记，我是特勤中队的叫曹宏伟，前来执行任务，请指示！” 第一个人在一愣神之后，马上对着张卫东打了一个警礼。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共四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了房间门口，呈纵队站好。 “你们来得很及时，非常好。”张卫东也还了一个敬礼，又压压手，然后转向臧力力，“赶紧把这些人押回治安大队吧。” “是！” 臧力力在自己的队员面前，表现得非常严肃。她立即打了一个立正，又向张卫东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接下来，臧力力一个电话，整个治安大队的特勤中队全体出动，朝着三合酒店奔来。 别看臧力力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臧力力是什么性格，就算是手下的人对她再质疑，也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 这就叫军令如山倒。 她的说一不二的管理风格，顿时就让整个治安大队跟之前有了云泥之别。 不到十分钟，四辆警车就直接干到了三合酒店的楼下。 放在以前，即使是特勤中队的人，也不敢轻易冒犯焦向东这个所谓的钛子党。 但是，今天却不同了，不但臧力力这个强悍队长下令，更有张卫东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现场指挥，谁敢不听？ 他们不但对这些已经断胳膊断腿的家伙们，毫不同情的给整上了银手镯，顺带还要在他们的屁股上面，狠狠的踹上两脚。 唯一没有被打的，就是焦向东。 毕竟，人家有一个当着纪委书记的姑姑。现在形势还不是十分的明朗，一般情况下，他们还不敢轻易造次，也免得给自己的老大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但至于那几个杂毛就无所谓了，随便揍几拳，踹几脚，都是可以尽让的。 当这一女九男被从酒店里押出来的时候，路上便有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点起来。 尤其是当他们从被押的人群当中，认出焦向东的时候，围观的人更是好奇不已。他们顿时议论纷纷。 “那不是芙蓉歌厅的老板东哥吗？他怎么也被抓起来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太岁头上动土？” “肯定是个新来的雏儿，不得这儿的形势吧？” 十个案犯，被分别押到了四辆警车上。 “张书记，你确定要把我们送到警局里去？” 临上车的时候，焦向东停住了脚步，用阴毒的目光看住了张卫东问道。 “那你想去哪？”张卫东好笑不笑的反问了一句。 “今天咱们之间，完全就是个误会，我也是不得已才用了这不太文明的法子，但我对张书记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你要是真的把我铐到局子里，那性质可就真的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张卫东眼神冰冷。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就今天这事儿，你就算是把我铐进去了，也治不了我任何罪名的，但是，咱们的缘分却很难继续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后果？” “你汤姆威胁谁呢？” 臧力力早就听不下去了，竟然敢当众威胁自己喜欢的男人，啊不，竟然敢威胁我最敬佩的公安领导，真是活腻味了！ 臧力力可不惯着什么钛子党，她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焦向东的屁股就是一脚。 这一脚虽然不至于把人打坏，可是，污辱性却是极强。。 尤其是在大街上，当着花县百姓的面，被治安大队的一个女人打了，焦向东觉得，这是他今生最丢人的事。 “你们都看见了，公安打人了！”焦向东当场就叫喊起来。 说真的，焦向东对臧力力这个女人，既恨又怕。 如果不是因为新来了一个政法委书记，他真想找个机会睡了这个女人，也让她尝一尝自己的厉害。 “难道你想让我到小屋里揍你？”说着，臧力力上去又是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焦向东一下子踹进了警车里。 焦向东果然老实了。但他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不服气。 因为他坚信，就算是张卫东今天把他抓进去了，还得乖乖的把他放出来。 一旦让他寻到了机会，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加倍奉还。 案犯全部被押到了治安大队。 由于自己的办公室还处在装修阶段，张卫东也跟着去了公安局。 他是骑车子去的，所以就晚了一会儿。 公安局的人可不认识张卫东。他的工作证也还没有办下来，于是，他只好掏出了身份证给门卫看。 “我是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张卫东。” 张卫东神情威严的向门卫解释道。 可是，门卫并不知道新换的政法委书记叫什么名字，更没有见过张卫东这个人，而且张卫东又是骑车子一个人来的，连个跟班都没有，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万一是冒充的呢？ 门卫只好打电话询问领导。 此时公安局长魏智和正在用手机跟人通话，结果桌上的内部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听有人自称是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到了门口，魏智和立即快速结束了与对方的通话，一路小跑来到了大门口。 上午的见面会，魏智和没有参加。他自然也不认得新来的政法委书记是黑的还是白的。 但是，宁信有不信无的法则却是通用的。 魏智和可是个人精，他宁愿通过其他任何一种方式来验证来人的身份，也决不可能当场去质问对方的身份。不然，万一是真的，今后还怎么跟领导相处？ “张书记，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亲自过来，失礼了！”魏智和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不好意思，我的工作证还没有办理。臧队长他们已经回来了吧？” “回来了，刚刚回来！”魏智和赶紧回答。 刚才，他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已经把焦向东被治安大队抓进来的情况，向纪委书记焦红梅进行了电话汇报。 两人还没有完全确定下应对方案呢，张卫东就骑车过来了。 此时的魏智和算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如果放了焦向东，那势必得罪了张卫东；可如果真的拘留了焦向东的话，那就直接把焦红梅这个实权派给彻底的得罪死了！ 魏智和一边跟张卫东寒暄着，一边脑子里快速的盘旋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如何才能让双方都过得去？真的是为难死宝宝了！ 张卫东跟着魏智和一起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魏智和亲自泡茶敬烟，殷勤得够呛。 这期间，张卫东发现，魏智和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这都是烧脑的事情，他能不冒汗吗？ “张书记，都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让您受惊了。”魏智和一边给张卫东泡着茶，一边赔着不是。 “魏局不必太自责，这个与你本人，好像也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张卫东很和气的说道。 “谢张书记理解，不过，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个焦向东，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赚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竟然冒犯到您的头上！” 魏智和很明白，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的给张书记泄泄火，只要张卫东内心的怒火败下去了，那他这边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你跟这个焦向东打交道多吗？”张卫东并没有在接下来的案件处理程序上纠缠，他的想法很简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按照原则做事就行。 “这个怎么说呢，张书记可能还不知道，这个焦向东是纪委焦书记的亲侄子，有几个机会，我也曾跟着焦书记一起，跟这个家伙吃过饭。” 魏智和之所以如此说明两人的关系，也是想提醒张卫东，这个焦向东可是有后台的，下一步您想怎么办，可一定得考虑好周全啊，千万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如果张卫东能够看在焦书记的面子上，有意要放焦向东一马的话，那他这个中间人就好做多了。 现在他既没有承认自己跟焦向东关系密切，也没有为了漂白自己而完全撇清与焦向东的关系。 这样一来，他魏智和就有了一个比较大的缓冲地带，不至于被夹在缝隙里活受罪。 “焦书记有没有向你求情？” 让魏智和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张卫东竟突然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瞬间就改变了之前对张卫东的心智判断。 这分明就是一个老道的官场油子啊，哪有半点年轻人的鲁莽和幼稚？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焦书记向来还是很讲原则的。她对自己这个侄子也是恨得不要不要的。但是没有办法啊，毕竟血浓于水嘛，有些时候，只要事情不是太大，总得给焦书记一点面子。” “哦。”张卫东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对了，张书记，今晚有安排吗？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魏智和讨好的看着张卫东的脸色问道。 “今晚不行啊，我还有个事儿，改天吧。”张卫东没有一口回绝。局长向政法委书记表示亲近，汇报一下工作，也是正常情况，张卫东自然没有必要板起脸面来吓人。 可是，话音刚落，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卫东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张书记，我是焦红梅，不好意思，上午没来得及加你的联系方式，冒昧了。”对方马上传来焦红梅柔和而又客气的声音。 “焦书记客气了，什么事儿？”虽然早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张卫东还是要明知故问。 “今晚方便吗？姐想请你吃个饭。”隔着电话，张卫东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和善和温柔。 第481章 我听弟弟的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但张卫东却不是一般人，他的脸上，竟然毫无为难之色。 他知道，焦红梅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自己吃饭，其真正目的，真的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要是一口回绝，那就证明张卫东不打算给对方半点面子，是铁了心要收拾焦书记的侄子了。 可如果真的去了，回头还怎么收拾焦向东？那岂不是等于自己这次白白让焦向东给欺负了吗？ 到底去还是不去？ 此时坐在一旁的魏智和心里比张卫东更着急，他就是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卫东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焦书记，我今晚确实有事的，我刚才都已经拒绝过魏局了。”张卫东实话实说。但也没有把话说死。 他只想看焦红梅的态度是不是急切而诚恳。 果然，焦红梅接着说道：“张书记啊，我知道，你刚来花县，许多事情还没有安顿下来，不过，姐也正是这个原因，才特意请你吃这顿饭，给姐一个面子，行吗？” 焦红梅语气特别诚恳，甚至带出了哀求。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卫东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笑道：“既然焦书记给面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真是太好了，谢谢了啊卫东书记，一会儿我让司机开车过去按你。”听到张卫东终于答应接受她的邀请，焦红梅顿时喜出望外的笑了。 她甚至直接把张书记改成了“卫东书记”，以示亲切。 “好的。”张卫东满口答应。 挂断电话之后，魏智和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方言和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就是说，他这个中间人就不用左右为难了。 出乎魏智和意料之外的是，张卫东竟然要把他也捎上。 “魏局，你不是正好今晚也没事儿吗？要不一起去吧？” “焦书记又没叫我，我去了不好吧？”魏智和当场就为难了。 如果刚才焦红梅在电话里说一声，也让他这个公安局长一起过去的话，他肯定顺溜的答应着，可是——人家一个字都没提他的名字，他怎么好意思吃蹭饭？ “有什么关系，听你刚才说，不是跟焦书记也很熟吗？再说了，我带你过去的，焦书记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中午我酒喝得有点儿大，晚上替我挡一挡酒。一会儿焦书记的车子来接咱们。”张卫东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那行，我去！”魏智和立即答应下来。 “焦向东关在哪个屋里？我过去看看。” “张书记，我带你去！” 一听张卫东在去赴宴之前，还要先去看看焦向东，他赶紧主动要求亲自带他过去。 事实上，张卫东答应赴宴，并且主动要求带着魏智和过去的目的，就是想通过魏智和的手，把焦向东放了。 这样一来，既送了焦红梅一个人情，同时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他非常清楚，就今天焦向东这个案子而言，如果到了刑侦那边，如果他们执意以证据不足为由，而无罪释放焦向东的话，他仅凭着一己之力，还真不能把案子翻过来。 毕竟，在整个花县，他可以用的人手，也就是臧力力一个人而已。如果拼了老大的力气，最后却依然不能把焦向东治罪的话，不但无助于增加自己的威信，反而还会让整个花县官场看了他的笑话。 现在，他急需要找一个在公安局里，能够掌握一定权力，同时还能听他话的人，与他结为同盟。 不然，花县就是一块铜墙铁壁，很难打开局面了。 而今天这头一脚踢得好不好，就是关键。 他相信，今天先把焦向东放了，那么，接下来的许多事情上，焦红梅一定会投桃报李，也给他方便的。 这就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能死心眼的一个人战斗。 毕竟臧力力的职位太低了，在重大决策方面，她是完全帮不上什么忙的。 臧力力的作用，就在于可以随时帮他搜集情报和证据，从而最后将自己的打击目标，一击毙命。 魏智和带着张卫东来到了关押焦向东的屋子。 此时，臧力力正负责亲自审问焦向东。 见张卫东跟魏智和同时进来，臧力力赶紧起立并向两位领导敬礼。 “焦向东，你看清楚了，这是新来的政法委张书记！你净办些混球的事，还不赶快给张书记认个错儿？” 魏智和跟着进来的目的，就是替焦红梅传递一个信息，只要诚恳的认个错儿，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注意了，魏智和已经把焦向东的案件，定性为错儿！ 关键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只要焦向东态度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毕竟，张卫东都已经答应去赴焦红梅的宴请了！ 所以，魏智和很害怕焦向东这小子弄不清形势玩砸了。 焦向东也从魏智和频频的眼色之中，猜度到了一些信息。 “张书记，今天我就是个混球，惹您生气了，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戴着铐子的焦向东，双手捧在一起，朝着张卫东连连道歉，表情和语气，都十二分的诚恳。 看到焦向东的态度尚可，魏智和脸上不可察觉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道歉有用，还要公安局干什么？”一旁的臧力力却不领他这个情，登时就厉喝了一声。 “焦向东，现在不说我有什么后果了？”张卫东早就想好了，他过来亲自看看焦向东那股子嚣张气焰在还不在，如果他依然像抓他的时候那么嚣张的话，他可就有理由告诉焦红梅了，你看，你侄子到现在都不服气，我怎么饶过他？ “张书记，我就是个混蛋，一时说了错话，您放心，我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要是我再敢对您不敬，您就直接把我扔到监狱里去！” 见焦向东如此态度，张卫东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审讯室。 快到办公大楼的时候，却见一辆帕萨特，直接停在了办公楼前。 一个年轻的平头小伙子，快速下车，来到了两人面前：“张书记，魏局长，我们焦书记让我过来接你们。” 魏智和却是一愣，因为自从他答应了跟张卫东一起赴宴之后，就没见张卫东打电话，也没发短信，焦红梅是怎么知道他也要去的？ 难道，是焦红梅临时对司机做了安排？ 还是司机看他们两个在一起才出于礼貌这样说的？ 他略一思忖，觉得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的级别不够，司机完全可以直接说焦书记请张卫东吃饭，不喊他这个局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了，从公安局里捞人，怎么也得给他这个局长一点面子的。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去了，也不算是大逆不道。 “张书记请。”魏智和快步到来了车旁，亲自给张卫东打开了右后车门。 张卫东也不谦让，直接坐了进去。 张卫东比魏智和小了十几岁，可是，此时的情景却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魏智和自觉的上了副驾驶位。他不知道焦红梅是不是已经去了饭店。 “焦书记已经去山庄了，咱们直接过去就是。”司机发动了车子之后说道。 车子来到了县城郊外。 在一片树林的掩映之中，车子驶到了一个山庄面前。 山庄门匾上有金色行草三个大字：“溪谷轩”。 下车之后，张卫东发现，这个山庄就建在一面山坡的半腰上，四周被翠竹环绕着。前面正是一道不算很深的峡谷。站在停车坪上，就能听到山谷里的溪流声和山中的鸟鸣。 如果是夏天，这里肯定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即使在这还没有繁花盛开的季节，这里也是春意盎然。 “张书记，快里面请。” 张卫东正在观赏着这里的优美景色，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焦红梅那柔和而不失热情的声音。 张卫东回头，正好看见朝他走来的焦红梅。 今晚焦红梅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下面则是一条黑色的春季喇叭裙，再配上黑色的尖头小皮鞋，更显得她风姿绰约，美艳动人。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仔细看她的脸，几道鱼尾纹，便暴露了她的年龄。 “让焦书记久等了。”张卫东客气的笑着，走上前去。 不等张卫东伸手，焦红梅却已经主动伸出了她那白皙的手来。 张卫东非常自然的与她握在了一起。 细长而又温润的手，足见这个女人常年不沾阳春水。 “焦书记这出了名的铁娘子，今天却颇有国色天香的味道啊。”张卫东恭维了一句。 焦红梅却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卫东书记可真会夸人，姐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哪还有什么国色天香啊！” “焦书记，还有别人吗？” “就咱们三个人，坐着说说话儿。这儿的景致还行吧？” 焦红梅很是贴心的问道。 “不错，这儿的景色跟焦书记一样美。” “卫东书记真会说笑，你可羞死老姐了。” 说笑之间，三人来到了里面的包间。 这家饭店是三层的小洋楼，但在建筑风格上，却是完全抛弃了传统洋楼的设计，颜色与样式，都与周围的苍翠景色，融为一体。 坐在包间里，就可以透过窗子，欣赏到外面的山色，听到山谷里的水声。 三个人分主宾坐定之后，先是上了桔梗等几样山里的野菜，接着就上来了一条烤羊腿。 那羊腿烤得焦黄流油，看着就有食欲。 “这是正宗的跑山羊，鲜嫩极了，来，先尝一尝，垫垫肚子。”焦红梅把烤羊腿转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魏智和则很长眼力劲的摁住了盛羊腿的盘子，不让滑动。 张卫东不禁感慨，下次一定带齐悦到这地方吃上一顿，在河山的时候，还真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然后，在焦红梅的吩咐下，魏智和打开了一瓶年份茅台。 出乎张卫东意料的是，当魏智和给焦红梅倒酒的时候，她竟然坐在那儿一动未动，尽着魏智和将她那三两的杯子倒得满满的。 “张书记，你头一天来到咱花县，姐有幸把你请来，为了表示对张书记的欢迎，姐干了这一杯！” 刚才魏智和给焦红梅倒酒的时候，她没有推辞，就已经让张卫东意外了，没想到的是，焦红梅站起身来，将那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这可是张卫东亲眼看着，从同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高度白酒。 而她却是一口灌了下去。 然后，焦红梅将手中酒杯倒了过来，一滴未剩。 “卫东书记，姐够意思吧？”焦红梅喝下了一大杯白酒之后，竟然脸不红，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焦书记不愧是女中豪杰啊！我张卫东自愧不如！”张卫东也不禁笑着摇头叹道。 “焦书记，我也陪一杯。” 还不等张卫东表态，就见魏智和这家伙突然站了起来，以同样的姿势，干出了一杯。 张卫东已经别无选择了。 总不能人家一个女流都干出来了，他一个大男人却只喝一小口吧？ “焦书记，你真是难为我啊。”张卫东拿着杯子，一脸发愁的表情。 “卫东兄弟不必为难，我也不清楚你的酒量，你就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看着喝就可以了。” 张卫东心里暗忖，你好一个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还看着喝？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你让我怎么看着喝？难道我忍心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吗？ 这好歹也是头一杯酒啊，我怎么好上来就怯阵？ “焦书记，那我就舍命陪美女吧。”张卫东也站了起来，先是夸张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然后仰起脖子，大口的灌了进去。 只是喝完之后，张卫东只感觉喉咙里像着了火一样的难受，同时一脸痛苦的表情。 “快给张书记倒水！”焦红梅眼见张卫东一口喝下这一大杯之后有些难受，便赶紧吩咐魏智和伺候茶水。 “焦书记，我提个建议，后面咱不这么喝了行吗？”张卫东一边擦着嘴，一边商量道。 他很清楚，今晚焦红梅是为了捞她的亲侄子才这么拼命的，既然准备放人了，他又何苦让对方记恨自己？ “好，我听弟弟的。”焦红梅对张卫东的称呼再次亲近了一步。 第482章 为了自己 接下来，三个人确实没有再像第一杯那样一口闷，而是每次只倒小半杯，一杯分为两次喝。 但焦红梅却依然不失之前的劲头和热情。她按照张卫东的建议，每次都是小半杯的倒酒，然后两口一个。 于是焦红梅跟张卫东两人频频碰杯，张卫东也没少喝。 喝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张卫东粗略的算下来，自己也喝了一斤白酒。而焦红梅稍多一点，差不多有一斤二三两的样子。 在这期间，焦红梅竟然只字未提亲侄子焦向东的事情，这可把魏智和给急坏了。 因为他正等着两位领导协商好了之后，他再去执行的。 “智和啊，你去外面看看，弄点时鲜的水果来给我卫东弟弟解解酒。” 此时的焦红梅已经喝得有了些许醉态，她一边盯着张卫东那英俊的脸庞，一边吩咐着魏智和局长。 魏智和虽然也喝了不少白酒，但是，他却一直保持着相对清醒的状态。 要是几杯酒就醉了，谁要你干事？ 听到焦红梅的吩咐，魏智和顿时就明白了领导的意图，于是便很见机的离开了包间。 此时包间里就剩下了焦红梅和张卫东两个人。 “卫东弟弟，今晚我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真没想到，你初来乍到，还能给姐这么大的面子。所以，我必须单独再敬你一杯酒。” 说着，焦红梅已经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她站着，张卫东自然也得跟着站起来。 “焦书记，今晚咱们喝得已经够多了。再说，你这也太客气了吧？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你看，我刚来，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倒是大姐你把我请到了这么高档的地方来。” 张卫东也转过了身来，面对着焦红梅，满面感激之情。 “恕姐唐突，姐想跟你喝个交杯酒，算是姐交下了你这个弟弟。”借着酒劲儿，焦红梅的话，也显得自信了许多。 焦红梅脸上出现了酡红，却是更加青春了一些，特别是她看张卫东的眼神，含情脉脉，那样子直如十八岁的少女一般。 “交……交杯酒？”张卫东有点苦笑。 她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女人，竟然要跟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喝交杯酒，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老牛啃嫩草吗？ “行不行吗？”见张卫东还在犹豫，焦红梅竟然用自己的身体轻轻的蹭起了张卫东的胳膊。 别看焦红梅年逾四十，却是风韵犹存。特别是有些紧身的毛衣，被那山峰高高的顶起，很是诱人。 “这……不好吧？”张卫东似乎已经猜出了焦红梅的心思。 “你还怕被人看见吗？这包间里就咱两个人，再说了，咱只是喝酒而已，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做了，那又怎么样？你还怕姐这个纪委书记跟你玩什么仙人跳咋的？”焦红梅眉眼如丝的望着张卫东，胸前那突起的双峰，已经压到了张卫东的身上来。 张卫东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温热。 “不是，焦书记，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今天张卫东一直等着焦红梅出口提释放她侄子的事。 可没有想到，三个人喝酒，都干出四瓶了，焦红梅愣是没提焦向东一个字。 “姐只想说一句话，姐喜欢你……” 说完，焦红梅直接把身子贴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焦书记……”张卫东一下子慌了。 这一环节，真的出乎张卫东的预料。 他原想，焦红梅好歹有着纪委书记的身份，外号铁娘子，而且都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会如此不矜持？ 不管张卫东怎么说，焦红梅都不肯挪开。 “好弟弟，姐有点醉了，你扶姐一把行吗？” 张卫东手里端着酒杯，生怕洒到了焦红梅的身上，弄湿了她的衣服。 况且焦红梅手里也有半杯白酒，正在摇摇晃晃的。 他只好把两人手里的杯子，全都放到了桌子上。 也就是那一刻，焦红梅竟然直接抱住了张卫东的腰。 “好弟弟，我知道我年龄大了，配不上你，可姐可以用别的方式满足你，你放心，只要弟弟愿意，你想咋样都行……” 焦红梅伏在张卫东的怀里，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焦书记，你起来行吗？你这样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 焦红梅自己说不会跟他玩仙人跳，但谁又知道呢？如果这个时候突然闯进一拨人来，对着他们卡卡卡的拍上几张艳照，自己可就真的出了大名了。 要是焦红梅再叫喊着张卫东非礼她的话，那就更说不清了。 “要不，姐就给你吹一曲吧？” 听到这话，张卫东感觉头都要炸了。 在来之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焦红梅为了捞她的侄子，竟然能够如此豁得出去。 “焦书记，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 这个焦红梅虽然有点姿色，但她毕竟已是四十一岁的女人了，张卫东再腰馋，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要是这事儿传了出去，且不说自己要担什么风险了，他都没脸见人了？ 而出乎张卫东意料的是，焦红梅不但没有分开，反而动手解起了他的腰带。 张卫东赶紧制止了她。 “焦书记，焦大姐，你听我一句话行吗？” 在张卫东的一再拒绝后，焦红梅终于停止了进攻。 但她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毕竟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在百般撩拨之后，人家竟然没有接受她，这让她瞬间有了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你说吧。”焦红梅无精打采的站在了那里，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尴尬而又悔恨。 如果不是借着醉酒的掩饰，她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今晚请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张卫东坐回了椅子上，因为刚才与焦红梅的纠缠而有些气喘吁吁。 “卫东书记，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但是你错了，我就算是这次把他捞出来了，他下次肯定还会给我惹事，他的屁股，我永远都擦不干净的。我找你，是为了我自己。” 焦红梅半低着头，不敢去看张卫东的眼睛。 “为了你自己？”张卫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在纪委书记的位子已经干了五年了，可我才四十一岁，我想再往上动一动。人都说了，要想提拔，得上面有人，我希望你就是我上面的那个人！如果我现在能够坐到正处的位子上，说不定在退休之前，还能走到副厅那一步。可如果就这样不动，等我退休，我怕连个正处都混不上了。” “焦大姐，职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况且，你现在已经贵为副处，这在大多数的公务员队伍里，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你知道，有的人，干了一辈子都混不上一个正科呢！” “可是，你不知道，我二十岁踏入仕途，可我在这条道路上，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为了追求进步，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说到这儿的时候，焦红梅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显然，在付出了这种巨大的代价之后，焦红梅开始有些后悔了。 看到焦红梅哭，张卫东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颤动。 说实话，基于之前自己那些苦逼的经历，张卫东对于焦红梅的人生完全能够共情。 只是外人很难想象，被称为铁娘子的焦红梅，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可一直让她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焦大姐，喝口水吧。”张卫东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焦红梅的面前，又撕了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你。”焦红梅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感激的看了张卫东一眼，“让你笑话了，姐失态了。” “不会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张卫东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尤其见不得有点真诚的漂亮女人在他面前哭鼻子。 听到这话，焦红梅竟然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 “是不是觉得姐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焦红梅依然泪眼婆娑的问道。 “说哪里话，你能跟我说这些，也是姐对我的信任，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说真的，要是年轻那会儿我能遇上你，我宁愿不走仕途，拼了命也要嫁给你的。”焦红梅用纸巾擦着已经有些红肿的眼说道。 “焦大姐夸张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也是一个很俗气的男人，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张卫东有些尴尬，让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表白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姐没有说瞎话，你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男人，在这个世上，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少了。请原谅姐的不自量力，姐没有别的要求，就在这儿，抱抱姐好吗？” 张卫东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太放浪，能够当着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相当不易，如果再强硬的拒绝的话，或许，这个女人心中的那份渴望，就会变成一种难以想象的仇恨。 张卫东来到了焦红梅的面前，张开了双臂。 焦红梅满眼欢喜，再次扑到了张卫东的怀抱里。 “好弟弟，从今往后，姐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在这儿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姐，你只管说话，凡是姐能帮你的，绝不含糊。” 焦红梅伏在张卫东的怀里，说着梦呓般的情话。 虽然张卫东不会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但此时的他，心里也有些感动。 而且焦红梅温热的身子，也让张卫东多少有了一些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魏智和已经去了好久，却还没有回来，说不定此时正面外面偷听着呢。 “焦书记，去搞水果的魏局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不，咱们先喝会儿茶，等一等吧。”张卫东试探着让焦红梅离开自己的身体。 血气方刚的他，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能经得起这样一个女人长时间的纠缠？ 他很担心魏智和一步闯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 “我这就叫他。”焦红梅不好意思的从张卫东的怀里起来，一脸满足的笑着，拿起桌上的手机，开始拨打魏智和的电话。 很快，魏智和就提了一兜子水果回到了包间。 “水果都很新鲜，可惜是大棚货，口味肯定比不上露天的。”焦红梅亲自摆弄出那些水果来，挑着往张卫东面前放。 看到眼前如此和谐的一幕，魏智和便知道，今晚的两位领导应该相处得非常愉快。接下来如何处理焦向东，他的心里也大体有数了。 散局之后，三人一起上车，先把魏智和送到家，焦红梅又亲自把张卫东送回了招待所。 “焦书记请回吧，谢谢今晚你的盛情款待，改日我再请焦书记。” “你这就太客气了，走吧，我送你上楼，顺便也看看你的住宿条件怎么样。” 焦红梅二话不说，拉着张卫东的手就一起上了三楼。 一进房间，焦红梅就毫无征兆的抱住了张卫东。 “今晚我那些酒后之言，你千万别当真，我都这么大岁数，也不想再折腾了。至于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你用不着为难。能有你这么个好弟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焦书记，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侄子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太深究，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这个焦向东，不是省油的货，早晚会闯出大祸来，你最好不要被他连累。” 为了安抚一下这个女人的心，张卫东第一次抬起手来，在她那尖尖的下巴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只这一下，焦红梅的脸顿时就热了起来，她的心脏也突突的狂跳着。 瞬间，她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少女时代，眼里含情脉脉。 “谢谢你，我知道了。你放心，往后，他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焦红梅仿佛突然间明悟了什么，神情非常坚决。 焦红梅知道，今晚毕竟只是第一次跟张卫东接触，要想短时间实现感情的突破，几乎不太可能。 “这么晚了，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睡吧。对了，听姐的话，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注意安全。花县的水很深，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完，她主动踮起脚尖，用她的脸在张卫东的脸上蹭了一下，这才莞尔一笑，退出了张卫东的房间。 送走了焦红梅，张卫东这才拿出手机查看臧力力的短信。 第483章 就是气死你 臧力力下午就已经从张卫东对焦向东的态度上，预感到了什么。她知道张卫东参加了焦红梅的宴请之后，很可能会对这个焦向东网开一面了。 看过了臧力力的每一条短信之后，张卫东进行了以下回复：“明天把他交给魏局便是。王秉忠的死可能与他的女人有关。你也可以从那个王妍入手调查，她的大腿内侧刺着一个忠字。” 虽然在感情上臧力力不想放过焦向东，但是，她也知道张卫东这是为了大局，只能作出一些让步。或者是张卫东有意放长线，钓大鱼。 于是她在短信里回道：“知道了。” 让臧力力心里膈应的是，张卫东居然知道王妍这个红尘女子隐秘部位的纹身！ 她不禁有些怀疑，下午在三合酒店的房间里，张卫东是不是跟王妍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让臧力力上班之后去县委找他。 张卫东来到县委大院的时候，秘书冯晓刚就已经带人把书记办公室收拾完毕。 “张书记，您看还需要什么？”冯晓刚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请示道。 “梁主任在吗？”张卫东坐下后问道。 “在。”冯晓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张卫东接着摸起了座机，照着旁边打印的一张机关内部电话一览表，给梁光明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之后，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张书记，我是梁光明。” “你过来一下。”说完之后，张卫东便挂断了电话。 梁光明正等着对方说什么事呢，张卫东就挂断了！ 自己都四十多的人了，而张卫东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屁孩儿，竟然对他颐指气使！还打电话让他过去？这让梁光明心里很不舒服。 但梁光明还是忍着不爽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梁主任好。” 梁光明刚进办公室，冯晓刚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梁光明理都没有理冯晓刚。 梁光明不仅是办公室主任，同时还是县委常委。 在县委常委与一个普通小秘书之间，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更何况，刚才张卫东那种命令的口气，让他很不爽，这股怒火，他还没有发泄出来。 “张书记，有什么事？”一进办公室，梁光明就面无表情的问道。 梁光明这个县委办主任，在非常委的人眼里，还有点地位，但是与其他常委相比，却是排名最末位的那个。 甚至在其他常委的心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更有前途的大秘书而已。 “咱还有其他能用的办公室没有？”张卫东都没有让座，但他却是一脸微笑的看向梁光明。 “没有了。每一间屋子都在用着。” 梁光明从张卫东的笑容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开始有些心虚了。 这正是张卫东把他叫过来的目的，而且，还要当着秘书冯晓刚的面。 别看两人都是副处级，同是常委，甚至梁光明还占着年龄上的优势。但是，张卫东却县委五书记之一。 有些事情，是必须先上书记会议进行讨论之后才能上常委会的。 梁光明这个副处就没有在书记会议上发言的资格。 “那要不，咱俩换换吧。”张卫东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张卫东的笑容里，明显带着几分玩味。 “为什么？”梁光明根本就没想到，张卫东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悦的情绪，让他的语气也显得十分不友好。 “你同意换咱就换，不同意就拉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张卫东突然间就变了脸色，而且他变脸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 “张书记，你对办公室的安排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你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什么？” 来的时候，梁光明心里就已经有些不爽，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张卫东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自己是为一把手单文治服务的，但如果哪位常委要跟他面对面的较量了，他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还真没有那份胆量。 毕竟，能够升到他前面去的，也绝不是善与之辈。 更何况张卫东年仅二十五岁，就是五书记之一了！ 张卫东可不会顺着对方的疑问去回答，他冷声反问道：“梁主任是觉得我这样说话不够友好是吗？那请梁主任给我示范一下，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向你请示工作？” “张书记，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却突然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如果你对我工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嘛，何必这样阴阳我？” 梁主任明明知道张卫东是在阴阳他，却也不好太发作，毕竟张卫东的地位以及背景，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可以挑战的。 “梁主任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阴阳你？”张卫东抓住了这一个词儿展开了反击。 实际上一直都是他在主动出击梁光明。 两人都是笔杆子出身，张卫东又怎么会在嘴皮子上输给这个姓梁的？ 今天张卫东故意找茬，并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嘴皮子功夫，他就是要向对方释放一个信号：你在不拿我当回事之前，必须先考虑一下后果！ 梁光明故意把一间凶宅安排给他这个外来户，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张卫东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国人都讲究这个，而且，事实上，尤其是晚上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的话，根本没法不去联想那些恐怖的画面。 梁光明如何给张卫东解释阴阳这个词儿？他就算是讲得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张卫东分明就是在拿捏他。 站在那里寻思了半天，梁光明也没有找到可以回击张卫东的话，更没有找出一个能让张卫东吃瘪又不好发作的合理安排。 而更操蛋的是，梁光明清楚知道张卫东今天为什么要对着他发火，他却不可以自己说出来。一旦说出来，自己就会落入被动局面。 “那张书记想去哪一间？”梁光明只能作出退让。 “哪间合适，就由梁主任决定吧。”说完之后，张卫东转过身体，面向着自己的办公桌。 该说不说，这桌椅等办公用具，全部都是新的。 梁光明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亲眼目睹了这次小小的战斗场面的冯晓刚，竟然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要知道，梁光明作为办公室主任，对手下的这些秘书们，那绝对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但没成想，梁光明这个大牛，在这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面前，却连狗屎都不是，一个回合就败下了阵来。 冯晓刚眼里不禁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他看到梁光明吃瘪，心里就解气。 昨天，他刚刚领教过这位上司说一不二的脾气，但当时的冯晓刚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在第一时间改正了之后，马上就投进了这位新领导的怀抱。 反观今天梁光明，虽然失败了，但心里却很不服气，总觉得张卫东是在借着职位压人。 可这个世界上，哪一个又不是凭着地位和背景压人的？你要是没有地位和背景，谁会心甘情愿的被你压？ 梁光明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气得抓起杯子，大口大口的灌了半杯子水。 他受过几次窝囊气，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感觉像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一顿。 他重重的将杯子砸在了办公桌上，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一定是冯晓刚这个小兔崽子搞的鬼，因为张卫东刚来，断不会知道，这间办公室就是刚刚跳楼的前政法委书记王秉忠的。 想到这一层，梁光明马上就给冯晓刚打去了电话。 此时冯晓刚正在张卫东的办公室里记录张卫东的工作要求和安排。 “张书记，梁主任叫我。” “去吧。” 张卫东其实已经猜到了梁光明电话喊冯晓刚的原因，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在他看来，年轻人的成长，是需要一些经历的。只有他亲身经历了之后，才能有所进步。 果然，冯晓刚一进梁光明的办公室，梁光明就劈头盖脸的指责起来：“冯晓刚，是不是你告诉张书记那间办公室死过人的？” “是。”冯晓刚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冯晓刚毫不迟疑的回答，顿时让梁光明气炸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冯晓刚在挑战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底线和威严。 “梁主任，我怕你是误会了，当时张书记问之前这间办公室是谁的，我没说，可张书记接着就要来找你了。我只得说了实话。” 解释这件事的时候，冯晓刚没有太多的担心和害怕，而是比较坦然。 听了冯晓刚的解释之后，梁光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缓和了态度。 他觉得冯晓刚做得也没什么错，如果冯晓刚不说，可能张卫东就会直接找到他的面前。那个时候，他可能会更加尴尬，说不定结果会更糟糕。 “晓刚，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去服务张书记吗？”梁光明慢慢坐了下来。 冯晓刚摇了摇头。他心里却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派我过去？ “你要记住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领导们可能随时离开，但是，咱们做服务工作的，却要在这儿呆很长时间。而且，服务哪位领导，是由办公室决定的。也就是说，不管为哪个领导服务，你永远都是我的兵！明白吗？” 说完之后，梁光明还特地抬起头看了冯晓刚一眼。 “知道。” 冯晓刚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回道。 “领导每天的日程，必须报告办公室掌握，以免发生纰漏。” 反正这都是之前就有的规矩，冯晓刚同样答应着。 “好了，去吧。” 但冯晓刚并没有走。 “你还有事？”梁光明不解的问道。 “请问梁主任，张书记的办公室安排在哪一间？” 梁光明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却又反问冯晓刚：“你觉得哪间好？” 冯晓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无权做决定。” 看着冯晓刚的态度，梁光明比较满意的笑了，说道：“那就让他去306的档案室吧。不过，这两天大家都比较忙，没工夫帮他收拾，就外后天吧。先让张书记坚持一下。” 梁光明相信，他这个理由，张卫东断然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就是让你干受气！ 冯晓刚回到张卫东办公室的时候，臧力力刚到。 “张书记，梁主任说，让您搬到306的档案室，不过，他说这两天大家都忙，没工夫帮您收拾，让您再坚持两天，大后天再搬。” 张卫东知道，梁光明这就是找借口，故意难为他的。 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不就是几两张桌子几把椅子的事儿吗？我们自己收拾。臧队，你给我叫几个人来，帮我收拾一下办公室。” 臧力力二话没说，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十分钟之后，两辆警车就开到了县委大院。 306是档案室，里面有六个木制的档案柜，每个档案柜都盛满了档案材料。 但是，在十二名治安大队警员的一番忙碌下，不到半个小时，六个档案柜全部搬到了张卫东原来的屋子，并把新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梁光明站在走廊上，目睹了这一切，他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没有办法。 “冯秘书，明天去给我整几盆兰花。” “没问题！我现在去可以吗？”冯晓刚见臧力力在此，也故意回避一下。 “去吧。” 冯晓刚便骑了车子，去了花卉市场。 臧力力关上门，坐到了张卫东的对面。 “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焦向东的案子，交给了魏局。我猜，他会马上就把人放了。” 臧力力还是有些不甘心。 “放就放了吧。他就是一个小杂毛。”张卫东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昨天焦向东威胁你的话，还记得吧？他自己都承认王秉忠的死与他有关。” “你也信？要是真的与他有关的话，他敢当着我的面承认？”张卫东觉得臧力力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欠缺。 “既然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把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呢？” “你见哪个杀人犯在破案之前对着政府官员声称是自己杀了人的？他不过是为了装大尾巴狼吓唬我而已。一个二百五。” “东哥你骂人？”臧力力不悦的撅起了嘴。 “我是说那个焦向东二百五。下一步，你有两个任务，一是去查一下嘉禾地产，它的项目都跟什么公司有业务往来。这些公司的幕后主人是谁。第二，了解一下王秉忠的死因，他有没有解剖报告，是哪个法医负责解剖的。” 张卫东马上就给臧力力布置了新任务。 “第一个明天再开始调查，第二个我知道，王秉忠死后，家属第一时间就强烈要求尸体解剖，他老婆不相信丈夫会跳楼自杀，负责解剖的是县公安局法医赵鹏程。” “对了，顺便再查一下那个王妍，除了是焦向东的马子外，还跟什么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第484章 重新定性 张卫东弄了这么大的动静搬家，就是故意打梁光明这个办公室主任的脸。 你不让你的手下给我干活，那老子就用自己的“亲兵”好了！ 现在，梁光明不但阴谋落空，反而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梁光明心里很明白，张卫东之所以不等到大后天搬家，就是故意让他知道，离开了他梁光明，该办的事，他照样办。 虽然双方都别扭着，但作为办公室主任的梁光明却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只好来到了张卫东已经收拾好了的办公室。 “张书记，你可是真够急的啊，我都跟小冯说过了，这两天同志们都忙得很，等大后天就给你搬过去。你看这——真是不好意思了。” “梁主任的手下都是大忙人，我这么点破事儿，哪好意思惊动你的人。”张卫东淡淡一笑。 梁光明听出来，张卫东又开始阴阳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了。 可他却装作听不懂，依然假装关心的问道：“张书记，还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啊。” “放心，以后少不了麻烦梁主任的。” 张卫东的神情和语气，让梁光明不禁后背有些发凉。 “呵呵，张书记千万不要客气，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为各位领导服务的嘛，有事儿尽管说就是，用不着不好意思。”梁光明干笑着走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很快，冯晓刚一下子就买来了四盆兰花。 张卫东看了兰花的品种，还比较喜欢。 他掏出钱来给冯晓刚，冯晓刚却坚决的拒绝了：“张书记，这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了，行吗？” 见冯晓刚的语气很诚恳，张卫东也不再坚持，又把钱收了回来。 他知道，秘书在意的，并不是你是不是花了他的钱，而是你能不能日后提拔人家。 哪怕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替人家说一句好话也行。 “小冯，坐会儿，咱们聊聊。” 于是冯晓刚就坐了下来。 “王秉忠书记跳楼的那天，你在吗？”张卫东现在觉得，整个办公大楼里面，也就这个小冯秘书似乎可以跟他说实话。 “在。” “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 冯晓刚知道张卫东是想了解当时整个事件的真实过程，于是，不等张卫东一句一句的追问，他便把当时他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卫东。 根据冯晓刚的描述，王秉忠跳楼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当天中午，王秉忠是跟嘉禾地产的老总彭大成一起喝的酒，人也是嘉禾地产老总和他的司机肖占军一起送回来的。 冯晓刚亲眼看到，司机肖占军从王秉忠的办公室里出来。 “肖占军是什么时间从王书记办公室里出来的？” “时间我记不清了，但我看到，他们出来之后，又去了单书记的办公室。这些情况，公安在调查的时候，我都讲过。” 冯晓刚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还有点躲闪。这就引起了张卫东的注意。 他为什么要特别强调这个？ 显然是不愿意被人反复调查。 也就是说，他有心理上的负担！ “没关系，我只需要知道真相，用不着你出庭作证。凡你知道的，但讲无妨。” 张卫东看出来，冯晓刚隐瞒了一些情况。而且，应该是至关重要的情节。 冯晓刚并没有立即回答，他显然是在挣扎，考虑要不要跟张卫东说实话。 “也许，你记不清王秉忠坠楼的时间了，但你应该在那个时候，发现了什么，对吗？” 张卫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见冯晓刚嘴唇发抖，眼神闪烁，同时又带着几分惊恐。 “我听到楼下有人喊‘有人跳楼了’的时候，我就从对面的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当时整个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喊王书记，可是，我打开他的办公室门后，却发现里面是空着的。但他的窗子却是开着的。我从窗子往下一望，正好看见下面躺了一具尸体。当我从王书记办公室里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肖占军从对面的卫生间里出来。 “他朝我微微一笑，就朝着单书记的办公室去了。我当时就有一种直觉，跳楼的那个人，一定是王书记，而王书记的跳楼，一定与肖占军有关！张书记，我不相信王书记是跳楼自杀的！” “那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冯晓刚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一直等到肖占军进了单书记的办公室之后，我才进了卫生间，每一个格子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一个人。我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向单书记汇报了有人跳楼的事。” “当时单书记的屋里还有谁？” “嘉禾地产的老总彭大成正在那里跟单书记喝茶。张书记，王秉忠书记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给他泡了一杯茶，虽然能看出来他喝了酒，但绝对没有醉态，精神状况也比较正常，他怎么会突然就跳楼了呢？” 说完这些，冯晓刚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有意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 “你看到肖占军出现在卫生间的事情，你跟负责调查的人说了吗？” 张卫东考虑，这应该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 “没有。正因为我的直觉认为肖占军与王书记的跳楼有关，我才没敢说这个细节，因为我知道，仅仅因为这一点，根本不可能给肖占军定罪，可一旦肖占军被警方调查，他就知道是我告了密。我觉得这样的作证，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增加我被他们报复的风险。他们连政法委书记都敢害，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秘书了！” 听完冯晓刚的叙述，张卫东点了点头。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有听过。”张卫东过去拍了拍冯晓刚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谢张书记的理解。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故意隐瞒实情？” “没有关系，只要你跟我说了就问题不大了。你说的没错，即使你说了这个情况，也未必能把肖占军怎么样，反而会增加你的危险。” 从刚才冯晓刚的描述以及他的担心来看，张卫东觉得这个冯晓刚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的。他说的没错，就算是他向警方全部说了自己看到的情况，肖占军也不可能被抓。 现在张卫东急需的，就是王秉忠的尸检报告。 当然，张卫东想要的，并不是明面上的那份，而是没有公开的那一份！ 基于对法医的了解，张卫东相信，只要找到了赵鹏程，王秉忠坠楼的真相，就有被揭开的可能。 他马上给刚刚离开不久的臧力力打电话，让她把法医赵鹏程叫出来，他想单独见见这个人。 十五分钟之后，在一条偏僻的道路一旁，张卫东上了臧力力开出来的那辆警车。 一个年龄在三十七八，中等个头的警服男子，坐在后排。 张卫东直接坐了上去。 “张书记您好。”赵鹏程立即向张卫东敬了一礼。 张卫东还礼之后，又主动伸出手，算是初次相识的礼数。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王秉忠的尸检是你做的吗？” “是的，张书记。” “公布的尸检结果，跟实际尸检的结果，有多大的出入？” 张卫东问的太直接了。 他早就想好了，在这个问题上，他跟赵鹏程之间，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铺垫。 “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我跟魏局意见不太一致。”赵鹏程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他早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做过了思想斗争，或者，在张卫东来到花县的那一刻，赵鹏程就做好了说出实情的准备。 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知道。 “知道这个情况的人还有谁？” 张卫东的提问，绕过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疑问，直奔主题。 “只有魏局长。” “出入点在哪？” 张卫东并没有与对方对视，而是目视着前方，只让耳朵去听赵鹏程的讲述。 “王秉忠的颈椎有暴力性拧断损伤。但魏局长不让把这一条写进去。只允许写颈椎折断。他的理由是，一旦这样写了，就会立即将案件性质确定为他杀。而结案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 “从一个法医的角度来看，你觉得这样做对吗？”张卫东明显是故意在给赵鹏程施加心理压力。 “可当时魏局长坚持认为，王书记的颈椎断裂，很可能是他在坠落过程中造成的。但不管怎么说，王书记在坠地之前应该已经死亡。” “那为什么不会是落地的时候造成的损伤？”张卫东这么问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赵鹏程这个法医的分析，排除他心中的疑问。 “根据颈椎断裂的情况来看，必须是大角度快速度的暴力偏扭，才会造成那样的损伤。所以我排除了落地撞击损伤的情况。” “呵呵，这个我不太懂啊，看来，魏局也懂些法医啊。”张卫东自嘲的笑笑说道。 “魏局曾经是我的师傅。他也是法医出身。” “哦？原来这样。” “所以说，魏局对我的分析否定之后，我便接受了他的结论。但我的心里，还是坚持王书记在坠楼之前，颈椎被暴力性拧断。但这个只能作为我的保留意见了。” “除此之外，检测显示，王书记体内酒精浓度是百分之零点零五，按说，还不算是醉酒状态。” “赵鹏程同志，如果我想重新给这个案件定性，你愿意给我出具那份尸检报告吗？” “可是，张书记，正如魏局说的那样，万一破不了案子，你却会给自己惹来许多麻烦的啊！” 赵鹏程很想知道，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到底有几分把握，能够给王秉忠翻案？ “那你想过了没有，如果通过其他渠道破了这个案子的话，你原来出具的那份尸检报告，又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第485章 从女人入手 法医，并不是一个什么人都可以从事的职业。 医学解剖是最基础的要求自不必多说，单是在学习期间的职业道德教育，就与普通的医学大不一样。 另外，在你跟着导师学习的过程中，导师考察你的，并不仅仅是专业知识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考察你对伤害造成的因果分析是否符合逻辑。 而这个逻辑，就是保证公正最基本的素养。 这样，在长期的学习和实践中，你的判断，就一直贯穿着公正的思维和道德。 张卫东对赵鹏程抱有希望，就是基于他对法医这种职业的深度了解。 “张书记，我愿意推翻之前的鉴定结论。” 在张卫东的思想攻势之下，赵鹏程很快就作出了承诺。 “可是，尸体已经火化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当时的光片还保存着，根据光片，就可以判断。” “谢谢赵法医的坦诚。这个事情，你先不急，时机成熟之后，我自会通知你的。” 张卫东当然不会让赵鹏程贸然就站出来推翻之前的鉴定结论。他需要让臧力力对肖占军和彭大成以及相关人员进行足够的调查之后，才能启动这一步程序，以免打草惊蛇。 根据赵鹏程的表现，张卫东基本确定，这个赵鹏程，完全可以吸收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他尤其看重的，当然还有赵鹏程作为法医的权威和地位。 有了这样一个人的支持，今后自己的工作，就会顺利得多。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张卫东本事再大，也不能一个人打天下，更何况如今的花县，情况如此复杂。 而且，他还没有坐稳屁股，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重重复杂的人际关系给包围了。 焦红梅跟焦向东、魏智和，单文治跟彭大成、肖占军，县长卢志强和政法倭副书记…… 还有那个办公室主任梁光明，现在张卫东还不清楚他是跟谁一伙的。 反正目前来说，真正跟自己一心的，了了无几。法医赵鹏程跟秘书冯晓刚可以作为中坚分子。焦红梅还不一定，那个常务副县贾志明，只能先观望一段。 至于魏智和，在张卫东的眼里，就是一个老油条。 而县委书记单文治，明显是想拉拢他，以求不向他开炮而已。 他这个省派的政法委书记，突降花县，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干，瞬间就成了他们的公敌，这让他有了一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臧力力很快就带着赵法医回了公安局。 张卫东没有回县委大院，而是从秘书冯晓刚那里要了王秉忠老婆的联系方式，骑着车子，直奔民政局。 王秉忠老婆于燕在县民政上班，她是跟着老公一起过来的。 刚接到张卫东电话，听说要了解她丈夫一些情况的时候，于燕是很抵触的，但当她听说张卫东是从外地调来的时候，便有了一些犹豫。 张卫东考虑到一男一女的因素，便没有约于燕出来，而是直接提出来去她的办公室。 于燕终于同意见面。 张卫东进去之后，显然让于燕吃惊不小。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接替他丈夫的副处，竟然会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恕我冒昧，你多大了？”于燕甚至有些怀疑张卫东的身份了。 “我二十五岁，我是通过晓刚要到你的联系方式的。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卫东，来自河山市政府，目前是花县政法委书记。你不妨给晓刚秘书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张卫东很大方的说道。 于燕脸上一红，笑道：“不必了，是我没有见过世面，我就是没有想到，还有你这么年轻的政法委书记。” 于燕为自己的谨慎而感到有些窘迫。 “要是你知道了我的经历，或许就不觉得我年轻了。”张卫东也是自嘲的笑了笑说。 于燕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虽然不能说多么漂亮，但气质这一块却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家中出了变故，她的衣服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全是非常素雅的格调。但这似乎更加衬托出了一个女人不为世俗羁绊，超凡脱俗的别样气质。 “有些问题，我可能会问得比较直接，请于燕同志不要介意啊，另外，我不代表组织了解情况，不会做任何记录。请不要有什么顾虑。” “好的。” 于燕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椅，坐到了下面的沙发上，与张卫东正好可以面对面。 “我事先说明一下，我没有对王书记的任何偏见和恶意揣测，只想了解真实的案情，希望你能理解。你知道王书记生前跟一个叫王妍的女孩发生过关系吗？” “张书记，我丈夫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不会是想在他死后，再给他安上一个生活作风糜烂的罪名吧？” 尽管之前张卫东一再声明，但于燕还是误会了他。 这个没有办法，张卫东心里怎么想的，于燕并不知道，她根本无法单从张卫东的言语中做出正确的判断。 “于大姐，我了解的情况，可能对王书记的死因至关重要。” “你们不是已经得出结论，说我丈夫是跳楼自杀的了吗？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于燕表现得非常反感。 张卫东顿时感觉到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可他又不能直接对于燕说出赵鹏程尸检的实情。 “难道说，于大姐真的相信王书记是跳楼自杀的？”张卫东知道，必须让于燕相信，自己的这番调查，是为了给王秉忠一个说法。 “我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火化了。”于燕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她当时是坚决要求保留尸体的，可是，县委派人反复做她的工作，除了正常的抚恤金以外，嘉禾地产的老总彭大成，也因为中午与王秉忠一起喝了酒，而对家属给予了六十万现金的经济补偿。 这个数目，在当时来说，已经非常可观，但对于燕来说，却根本无法修复她精神上所受到的严重打击。 “于大姐，作为王书记的继任者，我同样非常怀疑王书记跳楼自杀的结论，但是，我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你听明白了吗？我需要证据。而现在连你都不信任我，可能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了。如果你能坚信，王书记不会无缘无故的跳楼自杀，我还是希望你能真诚的配合我的调查。” 张卫东万不得已，只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了于燕。 至于她信还是不信，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跟我们家老王以前认识吗？”于燕之前从未见过张卫东，她不太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为了她的丈夫鸣不平。 “我不认识王书记，但我也是一个外来户。王书记不明不白的走了，你不甘心，我同样也希望弄清事情的真相。所以说，咱们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现在你能理解了吗？” 经过一番沟通，于燕终于暗暗在心里开始接受这个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了。 “张书记，请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我们两口子来到花县，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老王的秘书小冯了。小冯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但是，我也知道，他就是一个小秘书，就算是他知道了什么真相，也不敢告诉我的。” 于燕满脸的歉意，但同时也有几分伤感和无助。 “于大姐，”张卫东主动向于燕伸出了手，“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瞒你说，我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助手。”张卫东信心满满的笑着说道。 他必须给这个女人以信心，不然，她是不可能愿意说出她所知道的真相的。 于燕不好意思的握了张卫东一下。 张卫东的大手非常有力，让她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瞬间，于燕的眼里，滚动起了情绪复杂的泪花。 “我听老王说过，他被人算计了，对方就是一个叫王妍的，他说，那是焦向东的一个马子。那天晚上，彭大成请他喝酒，但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脱得光光的，还跟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子躺在一起！那个女孩就是王妍。” 于燕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之后，慢慢的说道。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老王跟那个女孩睡在一起的情景被焦向东拍了照片，还威胁说老王强暴了他的女朋友。就这样，从那以后，老王便没法再去过问芙蓉歌厅以及与焦向东有关的任何案件。焦向东也就更加嚣张了。他成了整个花县的黑道大哥，都称他东哥。” “可是于姐，你不觉得，老王经历的这次仙人跳，其实与彭大成有着更加密切的关系吗？” “我的怀疑也是后来才有的。因为，老王跟王妍的事情，也不是一开始就让我知道的。直到后来，老王说起，嘉禾地产被不少人举报围标等黑幕，老王还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嘉禾地产每次中标之后，几乎所有的施工项目，却都交给了一个叫‘恒远建筑’的公司承包。而且，根据老王暗中调查的一些情况看，整个地产项目的利润，几乎全被恒远建筑拿走了！老王说，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嘉禾地产，其实只是一个空壳子，专门替那家恒远建筑揽项目的，要么就是嘉禾地产被恒远建筑威胁了！这也正是老王经常愿意接受嘉禾地产老总宴请的原因。他是想了解其中的真相，可没想到……” 听完了于燕的叙述后，张卫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正直而高大的形象。 他不敢马上得出结论，认定王秉忠与那个王妍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但是，他却可以肯定，王妍大腿内侧的那个刺字，都是一个阴谋。 王秉忠果然被人阴了！ 他自己刚来的第一天，不就差点入了焦向东的套吗？ 在来花县之前，张卫东还曾经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他一个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对方不敢轻易造次。 但现在看来，自己还真的太高估自己了。 或许，拿下他这个官场新贵，才是他们最大的成就。 张卫东隐隐意识到，这些阴谋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更大的黑手，正在向他伸来。 第486章 又是省里大佬 “于大姐，今天你提供的这些情况非常重要，至少让我知道了王书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尽可以相信，王书记不会白白牺牲，杀害他的人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虽然张卫东目前还没有其他证据，但是，从于燕的言谈之中，他已经大概了解到了王秉忠的为人。 而且，根据他从冯晓刚嘴里得到的情报，他也可以基本断定，王秉忠的死，绝对与彭大成跟肖占军有关。 他的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了肖占军用力拧断王秉忠脖子的凶残画面。 不出意外，应该是彭大成觉察到王秉忠对他的怀疑或是调查，在收买未果的情况下，才对其痛下了杀手。 从这个信息来判断，焦向东只不过是某人手里的一把枪。 而焦向东很有可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之后，却依然一无所知。 张卫东骑行在回县委的半路上，就接到了魏智和的电话。 “张书记，经过一番审讯之后，焦向东除了昨天犯下的那事儿之外，并没发现其他违法犯罪线索，您看，需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惩罚？” 魏智和因为参加了昨晚的酒局，想当然的认为，张卫东一定会非常麻利的同意放焦向东一马的。 这是魏智和根据昨晚焦红梅跟张卫东最后的融洽关系作出的判断。事实上，直到他回家之后，他也没有接到张卫东和焦红梅的任何指示。 “魏局长，你好有意思啊，如何惩罚焦向东，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能够决定的事吗？” “那……”魏智和完全没有想到张卫东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本想在释放焦向东之前，先征求一下张卫东的意见。这确实是对的，然而，他的问法，却是犯了一个大忌，因为，他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张卫东的头上。 他应该采取的正确做法是，公安局先给出一个处理意见，然后再向张卫东请示就行了。毕竟，张卫东既是当事人，又是政法委书记。 “如何处理，是不是应该由你们公安局根据审讯结果先拿出一个意见来？你们以前都是这样办案的吗？” “张书记，我错了。”魏智和当即就坐蜡了。 他开始有些摸不准张卫东的脉搏了。 若是拘留焦向东，必然要得罪焦红梅。 可如果直接放了焦向东，那就把张卫东得罪死了。 “真是操蛋啊！” 在张卫东挂断了电话之后，魏智和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不过，即使在心里，他都没敢指向张卫东，他骂的是他自己。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直奔结果而去的这种做法，本身就很操蛋。当初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建议拘留焦向东呢？那样才能表现自己对这位新政法委书记的忠心啊！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只能再去补救。 只是，后来补救出来的东西，就远远没有那样的效果了。 张卫东挂断了魏智和的电话之后，马上又打给了臧力力。 “你现在就给我重点调查一下，王妍还跟哪些人发生过关系。记住了，这个非常重要，情况越详细越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 “放心东哥，我一定完成任务！” “我现在就去你们局里。” “好的东哥。我等你。” “我不是找你，我去魏智和那里。” “知道了。”臧力力拿着手机，不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二十分钟之后，张卫东骑车来到了县公安局。 这次门卫认得他了，远远的，不等张卫东来到大门跟前，门卫就忙不迭的打开了大门，并马上给他行了一个警礼。 张卫东点头一笑，直接骑行到了办公大楼前。 张卫东推门而入，把正在生着闷气的魏智和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大骂，见来人是张卫东，便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急忙迎了出来。 “张书记，您也不打个招呼，我让人开车过去接您。”魏智和陪着小心和笑脸一再解释着。 “我这样活动活动腿脚就很好。焦向东释放了吗？”张卫东明知故问。 “没有张书记的话，我哪敢擅自处理，我正想听听您的意见呢。”此时魏智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气。仿佛刚才张卫东怼的人不是他。 “我能单独见见焦向东吗？”张卫东吸了一口魏智和给他点上的烟。 “能，当然能，必须能！现在吗？”魏智和殷勤倍至。 张卫东点了点头。 魏智和本想陪着张卫东一起去的，但忽然想起张卫东要求单独见面的话来，便只好问了一句：“张书记要不要我陪您过去？” “不必了。” 张卫东起身出了魏智和的办公室，来到了关押焦向东的那间屋子。 虽然说臧力力已经将人移交给了魏智和，但关押的地点却没有换。 打开房门，一道光亮射进了屋里。 被铐在椅子上的焦向东下意识的扭头避开了射进来的那道亮光。 张卫东不知道昨天夜里焦向东是怎么度过的，但至少在他进来的时候，这家伙还是被铐在铁椅子上。 这个魏智和还算懂得规矩。 “张书记，我错了！”一见张卫东进来，焦向东就赶紧赔起了不是。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这决定着你今天能否走出这间屋子！” 张卫东态度极其严厉。 他不管焦向东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的酒局，他只想让这个自称东哥的家伙明白一点，他的自由，牢牢的掌握着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手里！ “张书记尽管问就是，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焦向东诚恳而又急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第一次设计陷害王秉忠是在什么时候？” 张卫东点上一根烟，慢慢的抽着。 焦向东从昨天下午被抓进来，就没有抽过一根烟，实在是馋坏了。 他很想向张卫东讨一根烟抽，却又怕张卫东会揍他。他的那些手下都被臧力力打伤了，他是唯一的幸免者。 于是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没有陷害过王书记。” 刚听完这句话，张卫东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走，同时对着门口的警卫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这间屋子，谁都不许打开！” “张书记，我说！我说啊！我现在就说！” 张卫东的身后传来焦向东绝望的喊叫声。 他没有想到，明明自己的姑姑已经跟张卫东达成了一致，可张卫东为什么依然不肯放过他？他隐隐意识到，如果不向这位官场新贵纳点投名状，怕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张卫东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玩味的看着焦向东：“你确定不再胡说八道了？” 焦向东拼命的点头，保证道：“我一定说实话，不然，就让老天霹了我好了！” 张卫东随手从旁边拿起了一瓶辣椒喷雾。 “张书记……我真的说实话的，你千万不要……” 看到张卫东在把玩那瓶喷雾的时候，焦向东顿时就吓慌了。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开始吧。” “张书记，能给我根烟吗？”焦向东可怜兮兮的乞求道。 直到昨天晚上，焦向东还坚持认为，他那个当纪委书记的姑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把他捞出去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昨晚魏智和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如果没有张卫东这个当事的人话，谁也救不了他！ 而且魏智和告诉他，昨天晚上，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听到焦书记提过救他的事，他本人也没有接到张卫东关于释放焦向东的任何指示和暗示！ 可见这个张卫东不好说话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到此，一向飞扬跋扈的焦向东，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多么强硬的对手。 现在他见张卫东一个人进来，居然开始把玩手中的那瓶辣椒喷雾，他就担心，张卫东会不会突然对他动用手段了。 这种东西的滋味，他可是曾经领教过的，那年自己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了拘留所里了，就是因为号子里有人打架，管教直接拿了一瓶辣椒喷雾，从门外喷了进来，一瓶喷完之后的结果就是，整个号子里的所有人，全都痛苦不堪的捂了眼睛蹲了下去。 数个小时之后，都睁不开眼睛。 那种痛苦滋味，你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根本想象不出来的。 张卫东掏出一根，递到焦向东的面前，焦向东颤抖着双手接过，放进嘴里之后，又眼巴巴的乞求张卫东给火。 可张卫东没有理会他的可怜：“别跟我讲条件，想说就说，不说拉倒。” “我说，我说！” 焦向东这才告诉张卫东，一年前的一个下午，嘉禾地产老总彭大成告诉他，晚上他要跟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王秉忠吃饭。如果焦向东想搞定跟这个人的关系的话，晚上酒局中途，可以找个理由过去敬酒。当时彭大成还对他进行了许多的暗示。于是就在当天晚上，焦向东早早等在隔壁包间里，趁着过去敬酒的工夫，偷偷向王秉忠的酒里下了东西。 让王秉忠最后就范的是，焦向东不光是拍到了王秉忠跟王妍并排躺在一起的画面，他还想法把王秉忠的精，弄到了王妍的小裤上！ 至今，那条小裤，还保存在焦向东的柜子里！ 王秉忠一下子就被锁喉了。 “那你告诉我，当时王秉忠到底跟王妍发生了关系没有？” “没有，是我们用别的手段……” “你还对哪位领导用过这样的手段？” “没有了，说实话，只要他们知道我的姑姑是焦红梅，他们一般都会给我三分薄面。” “你向相关利益人，提供过多少次美女服务？都是谁，具体时间。” “张书记，我说了之后，你不会把我弄进监狱里去吧？” “不会，我可以把这些给你算立功表现。” 焦向东并没有立即回答张卫东的问题，而是又要了一根烟。 直到抽完之后，他才告诉张卫东，王妍还是处子的时候，彭大成把她借了去，说是帮助他送给省里一位大人物，那样，他就可以在省级领导里有靠山了。 但彭大成并没有告诉焦卫东，省里的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之后，彭大成又以同样的借口，向焦向东索要过几次处子之身的女孩子。但至于送给了谁，焦向东一概不知情。 “你知不知道，承包嘉禾地产工程的那个老板是谁？”张卫东记得王秉忠的老婆于燕说过，嘉禾地产的所有工程，几乎全部承包给了一个叫“恒远建筑”的公司。 “那个老板叫王楷，是省城里的一个建筑公司的总经理。我还跟那人一起吃过饭。” 听到这里，张卫东基本清晰了，这个嘉禾地产，其实就是省城恒远建筑的一个白手套！ 而至于恒远建筑背后老板是谁，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一个小小的县城的业务，都不会被放过，由此可见，那家恒远建筑公司的触角，肯定已经伸到了全省的各个角落！ 不过，张卫东也因此而更加感觉到了自己一个人力量的渺小。 就算是他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幕，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的副处的力量可以调查的。 “岳父大人，接下来，可能又得您老出手了！”张卫东不禁心中暗叹。 第487章 疑云重重 “东哥，王妍已经招了，她前后与十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但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卧槽！”张卫东不禁爆出了粗口。 难道说，这个王妍就是一个专门卖的，而且，专挑陌生人下手？ 但接下来臧力力的话再次让张卫东无语。 “几乎每一次，都是由那个彭大成作中，这里面王妍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一个叫单宇的，听说，他是咱们单书记的儿子！” 张卫东心里不由一震。 原来，单文治的儿子也在其中！就因为自己的老子牛逼，单宇就可以给焦向东这个所谓的花县老大戴绿帽子！ 也就是说，嘉禾地产的老总彭大成，原来就是一个皮条客！ “王妍还提出了一个要求，千万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焦向东。” “为什么？” “王妍说，焦向东准备娶她当老婆。” 听到这里，张卫东不禁哑然失笑。 他并不相信，彭大成给王妍牵了那么多次数的红线，焦向东会不知道？ 他为了寻找省城里的靠山，甘愿把身为处子之身的女朋友送给别人使用，这心得多大啊。 焦向东连她的初夜都拱手送人，他又怎么会在意王妍是不是跟其他的男人睡觉呢？ 也不知道他要娶王妍当老婆的话是真是假。 莫非，这个王妍那方面的功夫就是厉害，以至于焦向东明明知道王妍被别的男人睡了之后，还要娶她为妻？ 从臧力力审讯王妍得到的信息中，张卫东似乎抓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单宇！ 单文治的儿子！ “你知道那个单宇是做什么的吗？” “王妍说，她只知道单宇在省城，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通过彭大成和单宇，查一查王妍到底跟哪些大佬发生了关系吧。另外，重点调查一下恒远建筑的背景。” 张卫东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恒远这两个字似乎有些耳熟。 印象之中，好像有一个恒远集团。 按道理来说，企业的名字，不会太过相近，恒远两个字如果完全一样的话，那就证明，这个恒远建筑，就是恒远集团旗下的企业。 由此看来，恒远集团应该背景不小。 现在张卫东多少能够捋出一点头绪来：王秉忠不是死在了一般人的手里，而是死在了一位神秘大佬的手上！ 政法委统领公检法，所以说，政法委书记，要是认真去做的话，那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 而作为政府部门的县长副县长，经济任务完成情况就可多可少，招商引资数额也是可大可小，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程度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数字目标。 但是，在政法领域，案件发生了多少起，侦破了多少起，尤其是面对外地客商的投诉和负面宣传时，你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说置之不理，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对于一个心系百姓，还要脸要腚的官员来说，那些数字，却会啪啪的打你的脸。 有时候，上面某个领导过问一句哪个案子怎么样了，都会让你瞬间满头大汗。 然而，张卫东在了解了花县的基本情况和突发状况之后，却偏偏挑了这样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岗位。 事实上，王秉忠走后，空出来的这个政法委书记之位，并非专门为张卫东准备的。 在此之前，花县本地的人想干，但大泽市委却看不上花县推荐的本地干部。大泽市委想从其他区县调配一个得力干将过来，却又存在着几个方面的困难。一是能力强、关系硬的，人家不想来；二是能力平平、背景弱一点的，人家根本就不敢来！ 虽然王秉忠坠楼定性成了跳楼自杀，但是，是个有点头脑的人就明白，王秉忠死得不明不白！ 那么，王秉忠的继任者，如果来了花县，就只有两条出路，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就被对方灭口！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一处凶宅，谁还敢硬着头皮往里闯？ 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现在张卫东感觉到这事儿很头痛啊。 如果要深挖，这条根还连着省城里的那棵大树！ 不挖，它却已经伸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昨天这个焦向东的临时起意，实际上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之前这个犯罪团伙对付正直干部手段的一种惯性。 也就是说，张卫东这次差点入了焦向东的套，完全归功于省城的那个神秘人物。当然，到目前为止，张卫东还没有确定，这个恒远建筑，到底是不是与恒远集团真的属于母子关系。 张卫东审完了焦向东之后，便离开了公安局。 魏智和愣是没敢再问一句，到底放不放焦向东，什么时间放。 他可是愁坏了，因为从昨晚跟着去喝了这顿酒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给焦红梅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焦向东的情况。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如何汇报。 要是焦红梅只是一个跟他平级的官儿也就罢了，偏偏人家比自己高出一级！ 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魏智和这才硬着头皮给张卫东打电话请示。 “张书记，对焦向东的审讯已经结束，从口供来看，除了昨天与您有关的这次敲诈事件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违法犯罪线索。公安局决定，对其延长羁押，继续调查有关线索。您看，可以吗？” 张卫东要的就是魏智和的一个态度，他既然都做出了延长羁押的决定了，多少也算是给了他这个当事人一点面子，而没有太过枉法。 “延长就算了，放了吧。” “好的，我会马上按照张书记的指示办理！” 魏智和因为摸不清张卫东的脾气，这回终于听到了一个确切的结果，便暗中松了一口气。 稍稍等了一会儿，魏智和这才给焦红梅打去了汇报电话。 焦红梅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被焦红梅冷淡的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魏智和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 他深感在领导的夹层中生存的艰难。 然而这种内心的痛苦，他却无法对人诉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自己明明替焦红梅出了力，担惊受怕，可他不但没有得到对方一句感谢的话，却是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草他……”后面的话，魏智和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 要是换了任何一个级别在自己之下，哪怕都是同级的干部，他们若想求自己网开一面的话，哪一个不得十二分小心的巴结着他魏智和？ 接近四点钟的时候，冯晓刚敲门进来。 “张书记，嘉禾地产老总彭大成求见。” 张卫东正想接触一下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没想到，人家这就送上门儿来了。 现在他得到的一切消息，可以说，都只能算是一面之词，他很担心自己先入为主，形成了思维定势，从而造成了误判。 所以，不管目前形势对于嘉禾地产多么不利，他还是要见见这个彭大老板。 “人在哪？” “已经到了大院门外，如果张书记允许的话，他就进来。” “让他上来吧。” 于是，当着张卫东的面，冯晓刚马上给彭大成回了一个电话：“彭总，张书记正好有空，你这就上来吧。” “谢谢冯秘书！”对方电话里的声音也是比较客气，很是感激。 不到五分钟，一身西装、大腹便便的彭大成，在冯晓刚的引导下，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书记，打扰了！”彭大成躬身而入。 “彭总客气了。请坐。冯秘书，给彭总上茶。” 两人刚一见面就寒暄起来。 张卫东本想一起见见那个司机兼保镖肖占军来着，却没想到只是彭大成上来了。 泡上茶之后，冯晓刚就出了办公室，在对面的屋里等候着吩咐。 “张书记，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感觉却是一见如故啊，可能这就叫缘分吧！” 彭大成既不过分的洒脱，也不怎么拘束，总之，他让张卫东感觉这是一个很儒雅的商人。 如果不是早就从王妍那里了解到了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或许，张卫东都要被这个家伙的假象给迷惑了呢。 当然，或许王妍的话里有着太多的水分，或者，早就有人提前教她这么说的。 总之，真相打开之前，一切都存在可能。 “请问彭总，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张卫东完全是一副热情服务的领导干部形象，而没有任何的防范神情流露出来。 “嘿嘿，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张书记刚来，我想请张书记吃个饭，不知道张书记能不能赏光？” 彭大成并没有那种居高临下、自来熟的神情流露出来，倒是比张卫东更加谦和。那感觉，好像张卫东若是去了，对他这个地产老总来说，真的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似的。 张卫东却是讪然一笑，说道：“彭总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而已，谈得上什么赏光？” “张书记客气，我说的却是心里话，张书记的大驾光临，对我们的企业，那就是真正的保驾护航啊。”彭大成的神情很是真诚。 看这家伙的面相，张卫东不禁怀疑，之前他们那些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秘书冯晓刚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呵呵，既然彭总诚心实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什么地方？” 张卫东必须事前通知臧力力知道吃饭的地方，让他一个人过去，他还真担心出什么妖蛾子。 “溪谷怎么样？” “哪里都行，一切由彭总决定。” 张卫东猜测，在小小的花县，不会还有个重名的地方吧。溪谷应该就是昨晚他跟焦红梅一起去的那个溪谷轩山庄了。 张卫东不想再求证，因为再问的话，对方极可能会问，张书记去过？那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吗？ “张书记真是个痛快人！好吧，五点半之后，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如何？” “好的。” 于是双方握手告别。 彭大成上来的时候空着手，回去的时候，依然是空着手，好像双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其实就这件事，在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定得下来。 但是，彭大成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才特地一个人跑上来，跟张卫东见了面，当面商量。 相比而言，焦红梅那么大的事情，却是只打了个电话约请的。 当然，她主要也是为了避讳大楼里的目光。 这就是商人跟官员的区别。 你别看商人在场合上都会对官员毕恭毕敬，但谁也不知道，在背地里，某个官员，会不会在那名商人的面前去捡用肥皂。 因为有些人，不过是背后某些财团巨贾扶持的提纯木偶。 “张书记，您真的要去参加姓彭的宴请吗？” 彭大成走后，冯晓刚再次走进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怎么了？”张卫东淡然问道。 “张书记，不是我说话不吉利，王书记就是跟姓彭的喝了酒之后出事的。”冯晓刚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 显然，王秉忠的坠楼事件，在冯晓刚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小冯，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觉得王书记出事，与跟彭总喝酒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张书记……”冯晓刚张了张嘴，却又作罢。 身为一个秘书，对领导的决定指手画脚，那可是大忌。 更何况，从张卫东的话里，冯晓刚似乎听出了什么——王秉忠之死，与跟彭大成喝酒竟然没有关系？ 第488章 溪浴 张卫东看出了冯晓刚心中的疑虑，于是问道：“是不是觉得他们有着重大作案嫌疑，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就不应该接受他们的宴请了？” “张书记，是我多嘴了。”冯晓刚低着头，但他的脸上，明显有着不愿透露心迹的神情。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在真相没有搞清之前，对待任何人，我们都要保持一种平和公正的心态才对。你觉得，仅仅因为怀疑人家，我就要对人家横眉冷对吗？” “张书记，我能理解。” 张卫东看得出来，冯晓刚现在是口服心不服，但他也不想过多的向他解释。 同时，张卫东也担心冯晓刚出于对王秉忠的尊敬和信任，很可能会产生对彭大成他们的严重偏见。 刚到五点半，彭大成就打来了电话，说司机一会儿就过去了，他可以下楼了。 果然，张卫东来到办公楼前的时候，一辆奥迪A6已经停在楼前。 一个身材高大而又非常威猛的年轻男子，从驾驶位上下来，朝着张卫东迎了上去。 “张书记，我来接您。请上车吧。” 迎到张卫东之后，青年男子立即来到了右后侧，打开车门。 待张卫东上车之后，他关了车门，又快步上了驾驶位上。 车子启动，缓缓驶出了县委大院。 虽然没有与这个年轻人对视很久，但是，张卫东却从这个人的眼睛里，感受到一种极其少见的一种狠劲。 从这个人的身上，张卫东明显能够感觉到一般人身上并不存在的血腥味道。 这种味道，即使在臧力力的身上，他也从未觉察过。 车子朝着郊外驶去的过程中，张卫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王秉忠被这个人用力拧断脖颈的情景。 虽然张卫东个头很高了，但要论起战斗力，他这个曾经的散打爱好者，也自认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两人生死相拼的话，张卫东判断，自己可能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而今天晚上，自己所依仗的，只有臧力力一个女孩。 他知道臧力力身手了得，但是，对上这样一个暴力机器一样的杀手，结果会是如何，张卫东想都不敢去想。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期望，至少今天他们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司机不时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面的情况。 “张书记好年轻啊！真没想到，您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就走到了副处级的位子上，可见张书记不光是有人助力，取得的成绩也决不一般。”司机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夸着张卫东。 “你以前当过兵了吧？” 张卫东淡淡一笑，便将话题引到了对方的身上。 对方咧嘴一笑，不无自豪的说道：“当了几年特种兵，不怕张书记笑话，我还在全军区的比武中，拿过散打冠军呢。可惜，犯过错误，兵就当不成了，回来给人开车混碗饭吃。” “兄弟能得彭总器重，可不简单啊。”张卫东不清楚，这个司机是不是冯晓刚嘴里的那个肖占军。 “张书记过奖了，对了，我叫肖占军，您叫我占军或是小肖都行。” “肖老弟哪里人？” “冀洲。” 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车子很快就出了县城。 来到溪谷轩，彭大成早在停车坪上等候着，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西装女子，年龄大约二十多岁。 “张书记快请。”彭大成的热情，绝对是商人格式的，跟昨天焦红梅那种，截然不同。 “张书记好。”年轻女子也上前跟张卫东握了手。 女子的手温润而柔软。 “这是我们的法务李晴律师。” “你好李律师。” 于是张卫东与彭大成一起进了包间，李法务紧随其后。 食谱与昨天没有太大的分别，只是花样上面，似乎比昨晚那一桌更加丰富一些。 肖占军也在一旁作陪。 肖占军的存在，给了张卫东一定的压迫感。 他的想象之中，如果这个人突然出手，他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张卫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怕，毕竟，这是在山庄里，他相信对方断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对他下手，更何况，到现在为止，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 “彭总，突然请我来吃饭，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难处啊？”张卫东呷了一口茶问道。 他希望给对方一个印象，大家可以直奔主题，免得太浪费时间。 “不瞒张书记，最近我们可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王书记，也就是你的前任，他坠楼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虽然案子基本已经定性，而且我们也赔钱了，但是，外界的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啊，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以为是我们害死了王书记，你说，我们找谁说理去？” “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到任何人向我汇报，只是听说过王书记的坠楼事件。”张卫东沉吟着说道。 “外界并不知道我跟王书记的交情，不瞒张书记说，自从王书记来了之后，对我们公司的一些法务问题，给予了许多指导，我对这个人非常感激，我怎么可能会存心去害王书记呢？不过，那天也都怪我，没有劝住王书记，让他多喝了几杯。所以，出于道义，我们主动赔了家属一点钱，为的是买一个心安。” “那依彭总之见，王书记会是因为什么情况而跳楼呢？”张卫东明显能够听出来，彭大成有意在撇清自己。 “男人嘛，除了钱，便是女人了，处在他那个位子上，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吧？” “彭总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张卫东猜测，彭大成开始编故事了。 “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我跟张书记说几句悄悄话。”彭大成毫不在意的将两个手下驱逐了出去。 等包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彭大成这才说：“王书记生前私下里跟我说过，他被一个女子缠上了，而更要命的是，人家手上掌握了一些非常结实的证据。这事太操蛋了，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解决。为了不让王书记的名声受到伤害，这事儿我跟谁都没有提过！”彭大成小声说道。 “警方调查彭总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吗？” “没有，我这个人比较讲义气，从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朋友，哪怕是我差点被警方误会了，我都没有对他们说起过此事。” “那个女子是谁？”张卫东隐约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但他还是想看看彭大成如何解说。 “去年有一次，王书记酒后没有把持住，被人仙人跳了。唉，这事儿我真不敢说出来啊，要担风险的。”彭大成一脸为难的样子。 “呵呵，既然彭总不想说，那就不要为难了呗。”张卫东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并不是好奇宝宝。 因为他料定，彭大成今晚把他叫来，就是要向他讲故事的。 至于目的，那就是撇清自己。 “其实对张书记说了也所无谓，我相信张书记不是那种到处乱说的人。王书记被东哥下套了！” 接下来，彭大成便把焦向东如何以王妍作诱饵，又拍了两人的照片，还拿到了带着王秉忠DNA的小裤之类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 至于他自己宴请王秉忠设局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张卫东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彭大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讲了一大堆，真的让人真假难辨。 哪怕是他早就从焦向东和王妍嘴里已经得到了一些口供，他依然难辨真伪了。 “其实那个叫王妍的女孩，是焦向东的一个马子而已，专门用来钓人的。不过，听焦向东自己说，王妍那个女孩，那方面的功夫确实是好，张书记要是想玩的话，我可以给你联系一下。” 彭大成突然以玩笑的方式问道。 “彭总是存心想害我？”张卫东也笑着道。 “呵呵，张书记有所不知，王妍在焦向东手里，是一只钓饵，但在我的手里，就是一只温驯的猫，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绝对不敢跟我玩什么花样。当初王秉忠老弟就是太小心了，连我都防着，生怕我知道了他找女人的事，结果自己去勾搭王妍的时候，却是正好被焦向东拿捏了！焦向东就是个小人，心太他妈黑了！对了，张书记应该知道焦向东的背景吧？” “他不是焦书记的侄子吗？” “看来张书记消息够灵通的啊，刚来几天，就了解得如此详细。” 说完了王秉忠的事之后，肖占军跟李晴才被喊了回来。 四人喝了点红酒，吃完了饭，只喝了不到十分钟的茶，彭大成就说要撤。 张卫东便觉得有些蹊跷，他想，今晚彭大成把他请来，断不会只是喝酒吃饭说王秉忠的事这么简单的。 果然，车子驶出溪谷轩之后，并没有开往县城，而是拐了个弯，朝着山谷里面继续行驶。 法务李晴坐在副驾驶上，彭大成在后面陪着张卫东。 张卫东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彭总，这是去哪？”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开往县城的路。 他表面装得依然镇定，但心里却是慌得一批。 “老哥带你找个特别的地方快活快活去。”彭大成也不说去哪，却是神秘的笑着说道。 看彭大成那轻松而神秘的表情，张卫东觉得，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他只能心中祈祷，臧力力能够像过去一样，机智灵活的跟上他们，最大可能的保护他。 可是，旁边就坐着彭大成，张卫东连个短信都没办法发出去。 唉，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车子沿着山谷往里走了二三里地，停在了一片建筑面前。 如果不是到了跟前，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片红瓦的建筑！ 张卫东心说，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应该不会还藏着什么会馆吧？ 让张卫东稍稍心安的是，在这片建筑前的平地上，居然还停了几辆豪车！ 有人就好。他们总不会在这里对自己下手的。 “溪浴”！ 昏暗的夜色下，两个被画成了美女的汉字，生动的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里可带劲了！对了，张书记不会已经来过了吧？”彭大成玩味的笑着问道。 张卫东赶紧摇了摇头。 “这里是会员制，价格是贵了点，但是，爽啊！”彭大成完全是一副相当陶醉的神情。 他带着张卫东走进了大厅，拿着一个卡片，往服务员面前的一个机器上刷了一下，吱的一声。 “几位？要伴儿吗？” 女服务员问道。 “我们自带着。”彭大成说道。 然后，给了两张卡，彭大成一张，李晴一张。 “你带张书记去那边。” 张卫东从来就没有到这种地方来玩过，都不知道是什么程序，一切都只能听从李晴的指挥。 两人来到了一格子间，李晴把门一插，张卫东顿时慌了。 “这是干什么？” “张书记，赶紧换衣服吧，这里的泳装都是全新的，不用担心。” 当着张卫东的面，李晴居然直接脱起了衣服…… 他无法想象，刚才一直都非常淑女的李律师，竟然当着他这个陌生的男人，就在同一个格子间里换起了泳装？ 看着李晴那光滑的身子，张卫东已经不知所措了。 第489章 实力说话 不知道这个李晴是早已习惯了如此，还是她故意吸引张卫东的目光，她完全没有回避张卫东的目光，直接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了一旁的张卫东。 那一刻，张卫东只感觉到呼吸急促，很没出息。 并不是这个李晴比自己的女朋友齐悦更漂亮，也不是她更骚，而是——任何人都有一个通病，没见过的东西就会好奇！ 张卫东又不是神仙，自然不能例外。 必须承认的是，这个李晴身材不光是有料，更重要的是她全身上下，不仅没有任何瑕疵，比例更是极其匀称，还透着并不张扬的那种性感。 她脱衣换衣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刻意去卖弄自己的好身材，倒是在无意之中，瞥了张卫东的身材一眼，她脸上微红着浅笑道：“咋了，当着女人的面就不好意思换衣服了？” “不怕你笑话，我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张卫东汗颜的说道。 “要不要我帮你啊？”李晴此时的声音与神情，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极具杀伤力。 “不需要，不需要。”张卫东赶紧拒绝。 从李晴那淡定从容的语气来看，她应该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张卫东答应，她肯定会帮忙的。 “看你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刚才还落落大方的李晴，瞥到了张卫东的雄伟之后，瞬间就满脸羞涩，眼神游离了。 “那个，彭总也有伴儿吗？”张卫东也是好奇，刚才服务员问需要不需要伴儿的时候，彭大成说是自己带着的。可这次出来，不就李晴律师一个女人吗？ “要是没伴儿，来这种地方还有什么意思？”李晴的目光慢慢从张卫东的身上移开，然后主动将手递给了张卫东。 那藕臂搭在张卫东的身上时，张卫东全身竟然像是触电一样。 李晴穿的这套泳装很特别，主要是很开放，很大胆，那种若隐若现的境界，更增添了李晴身上的女人魅力。 李晴的皮肤细腻而富有弹性，张卫东猜测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岁，但她的心理年龄似乎更大一些，她所表现出来的处事风格，是那么的沉稳而不失情调。 这在普遍的交际场上，是非常少见的。 从更衣间里出来，打开一道小门，便是一条蜿蜒的小河！ 刚才在里面更衣的时候，张卫东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晴这个女人的身材所吸引，不然的话，那个时候就能听到外面的溪水声了。 看到面前的景色时，张卫东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创意！整个溪流，完全被宽大的玻璃罩了起来，但你并不会因此而觉得空间变得狭小，透过玻璃，还可以看到外面峡谷里的景色。 “外面的人不会也能看到里面吧？”张卫东不无担心的问道。 “哪能，这是单向的，只能里面的人看到外面，外面的却看不到里面。”李晴很认真的介绍着。 张卫东心想，这是三月，晚上这山谷里的水不得很凉吗？ 可是，他却隐约看到溪水上面有若隐若现的雾气。 似乎看出了张卫东的疑惑，李晴挽着张卫东的手臂往水里走去。 “这是地热水。刚出来的时候温热高达六十多度呢。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流淌，就逐渐降下来了。” 张卫东并不稀奇于这种地热，而是惊诧于这里的创意！ 小河明显进行了人工处理，有的地方平缓，有的地方湍急。 平缓的地方有细沙，湍急处却有被磨光了的岩石，还有鹅卵石，溪水既清澈干净，掩盖了人工的痕迹，宛如天成。 河流时宽时窄，最宽的地方，也不过是三米多的样子，最窄处却是半米不到。 但任何一处，都可以放心的蹚进去，或站，或坐，或躺，或卧，都非常的舒服。 而最惬意的是，你带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儿，跟你一起享受这美妙的景致！ 河道两旁都有灯光，但是光线很弱，正好营造出了一种暧昧的情调。 “这样的好去处，完全可以作为拿捏官员的好手段了。” 张卫东与李晴并肩而行，任温热的溪水，冲刷着光光的脚丫，身体的滋润确实够享受，但是，张卫东却不免有些担心。 跟企业提供的美女一起玩耍，若要是被拍了视频，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晴自然听出了张卫东的弦外之音，不由笑道：“东哥多虑了。让你这么一说，那些大型的会所，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可你听说过有哪一个官员在会所里的视频流出的吗？” “为什么不会？”张卫东对这个事情，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凡是开得起会所的，自然是有些背景的，谁要是敢在这样的地方以那种卑鄙的手段拿捏官员，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而且，真有那样的设备，也不会让你带进来的，再隐蔽也不行。会所的老板自然要为客人着想，其实也是为他自己着想。” “照你这么说，咱们在这儿可以为所欲为了？”张卫东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据我了解，每一条小溪都安装了监控，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查看监控，但这监控的资料却会在客人离开这儿十分钟之后全部自动灭失。这是为了防止万一的情况发生之后，作为警方调查证据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会所一方，也不会查看监控。” 李晴无非就是告诉张卫东，他们可以在这里面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双方自愿就行。而且还不会受到外界任何干扰，也不用担心被人仙人跳这种低级的圈套。 总之，这里，就是专门供有钱有权的人寻欢作乐的一个场所。所以，精神放松，是第一位的。 “咱们不会碰到其他的客人吧？”张卫东也在担心，沿着小溪走下去，会不会碰到什么熟人？ “不会的，除非你愿意主动去公共河流。我们每一条小溪，都有可以进入公共河流的入口，但这是我们的私人领域，没有人能进来。” “这设计真是够牛的啊，看来，这个会所的主人，真的是费尽了心机啊。” “能经营得起这样会所的，当然是牛人了。要是让东哥来设计，怕是会更加周全。”李晴的身子自然而然的贴到了张卫东的身上。 女人光是漂亮还不行，关键是能不能适时的提供情绪价值。 在张卫东看来，这个李晴，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伴儿。 而更让张卫东无法接受的是李晴接下来的一句话：“你只当我是彭总送给你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只要你喜欢，反正我已经在你的手里了，至于此后是不是与他合作，这无关紧要。我再声明一次，我只是一件小小的礼物，不是他的大脑。” 说完，李晴还无比娇媚的瞟了张卫东一眼，那神情，以及伴随着的肢体动作，在这样的一个所在，直接把张卫东之前所有的防线都化掉了。 可能是发现张卫东一直紧绷着情绪，李晴便娇笑道：“其实东哥没必要这样端着的，家里的饭菜再好吃，是不是偶尔也要出来吃上几顿？” “很有道理。”张卫东故作放松的笑了笑。 可他的内心却依然无法彻底放松。 这里的环境确实舒服，还有美女陪伴着，可太过陌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臧力力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 一切都在未知之中。他也并不完全相信李晴对这个温泉山庄的所有描述，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诱自己上钩？ 可既然已经来了，况且两人都这样了，再继续端下去，不但失了自己的风度，还白白浪费了一顿大餐。 于是，张卫东放开了几分胆量，牵着李晴的手，一起往前面能够没膝的水里走去。 脚下松软的细沙，刺激着脚底的每一个穴位，再加上温热溪水，更是容易让人彻底忘记了初春的寒冷。 于是，两人相拥着倒在了浅浅的溪水里。 在渐入佳境的嬉戏中，李晴那细长的手指，便轻车熟路的挑下了张卫东身上那块唯一的遮羞裤…… 溪浴的停车坪上，肯占军正在那里抽烟，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装的大波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旁。 “东哥去什么地方了？” 她是骑了车子一路追过来的，追到这里，她却只看到了停车坪上的肖占军。 “你是谁？谁是你的东哥？”肖占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他竟然没有听到这个女孩走过来的脚步声，他不由的心下一沉。 那感觉，这女孩就像是鬼一样，根本就没有动静啊！这也太恐怖了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体型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小女孩，竟然会给他如此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我的身份太多了，你想知道哪一个？”臧力力淡然一笑。 “……”肖占军竟然哑火了。 他虽然很能打，但在言语表达方面，还真不是臧力力的对手。 “比如你叫什么名字，跟东哥是什么关系？” 肖占军终于反应过来，转过身，以示对臧力力的重视。 他确信，刚才如果臧力力使用冷兵器，他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不得不以正面来保持足够的距离。 “名字我有好多，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至于我跟东哥的关系嘛，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肖占军完全明白，对方根本就不想跟你正经说话。 “无可奉……” 那个“告”字还没有说出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便响亮的抽在了肖占军的嘴上。 瞬间，肖占军的嘴唇，就感觉到一阵发麻。 肖占军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这一巴掌是怎么打过来的，他怎么躲？ “你——”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更何况这位自诩当年的军区散打冠军了！ 他朝着臧力力的面门就是一个炮拳。 既然你身手如此厉害，那老子也就用不着让着你了。 他几乎使出了九成功力，想直接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流氓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是，那拳头却是直接打到了空气里，而不等他的拳头收回来，人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 一把冰凉的小刀，已经顶到了他的裆里。 锋利的小刀，明显已经划破了他的裤裆，那种冰凉的感觉，直接贴到了他的皮肤上。 只要他一动，或许，他这辈子就难以做成一个男人了！ 他无法确定这个女孩会不会真的切下去。 可是，像他们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在生命的危机关头，自然都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美女……手……手下留情……” 肖占军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勇猛的气血。 自己刚才全力一击，都没有伤得了人家分毫，反倒是被人割破了裤裆！ 这已经不是羞辱的问题了。 如果真要搏命的话，这把小刀，或许攻击的位置，就是他的喉咙了。 黑夜之中，臧力力冰冷的目光盯住了肖占军。 她没有再问第二遍。 肖占军好像突然回过了神来，匆忙说道：“东哥在里面泡温泉呢，他刚进去，你放心好了，东哥绝对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 臧力力这才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小刀，他没有离开肖占军多远，甚至完全还在他的攻击范围。她慢慢的将那把刀身不过七公分的小刀，非常爱惜的折叠了起来。 看着那把在暗夜中发着寒光的小刀，肖占军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律师陪着东哥一起进去的，这是会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东哥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一向不爱说话的肖占军，此时在臧力力面前，竟然立马变成了话匣子，讨好之情溢于言表，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求生欲。 “我得等多久他才能出来？”臧力力同样没有来过这里，对张卫东的安全，她没法不担心。 “哦——这个，那要看东哥自己想玩到什么时候了。” “那我能不能先跟东哥说个话，先确认一下他现在的情况？”臧力力可没有傻到完全听信肖占军的话。 “不瞒你说，外人，除了给他刷会员的那个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无权向里面喊话。会员是彭总的，可他也进去了。”肖占军无奈的摊了摊两手，表示无能为力。 臧力力来到大厅，了解的情况，跟肖占军所说基本一致。 她只好来到停车坪上，陪着肖占军一起等。 第490章 你是耗子给猫当伴娘 一个半小时之后，张卫东跟李晴律师终于出来了。 远远的，臧力力就看得出来，张卫东神情愉悦，非常满意。 不久，彭大成也跟了出来。 “张书记玩得可好？”彭大成上前讨好的笑问道。 “彭总有心了，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张卫东拍了拍彭大成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要是张书记什么时候再想来玩，只需要给我打个电话就是，我保证随叫随到。”彭大成显然也非常满意。 因为，他感觉自己今晚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而且，张卫东的满意度，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那咱们上车回城？” “好吧。”张卫东意犹未尽的样子。 三个人一起朝着车子走来。 这时候张卫东才发现站在车旁边的臧力力。 臧力力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张卫东。 从张卫东的神情可以判断，至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 但至于是不是被人拿捏了，现在臧力力还不清楚。 张卫东也没有跟臧力力说话，而是径直朝着车子的右后座走去。 肖占军很有眼力劲的小跑过去给他开了车门。 等肖占军准备上驾驶位的时候，却是被臧力力一把拽了回来。 “你把我的车子骑回县城，我来开车。” 臧力力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肖占军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臧力力会有这样的要求。 但他也就是犹豫了不到三秒，就把已经放进去的一条腿退了出来。 臧力力钻进了车子里，并发动了车子。 “喂，你是谁？”彭大成当时就蒙了。 怎么会有陌生女子来开他的车？ 刚才他只以为是肖占军刚刚认识的客人，没往心里去。 “她——是我的人。”张卫东只好打了个圆场。 “你的司机说要帮我把车子骑回去。”臧力力头也没回的说道。 彭大成侧过脸看向了张卫东，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哪有抢别人的车开的？他似在向张卫东求证。 “就让她开吧，技术没问题。”张卫东只好看向窗外。 他没想到，臧力力真的找过来了，而且看样子，似乎有些生他的气。 张卫东当着彭大成的面，也不好解释什么。 毕竟张卫东是政法委书记，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部下，彭大成也是敢怒不敢言。 车子启动，朝着县城方向开去。 肖占军一个屁不敢放，只好骑上了臧力力的山地变速车，拼命的蹬着往县城里赶。 臧力力一直把车子开到了县政府招待所楼前。 “李律师，后备箱里，我给张书记准备了一箱好酒，麻烦你帮忙送上去。我就不上去了。”彭大成吩咐说。 “彭总，东西我就不要了，千万不要客气！”张卫东适时的压住了李晴的肩膀。 副驾驶上的李晴也是犹豫不决，只好回头看着彭大成，在等他的指示。 “张书记，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礼品，你何必介意？” “彭总，我们张书记有纪律，不能接受任何企业和个人的馈赠。请你不要让张书记为难。” 臧力力没有回头，却是神情严肃的说道。 这句冷冰冰的话，直接把彭大成噎了个半死。 “张书记，这点面子都不给吗？也太见外了吧？” 彭大成一脸不满的苦笑道。 “她说的没错，我收了就违犯纪律了。咱们来日方长。”张卫东赶紧跟彭大成握了握手，立即下车，他不想跟彭大成在车上继续纠缠。 彭大成也立即下了车子，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张卫东竖起双手，作了个就这样的手势，彭大成只好作罢。 “麻烦告诉你的司机一声，把我的车子放在这儿就行，钥匙就放在大厅里。”臧力力面无表情的对彭大成说道。 面对这个表情严肃的女孩，彭大成也只能陪笑应着。毕竟，张卫东都说了，这是他的人！ 礼品被张卫东拒绝，连续被张卫东身边的臧力力甩了好几次脸子，彭大成只觉得今晚太晦气，也不愿意再提陪着上楼的话了。 彭大成跟李晴律师两人坐在车上，等着肖占军，他很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冒出的这个女孩如此霸道无礼。 半个小时之后，肖占军终于追到了招待所，但已经累得跟狗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按照彭大成的吩咐，肖占军把车子停在了楼前，又将车钥匙放到了大厅服务台后才回到了车上。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 “彭总，那女的叫臧力力，是县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前些日子刚来的，也是河山的。” 这些情况，并不是臧力力亲口告诉肖占军的，而是肖占军在那里等人的时候，通过手机短信，向焦向东打听的。 听了肖占军的话，彭大成也大致清楚了臧力力跟张卫东是一个什么关系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断定，臧力力其实就是张卫东在花县的保镖！ 而她那个治安大队长的身份，则是为她的保镖身份作掩护的。 “看来，这个张卫东还真不简单哪！连保镖都带来了！”彭大成阴笑道。 “彭总，张卫东是省里派下来的，又是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咱们最好不要动他，不然会有大麻烦。”李晴在一旁提醒道。 “李律师，你不会是被这个男人征服了吧？省委书记又怎么了，难道他在省里就能一手遮天了？说白了，他不就是个孤家寡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听说，前一阵子，河山那个全国人大代表，就是张卫东亲自扳倒的，咱们大泽市某些领导也受到了牵连。”李晴再次出言提醒。 “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王维同太蠢，他一二再，再二三的挑战对方的底线，而我们做过对张公子不利的事情了吗？幼稚，哪个当官的不喜欢美女和金钱？如果不喜欢，那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女人不够漂亮，要么就是钱不到位！” 彭大成说得无比自信。 因为这是他经商以来，一直都无坚不摧的法宝。 李晴不再说话了，她从今晚与张卫东的相处中，感觉到张卫东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男人，哪怕两人在寻欢过程中，都能让她感觉到张卫东的特别之处。 “彭总，那个臧力力功夫非同凡响，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肖占军也插话说道。 “那你呢？”彭大成很反感肖占军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表现。 “我——不是她的一合之敌。”肖占军只好实话实说。 “有那么夸张吗？” 彭大成冷笑了一声，在他看来，今晚肖占军之所以被那个女人的气势压倒，完全是因为臧力力是体制内的人，又是张卫东的手下，肖占军不敢冒犯而已。 因为，肖占军的身手，可是经过他亲自检验过的，又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小女人的手里呢。 “彭总，臧力力功夫确实恐怖，我真的打不过她。” “这么说，你们两个已经交过手了？” 彭大成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跟肖占军这样的散打冠军相提并论？要知道，即使都是男人，还要分一个级别呢，不然的话，就没有任何可比性，这都是比武界人皆共知的常识。 “你们刚刚进去的时候，臧力力就追了过来，这个女人不但是功夫好，心还相当的狠，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啊。” “是不是你被她偷袭了？或者，你没有使出全力？” “恰恰相反，我用了将近九成的功力，不但没有碰到人家一根毫毛，反被她一刀划破了我的裤裆，不信彭总你看。”肖占军也不害羞了，直接亮出了被臧力力划破的地方让彭大成看。 李晴也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 那地方确实划破了一个小洞，并不大，却是在要害部位。 彭大成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如果臧力力真有这样恐怖的功夫，哪怕他真的制住了张卫东的话，自己肯定会遭到这个女人的报复的。 而且，臧力力的报复会加码。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暂时就不要打张卫东的主意了，只要他不像王秉忠一样多管闲事，我们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好了。今天给他的只是一个见面礼，等有时间了，我再约他一次，试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一个识趣的人。” 说完，车子驶出了招待所。 臧力力陪着张卫东进了招待所的房间之后，她不但没有对张卫东发火，反而是亲自替他脱掉了外套，挂到了衣架上面。 白天张卫东不在的时候，臧力力就来这个房间进行过安全检查，确定这个房间里没有窃听和监控设备。 “你们去泡温泉之前，怎么也不给我发条短信什么的，害得我好找。”臧力力给张卫东打了一盆洗脸水，坐在床沿上，不由的抱怨起来。 “我都没有想到，都上了车了，彭大成却突然提出要去另一个好玩的地方，什么地方都不说。那时候我倒是想马上回到县城啊，可我也得跑得了不是？彭大成一直都坐在我的身边，我哪有时间给你发短信？” “我看你就是想去体验一下那个李律师而已，什么没有时间发短信？我就不信，你直接掏出手机发短信，难道彭大成还敢检查一下？” 臧力力气的是，张卫东这种侥幸心理，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万一出点意外，她这个保镖都没有机会保护他！ “力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想先接近一下这个彭大成，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一个地产公司却不以地产营利，而把几乎全部的利润都让给建筑商？你觉得这事儿合理吗？” “你想调查真相我能理解，可也不能冒那么大的风险！难道你不知道那个肖占军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在王秉忠的办公室里都敢下手！你竟然敢跟着人家去泡温泉！我看你是耗子给猫当伴娘，泡妞都不要命了！” “吃醋了？要不，今晚你就在这儿侍寝吧。”张卫东洗了一把脸之后，嬉皮笑脸的来到了臧力力的面前。 第491章 多头部署 臧力力倒是真想侍寝，可这也不是地方啊，这可是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的政府招待所。 她自然也不会当真，于是脸一红，瞪了张卫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少来这套！我现在可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玩伴。再说了，你今晚不是已经有人陪过了吗？那个李律师，我看你们玩得挺开心的。” 张卫东知道臧力力是有点生气了，他笑了笑，坐到臧力力旁边，拥住了她，语气轻松地说道：“力力，你别误会。今晚的事情，我确实有点冒险，但并不是我任性，我也是为了尽快摸清彭大成的底细。你也知道，花县的情况复杂，我们得尽快找到突破口。特别是王秉忠的案子，虽说目前公安局初步定性他是自杀，但花县的百姓们心里怎么想？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臧力力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东哥，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但你也要注意安全。那个肖占军可不是善茬，万一他真对你下手，我可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张卫东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心。不过，今晚的收获还是不小的。彭大成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客气，但我能感觉到他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尤其是他提到的那个‘恒远建筑’，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臧力力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说，彭大成背后还有人？” 张卫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彭大成虽然是个地产公司的老总，但他明显只是个白手套。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是省里的某个大人物。而且，我怀疑王秉忠的死，也和这个幕后黑手有直接的关系。” 臧力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先从彭大成入手，查一查他的背景？” 张卫东摇了摇头，说道：“彭大成只是个棋子，动他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得从更隐蔽的地方入手。比如，那个李律师。她虽然是彭大成的人，但我感觉她并不完全忠于彭大成。或许，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臧力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我去查查她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张卫东笑了笑，拍了拍臧力力的肩膀：“辛苦你了，力力。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让彭大成他们察觉。” 臧力力自信地笑了笑：“放心吧，东哥。我可是专业的，他们想发现我，没那么容易。” 张卫东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臧力力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东哥，今晚的事情，你真的没事吧？那个李律师……” 张卫东摆了摆手，打断了臧力力的话：“放心吧，我有分寸。今晚的事情，只是为了获取情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臧力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臧力力走后，张卫东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今晚的经历让他更加确信，花县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彭大成背后的势力，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要想揭开这个盖子，他必须找到更多的盟友。 想到这里，张卫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是我，卫东。”张卫东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齐纬国沉稳的声音：“卫东，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爸，花县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我怀疑这里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背后可能涉及到省里的某些大人物。我需要您的帮助。” 齐纬国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卫东，你先别急。花县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的位置很敏感，不能轻举妄动。我会派人暗中协助你，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张卫东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爸。我会谨慎行事的。不过，我需要您帮我查一查‘恒远建筑’的背景，尤其是它和省里某些人的关系。” 齐纬国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查。你那边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长舒了一口气。有了齐纬国的支持，他心里踏实了不少。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继续深入调查，找到更多的证据，彻底揭开这个利益集团的真面目。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起床，就接到了臧力力的电话。 “东哥，我查到了一些关于李律师的资料。”臧力力的声音有些兴奋。 张卫东立刻问道：“有什么发现？” 臧力力说道：“李晴虽然是彭大成的法务，但她并不是彭大成的心腹。相反，她和彭大成之间似乎有些矛盾。而且，我查到她在省城有一个男朋友，是省纪委的一个处长。” 张卫东眼前一亮，立刻说道：“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力力，你继续盯着李晴，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臧力力答应了下来：“好的，东哥。我会继续跟进。”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的心情好了不少。李晴的背景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如果能够通过她接触到省纪委的人，或许能够找到更多的证据。 正当张卫东准备出门时，秘书冯晓刚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书记，单书记让您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冯晓刚说道。 “你马上安排车子过来接我。” 挂断电话，张卫东去二楼餐厅吃了早餐，下楼后，接他的车子已经等在了招待所的楼前。 张卫东心里有些疑惑。单文治突然找他，会是什么事呢？ 一到县委大院，张卫东来到了单文治的办公室。 “卫东啊，快坐。”单文治热情地招呼张卫东坐下，随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你昨晚和彭大成一起吃饭了？” 张卫东心里一惊，没想到单文治的消息这么灵通。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单书记。彭总邀请我，我就去了。” 单文治笑了笑，说道：“彭大成这个人，背景比较复杂。你刚来花县，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清楚。我建议你，以后少和他接触，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张卫东心里明白，单文治这是拿着王秉忠的事情在警告他。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单书记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单文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对了，最近县里有个重要的项目要启动，我想让你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张卫东心里一动，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笑着说道：“单书记信任我，我一定尽力做好。” 单文治笑了笑，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从单文治的办公室出来后，张卫东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单文治的警告和拉拢，让他更加确信，花县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而他，已经站在了这个网络的边缘，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揭开这个网络的真相。 张卫东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召集了臧力力和冯晓刚，准备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单文治今天找我谈话了。”张卫东开门见山地说道，“他表面上是在提醒我少和彭大成接触，但实际上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而且，他还想让我负责县里的一个新项目。” 臧力力皱了皱眉，问道：“东哥，你觉得单文治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拉拢你，还是想试探你？”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两者都有。单文治作为县委书记，肯定不希望我这个外来户打乱他的布局。但他也知道，我是省里派下来的，背后有齐书记的支持，所以他不敢轻易动我。现在他想通过这个项目来试探我，看看我是不是愿意和他们合作。” 冯晓刚有些担忧地说道：“张书记，那我们要不要接下这个项目？如果接了，会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张卫东摇了摇头，说道：“接，当然要接。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通过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内部信息，甚至可能找到他们的破绽。不过，我们要小心行事，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真实意图。” 臧力力点了点头，说道：“东哥，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张卫东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力力，你继续盯着李晴，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晓刚，你去查一查这个新项目的背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另外，我们要尽快和赵鹏程法医取得联系，争取拿到王秉忠的完整尸检报告。” 冯晓刚和臧力力同时点头，表示明白。 张卫东继续说道：“还有，我们要尽快和焦红梅取得联系。她作为纪委书记，手里肯定掌握了不少内部信息。如果她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臧力力有些担心地说道：“东哥，焦红梅毕竟是焦向东的姑姑，她会帮我们吗？”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焦红梅虽然是焦向东的姑姑，但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仕途。只要我们给她足够的利益，她未必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而且，在我看来，她对我并不排斥。” 张卫东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完全是因为那天晚上，两人在吃饭的时候，焦红梅对他的那番表白。 他承认，一方面是为了捞她的侄子，更重要的，还是焦红梅看重自己背后的关系。 臧力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卫东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等臧力力和冯晓刚离开后，张卫东拿出手机，拨通了焦红梅的电话。 “焦书记，我是张卫东。”张卫东笑着说道，“那晚的事情，真是谢谢您的款待。” 电话那头传来焦红梅温柔的声音：“卫东啊，你太客气了。前天晚上，我也很开心，有机会我们再聚。”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焦书记，我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焦红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好啊，我下午正好有空。你来我办公室吧。”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焦红梅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行动。如果能够争取到她的支持，他的计划将会顺利很多。 下午，张卫东准时来到了焦红梅的办公室。 “卫东，快坐。”焦红梅热情地招呼张卫东坐下，随后笑着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焦书记，我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焦红梅挑了挑眉，问道：“哦？什么事？” 张卫东低声说道：“我想请您帮我查一查‘恒远建筑’的背景，尤其是它和省里某些人的关系。” 张卫东早已把这个任务摊派给了自己的好岳父了，却还要让焦红梅去干同样的活，目的就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焦红梅真假投靠他这个外来户。 焦红梅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笑着说道：“卫东，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焦书记，您也知道，我刚来花县，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恒远建筑’在县里的项目很多，我想多了解一下，免得以后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 焦红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卫东，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恒远建筑’的背景很深，涉及到省里的某些大人物。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轻易插手。” 张卫东点了点头，说道：“焦书记，我明白您的担心。不过，我作为政法委书记，有责任维护县里的法治环境。如果‘恒远建筑’真的有问题，我不能坐视不管。” 焦红梅叹了口气，说道：“卫东，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干部。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张卫东笑了笑，说道：“焦书记，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帮我查一查。如果您不方便，我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焦红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冒这个险，那我就帮你查一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轻易得罪人。” 张卫东点了点头，说道：“焦书记，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从焦红梅的办公室出来后，张卫东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焦红梅的态度有些暧昧，但她最终还是答应帮忙。这意味着，她至少没有完全站在对立面。 第492章 似曾相识的套路 快下班的时候，常务副县贾志明过来敲开了张卫东办公室的门。 “贾县长？”张卫东有些意外。 “别，副的。”贾志明赶紧笑着摆了摆手，很是谨慎的制止道。 “快坐。贾副县长不会是过来请我喝酒的吗？” 毕竟第一天刚来报到时，贾志明对张卫东的态度最好，这让两人无形之间就拉近了距离。 “看来张书记今晚真的没人请了。”贾志明也打起了哈哈，随即就在接待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卫东连忙起身要给贾志明泡茶，贾志明却连忙摆手说不用，在自己办公室里喝了一下午的茶了。 “让你说中了，我今晚还真没有人请。”张卫东也不客气，他也是想找个机会跟这位贾副县长交流交流。 在花县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能找贾志明这样一个朋友，还真不容易。 “那今晚咱哥俩找个地方喝两杯？”贾志明试探着问道。 “你要是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叫上也无妨啊。”在张卫东看来，能够通过这可怜的人脉，扩展一下自己的关系网，也是很有必要的。 “国税局我有个战友，倒是合得来，张书记不介意？” “你请客，叫谁那不是你说了算？再说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能跟贾副县长一起喝酒的人，应该跟我也能说得上话，有什么不妥？” “好，那就让他请客。”说着，贾志明当着张卫东的面，掏出手机来，就拨了出去。 “贾副县长，有何指示？”对面传来了一个愉快而洪亮的声音。 “你可是好久都没请我吃饭了，最近肚子里的油水都被茶水刮干净了。你不找个地方犒劳犒劳我啊？” “你堂堂的大县长，居然还要找我请客，你简直是丢花县人民的脸哪。说吧，想吃啥了？” “去吃黄鸭叫吧。”贾志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张卫东使了个眼色。 “你这嘴也够刁的，不会是今晚要带上哪个美女了吧？” “我带个美男给你。”贾志明坏笑着说道。 张卫东在一边听着两人的通话，就知道这两人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了。 下了班后，两人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先在办公室里等着。 一会儿贾志明的那位战友过来接他们。 虽然说常务副县调配一辆车子不是什么难事，但贾志明一般情况下，却不会动用县政府的小车。 调配小车，是一种权力，所以贾志明不愿意让两位主官感觉到自己权力的扩张。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平头的捷达轿车驶进了县委大院。 张卫东跟贾志明正好下了楼。 一看贾志明果然带了一个人出来，从后排下来的一位中年平头男子，便赶紧上前。 “新来的张书记。佟大伟。”贾志明将两人同时做了介绍。 两人几乎同时伸手握在了一起。 “张书记好。” “佟局长好。”张卫东猜着对方的职位至少应该是个副局才对。不然，不至于整天跟贾志明这个常务副县混在一起。 “叫什么局长，叫我老佟就是。” 寒暄之间，佟大伟已经把张卫东让到了右边并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张卫东一再谦让，那应该是贾志明的座位。 贾志明却早已到了左边自己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贾副县长好，张书记好。”司机也很见机的问候了两位领导。 司机的耳朵都特灵敏，刚才贾志明作介绍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张卫东。 他可是早就听说花县来了一位非常年轻的政法委书记，而且还是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 “你好。”张卫东也客气了回了一句。 “佟局，可以走了吗？” “走吧，去活鱼馆。” 活鱼馆并不远，就在县城一条东西路的边上。 鱼馆里面是停车场，店门口就冲着一条柏油马路。 进了鱼馆，贾志明上来就点了一个酱烧黄颡鱼。 张卫东以前没有听说过黄鸭叫，搞了半天，他才知道，原来就是黄辣丁。是因为这种鱼的叫声像黄鸭，这才得名。 这种淡水鱼肉质鲜嫩，少刺，做汤红烧都非常美味。 贾志明说自己肚子里没有油水了，其实他缺的可不是油水，而是几天没有找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喝酒聊天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加深一下跟这位张书记之间的感情。 这些领导吃饭一般情况下是不让司机上桌的，一来是他级别不够，二来是有些领导之间的交流，不适合让下面的人知道。 三个人点了六个菜。 佟大伟拿了几瓶西凤。 三个人谁也没有推让，上来就是一大杯。 都说这花县民风剽悍，张卫东通过几次酒局，感觉这里的官风也够吓人的，动不动就是大杯子倒满，一般的酒量，根本就上不了桌。 “我看佟局点的菜不少，咱们还是慢慢喝吧？”张卫东提了个建议。 “这第一杯必须先干出来再说，后面慢慢来。”贾志明没有同意张卫东的提议。 他也算是官场老油子，当然知道，人若是不把酒喝到位，绝对不肯跟你掏心掏肺的。 “好，那我就干脆入乡随俗吧。”张卫东的提议没有通过，只好听人摆布了。 “张书记，虽然今晚是佟老弟请客，但这个庄我就当仁不让了，为了欢迎张书记的到来，我跟佟老弟敬你这一杯。” 为了得到对方的认可，张卫东自然是跟着干出了满满的一大杯。 但在贾志明看来，张卫东年轻又没有多少经验，喝得算是根目录豪爽了，他是第一个就接纳了这位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的。 接下来，便是你敬我，我敬你的来回喝。 等到大家微熏的时候，张卫东便像是无意的问了一句：“两位听说过溪浴没有？” 此话一出，两人便相视一笑。 “怎么，老弟去玩过了？”贾志明第一判断是，张卫东还没有去，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那是个不错的地方，挺好玩的，不过，应该很贵吧？”张卫东也装作只是听说的样子。 “那可是个销金窟，是会员制的，一般人进不去。”佟大伟也附和着说道。 “佟老弟，你可不要卖弄自己的清高了，你当了好几年的国税局长，会没有人请你去玩过？反正我是不信。”贾志明撇着嘴说道。 “我这一脸正直的形象，谁会请我去那种地方？”佟大伟赶紧辩白。 “算了吧，一听你就去过不止一次了。”贾志明哈哈大笑起来。 “我去是去过，可我愣是没动一起陪玩的女孩你信不？”佟大伟一脸认真的说道。 “谁见了美味不吃上两口，偏偏就你有那定力？鬼才信呢。” 佟大伟见贾志明不信，干脆也不再辩解，而是大口大口的抽起了烟，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回味当时那美妙的情景似的。 “贾县长，我听说，嘉禾地产的建筑商，几乎全是一个叫‘恒远建筑’的公司，这个恒远建筑有什么来头吗？这里面会不会有欺行霸市的内幕？” 张卫东是从治理营商环境的角度提起这个问题的。 “听说，好像是省城的一家建筑公司，他在不少县市都有业务，没去你们河山吗？”贾志明像是不相信张卫东不了解恒远建筑。 “在河山，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家建筑公司呢。”张卫东如实说道。 “应该是与省里某位领导有些关系吧，我也在一个酒局上了解过，是嘉禾地产老总彭大成亲口告诉我的。好像单公子就在那家公司里当副总。” 贾志明像是无意间向张卫东透露了这个信息。 “这个嘉禾地产真是有些怪啊，根据他们的税报来看，彭大成根本就不赚钱啊！他图的是什么？” 佟大伟随口透露的这个信息，更加证实了张卫东之前所了解的情况。 贾志明似乎早就知道这些情况，他无奈的说道：“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咱们花县开发的项目，基本没怎么带动当地的产业和就业啊。” “这怎么讲？”张卫东引着贾志明往下说。 “我们县几个大项目全部被嘉禾地产中标了，而所有的建筑材料供应以及建筑队，没有一样是花县当地的，我们只是卖了地皮而已，而且还那么便宜！” 贾志明很是气愤的样子。 “嘉禾的实力那么强大吗？” “强大个屁，我看就是一个空壳公司，不过人家的手段高明啊，每次围标，不露破绽，还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地皮，你找谁说理去？对此，咱们当地的建筑商都对我一包意见哪。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当地建筑商不能参与竞标吗？” “谁敢？他们软的硬的都使，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愿意跟他们拼命？我听他们反应，已经有不少人收到过恐吓了。最要命的是，我听说这个嘉禾并没有多少注册资金，一旦出现了质量问题，到时候都找不到人负责。”贾志明越说越气愤。 “佟局，你们税务不能查处吗？” “张书记说笑了，我们只负责收缴税费，注册资金是由工商部门监管的，房产交易资金，是由房管局负责。我们是打酱油的。”佟大伟摇头笑道。 “你们等着看吧，一旦出现了问题，整个花县领导班子，一个都逃不掉！” “为什么这样说？”张卫东今晚获得的信息量足够大，让他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了。 “我听说，嘉禾地产到处用同样的方法揽项目，铺的摊子相当的大，而他们所有的建筑工程，都只由一个恒远建筑来做，你想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另外，你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的钱到处拿地的吗？” 听到这里，张卫东似乎看到了他所知道的一家著名地产集团的影子。当然，那家地产集团，到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规模。 贾志明接着说道：“他们用A地的地皮抵押贷款，再去买B地的地皮，就这样循环下去，毫不夸张的说，有的楼盘，只是建了个大门，就开始卖楼花，收房费了！这种高频率快节奏的建设，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建筑质量出现严重问题，要么开发商卷钱跑路，最后却让购房者投诉无门！你想想，到时候一切责任是不是都落到了政府的头上？” 第493章 魏智和的警告 当晚回到招待所之后，张卫东却是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贾志明所担心的事情，并非杞人忧天。毕竟张卫东在自己的人生里，曾经亲历过这种荒唐的事情。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他不再纠结，准备睡觉，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信息声却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竟然是沈婷婷发来的一条短信。 “如果我嫁给了别的男人，你会生气吗？” 看到这短信时，张卫东心里不由一颤。 在张卫东的感觉中，好像很久都没有跟沈婷婷联系了。 她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已经有了目标，或者说，她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 “想嫁人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张卫东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回了一句。 但说实话，张卫东心里确实喜欢这丫头。 “只要你说不让我嫁人，我就听你的。”沈婷婷那边马上又发来了一条。 张卫东犹豫了。 如果说让嫁，那就等于承认自己不喜欢她了，沈婷婷会多伤心？ 要是说不让她嫁，那不是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吗？ 之前，张卫东也曾经设想过，让沈婷婷去海外给他生一个孩子，然后三个人保持一辈子的闺蜜关系。 但张卫东很快就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沈婷婷跟齐悦都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他本人将来也要走到更高的位置，而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必将会成为他仕途上一个潜在的炸弹。任何对手，一旦了解了这个情况，都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说，这样的安排，已经不是冒险的事了。 “是王越向你求婚了吧？”张卫东一下子就猜到了对面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 “婷婷，嫁吧，这是你最好的归宿。王公子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会为你感到高兴。” 张卫东说的虽然不全是真心话，但有一半却是对的。 对沈婷婷来说，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以打电话吗？我好久都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沈婷婷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于是张卫东主动拨通了沈婷婷的电话。 “就这么着急要把人家出手了吗？”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了沈婷婷幽怨的声音。 “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难不成你还要当一辈子老姑娘啊？”张卫东故意装得满不在乎。 张卫东虽然不能肯定，沈婷婷是不是全心全意的爱他，但是，两人肯定是互有好感的。 这个年龄的张卫东，不可能是恋爱脑，许多很现实的问题，三个人，甚至三个家庭，都必须去面对的。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沈婷婷一辈子都活在委屈之中。 因为他注定了不可能给沈婷婷想要的幸福！ 甚至在沈婷婷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都无法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因为，他也是身不由己。 张卫东自私，但他不是一个极端自私的男人。 “可是，卫东，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他产生爱情。” “那你是想再等一等喽？等着你那个白马王子出现？” 沈婷婷当然知道，张卫东这是在跟她说玩笑话。 “卫东，我想让你记住，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我的心上已经刻下了你的烙印。” “作诗呢，远一边去。” “真的，王公子确实足够优秀，甚至优秀到我配不上他的程度，可是，我就是心里生不出对他的任何冲动。” “婷婷，听我的，答应他吧，那真的是一个钻石男，很难找的，而且，你要好好的去珍惜。王公子或许少了生活方面的情趣，但人家却不傻，你对人家付出多少，人家心里肯定有数的。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混蛋，好像你都巴不得快把我处理了！不会是齐丫头在你身旁吧？你让她接电话！” “我住在县府招待所里，这里就我一个人。婷婷，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也希望你能嫁一个有能力保护你的男人。”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沈婷婷的心，她瞬间泪崩了。 沈婷婷幽幽的哭声从手机里传来，让张卫东鼻子一酸，不禁眼眶润湿。 “哭啥，哪有老爸不希望女儿幸福的？” “你混蛋……” 听到这句话，沈婷婷哭得更伤心了。 过了好久，张卫东才说道：“我跟齐悦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你们也抓紧点儿。” “等我真嫁人的时候，看你不哭得稀里哗啦。最近那边还好吗？” 沈婷婷擦着眼泪问道。 “一切正常，没来几天，就被人请了好几顿大餐了。放心好了，这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苦。”张卫东不想让沈婷婷为他担惊受怕。 “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们。对了，什么时候一个人来省城？我单独接待你一次。”沈婷婷动听的声音里充满了暧昧。 “哪有那么随便。” “那要不，我去你那里。”沈婷婷的声音里都满心期待的样子。 “我住招待所，我怀疑，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张卫东并没有夸张。 “咋了，齐悦不会是派人监视了你吧？” “不是她。总之你不要过来，这边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不要单独接触的好。” “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我好想让你再……” “婷婷，你是不是今晚喝酒了？” “没有。”沈婷婷心里倒是希望张卫东今天夜里就杀过来，哪怕只是一夜的双宿双飞，她也可以满足了。 可她听得出来，今晚张卫东喝了不少酒，万一路上出了事，她会后悔一辈子。 “你也早早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另外我想说，王家不错，王公子更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人家可比我优秀多了。对了，你嫁到了王家，那今后我跟齐悦可就都是有靠山的人了。” 张卫东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跟沈婷婷缠缠绵绵，那肯定会阻止她走向婚姻的脚步。这无疑是害了她。 事实上，张卫东对沈婷婷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多少也有些冷了沈婷婷的心。 挂断电话之后，沈婷婷躺在那里暗自伤心了一阵，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臧力力特地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汇报她的调查结果。 “东哥，嘉禾地产存在的问题，可能已经超出了咱们的想象。” 刚进办公室，臧力力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张卫东给臧力力泡了一杯茶：“坐下慢慢说。” “嘉和地产可能存在一房多卖的情况。但是，这个问题调查起来难度有些大，因为目前商品房销售和登记系统不健全，我们根本无法从住建局获取准确的商品房销售信息。” 臧力力喝了一口茶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做了大体汇报。 张卫东也意识到，要想掌握整个楼盘真实的购房户信息，并不容易。除非是开发商内部的销售人员，或是会计，不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内幕。 可是，开发商的内部核心人员，又怎么可能轻易向外透露这样的信息呢？ 尤其是开发商为了躲避调查，很有可能会做两本账，让你无法了解到销售的实际情况。 “力力，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某个楼盘是不是存在一房多卖的情况。” “什么办法？”臧力力一脸认真的样子。 这一整天她都在四处打听，甚至开车跑了好几个县区。她没有办法去做深入的调查，也只能通过跟人聊天，顺便听一听那些街谈巷议而已。 但是，张卫东却是“过来人”，他确定嘉禾地产肯定存在这样的问题。而且，他也知道如何才能拿到这些证据。 于是张卫东俯在了臧力力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之后，臧力力的眼里便闪烁起了光芒。 “东哥，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我相信凭你的手段，一定可以查得到。根据你查到的信息，再找到实际购房者一对照，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但是有一点，你不能让购房者知道一房多卖这个真相，不然的话，你想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要是让购房者闹起来的话不就可以让他们玩不下去了吗？”臧力力不解的问道。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是了，剩下的由我来安排，记住了，一定不能强行揭开这个盖子，不然，引发的后果，你我都收拾不了！” 张卫东生怕臧力力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从而引发群体性事件。 “另外给我在房间门口，找个隐蔽的位置，安装一个针孔摄像头，要保证我的房间的安全。” 张卫东估计，接下来，某些人可能要坐不住了，说不定就会对他动手了。 “东哥，你这警惕性不高啊，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早就给你安上了吗？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这样的事情，还要等你吩咐吗？”臧力力不无自豪的炫耀道。 “我还特地留心过，看看在什么地方安装好呢，我怎么没发现？” “你没发现也正常，不然的话，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臧力力离开张卫东的办公室之后，便回了公安局。 她刚回局里，就被魏智和叫到了办公室。 “力力啊，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魏智和很是亲切的给臧力力泡了一杯茶。 “魏局，你是我的长辈了，当然可以。”臧力力似乎预感到了魏智和的迂回阵法。但她依然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你来咱局里也有些日子了，可你却从来没有向我汇报过工作，倒是经常去县委那边跑啊。是不是信不过我这个局长啊？” 魏智和要是真绕弯子的话，臧力力倒好对付，没想到他却是这么直接。 “魏局长，我去县委是找张书记，解决一些我个人的问题，与工作没有什么关系。”臧力力装着害羞的样子解释道。 毕竟魏智和是一局之长，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那是必须向他汇报才对的，而不能瞒着锅台上了炕。 “哦，这样啊，不过，咱也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情，而耽误了工作不是？尤其是上班时间，我听下面人反应，你有时候一天都不在局里哪，这样影响是不是很不好啊？” “局长，我知道了，今后一定注意。”臧力力没有狡辩，毕竟自己一整天不在局里也是事实。 “另外作为你的领导和长辈，我也想提醒你一下，有些不属于自己工作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一定要立足本职工作。能做到吗？” 魏智和的表情逐渐严肃。 “谢谢局长提醒，我一定能做到！” 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臧力力第一时间就把魏智和警告她的事情向张卫东作了汇报。 张卫东马上意识到，这个魏智和，并不仅仅是个官场老油条那么简单了，他很可能已经被人收买，而且，从魏智和的动作来看，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臧力力的行动目的。 “力力，接下来的每一项调查都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他们暂时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却极有可能先拿你开刀！” “我知道了。谢谢东哥提醒。” 第494章 沿路追堵 臧力力按照张卫东的部署，白天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里。 魏智和从手下得到的情报是，臧力力一整天哪里也没有去。 魏智和也就放心了下来。 直到夜里两点，人们全都熟睡了之后，一个黑影潜入了嘉禾地产的总部。 她就是蜇伏了一天的臧力力。 毫无疑问，这座大楼里的所有监控早已被神通广大的臧力力重新植入了程序。 臧力力凭借过人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找到了存放销售账本的保险柜。她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就成功破解了保险柜的密码。 从那个保险柜里，臧力力拿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笔记本，和两个销售记录账本。 经过仔细的对比，臧力力发现，嘉禾地产在花县的所有楼盘，都存在着一房两卖，甚至是一房多卖的情况！ 而那个笔记本里记录的名字和金额，也是让臧力力吃了一惊。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臧力力没有当晚就去张卫东那里汇报战果。 早上张卫东刚刚起床，就接到了臧力力的电话。 “东哥，东西拿到了，另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我什么时候送过去？” 臧力力知道，一旦到了上班时间，对方就可能发现东西被盗，那样，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可能就是张卫东。那个时候再想顺利的离开花县，怕是就很困难了。 “你马上准备一辆安全可靠的车子，把车开到招待所里，到了打电话给我。” 张卫东当然也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发生。 虽说拿到这些证据对臧力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被对方发现，那就不好玩了。 他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些东西送到岳父的手里！ 臧力力果然给力，在张卫东去餐厅吃完了早餐后，臧力力的车子也开进了招待所。 她没发短信，而是直接打电话告诉张卫东车子的颜色和车牌号。 张卫东很快就换上了一身平时不穿的衣服，乔装一番之后就下了楼。 他直接上了臧力力开来的那辆捷达，车子迅速开出了招待所。 上午八点，嘉禾地产的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但是，很快一名会计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彭大成的办公室。 “彭总，不好了，保险柜里的账本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彭大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身手不凡的女治安大队长臧力力。 “刚刚发现的！”会计说道。 “马上查看监控！” 可是，监控里全是雪花，什么都没有！ 彭大成当时就额头冒汗了。 他已经确定，这一定是张卫东的手笔！ 彭大成第一时间就给魏智和打去了电话。 “魏局，你们局的那个臧队长还在吗？”彭大成怀疑，臧力力已经带上东西离开花县。 魏智和马上给臧力力打电话。结果电话关机。 “彭总，有话能不能直说？”他也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这里失窃了，我怀疑与姓臧的女人有关。”彭大成的语气非常严肃。 “我说彭总，你失窃了不能就直接赖到我手下的头上吧？” “魏局长，不妨告诉你，如果东西落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里，你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你……彭大成，你他妈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最好尽快帮我把东西找回来，不然，咱们都不会好过！” 听到这里，魏智和不再认为彭大成是在威胁他，而是深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也就是说，彭大成很有可能会记录了他送给自己的东西！ 虽然说那个不能直接成为证据，但是，一旦被纪委调查，有几个能够逃脱的？ 瞬间，魏智和额头就冒汗了。 之前他一直关注着这个臧力力的举动，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臧力力居然能够做如此之大的业啊！ 怎么办，难道还要马上就把臧力力抓起来吗？可人又在哪里？ 且不说能不能从臧力力身上搜出来他想要的东西，单是这事儿一旦让张卫东知道了的话，麻烦就更大了。 一想到张卫东，魏智和更是晕头转向。 很显然，臧力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张卫东服务的！ “彭总，我建议你现在了解一下，县委的张书记还在不在办公室里。” 魏智和一面让彭大成打听张卫东那边的情况，一面让秘书去臧力力的办公室查看一下，臧力力在不在办公室里。 秘书很快就反馈回消息，臧力力今天一直没来上班！ 于是，彭大成的电话就打到了单文治的手机上。 “单书记，麻烦你给看看，张卫东还在不在办公室里。” 听到彭大成那紧张的声音，单文治也是有些不安。 “彭总，出什么事了？”他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里丢东西了。” “怎么，你怀疑他拿了你的东西？”单文治说话也是格外小心。 “而且还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彭大成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单文治马上吩咐秘书去了张卫东的办公室，结果秘书告诉他，张书记一直没来上班。 听到消息的单文治瞬间就麻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彭老弟，我没猜错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在去省城的路上了！” 挂断了单文治的电话后，彭大成马上就看到了魏智和发来的一条短信：臧力力没在局里，电话关机，目前下落不明！ 彭大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一面吩咐肖占军带人从花县出发，沿着去省城的公路追击，一面安排沿途的分公司人手在路上堵截。 “力力，嘉禾地产在各县区都有分公司，他很可能会在发现失窃的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在路上截咱们，你可得做好应对准备。” 张卫东虽然自己也会功夫，但是，对方穷凶极恶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得不防。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咱们不能恋战，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省城。” “好的。” 接下来，臧力力一面开车，一面打了两个电话，让她的战友路上接应并护送。 现在张卫东并不肯定省厅派出的人手是黑是白，所以没有打电话向张伯元厅长求助。 他非常清楚，哪怕这一路上再多的凶险，也只能与力力两人一起硬闯。 果然，出了花县边界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几辆车子横在了路上。 花县的车牌，自然是对方堵截的重点对象。 公路本就不宽，三辆车子堵在那里，想硬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张卫东当然想到了，后面可能还会有追兵肖占军。 “东哥，你过来开车，不要下车，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臧力力不相信对方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停下车子，臧力力走下车来，朝着对面走去。 张卫东快速上车，随时准备保护臧力力逃离。 三辆车上的人全都下了车，十几号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手持棍棒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臧力力。 只见臧力力步伐沉稳的朝着中间走了过去。 她知道，不论自己往哪个方向走，他们都会朝她这边集中过来。 到了跟前，一个家伙突然举起棍子朝臧力力砸了过去。 显然，他们早已根据彭大成描述的形体特征认出了臧力力。 那棍子就要砸在臧力力头上的时候，她身形突然一闪，一个跨步，对方登时就飞了出去，同时，那根棍子也落到了臧力力的手中。 接下来一场混战就开始了。 十几个人用各色家伙，朝着臧力力身上雨点一般的招呼。 但是，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十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把车子挪开！” 臧力力用棍子指着一个负伤的家伙命令道。 慑于臧力力的凶狠，对方只好乖乖的把车开到了一边。其他还没有倒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 张卫东慢慢的把车子开了过去。 臧力力扔了棍子，坐到了张卫东的车上。 不到十分钟，后面两辆车子追了上来。 肖占军看到前面那辆花县牌照的车子后，下令加速追击。 “东哥，把车停下吧，顺便给他们一个教训。” “力力，我担心肖占军身上有火器。” “不要紧，我能应付得了。” 臧力力信心十足的说道。 张卫东将车停在了路边。 但见臧力力袖间露出了两把小刀。 肖占军的车子迅速把张卫东的车子围了起来，生怕他们逃出包围圈。 “臧队长，你们这是去哪啊？”肖占军从车上下来，从容不迫的笑着朝着臧力力走来。 “关你什么屁事？” “只要臧队长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肖占军冷笑了一声说道。 虽然那天晚上两人交过手，但是，肖占军依然觉得当时自己是败于大意。 更何况，今天他可是带了家伙的。 “肖占军，如果你不想死，最好现在就原路返回，我当你没有得罪过我。”臧力力也是口气很硬。 “哈哈，你们听见了吗？臧队长让咱们原路返回，你们答应吗？” 肖占军回头朝着自己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不答应！”对方十几个人齐声喊道，那气势确实强大无匹。 今天可不是他一个人，更何况自己还有热兵器在手，他怎么会害怕一个女人？ “臧队长，放聪明一点，今天你们是确定到不了省城的，前路我们已经堵得死死的，你们能逃得出去吗？”肖占军无比自信。 说着，肖占军便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金属的家伙。 “臧队长，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不过，能胜得了我这个吗？”肖占军脸上露出了嚣张的笑容。 第495章 生死时速 肖占军手中的枪口直指臧力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相信，在这个距离下，就算臧力力身手再了得，也绝对躲不过子弹。 然而，臧力力却丝毫不慌。她冷冷地看着肖占军：“肖占军，我给你一次做人的机会。放下你的武器。” “臧力力，只要你们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肖占军同样语气强硬。 “什么东西？” “臧力力，你不要跟我装糊涂，东西就在你们的车上，现在我数三个数，别怪我不讲情义。” 臧力力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你以为有枪就了不起？” “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是，你能躲得了我的子弹吗？”肖占军再次冷笑。 话音未落，臧力力突然动了。她右手轻扬，一柄小刀朝着对方飞去。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像炮弹一样，朝着肖占军飞了过去。 她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在瞬间就冲到了肖占军面前。 肖占军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感觉手腕一痛，手中的枪已经脱手而出。 “砰！”枪声响起，却是臧力力夺过枪后朝天开了一枪。 “都别动！”臧力力厉声喝道，“谁敢乱动，我就打死谁！” 肖占军带来的十几个人顿时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如此厉害，连枪都奈何不了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肖占军捂着受伤的手腕，惊恐地问道。 “肖占军，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咱们前天晚上不是还见过面吗？” 臧力力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掏出一副手铐，扔到了肖占军的面前。 “臧力力，你想铐我？”肖占军冷笑一声。 “怎么，你居然向警察开枪，难道我没有权力铐你吗？” “你虽然披着警察的皮，可你实际却只是张卫东的私人保镖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对嘉禾地产实施了盗窃，你就是一个贼！我以嘉禾地产公司保安队长的名义，来追讨被你偷走的资料，何错之有？” “肖占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偷了你们的东西？” 见危险解除，张卫东这才下了车子，走到了臧力力的身边，跟她并排站在一起。 他不是怕死，而是担心成为臧力力的累赘，削减了她的战斗力。 “证据？不就在你们的车上吗？有种你敢不敢让我过去检查一下你们的车上！” “肖占军，你有什么资格检查我们的车子？呵呵，想在这里拖延时间，没用的，我数三下，如果还没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喽！” “姓臧的，你不就是一个治安大队长吗？你知道我们老板背后的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识相的话，赶紧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我保证扒了你这身皮！” 肖占军依然嚣张无比。 “三，二，一！”臧力力数数的速度有点儿快。 她明显就是不想给肖占军犹豫的机会。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肖占军的脚下。 肖占军不愧是特种兵出身，那一声枪响，只是让他下意识的向后弹跳了两米，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臧力力，你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的！”肖占军再次出言威胁。 “砰！” 又是一枪。 这一枪，不是打在了地上，而是直接洞穿了肖占军的一只脚！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让周国十几号人脸色大变。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臧力力一个治安大队长，居然真的向肖占军开枪了！ 剧烈的疼痛，让肖占军当场就倒在了地上，抱着受伤的那只肚子，嗷嗷大叫。 “再给你三秒的时间，把自己铐起来。” 张卫东想上前去铐肖占军，却被臧力力伸手拦了下来。 虽然肖占军已经受伤，但他也曾经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如果他拼尽了全力，做最后一搏的话，张卫东未必不会中招。 “三，二……” 那个“一”字还没有说出来，臧力力的枪口再次对准了肖占军的另一只脚。 “我铐！” 肖占军话音刚落，臧力力突然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到了肖占军的面门上：“你敢骂你姑奶奶？找死！” “我……我没有骂你！”肖占军感觉冤枉死了。 但臧力力却没有任何的同情。 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身手好，怕是早就成了这个王八蛋的枪下之鬼了。 “你还敢狡辩？” 说着，臧力力又是一脚，直接踹到了肖占军的小腿儿上。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肖占军这个一米九几的大汉疼得额头直冒汗珠。 他不等爬起来，就伸手去抓地上的手铐。 刚摸到手铐，那只手就被臧力力踩在了脚下。 她用力一碾，肖占军再次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你想偷袭我？” 至此，肖占军这才明白自己拿枪指着臧力力的后果有多严重。 她分明就是在报复自己。 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姑奶奶，我错了！” “你们老板背后的大人物是谁？要不要我替你打个电话让他来救你？” 臧力力的脚下并没有撤力，而是继续碾动着，她的脚下再次发出了骨节断裂的声音。 “臧队长——我真的不敢了——”肖占军双手死命的抱住了臧力力的脚，苦苦求饶。 臧力力知道，这样的东西，一旦让他逮到了机会，他照样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自己，所以，既然动手了，那就一次让他长个记性。 直到自己的怒火发泄之后，臧力力这才蹲下来，枪口挑着肖占军的下巴：“记住了，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你敢对我和我大哥不敬，我和我的朋友，都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知道了！”肖占军这次真的怕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眼泪都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看到臧力力的杀伐果断，肖占军万分就后悔跟臧力力这样的狠人作对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都是各为其主，既然自己跟着彭大成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意味着自己很难回头了。 “自己戴上吧。”臧力力这才站了起来。 此时肖占军手上脚上全是血。 “其他人原地待命，违令者，罪加一等！”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臧力力这才给自己的战友打了电话。 她的战友电话里说，他们的警车就在前方两公里的地方等候。 不久，三辆警车急驶了过来，双方会合。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臧力力将原地待命的那些人，全部交给了战友带回当地公安局，暂时关押，等候省厅的安排。她另外请求战友派一辆警车，押送肖占军前去省厅。 因为这个肖占军的身上，极可能背着人命，至少王秉忠的死就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臧大队，我的脚上有枪伤，还在流血，您看，能不能先让我去医院包扎一下？” 臧力力瞥了一眼肖占军的脚，确实还在流血。 要是这样让他上车，必会弄脏了车子。 但是，去医院是不可能的，这个家伙如果想要逃跑，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臧力力不想给这家伙创造任何逃命的机会。 “你把鞋子脱了。” 臧力力命令道。 肖占军不知道臧力力又会如何修理他，正在犹豫。 “我让你脱了鞋子，你没听见吗？” 肖占军只好脱掉了那只鞋子。 “去抓把土给他敷上。”臧力力指派一个家伙说道。 那人便去路边抓了一大把干土，直接撒在了肖占军的脚面上。 “你……” “这个可以止血还能消炎，除非你不想要这只脚了！” 肖占军脸上又是一阵痛苦的表情。 他的野外求生教程里，至少都是用草木灰来消炎的，什么时候用过土了？ 但是，很快肖占军脚上的血就不再淌了。 可再往上穿那只鞋子的时候，就很难了。 “你要是早相信我的话，至于这样吗？” 听到此话，肖占军再也不敢说话，乖乖的弯腰，用那受伤的手，将鞋子艰难的穿上。 肖占军被押到了一辆警车上，与张卫东臧力力的车子一前一后朝着省城进发。 由于警车开路，前方一处等候堵截张卫东的一伙人，也立即作鸟兽散。 臧力力也不再与他们纠缠，继续赶路。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残忍？” 臧力力坐在副驾驶上，忽然看了张卫东一眼问道。 “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 张卫东表情严肃的说道。 “看来你变得成熟了不少。”臧力力不无得意的笑着夸道。 张卫东撇了撇嘴，未置可否。 其实他很喜欢臧力力在他面前故作成熟的傻样子。 可臧力力哪里知道，张卫东的心理年龄，都可以当这丫头的老爹了。 刚才张卫东对臧力力说的都是心里话，因为许多血的教训已经证明，任何情况下，对待敌人，都不能心慈手软，不然，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在不影响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对待对手，怎么狠，都不算过分。 而一旦让他们逮住机会反扑的话，他们将比自己更凶残。 张卫东马上掏出手机，给岳父打去了电话。 听到消息的齐纬国非常激动，他立即安排得力人手，前去接应。 半个多小时之后，四辆警车，闪着警灯，拉着警笛，护送着张卫东他们两辆车子，直奔省委大院。 第496章 常委会上 张卫东带着材料，直接来到了齐纬国的办公室。 看过了两个账本和另外一本笔记之后，齐纬国抬起头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胆大包天啊！” “爸，接下来可能有两个严重的后果，第一，如果实际操控人卷款而逃，必将会给众多购房户以及放贷银行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从而引发大面积的动荡，其二，如果消息扩散出去，也会引发老百姓的群体性事件。您说怎么办？” 齐纬国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怕后果。 而且，这种大面积的一房多卖，已经说明了开发商的罪恶目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好的卖房，而是层层抵押，最终最大限度的吞掉购房户和银行的所有款项。 “最保险的措施，当然是立即冻结嘉禾地产的所有资产，以保证购房户和放贷银行的利益。同时迅速控制所有前台及幕后实际控制人。” 齐纬国迅速作出了决定。 “可是，幕后控制人找到了吗？” “昨天我已经让人查过，恒远建筑体量巨大，业务遍布全省，其幕后老板就是马省长的小舅子柳正茂。而在前台出头露面的，却是一个叫王楷的人。所谓的嘉禾地产，其实不过是柳正茂专门用来招揽项目的空壳子公司，目的就是出事之后，便于柳正茂金蝉脱壳。” “可是，爸，他这一手玩得太妙了，如果暴雷，那也是嘉禾地产的责任，恒远建筑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啊，毕竟单从明面上来看，嘉禾地产跟恒远建筑似乎没有任何的关联。这怎么办？我们有理由冻结恒远建筑的所有资产吗？” 张卫东清楚，从一开始，嘉禾地产的所有资金，全部以看似合法的手段，转移到了恒远建筑那边去了。就算是嘉禾地产宣布破产，都不会对恒远建筑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这也正是柳正茂的高明之处。 “卫东，这个你放心好了，只要他们是非法的，我们就一定会有办法追究他们的责任，而且，这里面涉及到的任何官员，也必将受到严厉的处分以至追究其刑事责任！现在你们两个立即返回花县，严密监视嘉禾地产有关涉案人员，必要时可采取强制措施！” 这是齐纬国第一次遇到这样复杂的案件，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所经见的违法犯罪实在太多，有些事情，一眼便能看透对方的本质和根源。 所以，齐纬国特别有信心扳倒对方，哪怕犯罪嫌疑人背后站着的是贵为一省之长的马长征！ 齐纬国已经想好了，马长征不出来替他小舅子说话便罢，如果他还想动用卑劣手段来替小舅子打掩护，他正好可以逮住机会，将其毫不留情的斩于马下！ 这个案件，开始的时候，给了张卫东很大的压力，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引发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而对方却极有可能毫发无伤，继续逍遥法外。 如果真是那样的一个结果，他张卫东，甚至连齐纬国，就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这还是小事，事情的结果，必将会让马长征一边更为嚣张，从而让齐纬国在整个新东省，威信扫地，甚至是灰溜溜的走人。 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是张卫东成了齐纬国的女婿，也将无法在新东省有任何作为了！ 因此，张卫东把自己的未来一切，几乎都赌在这一次的战役上了！ 不成功，便成仁！ “对付彭大成的任务有困难吗？” 齐纬国非常清楚，张卫东刚刚去花县不久，根基不深，身边几无可用之人，唯一可以信任的臧力力，此时还跟张卫东在省城。他估计，对方肯定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信号，极有可能有了逃跑的想法。 而这个时候张卫东只能让花县的警方实施对彭大成一伙的控制。 但是，他们会跟张卫东一心吗？只要一个电话，对方就可能把人放跑了！ “爸，困难肯定会有，但是，如果连我职权范围内的事情都搞不定，那我还算什么本事？” “如果需要的话，让伯元厅长派人过去帮你一把。比如，先让刘明过去盯着。如何？” “爸，不如这样，如果动用了河山的人，将来就算是万无一失，也会影响了我的威信，可以让刘明参与，但只能让他暗中盯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可露面！假如花县魏智和胆敢跟彭大成勾结在一起，徇私枉法，那我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办了他，同时杀鸡儆猴！” “小子，看来比之前成熟多了！” 听了张卫东的想法之后，齐纬国心中甚慰。女婿的能力一天比一天见长，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现在看来，张卫东的谋略，远远超出了他原来的看法。 “好，你们现在就赶紧回去，省里的事情，一切由我来推动，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阴谋得逞的！” 齐纬国极其重视这次的行动，因为事情成败，直接关系着自己在新东省能否立足。 在这个案件中，彭大成虽然只是一个白手套，但他却是相当关键的一个角色，一旦他失踪了，或许整个案件的侦破，就会陷入一个极大的麻烦之中。 由于面临着极有可能发生的群体事件，齐纬国根本耗不起。 “爸，您确定有办法不让恒远建筑逃脱了吗？” 毕竟对方的后台太硬了，又是坐地虎，很难对付。 打不败对方，那就意味着自己落入了下风。 “连爸也信不过了？”齐纬国信心十足的笑道。 “好的，爸，您保重！” 张卫东起身后，郑重的向齐纬国鞠了一躬。 “快去吧，小心行事，安全为上。” 送走了张卫东，齐纬国一个电话将省司法厅的副厅长戴言叫了过去。 他简单的向戴言介绍了嘉禾地产与恒远建筑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与现状之后，让戴言讲一下，如何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将恒远建筑的资产控制在手中。 齐纬国之所以找戴言支招，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戴言的真实背景。 戴言是经济学博士，他对国家当前许多经济问题有着独到的见解。 而且，戴家是书香门第，戴言本身也有着真正学者的骨气和正义感。 他相信，对于这个看似复杂的问题，戴言一定能够给出一个非常有效的建议和措施。 戴言给出了如下建议： 审查双方合同。 通过调查嘉禾地产与恒远建筑之间的合同，来判断是否存在利益输送或虚假交易。若合同价格明显高于市场价，那就可能涉及利益输送或洗钱。 然后就是调查其资金流向。 通过审查双方的资金流动，确认是否存在通过高价合同转移资金的行为。若发现资金回流至嘉禾地产或其关联方，可能涉及非法操作。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核实两家公司是否存在隐性关联，如高管交叉任职或共同股东。若发现实际控制人为同一人或关联方，可能涉及虚假交易。 再有一个，就是审查恒远建筑工程质量与进度。 如果恒远建筑的工程质量和进度，存在严重问题，可以追究其违约责任，甚至刑事责任。 另外还有审查双方是否参与了什么非法活动，以及税务调查等等措施。 总之，通过这种种调查，就可能让恒远建筑与嘉禾地产面临多重法律后果。 当戴言支招的时候，齐纬国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一条一条的作着笔记。 “遇到大事，还得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哪！” 听完了戴言的支招之后，齐纬国不禁感慨道。 而戴言却是谦虚的笑道：“能得到齐书记如此之高的评价，也是我的荣幸。” “非常感谢戴厅的指教，如果有空，我一定请你好好的喝两杯！” 送走了戴言之后，齐纬国立即让秘书下通知召开常委会。 不到十五分钟的工夫，所有常委全部到齐。 此时马长征早已得到了消息，说张卫东带着嘉禾地产的部分秘密资料，来到了省委大院。 他深知，这一次，可能要与齐纬国展开一次硬碰硬的正面交锋了。 齐纬国第一次早早的来到了常委会议室的主位上坐定。 他看到马长征神情似乎比较镇定。 但齐纬国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 这一次常委会，齐纬国特地叫来了省住建厅的厅长司马长虹列席会议。 等全体常委坐定之后，齐纬国便拿出了两个账本摆在了桌上。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让大家讨论。有人举报，嘉禾地产存在一房多卖的情况，而且这家地产公司，拿着围标得来的地皮，层层抵押，从多家银行，骗取了巨额贷款。但是，其地产项目，许多却迟迟没有开发。如果这件事情持续发展下去，必将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还有证据证明，这家地产公司，与一家名为恒远建筑的公司，有着不正常的交易。我提议，立即冻结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的所有资产，严查这两家公司的违法甚至是犯罪行为！” “齐书记，这是什么人弄来的假消息？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一房多卖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一旦消息散布出去，极有可能引发群体事件的！再说了，什么叫层层抵押？只要不违规，不就是多贷点款子吗？这年头，企业的发展，不就是靠着银行贷款维持的吗？不然的话，老百姓哪有那么多的钱去开发项目呢？再说了，就算是嘉禾地产确实存在着一房多卖的情况，似乎也与恒远建筑没有任何关系吧？凭什么要冻结恒远建筑的资产？” 马长征等齐纬国刚一说完，就冷笑着提出了质疑。 他坚信一点，嘉禾地产与恒远建筑之间的隐蔽关系，是不会有人知道内幕的，哪怕是他们猜到了两家公司实际就是同一家开的，他们也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证明，因为，两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马长征说完之后，齐纬国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反驳，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住建厅厅长司马长虹。 “司马厅长，你怎么看？” “齐书记，我是这样看的，如果嘉禾地产确实存在一房多卖的情况，或许是由于销售人员为了保证房屋销售业绩而违规操作的个人行为，如果要追究，咱们可以追究销售人员的有关责任，至于因此而冻结两家公司的资产，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而且，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发社会动荡，也十分影响咱们政府的形象。请齐书记三思。” 听完了司马长虹的分析之后，齐纬国嘴角一撇，不由的笑了。 “司马厅长，你是不是以为我说的一房多卖，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而不是购房户真金白银的打到了公司的账户上？难道说，作为公司的财会人员会不审查每一笔资金的来源吗？更何况这也不是一户两户的问题。司马厅长，你能不能从你们住建厅对开发商购房款资金管理的规定上，给我讲解一下？” 齐纬国不动声色的质问，却是让司马长虹顿时就额头冒汗了。 很显然，刚才他严重低估了这位省委书记对于有关专业知识的了解程度。 “这个……”司马长虹无言以对了，他的目光根本不敢迎视齐纬国那冰冷的眼神，而是半低着头，向马长征投去了求救的信号。 “我觉得司马厅长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这种事情，绝对是销售人员为了保证业绩而进行的违规操作，我们决不能把个人的错误，加到企业的头上去。所以，我们必须严肃追究销售人员的违规责任。” 马长征果然立即支持了司马长虹的观点。 但是，谁都听得出来，这种支持，简直可以用苍白无力来形容了。 常委之中，马长征的追随者不少，即使他们心里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们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支持齐纬国而得罪马长征。 这个时候，咱们的老顽童孟长江却说话了：“如果真的存在一房多卖的情况，那这家开发商可真的坏透了，这明摆着是要卷款逃跑的节奏嘛。要是真的让他们携款外逃了的话，咱们这些人可就有苦头吃了！你们想想，银行倒还好说，那些出了钱却拿不到房的老百姓，不得天天堵咱们的门子啊！” “齐书记，我有一个比较保险的建议，那就是先以保全购房款以及银行贷款为由立即冻结两家公司的资产，然后再从税务以及双方合同中审查一下，是否存在承包价严重高于市场价格的情况，就可以判断两家公司是不是存在利益输送了。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暴雷，所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据我私下接触到的信息，确实有人反应过，嘉禾地产存在高价外包工程的现象。我曾经让人计算过，这样外包工程的话，嘉禾地产几乎就是倒闭的状态了。” 就在孟长江发言之后，万佛市委书记戴志宏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也非常担心，从去年开始在省城开发商品房的嘉和地产，会弄得他坐不稳这把市委书记的椅子。 戴志宏与戴言是真正的本家，两人关系不远。 “认为我这项提议违规的同志举手。”齐纬国目光扫视着全体常委问道。 第497章 针锋相对 齐纬国话音刚落，马长征就第一个举手反对。 接着就是常务副省长韩建国、主管经济的副省长郑明依次举起了手，并明确表示反对意见。 齐纬国不清楚接下来还会有谁反对自己，但是，他必须在大家完全表决之前，就给这些人敲响警钟。 “马省长，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齐纬国今天这种表决方式，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向来表决都是同意的举手。而这一次，齐纬国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的目的，就是让对方主动竖起来，让他当靶子来抽打。 “就目前来看，齐书记所说的这些情况，都有待于调查考证。在证据并不确凿更不充分的情况下，就贸然冻结一个公司的资产，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影响了企业生产不说，造成的损失，由谁来承担？” 马长征坐在那里看似不急不徐的说道，神情很是淡然。 他似乎吃定了齐纬国的这个提议，就不可能在常委会上通过。 果然，接下来常务副省长韩建国也提出了类似的担忧。 “是啊，正如马省长所说的，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冻结企业资产的做法，太过粗鲁，不仅会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更重要的还会让其他企业因此而产生恐慌心理，从而破坏咱们全省的营商环境。从这个角度来说，负面影响可不小啊，请齐书记三思而行！” 韩建国说得看似苦口婆心，但其险恶用心却是路人皆知。 他分明就是故意往齐纬国的头上扣了一顶破坏营商环境的大帽子，让他知难而退。 “郑明同志，说说你的理由。” 齐纬国并不急于对马长征的理由进行反驳，而是先让郑明也把话说完，目的就是对他们进行统一的反击，免得自己一个一个的来，倒显得他婆婆妈妈了。 “齐书记，当前搞活经济是咱们省的第一要务，与南方大省以及几个一线城市相比，咱们的经济十分滞后，而究其根本原因，正是政府对企业的过度干涉导致的。所以，我强烈建议，我们千万不能听风就是雨，必须充分尊重企业的权利，决不能挫伤了他们在新东省投资的积极性啊！另外，我觉得，即使这两家企业真的存在以上情况的话，我们只要给他们真诚的提出问题，让他们立即纠正，不也就不存在什么风险了吗？” 三个人表面上是在替齐纬国担忧，而实际上是穿一条裤子，想方设法阻碍对两家涉事企业实施强制措施。 “你们都说完了吗？那我说两句。关于两家企业的违规违法问题，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于我们基层同志对存在问题的认真调查而得出的结论。事实已经证明，嘉禾地产一房多卖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两家企业的非正常交易，已经涉嫌违法。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对两家企业采必要的强制措施。而我特别想说的是，如果有关涉事人员卷款而逃，那么，必然会给广大购房户以及放贷银行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我想问三位，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这个责任，由谁来负？另外我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这两家企业所存在的问题，已经涉嫌严重的违法犯罪，郑明同志所谓的让企业自行纠正，你不觉得非常可笑吗？” 尽管这里面有些内容，只是齐纬国和张卫东的猜测，但事实上，这种猜测，是完全符合实际情况的。 为了证明自己提议的紧迫性，齐纬国直接当作证据搬了出来。 齐纬国这个后果由谁来负的质问，更是把郑明和韩建国吓傻了。 他们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就负不了这个责任。 瞬间，两人谁也不敢再吱一声了。 “齐书记，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定要出事的？你是根据什么逻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可不可以怀疑齐书记对于下面某个人搞来的所谓情报故意夸大其辞或是耸人听闻？” “马省长，咱不要打肿了脸充胖子，我知道你可能会说，如果真出了事，你来负这个责任，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真出事了，你还真负不起这个责。不说别的，我就想问你，一旦购房款被卷走，你马长征拿什么来偿还那些购房户的经济损失？你又用什么来弥补银行的损失？用你的职务，还是你的工资？” “凭什么要我来赔偿他们的损失？购房户自己不擦亮眼睛，上当受骗，跟我马长征有什么关系？再说银行，堂堂的金融机构，违规放贷，造成了损失，他们是不是活该？是我马长征下了命令还是批了条子逼他们放贷的？” 马长征狡辩得振振有词。 听到这里，齐纬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玩味的笑了起来。 因为张卫东有次跟他闲聊的时候，曾经讲过某些地方官场塌方的笑话时，特别说过，有的政府高级领导打电话写条子给银行领导，让银行违规放贷从而造成了重大损失。 齐纬国坚信，就凭着马长征的手段与做事风格，他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他也坚信，银行领导违规操作之后，也一定会保留马长征插手信贷业务的重要证据，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刚才马长征那一句话，还真就暴露了他曾经使用的手段。 “马省长，咱这里虽然不是法庭，但是，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大家可都会记着的。有些话不要说得太绝对，以免打了自己的脸！” “齐纬国，你什么意思？” 听到此话，马长征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顿时火起，朝着齐纬国厉声质问。 如果在乡镇里的话，可能镇党委书记就是他们那个地方的土皇帝了，即使是同为正科级的镇长，在镇党委书记的眼里，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乡镇干部而已，与其他镇干部没有什么两样。有的甚至还会指着鼻子骂娘，镇长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是，在大城市里，尤其是更高一层的组织里，党委与政府的一把手，却往往会出现或明或暗的争斗。 而作为政府的首脑人物，敢于同党委一把手一决高下，正是这种高层组织生活与基层构架的不同之处。 更不要说齐纬国在马长征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十足的外来户，与他这个坐地虎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但今天两人的争斗，却大大出乎马长征的意料。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提醒马省长，对于我们完全可以凭着起码的认知而预见的后果，最好是采取最积极的态度，及时采取措施，将损失降到最低，以免到最后把自己弄得太狼狈。” 齐纬国这番话，可不仅仅是讲给马长征听的，更是讲给那些追随马长征的人听的。 齐纬国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同志们，我们虽然职位很高，但我们决不能高高在上，因为就我们自身的能力而言，许多事情的后果，并不是我们某个人甚至是整个集体可以承担得起的。我们能够做的，那就是一切按照规范科学的要求去为国家、为老百姓着想，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个集团的利益而罔顾法律与制度。这次嘉禾地产与恒远建筑暴露出来的问题非常严重，必须引起我们在座每一位同志的高度重视！ “还有一个情况我需要向大家通报一下，就在花县同志向省委报告情况的路上，嘉和地产竟然派出了安保人员，围追堵截，甚至动用了枪支，袭击我公安人员。现在还有人要说嘉禾地产不存在违法行为吗？这都是犯罪了！” 齐纬国直接拍了桌子。 听到这里，原来还气定神闲的马长征顿时就坐不住了。 且不说他自己是不是会被查证与这两家企业有着什么样的不正当关系了，仅仅是替这样的企业说话，就会被人质疑他的立场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马长征目光投向了政法委书记傅林。 “是的，齐书记说的没错，花县前来汇报工作的两位同志，已经联合上郡县公安将一部分犯罪分子抓捕归案，其中主犯肖占军已经被押到了省厅，等候审讯。”一直没有表态的政法委书记傅林神情严肃的说道。 在齐纬国刚来新东省的时候，傅林这位政法委书记，也不怎么看好齐纬国这条过江龙。 但经过上一次的碰撞和今天的较量之后，傅林发现，齐纬国并非徒有其名，人家确实有两把刷子。 而相比之下，马长征凭的只是自己坐地虎的威风，以及他暗地里维护出来的那些利益关系。 而且每次交锋，只要齐纬国一出手，马长征就难以招架，样子非常狼狈。 傅林的态度，让马长征吃了一惊。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傅林居然会态度明朗的站在了齐纬国的一边。 这意味着什么？ 而傅林的倒戈，就会立即引起整个阵营的哗变。 “卧槽！他们居然都嚣张到这个地步了吗？这已经不是冻结他们资产就能解决的事情吧？齐书记，如果需要，我可以派武警支援你们！”孟长江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义愤填膺。 一个企业，如果不是有着惊天的阴谋，又怎么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公安人员动手？ “这个确实很有必要，一会儿就由傅林同志跟孟司令联系吧。”齐纬国微微一笑，他对孟长江的及时出手，深表感激。 “我命令，新东省委现在立即成立嘉禾地产专案领导小组，我任组长，马长征和傅林同志任副组长，其他成员由傅林同志从公安厅内部选拔，请孟长江同志协同指挥。” 孟长江听到自己这个局外人居然也被列为协同指挥，不禁高兴的笑了起来。 他可是非常重视这个案件的，他很清楚，嘉禾地产一旦暴雷，那后果都是显而易见的。 而如果能够通过省委的努力，提前行动，将对方的犯罪行为消灭在萌芽之中，从而保住百姓的资产，那可就是功德无量了。 至此，马长征再也无法反对齐纬国的提议了，人家都直接下了命令。要是马长征拒不同意的话，齐纬国完全可以一句话，就将其踢出专案领导小组。毕竟省政府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在这件事情上，齐纬国不可能有任何的让步。 第498章 紧急行动 齐纬国的命令一出，整个省委常委会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马长征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齐纬国的强势和傅林、孟长江等人的支持，他不得不暂时收敛自己的不满，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立即行动。”齐纬国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常委们，语气坚定地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傅林同志，你立即组织公安厅的精干力量，成立专案组，全面调查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的违法行为。孟长江同志，请你协调武警部队，随时准备支援，确保抓捕行动的顺利进行。”齐纬国迅速下达了指令。 傅林和孟长江同时站起身来，郑重地点头应道：“是，齐书记，我们马上行动。” 齐纬国又看向马长征，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马省长，省政府这边也需要全力配合，尤其是财政、住建、税务等部门，要立即对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的财务状况进行全面清查，确保不遗漏任何线索。” 马长征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此时也不敢再公然反对，只能勉强点头：“好的，齐书记，我会安排相关部门立即行动。” 齐纬国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其他常委：“各位同志，这次行动关系到全省的稳定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应对这场危机。另外强调一下保密纪律！” 常委们纷纷点头表示支持，会议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 张卫东出了齐纬国的办公室后，先是跟臧力力去了省厅，见了张伯元厅长。 自从知道张卫东与京城王家关系非常之后，张伯元对省委书记的这位乘龙快婿更是青眼有加。 哪怕张卫东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处，张伯元都是高规格的热情接待。 “没想到，你刚到花县，就掀起了血雨腥风啊！”张伯元当面就夸奖了起来。 “没办法，他们太张狂了，据粗略估算，涉案金额高达上百亿，这样的规模，所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我一个小小的副处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你们这些大员推卸不了责任啊！” “呵呵，你小子竟学会威胁人了，说吧，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张伯元笑着递给张卫东一根烟问道。 “张厅又说错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如何帮你们才对，我一个县里的小政法委书记，能有什么作为？”张卫东却是一半玩笑一半正经的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行，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嘉禾地产虽然不能说遍布全省，但至少一半的地区都有他们的项目，我估计，不光总部保存了账本，在各个地市县区肯定都有他们的犯罪记录，请张厅直接派人手前往各县市区迅速搜查到他们的犯罪证据，以免他们狗急跳墙，销毁证据。” “还有呢？” “我刚到花县，没有什么根基，他们甚至会阳奉阴违，而彭大成这个人却是整个案件的关键角色，从省城返回花县要好几个小时，鞭长莫及，而花县公安局长魏智和，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此人并不可靠。所以，我请张厅给河山那边打个电话，让刘明局长立即前往花县，密切监视彭大成的动向，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这个，你岳父刚刚打电话安排过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在重要的出海港口以及机场，布置人手，以防柳正茂等人出逃。” “这个齐书记也已经安排过。”张伯元一言不发的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顿时有了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当领导的都想得这么周全了，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算我多嘴了。” “我可没这么想，相反，通过你这些建议，我倒看出来，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颇有将帅风范。让你当一个小小的县政法委书记，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啊。” “张厅不带这么笑话人的。走了。”张卫东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就走。 “急啥，给你样东西。” 张卫东回过身来，张伯元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盖着省厅大印的逮捕令。 “彭大成这个人确实重要，你回去之后，将他立即逮捕归案，事不宜迟。”张伯元的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作为一厅之长，他不会看不到案情的重大。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暗暗庆幸多亏齐纬国早早的把张卫东发配到了花县。不然，嘉禾地产的情况就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不论是经济案件还是刑事案件，只要牵扯太广，影响太大，对他这个公安厅的厅长来说，那都是灭顶之灾。 这也正是他特别看重张卫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请放心张厅，我一定完成任务！”张卫东也打了一个立正。 “卫东，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一定把你要到省厅里来，我给你一个刑侦总队！” “张厅你快饶了我吧，一个小小的政法委书记都要把我快累出屎来了，更不要说总队长了。” “到时候我一纸调令，我看你敢不来！”张伯元虎着脸说道。 “以后再说。”张卫东回花县的心情急切，拿了那张逮捕令，便迅速下楼，乘车与臧力力朝花县进发。 上路不久，张卫东就接到了齐纬国的电话。 “卫东，省里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傅林同志和孟长江同志会全力配合你们。张厅估计已经通过了刘明他们对彭大成进行监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齐纬国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显得格外严肃。 “爸，我们已经拿到了彭大成的逮捕令，正赶回花县，我担心彭大成逃跑，我准备现在就通知魏智和对彭大成采取行动。”张卫东低声说道，“不过，我担心花县的警方可能已经被彭大成渗透，行动过程可能会有阻力和意外。” 齐纬国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已经让傅林同志派省厅的精干力量过去支援你们，你们先稳住局面，等省厅的人到了再行动。” “好的，爸，我们明白。”张卫东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臧力力，“省厅的人马上就到，我们得先稳住彭大成，不能让他跑了。” 臧力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东哥，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盯着彭大成了，他跑不了。” 张卫东点了点头，随即拨通了魏智和的电话。 “魏局长，我是张卫东。”张卫东的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魏智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显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魏局长，我刚刚接到省里的通知，要求我们立即对嘉禾地产的彭大成采取强制措施。请你立即组织警力，配合我们的行动。”张卫东直截了当地说道。 魏智和沉默了几秒钟，随即说道：“张书记，彭大成可是我们县里的知名企业家，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对他采取行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啊。” 张卫东冷笑了一声：“魏局长，省里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彭大成涉嫌严重违法犯罪，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如果你有异议，可以直接向省厅反映。” 魏智和顿时语塞，他知道张卫东背后有齐纬国的支持，自己如果再推脱，恐怕会引火烧身。他只能勉强应道：“好的，张书记，我马上安排人手。” 挂断电话后，魏智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如果不配合张卫东的行动，自己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 与此同时，彭大成也得到了消息。他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但他却浑然不觉。 “彭总，情况不妙啊，张卫东和省厅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彭大成的心腹李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彭大成冷笑了一声：“慌什么？他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我们稳住阵脚，只凭着两个账本和一个笔记本而已，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虽然心虚，但彭大成还是强作镇定，只有这样，他才能稳住自己的手下。 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事情都捅到省厅里去了，想必警方已经对他进行了布控，要想逃跑，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与其落一个畏罪潜逃的名声，倒不如稳坐钓鱼台，而等待背后老板的发力。 只要背后老板能够在省委那边占据了优势，他就可以笑看风云变幻。 “可是，彭总，如果等省厅的人已经过来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李强的声音更加焦急。 “你错了，只要省厅的人一行动，那边就会给我消息的。”彭大成无比自信的说道。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马上吩咐道：“你马上安排人，把我们所有的账本和资料全部销毁，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全部烧毁？那……以后怎么跟购房户核对……” “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怎么那么多的废话？” “好的，彭总，我马上安排。”李强挂断电话，立即行动起来。 然而，彭大成并不知道，臧力力早已派人盯住了嘉禾地产的每一个角落。就在李强准备销毁账本的时候，臧力力的人突然冲进了嘉禾地产的办公楼。 “不许动！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数名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 李强脸色大变，手中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随即被铐上了手铐。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李强挣扎着喊道。 “凭什么？就凭你涉嫌违法犯罪！带走！” 与此同时，数名便衣警察则直接冲进了彭大成的办公室。彭大成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 “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彭大成故作镇定，冷冷地问道。 此时他还不知道李强已经被人控制。 刘明走到彭大成面前，目光直视着他：“彭大成，你涉嫌严重违法犯罪，现在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彭大成冷笑了一声：“我涉嫌违法犯罪？你有证据吗？对了，你们没有任何办案程序就随便抓人，这可是违法的。” “我是河山市公安局的局长刘明，奉省厅命令执行任务，至于程序肯定会有的。”刘明随即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们是河山的警察，凭什么到我们大泽市来抓人？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瞒着省厅，私自抓人的！姓刘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彭大成自然懂得一些警察抓人的规矩。他很怀疑，张卫东瞒过了省厅，动用了自己在河山的力量，对他彭大成下手了！ 刘明一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将彭大成铐了起来。 “刘局长，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彭大成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明却是冷笑了一声：“彭大成，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能保得住你？告诉你，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而就在刘明的人带着彭大成下楼之后，却是被另一队警察挡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对面一声厉喝，数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都排好了架势，严阵以待。 “是魏局长吧？我是河山公安局长刘明。” 刘明打量着中间那位中年男人问道。 “河山公安怎么会到我们花县来抓人？”魏智和顿时脸上就露出了不悦之色。 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张卫东果然不相信他这个公安局长，竟然动用了河山的警力！ 这简直是在打他这个花县公安局长的老脸啊！此事叔叔可忍，可婶婶怎么忍？ 第499章 你就不够意思了 魏智和的出现，让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而且，魏智和带的人手不少，至少是刘明人数的四倍。 要是动起手来，刘明一边，显然占不到便宜。 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都是警察办案，也不可以警察跟警察打架啊。 “你们的证件。” 魏智和神情冷漠的来到了刘明的跟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刘明没有犹豫，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同时也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魏局长，我们是奉省厅命令执行任务，请你配合。” “省厅命令？”魏智和一边查看着刘明的证件，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刘局长，你擅自跨区执法，这可是违反规定的啊！” “魏局长，省厅要求我们负责密切监视彭大成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逃跑或是毁灭罪证。而就在刚才，彭大成命令手下，企图毁灭罪证，我们才不得已出手的。” “刘局长，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不管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出手的，你们是不是在进入我县境内之前，就应该跟我们打个招呼？如果我接到上级的命令，那是另一回事。可事实是，你们是偷偷摸进来的。这个怎么解释？” 魏智和查看完证件之后，一只手还给了刘明，但他的语气却依然毫不客气。 按道理来说，刘明这个正处级的公安局长，还比魏智和这个正科的公安局长高出了两级呢，他至少要打一个敬礼的。 可此时此刻，魏智和摆出来的，却是刘明的领导的架势。 “魏智和，省厅给不给你电话，那是省厅的事，有种你质问省厅去！” 面对魏智和的态度，刘明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他非常明白，明明花县公安距离嘉禾地产更近，而张卫东包括省厅都没有第一时间让魏智和派人过来，毫无疑问，是省厅跟张卫东在这件事情上，压根就不信任魏智和。 可是，这只是他的猜测，就算事实也是这样，这话他也不能对着魏智和，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直接说出来的。 “呵呵，也好，既然刘局说是省厅的安排，那你们的监视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请把人交给我们吧。” 魏智和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意义已经不大，毕竟对方都把省厅抬出来了。 他本想逼着刘明把张卫东推到前面来，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给张卫东扣上一顶不信任同志的帽子，在让张卫东难堪的同时，还可以给他扣上一个违规异地用警的罪名。 却没想到，刘明自始至终，都没提张卫东一个字。 魏智和再牛逼，他也不敢向省厅发难的。 这就是刘明能够拿捏魏智和的地方。 “魏局，人我是不可能交的。”刘明态度强硬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花县警方才是行动的主力，你们只是配合监视好不好？而且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到张卫东书记的命令而过来抓人的！” 刘明不想交人，这倒是出乎魏智和的意料，他迅速搬出了张卫东这个在河山封神的人物。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接到省厅任何命令，让我把嫌疑人交给你们。我只对省厅负责。”刘明神情严肃，态度也异常明确，毫不含糊。 “呵，真是笑话，刘明同志，我知道你级别比我高，但是，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指挥权，我只听命于我的上级领导，而你，只可以在你河山的地盘上发号施令！所以，今天，你若不交人，是不可能离开这儿的！” 魏智和大手一挥，数十名警察立即将刘明的人包围了起来。 局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魏智和同志，你想犯错误？”刘明不禁黑了脸，怒目而视着魏智和。 这已经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了，对方强行要人，其动机显然不纯。 如果把人交到魏智和的手里之后，出现了意外，那么，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明同志，要犯错误的人是你吧。你一个河山市的公安局长，却在毫无照会的情况下，公然跑到我们大泽市的地盘上来抓人！你这错误可是犯大了！刘明同志，我不管你背后是在替谁卖命，但我想告诉你，这个锅，你背不动！” 魏智和一脸的凶狠和傲气。 这个时候，已经被铐起来的彭大成终于找到了发挥的机会。 “魏局长，他们河山警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到你的地盘上来抓人，他们分明就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而且，他们明显就是想加害于我，魏局替我做主啊！” 彭大成眼珠一转，立即带着哭腔向魏智和求救。 他觉得，自己这个求救，完全可以给魏智和一个强行抢人的绝佳借口。 只要自己到了魏智和的手里，那么，接下来是逃还是等，他都可以通过魏智和接收到上面大老板的消息。 相反，如果自己落到了河山警察的手里，一切可就很难说了。 “听见了吧刘局长，我尊敬你的职位，但是，你也得考虑考虑我的身份，我可是花县的公安局长，我肩负着保花县百姓平安的重大使命呢。你说，我要是眼睁睁的让你把人带走了，是不是会显得我很不称职啊？” 魏智和点上一根烟，在刘明面前嚣张的喷了一口，玩味的笑着说道。 那烟虽然没有吐到刘明的脸上，但是，仅仅是这个嚣张的动作，就足以证明，他的眼里，就没有对方这个正处级的公安局长。 “那要不，就让你们张书记给你打个电话吧。”刘明实在不想耽误工夫了，于是掏出手机就要给张卫东打电话。 “哪个张书记？” “你们的政法委书记张卫东。”刘明停下来严肃的瞪住了魏智和。 “张卫东？哼！他的话也不好使！呵呵，现在终于说实话了是吗？明明就是张卫东暗地里命令你来抓人的，还冒充什么省厅！刘明，你他妈我告诉你，今天你摊上大事了！” 魏智和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并不是魏智和张狂，而是他心里突然明白，跨市用警，这根本就不可能是省厅的安排，而绝对是张卫东对花县警察不信任，不得已而采取的手段！ 而这件事一旦被省厅知道了，特别是被省里那位背后大老板知道了的话，那么，就连张卫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省里两位大佬正在斗法，相互之间正愁着抓不到对方的把柄呢。 这下好了，张卫东自作聪明，结果却是授人以柄！ 之前因为局势一直不明朗，所以魏智和一直在张卫东面前夹着尾巴。 而现在，他又何必再那么委屈自己？ “魏智和同志，你确定连你们张书记的话也不听了吗？” 刘明都被眼前这个正科级的公安局长气笑了。 他见过嚣张的，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 “他张卫东若是奉公守法，我当然应该听他的，而现在他居然严重违犯规定，异地用警，我为什么还要听他的？刘明局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现在出现在的我的面前，我都可以大声质问他一句：为什么不信任自己的同志？为什么要异地用警？他要是态度不好，我都可以当场把他抓进去！” “是谁这么大的火气？” 就在魏智和高声叫嚣的时候，张卫东在臧力力的陪同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魏智和循着声音看去，来人正是他刚刚口诛笔伐的张卫东！ 那一瞬间，魏智和一下子就石化了一般。 没办法，有时候，有的人，气场就是那么的强大。 刚才出于对形势的判断，魏智和已经料定，这一回，张卫东是彻底玩完了。 就算是他那当省委书记的未来岳父，都救不了他了！ 因为违规异地用警，可是重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如果上面不追究，那甚至可以对当事人毫无影响。 但现在这种情况，可大不一样敢。齐纬国的对手，又怎么肯放过他？ 毕竟，仅凭张卫东一己之力，就几乎荡平了整个河山市的罪恶势力。 对于齐纬国来说，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王牌？ 同理，齐纬国的对手，哪个不想切而啖之？ “张……张书记？” 人的名，树的影！ 看到张卫东那魁梧的身材和坚定的眼神时，魏智和刚刚的嚣张气焰，顿时就熄了下去。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张卫东走到人群中间，先是用眼神跟刘明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向魏智和问道。 “报告张书记，我们接到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可是，人却被刘……刘局他们截胡了！” “有没有伤亡？”张卫东继续关切的看着魏智和问道。 那神情，似乎他非常关心他的部下。 “报告张书记，没有任何伤亡！我们……来的时候……他们……他已经把人抓起来了。” 说完此话，魏智和不免老脸一红。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张卫东再次走到了刘明面前。 “刘局长，这是张厅让我带给你们的逮捕令。” 刘明双手接过逮捕令，笑着说道：“谢谢卫东，辛苦了。” 然后，刘明朝着魏智和亮了亮那张逮捕令：“魏局长，现在你信了吗？” 那一刻，魏智和只感觉到自己的老脸，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张伯元居然让张卫东给刘明捎来了逮捕令？ 魏智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刚刚吃进了一把苍蝇，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来，人都快恶心死了。 “卫东，那我们现在就要去省厅复命了。再见！” 刘明跟张卫东握手道别，同时还跟臧力力握了握手。 说真的，在刘明的眼里，这个臧力力早已变成了他的兵。 现在见到臧力力，刘明也是倍感亲切。 “再见，刘局。”臧力力也像是见到了娘家人一样的亲切。 刘明立即带了彭大成去了省城。 “魏局，马上行动，封锁整个大楼，进行仔细搜查，寻找嘉禾地产的所有违法犯罪证据。力力，你们治安大队跟魏局同时行动，负责把所有证据收齐，一会儿直接交付省厅的人！” 张卫东的口气，就像是臧力力这个治安大队长跟魏智和这个公安局长一个级别似的。 但魏智和只能乖乖的听命于张卫东。 “是！”臧力力一个立正，还敬了一个礼。 “治安大队特警中队！” 臧力力一声命令，立即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跑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自己的部下如此严整，按说，身为公安局长的魏智和应该高兴才对。 可此时他的脸，却比死猪肝还要难看！ 这帮牲口是多么的散漫，他可是最清楚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支队伍了？ 与魏智和身边的那帮警察相比，臧力力这种特警中队，简直就是一支天兵天将啊！那气势，那军容，直接让魏智和心里发虚。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帮牲口，也就是在臧力力一个人的手里，才会这么威风。 可是，臧力力明明只来了不到半个月啊！ “张书记，省厅的人还要来？” 魏智和感觉自己并没有听错，张卫东刚刚下令让臧力力负责收集证据，直接交付省厅的人。 “是的，我们只是负责搜查工作。一会儿省厅的人就到了。” “我还以为张书记不信任咱们花县的兄弟们，才叫了河山的人过来呢。”魏智和面带尴尬的说道。 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张卫东的态度，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向张卫东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 这次河山警方的参与，无疑有着张卫东的因素。 “魏局，你想多了。这个案件，情况极其复杂，我很担心中途出现意外，而让你背上黑锅。” 张卫东的话，听在魏智和的耳朵里，没有任何的表演痕迹。 “是这样啊？那我误会张书记了。”魏智和老脸一红，心里也不由一阵感动。 在魏智和看来，张卫东至少对案情的分析是毫无异议的，情况确实复杂，到了现在，他都没有看清，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可是魏局，你对我就很不够意思了。”张卫东吸了一口烟，眼睛眯了起来。 第500章 严密部署 张卫东的话让魏智和心里一紧，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张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张卫东冷笑一声：“忠心耿耿？魏局长，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抓我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魏智和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张书记，那都是误会！我刚才是一时糊涂，被刘明他们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种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卫东摆摆手：“行了，魏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也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站队要慎重，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魏智和额头冒汗，他知道张卫东这是在警告他。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张书记，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魏智和一向秉公执法，从不徇私枉法。至于站队什么的，我更是一窍不通。” 张卫东盯着魏智和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很好。魏局长，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嘉禾地产的案子，可不是一般的案子。你要是敢从中作梗，别怪我不客气。” 张卫东之所以要特别敲打一下魏智和，是因为他发现，魏智和并没有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的命令。按照时间推算，魏智和的人马，比他预想的，整整晚了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刘明提前到达，果断采取措施，那么，一切证据将会被彭大成彻底毁灭。 但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张卫东故意不提这茬。 魏智和连连点头：“张书记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绝不会有任何私心。” 张卫东点点头：“那就好。魏局长，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魏智和如蒙大赦，赶紧带着手下离开了。等走远了，他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局长，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手下小声问道。 魏智和咬牙切齿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先按张卫东说的做。不过你们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另一边，张卫东看着魏智和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力力，你带几个人，暗中盯着魏智和。我怀疑他会搞小动作。” 臧力力点头：“明白，东哥。不过魏智和毕竟是公安局长，我们这样监视他，会不会……” 张卫东摆摆手：“不用担心，出了事我担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臧力力不再多说，立即安排人手去监视魏智和。 张卫东又拨通了齐纬国的电话：“爸，彭大成已经抓到了，正在押往省城。不过花县这边情况有些复杂，我怀疑魏智和会从中作梗。” 齐纬国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小心行事，省厅的人马上就到。记住，这次行动一定要快，不能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 “明白，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对手不会轻易认输，接下来必定还有一番龙争虎斗。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省厅的人终于到了。 张卫东迎了上去：“你们可算来了。情况紧急，我就不多说了。这是搜查令和逮捕令，你们立即行动吧。” 省厅带队的是刑侦总队副队长秦明，他接过文件看了看，点头道：“张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张卫东拍拍秦明的肩膀：“辛苦了。记住，一定要快，不能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 秦明郑重地点头：“明白。” 随着省厅警力的加入，搜查行动迅速展开。嘉禾地产的办公楼被彻底封锁，所有文件资料都被封存带走。 与此同时，张卫东也没闲着。他带着臧力力等人，开始对花县的其他涉案人员进行抓捕。 一时间，整个花县风声鹤唳。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大人物”，此刻都如惊弓之鸟，四处躲藏。 但张卫东早有准备。他早就让人暗中监视这些人的动向，此刻抓捕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短短半天时间，就有十几名涉案人员落网。其中包括多名政府官员和商界大佬。 看着不断被押上警车的“大鱼”，张卫东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果然，就在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张卫东接到了齐纬国的电话。 “卫东，情况有变。马长征那边开始反击了，他们正在省里制造舆论，说我们是在搞政治迫害。你那边一定要小心，不能给他们任何把柄。” 张卫东冷笑一声：“爸，您放心。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不过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抓到了他们的痛处。” 齐纬国沉声道：“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行事，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明白，爸。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召集手下开会。 “同志们，情况有变。对手开始反击了，我们必须加快行动速度。力力，你带人继续抓捕涉案人员。其他人跟我去查封嘉禾地产的资产。” 众人齐声应诺，立即行动起来。 张卫东带着人来到嘉禾地产的总部大楼。这里早已被警方封锁，但张卫东还是不放心，亲自带人进行搜查。 “张书记，这里发现了一个密室！”一个警察突然喊道。 张卫东立即赶了过去。只见一面墙壁上有一个暗门，里面是一个小型保险库。 “打开它。”张卫东命令道。 技术人员很快打开了保险库。里面堆满了现金和金条，还有大量的文件资料。 张卫东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立即把这些资料封存，直接送到省厅。记住，一定要确保安全。” 手下人立即行动起来。张卫东则走到一旁，拨通了齐纬国的电话。 “爸，我们发现了重要证据。嘉禾地产的保险库里有很多文件，里面很可能有马长征他们的犯罪证据。” 齐纬国沉声道：“好，很好。你立即派人把证据送过来。记住，一定要确保安全。” “明白，爸。我亲自押送。”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安排人手准备押送证据。他知道，这些证据很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就在这时，臧力力匆匆跑了过来：“东哥，不好了！魏智和带人把我们的车拦住了，说是要检查。” 张卫东脸色一沉：“果然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来到现场，只见魏智和带着几十名警察，正拦在张卫东的车队前。 “魏局长，你这是干什么？”张卫东冷冷地问道。 魏智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张书记，不好意思。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要运送违禁品。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检查一下。” 张卫东冷笑一声：“魏局长，你这是在质疑省厅的命令吗？” 魏智和故作惊讶：“张书记，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只是在执行公务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省厅的命令，也得按程序来不是？” 张卫东盯着魏智和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很好。魏局长，既然你要按程序来，那我就陪你玩玩。” 说完，张卫东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队长，麻烦你带人过来一趟。有人要检查我们的车队。” 挂断电话，张卫东对魏智和说道：“魏局长，省厅的秦明队长马上就到。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魏智和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张卫东会来这一手。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很快，秦明带着省厅的人赶到了现场。 “怎么回事？”秦明问道。 张卫东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秦明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魏局长，你这是要干什么？省厅的行动你也敢阻拦？” 魏智和强装镇定：“李队长，我只是在执行公务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省厅的行动，也得按程序来不是？” 秦明冷笑一声：“好，很好。魏局长，既然你要按程序来，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秦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张厅，我是秦明。花县的魏智和局长要检查我们的车队，说是要按程序来……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秦明对魏智和说道：“魏局长，张厅长让你接电话。” 魏智和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过电话。 “张……张厅长……” 电话那头传来张伯元冰冷的声音：“魏智和，你好大的胆子！省厅的行动你也敢阻拦？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魏智和冷汗直流：“张厅长，我……我只是……” “闭嘴！立即给我滚开！再敢阻拦，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 魏智和挂断电话，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张书记，李队长，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我这就带人离开。” 张卫东冷笑一声：“魏局长，慢走不送。” 看着魏智和灰溜溜地带人离开，张卫东长出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 张卫东单独把臧力力到了跟前下达新的命令： “力力，现在立即安排可靠的精锐干警，快速寻找花县境内所有被欺骗的购房户，将他们手中的交款凭证拍照留存，固定证据。任务布置下去之后，你立即赶往省城国际机场，如果有幸抓到柳正茂，第一时间将人亲手交到张伯元厅长手上，才算完成任务，我会让刘明大哥暗中保护你！” 这事并不像押送嫌疑人那么简单。张卫东之所以不指望省厅的人，并不是他信不过张伯元厅长，而是省厅里，也有对方的不少耳目，一旦走漏风声，必然一切前功尽弃。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东哥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臧力力立即领命而去。 张卫东这才长舒一口气，回到了秦明身边。 “李队长，我们走吧。这些证据必须尽快送到省厅。” 秦明点头：“明白。张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安全送达。” 车队再次启程，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张卫东心潮起伏，虽然在刘明的帮助下，抢在了对方的前面，保全了证据，同时为臧力力搜集对方的其他犯罪证据，赢得了时间。 但是，省城那边，事情似乎并不顺利。 对方不仅通过某些媒体，煽动舆论，而且那个真正的幕后人物——两家涉事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柳正茂，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人抓不到，整个案子就不算是完美。 而就在臧力力向她的队员布置任务时，魏智和也把一个心腹叫到了跟前。 “去听听治安大队又有什么新动向。” 很快，那人回到了魏智和的跟前，小声汇报道：“他们准备去寻找购房户，调查购房信息。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保全证据吧？” 魏智和听后立马眯起了双眼，冷笑道：“张卫东还真是安排得汤水不漏啊。” 不过，他很快就把那个心腹叫到了跟前，耳语一番。 那名心腹领命而去。 “张卫东，我让你白忙活一场！”魏智和咬牙切齿的自语道。 第501章 心疼岳父 臧力力驱车上路不到半个小时，就接到了手下汇报说，购房户票据的调查很不顺利。 有些无知者还以为开发商一房多卖，是这家房地产商品房抢手的表现，他们拒不肯向警方出示自己的原始票据，以防被人掉包。 也有一部分在反复做工作之后，终于拿出了交款的凭据。 但调查民警发现，那些票据，根本就不是正规的发票。 当问到他们把房款交到什么地方了的时候，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因为一切手续，都是销售人员帮他们操作的！ 经过初步调查发现，嘉禾地产的大量购房客户，都把购房款打到了一个叫柳枚的账号上。 臧力力马上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正前往省城押送资料的张卫东。 张卫东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花县国税局长佟大伟那里。 “佟局，有个重要的案子，牵扯一个账号，麻烦你给查一查。” 张卫东在电话里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佟大伟很快就组织精干力量，展开了调查。 佟大伟亲自带人去了银行，追踪资金流向。 事实证明，几乎所有的购房款项，都进了柳枚的那个账号，然后一部分进入了恒远建筑的对公账户。但这些钱基本又原封不动，以购买大型设备的名义，进入了另一个私人账号里。 而这个私人账号，就是柳正茂！ 这钱转了一大圈，目的显然就是偷逃税款。 而这么一大笔资金进入个人账户，显然是违规违法了。 由于数额巨大，而且事发突然，目前这个账号上的钱，还没有完全被润出去。 “张书记，我们已经查到了资金流向，还特地与银行共同写了一个调查说明。请问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佟大伟在接到张卫东安排的任务之后，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行动。 “请佟局立即以传真方式，发到省厅吧。非常感谢佟局。” 对于佟大伟的工作效率，张卫东也是相当佩服。 他没想到，只是一起喝了顿酒而已，对方就如此给面子。 当然有人会说，这是上级领导安排的工作任务，作为局长，他不敢不听。 事实上，如果佟大伟有意拖延时间的话，这项工作，可能被拖上一天都不止的。 当张卫东他们的车子赶到省厅时，却被堵在门口的一大群记者给挡住了。 张卫东看到的是，省厅大门紧闭，里面一队武警威武的把守着。 记者们显然不敢往里冲，但是，他们围在这里，就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身为刑侦总队副队长的秦明哪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下车之后，瞪着眼睛怒斥那帮记者。 可哪成想，这些记者，巴不得他这么凶呢，因为你越凶，对方就越是觉得你心虚！ 他们甚至希望自己被秦明暴打一顿，然后就可以把事情闹大了。 就在秦明大声喝斥他们的时候，这些记者不但不生气，反而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举着长枪短炮，对着暴怒的秦明拍摄了起来。 这帮记者的脸上全都写着“秦队配合太好了”几个字！ 张卫东一看对方那阵势，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他心中的美人。 “秦队，你负责警戒，让我来。” 张卫东强行把秦明拉回了车子旁边，与几个刑警保护着车上的材料。 他却立即拨通了沈婷婷的电话。 “张大书记，有什么指示？”沈婷婷接起了张卫东的电话，便戏谑起来。 “你这什么破著名主持人，省台大记者，消息一点也不灵通啊。竟然不知道省城里发生的重大事件！” 张卫东当然知道，聚集在省厅门口的这些记者都是谁叫来的。所以，沈婷婷没有得到“邀请”，也就不足为怪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张卫东回到车里，便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沈婷婷。 “我们这就过去！” 高度的职业敏感以及对张卫东的特殊感情，便让沈婷婷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接下来，张卫东又打给了张伯元厅长。 “张厅长，我已经让花县那边的税务部门联合当地多家银行，找到了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相互勾结的证据，花县税务局的佟大伟同志，已经把证据通过传真方式发给了你们，请张厅长复印一份传真给我，我现在就在你们门口，我要对这些围攻省厅的记者们开炮了！” 张卫东哪有半点被记者围攻的烦恼，倒像是过家家一样喜滋滋的。 “真的吗？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哈哈，好的，你稍等，我这就派人送下去！” 正在为被记者堵门而苦恼的张伯元，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他马上派人接收传真并进行了打印。 这种证据，并不是什么秘密，完全可以拿出来回击那些闹事的记者。 张卫东给沈婷婷打完电话的十几分钟之后，沈婷婷便带着两名摄像师，赶到了省公安厅门口。 沈婷婷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对下面的工作，向两名同事进行了部署。 他们一下车，两部摄像机，就对着现场的一众小报记者拍摄了起来。 “看见了吗？连省台记者都赶过来了！”一众小报记者顿时就情绪高涨了起来。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友军。 张卫东也从车上下来，并没有跟沈婷婷打招呼，而是直接站到了一众记者的中间。 他高大的身材，顿时让人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是花县政法委的书记张卫东。对于你们正在追踪的这个案件，我有着绝对的发言权！大家想不想听听案件的真相？” 张卫东并没有被记者围攻的那种窘态和气急败坏，反而是一脸的笑意。 “张书记，听说，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都是咱们省里的知名企业，却被你们公安机关无缘无故的查封了，请问，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挟私报复的情况？” “你们查封这两家企业，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你们最初搜查嘉禾地产的程序合法吗？” “这两家知名企业得罪了省里哪一位大领导？” “这两家企业犯了什么法？” 一见有人主动站出来声称知情者，这帮记者便立即把张卫东围了起来，接连不断的发出了一系列质问。 张卫东听着这一个一个的质问，哪能不明白，他们针对的人，就是自己的那可怜的岳父齐纬国啊！ 张卫东目光扫过全场，却是不急不徐的说道：“就让我给你们一个一个的解答好吗？你们可要耐心的听着哟？而且，你们最好一字不差的把我的发言全部录下来，不允许你们断章取义！别忘了，省台的记者都在这儿呢！” 此时的张卫东再一次体会到，省台里有人那真是好啊，不光是随叫随到，人家还能不折不扣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去报道。 而且他坚信，只要沈婷婷的摄像机架在这儿，这帮记者就必须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不敢跟他胡搅蛮缠了。 那么，现在不管他们提出的问题多么刁钻，他都有办法一一回击，并把他们扒一个精光，让他们的丑恶嘴脸，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快讲吧，别磨迹了！我们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随即有人跟着起哄。 张卫东看了那人一眼，随即大声说道：“我可以把你们提出的这些问题，归结为三个大问题。第一个，我们的有关证据来源是不是合法。我首先告诉大家，最初的两个反映嘉禾地产一房多卖的账本，是他们企业内部人员，出于正义，以举报者的身份，交给我们的。请问，这个合法吗？” 众记者顿时哑火了。 对于这个解释，他们没法再提出任何质疑，他们总不能逼着公安部门，把举报者的姓名告诉他们。 “第二个问题，这两家企业，得罪了省里哪位大领导？哈哈，虽然我只是花县的一个小小的政法委书记，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是亲历者，我知道，他们得罪了咱们的省委齐书记！” 听到这里，人群中一阵哗然。 他们立即议论纷纷，一个劲儿的追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忽然感觉，这个传说中的省委书记的乘龙快婿，似乎有点儿傻缺啊，他竟然大义灭亲了吗？竟然在公开场合如此宣讲？ 就算是沈婷婷，眼里也是散发出了迷茫的眼神，她不知道这小东子发什么神经。 “你们想了解真相吗？” 张卫东见众人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了，于是他再次神情严肃的开始了他的演讲。 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来听张卫东接下来发表的重大案情揭秘！ “实事求是的讲，在我们接到群众举报的第一时间，我就跟花县公安局一名极其负责的中层领导，赶到了省委，并把举报材料第一时间交到了省委齐书记的手里。当齐书记看到这份举报材料的时候，气得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因为，这样的省内知名企业，一房多卖，并不只是违规操作那么简单，他们压根就没打算给老百姓盖房子，而是准备直接侵吞掉众多购房户几代人的资产和银行的贷款！ “亲爱的记者同志们，试想，如果你们是那些可怜的购房户，你们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要知道，这些购房户手里的钱，可能是几代人的积蓄，还要搭上后面几十年的贷款啊！换了你们，你们是替他们遮遮掩掩，还是仇恨这家企业，揭露他们的真相？” 听到这里，众人不再说话了。 当他们群情激昂的时候，或许不会去考虑这些，而只顾为了某位当权者呐喊助威。 但是现在，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纯粹就是傻逼！因为，大部分的记者原生家庭，都不怎么富裕。如果让他们遇上了这样的操蛋事情，那肯定是哭爹喊娘了。 “齐书记详细了解了材料所反映的情况后，义愤填膺，立即下令让我们严查此事！齐书记很清楚，这样的企业，一般来说，都有一定的背景，但是，齐书记不怕这个，他亲口说过，谁敢打新东省老百姓的主意，就是跟他齐纬国过不去！齐书记的原话是：我齐纬国跟这帮畜生势不两立！所以我刚才说，他们得罪了齐书记，请问，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至此，这些记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这么得罪的齐书记啊！ 听到这里，沈婷婷不由撇了撇嘴，心里嘟囔道：“小东子，原来这是在卖着关子变着法儿的给你亲岳父树立高大形象呢！这也太过分了吧？” 而咱们的张大书记却一点都不觉得害臊，依然慷慨激昂的发表他的演讲： “第三个问题，这两家涉事企业到底犯了哪条罪。这一房多卖犯了哪条我就不懂了，但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可以把最直接的证据，直接展示给大家！” 正在这时，一个民警，一路小跑的从省厅办公大楼里冲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拿了一长串纸条。 “张书记，这是传真！” 省厅的小门打开，那个民警径直跑到了张卫东的面前，一个标准的敬礼。 张卫东郑重还礼之后，双手接过了民警的纸条，并向众人展示起来。 “这是花县国税局联合当地银行刚刚发给省厅的传真！传真显示，你们口里的这家全省知名房地产企业，并没有把购房款打到企业的对公账户里去，而是打到了一个私人账户，请问，这是什么性质的犯罪？” “偷税漏税啊这是？”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试探着议论。 “不错，看来咱们这些当记者的，都是有学问的啊，你们看，大家不是搞企业的，都知道这种行为是偷税漏税，难道说，企业领导会不懂得这些法律规定吗？” 讲到这里，张卫东故意停了下来。他看到有记者已经到了边上偷偷的打起了电话。 不用说，张卫东这一番骚操作，已经让有些人害怕了。 “一家房地产企业，不把购房户的购房款打到对公账户里去用于盖房子，他们想干什么？同时，我们还根据有关信息，严重怀疑，这家企业，可能存在非法收储的嫌疑！我知道，有人在极力阻止我们对这两家涉事企业的调查，因为，一旦案件查明，事情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有些人的丑恶嘴脸，也会随之曝光！甚至还会有人因此而丢官，甚至是坐牢。当然，我希望现场的各位，只是为了追求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助纣为虐。” 瞬间，企图围攻张卫东的那些记者，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却是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而且，他们也担心自己被拉到了助纣为虐的队伍之中。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轿车，一边用喇叭喊着“让开让开”，一边朝省厅门口的人群急驶而来。 轿车停下，常务副省长韩建国迅速下车，对着那帮记者就是一顿急赤白脸的怒吼：“谁让你们聚集在这儿的，赶紧滚开！谁再非法聚集，我立即派人把你们抓起来！” 张卫东心说，这位常务副省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帮记者都在这儿半天了，你早干嘛去了？偏偏在我揭露真相的时候，你却过来把他们赶走了？ “谢谢韩副省长替我解围啊。”张卫东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 “花县来的张卫东是吗？” 韩建国看了张卫东一眼，表情依然严肃。 “是的，韩副省长，我叫张卫东，花县政法委书记。” “马省长命令，立即把你们送来的这些证据材料，全部送到省政府，交由有关部门来处理！”韩建国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第502章 真的累垮了 张卫东倒是没有想到，韩建国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抢证据材料。 自己可是替岳父，不是，替百姓当差，哪能听某些个人来摆布？ “韩副省长，不对吧，刚才张厅还特别强调，要我亲手把材料交到他的手上呢。” “张卫东，你一个花县的政法委书记，难道还要违抗马省长的命令吗？” 韩建国当时就怒了。 他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敢顶撞他这个堂堂的常务副省长，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县里的政法委书记了，就是那些副省长们，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不是，韩副省长，我真的没有接到马省长的命令啊？”张卫东皱着眉头装起了糊涂。 “难道我刚才不是在传达马省长的命令吗？”面对张卫东的较真，韩建国有些怒不可遏了。 这是他头一次被下级顶撞，而且还是一个隔了多少层距离的县级的小政法委书记！ “那这样吧，请韩副省长给我写一个便条也行，免得我没法向有关领导交待。”张卫东也不惧怕，直接提出了交接要求。 他靠的可是自己的岳父，凭什么还要看他一个常务副省长的脸色？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干脆就倒戈算了。 “我给你写便条？张卫东，你以为你是谁？你搞清了自己的定位没有？还向有关领导交待，你说明白，你要向哪位领导交待？” “当然是省委齐书记了，齐书记是这个专案领导小组的组长，我向齐书记交待有问题吗？”张卫东不卑不亢，一脸淡定的反问道。 最要命的是，此时那些记者们并没有远去，他们正想听听双方交涉的结果呢。 “齐书记？”韩建国顿时被噎了一下。 “是啊，当初我们把群众的举报材料直接交到省委齐书记手里的时候，齐书记就专门给我下了死命令，这些材料，必须第一时间交到张厅的手上，不得转交其他任何人！” “怎么，连马省长也不行？你要知道，马省长也是专案领导小组的主要成员！” “那依韩副省长的理解，这材料我应该交到谁的手上？” “张卫东，你不会说你只听命于齐书记一个人吧？”韩建国咄咄逼人的问道。 “在你们领导的话相互矛盾的时候，我当然得听齐书记的了，难道这有问题吗？”张卫东心说，你连大小王都分不清楚，还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张卫东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面对强硬的张卫东，韩建国气得浑身打颤。 “那好吧。”韩建国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跟省委书记对抗？况且，张卫东还要让他写一个便条拿在手上。他可不想有什么把柄抓在这小子的手里。 “卫东同志，作为专案组的成员，务必加强保密意识，不可将有关证据，随意往外扩散。刚才，你是不是向这些记者们散布什么信息了？” 韩建国马上又换了另一副面孔，神情严肃的质问道。 “没有，我只是把一些基本的案情告诉了他们，目的就是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执法行动，没有任何违犯程序的问题，不存在泄密。” “那你知道，把嘉禾地产一房多卖的情况散布出去，会引发多么可怕的后果吗？” “韩副省长，这个情况，是我们立案的基础信息，记者们有知情权。而且，只有一房多卖的情况得不到有效遏制，才会出现严重的后果。况且，这种事情，购房户也是有知情权的，我们不能侵犯购房户的知情权。相反，隐瞒真相，才是侵犯购房户合法权利的行为，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张卫东振振有词，几句话便将韩建国噎得说不出话来。 “嗯，年轻人，不错，我记住你了。” 扔下一句狠话，韩建国便上了那辆奥迪，狠狠的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原来打算围攻张卫东的那些记者们，眼见张卫东不动声色的对抗这位手握大权的常务副省长的风采，不禁一个个向张卫东投去了崇拜的眼神，特别是那些女记者，简直就成了花痴一般，恨不得立即要为张卫东生猴子。 看着这帮没有下限的小报记者那贱兮兮的样子，一旁的沈婷婷不由的撇了撇嘴，心道：你们一个个都算老几？老娘天香国色，都只不过是舔了舔他的碗沿儿而已，你们还想吃他的唐僧肉？做梦去吧！ 待众记者散去，沈婷婷这才走上前来。 “今天要不要专门请我吃个饭？” 一句含情脉脉的问话，登时就让两个跟随的小记者零乱了，我们的沈大美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居然央求一个小小的县级政法干部请客？ “谢谢你们省台的支持，我这马上就得过去交接材料了。” 刚才还慷慨激昂的张卫东，在沈婷婷面前顿时就扭捏了起来。 “没事儿，我在这儿等着，你交接完材料再说。” 然后，一点都不尴尬的沈大小姐，转过头去就吩咐两个小跟班，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吃点，别忘了要上发票，过后我让这位花县的领导给咱报了。” 两个跟班会心的相视一笑，便上了台里的车。 “走吧，一起进去就是，让你一个堂堂的大主持人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一起来到张伯元的办公室，张伯元一把就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没想到啊，你竟然能把韩副省长都喊来了！” 显然，在楼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张伯元，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 “韩副省长可不是我叫来的，他是想半路截您的这些材料呢。可齐书记有令，这些材料，我只能交给您一个人，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插手！” 张卫东也是提醒张伯元，齐书记对张厅是多么的信任。 “谢谢齐书记的信任了。可我更佩服你小子的勇气，你竟能顶住常务副省长的压力，小子，我还是小瞧你了啊！”张伯元点指着张卫东笑道。 “要是没有张厅给我撑腰，我哪有这样的胆量？我得对张厅负责，其他人，官儿再大也不行。” “有种！”张伯元翘着大拇指夸道，接着又说，“中午饭都没吃吧？这都下午四点了，就当晚饭了，这顿饭我管！”张伯元豪爽的说道。 “多谢张厅的美意了，今天省台沈大主持帮了不小的忙，不然，我怕是进不了省厅这个门儿了。所以，我得单独请这位沈大主持吃个饭，以表谢意。” 张伯元看看沈婷婷，于是笑道：“那我就不掺乎了，不过，你可以把吃饭的发票给我，我给你们报销！放心，这个不违规的。” “谢谢了张厅长，这个钱得让卫东来掏。”沈婷婷也开着玩笑道。 就在张卫东跟沈婷婷出了公安厅办公大楼的时候，正好接到了臧力力的电话。 “东哥，齐活儿！柳正茂在国际机场被抓获！现正在刘局的车上，押往省厅。” “干得漂亮！好的，我马上让人给你们安排饭，我还有点儿事，就不陪你们了。” 张卫东马上掏出手机打给了楼上的张伯元。 “张厅，不好意思。” “怎么了？”张伯元神情一紧。 “我有两个朋友，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一会儿麻烦你亲自陪他们填填肚子？” “小子，什么情况，直说就是。” 张伯元虚惊一场，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的手下臧力力和河山的刘明局长，刚刚在省城国际机场将柳正茂抓获，你看，能不能给在下个面子？”张卫东在电话里坏笑道。 “卧槽，这个面子必须给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但管饭，我还管酒呢！” 张伯元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卫东的手下，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办案手段！他都对抓获柳正茂不抱任何希望了。 毕竟，柳正茂肯定早就得到了抓捕他的消息，只要他藏起来，就很难找到。 可事实是，在张卫东的部署之下，这个诈骗分子，居然如此轻易的落网了！ “那可就多谢张厅了！我代他们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滚。你不来，我可就不再给你另摆酒席了！” “嘿嘿，你管饱了他们几个，我就知足了，我哪敢随便浪费张厅的面子。”张卫东不无得意的笑道。 挂了电话，就听一旁的沈婷婷也不禁夸了一句：“这个臧力力简直就是你手里的一把神刀啊，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啊！” “你看，我这么得力的手下，立了如此大功，都没得到我一顿饭，你这面子也够可以的了吧？” “她能跟我比吗？咱们可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 “你可别胡扯，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了？”张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一会儿我专门光给你看不就行了？”沈婷婷朝着张卫东妩媚的一笑，满脸都是三月桃花般的红艳。 “我可不敢，要是让王公子知道了，还不得生吃了我啊？” 虽然还不确定沈婷婷对王越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可张卫东相信，这是早晚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沈婷婷与王公子结合，也算是了却了他这个男渣男的一份心愿。他可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毁了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辈子。 “我还没答应他呢。就算是他娶了我，也挡不了我的心在某人的身上！” 两人说笑着上了沈婷婷的私家车。 刚刚上车，张卫东的电话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齐纬国的！ “爸。” “听张厅说，你们把柳正茂也抓了！” “是的，我怕打扰了您，就没再单独向您汇报。” “小子，好样的，没想到你出手这么及时。” 电话里，张卫东都能感觉到齐纬国呼吸的异样。 “关键是手下人办事得力，我只不过是动了动嘴而已。” “你小子不会是想替他们邀功请赏吧？放心好了，我会让张厅给他们记大功的。你在哪？” “今天下午一帮记者围攻省厅大门，我请了省台的记者过来解了围，我正准备请人吃饭呢。” “好的，去吧。” 沈婷婷一边开着车子，抿着嘴，娇媚的瞥了张卫东一眼：“连你岳父都骗。” “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骗人了？难道你不是省台的记者？” “你咋不实说自己想吃省台的主持人？” “我都一天没进食儿了，哪还有力气对付你。” 张卫东实话实说，此时的他感觉到前胸都贴到后背上去了。 他从早上到现在，从花县到省城，连跑了差点两个来回，哪还有什么力气。 “我又不急，等你吃饱了，有劲儿了再说。” 沈婷婷一边开着车子，迷离的眼神再次瞟了过来。 接下来，沈婷婷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吩咐别墅里的保姆，给张卫东准备伙食。 每一样，都是她亲自点的。 来到别墅，沈婷婷吩咐保姆直接把饭菜送到了卧室的茶几上。 张卫东坐在沙发上，看到热气腾腾的美味，都顾不上谦让沈婷婷，一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沈婷婷一口没吃，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张卫东吃。 等张卫东吃完，她没喊保姆，而是亲自把盘碗收拾了出去。 可等她回到卧室时，却发现张卫东已经坐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了。 沈婷婷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了张卫东的身上，然后拿走了张卫东的手机，生怕他被不重要的电话惊醒。 果然，不到十分钟之后，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 沈婷婷一看，是齐悦的。 她不假思索的接了起来。 第503章 至尊关怀 “卫东？” 沈婷婷接通了电话之后却没有马上说话，齐悦便猜测着不是张卫东接的电话。 “我是你东嫂。”沈婷婷一本正经的回道。 “婷婷，你个死丫头，装神弄鬼的干嘛？我就知道卫东在你那儿。” 齐悦知道张卫东平安无事，就放下心来。 “所以就打电话查岗了呗？” “查你个头啊，卫东干嘛去了？” “刚才跟我干了一仗，累坏了，正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有人打扰了他，就拿走了他的手机。正巧你打了过来。” 对沈婷婷的话，齐悦半点都不信。 因为就在几分钟之前，齐纬国同志刚刚给她打电话，说张卫东陪省台的人吃饭去了。这才过去了多久？张卫东的战斗力之强悍，她可是最清楚的。 “他怎么了？”听说张卫东睡了，齐悦不禁又担心起来。 “别担心，他没事儿，就是累了些。听他自己说，早上就从花县出发，一路被人追杀着来到了省城，向齐叔汇报了案情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返回了花县搜查证据，忙活了半天之后，又跑了几个小时的路来到了省城，午饭都没顾得吃，刚在我这儿吃了点东西，我还没收拾完碗筷，他竟然就睡着了，估计没有几个小时醒不过来。 “今晚我打算就让他睡我这儿得了。睡不醒，我是不敢让他开车回去的，晚上开车太不安全。再说了，你老公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人暗中要对付他，我觉得让他住我这儿，比在酒店里要安全一些。你说呢？” “住你那儿？那不是让猫给我看鱼吗？”齐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那实在不行，你今晚也赶回来呗，咱们仨睡在一起。” “婷婷，我可是警告你，不是我小气不放心你，反正睡你一个月，卫东也少不了一块肉，但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难看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你想想，王家人会怎么想？”相比被沈婷婷偷塔，齐悦更担心王家那边的反应。 她也早就听说了王越在追沈婷婷的事。 “我又没答应嫁到王家。” “沈婷婷，你可别发昏，你是没答应人家，可你也没拒绝人家吧？而且，沈伯和阮姨是什么态度难道你不知道吗？二老就差喊人家王公子姑爷了！你却在这儿偷汉？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打谁的脸？” “我哪里偷汉了？我不就是跟我的发小住在一起吃了顿饭吗？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他们要是接受不了我跟卫东一起玩，那就别娶我好了。”沈婷婷任性的说道。 “沈婷婷，你知不知道王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想让王冠林老爷子接受自己的孙媳妇跟另外一个男人双宿双飞？今晚就算是我飞过去跟你们住在一起，也阻挡不了王家人胡思乱想。沈婷婷，我告诉你，今晚要么你让卫东去住酒店，要么就让他去我家住。反正不能住你那儿！” 齐悦对这件事看得很重，她可不希望传出关于张卫东跟沈婷婷的任何流言蜚语。 “齐悦，我说过了，卫东现在得罪了太多的人，让他住酒店，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不是臧力力还在省城吗？让她过去保护卫东，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悦悦，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让一个大波妹子去陪卫东住酒店？你的心可真大啊！”一听齐悦打算让臧力力这个大波妹跟张卫东住一个酒店，沈婷婷顿时就不干了。 “那也比住在你那儿强。”齐悦的语气非常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那好吧，等他睡醒了之后，我就把他送酒店里去。不过，要是他跟那个臧力力搞在了一起，你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不关你的事。对了，等他醒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吧。”沈婷婷拗不过齐悦，只好答应下来。 齐悦挂断手机后，沈婷婷再次回到了卧室。 张卫东睡得正香，沈婷婷便靠在张卫东的身边，一边考虑着明天的新闻报道怎么写，一边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等到张卫东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窗外已经夜幕四合。 而沈婷婷也在他的身边睡得正香，仔细一看，沈婷婷的口水都被他的肩膀挤了出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张卫东把沈婷婷也推醒了。 沈婷婷慵懒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到外面的夜色，才知道她也睡了好久。 “你饿不饿，我给你弄吃的去？”沈婷婷柔软的身体紧紧的靠在张卫东的身上，如新婚燕尔。 张卫东摸了摸肚子，竟没有饥饿感。 “不饿，刚吃的好像还没消化呢。” “既然不饿，那咱们就干点别的好吗？”沈婷婷随即双手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一脸的欲求。 “干啥？”张卫东明知故问。 “你不是想看我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吗？” 婷婷吐气如兰，眉眼如丝，一头乌发，也因为刚才睡姿不雅，而弄得零乱不堪，更显得她像是一个内心狂野的女人。 “人家王越那么真诚，你好意思背刺人家吗？” 张卫东实际上也是在拷问自己。 毕竟他与王越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误会，人家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没有踏错半步。 如果注定了沈婷婷将来要嫁给王越的话，张卫东真不想再与沈婷婷做那种苟且之事。 不然的话，他会于心有愧，即使没有人知道，他也会在心里过意不去。 他非常清楚，对于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说，对于一个名门望族来说，嫁进来的女人的忠贞，是他们最最看重的。 “张卫东，你要搞明白，我如果嫁给王越的话，那已经是违背了我的内心，这对我的伤害已经够大了，难道，我还要为此而贡献出我的一辈子吗？凭什么？” 那一瞬间，沈婷婷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跟决了堤似的，奔涌而出。 张卫东非常意外，他没有想到，沈婷婷对待自己的感情是这样的态度。 “我知道，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我沈婷婷嫁进了王府，就算是攀上高枝了。可在我沈婷婷的心里，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 沈婷婷抬起头，泪眼望着张卫东。 张卫东顿时慌了。 那天晚上，沈婷婷在电话里向他哭诉衷肠，他却以为沈婷婷只是在她出嫁之前，为了安抚一下他这个男闺蜜脆弱的心。 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认真的。 “卫东，你知道的，当年我们约法三章，谁都不许打兄弟的主意，可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却不讲武德，私订终身。而事实上，我更爱你，我更爱你！你知道吗？” 沈婷婷近乎嘶喊的说道。 “齐悦抢了先，我认了。可是，我依然有爱你的权利！这辈子，不管谁娶了我，我注定要给他戴绿帽子的！” “姑奶奶，求求你，小点声好不好？阿姨还在楼下呢！” 张卫东吓得赶紧捂住了沈婷婷的嘴。 可就在这时，沈婷婷却突然张嘴，一下子咬住了张卫东的手。 “啊——你！属狗的啊？”张卫东又不敢用力挣脱，那只手的虎口间，生生被沈婷婷咬出了几个清晰的牙印。 “谁让你们背叛诺言的？”松开口的沈婷婷眼里还闪着泪花，却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都是我的错，这事儿你可不许再找齐悦的麻烦了。”张卫东真不知道沈婷婷这一口下去，若是咬在齐悦的手上，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你越是想护着她，那我就越要惩罚她。”沈婷婷看着张卫东，倔强的笑着说道。 “你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你好歹还是上过台面的小名人呢，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我跟你们讲道理，可谁跟我讲道理？我让你们出双入对，双宿双飞了，可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就在你睡下不久，齐悦还打电话过来，特别叮嘱我，不让我留你在这里过夜。我留我的闺蜜在我的房子里住一宿，怎么了？明明是她先背弃诺言破坏了规矩的，凭什么现在却要拿那些破规矩来约束我？” “齐悦她……打电话了？”张卫东这才知道齐悦已经知道他在这里。 “是的，她还告诉我，等你睡醒了后，给她回个电话。” 说完，沈婷婷还特别留意着张卫东的反应。 张卫东刚想去摸电话，但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他打了这个电话，那可就彻底把婷婷给得罪死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他的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许就会彻底伤透了沈婷婷的心。 从前，张卫东一直以为沈婷婷发牢骚，甚至当面说齐悦不讲武德，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人的突然相爱，真的伤到了沈婷婷的心。 而且，这一刀，刺得很深，伤口好久都无法愈合。 看着沈婷婷伤心的样子，张卫东不由一阵心疼。 “好了，不要再诉苦了，朕知道不就行了？”张卫东一把将沈婷婷拥入怀里，将脸贴到了沈婷婷的脸上，一阵温存。 “一会儿你还是给齐悦回个电话吧，不然，她又要担心你了。”沈婷婷并不想让张卫东太为难。 可她的心里也很矛盾。 她好久都没有单独跟张卫东一起了，她是多么希望今晚张卫东能够安安稳稳，心无旁骛的在她这里住上一晚。 张卫东果然拿起了手机，却是拨通了臧力力的号码。 “东哥，你在哪？” 其实臧力力早就知道张卫东去了沈婷婷那里，因为一个小时之前，齐悦还给她打了电话，要她负责张卫东在省城的安全。 “那个，我在婷婷这儿，我们正在商量今天的新闻报道怎么弄。一会儿，你给我找个酒店订个房间，今晚咱们就不回花县了。” “好的，东哥。” 听到张卫东不是打给齐悦，而是打给臧力力的，沈婷婷顿时感动得眼圈发红。 “卫东，谢谢你。” “傻丫头，说什么见外的话。我无法让你们雨露均沾，可也不能太冷落了你啊。”张卫东把沈婷婷搂得更紧了。 “东，你还是给齐悦打个电话吧，不然，说不定一会儿她又打过来了。”沈婷婷善解人意，她并不是太任性的姑娘。 “那你真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还不是为了不让她打扰咱们吗？”沈婷婷凑上小嘴儿，在张卫东的脸上亲了一下。 “鬼丫头，你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吗？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张卫东在沈婷婷那明净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张卫东估计着这个时候的齐悦一定捧着手机，在等他的电话，要是不打过去，说不定她真会等一晚上的。 于是他随手拨了过去。 “悦，吃了吗？”张卫东柔和的声音传了过去。 齐悦果然正捧着手机，一直在等着张卫东的电话打过来。 “我刚吃过了。你醒了？” 事实上，齐悦为了等张卫东的电话，饭都没做。 “刚醒，我在婷婷这儿，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跟她商量一下今天记者围堵省厅的事件，如何报道。我已经让力力去订酒店了，今晚我们就不回花县了，你看行吗？” “我都听爸说了，卫东，辛苦你了，今晚你就在省城住一宿，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给力力打电话，让她负责你的安全。你放心的睡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几个主犯已经归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担心我。” “好，等我忙过这一段，我就去花县看你。晚安。” “晚安。” 随后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东哥，是不是我太任性了？”沈婷婷仰着俊俏的脸蛋儿，开始给张卫东宽衣解带。 “东哥我喜欢你的任性。宝贝儿。”张卫东在沈婷婷那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儿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走，我帮你洗个澡，去去身上的疲劳。”沈婷婷将张卫东的衣服搭在了沙发上，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了浴室…… 第504章 不是美男计 沈婷婷送张卫东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臧力力的车子就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力力，人我可是交给你了，千万注意安全。” “放心吧婷婷姐。”臧力力朝沈婷婷摆了摆手，一脸笑意。 张卫东来到了后排，开始闭目养神。 臧力力从后视镜里看了张卫东一眼，便发动了车子，朝着酒店驶去。 近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前。 打开一间客房，臧力力说：“我住隔壁，有事儿随时叫我。” 她做了个用手擂墙的动作。 “那个，齐悦电话里说啥了没有？” “她就问你是不是跟婷婷在一起，然后就让我给你订酒店。” “你没多嘴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那好，快去睡吧。” “你——不再吃点东西了？”臧力力胸脯挺得直直的，意有所指的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现在可是特殊时期，说不定有人一直都在盯着咱们。你不怕被人堵在床上？” 张卫东明白臧力力什么意思。 他发现，这丫头确实有点儿皮……痒了。 “那你在婷婷别墅里的时候，怎么就不怕被人盯上？”臧力力立即嘟着嘴表示抗议。 “那就赶紧，去洗个澡，准备侍寝去。”张卫东知道今晚不从了这丫头，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他干脆来个速战速决。 “我已经洗过了。”臧力力咬着嘴唇儿，一副不要脸的样子坏笑着。 “你确定中间不会被打扰？” 张卫东也很期待，但他更考虑安全。 自己把对方掀了个人仰马翻，估计人家也不会轻饶了他。 “放心，这家酒店比较偏远，而且我特地租了一辆车子来开的房间，包括去婷婷那里，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任何人跟踪。”臧力力非常自信的小声说道。 她为了这次能够尽情的跟张卫东快活一回，也是拼了。 “那你没有告诉齐悦这家酒店的位置吧？” 张卫东不仅提防着对手的跟踪，同时还要考虑齐悦这个刑侦高手的算计。 万一她早就来到了省城呢？ “凡是你能想到的，我早就替你考虑到了，你以为我就不怕被齐悦姐堵门子吗？”臧力力一脸坏笑的贴到了张卫东的身上。 “鬼丫头！连你主子都算计！”张卫东在臧力力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爸，抱抱我……”臧力力却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伸手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张卫东浑身一颤：“你居然听墙根儿！” “没办法，婷婷的声音太……”臧力力表示，不是她刻意去偷听的。 可她还没有说完，张卫东就俯身噙住了力力的小嘴儿。 热吻之中，两人相互拆解着对方身上的枷锁，很快，整个房间里就弥漫起了快活的分子…… 早上六点，臧力力定点起床，并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敲开了张卫东的房门。 两人七点准时上车，踏上了返回花县的旅程。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暗中调查一下那些背后搞破坏的人是谁，先从他们身上下手，追根溯源。但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他们已经查到了，回去我就去调查情况全部交给你。”在车上，两人商定了公安局内部整治的方案。 “非常好。只有先把内部的钉子拔了，才能干成咱们的事。花县是一个烂摊子，拿下嘉禾地产，只是我们的第一步。后面的形势会更复杂，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咱们首先要对付的，可能就是魏智和。” 张卫东点了点头。 之后张卫东干脆把副驾驶的椅子放倒，平躺在了车上，美美的睡了起来。 回到花县，臧力力先把张卫东送到县委大院，才开车回到公安局。 可她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魏智和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魏局长，您找我？” 虽然之前双方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是，臧力力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表现得依然很尊敬。 她越是这样的表现，魏智和便越是心里发虚。 “是啊，听说你从省城回来了，想跟你了解些情况。来坐吧。” 魏智和很客气的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臧力力坐下说话。 为了接近双方的距离，魏智和特意从宽大的老板桌后面走了出来，还很热情的给臧力力泡茶。 “魏局长，我不渴。”虽然此时的臧力力很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美美的喝上一杯热茶，但她却不想去碰这位领导的杯子。 “案件材料都交接完了吧？” “是的。涉案人员也基本抓到了。” “呵呵，看来，这次嘉禾地产被端，臧队功不可没啊！” 魏智和并不知道嘉禾地产总部大楼里的保险柜是谁打开的，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臧力力一定参与了对付嘉禾地产的策划。 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发生，今天他一定要严厉追究臧力力不打报告就私自外出的责任。 但是，昨天晚上他一宿没有睡着，他反复思考，在查抄嘉禾地产的整个过程中，就连单文治都没有露面，可见单文治背后的人没能撑住。 他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自然就不敢出来充什么大头。 “魏局长，您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按照张书记的命令，护送他去省委汇报情况而已，哪有什么功劳？” “哦？这么说，昨天臧队是陪着张书记去省城了？”魏智和似乎完全忘记了那天警告臧力力的话，压根就没有追究她的意思。 “是的，当时张书记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所以就没有向魏局长请假。望魏局长谅解。” 臧力力并没有掩饰什么，反倒是直接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张卫东的身上，这就让魏智和无话可说了。 “呵呵，这些都是小事儿，既然是张书记的安排，我自当支持，什么请假不请假的。我是想说明一件事情。”魏智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魏局长您说。” “那个，昨天在搜查嘉禾地产的现场，我与河山警方以及省总队的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保住咱们花县的颜面而已。毕竟，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我不想落入旁人之手。要是眼睁睁的被别人抢了去，心里实在不甘啊。” “嗯。”臧力力对此没有评价，未置可否。 “可我万没有想到，人竟然是张书记调来的，这就很难看了，大水冲了龙王庙。所以，我很担心张书记会有什么想法，从而造成咱们内部的一些误会和矛盾啊。” 说到这里，魏智和本想听一听臧力力的看法或是意见，可是，臧力力却只是竖着耳朵在听，愣是不发表一个字的意见。 为了避免尴尬，魏智和只好自说自话：“张书记也从省城回来了吧？” “是的，我刚刚把他送到县委。”臧力力依然一个字不肯多说。 “那臧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张书记有没有因此而生我的气啊？” “不好意思，昨天我一直没跟张书记在一起。他负责押送材料，我负责抓人。” “是吗？那——好吧，有事儿我再找你。先忙去吧。” 魏智和从臧力力这儿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放她回去。 魏智和心里暗骂：你这个骚女人，明明一天一夜都跟张卫东在一起，却装得这么清白！ 可是，臧力力什么信息都不向他透露，他也无可奈何。 魏智和明白，因为昨天的事，张卫东肯定把自己恨透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魏智和没有办法，只好给张卫东打去了电话。 俗话说，好汉不打告饶人。 如果自己先主动向张卫东低头认错了，难道你还非要扒了我这身皮不可吗？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先低个头撞撞运气。 然而，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是被对方挂断了！ 这下，魏智和真的慌了。 对方挂断自己的电话，就证明不想跟自己和谈了。 他没敢再拨，而是快步下楼，开上他平时自己开的那辆专车，直奔县委大院而去。 他相信，只要见了面，他就能判断，张卫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魏智和不知道的是，他打电话给张卫东的时候，张卫东正在咱们的美女书记焦红梅那里汇报工作。 当焦红梅听到张卫东手机铃声，提醒他接听的时候，却是被张卫东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焦书记，我打电话让魏智和前去嘉禾地产总部布控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可是，这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带人赶过去。如果不是河山警方提前到达，控制住了局势，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要被毁灭。” 张卫东昨天就计算过时间，从而确定魏智和是有意拖延了时间。 “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魏智和怎么可以这样？张书记，你是不是怀疑他跟嘉禾地产的彭大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除了这个理由，我觉得似乎很难解释。而且，到现在为止，魏局长本人也没有主动向我作出任何情况说明。另外，当治安大队派人下去调查购房户信息的时候，竟然有人提前走访了那些购房户，并教唆他们一定不能向我们的治安大队透露任何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常情况吗？” 身为纪委书记的焦红梅，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比如，在搜查过程中，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听到这里，张卫东呵呵一笑： “呵呵，岂止是异常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第一个，当河山警方出面控制了彭大成时，匆忙赶来的魏智和居然强行要人。第二个，当省刑侦总队要把证据材料押送省城时，魏智和再次强行阻拦，甚至在我出面之后，他依然不听劝阻，直到后来省厅的秦队让他听了张伯元厅长的电话之后，他才很不情愿的放行。” “这个魏智和也太胆大狂妄了，他跟河山警方抢人，多少还可以看成保护花县警方的脸面，可是，省厅的行动，他也敢阻拦？” 听了张卫东的描述后，焦红梅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魏智和疯了，那就是被人收买了。 压下了自己的愤怒情绪之后，焦红梅立马又以征求的语气，看向张卫东：“张书记，这个情况，你打算处理到什么程度？” 换了别人，焦红梅是断不会以这样的口气询问的。 但是，面对张卫东，却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在焦红梅的心里，她已经把张卫东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 如果张卫东不介意她年龄大了点儿，现在要她献身的话，她都心甘情愿。 “焦书记，我初步判断，魏智和这已经不是工作态度的问题了，而是立场的问题，所以，我建议对其进行立案调查。” 如果魏智和只是背地里搞点小动作，张卫东完全可以理解，但现在他已经公开跟他唱对台戏了，那还留着他干嘛？ 焦红梅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沉思了几秒，然后说道：“卫东，你容我稍稍考虑一下。毕竟立案调查，直接关系到一个干部的政治命运，咱们必须慎重一些才是。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焦红梅非常亲切的凑近了脸问道。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征求自己宝贝的意见。 “嗯，我非常同意焦书记的做法。” 说完，张卫东便起身告辞。 焦红梅也随之站起，手自然而然的抚到了张卫东的胳膊：“你放心，我一旦想好了，第一时间就通知你。” “谢谢了焦书记。” 在临出门的时候，张卫东刻意转过身来，很自然的把焦红梅拥在了怀里…… 这一刻，一直单身的焦书记，却是突然萌发了少女的心。 她好想仰起头来，让张卫东这个小伙子亲吻她的唇。 可是，她却没有那样的勇气，毕竟，双方差着十几岁的年龄，她害怕被抱着她的这个青年人嫌弃自己是在老牛吃嫩草。 她只是同样用力的抱住了张卫东的腰。 只是这样，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红梅姐。”张卫东突然说话了。 于是她仰起了头来，看着张卫东的脸。 她激动得不行，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满脸桃红。 “好弟弟，你说。”焦红梅满眼期待，她很希望张卫东向她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 比如亲吻什么的。 “我想，把魏智和的事儿，正大光明的由你提出来，行吗？” 张卫东笑得那么灿烂，让焦红梅无力拒绝。 “行，必须行！他都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组织对抗了，为什么不可以？你让我组织一下材料，下午我就去找单书记，让他召集常委会。” “我的好姐姐，谢谢你的支持。” 张卫东再次将焦红梅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第505章 先抖你两下 魏智和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张卫东办公室的时候，张卫东还在焦红梅的办公室里。 于是他转身又去了单文治的办公室。 “单书记，我闯大祸了。” 刚一进门，魏智和就立即把昨天的事情，几乎一字不落的向单文治作了汇报。 他一来是向单文治邀功，更重要的是想让单文治出面为他讲情。 只要单文治肯拉他一把，这个事儿，问题就不大。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单文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非常为难的说道： “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确实做得有些过头了。河山的人你挡了也就挡了，省厅的人，你也敢挡。这你让我怎么解释？” “单书记，可我也是为了令公子……” “魏局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单文治忽然就变了脸色，狠狠的瞪了魏智和一眼。 “我也是为了咱们花县的利益着想啊，嘉禾地产毕竟是咱们花县的利税大户，嘉禾地产一旦出事，咱们整个花县不知道有多少个上游产业要遭殃！而且，那么多购房户怎么安抚？上面只知道抓人，可他们并未考虑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啊。” “你这些理由都站不住脚，省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张卫东也不是傻瓜，你还是另找个理由吧。”听了魏智和的诉苦，单文治很是失望。他没想到，魏智和这个家伙，能惹事，去不能平事儿，甚至连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都不会！ “单书记，我要是被处分了，可就没有人为您排忧解难了。我还想为您多做些事情呢。”魏智和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的心或许是好的，可你却办了一件糊涂事。这个张卫东，连我都得让着他三分，你为什么非要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干？” “单书记，确实是我小瞧了他的能量，我没想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能够直通省厅。” “是你太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未来的岳父，就是省委一把手啊！一个省厅又算得了什么！” 单文治也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我怎么办，才能化解这场危机？”魏智和眼巴巴的看着单文治，想让这个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手，给他支支招。 “除非你能求得他的原谅，不再跟你计较。你可能忽略了一个起码的人性问题。越是年轻气盛，越是要讲面子的，你当众撅了他的面子，恐怕你得先把自己的面子放在地上，让他踩个稀巴烂，才能换回他的谅解了。” “这……” “至于做不做，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这里，确实无能为力了。现在这个形势下，稍有不慎，可能连我都要搭进去，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魏智和没有办法，只得退出了单文治的办公室。 当他第二次敲响张卫东办公室门的时候，张卫东刚好从焦红梅那里回来。 “张书记……” 一进办公室，魏智和就点头哈腰，一脸堆笑。 “有事儿吗？”张卫东瞥了魏智和一眼，再也没有先前的和气。 张卫东没让座，魏智和也就没敢坐。 “我就是为了昨天的事儿特地来向张书记道歉的。” “道什么歉？”张卫东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独自点上。 “昨天是我狭隘的集体主义作祟，冲撞了张书记的娘家人，也冒犯了省厅的领导，我向您检讨。” 魏智和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竟然把自己的错误行为，包装成狭隘的集体主义！ “请问魏局长，你那么做，为的是哪个集体？”张卫东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魏智和问道。 “我……当然是为了咱们花县公安这个大集体啊。”魏智和辩解道。 “那我是不是你的领导？” “是，百分百的是。”魏智和低头答道。 “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还说什么为了咱们花县的大集体？说给谁听呢？” “张书记，我确实是为了咱们花县的利益着想的，河山市的人招呼都不打就到咱的地盘上抓人，是他们违反了规定在先。而且，您拿出了逮捕令之后，我不也放人了吗？” “那你不让省厅的人把材料带走又是为何？你到底是在保护谁的利益？” 昨天张卫东没有立即追究魏智和的责任，那是因为他忙，没顾上。 现在自己算是有点闲工夫了，正好可以消遣消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以为自己是个外来户，拿他没有办法，甚至妄图架空自己，现在他再不收拾一下魏智和这个坐地虎，等他被查办了，自己可就没有机会了。 “张书记，昨天是我头脑一时发热，昏了头，实在对不起。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饶了你这一回？你倒是威风了，当着那么多公安干警的面，让我颜面扫地，你还想让我饶了你？” “我可以当着全局公安干警的面向您道歉。” “你确定？” “我说到做到！” “你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做？” “我现在就回去召集全局党员会，我在大会上向您公开道歉！”魏智和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还是期待着张卫东能够放他一马，降低一下要求，如果能让他只在局领导会议上表个态度，那是最好不过。 “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到时候我可要看你的态度是否足够诚恳，检讨是否到位。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过关的。” “记住了，张书记，我一定深刻检讨！” 一听张卫东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检讨的机会，魏智和心里顿时就活泛起来。 只要自己这个局长的位子丢不了，丢点面子又算什么？ “什么时候人齐了，跟我说一声。” “好的，张书记，我这就回去召集会议！” 魏智和从张卫东的办公室出来后，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阵屈辱。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不仅得罪了张卫东，还得在全局干警面前公开检讨。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回到公安局后，魏智和立即吩咐秘书，通知全局干警，回局参加会议。 不到半个小时，公安局内勤外勤的干警，除了外地出差的，全部到会。 魏智和马上派车去县委接张卫东。 来到公安局会议室，台下坐了黑压压一大片人。 魏智和快步走下主席台，满脸诚恳的将张卫东迎到了主席台上。 重新站到主席台上后，魏智和脸色阴沉，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魏智和的声音有些低沉，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昨天，我在执行任务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不仅没有及时配合省厅和河山市警方的行动，还公然阻拦了他们的工作。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组织纪律，也严重损害了我们花县公安局的形象。” 说到这里，魏智和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强撑着继续说道：“作为局长，我没有起到应有的带头作用，反而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对此，我深感自责，并向大家诚恳道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魏局长，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公开检讨自己。 “我已经向张卫东书记作了深刻的检讨，并承诺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会严格遵守组织纪律，积极配合上级的工作安排。希望大家能够监督我，帮助我改正错误。我同时也希望大家，以我为戒，当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 魏智和说完这番话后，会议室里依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住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张卫东却站了起来： “魏局长，在我看来，你的检讨，似乎不够深刻啊。” “张书记，请明示？”魏智和没有想到，自己都如此低三下四了，张卫东竟然还不肯放过自己。 “你能不能告诉我，从县公安局到达嘉禾地产总部，需要多长时间？” “张书记，这……”一时间，魏智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问你需要多长时间！”张卫东神情更加严厉了。 “得……半个小时吧。”魏智和心虚的答道。 “臧队长，你的人到那里需要多长时间？”张卫东目光投向了坐在台下的臧力力。 “报告张书记，如果开车，从集合队伍到抵达目的地，需要十五分钟！” 臧力力立即站起，响亮的答道。 “请坐。魏局长，就算半个小时，那我问你，为什么在接到我电话之后，你一个小时之后才赶到那里？” 张卫东突然提高了声调。整个台下的人都为之一震。 魏智和无法解释，他更不能狡辩，因为手机上是有通话记录的。 此时的魏智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四十多岁的公安局长，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张书记，都是我平时散漫惯了，没有对领导的指示引起足够的重视。从今以后，我一定改掉这种散漫的作风！” 魏智和不光头上冒汗，连脊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从政以来，还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羞辱和打击。 可是，此时的他，却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因为，他确实理亏。 “就是因为你们的迟到，差点造成了证据被毁、嫌犯逃跑的严重后果！如果不是河山警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更可气的是，你竟然公开阻挠省厅办案，甚至连我这个政法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 张卫东故意把自己的位置，放在后面，目的就是强调他对公安局的绝对领导权威。 “张书记，我错了，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魏智和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再不主动提出申请处分的话，张卫东的怒火怕是难以熄灭。 “为了严明纪律，我要求，魏智和同志马上写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检讨，检讨要深刻，诚恳。我希望，大家要引以为戒。散会！” 会议结束后，魏智和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这次虽然暂时保住了局长的位子，但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张卫东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在局里的威信也已经大打折扣。 “看来，得想办法重新站队了。”魏智和心里暗暗想着。 与此同时，张卫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却并不轻松。他知道，魏智和虽然表面上服软了，但心里肯定不服气。而且，魏智和背后还有单文治的支持，想要彻底扳倒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得加快行动了。”张卫东心里暗暗想着。 他拿起电话，把臧力力叫到了办公室。 “东哥，我已经查清楚了，魏智和确实跟嘉禾地产有勾结。他不仅收了彭大成的钱，还以不到市场价一半的价格，购得了嘉和地产的一套房子。据初步调查发现，魏智和还帮彭大成掩盖了不少违法犯罪的事实。” “很好，继续收集证据，一定要把他们的罪行全部挖出来。”张卫东冷冷地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外来户，在常委会上，目前能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只有贾志明和焦红梅。他必须拿出铁的事实，堵住那些反对者的嘴。 “不管是谁，只要敢挡我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张卫东心里暗暗想着。 与此同时，单文治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紧张。单文治坐在办公桌后面，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接下来的局势感到担忧。 他刚才已经通过电话，了解到了魏智和在会上检讨的情况。 他知道，张卫东已经盯上了魏智和，而魏智和一旦倒下，自己恐怕也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单文治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看来，得想办法自保了。”单文治心里暗暗想着。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马长征的电话。 第506章 老马是棵大树 当手机铃声响了几次之后，对面终于接听了。 “马省长，我是单文治。” “什么事？”马长征的声音很低沉，因为此时他正在为自己的小舅子而上愁。 眼看着柳正茂被抓，他这个当省长的姐夫却无能为力。 “马省长，嘉禾地产的事儿，我很抱歉。”单文治没有一上来就推卸责任。他心里很清楚，为自己开脱责任，是最让领导讨厌的做法。 “单文治，你确实做得不够尽心尽力！你连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都摁不住，竟然让他一个人搅得人仰马翻，实在令我失望！”马长征批评的语气很重。 “马省长，确实是我低估了张卫东的能量，不过，谁想到这小子不讲武德，表面跟我笑嘻嘻的，背地里却是下死手啊！我听说，是他派那个当过特种兵的臧力力搞的鬼。”单文治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在客观上找原因。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吗？你考虑没考虑过自己的责任？谁不知道，嘉禾地产，是我在全省树立的企业标杆，而且我特地让它的总部设在了你的地盘上，目的就是让你好生的替我监管着，不能出现任何大的纰漏，可你倒是好，竟然给我当起了甩手掌柜，让他们肆意妄为，直至捅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漏子，现在你让我怎么收拾？” 马长征气得浑身发抖，如果单文治在他跟前的话，他真想狠狠的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马省长，不是我不尽心啊，是你小舅子柳正茂根本就不让我插手他们的管理，尤其是资金方面，我问都不敢问一句的！不瞒省长说，也就是刚开始那几天见过我几回，后来连电话都懒得接我的了！” 单文治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你还在狡辩！他是我的小舅子怎么了？难道说，我的家人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吗？他不让你插手他们的管理，你就可以听之任之了？你为什么不能通过行政手段，对他们的企业进行有效监管？要是你提前觉察到他们如此胆大妄为的资金运作，会有今天的残局吗？好歹你还是党委一把手，连这点起码的风险意识都没有！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连人家姓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为了让单文治明白自己的失职之处，马长征甚至拿张卫东的行事风格来跟单文治进行对比。 “马省长批评的是，是我失职。”听了马长征的怒斥，单文治不敢再辩驳。 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单文治确实承认，张卫东在做事方面，甚至比他这个老油子更阴险。 “你不仅是失职，你这是严重失职！因为你的监管不力，才搞得我如此被动！幸亏事情发现得及时，不然，造成的损失，谁能承担得起？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能担得了吗？单文治，你这个猪脑子，你是存心想让全省的嘉禾地产业主都来省政府堵我马长征的门子，还是打算让上面的领导摘我的帽子？” 马长征越说越气。 身为一省之长，自然不是傻子，他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看得比命都重。 毕竟，谁都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是走到如此高位上的人。 他本来还想凭着自己在全省部署的经济蓝图，与新来的省委书记齐纬国一较高低，可现在倒好，还没等人家出手，自己就先败得一塌糊涂！ 马长征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他非常清楚，就嘉禾地产出现的这种状况而言，就算张卫东不出手，不用一年，自己的宏伟大厦就会轰然倒塌！ “马省长，那我怎样才能挽回些影响？”现在的单文治已经是耍魔术的下了跪——真的没招了！ 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求马长征能够在这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可没想到却是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再联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熬，单文治直接声泪俱下。 “挽回影响？你还挽回个屁！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才想起挽回影响，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监管不力也就罢了，可你发现了不良的苗头时，你为什么都不向我报告一声？是不是你的脑子里灌满了柳正茂的屎？” 马长征越骂越难听，最后单文治都不敢哭出声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突然闯进办公室，看到平时威风凛凛的县委书记竟然是这副窝囊模样，真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就在单文治跟马长征通着电话的时候，焦红梅敲响了门。 可能是马长征在电话里听到了敲门声，便说了一声：“暂时就这样吧。” 随即马长征就挂断了电话。 单文治也赶紧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喊了一声“进来”。 焦红梅进门之后，发现单书记眼泡发红，便关切的问道：“单书记怎么了这是？感冒了吗？” “唉，没啥。焦书记，什么事？”单文治很快整理了一下情绪，让焦红梅坐下。 “我听卫东书记反映，在这次搜查嘉禾地产的过程中，魏智和表现很是反常，他不但不听从卫东书记的指挥，还公然阻拦省厅办案，影响极其恶劣，我打算提议给魏智和立案调查，并给予严厉处分。单书记，您看可以吗？” “这个王八蛋，净给我捅篓子，一定严惩不贷！” 刚刚受了马长征窝囊气的单文治，正愁没地方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呢，正好焦红梅过来找魏智和的茬，这不正好让他撞枪口上了吗？ 焦红梅本以为立案调查魏智和的事，会在单书记这儿会遇到一些阻力，没想到她只是提了一嘴，还没等她发力呢，单文治竟然就同意了。 “那，什么时候上会？”焦红梅猜测着，单文治一定是因为嘉禾地产的事儿，而遭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所以，他想拿魏智和开刀，也就不足为怪了。于是焦红梅也想趁热打铁，还张卫东一个人情。 “下午就上会！”单文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果断作出了决定。 “那好的，谢谢单书记。” 从单文治办公室里出来，焦红梅异常激动。 她本想立即打电话给张卫东报告这一好消息，可内心又怀有一种少女般的希望。 于是，焦红梅在犹豫了几秒之后，便敲开了张卫东办公室的门。 “请进。” 当张卫东看到进来的竟然是满面红润的焦红梅时，他突然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刚才自己给她的那个拥抱，让她对自己充满了幻想吧？ 张卫东承认，焦红梅年轻时绝对是一枚大美女，即使现在过了四十，依然风韵犹存。 可是，跟一个四十出头的阿姨谈风说月，张卫东觉得自己有一种美少女色诱老光棍的嫌疑。 “红梅姐？” 张卫东压根就没有往魏智和的事上去想，毕竟时间太短，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卫东，告诉你个好消息。”焦红梅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什么好消息？”出于礼貌，张卫东一面笑着，就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卫东，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我刚去了单书记那屋，正巧碰上单书记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呢，结果我一提上会讨论魏智和立案调查的事，他立马就同意了！” 张卫东礼貌的轻拥着焦红梅往沙发那边走。 焦红梅也是有意无意的拉住了张卫东的手。 “姐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就不坐了。” “哎哟我的亲姐，那可真的谢谢你了！” 张卫东也看出了焦红梅的小心思，便顺势给了焦红梅一个大大的拥抱。 “卫东，该说谢谢的是我。”焦红梅趁机羞涩的伏在了张卫东的怀里，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了起来。 她好久都没有碰过男人了，她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像张卫东这样年轻而又帅气的男孩。 此时的焦红梅竟然就有了此生足矣的感慨。 可能是担心张卫东嫌弃，焦红梅只是在张卫东怀里呆了一小会儿，就自觉的与他分开了。 “姐想给你提个醒儿，虽然单书记同意上会，但最后的结果却未必顺利，你一定把魏智和的材料准备得充足一些，让那些反对咱们的人，无话可说！” 焦红梅马上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了这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 “谢谢红梅姐的提醒，我会的。” “那姐就不打扰你了。”焦红梅很懂事也恰到好处的控制着两人亲热的时间。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够被张卫东接纳，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感化这位小帅哥，让他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 她已经被张卫东拒绝过一次，她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 送走了焦阿姨，张卫东也不免有些担心，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这种套近乎的手段，可能会让焦阿姨产生了某些想法。 但是，没有办法，此时孤立无援的张卫东，也只能用这种下三路的手段了。 随后，张卫东电话命令臧力力，加紧对魏智和违法犯罪证据的搜集，以备纪委调查之用。 在张卫东眼里，只有他的臧力力才可以手到擒来。 焦红梅被戏称为花县的铁娘子，也不过是她在面对铁证时，能够坚守原则而已，至于搜查证据，她的手段，远不能跟臧力力同日而语。 而此时的魏智和，还在自己的局长办公室里，正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书写自己那不少于五千字的检讨呢。 与此同时，省政府办公楼前，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门前。 车上下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 她就是马长征小舅子柳正茂的第二任妻子谢菲菲。 谢菲菲手挎坤包，一路小跑来到了马长征的办公室。 她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菲菲，你怎么来了？”看到谢菲菲，马长征并不意外。 “姐夫，正茂在局子里都蹲了一天了，你怎么还不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啊？他到底犯了什么法，竟然把他像犯人一样关在里面？” 若是平时，见了这位妻弟媳妇，马长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那样的好心情。 相反，一见到这个女人，马长征就无比的气愤。 只是，碍于老婆的面子，马长征不想跟这两口子撕破脸皮。 “弟妹，你不要着急，事情早晚会弄清楚的，现在还是调查时期，我这个省长也不能干涉司法公正不是？”马长征耐心的说服着谢菲菲。 “正茂不过是没有让企业的资金走对公账户而已，又不是卷着钱跑路了，至于把他像犯人一样关起来吗？再说了，你们这一抓人，社会上什么样的舆论都有了，以后还让嘉禾地产怎么卖房子啊？” 马长征心里暗骂，你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那么大一笔资金，都拐着弯儿的进了柳正茂的个人账户，还在问我犯了什么法呢！ “菲菲，事情暂时还没有定论，你总得给我些时间的，我总不能在刚刚把他抓进去的时候，就去捞人吧？再说了，这可是省委书记下的命令，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难道你非要我去跟省委书记开战吗？” “省委书记怎么了，他一个外来户，难道还敢跟姐夫你这个大省长一争高下不成？” “菲菲，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是省委书记，一切都在党的领导之下，你明白不？你先回去吧，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让你姐通知你的。” “姐夫，正茂的一切可都全靠你了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一声哭诉之后，谢菲菲直接扑到了马长征的怀里。 马长征顿时就慌了神。 “姐夫，只要你能把正茂平平安安的捞出来，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谢菲菲富有弹性的身体与马长征来了一个零距离的接触。 一时间，马长征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 他无奈的拍了拍谢菲菲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 “谢谢姐夫，你是我的好姐夫！”谢菲菲勾着马长征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菲菲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不光脸蛋儿好看，身材也极棒，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活力四射。 “菲菲，就凭你姐这层关系，我也不会不管正茂的。但是你一定不能太急，先回去吧，让我想想办法。” “姐夫，你可不能诓我啊，要是正茂倒了，那整个柳家可就完了，他蹲了大牢，你也会受到牵连的不是？” 谢菲菲没有放开马长征，依然双臂挂在马长征的脖子上。 此时此刻，只要马长征稍有松懈，她就准备开城纳敌了。 “菲菲，咱们是一家人……” “我就知道姐夫从来没有拿菲菲当外人……”谢菲菲吐气如兰，娇喘着说道。 第507章 根本挡不住 马长征被谢菲菲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毕竟是官场老手，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他轻轻推开谢菲菲，语气严肃地说道：“菲菲，你先冷静一下。正茂的事情我会尽力去办，但你也要明白，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谢菲菲见马长征态度坚决，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悻悻地松开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姐夫，我知道你为难，但正茂他真的不能有事啊。我们柳家就靠他了，要是他倒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马长征叹了口气，拍了拍谢菲菲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尽管谢菲菲已经向他敞开了胸怀，可马长征心里明白，一旦这件事情不能办到这个女人满意，那么，她一定会像毒蛇一样咬他一口。他暗暗告诫自己，这样的女人，不碰为好。 谢菲菲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然忐忑不安，但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无用，只能转身离开了马长征的办公室。 等谢菲菲走后，马长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省城，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柳正茂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而是牵扯到了更高层的政治斗争。齐纬国新官上任三把火，显然是想借这个机会立威，而嘉禾地产的案子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马长征很清楚，如果自己贸然插手，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但他又不能坐视不管，毕竟柳正茂是他的小舅子，一旦柳正茂出事，他的政治对手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甚至可能影响到他的仕途。 “看来，得找个替罪羊了。”马长征心里暗暗想着。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单文治的号码。 “单书记，我是马长征。” “马省长，您有什么指示？”单文治的声音有些紧张，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 “我想问一下，你那边，张卫东有没有追究魏智和的问题？”马长征开门见山的问道。 “马省长，这事儿你也知道了？” “昨天上午省厅的人就向专案领导小组告了你们花县公安局的状，我能不知道吗？我想，那个张卫东一定不打算放过他吧？” “是的，马省长，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张卫东就已经把这事儿捅到我们的纪委那里去了。纪委书记也找到了我，要求上会讨论，我临时只好答应了。马省长，您有什么安排？”单文治只得实话实说。 “魏智和是正科级干部，他的错误，只能在你们花县内部解决，但是，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给我撑得住，上会讨论可以，但你一定要保证不让对魏智和的立案调查通过。因为，这是我跟他们谈判的砝码！” “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单文治目前还没有任何好的法子阻止立案通过，但是，面对马长征的严厉要求，他没法拒绝，好歹都得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慢慢寻找对策。 挂断电话之后，马长征立即吩咐秘书，让司机备车，去省委大院，面见齐纬国。 当马长征走进齐纬国办公室的时候，齐纬国一点都不惊奇。 因为，他早就等着马长征来跟他谈条件了。 柳正茂是马长征的小舅子，就算是在这个案件中，马长征跟柳正茂没有任何的经济利益关系，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老马来了？坐。”坐在老板椅后面的齐纬国朝着对面的沙发努了努嘴说道。 “齐书记，既然我都找到你面前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看，嘉禾地产的事，咱能不能变通一下？” 对于这个案件，领导小组的初步结论，就是偷税漏税罪和诈骗罪。一旦定罪，由于数额巨大，柳正茂就得牢底坐穿。 “你说怎么个变通法？”齐纬国好整以暇的看着马长征问道。 当初两人在常委会上针锋相对的时候，马长征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那种吃定了你的神气，让齐纬国一直都记忆犹新。他为会要对这个人手下留情？ “嘉禾地产的问题根本，就在于购房款走了个人账户这一个点上。好歹目前来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也没有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我们只要让柳正茂立即把购房款打回去，同时快速把房子建起来，这样，所谓一房多卖的情况，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这样？”齐纬国微微一笑，他在等着马长征给出一个合理的条件。 “齐书记你看啊，如果嘉禾地产的事情一旦曝光，打的可不只是我这个省长的脸，你这个当书记的，是不是也不好看？而且，对于咱们全省的经济，也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而我的方案，则可以将所有的矛盾全部化于无形之中，何乐而不为呢？” “将所有的矛盾化于无形之中？马省长，你说的倒轻巧，那些记者都是吃干饭的啊？再说了，那么多的购房户都是聋子吗？他们全都在拿着购房凭证，等着咱们的处理结果呢！要是这么严重的违法犯罪都得不到惩治，老百姓心里会怎么看咱们这些当官的？” “齐书记，我倒不这么看，老百姓的心里，最在乎的，就是手里的钱是不是丢了，只要咱们保住了这些购房户的利益，谁还会跟咱们过不去？而且，外界都在传言咱们两个不和，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咱们两个保持了足够的默契，这些谣言，是不是就不攻自破？” 说到这里，马长征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因为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那儿，如果省委书记和省长之间一直存在着严重分歧的话，上面也会对省委书记的能力产生极大的怀疑。 这就极不利于齐纬国后一步的发展。 “老马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解决方案，咱们就不能默契了呗？”齐纬国的脸上一直都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只是他的笑，在马长征看来，就是对他这个坐地虎的极大嘲讽。 “齐书记误会了。那我说句实在话，人人都知道柳正茂是我马长征的小舅子。如果他被法办了，我马长征的脸是不是会很难看？你说，接下来，你让我怎么继续跟你和颜悦色的配合工作呢？ “当然，我决没有以此来要挟齐书记的意思。而且，我还可以在其他地方，给齐书记以足够的补偿。” “什么地方？怎么补偿？”齐纬国目光灼灼的看着马长征，他很想知道，马长征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齐书记，不可否认的是，虽然你女婿这次在花县出了风头，但他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扫了颜面。我知道，他对那个挑衅他的公安局长，一定耿耿于怀吧。可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这件事情还得由当地来解决，而且，据我所知，目前张卫东在花县的处境非常艰难，你这个省委书记，总不能不顾自己的脸面，直接下场子吧？但我马长征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他的要求，不论是让他找回脸面，还是立马升职。你看怎么样？” “马省长，你开出的条件，确实够诱人的，只是，昨天那么记者聚集到了公安厅的门口，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嘉禾地产一房多卖以及公款打入个人账户的事情。要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了的话，我这个省委书记的老脸往哪儿放？你不会想让我那无知的女婿再对着记者们说，他手里的那些证据都是假的吧？” 齐纬国几句话便把马长征噎了个半死。 他就差没说你马长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因为，昨天那些记者，正是通过马长征的关系请来的。 不然，也不可能他们在公安厅门口围了半个上午，直到韩建国去臭骂了一顿之后才离开。 “这么说，柳正茂只有去坐牢了？”马长征这话，一半是在威胁齐纬国，同时也是在向齐纬国征求新的路数。 “如果马省长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来，我没有任何意见。”齐纬国不软不硬的回击了过去。 他没有完全拒绝马长征的要求，却也没有承诺对方什么。 马长征无功而返。 一回到车上，马长征就立即给单文治打去了电话。 “单文治，你必须全力阻击张卫东立案调查魏智和的提议，纪委独立调查也不行！” 马长征直接给单文治下了死命令。 与此同时，张卫东也接到了亲岳父的电话：“卫东啊，打出去的拳，就要见到效果，在魏智和的问题上，你决不能让步！” 他坚信，有臧力力这个得力干将帮衬，张卫东不可能抓不住跟嘉禾地产勾结在一起的魏智和的把柄！ “爸，您放心，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下午刚一上班，魏智和就把洋洋洒洒五千多字的检讨书交到了张卫东的手上。 粗略的看了一遍之后，张卫东笑着说道：“行，不错，写得非常诚恳，你先回去吧。” 于是，魏智和就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局里。 两点半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关于立案调查魏智和违法犯纪的提议了。 会议一开始，由单文治粗略的说明了今天这个会议召集的原因和议项。 接下来，焦红梅便花了两页纸的篇幅，罗列了魏智和的一系列罪状。 “根据以上事实，我提议，立即对魏智和同志，展开立案调查！”罗列完魏智和的罪状之后，焦红梅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还不等大家表决，单文治就开始发言了。 “魏智和这个同志的情况，我是比较了解的。这几年来，他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是，在这次调查嘉禾地产的事情上，他做得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考虑到魏智和同志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我的看法是，对他进行适当的批评，是应该的，但我们也决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把人一棍子打死。不然的话，那以后谁还肯为了集体利益而出生入死？你们说是不是？” 听着单文治的发言，焦红梅非常不解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单文治。 上午还那么坚决支持她立案调查魏智和，怎么下午就转了风向呢？这单书记是条变色龙吗？一个大男人，怎么翻脸比女人还快？ 但是，常委会上的态度，就是每个常委最终的态度，焦红梅也不好质问人家，她只能又把哀怨的目光，投向了张卫东。 “关于魏智和的违法犯罪材料，我还有些补充。” 单文治刚一说完，张卫东便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并拿出了一摞材料。 “这是我们从银行打印出来的一张二十万的汇款凭证，收款人是魏智和的爱人，汇款人是嘉禾地产的对公账户。 “这是住建部门提供的魏智和以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从嘉禾地产购得的一套房产证明。 “这是彭大成在省公安厅初步审讯中交待的一份口供，口供显示，魏智和前前后后一共收受了彭大成送去的各种字画，名酒名烟以及十八万现金。 “这一份，是今天上午，魏智和亲自书写的检讨书，我看过了，整个检讨书，只检讨了昨天他阻挠省厅办案的错误，而对于以上收受贿赂的事实，却只字未提，由此可见，这个人态度很不老实。所以，我同意纪委焦书记对魏智和立案调查的决定！” 说完，张卫东便把一摞材料又放回了公文包里。 听到张卫东不慌不忙的罗列，单文治呆了。 县长卢志强等一众常委们也全都呆了。 他们并不惊讶于魏智和的违法犯罪多么严重，而是惊讶于张卫东对魏智和暗中调查的手段，竟然如此神秘而又迅猛。 在此之前，除了公然对抗张卫东的那件事之外，好像魏智和一直都跟张卫东相处得都还不错，甚至他们都听说了魏智和还跟张卫东一起参加了焦红梅的一次宴请！ 张卫东行动的迅速和隐蔽，让在坐的那些对手们，一个个都不寒而栗。 他们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只要张卫东想查他们，他们就一个都逃不掉！ 所以，尽管刚才张卫东没有起高腔，但没有人不怕他。 他们几乎瞬间都形成了一个共识，谁要是跟张卫东这样的人作对，谁就不会有好下场！ 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单文治，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长征要他全力阻击张卫东的行动。 可是，他凭着什么来阻击人家？ 第508章 背后被捅 一阵沉默之后，贾志明发言了： “嘉禾地产的这种违法犯罪行为，毁掉的不仅仅是该公司的信誉，同时也引起了群众对本地区企业的信任。而魏智和身为公安局长，理应守护老百姓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但他却在这里助纣为虐，直接破坏了我们政府的公信力。所以，我认为必须严惩！我同意焦红梅同志立案调查的意见。” 目前已经有了焦红梅、张卫东、贾志明三票。 一共十位常委，距离半数，远远不够。 而就在这时，卢志强却突然发话了： “魏智和这种做法，已经严重突破了一个党员干部的政治底线，必须严惩，我也同意立案调查。” 卢志强本来就与单文治不和，不想却撞上了这样的机会，他为何不去助张卫东一臂之力。 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时刻，他这一票，可是卖了张卫东一个大大的人情。 在举手同意之后，卢志强还有意识的将目光向全场扫视了一圈，说道：“这样的害群之马都不清除，还怎么改进我们的工作作风？如何树立我们人民公仆的形象？” 四票！ 焦红梅朝着卢志强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张卫东也是微微一笑，算是感激的回应。 不管之前多么讨厌这个家伙，但是，今天人家却是实打实的支持了你，张卫东是一定要有所表示的。 但张卫东心里也清楚，今天卢志强支持他，实际更有着他假别人之手，打击对手的目的。 此时的张卫东只能是论迹不论心了。 统战部长陈辉，刚要举手，就见办公室主任梁光明，立即迅速站了起来： “我认为，魏智和同志阻挡省厅的行为，确实不妥，但也绝对到不了立案调查的程度。我们尤其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而抹杀了这个人之前的所有成绩，毕竟我们培养一个优秀干部，很不容易，哪能说调查就调查？所以，我不同意对魏智和同志立案调查！” 梁光明看得很清楚，目前已经有了四票支持张卫东，再加一票，双方就打成了平手，这样一来，对于单文治来说，可就危险了。 作为党委一把手，单文治在特殊情况下，有着一票否决权，但那也不能轻易动用，而且还得上报。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梁光明只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了。 单文治欣慰的点了点头。 但他的内心还是十分忐忑。 就在他目光扫向全场的时候，卢志强再次发话了，他看向宣传部长耿晓晓，一脸笑意的问道：“耿部长，你什么意见？” “我——还是倾向于单书记的意见吧，我认为，给予魏智和同志适当的批评足够了，要是立案调查，就有些过分了。” “过分了？那请问耿部长，要是卫东书记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这个魏智和算不算犯罪？” 卢志强都要跟单文治一较高下，又怎么会放过一个宣传部长？ “卢县长，不是还没有展开调查吗？我们怎么就可以判定人家是犯罪呢？” “耿部长，难道说，卫东书记手上的材料，不是调查来的结果，而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吗？” 卢志强这个县长的权威岂能任人挑衅？ “卢县长，我只不过是发表了我个人的看法而已，咱不能上纲上线好吗？” “那你意思是说，在常委会上，你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责任，随便发表自己的观点了？那我们还要不要立场了？” 卢志强尤其讨厌的就是刚才耿晓晓“倾向于单书记的意见”那句话。 “卢县长，魏智和与嘉禾地产有经济往来或许是事实，但我们也要听一听当事人的解释才可以下结论吧？会不会是人家借的呢？借钱又不算犯法。” “好，非常好，既然耿部长这样说，那我们不妨现在就打电话让魏智和本人到场，问问他，他向嘉禾地产到底借了多少钱！有没有给对方打过借条！单书记，我这个提议没毛病吧？” “卢志强同志，现在我们是在开常委会议，扯那么多干嘛？” “单书记，我这是扯吗？难道我这不是在给魏智和同志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吗？”卢志强反唇相讥。 “卢志强同志你不要激动，我并不是反对你这个提议，我只是想说，这样的求证没多大意义，如果魏智和来到现场之后，一口咬定他就是向嘉禾地产借的，那又怎么讲？” 卢志强并不领情，冷笑道： “呵呵，单书记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不过，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家似乎忽略了，刚才卫东书记明确说过，魏智和以不到市场价一半的价格，购入了嘉禾地产的一套房，这样铁的证据都摆在我们的面前了，还不够立案调查？我想请问那些不同意立案调查的同志，在你们的心里，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立案调查？” 单文治忽然发现，曾经根本就不是自己对手的卢志强，一沾上张卫东这个小恶魔，竟然马上就支楞起来了！ “好了，我认为卢志强同志已经阐述得非常全面了，大家还是举手表决吧。” 单文治以捧为杀，直接锁止了卢志强的肆意发挥。 剩下的只有专职副书记赖小冬，组织部长辛长亭，还有统战部长陈辉。 可以说，这三个人的态度，直接决定着整个会议的走向。 就在这时，张卫东微微一笑，说道：“大家不必有任何顾虑，尽管发表自己的见解就是。” 说完，张卫东的目光便散到了空气里。 昨天嘉禾地产幕后老板柳正茂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花县大地。 而柳正茂的背景，更是瞬间被人们八卦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柳正茂的后台也保不了他了。 剩下的这三个人都不是傻子，他们都在担心，万一哪一个倒向了张卫东，那么，自己的挣扎都会变成笑话。 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看到了上层大佬们的博弈，已经有了明显的倾斜。 而现在正是选择站队的好机会。 “我同意立案调查，我认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立案调查，才是对组织负责，对魏智和同志负责的唯一途径。”陈辉的发言，看似不偏不倚，却是客观上支持了张卫东一把。 至此，张卫东这边已经成了五票。 就算剩下的两人都站在单文治一边，也只是一个平手局面。 换句话说，赖小冬和辛长亭都站队单文治，他们也不是胜者，而且，还会狠狠的得罪了张卫东这个官场杀手。 更让他们担心的是，张卫东通上，即使今天张卫东赢不了，那么，单文治可是省管干部，在省委那边，已经失了势的马长征，又怎么可能保得住单文治？ 这样一算，两人心里立即有了主意。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与其抱着单文治棵即将倒下的大树，倒不如赶紧站到张卫东这边。 “我跟陈辉部长的意见一致，就让调查结果说话吧。”组织部长辛长亭也终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也同意对魏智和同志进行立案调查。”赖小冬随后也举起了手，站在了张卫东一边。 七票对三票！ 单文治的脸色非常难看。 那是一种难以掩饰的苦笑。 “既然这么多人同意立案调查，那咱们就少数服从多数。”单文治没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直接宣布了投票结果。 会议结束之后，单文治马上回到了办公室，抽了半个小时的烟。 无论如何，当初他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自己一个年过半百的才猎手，却是败在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 但最后他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马长征的电话。 “马省长，我让您失望了。”单文治沮丧的说道。 “那好吧。”马长征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一下子让马长征全身就像是突然之间被抽空了一样。 可以说，他彻底失去了与齐纬国谈判的砝码。因为他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齐纬国的耳朵里去。 而妻弟这边，他想了一个中午，也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让柳正茂全身而退的法子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能给齐纬国足够的利益，不论自己提出什么方案，对方都会想办法把路堵死。 特别是齐纬国那句“我这个省委书记的老脸往哪儿放”，似乎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可是，马长征还是不死心。 现在他已经不再单纯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妻弟而努力，他必须向社会证明，他马长征不是凡凡之辈，自己还没有被齐纬国这条过江龙压制。 于是，他拨通了齐纬国的手机。 “长征同志，有什么事吗？”齐纬国很客气的问道。 他都在等着马长征开骂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马长征的态度非常和气。 “齐书记，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齐纬国也很干脆。 “我考虑再三，这次柳正茂的事情闹得确实有点儿大，我不指望能让他全身而退，可齐书记您看能不能这样，先把他保释出来，让企业继续运转着，这样的话，就能够保证那些购房户及时顺利的住上新房子了。这毕竟是咱省的一项重要民生工程。然后，再重重的罚他一笔，也算是对社会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交待。如果他自己不思悔改，那就再把他关进去，让他坐一辈子的大牢。对了，之前我承诺过的一切，依然算数，决不食言！齐书记，能不能网开一面？” 马长征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他这一步盘算得很美，只要柳正茂还能在外面晃悠，企业还能正常运转，这就是他马长征没被扳倒的最有力的证明。 听完马长征的一番陈述之后，齐纬国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迟疑了几秒。 “长征同志，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齐书记，您说。”从齐纬国的话里，马长征迅速捕捉到了一个不祥的信号。 “嘉禾地产的事情，你还是尽量不要管了，免得引火烧身。” 齐纬国语气诚恳，甚至还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 “齐书记，虽然柳正茂是我妻弟，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他没有任何的经济利益输送关系，何来引火烧身之说？”在马长征看来，这就是齐纬国不想放过他妻弟的一个借口而已。 扳倒柳正茂，就等于扳倒了马长征！ “老马，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件事，已经包不住，被上面知道了。如果咱们不进行严肃处理的话，你我都过不了这一关的。” “齐书记，你这就不地道了吧？说好的咱们两个人可以先商量的事，你竟然直接捅到上面去了？老齐，你让我非常瞧不起！” 马长征第一判断就是，齐纬国为了打击他这个坐地虎，利用嘉禾地产的事，向上面打了小报告。 “长征同志，你可以用脚后跟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我会向上面打小报告吗？我是为了证明我齐纬国无能，还是为了证明我是个小人？” 齐纬国这番话，还真让马长征动了心思。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较量之后，马长征确实看到了齐纬国的厉害之处，他不动声色，竟然用一个小小的副处，就撬动了他这个一省之长的根基！ 虽然这里面有着他自身的失策，但同时也证明了对方手法的高明。 至于人品，他在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齐纬国绝不是那种搬不上台面的人物。 “齐书记能不能明示，是谁在背后捅了我？” “马省长，咱们都是同事，不要为难我好不好？其实你自己想一想，也可以猜得出来的。” 就在这时，马长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顿时神情大变。 “齐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马长征看着备注上的名字，脸色都变了，他迅速出了齐纬国的办公室，朝着自己在省委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第509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于总，我马长征……” 接通了对方的电话后，马长征不由紧张起来。 在这个关口，于总打来电话，八成是与嘉禾地产的事情有关。 “长征啊，最近怎么样啊，工作还算顺利吗？” “托于总的福，一切都还说得过去。”马长征赶紧说道。 现在他还不确定，事情是不是被真的捅上去了，他暂时还抱有一丝希望。 最好不要被于总知道。 不然，自己在他老人家的心里，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真的吗？马长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于总语气有些沉郁的问道。 “没……没有，于总，您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马长征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和慌乱。 柳正茂可是他的亲小舅子，要说他这个当省长的姐夫与嘉禾地产没有任何利益输送，谁会相信？ “长征啊，要不是建国跟我汇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要瞒着我？” “于总……韩建国他……跟您说什么了？”到现在，马长征还不想说实话。 “嘉禾地产一房多卖，还把几乎所有的购房款都打入了个人账户，马长征，你们这是想弄啥？你是嫌自己的日子太安稳了是吗？” 于总的语气瞬间变得更加严厉起来。 于总不满的是，马长征不仅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于总，这不关我的事，是嘉禾地产他们擅自违规操作……” “马长征！嘉禾地产的老总，就是你的小舅子，你说不关你的事？”于总更加生气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底线的推卸责任。 “再说了，就算他没有你这层亲戚关系，事是在你的地盘上发生的，你推卸得了这个责任吗？你手下那些个职能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于总，我错了。” 等到确信嘉禾地产的暴雷事件已经被于总知道了之后，马长征反倒不再那么紧张了。 但面对于总的严厉斥责，马长征却再也不敢狡辩半句。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次你得好好谢谢人家齐纬国，要不是他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了问题，你马长征就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么多老百姓的血汗钱甚至还要搭上几十年的债务，你有没有想到会有多少人去跳楼？面对那样的残局，你怎么去收拾！这个后果你想过吗？” 于总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刀，刺得马长征浑身冒汗。 “于总说的对，都是我失于监管……” “长征啊，勤政不是随口说说的一句空话，是要铺下身子认真去做的！另外，我觉得你，还是少了处在这个位子上应有的觉悟。” “于总，您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认真做事，决不做无谓的内耗了！”马长征赶紧表态。因为从于总的话里，他似乎听出了对自己工作能力的极度不满。他很害怕于总下一句就是准备换人。 “相互配合，真诚合作当然重要。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是你在这个位子上必须时刻注意的，那就是一定要看好自己亲人的手！因为，只要你稍不注意，他们就会打着你的旗号，钻你的空子，而他们给你捅出来的，往往都是天大的窟窿啊！” 于总痛心疾首，苦口婆心。此时的马长征，隔着电话都似乎看到了于总眉头紧锁的表情。 “于总，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即使隔着电话，马长征也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而且还是躬着身子。 “齐纬国那边，我已做过工作，这件事，就在你们内部解决，他不会继续上报。” “谢谢于总！另外，我也要替我小舅子谢谢您！” 一听于总竟然给齐纬国施加了压力，顿时激动万分。 他相信，只要于总出面了，齐纬国不敢不给这个面子。尤其是他小舅子也不用去坐牢了，他也可以很有底气的在舅子媳妇面前提点要求了。 “你想什么呢？柳正茂必须要法办的，而且还要卡着最严的规则给以惩罚！我保的只是你马长征的前途！长征啊，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啊？实话告诉你，要是这事儿真捅上来，就算是我要保你，你至少也要引咎辞职的！” 听到这话，马长征再次冒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了于总。” “好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齐纬国好好的表个态，至少给足了人家面子，人家才有理由把举起来的鞭子放下去。懂吗？” “是是是，我懂！” 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吃透于总这句话的精神，但马长征却必须先答应着，过后再慢慢消化。 花县这边，在结束常委会不久，张卫东便来到了焦红梅的办公室。 刚一见面，张卫东就主动上前给了焦红梅一个大大的拥抱，来庆祝他们的胜利。 “红梅姐威武！” 张卫东在与焦红梅拥抱的同时，还有意无意的跟她贴了一个脸。 仅仅是这个小小的亲热动作，瞬间就让焦红梅春心荡漾起来。 她满脸潮红，小心脏也扑腾扑腾的狂跳了起来。 “真正威武的是你好不好？你在会上沉稳的表现，都要帅死了！不怕你笑话，要是姐再年轻二十岁，姐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追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焦红梅满眼的羞涩，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红梅姐夸张了，我哪里帅了，倒是红梅姐现在都这么迷人呢。” 说笑间，张卫东也松开了对方。 “瞎说啥？姐都是老太婆了，哪有勇气跟你们小年轻泡在一起？”被张卫东这么一夸之后，焦红梅更是娇羞欲滴。 “姐你真谦虚，对了，我得去其他几位常委那里走一趟。还有，今晚你就别答应别人了，我组个局，咱们好好的喝两杯。” 张卫东觉得，感谢不能过夜，必须当晚兑现，才有激励作用。 “好的，快去吧。” 焦红梅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双方还不够熟悉，现在能让张卫东这样的大帅哥亲近，她都感觉祖坟冒青烟了。 张卫东接着去了贾志明的办公室。 “卫东老弟，快坐！” 贾志明没想到张卫东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并不想让张卫东立即报答他，因为他希望与张卫东的友谊，是区别于其他人的那一种。 “贾县长，多亏你带头了！”张卫东兴奋的朝贾志明翘起了大拇指。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你来之前，我是孤掌难鸣，许多时候，干脆就跟他们和光同尘了。再继续下去，我都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哈哈。” 说笑着，张卫东也掏出了烟，递给贾志明。 “贾县长是咱花县的一股清流，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不瞒你说，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很难撑下去的。要不是你来了，我都要向他们投降了。”贾志明丝毫都没有夸张，在这样一个大染缸里，要想独善其身，真的太难了。 因为他几乎每天面对的，不是利诱，就是威胁。 不想送命，就得送前途！ 这样的日子，什么样的意志能顶得住？ “看来，咱哥俩必须找个地方喝一杯了。今晚怎么样？” “不会影响你工作吧？”贾志明倒是很想加深一下跟这位官场新贵的感情，只是怕耽误了张卫东的时间。 “晚上休息时间，谁还会工作？你顺便叫上佟局？” “那可太好了！”贾志明爽快的答应下来。 出了贾志明办公室，张卫东又分别去了赖小冬、陈辉、辛长亭三人那儿感谢了一番。 每一个被感谢的，都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但有一点却是让他们有点小小的失望。 因为张卫东只是表达了感谢，却没有说要请他们吃饭的话。 毕竟，张卫东是新来的，又是年轻人，今天他们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光一声谢谢怎么能过得去？ 可事实是，直到张卫东离开他们的办公室，也没有听到请客的任何消息！ 这三个人都有了同样的看法，张卫东要不是情商太低，就是人太傲气。 而更加郁闷的人是卢志强。 他是在会上，继贾志明之后，最早跳出来支持张卫东的人，他的态度与立场最鲜明，言辞也是最激烈，比贾志明的发言都富有攻击力。 可是，他不但没有等到张卫东的上门道谢，竟然连张卫东一条感谢的短信都没有收到！ 他很有一种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的尴尬。 快下班了，他还坐在办公室里等，他在等着张卫东叫他一起去吃饭。 他都有些害怕下班后碰上其他常委看见他独自一人回家的狼狈样。 他心下一横，你不请我，那我请你总可以吧？ 于是，卢志强掏出手机就给张卫东打了过去。 “卢县长，您好。”张卫东很客气的说道。 “卫东啊，今晚有空吗？” “真是不好意思，太巧了，今晚还真有一个安排，卢县长，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找个地方跟你坐坐。你的安排，是紧要的工作吗？” “也不是，是有个朋友昨天就约了的。” “想不到张书记在花县也有朋友啊，那不妨咱们一起得了，我来安排，怎么样？” “多谢卢县长美意，我倒无所谓，就是怕朋友不方便，这样，改天我专门请卢县长，怎么样？” “那可是太遗憾了，我今晚特想找你喝两杯。算了，我就不强人所难了，那就改天吧。”卢志强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卢县长，你要是真不介意，那咱们就合一桌？我来作东。”张卫东像是临时起意的商量道。 事实上，在请贾志明之前，张卫东就想连卢志强一起请上的。但他却不想主动去请卢志强。这里面有许多道道。 “我介意啥啊，你的朋友那就是我卢志强的朋友！去什么地方？” “卢县长有什么推荐的地方？” 卢志强沉思了几秒，说道：“就程家炒鸡吧，我去吃过，地方干净，食材也新鲜。关键是风味很正。” “那好，下班后我在楼下等您？” “好好。对了，你坐我的车子吧。” “好的。” 然后，张卫东如实告诉贾志明，卢县长主动要求加入今晚的饭局，让他跟焦红梅一辆车。 贾志明想想觉得也不错，免得到时候卢志强上纲上线说他们搞小团伙。 刚一下班，卢志强就让司机提前把他那辆崭新的帕萨特开了出来，停在了县委大院楼前。 他就是要摆出一副出去参加饭局的阵势。 等到张卫东打电话，他才下楼，正好与张卫东会合，两人同时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卫东上了卢志强的车子。 还呆在楼上的单文治，站在窗前往下望，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卢志强这个家伙，早就跟张卫东串通一气了！ 怪不得今天在常委会上的时候，卢志强表现得那么慷慨激昂！ 然而，在此之前，他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大约十分钟之后，贾志明跟焦红梅两人也几乎同时下楼，并上了焦红梅的车子！ 第510章 酒后的较量 焦红梅的车子缓缓驶出县委大院，朝着程家炒鸡店的方向开去。 车上，贾志明和焦红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红梅，你觉得卫东这小子怎么样？”贾志明突然问道。 焦红梅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年轻有为，手段了得，不过……有时候感觉他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贾志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这小子不简单。今天常委会上那一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只是，他请卢志强一起吃饭，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焦红梅轻笑了一声：“卢志强今天在会上那么卖力地支持他，卫东要是再不表示一下，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贾志明摇了摇头：“我倒觉得，卫东请卢志强吃饭，未必是单纯为了感谢。这小子心思深着呢，说不定是想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拉拢卢志强。” 焦红梅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琢磨着张卫东的用意，笑道：“说不定也只是试探呢。” 与此同时，张卫东和卢志强坐在帕萨特的后座上，气氛倒是显得轻松许多。 “卫东啊，今天常委会上，我可是力挺你啊！”卢志强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张卫东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卢县长，今天多亏了您的支持，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我心里都记着呢。” 卢志强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道：“哎，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不过话说回来，魏智和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卫东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既然常委会已经通过了立案调查的决议，那就按照程序走吧。不过，具体怎么处理，还得看纪委的调查结果。卢县长，您有什么建议吗？” 卢志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魏智和这个人，平时在局里还是挺有威信的。虽然这次犯了错，但毕竟是为咱们花县做了不少贡献。我觉得，处理的时候，还是要考虑一下影响，不能一棍子打死。” 张卫东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卢县长说得有道理，我会慎重考虑的。” 两人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程家炒鸡的门口。张卫东和卢志强下车后，贾志明和焦红梅也刚好到了。 提前到达的佟大伟也赶紧上前替卢志强打开车门，先后跟四位领导打招呼。 卢志强神色一怔，显然他没有想到，张卫东今晚还请了佟大伟。 走进店里，张卫东招呼卢志强点菜，卢志强却是大手一挥，笑道：“今晚卫东点啥我吃啥。” 张卫东随即又招呼焦红梅和贾志明，他们也都拒绝点菜。 “佟局，你上去替我招呼着客人，我来点菜。” 张卫东看了菜谱，又征询了服务员之后，便点了二冷四热，两个汤，都是店里的招牌菜。 张卫东走进包间，佟大伟正在给三位领导倒茶，卢志强则在那里侃侃而谈，似乎依然沉浸在下午常委会上的威风之中。 张卫东征求卢志强喝什么酒。 卢志强先是谦让了一番，然后还是点了当地的品牌。 而张卫东却是加了两瓶飞天。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花县，还不太认飞天，一来是这酒度数太高，不是酒量很大的话，喝不出气干云霄的气势来，更主要的是，这酒价格太贵，一般的酒局，喝不起。 但对张卫东来说，钱根本就不是事儿。 “佟局，你们国税最有钱，今晚这顿酒，你就报了吧。” 卢志强一看张卫东要了这么贵的酒，立马就把账安排给了佟大伟。 “不用，我自己掏腰包。”张卫东立马摆手拒绝。 “掏什么掏？这得多少钱？再说了，咱们几个在一起，讨论的那不也是公事吗？就记在国税局的账上了。有我在这儿，怕什么？” “卢县长，酒你只管喝，我管得起。”张卫东大气的笑道。 “是不是张书记发大财了？”卢志强不无讽刺的笑问道。 “发财谈不上，几顿酒还是喝得起的。”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张卫东主动打开一瓶飞天，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今天感谢各位的支持，我先敬大家一杯！”张卫东举起酒杯，语气真诚。 卢志强笑着举杯：“卫东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花县的发展嘛！” 他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心里暗叹，省委书记的女婿就是豪气啊，上来就喝这么贵的酒！看来自己还是要努力啊！ 五人共同举杯，碰杯后一饮而尽。 五十三度的烈酒，滑过喉咙，众人都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酒确实是好酒，就是性子烈了点。 一杯酒下肚之后，包间里的气氛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卢志强借着酒意，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张卫东的底细。 “卫东啊，听说你岳父是省委齐书记？”卢志强故作随意地问道。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平淡：“是啊，不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来花县，是我自己的主意。” 他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因为他即使那样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在心里鄙视你。 卢志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卫东年轻有为，确实不需要靠关系。不过，有齐书记这样的靠山，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卫东却是笑了笑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然后他就给大家倒第二杯酒。 而这一句话，却是让卢志强有点儿尴尬了。 他刚提了对方的岳父这层关系，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句，那意思不是明摆着来否定你的吗？ 卢志强却不想就此服输，讪笑道：“卫东说得没错，不过，有人提携，岂不是更好？当然，我可没有说你是靠了关系上来的啊！” 卢志强这话解释得，不禁让其他人都暗暗皱眉，心说，你这县长到底是什么水平啊！ 不想张卫东却像是毫不介意似的笑道：“卢县长是不是以为，当了省委书记，就想让谁当官儿，就让谁当官儿啊？”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卢志强顿时就语塞了。 别忘了，他所谈论的，却是现任省委一把手！ 人家的女婿就坐这儿呢。 “嘿嘿，张书记说笑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卢志强讪笑道。 “看来，有时间我得详细向卢县长汇报一下我的履历，不然，说不定真有人以为，我这顶官帽是我岳父给的呢。” 说完，张卫东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志明见状，赶紧岔开话题：“卢县长，咱们花县最近的经济形势不错，您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发展？” 卢志强放下酒杯，侃侃而谈：“我觉得，咱们花县的优势在于农业和旅游业。下一步，应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特别是要引进一些高科技企业，带动全县的产业升级……” 张卫东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知道，卢志强这是在借机展示自己的能力，试图在未来的权力格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酒局进行到后半段，卢志强已经有些醉意，说话也开始变得直白起来。 “卫东啊，咱们花县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过，年轻人嘛，有时候难免经验不足，需要老同志多指点指点。”卢志强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张卫东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卢县长说得对，我还得多向您学习。” 卢志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要发展经济，先得搞好营商环境。这几年来，咱们县的治安越来越好，不得不说，这里面就有着咱们公安部门的一份功劳啊。说句实在话，魏智和这个同志的工作能力和威信，还是很强的，所以，我是不同意过于严厉处分魏智和的。在常委会上，我之所以同意对他的立案调查，那完全是为了支持张书记的工作。但咱不看人家的功劳，也得看人家的苦劳嘛。咱不能寒了老同志的心啊。张书记，你说是不是？” 张卫东心里一动，他没想到，他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委婉的拒绝过他一次了，卢志强竟然借着酒意，又在这儿当着大家的面，替魏智和求情了。 张卫东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卢县长，这事儿已经交给纪委了，咱们还是按程序走吧。毕竟，咱们得给全县干部群众一个交代。” 卢志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焦书记也坐这儿，我可不是干涉你们纪委的工作哟，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焦红梅反应也挺快，马上说道：“卢县长放心，我们纪委一定会秉着为组织负责，为同志负责的原则进行调查的。” “好好。”卢志强哪能听不出来，今晚这一桌子，就他是一个外人。就连焦红梅都明确的站到了张卫东一边。 后面的酒，卢县长就喝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酒局结束后，卢志强一个人坐了他的车子回去。 张卫东和贾志明上了焦红梅的车。佟大伟随后跟上，四人一起去了张卫东的招待所房间喝茶。 车子启动后，贾志明忍不住问道：“卫东，卢志强今天的话，你怎么看？” 张卫东笑了笑，语气平静：“卢县长这一手挺高啊，他既给了我面子，又卖给了魏智和一个人情，还打了单书记的脸。到头来咱都白忙活了。” 他这话，当然主要是说给焦红梅听的，那意思就是让她把魏智和这个案子办结实了。 因为通过今晚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卢志强还是单文治，都没有投靠和拉拢的价值。 焦红梅有些担忧地说道：“卫东，卢志强在花县经营多年，势力不小。你刚来不久，还是要小心一些。” 张卫东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焦书记放心，我心里有数。不过，咱们也得加快动作了，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时间准备。” 说话间，车子回到了招待所。 四人下车，来到了张卫东的房间。 服务员梅思妍还在班上，她给每人泡了一杯茶之后，就按照张卫东的吩咐休息去了。 梅思妍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就收到了卢志强的一条短信。 “思妍同志，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梅思妍犹豫了一会儿，才回了一条：“没有，卢县长，要不，你找别人吧，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些难度。” “方便打电话吗？” “嗯。” 接着，梅思妍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房间里就你一个人吗？”电话里传来了卢志强的声音。 “是的卢县长。” “电话里尽量不要喊我县长，免得被人听到了。叫我哥就行。现在张卫东回去了吗？” “回来了。他正跟几个县领导和佟局长在房间里喝茶。” “他们四个人？”卢志强一听心里更加恼火了。 “是的。” “我说思妍啊，你人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脑子却一点都不活泛呢？他一个大男人，又是长时间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就不信了，他会对你这样的美色不动心？是不是你压根儿就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我……我试过了，可张书记他除了让我打扫卫生以外，根本就不让我留在他的房间，他的衣物都不允许我碰。我实在是没有机会啊。我总不能生扑吧？”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那机会不都是人创造的吗？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一层纸。只要你主动了，我就不信他张卫东比唐僧还有定力不成？” 卢志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连对付男人的手段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张卫东不喜欢梅思妍这个类型的女孩子？ “梅思妍我可告诉你，你的工作能不能解决，就看你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立功了。只要你能让他上了你的床，我保证给你弄一个编制！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再没有任何进展，那我就换人了！” “卢县长……哥，你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毕竟一个编制名额太诱人了。梅思妍决定再试一把。 “今天晚上张卫东喝了不少的白酒。俗话说，酒后乱性，等那些人走了之后，你就以收拾房间为借口，多在他房间里磨蹭一会儿，大胆的主动一回！当然了，也不要表现得太露骨了，不然，他会起疑心的。” “我知道了哥。” “好了，赶紧删掉咱们的信息和通话记录。张卫东反侦察能力很强的，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卢志强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花县的夜色，不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第511章 必须尝尝滋味 张卫东的房间里，三个男人一齐抽烟，焦红梅很快就被呛得不行了。 “你们三个大烟枪，让你们呛死了！”焦红梅不断的用手呼扇着面前的二手烟。 张卫东赶紧起身去开了窗子。 “开条小缝儿就行，别开太大。”焦红梅小声提醒道。她很担心四个人的谈话会从窗子飘出去。 待张卫东回来坐定，贾志明再次提起了魏智和立案调查的话题： “魏智和一直都是单书记的人，也是单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后来卢志强也一直在拉拢魏智和。这一次，应该是他最后一搏了。” 佟大伟却是笑道：“这卢县长眼光也真是独到啊，竟然捡一条死鱼！” 这段时间，佟大为也有意无意的了解到，张卫东并不只是靠了他未来岳父的力量，更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开了挂似的过关斩将，不但深受河山市委书记兼市长的邹晓燕的器重，更是仅凭一个小秘书的身份，直接硬刚市委副书记，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张卫东这半年多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在佟大伟看来，张卫东绝对不是一个仅靠着关系爬上来的凡凡之辈。 他坚信，只要被张卫东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翻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魏智和这些年没有少捞，所犯之事，远不只张卫东背后调查出来的这些问题。 而卢志强却拼命拉拢一个已经死翘翘了的公安局长，意义何在？ 同时，卢志强的表现，已经证明，他对于当前花县的局势认知，依然停留在原来的权力格局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花县这个小小的池子里，进来的，是一只足以把他卢志强一口吞下去的庞然大物！ “我觉得卢县长也是在赌博。他赌魏智和还有翻身的那一天。”张卫东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意思？”焦红梅凝着眉头问道。 张卫东淡淡一笑说道： “如果将来有一天魏智和能够平安无事，那么，他就可以在魏智和的身上捞一笔天大的人情，从此以后，魏智和必将对他死心塌地。别看他贵为一县之长，可要是手底下没有一个一心替他办事的人，他也就成了光杆司令。还有，假如魏智和没事儿的话，不光是证明了他本人的手段和能力，同时也说明魏智和背后的大人物，可以成为他的靠山了。” “这不可能吧？单书记才是跟魏智和一条线上的人，他卢志强怎么插得进来？”焦红梅依然不解张卫东的话中之意。 “嘉禾地产暴雷，引起了单文治上面大老板的极度不满。为了不让花县失守，他们肯定会另挑人选，与咱们相争。这个时候，卢志强就成了最理想的选择，只要卢志强表现积极并有一定的效果，那么单文治就会被卢志强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有想到，张卫东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有着如此深刻的洞察力。 “老弟，你分析得太对了！由此看来，我们之前还是严重低估了卢志强的智商啊！”贾志明赞叹道。 “这不过是他的正常操作，他是正处，想要继续往上走，必然要抱更粗的大腿，既然融不进咱们的圈子，他也只能另寻他途。而硬捞魏智和，便是他勇气和能力的体现。” “姐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小孩伢子，没想到你还这么老谋深算，是姐错看你了。”焦红梅也是不由的夸赞起来。 佟大伟心中更是惊诧不已，他没想到，二十五岁的张卫东，竟然比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人还要老道！ “既然卢志强有这样的心思，那咱们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今天晚上他为魏智和求情的事，咱们四人在任何场合都绝口不提，随他自己吆喝去。”佟大伟也马上领会了张卫东最后的分析。 “同时我们纪委也竭尽全力，把这个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焦红梅则从纪委工作的角度出发表了决心。 四个人一直聊到了十点半，贾志明怕耽误了张卫东休息，这才提议散伙回家。 焦红梅故意留在了最后，她握着张卫东的手，再三提醒：“卫东，不是姐多心，我看那个小服务员，人挺水灵的，颇有几分姿色。我就担心那是别人给你安的一颗钉子，你可得小心啊。” “谢谢红梅姐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不过，男人嘛，你又长时间一个人在外，真要闷的慌了，你跟姐说，姐给你想办法。” 焦红梅自己觉得跟张卫东关系更近了一步，而且，都是成年人，她才敢这样说话。 “红梅姐说笑了，我喜欢一个人，姐可不敢胡乱安排。”张卫东生怕焦红梅真给自己安排她什么外甥侄女啥的。 “你喜欢谁？”焦红梅故意装作误会的样子问道。 “我是说，我喜欢一个人独处。”张卫东无奈的解释道。 “姐还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被你喜欢的人呢。”焦红梅自嘲的笑了笑道。 张卫东不敢再接她的话茬，只当焦红梅开了个玩笑。 张卫东刚送走了三位客人，回到楼上的时候，却发现服务员梅思妍正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小梅，你还没有睡？”张卫东以为她找过找自己有什么话要说。 “张书记，您的客人已经走了，我得给您把房间收拾一下。”梅思妍腼腆的回道。 “哦，那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一下就是。”虽然梅思妍专门负责这个房间的卫生，但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张卫东就不想麻烦别人。 “张书记，帮您收拾房间，是我的分内工作，您可千万不要为难我。”梅思妍站在那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好吧。”张卫东随即开了门，让梅思妍进来。 梅思妍很勤快的先把地扫了，又拖了一遍，再关了窗子。 “张书记，现在夜里还是有些寒气，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开着窗子。” 梅思妍背对着张卫东关窗的时候，整个背面的性感之处，也尽数呈现给了张卫东。 她的臀不大，却丰满而又圆润，她个头儿不是很高，但全身的比例却相当协调。 等她转过身来时，张卫东赶紧收回了微显贪婪的目光。 梅思妍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并不看张卫东一眼，目的就是让这个男人尽情的看她身体任何一个部位。 梅思妍洗完了茶具，再次回到了房间，当她与张卫东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身上飘散出来的那种淡淡的花香，顿时便让张卫东的雄性荷尔蒙迅速激增。 男人永远不会满足于任何一个漂亮的女生。 张卫东承认，此时的他，心里动弹了！ 可是，刚才焦红梅临走时的提醒，却如在耳畔。 “这个——我自己来吧。” 张卫东走过去，准备阻止梅思妍为他铺床。 而就在这时，梅思妍却突然回过了身来，两人正好撞在了一起。 梅思妍那鼓鼓的胸，如两个气球一般，弹性十足。 梅思妍并没有丝毫躲闪，反而趁机一把抱住了张卫东的腰。 “小梅，你……这是干啥？”张卫东瞬间慌了。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立即推开她，还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张书记，我喜欢你，我只想这样抱抱你，好吗？” 张卫东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男人，可他也喜欢听女人说“我喜欢你”。 只是，他比起普通的男人来，更有几分理智。 “小梅，不要这样，要是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张卫东紧张的拒绝着。 但他并没有用力推开她。 不是推不动，而是他压根就不舍得往外推。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梅思妍紧紧的抱着张卫东，她温热的身体，让张卫东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张卫东明显感觉到，梅思妍的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 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激动的表现。 那一刻，张卫东好想捧着梅思妍那俊俏的脸蛋儿，好好的吻一吻她那性感的芳唇。 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可得小心啊！” 张卫东如梦初醒，他猛的推开了梅思妍。 此时的梅思妍已经满脸潮红。 “小梅，请不要这样，咱们只能是工作关系，你——赶紧回去吧。” “张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梅思妍半低着头，掐着自己的手指，样子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了打消梅思妍的念头，张卫东只好实话实说。 “张书记，我不奢望做你的女朋友，我只是想跟你好。” “小梅同志，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理智告诉张卫东，这可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当然，并不排除梅思妍希望通过这样的亲近，在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身上捞一点好处。 但即使这样，在张卫东看来，也是很危险的。 一旦她的愿望得不到满足，自然就会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是非来。 就算现在梅思妍是真的因为喜欢他，如果日后不能给她一些好处的话，她照样会跟你反目成仇。 “那你抱一抱我好吗？就抱我一小会儿。”梅思妍使劲低着头，声音卑微得几乎要听不见。 张卫东此时的内心十分挣扎。 秀色当前，实在难为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张卫东定定的看着满脸羞涩的梅思妍，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一个危险的钓饵，可是，如果连碰一碰这只钓饵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他活得也太窝囊了。 张卫东终于壮起了胆子，一边笑着，慢慢走到了梅思妍的面前，张开双臂，把梅思妍轻轻的搂进了怀里，然后，他俯下头，嘴里的气息，漫过梅思妍的脸庞，最后却是轻轻的含住了梅思妍那透亮的耳垂。 梅思妍不由全身一颤，同时一阵酥麻。 “记住了，以后不要再这样撩我了，不然，我会真的吃了你！”张卫东轻咬着梅思妍的耳垂，低声说道。 梅思妍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抱得更紧了。 她只在上高中的时候，出于好奇，跟一个要好的男生接过吻。可那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但是今天，只是被张卫东这样抱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她就全身像是过电一样。 她好希望张卫东能够多咬她一会儿，她甚至希望张卫东更进一步，用他的舌头尽情的搅动她，或者，将他的大手，伸进她的香怀里，肆意而为…… 只是七八分钟之后，张卫东便放开了她。 梅思妍有些不解的望着张卫东，她已经面红耳赤，眼里放光。 很显然，刚才张卫东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感觉很爽。 她舔了舔那性感的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快滚吧！”张卫东满意的笑骂了一句。 梅思妍像是刚醒了过来，赶紧将衬衣的下摆重新塞进了裤腰里，羞涩的一笑，夺门而出。 张卫东看见，她往外跑的时候，那扭动的腰肢，以及她那丰满圆润的臀，都扭出了一种幸福的节奏。 “这丫头，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回味着刚才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的情景，张卫东也是意犹未尽。 尽管焦红梅再三叮嘱，尽管自己也开始怀疑这是对手布置的一个钓饵，可他就是想尝尝这块钓饵到底是什么滋味。 “好吧，老子输了，老子就是一个俗人。”张卫东点上一根事后烟，自嘲的笑了，“只要你们不是当场就老子药死就行。” 而就在那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走廊上再次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房门被轻轻的连敲了两下。 “谁？” 难道是梅思妍去而复返？ 她又回来干什么？ “张书记，是我。”梅思妍俯在房门上小声回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睡下了。” “张书记，你快开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第512章 反其道而行之 梅思妍刚回到房间，就再次接到了卢志强的电话，询问她与张卫东有没有进展。 梅思妍只好说，张卫东酒早已醒了大半，没有机会下手。 于是卢志强便威胁她说，一个周之内再拿不下张卫东，就立即开除她，并且让她在整个花县都找不到工作。 刚才在张卫东的房间里，张卫东不但抱了她，还亲了她的耳垂，吻了她的脖子，如果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她相信，不出一个星期，两人准能走到卢县长所说的那一步。 但是，梅思妍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想过了，如果将来真的拿到了可以置张卫东书记于死地的证据，不管张卫东结果如何，她自己的名声，也算是臭到家了。 到了那时，就算是自己弄到了正式的编制，又能如何？还不是成为万人唾骂的移动千夫所指。 更重要的是，不想去做卢志强安排给她的这个任务了。她很清楚，一旦去做了，就把人家一个好人害惨了。 在她的印象里，像张卫东这种面对她这样的美色从不主动骚扰的情况，是极少的。 她在招待所里干了一年多，听到的女服务员被男领导或是商业大佬骚扰的事情却不少，几乎她认识的每一个姐妹，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也遇到过几次，要不是自己坚决不从，怕是早就变成别人的玩物了。 她所以被卢志强选上，正是因为她虽然漂亮，性子却十分刚烈这一点。 因为越是这样，到时候越容易把张卫东打到十八层地狱。 还有一点，就是卢志强早在张卫东来花县之前，就对他进行了一定的了解，可以说，这个梅思妍，正是卢志强给张卫东量身打造的一款“礼物”。 卢志强算盘打得不错，他准备跟张卫东先礼后兵，等梅思妍被张卫东接收之后，他就会第一时间告诉张卫东，梅思妍这份大礼，是他卢志强特意为他准备的，这样张卫东就会对他感激不尽，视为知己，成为对付单文治最坚强的同盟。 而要是张卫东不同意，那他就会跟张卫东来硬的，以此为要挟，逼他就范，或是直接废掉张卫东。 也就是说，张卫东来花县，遇上了卢志强这样的对手，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合作，要么滚蛋！ 梅思妍当然不知道卢志强肚子里有这些花花肠子，她只知道卢志强安排给她的这个任务，对张卫东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书记，我喜欢你是真的，可我并不想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而害人。可我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张书记，我怎么办啊？” 坐在张卫东的面前，梅思妍哭得梨花带雨，让张卫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小梅，谢谢你能把这些告诉我。”张卫东来到梅思妍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处在底层的美女，就是这样的命运，许多时候，她若想拿到自己希望的结果，就得付出自己的身体，甚至良知。 “张书记，我担心，即使我不对你下手，卢县长也会拿着我给你做服务员的事情做文章，你可要提早做些打算啊……”梅思妍好心的提醒张卫东。 看着梅思妍满眼担忧的样子，张卫东确信，梅思妍此时的表白，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凭着他丰富的人生阅历，任何表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梅，放心好了，有我在，他卢志强开不了你。不但他不会开了你，说不定还会早早的帮你弄一个编制呢。” 张卫东轻轻捏着梅思妍那好看的下巴，看着她那一双清澈的黑眸，确实有着一亲芳泽的冲动了。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人了。” 张卫东脸越来越近，两人的呼吸已经完全交织在了一起。 梅思妍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那咚咚的心跳声。 特别是张卫东那一句“你是我的人了”，让梅思妍直接破防了。 梅思妍微微仰起脸，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那性感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吸轻柔而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初绽的樱花，透着羞涩与期待。 渐渐的，她双目轻轻闭合，仿佛在等待一场美丽梦境的降临，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静谧而甜蜜的氛围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为她停留。 张卫东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静静的欣赏着。 “张书记……你——怎么了？”等了许久之后，见张卫东依然没有动静，梅思妍便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这样看着你都是一种享受。” 虽然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真实描述，可对于梅思妍来说，却是比天籁还好听的情话。 张卫东不像那种满身酒气，对女服务员动不动就硬抓硬拿的官员。 他儒雅，却又浑身散发着雄性的魅力。 刚与张卫东见面的第一眼，梅思妍就被张卫东的这种气质吸引了。 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接触，更是让这个少女的内心泛起了情感的波澜。 在最开始的时候，梅思妍只知道，领导让她专门负责这位外地官员起居的任务，也是经过了上面层层考验的，于是，她的表现就越加认真。 直到后来，当卢志强亲自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并提出了一些要求的时候，她这才多少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她想退出这个职位，可为时已晚，卢志强以开除她为威胁，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在张卫东那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石破天惊的情话说出来之后，梅思妍再也不顾什么女孩的矜持，直接伸开双臂，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并勾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 就在那张长条皮质沙发上，梅思妍与张卫东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热烈的亲吻了十几分钟。 而直到她离开张卫东的房间，她也没弄明白，明明张卫东已经有了强烈的身体反应，却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向她发起最后的总攻。 不过，在梅思妍离开房间后，张卫东也曾经问自己：“你这是在练忍者神功吗？” 他准备等齐悦来的时候，就自豪的告诉她，自己把一个女孩几乎全身都吻遍了，却没有上她，看看到时候齐悦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天上班后，张卫东刚坐下，秘书冯晓刚就拿了今天的工作安排过来，让他签字确认。 “卢县长来了吗？”张卫东问道。 “来了。” “他在会客人没有？” “领导一般在上班头半个小时不会客的。张书记，需要我给联系下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是。” 张卫东喝了几口茶，便起身去了卢志强的办公室。 见是张卫东，卢志强很是意外。 虽然昨晚，两人闹得不愉快，但这并不妨碍今天两人关系发生重大转折。 卢志强热情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卫东书记，来来来，快坐！” 卢志强的变脸术，是张卫东见过最强的，没有之一。 要是换了别人，昨晚在酒桌上张卫东那么不给他面子，今天再见面，恐怕连话都不想说了。 可卢志强却像是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打扰卢县长吧？”张卫东微笑着问道。 “不打扰，不打扰。难得你能过来坐坐。” 卢志强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我有个事儿，想跟卢县长商量一下。”张卫东虽然微笑着，脸上却似有为难之色。 “没事儿，只要我卢某人能办的，只管开口。”卢志强看得出来，今天张卫东过来，是有求于他。 “招待所的小梅是卢县长安排的吧？”张卫东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卢志强心里犹豫了。因为他还真猜不出，张卫东到底想干啥。 他心里也暗自思忖，难道说，昨晚安排给梅思妍的事，被张卫东识破了？ 但看张卫东的神情，似乎又不太像。不然，他怎么还会面带微笑，甚至面现为难之色？难道，是这小子已经收了梅思妍，想让他来解决问题的？ “是，我从招待所里的负责同志那里了解到，这个女同志工作一向认真，做事也有分寸，关键是看着也养眼，所以我就挑了她。怎么，是不是她惹卫东书记生气了？” 张卫东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是，小梅很好，我也非常满意。就是我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个女孩，还是个合同制工人身份，这个同志工作这么认真，都得到卢县长肯定了，要是能够进入正式编制里的话，不但对该同志有鼓励作用，对其他同志，也是个不小的激励。不知道卢县长能不能帮这个忙？” 张卫东几乎没有拐弯，三言两语便交待了自己的意图。 “你是说，想把梅思妍同志，从合同制工人，直接变成正式编制的身份？”卢志强的神情变得精彩起来。 他打破脑壳，也没有想到，张卫东会这么快就替梅思妍解决编制问题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梅思妍已经把张卫东拿下了！ 因为他实在搞不明白，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张卫东还有什么理由，这么快就要替这个女服务员办这么大的事情。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梅思妍已经搞定了张卫东的话，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可现在，他连条短信都没有收到！ “是的，这么认真的一个同志，却还在正式编制之外，实在有些可惜了。当然了，要是卢县长觉得她还不够格，或者这事儿办起来有难度，那就算了，就当我啥也没说。” “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卢志强神秘兮兮的，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神情看着张卫东。 “卢县长这话可不好乱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同志工作相当认真，很想帮她一把，不过，卢县长明白，这种事，最好不要以我的推荐为借口，不然，肯定会引起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胡乱猜测的，这可不仅关系到我个人的声誉问题，同时还会给人家小梅同志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卢县长你说是吧？” “是是，卫东书记说的很对。这个事儿，我不是不能办，不过，得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张卫东也不客气，直接向卢志强要时间表。 “至少得一个星期吧。”卢志强沉思着说道。 “那也很快了。那就多谢卢县长了！”张卫东抱了抱拳，准备起身告辞。 “卫东书记，魏智和的事，你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第513章 反间计 张卫东听到卢志强再次提起魏智和的事情，心中不禁冷笑。他知道，卢志强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与他进行利益交换。 “卢县长，魏智和的事情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要是咱们把板子高高的举起，却又轻轻的放下，可能对咱整个花县领导班子都是一次严重的抹黑。所以，我的建议，还是按照程序走吧。”张卫东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卢志强见状，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说道：“卫东啊，我知道你也是为花县的发展着想。可魏智和这个同志，有些特殊，整个公安局里，几乎都是他的老部下。如果到时候咱们真的毫不留情的把他给办了，必然会寒了一大批公安干警的心，从而引起底下一大片抵触情绪。那时候，是不是会给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工作，反而带来更大的阻力？” 卢志强开始从张卫东的利益出发，做张卫东的思想工作了。 张卫东微微一笑，反问道：“卢县长，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才合适呢？” 卢志强见张卫东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比如，让他主动交代问题，退赃款，然后调离公安系统，安排到一个闲职上。这样既给了组织一个交代，也给了他一个体面的退路。你看怎么样？” 张卫东听完，心中冷笑不已。 卢志强这是想保魏智和，但又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大，免得牵连到自己。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生怕魏智和被纪委逼急了乱咬。 虽然魏智和并不是卢志强这条线上的人，但卢志强肯定有什么把柄，捏在魏智和的手里。 不过，张卫东并没有直接戳破，而是故作沉思地说道：“卢县长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事儿还得看纪委的调查结果如何。要是魏智和的问题确实严重，那恐怕就不是调职那么简单了。” 卢志强见张卫东没有完全拒绝，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咱们还是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嘛。不过，卫东啊，咱们都是花县的干部，有些事情还是要互相支持的。你刚来花县，可能对一些情况还不太了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卫东听出了卢志强话中的意思，这是在暗示他，只要他在魏智和的事情上松口，卢志强就会在其他方面给予他支持。 张卫东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卢县长说得对，咱们都是为了花县的发展。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多沟通。” 卢志强见张卫东没有明确表态，心中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 于是，他笑着说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梅思妍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的，你放心。” 张卫东点了点头，起身告辞：“那就麻烦卢县长了。我先回去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卢志强也站起身，热情地说道：“好，卫东书记慢走，有空常来坐坐。” 张卫东离开卢志强的办公室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意。 他知道，卢志强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同时也想通过梅思妍来拉拢他。 不过，张卫东并不打算轻易妥协。他清楚，卢志强和魏智和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如果轻易放过魏智和，很可能会让卢志强得寸进尺。 回到办公室后，张卫东立即给焦红梅打了个电话：“红梅姐，魏智和的案子，你们纪委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焦红梅在电话那头说道：“卫东，你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魏智和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不仅有经济问题，还有滥用职权、包庇犯罪等行为。我们正在加紧调查，争取尽快结案。” 张卫东点了点头，说道：“好，红梅姐，你们辛苦了。这个案子一定要办得扎实，不能给任何人留下翻案的机会。” 焦红梅笑道：“卫东，你放心，我们纪委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让任何人钻空子。”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卢志强不会轻易放弃魏智和，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毕竟，这里是花县，亲岳父的手可够不到这儿来。 而且，这里，是齐纬国交给他的一个重要山头。他必须不惜代价，将花县拿下。 他不能让岳父失望。 爱情需要双向奔赴，官场何尝不是这样？没有哪个领导，愿意提拔一个无能之辈。 对于魏智和的案子，张卫东并不担心，因为他手里握有足够的证据，只要纪委那边不掉链子，魏智和就翻不了身。 而一旦拿下了魏智和，其他与之有勾结的官员，自然也会被魏智和咬出来。 张卫东认为，抓住了魏智和的案子，就等于牵住了花县官场的牛鼻子！ 与此同时，卢志强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几番对决之后，卢志强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张卫东虽然年轻，但决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必须想个办法让他松口。 思来想去，卢志强决定还是得先从梅思妍身上下手。只要梅思妍能够牢牢抓住张卫东的心，那他就有机会通过梅思妍来影响张卫东的决定，甚至一举将其拿下都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卢志强拿起手机，拨通了梅思妍的电话：“思妍啊，你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梅思妍在电话那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卢县长，张书记他……他好像对我有些防备，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卢志强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思妍，我发现，张卫东开始对你有好感了，你可要抓紧时间啊。你放心，这件事成了，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坏处，张卫东也会因此而对我感激不尽，从而会更加支持我的工作。将来只要你的编制解决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重用你。梅思妍，你可要搞清楚，你这个任务，可不是随便谁都有机会拿到的，明白吗？” 梅思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好的，卢县长，我……我会尽力的。” 挂断电话后，梅思妍坐在房间里，心中再次泛起了波澜。 如果就这样瞒了今天瞒明天，那瞒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卢县长可是非常明确的给她确定了期限。 在这个规定的期限内完不成任务的话，自己可能会真的被卢县长开除的！ 中午，趁着张卫东回招待所休息的机会，梅思妍再次来到了张卫东的房间。 这次她没有以打扫卫生为借口，而是直接向张卫东汇报了上午卢志强给她打电话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他肯定还会催我的，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毕竟梅思妍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人又老实，这种事情，实在应付不来。 “他再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已经跟我好上了，看他怎么安排下一步就是了。” “那，他要是逼着我拍摄咱们两人床上的照片怎么办？”一说到这儿，梅思妍还羞红了脸。 “这个倒不至于，如果要拍咱俩照片的话，他一定会安排别人。” “为什么？”梅思妍不明白，卢志强可是亲口说过，到时候要她拍摄两人床上照片的。可为什么张卫东却说不会呢？ 张卫东点上一根烟，解释道：“拍摄其实不光是一个技术活儿，更考验拍摄者的心理素质。你觉得自己具备这样的心理素质吗？” 格思妍摇摇头，表示自认心理素质很差。 “你好不容易上了我的床，卢志强怎么会舍得丧失了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你是说，卢县长会派专业技术人员，在这个房间里安装摄像头？” 梅思妍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想到这儿，她便下意识的在桌子底下，墙壁四周的角落里检查了起来。 “现在应该还没有，不过，我没有猜错的话，最多再过两天，这个房间里就要换灯了。” 张卫东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除了这一个地方适合隐藏这种电子产品外，别的地方，张卫东实在看不出哪里可以藏得住那种东西。 “真的假的？要是那样的话，咱们怎么办？咱总不能真让他们录像吧？” 梅思妍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大姑娘，与一个有了女朋友的领导干部做那事儿，还要被摄像机拍摄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要是这样的视频流了出去，那她梅思妍还要不要做人了？ 第514章 卢志强的阴谋 第二天上午，梅思妍就打电话告诉张卫东，招待所今天上午就要给他的房间添置一些家具，比如电视和橱柜什么的，同时还要换吊灯。 张卫东立即就明白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隔一两天再动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于是张卫东给臧力力打了个电话，大体说明了情况。 “一定要把施工人员扣在当场，立即审问，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我知道了东哥。” 上午十点，四个工人，便在梅思妍开门之后，就把一台彩色大电视，一个既可以盛衣服又可以存放物件的橱柜，还有一只豪华吊灯，全部搬进了张卫东的房间。 其他三名工人把东西搬进房间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工人进行安装和调试。 施工期间，这个负责调试的师傅，还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支开了守在房间门口监工的梅思妍。 快十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布置完毕。 而等这名师傅跟梅思妍交接完，准备离开的时候，臧力力带了两名治安大队的民警突然出现在了走廊上，并把他挡回了房间。 “你就是安装师傅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那名施工人员明显神情慌张。 “先等一下，等我们检查验收之后你才能离开。” 于是，臧力力让一名民警拿了仪器在房间里检测，而她则凭着肉眼检查起来。 很快，仪器发出了报警。 那名民警先后在吊灯和电视机顶盒里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和一个窃听器。 还不等臧力力说话，那个负责安装的年轻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警察同志，这都是别人逼着我干的！” “那个人是谁？”臧力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她想让这个人说出来，背后那个人的名字。 “我不敢说！” “没事儿，只要你有证据，不然，那你窃听国家干部机密可是大罪，都不能保释的。”臧力力随即吓唬起这小子。 犹豫了几秒之后，那小子终于拿出了一只U盘。 臧力力当场拿张卫东房间里的电脑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满意的笑了。 她让那名工人先做了笔录，按了手印之后，才带回了治安大队关了起来。 然后，臧力力便把检查验收的结果，报告给了张卫东。 于是，张卫东便慢悠悠的来到了卢志强的办公室。 张卫东再次来访，让卢志强不禁有些心虚。 “卫东书记，请坐。有什么事不能打个电话，还得亲自跑一趟？” 张卫东发现，卢志强的笑容，很不自然。 卢志强变脸很快，但是，如果心里有事儿，还真难掩饰得天衣无缝。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演员。 “我听说招待所要给我的房间添置家具？”张卫东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 “哦？是吗？动工了吗？”此时卢志强并不知道张卫东是否已经发现了问题，他之所以装糊涂，就是想见机行事。 “哦，我就是想问问，这事儿是不是卢县长特意安排的？”张卫东神情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啊，是这样，昨天我跟招待所的领导打过招呼，晚上你也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便让他们给你弄一台电视，解解闷儿什么的。我听他们说，房间里也缺少一点家具，为了方便你长住，就让他们添了衣柜。因为是小事儿，事先也就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哦，我一猜就知道是卢县长的主意，那谢谢了卢县长。” 张卫东马上就是一副感谢的语气和神情。 “谢什么谢，我能理解一个人住外面的不便，再说了，照顾好外地同志的起居，也是我这个县长的分内之事嘛。” 一听张卫东是过来感谢自己的，卢志强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不过，家具送就送了，怎么还送一些小的电子设备呢？”张卫东依然是那种平淡的神情。 听到这话，卢志强的神情立即就变了。 “怎么回事？” “卢县长还顺带让人在吊灯和机顶盒里安装了监控设备？”张卫东淡淡的笑道。 “没有的事儿，张书记，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怎么会做这种下三烂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卢志强神情严肃，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用卢县长查，我已经查出来了。那个安装工人交代说，是魏智和让他干的。不过，我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怎么卢县长刚一安排活儿，接着魏智和就下手了呢？卢县长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卫东之所以直接找到卢志强质问这事儿，是因为他早就料到，事情到了魏智和这里，肯定就会断了，只要不是用大刑，魏智和应该不会很容易就把卢志强供出来的。 但这事儿如果不狠狠的敲打一下卢志强，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傻逼呢。 “魏智和？”卢志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 “难道卢县长觉得我是在编排魏局长吗？”张卫东的神情也变得冰冷起来。 “会不会是那个安装工人以为魏智和跟你有矛盾才这样说的呢？” “卢县长以为我张卫东没有根据会胡乱说话吗？” “张书记，你冷静一下，我这就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真是魏智和干的，我决不会再护着他的！” 说着，卢志强当场就拨通了魏智和的电话。 虽然魏智和已经被立案调查，但并没有解除他的职务。 此时的魏智和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魏智和立马接起了电话：“卢县长，有什么指示？” 对面传来了魏智和慵懒的声音。 “魏智和，我要求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说完，卢志强就挂断了电话。他不给魏智和任何在电话里辩解的机会。 事情能做到这个烂样，那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魏智和听到卢志强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便猜到了事情可能是暴露了。 于是，他穿好了警服，并将一把手枪，检查了子弹之后，带在了身上。 然后，他一个人驾车来到了市委大院。 而就在魏智和刚走到三楼走廊时，突然被两个民警挡住了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魏智和下意识的将手往后探去。 “魏智和，如果你想保命，最好还是老实一点。”随后，臧力力站到了他的面前。 臧力力威严而冰冷的目光，让魏智和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明显失态了。 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先下了他的枪。”臧力力平静的命令道。 一名民警上前，从魏智和的身上缴了一把手枪。同时另一名民警警惕的注视着被搜身的魏智和每一个动作，随时准备出手。 “臧力力，你是我的下属，我现在还是公安局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魏智和企图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当然知道，我奉纪委的命令，邀请你到纪委接受调查！”臧力力冰冷的声音，让魏智和顿时没有了底气。 “纪委的命令？我怎么没有接到纪委的通知？”魏智和还不死心。 “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请跟我走吧。” 臧力力一个眼色，两名民警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押着魏智和朝楼下走去。 这一切，都是张卫东在卢志强那个电话之后当着卢志强的面安排的。 当时卢志强瞪大了眼睛，本想表示抗议，但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去保护魏智和，不但是徒劳，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眼前的现实。 张卫东一直坐在卢志强的对面。 当手机铃声响起时，张卫东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报告张书记，魏智和已经归案，我们下楼了。” 张卫东挂断电话后，朝着卢志强微微一笑：“多谢卢县长的配合。” 他马上又给焦红梅打了电话：“焦书记，人已经下楼了，臧队他们正在楼下等着你们。” 卢志强气得脸色铁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老谋深算，却始终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纪委书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焦红梅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身西装，神情威严。 接着，身后两个年轻男子也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并给她带上了门。 两拨人马到了楼下集合。 臧力力与纪委一名同志，一左一右夹着魏智和上了那辆警车。 焦红梅与另一名纪委年轻工作人员上了她的车子。 两辆轿车，驶出了县委大院，朝着县城外纪委专门调查违纪干部的那座小楼驶去。 卢志强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单文治的办公室而去。 “单书记，魏智和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而这一切，都是张卫东一手安排的！他一个政法委书记，这么嚣张，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单文治似乎并不奇怪。他觉得，纪委早晚有一天会对魏智和采取行动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就是刚刚。而且，还是臧力力带人来抓的。” 接着，卢志强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向单文治作了汇报。 “卢县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亲手把魏智和推出去的吧？”单文治并没有任何营救魏智和的打算，却是斜着眼睛瞥了卢志强一眼。 “单书记，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觉得，魏智和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老派的人着想！如今他落了难，你这个领头大哥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卢县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你不就是想借张卫东之手，除掉魏智和吗？” “单书记何出此言啊？张卫东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站在你这一边？而且，魏智和今天所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好了，不要再演了，我确实不知道你中间是如何操作的，但是，我还没耳聋眼花到那个地步，我更没有老年痴呆！只是这个魏智和太傻，以至于被你卖了都在帮着你数钱。我早就说过，魏智和做任何事情，都与我单文治无关！他被纪委带走，也是纪委按照程序采取的行动，我这个县委书记，无权干涉。如果你有什么本事把他捞出来，那你就尽管去捞吧，别带着我。” 单文治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从单文治的办公室里出来，卢志强神情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魏智和，老子一次又一次的拉拢你，你都他妈不理睬老子，死抱着单文治的大腿不放。既然你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那就跟他一起滚吧！老子不稀罕你！” 第515章 魏智和的先见之明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卢志强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单文治，你这个老狐狸！” 他本想通过魏智和的事，而与单文治真诚合作一把，共同对付张卫东，可没想到的是，单文治竟一眼看穿了他。 单文治说的没错，魏智和这次趁着给张卫东的宿舍安排家具的机会，做了手脚，确实是卢志强暗中授意的。 但是，不管是单文治，还是魏智和本人，都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卢志强指使的。 昨天夜里，卢志强亲自打电话给魏智和，说明天上午要给张卫东的宿舍里添置几样家具和家电，问魏智和手上有没有技术不错的人，帮他去张卫东的房间安装电视和吊灯。 卢志强心里明白，只要魏智和逮到这个机会，就一定会在张卫东的房间里做些手脚，以图将来能够抓到张卫东的把柄，作为与张卫东交易的资本。因为魏智和也坚信，身边守着梅思妍这样一个大美女，张卫东一个人长期住在那里，绝对会对她动心的。 卢志强确定，他跟魏智和两人整个通话的过程，绝对未提任何对张卫东不利的事情。 这就是卢志强的高明之处。 就算是魏智和真的把两人的通话录音了，他都无法证明是卢志强故意设计陷害张卫东。 所以，无论如何，魏智和都没法把干屎抹到他卢志强的身上。 而相反，一旦魏智和成功拿到了张卫东的把柄之后，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张卫东就会被魏智和斩于马下。 到时候，即使张卫东的岳父齐纬国再愤怒，也不可能把这笔账记到他卢志强的头上。 卢志强这一招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人家技高一筹，提前想到了他的阴谋，而且直接抓了一个现行。 更要命的是，那个负责施工的人，为了自保，竟然直接把魏智和交代任务的全部过程都录音录像了！ 纪委的谈话室里，一切都是软包装，你想自杀都不可能。 这个地方，魏智和来过，但那是他负责看守别人的时候来的。 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布置和纪委使用的手段，魏智和都了如指掌。 “焦书记，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们想往我身上安，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说，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希望你们就不要在我身上动用那些手段了。你们费劲，我也受苦。” 还不等焦红梅问话，魏智和就十分强势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魏智和同志，我们纪委肯定是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你进行调查的，希望你能识大体，态度诚恳的配合纪委的调查，而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放心吧，焦书记，我一定认真配合，决不对抗组织调查。” 焦红梅先与两位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问道：“魏智和同志，你是怎么得到张卫东书记房间要布置家具家电这个信息的？” 焦红梅很快就在头脑中组织了几个重点问题。 她准备先从刚刚发生的监控事件入手。 “是卢县长告诉我的。昨天夜里卢县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张卫东的房间要布置新家具和家电，并且特别强调要换一个吊灯。他让我找一个技术好的施工人员。于是，我就把这个活儿接了下来。剩下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 魏智和果然如实回答了焦红梅提出的问题，他甚至没有丝毫的隐瞒。 “安装窃听器和监控摄像头是谁的主意？” 停红梅神情严肃的问道。 “是我自己的主意。张卫东处处跟我作对，想拿我开刀，我当然就对他有意见，我实话实说，我就是想通过监控和窃听，寻找他在这个房间里一切违法违纪的证据，从而拿到跟他谈判的资本。焦书记，你看，我不但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甚至还把我作案的动机，都提前向你们交代了，我算不算态度老实？” “你确定安装监控设备，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焦红梅没有指名道姓，但指向却已经如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哪怕卢县长让我找人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提任何关于安装摄像头的事，所以，你们不必费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是卢县长指使我这么干的，好像这也非常符合逻辑。但事实却是，人家连一个字都没提。就算是我想拿到卢县长指使我的证据，都不可能。我不但有通话记录让你们查，我还有电话录音，你们可以听一听。” 于是，工作人员让魏智和打开了他的手机，查看了他与卢志强的通话记录，还播放了那段电话录音，让大家当场听了。 结果是，一切都跟魏智和所交代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工作人员与焦红梅再次交换了一下眼色，工作人员打开了一个笔记本，一条一条的开始询问魏智和。 “你跟嘉禾地产及其负责人，有多少笔金钱往来？每一笔都是多少？”工作人员问道。 “具体数额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先后向他们借过三笔钱，但我都给他们打过借条，我向别人借钱，这不算违法吧？” “可嘉禾地产负责人却说是你向他们索要的保护费和劳务报酬，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才故意这么说的，我能怎么办？他们明明手里有借条，可他们就是不肯拿出来，我也没有办法。”魏智和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能不能说说你从嘉禾地产购买的那套房产是怎么回事？”见魏智和态度比较老实，都能如实交代，焦红梅的态度也变得不再那么严厉。 她觉得，对付魏智和这样的人，或许态度温和一点，会更容易拿到结果。 既然不需要费什么工夫就能拿到结果，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智和并没有紧张，而是淡淡一笑。 “关于这个问题，可能你们不会相信，但是，我当时信了，毕竟比市场价便宜那么多，我没有理由不买。而且，在我看来，他们嘉和地产的房子，并不值太多钱，因此，我并不认为是他们行贿，自然我也就不存在受贿的问题了。” “说说你的理由看？”焦红梅并不觉得奇怪，任何人都会给自己的受贿行为编一大堆理由。 她倒是想听听，这个魏智和会有什么招数。 “彭大成亲自向我推荐了那套房子。当然，事后他是不是认账，那我不敢肯定。他说，那套房子，被工人传成了‘凶宅’，已经卖上不高价了，而我又是公安局长，身上有煞气，能镇得住，于是就以半价卖给了我。我确实也不在乎什么凶宅不凶宅的，便宜就好。” 魏智和说完之后，还不无得意的笑了。 “为什么被定性为凶宅了？”焦红梅可不会随便听信魏智和的说辞，那必须得站得脚才可以。 “彭大成说，那个房子，在施工中，一度有工人在里面住过。可每一个在里面住过的工人，都说只要一睡着，就会做恶梦。关键是有如此经历的工人不是一个两个，于是，消息传开了，那房子自然就不好卖了。说句实在话，我觉得，那个价格，还是有点儿高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受贿的主观意图，魏智和又特地阐述了一下自己对那套住房的看法。 “魏智和同志，是不是受贿，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比如说，你怎么证明，彭大成他对你说过那样的话？”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无法考证，但是，从商业的角度去考虑的话，一向都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哪有说自己东西不好的道理？所以，就算不是真的，我也宁愿相信它是真的。” 听到这里，焦红梅嘴角微微一撇，不禁笑了。 “魏智和同志，咱们是党员，还是干部，面对企业这种自贬产品出售的情况，是不是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防止对方以隐蔽的手段向你行贿？” 焦红梅可是纪委书记，什么样的狐狸没有见过？魏智和仅凭自己一张嘴，他说是凶宅就是凶宅了吗？ “焦书记，你这就难为人了。彭大成说，进去的人都做恶梦，这个我也无从考查，我也是从帮助企业解决难题的原则出发，才买下这套房子的，你们要是以这个为理由说我魏智和受贿，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当时彭大成还说过，这房子，一般人根本不敢进去住，要是卖给普通人，只要告诉了人家这个情况，人家肯定不要，要是不把实情告知购房者，那就是欺诈，到时候不但赔偿人家的经济损失，说不定还要承担更严重的责任。所以说，我买他们这套房子，真的是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魏智和同志，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些，全都你的一面之词，省厅已经审讯过彭大成，他的供词证明，那套房子是他们故意以低价卖给你，充当保护费的。你怎么解释？” “诬陷，纯粹就是诬陷！”魏智和连连说道。 “那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话是真的吗？”焦红梅还是紧追不放。 单纯凭着魏智和这么反复的解释，他是绝对摆脱不掉受贿嫌疑的。 “什么样的东西才算证据，我倒是有一个双方承诺书。不知道算不算是证据。”魏智和故作疑惑的问道。 “什么承诺书？”焦红梅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当初把房子卖给我的时候，彭大成生怕我会反悔，还让我特地写了一份承诺书，让我在上面注明，我对凶宅一事早已知晓，购买后不许反悔。那份承诺书上，我们两人都签字了，一式两份。哈哈，因为我也怕他们日后诬告我这是受贿行为。焦书记，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魏智和竟然嚣张的大笑了起来。 第516章 该出手了 魏智和说，那份承诺书，一直锁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为了保证不出意外，焦红梅专门派了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前去公安局取这份证据。 这个工夫，焦红梅也走出了询问室，来到了她专属的一间办公室，把情况跟张卫东进行了沟通。 “卫东啊，调查确实有些难度，不管是他与彭大成之间的金钱账目，还是他从嘉禾地产购买的那套房产，魏智和都有看似比较充分的理由，他竟然说，那房子，是彭大成当作凶宅卖给他的！更扯的是，他还说两人曾经签过一个承诺书，以防双方反悔！你说，要是那承诺书是真的，咱怎么办？” “焦书记，只要是假的，那肯定就真不了，我们也肯定能够从中找到破绽。更何况，我们还有彭大成的口供。对了，他不是说那是一处凶宅吗？你特别看看那所谓的承诺书上的时间。当然，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细节。总之，里面如果有不合理的细节，都会成为咱们破案的线索。另外，只要我们对当时的施工人员进行一番调查，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由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胡说八道。” “好的，我这就让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焦红梅立即电话安排了有关人员即刻前去调查。她命令，一个小时之后，关键问题，必须有初步调查结果。 纪委的工作人员从魏智和的办公室抽屉里，还真的找到了那么一份承诺书。 当承诺书送到焦红梅手里的时候，焦红梅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上面，还真有彭大成的签字和手印。 里面也确实提到了关于凶宅的事。 焦红梅马上电话打到了省厅，求助省厅负责审讯彭大成的工作人员，尽快了解一下关于那份承诺书里的有关内容的真实性。 半个小时之后，省厅回复，彭大成说确实有那么一份承诺书，但彭大成说，凶宅之说，就是一个说辞而已，那份承诺书，也是应魏智和的要求，为了防止日后被纪委调查而写的。 当时彭大成还特地留了一个心眼，故意把承诺书的日期写成了当日。 因为，当时那幢住宅楼刚起了地基，第一层还没有盖！ 焦红梅派出去的调查人员，很快就有了初步结果，证明那座住宅楼，在签承诺收的正月初六，刚刚起了地基！ 这与彭大成的话完全相符！ 焦红梅马上就把这个情况，兴奋的告诉了张卫东。 “卫东啊，我刚刚向省厅的同志了解了关于承诺书的有关情况，又派人对当时的施工人员进行了调查，事实证明，魏智和的那份承诺书，根本就是假的，他就是为了应对纪委调查，才向彭大成要的这份承诺书！卫东，你猜，他这份承诺书是什么时候写的？” “什么时候？”张卫东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有些小兴奋。 他非常清楚，调查取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大部分的犯罪分子，在作案之前，都有过缜密的设计。 尤其是这种经济犯罪，不到他们觉得万无一失时，他们轻易不会接受对方的行贿。 这就给事后的调查取证，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好在纪委的工作人员尽心尽力，更重要的是，焦红梅已经坚定的站在了他张卫东这一边！ “他们写这份承诺书的时候，刚刚起地基，连第一层都没有盖，哪来的凶宅一说？这个魏智和这么精于算计，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啊！” “呵呵，主要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大姐你这高明猎人的手掌心！”张卫东适时的来了一记彩虹屁。 “你可别再夸我了，再夸，大姐可就受不了啦！”焦红梅故意用了受不了这暧昧词汇。 她真的好想，有一天能让张卫东使劲的拱她——恭维她一回。 而张卫东却没有这份闲心在这里跟焦红梅打情骂俏。 此时的他，正在公安局的人口失踪案件卷宗里扒拉着。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曾经震惊全省乃至全国的灭门案。 只是这起影响极其恶劣的灭门案，此时还是以人口失踪案，悬在花县公安局的案件记录中。 臧力力心疼张卫东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便弄了两个大碗泡面，亲自端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张书记，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可不行啊。” 张卫东这才从卷宗里抬起头来。 “你也没吃吧？”张卫东忽然想起来，臧力力从抓捕那名施工者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闲过几分钟。 “那我就陪张书记吃几口。” 当着外人的面，臧力力非常规矩的称呼着张卫东的职务。 但他们之间那种融洽的关系，却是让档案室的女民警羡慕不已。 “要不你就把我这碗也吃了吧，一会儿咱还得下去转转。”张卫东刚吃了几口，便把泡面推到了臧力力面前。 “又出任务？” “你现在可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陪我下去巡查一下治安状况，不过分吧？”张卫东不吃饭，却是掏出了香烟，点上一根，惬意的抽了起来。 此时此刻，张卫东的心情格外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臧力力猜测，一定是张卫东又有什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她了。 只要需要出力的时候，才会被喂饱。 一边抽着烟，张卫东的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极其惨烈的一幕：一个农家院子里的地窖里，竟然拖出了三具发臭了的尸体！ 臧力力哪能想到，此时自己老板的脑子里，竟然会出现那么恶心人的画面。 一碗半泡面，很快就被臧力力风卷残云般的塞进了肚子里。 过了饭点都一个多小时了，不饿就怪了。 “去哪？” 臧力力擦了擦嘴巴上的调料，兴冲冲的问道。 自从臧力力当上了这个治安大队长，她的工作干劲，就越来越大。 “叫上七八个弟兄，现在就出发。” 张卫东也不说目的地，只点了人数。 于是，两辆警车，加上臧力力和张卫东，一共九人，朝着李家沟村方向驶去。 李家沟，真的就在一道偏僻的山沟里，距离县城五十多里路。 由于交通不便，这村里的人，很少外出打工，外面的人，除了偶尔来收山货的贩子，也很少进去，所以，这是一个相对非常闭塞的山村。 村里一共四五十户人家，都姓李。 由于本姓不通婚，外面的人又一般不愿意嫁进来，村里光棍子就特别多。 村里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张卫东只得让警车停在了村外，九个人步行进村。 见到这么多警察进了村子，那些蹲在路边的村人，也开始低着头，拿眼睛偷偷的瞄这些人。 几个在村头玩耍的小孩子，看到了警察，也都吓得停止了正在玩着的游戏。 “大爷，李金贵家在哪里住？” “家里早没人了。” 一个看上去年逾八十的老者，蹲在那里，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 “大爷，我是问他家在哪个方向，人在不在家不重要。”张卫东不厌其烦的问道。 听到这话，老人便用长长的烟袋指了指前面一处红瓦房：“就那高房子的东边。” “谢谢了大爷。”张卫东朝老人抱了抱拳，带着队伍继续朝前走。 这是一条小河沟，村里的住房都散落在河沟两岸。 从一座小石桥上过去，很快就来了到了老人所指的那间红瓦房跟前。 一股难闻的臭味，让大家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口鼻。 越过红瓦房的大门，东边就是一处非常破败的黑瓦房，屋顶上的瓦片，已经破损严重，甚至屋顶都有了明显的塌陷，四周的院墙也大部分坍塌，而院墙外面，更是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之相。 “你们有谁知道，这红瓦房是谁家的？” 与东边房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边一家，就高大而结实，连四周的院墙都很高，而且全是红砖砌起来的。 “报告张书记，这是魏局长舅舅家李初升的房子！三年前，调查李金贵一家失踪案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男民警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都不由的笑出了声来。 “当时是谁带队？”张卫东又问了一句。 “邵队，现在去了交警队。还有魏局陪着，因为当时大家都说不认路。是魏局带我们来的。” 那人继续说道。 张卫东点了点头。 “臧队，负责警戒，其他人随我进来。” 于是，在张卫东带领下，八个人翻墙进了李金贵家破败不堪的院子里。 即使进到了屋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 而且整个房子里面，都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儿。 两个女警全程都捂着鼻子，不敢喘气儿，很快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卫东正带着民警在李金贵家里查看的时候，半山腰上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常凶恶的喝斥声。 臧力力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胖一瘦，一老一少，从山腰上下来。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过来了解一下村里的治安情况。”臧力力大声回道。 “村里治安很好，那家人都已经到外地打工去了。”年长者很不友好的大声说道。 很显然，他并不欢迎这些身穿警服的不速之客。 “大哥，你是这村里的人吗？”臧力力打量着说话的男人问道。 该男子五十多岁，人高马大，一脸凶相。臧力力心说，这就是魏智和的舅舅吧李畜生吧？ 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子，明显是个智障。 “这就是我的房子。谁让你们来的？是魏智和吗？” 来到跟前后，年长男子先是在臧力力那夸张的胸脯上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向了东边院子里的几名个警察。 “魏局长这次家里有事儿，没来。” 第517章 对质 “既然我外甥今天没来，那我也就不招待你们了。” 高大男子的扛着农具，开了院门。 他那个有点傻乎乎的儿子，直盯着臧力力的胸，傻笑着看个没够。 “铁蛋，进来！”李初升回头见儿子还在那里傻笑，便怒吼了一声。 铁蛋一边恋恋不舍的看着臧力力，一边侧着身子往大门里面走。 “把门关上！”李初升命令儿子。 铁蛋乖乖的关了大门。 “一会儿，不管警察问你什么话，都说不知道，听见了吗？”李初升低声吼道。 臧力力听力太好，李初升父子两个在屋里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人肯定有事儿！ “钱哥。” 臧力力觉得蹊跷，就把在东边院子里的钱中队喊了出来。 他就是三年前跟着邵队一起来调查人口失踪案的年长警察钱为民。 臧力力忽然意识到，今天张卫东突然带她来到魏智和舅舅家查所谓的人口失踪案，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可一路上，张卫东却什么都没有跟她说。现在她只好打听钱中队了。 据钱中队说，李金贵有个女儿，叫李小兰，十四岁的时候，突然家长发现李小兰肚子大了起来。 后来李金贵状告邻居李初升祸害了李小兰，还声称亲自把李初升堵在了家里。 当地派出所出警后，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把李初升放了回来。 但后来不久，李金贵的侄子李平发，就向县里报告说李金贵一家失踪了，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是李初升杀害了李金贵一家。结果是李平发因为诬告，而坐了一个月的局子。 事后县公安局来调查，最后只是登了寻人启事，案件却不了了之。 如今三年过去了，李金贵一家依然杳无音信。 “邵队为什么去了交警队？” 臧力力问道。 钱为民笑了笑：“这个就不清楚了。” “当初你们来了之后，都做了哪些调查？”臧力力想先了解一下基础案情。 “就是在村里走访了几户，并且对邻居李初升进行了一些询问。李初升压根就不承认与李小兰发生过任何关系，是李金贵看他家有钱，想讹他而已。” 李初升还说，李金贵一家从村里搬走了，说不定是因为他闺女怀上了他自己的孩子，在村里没脸见人。 听完了钱为民的案情介绍，臧力力对案情基本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按照李初升的说法，李金贵女儿突然怀孕，确实有因害怕村人议论而搬出村子的可能。 但李金贵敢向公安状告有着公安背景的李初升，说明李初升强暴李小兰的可能性更大。 在这么闭塞的一个小山村里居住了那么多年的一家人，说搬走就搬走？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据钱为民说，李金贵一家都在村里务农。这样，全家人到外地打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臧力力向张卫东提出，要进李初升家里看看。 “那你说呢，难道我带你们跑这么远的路，是来观景的吗？”张卫东并没有夸赞臧力力多么聪明。 在来李家沟的路上，她都没有问过张卫东，今天到这里来干什么，就有点嫌弃这丫头对重大案件不够敏感了。 好歹现在才想起来向别人打听失踪案的事。 于是，臧力力敲开了李初升家的门。 “你们干什么？我说过，我外甥今天没来，我就不招待你们了。”李初升刚开了门，说了一句话就要关门。 臧力力却推着铁门，笑道：“我们就是向你了解一下隔壁李金贵家的情况。”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李初升一听调查隔壁家的情况，更是不让进了。 “老李，你要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案子还没有结，还悬在那里呢，我们这次是向你这个案件相关人进行调查的，你没有理由拒绝，必须配合我们！” 臧力力立即脸色严肃起来。 “我外甥魏智和为什么没有来？”李初升还挡在门口不让进。 “今天他有事，太忙，就派我们过来了。请你务必配合我们的调查，只是聊聊天儿，你不要紧张。” “我紧张什么紧张？你们又不是调查过一次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听李平发那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李金贵一家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他就是眼热我家有钱，想讹我。” “那你也不能一直让我们站在这儿说话吧？放心，我们不吃你家的东西，也不喝你家的水，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就走。” 李初升这才把臧力力让了进来。 张卫东却没有进去，而是带了一个民警在房子四周转悠。 一会儿，张卫东对着那个民警耳语了几句，那民警便约了一个同事，朝着村里走去。 臧力力让钱为民与李初升交流，而自己则在屋子里仔细观察。 最后也没有房屋里发现任何异常。 臧力力便来到了院子里，她朝着山坡上看去，也在想，如果李金贵一家三口被李初升杀害了的话，会不会选择埋在山上呢？ 可他转念一想，又排除了这个猜测。 因为住在山里的人，尤其像李初升这种有些心眼的人，一定知道，人的尸体在野外，是很容易被某些食肉动物掏出来的。 一旦尸体被折腾到了外面，那就有了极大的暴露危险。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李初升最有可能藏尸体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家里。 相比而言，屋子里藏三具尸体，难度太大，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在这个院子里！ 有了这样的猜测之后，臧力力便把目光投到了院子的地面上来。 她仔细的察看着院子里每一处地面。 很快，两个民警，就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带了进来。 其中一个民警上前跟臧力力耳语了几句，臧力力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却是不由的翻腾起来。 “李平发，你个王八羔子，你来我家干什么？” 在屋里的李初升一看到李平发进了他家院子，顿时就冲了出来。 两个民警立即上前阻止了李初升。 “他是来配合我们调查案件的，你不许动他！”民警严肃的警告李初升。 “民警同志，他就是杀害我叔叔一家人的凶手！”李平发指着李初升，眼睛瞪得血红。 “你放屁，李金贵一家人因为没脸见人才偷偷的连夜跑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再血口喷人，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你是不是在局子还没有蹲够？” “李初升，我实话告诉你，以前你仗着你外甥是公安局长在村子里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现在你外甥已经不是公安局长了，他犯了法，正在接受纪委的调查呢！” 李平发大声的吼着。 而这些消息，显然是张卫东安排两个民警告诉李平发的。不然，他一个山村的孩子，哪来这么快的消息？ 事实上，民警当中，也有个别还不知道公安局长魏智和被纪委调查这个消息的，当李平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几个消息不灵的民警不禁愕然惊诧。 “你胡说，我外甥好好的呢，谁说他被调查了？”李初升嘴上不信，但心里却有些虚了。 因为今天这么一大队警察过来，可外甥魏智和却没有来，刚才在人群里没有看到外甥的影子时，他就在胡思乱想了。 当着众民警的面，李平发指控，李初升从李小兰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对其猥亵。 因为男女有别，作为堂哥，李平发无意中发现了堂妹的一些身体上的问题，却又没法把这些事情告诉小兰的爸妈。经过李平发再三追问，小兰才告诉他，是李初升经常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到她家，摸过她。 李平发一面嘱咐小堂妹要躲避那个禽兽李初升，同时多次暗示叔叔婶婶，一定不要让小兰单独留在家里做作业。 可开始的时候，李金贵夫妇并不相信，依然把小兰一个人留在家中写作业。 李小兰根本无力反抗李初升的兽行。 后来，李小兰的爸妈，对此也起了疑心，便开始偷偷注意李初升的行为，终于有一天，夫妇两人把小兰一个人放在家里写作业，但不到中午他们就从地里回来了，结果就把李初升堵在了自家的炕上。 李初升为了安抚李金贵夫妇，拿了五百块钱给了李金贵家。 可没想到，李初升并没有收敛，终于把小兰的肚子搞大了！ “李平发，你个小畜生！你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给过李金贵家五百块钱了？” 在听着李平发揭发自己的过程中，李初升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听完之后，李初升突然抄起旁边一柄锄头，朝着李平发就要砸，幸亏几个民警把李初升拦了下来。 “你这个王八羔子又在冤枉我这个老头子！今天我非劈死他不可！”李初升还在往前冲。 “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就是你祸害了我妹妹，又杀害了他们全家！李初升，你这个老畜生，你不得好死！”李平发也在手指着李初升咒骂着。 面对着双方的骂战，张卫东只是冷眼旁观着，却一言不发。 第518章 你也去洗洗 “老李，你那是什么？”臧力力指着靠近东墙的一块凸起的地方问道。 “那是我家的菜窖。”李初升答道。 “麻烦你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臧力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李初升只好走过去，掀开了挡在那里的一块石板，果然露出一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洞口。 臧力力凑近了洞口，拿手电朝里面照了照，里面竟然有地瓜，还有几颗白菜。地面上明显已经空出了很大的地方。 除了这两样东西，没有发现其他的。 但臧力力还是不死心。 她严重怀疑，在菜窖的下面，或许还有一个洞！ “谁下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臧力力一个女生，还真不想下到菜窖里去检查。 张卫东见臧力力自己不动，却命令别人下去，便忍不住想笑。 终于有一个队员说了一声：“我下去看看。” 于是，那个民警带着手电就下了菜窖。 不到三分钟的工夫，下去的民警就报告说，里面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可臧力力并不相信这个民警的话。 毕竟，这个李初升是现任公安局长的亲舅舅。这些民警可能因为这层关系，而故意掩盖什么。 “还是我下去再检查一遍吧。”毕竟已经有人下去过一次，臧力力这时候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进去之后，把菜窖的四壁以及整个地面，包括上面还放着地瓜和白菜的地方也一一用铲子轻挖了一遍，下面全是硬土层，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上来之后，臧力力朝着张卫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张卫东没说话，却是笑了。 张卫东的笑，或许是刺激到了臧力力这个不服输的丫头。 她忽然问道：“李金贵家的菜窖在哪里？” 毕竟农村人应该是家家都有菜窖的，不然，冬天就没法储存蔬菜了。 “不知道。” 李初升摇头说道。 臧力力又转向了李平发。 毕竟这小伙子是李金贵的亲侄子，他肯定知道。 但是，当臧力力把目光转向李平发的时候，李平发的目光明显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我叔叔家没有菜窖。” 而李初升却是异常的镇定。 按说，作为邻居，李初升也不会不知道李金贵家的菜窖在什么地方的。 可李初升为什么却说不知道呢？ “老李，你说不知道李金贵家的菜窖在哪里，这说得过去吗？”臧力力转过头来又问李初升。 “可能在他家墙东吧。”李初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走，过去看看。”现在，臧力力谁的话都不信了。她可是生活在农村里的，这里的人家都有菜窖，李金贵家怎么会没有？难道他家不储藏过冬的菜吗？ 臧力力并没有马上去墙东，而是先进了李金贵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果然没有任何像是做过菜窖的地方。 她这才跟大家一起去了墙东。 然而，整个墙东边，却是一片菠菜地，上面长满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菠菜！ “自从我叔叔走了之后，我就把这菜窖给废了，把这一片地，整成了菜地。” 跟在一旁的李平发解释道。 “你是什么时候整成菜地的？”臧力力此时更加警觉起来。 她已经断定，这个李平发，更加可疑！ 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到了李平发那张微微有些发白的脸上。 其实刚才一提到菜窖的时候，她就发现李平发的神情与眼神有些不对头了。 但由于一直把李初升当成了嫌疑犯，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让她一时间没有多往李平发的身上想。 “大体在哪个位置？”臧力力锐利的目光看向了李平发。 “这，这儿吧。”李平发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别祸害了我这片菠菜啊，你看，都长得多好。” 李平发哀求着说道。 “没事儿，损失我们会照价赔给你的。我们为了查案子，也是没有办法。”臧力力不冷不热的说道。 她转身对着其他民警吩咐道：“赶紧找工具，把这个菜窖挖出来。” 此时的李平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但他还在那里硬撑着。 毕竟能撑多会儿就撑多会儿。 不一会儿，几个民警就从李初升家里和李金贵的家里找来了工具，从李平发指点的地方挖了起来。 “臧队，这地方肯定不对，两锹下去就是生土了！”有个民警报告道。 他们没有挖过菜窖，但起码的生活常识还是有的。 “那就换个地方挖！” 李平发指点的地方竟然不对，臧力力更加怀疑了。 于是她选了几个点，让几个人同时挖起来。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疑似旧菜窖的土质！ “臧队，这儿应该就是！”一个民警不由的兴奋起来。 于是臧力力又以这个点为中心，确定了一块面积，让大家一起挖。 挖着挖着，大家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那里观看的李平发，却突然转身就跑。 可他刚跑了几步，就被臧力力一个飞跃就抓了回来。 “菜窖还没有挖出来，你往哪儿跑？” “我……我闻不了那味儿！我要吐了！” 此时的李平发已经全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吐了你也得在这儿等着！”臧力力一把将李平发摁在了地上。 “民警同志，我……我真的要吐了！”李平发还想起身。 “吐你也得吐在这儿！” 到了这时候了，臧力力怎么可能让李平发离开她的视线？她凭着直觉判断，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李金贵一家人的死，与这个李平发有关！ “咱们臧队可能要立大功了！”蹲在一旁抽烟的张卫东却意味深长的说道。 十分钟之后，民警挖到了衣服，接着，就是糜烂的尸体和白骨。 那一刻，原来蹲着的李平发，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并放声大哭起来。 “叔叔，婶婶，妹妹，你们死得好惨啊！” “惨不惨，你不知道吗？”臧力力不屑的瞥了李平发一眼。接着，她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扔给了一个民警。 “把他先铐起来！” 李平发突然止住了哭声，问道：“你们凭什么要铐我？” “别装了，菜是你种的，地是你整的，菜窖也是你填的吧？你居然说不知道菜窖里埋着人？”臧力力冷冷的说道。 李平发终于不再说话了。 因为，仅仅是这个生活常识，就让他无法翻转。 “老李，今天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臧力力向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初升命令道。 李初升没有争辩，只是点了点头。 被戴上手铐的李平发，直如一滩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张书记，是不是得让法医过来了？”臧力力当了一下午的主帅之后，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比她更大的官儿。 张卫东笑着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于是臧力力立即打了电话向副局长作了汇报。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成年人，一个十四岁女孩，三具尸体，全部暴露在了空气里。 张卫东把臧力力叫到了一旁，小声问道：“你不觉得，那个李平发长得跟李初升似乎有点连相？” 臧力力不由的扭头又看了看那两个人，这时她也注意到，李平发跟李初升，长得还真像是父子！ “你怀疑他们是父子关系？” “从模样上来说，应该是。” “会不会是这父子俩合伙杀了那一家三口？或者说，李初升知情，却故意隐瞒了自己知道的一些真相？” “你的想象力，还是比较丰富的。还是等他们的口供和证据吧。”张卫东说道。 很快，一辆警车和一辆专门运送尸体的车，开到了村口。 两名法医和两名刑警，步行赶了过来。 在尽量保持原样的情况下，法医当场对尸体进行了初步鉴定，成年男子和女子是被钝器击打后脑致死，女孩是被人用手掐死的。 然后，三具尸体，被分别装进了三个裹尸袋里，由民警抬到了运尸车上。 李初升和李平发同时被带走。 在回去的车上，臧力力几次想问张卫东，是不是他早就猜到了结局，而故意一步步引导着她找到尸体并且破案的。 但考虑到车上还有其他警员，臧力力还是憋住了没问。 整个下午，张卫东似乎没有做什么关键性的动作，一切都是臧力力在指挥。 这一路上，可是把臧力力给憋坏了。 那种感觉，比憋尿还难受。 她就是想知道，张卫东是怎么猜到这个结果的！难道说，他能未卜先知吗？要不他就是未来人穿越过来的。 一回到局里，臧力力把张卫东单独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刚一关上门，她就一把抱住了张卫东的腰，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爸，你快告诉力力，你是怎么知道李平发把尸体藏在那儿的？” “我哪儿知道，不是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吗？”张卫东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不信，肯定你早就知道了，看你在现场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破案，我知道，就是你一步一步把我引到墙东那个菜窖上面的！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怎么会那么淡定？” 臧力力撅着小嘴儿撒娇起来。 “我当时很淡定吗？” “你都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好不好？你都没有跳起来。”臧力力越想越觉得张卫东当时的表现很不正常。 “你一个治安大队长都没高兴得跳起来，我一个政法委书记为什么要跳？” “因为是我破案了，你当然会为我高兴了，可我发现，你一点都没有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你之所以这么淡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提前知道了结果！” “你分析得不错，以后就不要胡乱分析了。”张卫东坏笑着说道。 “那让我好好的奖赏你一下。”说着，臧力力踮起脚来就要吻张卫东。 而张卫东却立马用手堵住了臧力力的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先去洗了脸再说。”刚从现场回来，张卫东觉得不合适做某些动作。 臧力力听话的去洗了手，又洗了脸，还特地漱了口。回来后命令道：“你也去洗洗！” 第519章 利益交换 吃过晚饭，臧力力便与刑侦部门联合展开了对李初升和李平发的审讯。 未等使用大记忆恢复术，李平发就交待了他的犯罪行为。 李平发以堂哥的身份，经常到叔叔家里来玩，因为他上过初中，叔叔李金贵就让李平发当女儿李小兰的辅导老师。甚至李金贵夫妇不在家的时候，都让李平发与女儿李小兰单独留在家里写作业。 李平发与李小兰单独留在家里的第一天，李平发就以玩游戏为名，不断的试探着跟李小兰发生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李小兰对堂哥的行为，不但毫无戒备之心，反而觉得这种亲密接触，非常好玩。 渐渐的，李平发越来越大胆，以至于李平发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时，她都不懂得拒绝。 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小兰对堂哥的行为，都对父母进行了隐瞒。 当警察问到李平发为什么要诬告李初升的时候，李平发说，有一次他跟李小兰那个的时候，正好被突然进来的李初升撞见了。 为了不让李初升把这事儿说出去，他曾威胁李初生，如果他敢说出去一个字，他就告李初升强暴李小兰，反正都是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是李初升不会坐牢，也会在村子里身败名裂。 而且，李平发知道，李初升的亲外甥就是公安局长，就算是告了他，他也不会去坐牢，李平发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愧疚之心。 但是，随着李小兰肚子大了之后，这事儿就盖不住了。为了撇清自己，李平发就威胁李小兰，两人合伙向父母状告李初升。 李金贵夫妇信以为真，就直接向派出所告发了李初升。 由于李初升是魏智和的亲舅，而且李金贵也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最后李初升就被放了回来，但李初升本来在村子里的名声就不怎么样，这一回，更是彻底名声扫地。村里所有的家长，都嘱咐自己的女儿绕着李初升走。 魏智和为了给舅舅出一口气，直接命令手下，以诬告罪名，把李平发抓进看守所里关了一个月才放出来。 后来，李平发兽性不改，继续对李小兰实施犯罪。 终于有一天，李平发被叔叔婶婶抓了现行。 在遭到李金贵夫妇的斥责之后，李平发痛下杀手，并把三具尸体，拖进了院外的菜窖里掩埋了起来。 然后李平发又将菜窖填平，把墙东的所有空地，全部伪装成了一片菜地。 在掩埋了三具尸体两天之后，李平发贼喊捉贼，向公安机关报告，他叔叔一家因为李初升的缘故，三口全部失踪了！ 为了转移警方视线，李平发故技重施，设计了两条诬告李初升的策略：全家逃亡；全家被杀！ 因为他相信，自己提出这两种怀疑，就足以证明自己置身事外。而作为公安局长的亲舅，自然也不会被真正追究。 审讯中，李平发坚称，自己并不知道跟李初升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承认，村里隐约有这样的传言，说他是李初升的孩子。 他曾经找过李初生求证此事，可李初生并不承认。 李平发之所以陷害李初升，也是因为觉得是李初升毁坏了他的名声，于是怀恨在心。 另一边，李初升很快就交代，李平发确实是他的儿子，但是，在村子里，碍于对女人名声的保护，李初升一直都不敢承认与李平发有这层关系。 李初升早就知道了李平发跟李小兰的事，毕竟只有一墙之隔，李平发没事儿就单独跟李小兰呆在家里，两人弄出来的动静，也让李初升起了疑心。 为了不让自己的骨肉吃枪子儿，李初升最终找了个借口，当场就把李平发堵在了炕上。 李初升有意提醒他，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让李金贵发现的。 可李平发不但不领情，反而威胁起了李初升。 李初升只能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毕竟那是他的亲儿子。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坐牢。 李初升还承认，魏智和知道李平发是他李初升的骨肉这个事实，魏智和还曾经以比较隐蔽的方式，给李平发在县招待所里安排了工作。 但李平发却不争气，经常偷女人的内衣，有几次竟被人抓了现行，魏智和觉得丢人，干脆就让人把李平发撵回了村里。 刑侦人员立即调查了招待有关人员，证明李初升供述真实。 晚上十点半，臧力力向张卫东作了案情汇报。 张卫东判断，魏智和绝对有包庇李平发的重大嫌疑。 但魏智和的反侦察手段相当厉害，很难抓到他包庇罪犯的证据。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当初参与这个案件调查的邵波，如今已经调到了交警大队，不在刑警队工作。 张卫东相信，邵波之所以被调到了交警大队，肯定与这个案子有关。 也就是说，当初邵波的侦破方向，让身为局长的魏智和感到了恐慌和不安。于是，魏智和便以提拔的方式，把邵波从武警调到了交警大队。 邵波便从此保持了沉默。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做通了邵队的思想工作，那么魏智和包庇罪犯的罪名，基本就可以坐实了！ 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张卫东不急于一时。 “力力，明天一早，你抓紧找交警队的邵队，看看能不能做通他的工作。” “东哥，我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啊？”臧力力最不会玩的，就是打感情牌，她不善于与人沟通。 “记住一点，在人面前，千万不要炫耀自己的功劳，而要让邵队感觉到你的谦虚和真诚，让他知道，如果不是坚信当初他已经找到了重要线索，魏智和就不可能把他调到交警队！” 想了两秒之后，臧力力才恍然大悟：“东哥，你是说，既要让他从我这儿获得足够的成就感，同时又给他一定的心理压力，你怎么这么厉害？” 臧力力已经对张卫东的人情世故，膜拜得五体投地。她隔着办公桌，直接探过身子，抱着张卫东的头，就亲吻了起来。 “你疯了？这是办公室！”张卫东立即推开了她。 “东哥，你好厉害啊，你不论哪一方面都是直捣人的心窝子……”臧力力却依然不管不顾，发自内心的膜拜着。 “我警告你，邵波这个人，可是极其关键的一环，没有他，咱们就无法坐实魏智和的包庇罪！” “放心，我知道。”此时臧力力的眼里，满满都是色色的神情。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得跟焦书记交流一下情况了。” “要不要今晚我过去陪你一晚？”臧力力一副讨打的表情问道。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吗？快滚吧。” “东哥，焦书记未必在县委大院，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问一问，要是去了小红楼，我开车送你过去。” 张卫东打了个电话，一问，焦红梅果然又去了郊外的办公室。 他让焦红梅在那里等他，一会儿就过去。 挂断电话，张卫东又问臧力力：“那你忙了一天了，不累？”张卫东也不想让臧力力太辛苦。 “你不也是忙活一天了吗？你当领导的都不下火线，我一个小跟班怎么好意思休息？走吧，两个人说着话，免得路上犯困。” “这大半夜的让你给我当司机，不太好吧？”张卫东都已经准备往办公室外面走了，还在犹豫着。 “县委又没给你配专职司机，你还嫌弃起我这个免费的了。” “我倒是想让你天天给我开车，行吗？”张卫东嫌弃的说道。 “是在床上开车，还是……” 话没说完，臧力力头上就挨了一记栗凿。 驱车二十来分钟，两人来到了纪委小红楼。 臧力力跟着上去喝了一杯茶，便识趣的到了外面。 张卫东把李金贵一家失踪案的破案过程和结果跟焦红梅说了之后，焦红梅大为吃惊。 “卫东，你真是厉害啊，都悬了三年的案子，竟然让你不到一天的工夫就破了！说你是神探都毫不为过啊！” 焦红梅那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红梅姐过奖了，都是手下得力，特别是这个臧力力是她最先发现了可疑线索。不然，仅凭我一个光杆司令能做啥？”张卫东故意给臧力力做铺垫，目的就是为了日后提拔，让焦红梅这些重量级的领导替她说话。 “嗯，你还真别说，这姑娘看着就精神，怪不得你走到哪都要带上呢，臧力力还真是你的福将啊！不瞒你说，刚来的时候，姐还瞎想，以为你们……”焦红梅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说道。 “姐啊，我是什么话都敢说。”张卫东故作谨慎的说道。 “怕什么，咱可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个七情六欲？要不是姐年龄大了，姐都想跟你擦出火花来呢。” 说这话时，焦红梅眼中也是流露出几分渴望的神情。 女人也是人，同样有着生理上的需要。 男人跟漂亮的女人独处时会异想天开，女人也不例外。 “谢谢红梅姐抬爱了。对了，你说，有什么办法，才能落实魏智和这个包庇罪？” 张卫东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焦红梅打情骂俏的，他就想跟焦红梅之间密切交流一下双方的调查信息，以达到快速搞定魏智和的目的。 “这可就超出我们纪委的权限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焦红梅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上，那肯定也不是白给的。 “姐你说。”张卫东一脸求知欲的小学生模样，让焦红梅甚是受用。 “虽然说这个案子的结果与当初我的判断大相径庭，但是，却丝毫都不影响魏智和包庇罪名的成立。”焦红梅之前也会不时的请魏智和吃饭，但那是为了让魏智和看在她这个姑姑的面子上，不去过分为难她的侄子焦向东。 但现在局势发生了如此之大的逆转之后，焦红梅自然会站在张卫东这边。 张卫东没有打断焦红梅，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魏智和靠着手中的权力和他这个身份，这个灭门案说不定早就水落石出了，至少也不会拖了三年之后才破案。” 焦红梅说到了一半，稍稍停顿了下，似在观察张卫东的反应。 张卫东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认可焦红梅这个说法。 “凭我的经验判断，当时应该有人发现了某些可疑的线索，而这个线索最终没有被调查下去，绝对是魏智和直接压制的结果。这样的话，你们可以找之前参与这个案件的警察同志了解一下情况，或许能够找到一些证据。” “可是红梅姐，要是人家不愿意站出来证明呢？”张卫东并非杞人忧天，虽然魏智和被立案调查了，但这种落井下石的事，一般人还真不愿意做。 “如果你们做不通工作的话，大姐可以用我们的方式让他说话。”焦红梅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作出了决定。 “有姐这句话就够了！谢谢红梅姐。”对于焦红梅的态度，张卫东特别满意。 不管纪委调查的那些问题，魏智和会不会认账，但只要这个包庇罪成立，魏智和就难逃法网。 “我这边你尽管放心，顶多再有两天，魏智和就撑不下去了，不是姐跟你吹牛，到了我这边，能撑过一个星期的，还真没有。”焦红梅无比自信。 次日一早，张卫东就来到了单文治的办公室。 当听到三年前的那起失踪案，竟然是一起灭门案，并被张卫东一天破案之后，单文治也是甚为惊奇。 之前张卫东刚到花县时，单文治听到的关于张卫东在河山做出的业绩时，他还曾经想当然的以为，一定是因为省委书记未来女婿这个身份，让张卫东占了别人的便宜。 但这一回，他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张卫东的能力了。 “不过，这次破案，多亏了治安大队的臧力力同志，这个女同志真是个破案高手啊！结案之后，咱们是不是得给人家请功啊？”张卫东一脸笑意的问道。 “那是自然！如有必要，把臧力力同志吸收到局领导班子里也是可以的。”单文治不但爽快的答应了张卫东为臧力力请功的要求，还主动要为臧力力提级。 张卫东心里明白，单文治这明摆着就是在为他的儿子铺路。 因为，嘉禾地产的案子继续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儿子单宇的头上。 弄不好，就得坐牢。 第520章 撕破脸了 单文治清楚的意识到，魏智和是绝对保不住了。 但他的亲生儿子单宇却必须得保。 可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直接。 很明显，现在能够决定他儿子单宇命运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张卫东。 “单书记，臧力力同志刚来任职治安大队长，一下子再提到局领导的位子上，不会让人闲话吧？” 张卫东也是想看看单文治到底是真情，还是假义。 “这有什么可闲话的？她在河山市治安大队的时候，不早就是副科职务了吗？现在只是让她到县局的领导岗位上加加压，职级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而且，按照你所说的，她破了这次灭门案，这是多大的功劳？咱们任人唯贤，只要有能力，那就可以上，又不违犯规定，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那就多谢单书记了。我一定会向臧力力同志转达单书记的美意。” “对了，我也有个事情，想请卫东书记帮个忙。”单文治面带难色。 “单书记请讲。” “有个事儿，我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讲，我儿子小宇呢，也在嘉禾地产打工，不知道这次嘉禾暴雷，会不会波及到我儿子？” “他是什么职务？” “哦——是恒远建筑的副总，一个挂名的虚职而已。” “这个嘛，那要看他在公司里具体做了什么。只要他没有跟柳正茂沆瀣一气坑害老百姓，或者帮助柳正茂偷税漏税，就问题应该不大。” 张卫东并没有马上给予单文治一个确切的答复。 “唉，我就是担心哪，他在那样的公司里，老板犯了那么大的错儿，也难保不会沾上一些麻烦的。卫东兄弟，你看，如果小宇问题不很严重的话，能不能……”后面的话，单文治像是难以启齿。 “我明白单书记的意思，这样吧，有时间，我从我朋友那儿了解一下，有结果了，我就第一时间告诉您，怎么样？” “那可多谢卫东兄弟了！”听到张卫东竟然应允了下来，单文治很是意外。 毕竟从认识张卫东以来，他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很不好打交道。自己这张老脸，真的不一定好使。 “单书记客气了，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明白明白，以后卫东兄弟有什么事儿，也只管跟我讲！” 看得出来，单文治很是激动。 他太清楚，这次嘉禾地产的整治风暴，可以说在整个新东省前所未有。要知道，柳正茂那可是省长的亲小舅子，都恐怕得进去坐牢了，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 单文治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儿子这次能够平安无事，他一定得好好的报答一下张卫东。 张卫东刚从单文治的办公室里出来，卢志强也刚好从他的屋里出来。 两人就这样在走廊里相遇了。 “卫东书记，听说，昨天你们破获了一起灭门案，恭喜你啊！” “一起人口失踪案却让我们办成了灭门案，你说有什么可恭喜的？” 张卫东不阴不阳的回敬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你们揭开了案件的真相，当然值得庆贺了。不得不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看来，那个臧力力，你没有白带来啊！” 卢志强酸酸的说道。 “卢县长这话不假，要不是臧力力同志心思缜密，说不定这次我们又空手而归了。对了，卢县长，顺便跟你说个事儿。”张卫东突然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儿？你说。” 卢志强赶紧凑上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是曾经要我放魏智和一马吗？我告诉你，幸亏我没有答应你，这次，魏智和很可能要承担一个包庇犯罪的罪名了。你说，你要是真保了他，那岂不是把你也连累了？所以啊，以后像魏智和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离远一点儿的好。” “什么，包庇罪？他跟罪犯会有什么关系？” 对于魏智和跟李初升之间的关系，卢志强还真不清楚，他更不知道，三年前的人口失踪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凶手以及相关证人的口供，已经证明，当时魏智和应该知道案件的真相，但他却没有履行职责去破案，甚至有可能利用职权，迫使力办案人员，放弃了本来非常有价值的破案线索，从而阻碍了案件的侦破。” “卫东，真的假的？魏智和为什么要包庇那个罪犯？他跟罪犯有什么关系吗？”卢志强也蒙了。 在他看来，一个公安局长，绝对犯不着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触犯刑律。 “或许我现在的表述不够准确，可能用玩忽职守罪更合适一些。证词已经证明，魏智和已经知道，罪犯与他还真有血缘关系。” “你是说，那个罪犯是魏智和的亲戚？你不会说是他的私生子吧？”卢志强顿时就脑洞大开。 “李初升是魏局长的亲舅。而杀人凶手李平发就是李初升的私生子！” 说完，张卫东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卢志强则在走廊上零乱了半天，这才捋出了头绪。 让张卫东这么一提醒，卢志强对张卫东拒绝他的事，也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他原以为，魏智和只是吃拿卡要一点，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哪个当领导的屁股底下干净了？这刑事犯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更何况还是杀人罪！ 他昨天还那么恨之入骨的张卫东，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可爱了。 于是，卢志强马上折回去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卫东书记，昨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真没想到魏智和竟然是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我跟你说实话，他借着招待所给你置办家具的机会，偷偷在你房间里安装监控设备的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啊！我更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卑劣！是我的一时大意，差点给老弟带来了大麻烦。真是对不起！你看，今天晚上，我来做东，能不能给哥一个补过的机会？” “卢县长，你自己都说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是他魏智和太没有底线，吃饭嘛，就免了吧。” 经历了这事儿之后，张卫东越发认识到这个卢志强，不仅是手段多，关键是心眼儿太坏，让你防不胜防。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他决定今后少跟这种人在一起。 张卫东已经想好了，虽然他很想每次常委会上，自己的意见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但是，为了获得支持而以身涉险，太不值当。 “老弟，不会记仇了吧？你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卢志强尴尬的解释着。 魏智和在张卫东房间里安装监控设备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他卢志强亲自指使的，他都逃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张卫东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好骗？ 卢志强当初只是想着让魏智和一招之内，就能把张卫东拿下，所以，就没有顾忌后面会出现什么后果。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结果却是魏智和被张卫东一招拿下了！ 这就尴尬了。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故意的？”张卫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卢志强，神情有些冷。 “当然了，你就是非要那样去想，我也没有办法是不是？但是你想一想，如果魏智和真的是我指使的，他能不把我供出来吗？你可以去找焦书记问问，魏智和到底有没有说是我指使了他干的这档子臭事？他就是想往我身上赖，也赖不上吧？” 卢志强振振有词的辩解道。 张卫东却笑了：“是啊，魏智和确实没有办法证明是你指使了他。这还需要指使吗？只是提供一个信息不就足够了吗？因为你知道魏智和正愁没办法害我，所以你就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卢县长，你这一招，可是真高明啊！” 张卫东翘着大拇指嘲讽道。 这一回，张卫东直接跟卢志强撕破了脸，正是因为他想好了，自己不再去做那个想讨好所有人的人！ 毕竟自己不是软民币，怎么可能会让所有的人喜欢？ “卫东书记，凡事咱不能钻牛角尖，有些事情，咱不能只凭着想象和臆测。而且，我都答应着手给你办理梅思妍的编制问题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信任我呢？” “卢县长，你这是替我办理的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梅思妍不过是给我服务了几天而已，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给她办理编制？” “既然这样，那好吧。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 眼看张卫东已经把事情说破，卢志强已经再也没有解释的意义了。他只好悻悻的离开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哼，你说不犯就不犯？你说不欠就不欠了吗？” 看着卢志强负气离开，张卫东却是心里暗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臧力力也特地去了交警大队。 交警大队虽然属于公安局下属单位，却是别门另院。 昨天晚上，在酒桌上的时候，邵波就已经听到了张卫东破案了一起灭门案的消息。 所以，见到臧力力这个治安大队长前来，邵波心里便隐隐有了一种不安。 他知道，臧力力一定是为了当年那个案件才找上他的。 “臧队，稀客啊！”邵波非常热情，虽然两人只在公安局会议上见过两次面，但由于都是大队长，便有着比较深刻的印象。 “邵队，打扰了。” 臧力力一边笑着，主动上前握手。 “今天过来，是特地向邵队表达谢意的。”臧力力将一条烟放到了桌子上面，“说好了，我这可不算是行贿啊？” “臧队有什么话请直说，这是何必。”虽然心里打鼓，但对于臧力力上门带着礼物的做法，却是深表赞赏。 “如果不是受到了邵队的启发，我们哪能如此轻松破得了这个案子？” “臧队此话怎讲？”邵波听了臧力力的话，竟然一头雾水。 第521章 能给个面子吗 邵波开始的时候，还算淡定，但听到臧力力这话，顿时就不自然了。 身为一个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竟然漏掉了这么明显的细节，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可能当时太大意了吧。”邵波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 “那邵队当时的判断，倾向于逃离还是被害？”臧力力目光灼灼逼人的看着邵波问道。 “这个……确实是，如果举家逃离的话，存折之类的东西，是应该带上的，忘记的可能性很小。应该，被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那当时邵队为什么没有对现场进行仔细搜查呢？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因素的干扰？” 邵波明显意识到，臧力力这是在诱供了。 可是，他毕竟不是嫌疑犯，他不可能提出抗议。 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必须从内心解除臧力力的疑惑，才能让自己解脱。 “实际上，当时也检查过了，我们还派人下了李初升家的菜窖检查过，但一无所获。至于李金贵家的菜窖，听李平发当时说，他叔叔李金贵两年前就一直与他家合用一个菜窖，自家的菜窖，早就变成了可以过冬的菠菜地。这事儿，真的是我疏忽大意了。不然，这个案子也不会拖到现在，竟然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邵波故作轻松的笑道。 “邵队没有破案，却从副队长升到了交警队的大队长，要是破案了的话，怕是连副队长也当不成了吧？”臧力力见邵波不肯合作，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友好了。 “臧队这话是什么意思？”邵波心虚的问道。 他明白，臧力力是张卫东书记专门从河山带过来的助手，决非等闲之辈。面对臧力力的变脸，邵波也不敢发作。 “邵队，不是我看不起你，当初被人压制，本来到手的荣誉没得到，已经够窝囊了，可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连作为刑警的底线都放弃了，真是可惜啊！” “我觉得臧队这是在主观臆测，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当时我确实思维有些混乱，漏掉了重要的线索，也是情有可原。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被人压制？我受谁压制了？臧队，有些上纲上线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臧力力的话，太有针对性，已经让邵波感到紧张了。 “如果连最起码的侦察常识都会漏掉的话，邵队觉得说得过去吗？更何况，当时参与这个案件的，可不只是你邵队一个人。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跟你一样蠢。” 说完，臧力力不再等待邵波的任何辩解，直接起身出门。 前面那么多的话，都没有让邵波感觉到压力，但是，臧力力最后这一句，确实让邵波慌了。 如果其他人为了积极表现，而出面作证的话，那么，他邵波岂不是成了包庇魏智和的人了吗？ 这种老好人，看来还真的当不得！ 经过了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邵波立即追了出来。 “臧队，请留步！” 邵波在后面大声喊道。 “那烟就送你抽了。”臧力力头都不回，只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可邵波哪肯就让臧力力这么走了。 他立即冲到了臧力力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臧队，恕我刚才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请臧队回我办公室，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邵队确定已经考虑好了？”臧力力停下了脚步，以不相信的目光看着邵波。 “臧队放心，我一定将当时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打量了邵波三秒之后，臧力力这才转了回来。 张卫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给省厅张伯元打了一个电话，大体了解了嘉禾地产与恒远建筑调查的进展情况。 最后，他还是像无意中聊到了身为副总的单宇。 “他是我们县委书记的儿子，问题严重不？” “你小子不会想替他说情吧？”张伯元哪能听不出张卫东的弦外之音。 “要是问题严重的话，我绝不替他说话！” “单宇干的事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替人拉皮条，当然，这种事情，可轻可重，二是替恒远建筑物色咸鱼公司，替恒远建筑围标。” “这个会有什么罪名？” “串通投标罪，三年以下或拘役。” “哦，老单找到我，我也只是打听一下，不敢为难张厅。” “看样子，老单对你还行？” “他暂时没有大的问题，目前也比较支持我的工作。对了，顺便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花县三年前的一个人口失踪案，刚刚在昨天，被我手下臧力力破获，竟然是一起灭门案，目前凶手已经归案。” “真的吗？”听到消息的张伯元很是吃惊。 “案件还没有移交检察院，正在我们公安局的审讯中，所以先向您非正式的汇报一声。” “有你的，看来，让你去花县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好的，尽快审理，大奖状我肯定给你准备好了。” “报告张厅，这次的功劳，是人家臧力力同志的，我可不敢冒领。” “这么快就带出徒弟来了？好吧，到时候把材料报上来就是。” “谢谢张厅！那单宇那小子，就麻烦张厅过问一下了？” “好吧。” 张卫东挂断电话后，并没有马上把跟张厅通话的情况告诉单文治。 他不想口头承诺什么，只想用事实说话。 臧力力从交警队回来后，马上根据邵波提供的名单，逐个谈话。 结果非常理想，当时参与这个案件的另外五名警察，全部愿意作证，当时邵波提出了寻找李金贵家菜窖的线索，但被魏智和非常霸道的严辞否决了。 当时大家都一致认定，李金贵一家肯定被灭口了，而且，尸体应该就藏在不远处。 可是，魏智和却是粗暴的打断了邵波的侦察思路，直接将案件定性成了失踪！ 在魏智和的干预之下，当时侦办小组成员对涉案人员李初升的调查询问，甚至变成了慰问！ 在臧力力的循循善诱下，最后的结果就是，包括邵波在内的六名案件侦办人员，在同一份控告魏智和以权压人并错误指挥的证明材料上，各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更加让人感动的是，这六人在证明材料的结尾，特别请求组织给予他们相应的处分，以追究他们没有坚持原则的责任！ 臧力力将调查情况向局党委汇报之后，又迅速向张卫东作了汇报。 然后，由张卫东把这份证明材料，交到了焦红梅的手里。 “这样一来，魏智和一个滥用职权罪怕是坐定了。” 张卫东也知道，玩忽职守和滥用职权不可能同时立案，更不可能数罪并罚。 他想要的，就是将魏智和这个警中败类，绳之以法。 同时，他还要把花县这些罪恶势力狠狠的震慑一下，让他们知道，并不是攀上一个公安局长就可以胡作非为，就连他们的靠山都要连根拔起！ 两天之后，魏智和果然抗不下去，将自己全部的违法犯罪行为，一一招认。 虽然是周末，可焦红梅却不能休息，她亲自带领纪委一众工作人员，加班加点，继续调查整理魏智和的所有罪证，属于纪委的部分，由纪委处理，其他涉嫌刑事犯罪的，将移送检察机关。 而关于李金贵一家灭门案，公安机关，以臧力力为首的侦办人员，也在加紧整理案件材料，准备移送检察院。 到现在，张卫东来到花县之后，还没有回河山过一次。 河山有他的邹晓燕书记，也有秘书赵芊芊，还有刚刚入职的未来检察官陈梦娇，更有他的未婚娇妻齐悦。 他感觉，这段时间，就像是与他们分别了一个世纪，内心的思念，已经潮水一般涌上了张卫东的心头。 下午，张卫东给齐大小姐发了一条表达思念之情的短信：“老婆，下个星期，工作将告一段落，那时咱们就可以好好的恩爱一回了。你不知道，我人都憋青了！” 发完这条短信，调皮的张卫东却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今晚我就过去。” 短短几个字的回信，便让张卫东兴奋不已。 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一辆河山牌照的黑色桑塔纳，已经等在了花县县委大院的门外。 齐悦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到达县委大院门口。 张卫东还以为齐悦是逗他的，可当他从办公室的窗子探出头来时，竟然真的看到了他的车子。 张卫东马上打电话给门卫，让他请那辆桑塔纳开进来。 门卫不敢怠慢，立即开了大门，又亲自跑到车旁，请齐悦开车进去。 “谢谢。”齐悦那美丽的脸庞，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让年轻的门卫顿时惊为天人。 说真的，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而这个女孩，是从河山过来的，又是找年轻的政法委书记张卫东的！ 门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顿时，他朝着已经驶入的车子后面，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齐悦停下车子，下了车，就站在车旁等候。 很快，几乎整个县委大楼的窗子，都探出了好奇的脑袋，甚至连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在往下看。 他们看这个身材颀长、貌若天仙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女朋友。 不久，他们就看到了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车旁，一副激动而害羞的样子。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人家还不是怕你等不及了吗？”齐悦回答得很直接，却是满眼羞涩，那样子，就仿佛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那一刻，张卫东立即在脑子里转悠着整个花县最好吃的饭店。 他首先想到了溪谷轩。 可是，他马上又在心里给否了。 去了那地方，他怕齐悦会怀疑自己在这边花天酒地。 “你想吃什么？”最后，张卫东还是征求了齐悦的意见。 “就大排档吧，人多的地方，才能体现地方特色。顺便叫上你的保镖，我怕你们这里不安全。今天我可没带枪。” 齐悦这么久与张卫东没见面，竟然像是两人刚刚相识的样子。 “让人家当灯泡，不合适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不让她跟着。” 于是，张卫东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臧大队长。 秘书科里的年轻人，全都从办公大楼里涌了出来，争相一睹政法委书记女朋友的风采。 当他们看到一身西装，身材笔挺的齐悦时，全都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想到了张卫东的女朋友肯定漂亮。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漂亮！ 毕竟，一个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就已经够炸裂了，再这么好看，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领导们，在见识了齐悦的风采之后，也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张卫东是凭着什么样的炸裂手段，把省委书记家的小棉袄骗到手的？” 十五分钟之后，身穿便装的臧力力，开着一辆私家车，来到了县委大院。 “齐悦姐！”臧力力这个平时威风八面的治安大队长，一见了齐悦之后，立马变身为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 人们忽然醒悟，这个臧力力，应该就是齐家的陪嫁丫头了！ 二十分钟之后，三人一辆车子，来到了花县最繁华的大排档。 几十家烧烤连在了一起，很是壮观。 三个人刚刚坐下，就有小哥过来询问他们吃什么。 臧力力主动要过了菜单，迅速点了起来。 而齐悦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张卫东的脸上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此时，距离张卫东这一桌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也有一桌，围着桌子坐了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 其中一个特别帅气的年轻人，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服，一看就是这帮人的带头大哥。 “草，焦向东怎么没有来？是看咱宇哥没落魄了，不想与咱主伍了吧？” “听说这小子在他姑姑的训导下，要改邪归正了。” “草，狗还能改了吃屎？” 一个家伙说完之后，忽然发现有骂自己的嫌疑，而且，连自己的大哥也骂了，于是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秋，你再给他打一遍，他要是敢说不来，就让他直接向宇哥请假！” 此时，被称为宇哥的休闲服男子，则目光一直盯着隔了十几米远的一张桌子上看着。 于是，几个有心的兄弟便顺着宇哥的目光望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几个人瞬间就被惊呆了。 “草，咱花县还有这么正点的妞？” 几个人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样的品质，就是省城里也不多见。”宇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齐悦。 而其他人的目光，或许还会在臧力力那夸张的高耸上逡巡。 “宇哥，要不要兄弟把那妞喊过来陪你喝两杯？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胖子一脸猥琐的笑问道。 “最近我运气不太好，不想惹事。”叫宇哥的年轻人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齐悦看，心中很是不甘。 身为县委书记的儿子，却不能拥有这样的女孩，这公平吗？ 胖子似乎非常善解人意，立即起身，拍着胸脯说道：“宇哥，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不都怪那个姓张的臭小子搅了你的好事吗？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在省城里风流快活呢！你现在也算是远离那片是非之地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我去去就来！” 说完，胖子大摇大摆的径直来到了齐悦的身边。 “喂，美女，我宇哥想请你去那边喝一杯，能给个面子吗？” 第522章 单公子，别没数了 齐悦一直沉浸在与张卫东小别胜新婚的幸福之中，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把她当成了狩猎的目标。 “小兄弟，你说什么？” 听到胖子的话，齐悦这才从幸福中回过神来。 “我们宇哥想请你过去喝杯酒！” 胖子重复了一遍，也顺便扫了旁边的张卫东一眼。 张卫东虽然个子很高，但他的脸上却有一层书卷气，所以，一般的小混混是不会把这种高大的男生放在眼里的。 “你们宇哥是做什么的？”张卫东现在可不像一年前那么嫩。遇到这种事情时，他表现得已经相当沉静了。 臧力力也只是瞥了胖子一眼，没有当回事儿。 因为她料定，这样的混混，在张卫东和齐悦面前，是绝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她正在那里一连打开了三瓶啤酒，每人分了一瓶。 “看来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连宇哥的大名都不知道？”胖子好笑的搓着胸口的灰说道。 “对，我们不是本地人。”张卫东实话实说。 “那就识相一点，赶紧的，别让我们宇可等急了。”胖子面色不善的瞪了张卫东一眼。 “要不，就让你们宇哥到我们这一桌上来吧，我请客。” 张卫东确实没有听说过宇哥是道上哪个大人物。从来花县到今天，他也只听说焦向东算是花县城内的一号人物。 “小子，你说什么？让我们宇哥到你这桌上来？”胖子冷笑了起来。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白面书生，也太不懂道上的规矩了，哪有大哥跑到别人桌上去吃的，不都是被请的人，主动来到大哥那边去的吗？ “是啊，他不是想认识这位美女吗？那就请他自己过来好了。”张卫东一直保持着和颜悦色。 今天是陪齐悦出来开心的，他还真不想在这种场合下闹出什么动静。 “你是不是这儿有毛病啊？居然让我们宇哥自己过来？”胖子指着自己的脑袋，目光不善的看着张卫东，意欲教训他的样子。 “不然呢？” 张卫东心平气和的反问道。 “除非今晚你们不想吃了！”胖子恶狠狠的说着，同时还挡住了过来上烧烤的服务员。 服务员一看是身上描龙画虎的混子，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那里，也不敢把烧烤放到张卫东的桌上了。 张卫东刚想发作，却见齐悦伸出玉手，压在了张卫东的手上，使了个眼色。 张卫东不明白齐悦是啥意思，也只好收回了气势。 齐悦的这个动作，却是让胖子误以为他们害怕了，不想惹事。 于是，胖子更来劲了。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大哥是谁？告诉你，在花县的地盘上，我宇哥就是天！你他妈要是不识相的话，小心把你扔到河里去！” 胖子很嚣张，那架势，好像张卫东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动手了。 这时候，臧力力终于说话了：“这位兄弟，既然你宇哥想认识我们家小姐，那就请他有个态度，亲自过来请，好吗？要是连这点诚心都没有，那就远一边去，别碍了我们喝酒。” 臧力力当了这段时间的治安大队长，气场这一块，还真的长进了不少。 胖子不由又打量了臧力力一眼。 虽然说臧力力肤色稍黑了一点，但是比起普通的女孩子，这女孩却别有一种魅力，尤其是她胸前一对高耸，更是充满了对男人的杀伤力。 “你说的？那好吧，我去问问我宇哥，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告诉你，要是宇哥不爱动弹，一会儿你可得老老实实的过去！” 说完，胖子便摇晃着身子，回去了。 “宇哥，那妞好像有些牛脾气啊，非要你亲自过去请，才算有诚意，宇哥你看……” “呵呵，挺有个性嘛，我喜欢。”宇哥一听，似乎并没生气，而是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白色的休闲服，朝着齐悦这边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宇哥这一身白色休闲服，再加上他身高一米八几的个子，在这烧烤摊上，很是抢眼。 宇哥来到三人面前，他扫了三人一眼之后，目光依然落在了齐悦的脸上。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叫单宇。” 说着，单宇就向齐悦伸出了白皙的手。 单从他这个动作来评判的话，也算得上绅士了。 可是，从刚才他小弟的表现来看，其实也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而已。 “你姓单？好像你们县的县委书记也姓单？”张卫东笑着问了一句。 张卫东撸了一口肉串，轻轻的嚼着。 他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挺帅气却又带点痞性的年轻人。 不得不说，单宇这种气质，对时下的年轻女孩，很有杀伤力。 “不好意思，正是家父。”单宇不无自豪的淡淡一笑，炫耀的意味，溢于言表。 “单公子，请坐。一起喝一杯吧。”张卫东立即一副讨好的神情说道。 “闭嘴，宇哥跟你说话了吗？”一起跟过来的胖子指着张卫东的鼻子吼道。 单宇却很有风度的伸手制止了胖子的粗鲁，他继续目光盯住了齐悦问道：“请问美女从哪里来？怎么称呼？” 齐悦一直没有去握对方的手，单宇只好不失风度的收了回去，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尴尬，而是继续追着打听齐悦的名字。 “对不起，咱们不认识，我暂时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齐悦也没有恼，脸上依然挂着善意的微笑。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来花县，但是，因为张卫东一直盯住了嘉禾地产以及恒远建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恒远建筑的主要成员？ 更何况，刚才听到单宇亲口承认，单文治正是他的父亲，于是，单宇的实体，便跟名字对上号了。 齐悦不由跟张卫东对视了一眼，张卫东微微一笑。 “不想说那就算了，那能不能赏个脸，过去咱们一起喝两杯？放心，咱们只是喝点酒，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不好意思，没兴趣。”齐悦笑着拒绝了单宇的美意。 看到这情形，一直隐忍着的单宇，却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在花县，他堂堂的县太爷的儿子，什么时候被别人拒绝过？ “美女，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宇哥请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胖子帮腔道。 “谁要他的脸了？他的脸能擦屁股吗？”臧力力早就忍不住了，而且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晚只要齐悦不答应陪单宇喝酒，对方就不会放过他们。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胖子看上去像是练过，并不是虚胖的那种。 他直接站到了臧力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威胁起来。 “我说，他的脸，能擦屁股吗？”臧力力巴不得再说一遍呢。 可她话刚一出口，就见单宇神色一冷，身边的胖子也心领神会，迅速伸手，就要去抓臧力力的头发。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臧力力的发丝，却见臧力力头一低，伸手便抓住了对方的胖手。 臧力力迅速起身，一个反拧，再踹一脚，胖子整个人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啊——”胳膊被反拧之后的剧烈疼痛，让胖子脸都变形了。 这个情形，让单宇也非常意外。 他是见过世面的，立即意识到，今晚他是碰上硬茬了！ 见这边动了手，还在那边喝酒的人，也呼啦一下子冲了过来。 但他们刚要冲过来对臧力力动手时，却被单宇制止了。 他身边这帮小混混，对付普通人可以，但对付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有些没有把握。 更何况，让一群人打一个女孩子，他单宇似乎丢不起这个人。 “美女，请放开他，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单宇沉着的向臧力力发出了警告。 “可惜已经发生了。他要动手打我，我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要不，你也试试？” 张卫东可是曾经明确的跟臧力力说过，看在单文治愿意合作的面子上，先让省厅把单宇摘出来，以观后效。没想到这小子刚刚恢复了自由，不是先向张卫东表达感激之情，却是打起人家未婚妻的主意来了。 既然你不想做人，那我何必还要对你客气？ “你确定？”单宇眯起了眼睛，看向臧力力。 虽然他确定臧力力是个练家子，但她毕竟是个女的，而自己可是专门练过散打和拳击的。他自信，自己这样的身手，要对付一个女人，那实在是小菜一碟。 他都好些日子没有出手了，手正痒着呢，正好可以练练。 “可以啊。但是，挨打的话，可不带急眼的。”臧力力也提醒了单宇一句。 “力力啊，你可想好了，人家可是县委书记的儿子，打坏了你赔得起不？”张卫东却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挑唆道。 张卫东直接喊出了臧力力的名字，却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重视，他们只当是“莉莉”或是“丽丽”，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是治安大队的力力！ “没事儿，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等臧力力说话，单宇却是坏笑着接过了话茬。 于是，单宇跟臧力力就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摆开了架势。 面对着拉开架势的臧力力，单宇只当她虚张声势，便不由的笑了。 他是在笑，这个臧力力摆那架势，肯定是个花拳绣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双方刚一交手，单宇便被臧力力一个鞭腿抽在了脸上。 那一瞬间，单宇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也太丢人了，刚一交手，自己一个堂堂的练家子，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 被打之后的单宇顿时火起，朝着臧力力再次发起了攻击。 然而，两秒都不到，一身白衣的单宇，直接被臧力力一掌推出，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趴在那里啃了一嘴呢。 众小弟没敢上前替他报仇，却是一齐跑过去把单宇扶了起来。 “臭娘们儿，有种你们别跑！”胖子外强中干的指着臧力力三个人吼道。 单宇也坐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泥土和血水。 他马上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臧力力怎么可能会跑。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土，稳稳的坐回了座位上，跟张卫东齐悦喝起了啤酒。 不到三分钟，一队巡逻的警察就跑了过来。 “他们打伤了宇哥，快把他们抓起来！”胖子指着张卫东三个人，气急败坏的对着巡逻警察喊道。 所有的警察朝着张卫东这边看过来，他们顿时呆住了。 但不到两秒，他们就醒悟过来，立即跑步来到了张卫东和臧力力面前。 “报告张书记，臧队长，秦小军等正在巡逻，请指示！”几人一齐敬礼。 烧烤摊上的客人顿时都看呆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寻衅滋事，立即抓回治安大队，先关起来再说！” 秦小军一愣，立即跑步上前，在臧力力面前耳语了一句：“他是单书记的儿子单宇！” “这几个人寻衅滋事，我让你们立即抓回治安大队关起来！”臧力力神情凛然，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再次对秦小军命令道。 秦小军这回真的听清了。他立即朝身后几人一摆手，带头来到了单宇的身边。 “对不起，单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秦小军说道。 “秦小军，你搞明白没有？是他们打了我！”单宇似乎还没有搞清眼前的局势，朝着秦小军大吼大叫。 “单宇，我们在执行任务，你涉嫌寻衅滋事，请跟我们走一趟！”秦小军立即提高了嗓门儿。 那一刻，单宇感觉秦小军可能是疯了，竟然要抓他这个县太爷的公子哥，他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小军问道： “你确定？” “单公子，别没数了，那是我们的张书记和臧队长！不出意外，那个漂亮的女孩，就是省委书记的女儿！”秦小军小声提醒道。 第523章 让我爸撤了你的职 张卫东来到花县之后，很快就有了不小的名声，特别是对嘉和地产的查处，在整个花县，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在单宇的眼里，这个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不过是仗着未来岳父这座靠山，狐假虎威而已，不可能有什么真本事。 他原以为，自己的老板柳正茂，才是值得依靠的大人物，毕竟，人家是省城老牌势力马长征的亲小舅子，正经的红顶商人！ 所以，在内心深处，单宇对这个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并没有真正放在眼里。 这次嘉禾地产风波，竟然让他毫发无伤的脱离了险境，他自然不知道是张卫东从中做了工作，还以为是他这个县太爷公子的身份，或是马长征保住了他。 这一切，要怪就怪单文治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儿子，到底是谁救了他。 还有一个原因，张卫东向张伯元厅长打电话关照单宇的事，也没有告诉单文治，这就让单文治误以为，自己的儿子本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罪过，他甚至还不知道在这之前，单宇已经被省厅关起来进行调查了。 这也是单宇回来之后，单文治没有第一时间向张卫东表达谢意的主要原因。 “张书记？就是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张卫东？” 单宇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身上的尘土，眼中却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是的，那女的就是我们治安大队的臧大队长，单公子，我劝你还是赶紧过去解释一下吧，不然，我们也不好做。”秦小军再次提醒了单宇一句。 毕竟对方是县委书记的亲儿子，要是把他带到了治安大队关起来的话，自己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上层领导的权力争斗之中。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是经不起这种大风大浪的。谁也不想跟着当牺牲品。 “解释？你想让我怎么解释？你不就是想让我向那小子低头吗？他也配？” “单公子，听我一句劝，魏局长都被关起来调查了！”秦小军压低了声音再次郑重提醒道。 别人不知道形势，秦小军却是清楚得很，魏智和身为公安局长，都被臧力力手下的人给抓起来了。 更何况，秦小军推断，今晚单宇很可能是调戏了坐在那里，最漂亮的那个，也就是省委书记的女儿。 他能对单宇说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单宇想了想，虽然自己的老爸是县委书记，可人家那女孩的老爸却是省委书记，中间隔了十八层呢。 俗话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忍了这口气，等以后寻到了机会，再收拾这小子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单宇便整理了一下息的情绪，朝着张卫东走了过来。 “张书记，齐局，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恳请两位不要往心里去。你们今晚的消费，我来买单。” 看着单宇并不怎么诚恳道歉的样子，齐大美女跟张卫东对视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臧力力听着单宇的道歉，也是很不舒服，于是冷声说道：“单宇，你是觉得我们吃不起吗？我让你买单了吗？还有，如果今晚不是张书记和齐局的话，是不是就只能任你们欺负了？” “臧队，我在跟张书记和齐局说话，齐局跟张书记还没说什么呢，你不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吗？” 刚才臧力力命令巡逻队员抓单宇去治安大队，就已经激怒了单宇，现在她再次插嘴，更是让单宇难以忍受了。 “单宇是吧？”张卫东却没有动怒，而是不急不徐的插了一句。 “是的，我叫单宇。张书记，咱们不打不相识，有幸在这里见到二位，也算是咱们的缘分。” 说着，单宇就不拿自己当外人，看了看屁股下面，胖子则很有眼力劲的快速从旁边给他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了下来。 单宇掏出一盒高档香烟，给张卫东敬烟。张卫东摆了摆手，表示这里有女士。 单宇看了看一旁的齐悦，也假惺惺的笑了笑：“既然齐局不喜欢抽烟，那我也不抽了。” “单公子，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正接受省厅的调查的，你怎么跑回花县了？”张卫东面带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单宇却不无自豪的挺了挺腰板，说道：“其实这事儿，张书记应该比较清楚，这次我们恒远建筑，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啊，不过，我相信，嘉禾地产的风暴，很快就会过去。其实吧，有时候我们处在底层的这些人，往往看不清形势，分不清大小王，结果到头来，却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何必呢，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何必为了那么一点权力就打打杀杀的？你说是吧张书记？” “单公子说的对，但是，这治安环境，却是头等大事啊，要是老百姓连自己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了，你说，谁还能安居乐业，单公子，我说的对吗？” 张卫东依然保持着微笑。 听到这话，单宇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他自以为，都过来道歉了，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不就是请你女朋友喝杯酒吗？至于吗？也就是对面女孩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不然的话，就算你是政法委书记，那还不是在我老子的手底下听差吗？ “张书记什么意思？”单宇不打算示弱。 他想，既然自己能从省厅里出来了，那就证明自己的后台还硬着，老子凭什么要对你低三下四的？ “姓单的，你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对你实施惩戒，你觉得很冤枉吗？” 臧力力已经听出了张卫东的意思，那就是他不打算放过这小子，所以，在单宇质问张卫东的时候，臧力力便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 “姓臧的，我在跟张书记聊天儿，希望你不要插嘴。说白了，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吗？如果不是看在齐局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可以给我爸打一个电话，让他撤了你的职，你信吗？” “单公子，最好不要这样，不然，会让你父亲很为难的。”张卫东却突然伸手制止了就要掏手机的单宇。 看到这一幕，一边的齐悦都要忍不住笑了。 她没想到，到了花县这段时间，张卫东这家伙竟然学坏了。他这明摆着是在挖坑让单宇往里跳。 “我还真不信。”臧力力自然明白张卫东的意思，便立即跟张卫东打起了配合。 “好的，你等着，哥这就满足你。”单宇彻底被臧力力激怒了。 “单公子，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算了吧。”张卫东继续求情，同时与臧力力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之中，难掩默契。 “张书记，你让他打，他要是不打，就是孙子！”臧力力故意提高了嗓门儿目的就是给单宇火上浇油。 “呵呵，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天若让你亡，必先让你狂！”单宇一边冷笑着，一边拨通了父亲单文治的电话。 前几天，因为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被查，单文治每天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而今晚的单文治，却是心情大好，因为儿子安全的回到了花县，于是就约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正在招待所里吃饭。 “儿子，什么事？”看到是儿子的电话，单文治便不假思索的接了起来。 “爸，公安局里是不是有个姓臧的治安大队长？”单宇特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装作平静的问道。 “有，怎么了？”单文治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看上了那个臧力力呢。 “爸，你们县委用人，都不需要仔细考察的吗？”单宇背靠在椅子上，阴阳怪气的质问他老子。 单文治立即就听出来，儿子一定是跟臧力力发生冲突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赶紧说！”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了单文治的心头。 他可是知道，凡是落到臧力力跟张卫东手里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我在跟几个朋友吃烧烤呢，就是因为跟人拌了几句嘴，姓臧的竟然就下命令让治安大队的人把我抓起来，你手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样的人你也敢用？你们就不怕让这样的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从而影响了你们县委县政府的名声吗？” “混蛋，你怎么跟臧队发生了冲突？她在你旁边吗？”单文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来到了包房外面。 “她就在我对面呢。”单宇神气活现的说道。 “臭小子，你先给我老实点儿！你把电话给她！”单文治为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操太碎了心。 当初为了寻求保护，单文治也是想方设法把儿子安排进了马长征小舅子的公司里，这样，他既能向马长征那边输送利益，同时还能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发点小财。正所谓一箭双雕。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也因为自己职务的不断升迁，而越发变得骄横跋扈了。 “臧大队长，我爸让你听电话。”单宇傲慢的把电话递到了臧力力的面前。 张卫东故作一脸苦笑。 而齐悦却要憋出内伤了。 因为刚才齐悦也听到了电话那头单文治的声音。单文治分明是紧张了，而他这个傻儿子，却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单书记，我是治安大队的臧力力。”臧力力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说道。 “臧队长，单宇是我儿子，不知道刚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情况？能不能详细的跟我说一说？”单文治上来就放低了姿态，先听听臧力力的情况说明，他才能拿出对策。 第524章 穷途末路 电话里，臧力力自然是把单宇调戏张卫东和齐悦的整个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出于自负，对于臧力力过分夸张的描述，单宇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对面听电话的人，是他爹。 而且他觉得，自己有着嚣张的资本。 可是，听完了电话的单文治却是差点气疯了。 他气的是自己这个儿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冲撞了省委书记的千金都不知道赶紧收敛一下。 “那个力力同志，请你务必消消气儿，你千万别跟我这个不成器的混蛋儿子一般见识，你先挂掉电话吧，我这就给卫东书记打过去。” 单文治语气极其恳切。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好儿子，这回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必须亲自向张卫东和齐悦道歉，才能保住儿子的平安。 或者说，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位子平平安安！ 当臧力力把手机挂掉，还给单宇的时候，单宇却是满脸的神气。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单宇得意的看着臧力力，他相信，刚才在电话里，父亲一定狠狠的臭骂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治安大队长。 此时的臧力力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单宇看来，那正是她内心恐惧的表现。 现在臧力力还不确定，一会儿张卫东跟单文治通话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面对单宇的挑衅，她没有任何表态。 但她相信，单宇将要面对的，可能会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结果。 果然，十多秒之后，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单书记，我是张卫东。” 张卫东的语气，淡定而且放松，完全没有单宇想象中的毕恭毕敬。 “卫东啊，实在对不住了，一切都是我那个混蛋儿子的错，我只是向你说明个情况，这段时间，我家单宇精神压力有点儿大，脑子出了点问题，希望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行吗？” “单书记言重了，我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治气呢。单书记放心，今晚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这就让臧队长撤回命令。”张卫东淡淡一笑，仿佛真的没有往心里去。 “卫东兄弟，那可是太谢谢你了！明天老哥请你喝酒！一会儿我就让这小子向你们两口子赔礼道歉！” “单书记客气了。喝酒就算了，就让他道个歉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卫东一副宽容大度的口气说道。 “好的，那我就挂断了，我马上打给这个混蛋。” 说完，单文治挂断了张卫东的电话，再次拨通了儿子单宇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还不等单宇叫一声爸，单文治就以命令的口气吼道：“单宇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就给齐小姐和张书记赔礼道歉，对了，还有臧力力队长，态度必须诚恳！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听到了吗？” “爸，凭什么啊？而且那个臧力力也太霸道了。爸，你为什么不马上开了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呆在治安大队里好吗？” “单宇！你现在要做的，是诚心实意的给他们道歉，而不是问那么多的为什么！”那边的单文治都要气疯了。 他说了那么多，语气那么重，可单宇竟然还是没有认清形势。 “爸，你是不是被有些狐假虎威的人给吓破胆了？我承认今晚对齐小姐失礼，可我并没有得罪其他人好不好？尤其是那个姓臧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她凭什么上来就让人铐我？爸，人家明知道我是你的儿子，却依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回事儿！爸，你为了所谓的一团和气而不顾脸面，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单宇！那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次之所以没有被省厅调查，说不定就是张卫东替你求情的结果，你怎么这么糊涂？”单文治知道儿子的脾气，只得好言相劝。 “爸，谁说我没有被调查？是我被调查之后，被证明是无罪的，省厅才放我走的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你先向人家赔了不是再说！” 可是，单宇却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挂断了他父亲的电话。 收起手机，单宇重新看向了张卫东和齐悦，他依然没有把臧力力放在眼里。 “张书记，齐局长，你们也都听见了，刚才我爸在电话里，强烈要求我向你们道歉。我呢，也不想惹我爸生气，所以呢，我就第二次正式向你们道个歉，对不起，请原谅。现在可以了吗？” “你先等一等，我打个电话。” 张卫东没有表态，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接通之后，张卫东立马叫了一声：“张叔。” “卫东啊，什么事儿？这么晚了，你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对面传来的，正是省公安厅张伯元的声音。 “张叔，我有个事儿想求教您一下。” “臭小子，还拽上了，什么事，说吧。” “我今晚被我救过的那条蛇咬了，怎么办呢？”张卫东并不去看单宇。 单宇也没太在意张卫东在给谁打电话，因为张卫东说的是自己被蛇咬了的事情。 “卫东，你什么意思？”张厅是什么人，他顿时就明白了张卫东的话外之音，但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误解，又问了一次。 “张叔，我之前求您把那条蛇放了，可是，他却掉头就咬了我一口，求求您，还是快把他收回去吧。” “现在后悔了？还有别的事没？” “就这一件，就够麻烦您的了。我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张卫东苦笑着说道。 “行了，有空来玩，别忘了请我喝酒。” “好的，张叔。” 随后，张卫东等着对方挂掉了电话。 他这才看向单宇，微微一笑说道：“行了，单公子，今晚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你请回吧。” “谢张书记，齐局长，咱们后会有期。”单宇很豪气的抱了抱拳，带着他的小弟们，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张书记，臧队，我们……”一直呆在不远处随时等候命令的秦小军来到两人面前，请求指示。 “没你们的事了，忙去吧。” 张卫东摆了摆手。秦小军这才带人离开了烧烤摊。 吃完了烧烤，三人没有在外面逗留，他们先回了县委大院，让臧力力开了她的车子回自己的住处，张卫东则跟齐悦去了招待所。 齐悦当晚直接跟张卫东住在了一个房间里。 一夜春宵。 第二天刚一上班，单文治就跑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卫东兄弟，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今天早上又被省厅的人抓走了，说他涉嫌串通投标罪，还有……卫东兄弟，昨晚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小宇他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有那么一点点小脾气，难道你连这么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吗？” “单书记，你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认账了。之前你交待我的事，我可是仁至义尽了，而且，昨天晚上，我也没有因为你儿子冒犯了我而让人抓他吧？他今天是被省厅的人带走的，这与我有何关系呢？” 张卫东一脸无辜的样子。 “卫东兄弟，昨晚小宇回去之后告诉我，你给一个人打电话，说什么被蛇咬了的事，我猜，你一定是怪我们父子恩将仇报吧？其实你是误会了。小宇回来之后，我本想立即请你喝酒表达一下谢意的，可是，我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一个酒局无法脱身。你把小宇从调查组的手里捞出来，我单文治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昨晚他不认识你们两个才冲撞了你们，实是无心的。卫东兄弟，能不能再给个机会，放我家小宇一马？” 单文治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自己身为县委书记，可要是儿子被手下的人整进监狱里去了，那他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啊？ “单书记可能误会了，第一，我从来没有找人捞过您的儿子，因为他是您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死是活，与我张卫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你不必说那些什么感激的话。第二，昨晚的事，我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我甚至都没有动他一个手指头。事后更没有追究他的任何责任，所以今天他被省厅的人带走，你完全赖不到我的头上。” 张卫东说得非常干脆，让单文治已经无话可说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单文治反复回味着昨晚儿子回家之后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万分后悔，他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卫东竟然真的打电话给省厅捞人了，可他就是无法理解，张卫东为什么却不告诉他一声？ 哪怕是单宇被放回来了之后，张卫东都只字未提。 这也正是造成单文治误会的主要原因。 “看来，马长征真的是败了！” 单文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不再埋怨儿子年幼无知。 毕竟，连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没有精明到哪里去。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感谢恩人也就罢了，偏偏自己那个傻儿子又冲撞了人家。 “难道，是我的气运到头了吗？” 可他并不甘心，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于是犹豫再三，他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马长征的电话。 简短的汇报了关于魏智和的案情进展之后，单文治马上又提到了自己的儿子被第二次抓进去的事。 “老单，不是我说你，你真得好好的管教一下你那个宝贝儿子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告诉你一件事，从今以后，一定要多多支持张卫东的工作，务必不要在班子内部搞一些无谓的内耗了。” 说完，马长征就挂断了电话。 单文治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念叨着：“我还要怎么支持他的工作？难道，我还要亲自把自己绑了送进去吗？” 第525章 高手才能看明白 周六晚上，省委家属院，齐纬国的家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卫东啊，爸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刚要求去花县的时候，爸还真的放心不下，没想到，你不但立住了脚跟，还帮着爸下了一盘大棋啊。” 齐纬国与张卫东碰杯，满脸都是欣赏之色。 “爸，你也太夸张了吧，他下棋都不会，还什么一盘大棋？”齐悦虽然也得意老爸夸赞她的老公，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太服气的样子。 “你懂啥？卫东揭开了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的盖子，就等于直接撬动了整个马家军的命门！这才是真正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哪！” “爸，您过奖了，我不过是碰巧捡了这个便宜而已，哪有您说的那么深的算计。”张卫东被齐纬国这么一夸，不禁脸都红了。 毕竟，自己身上带了作弊器，有点心虚。 “我没有任何夸大其辞。这些年来，马家军在新东省的势力日益强大，一般人都难以撼动。上一任书记不就是乖乖的走人了吗？要不是你打到了他们的七寸，我的下场说不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日后他们自己暴雷了，这份功劳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来，而我，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被追责。 “而现在，嘉禾地产一倒，连马长征的小舅子柳正茂都被收拾了，整个新东省谁还敢跟我呲牙？要知道，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是我齐纬国的大手，扼住了马家军的咽喉。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些紧密追随马长征的人，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改头换面了？” “要是没有爸您这个坚强的后盾，我那些雕虫小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张卫东也不失时机的拍了一记彩虹屁。 “照爸这么一说，卫东真的立了一大功啊。”齐悦这才明白过来这一重头打出来的效果到底有着怎样的威力。 “可不是吗？下面市委市府的那些人，可是最现实的，你爸在省里要是没有话语权，人家凭什么要听你指挥？”唐韵也附和着说道。 唐韵并不精于弄权，但并不表明她不懂得官场上的规则。 让齐纬国这么一分析，唐韵更加庆幸，多亏自家小白菜技高一筹，提前一步把这个宝贝疙瘩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去花县，可苦了你了，来，妈也陪你走一个！”唐韵也举着杯子跟张卫东碰了一个。 “妈，其实也没什么苦的，俗话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嘛。”张卫东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报辛苦的男人。在他看来，只有勇敢的进行斗争，才会有无穷的乐趣。 当咸鱼安全，那跟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卫东表现出来的这种乐观向上的精神头，更是让齐纬国夫妇对张卫东宠爱有加了。 张卫东不但聪明，还知道上进，这样的品质，在年轻一代的身上，实在太难得了。 “卫东，你觉得，现在花县的领导里面，谁能撑得住场面？”齐纬国的意思很明显，花县情况复杂，尽量从原班人马当中物色一个。 而单文治，显然得挪挪窝了！ 齐纬国有意考察一下张卫东的判断力。 “纪委书记焦红梅这次立了一大功，别看是女性，但其魄力和胆识，都不差于眼下花县任何一位领导。当然了，她也有一些小私心，但总的来说，此人堪用。据我所知，自从我去了之后，连她那个混账侄子，都收敛了不少。这充分说明，这个焦红梅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的干部。 “另外一个，常务副县长贾志明，为人正直，但可能在手段上，要比焦书记逊色一点。至于那个卢志强，此人手段老辣，但心术不正。对了，国税局的佟大伟立场坚定，在调查嘉禾地产的行动中，行事果断，帮了我大忙。此人要是能够进入副处行列，对花县发展的大方向，将是个不小的助力。” 听着张卫东的详细汇报，齐纬国不时点头，并将名字一一记在心里。 或许不需要他一一提名，但有些时候，跟有关负责人提上一嘴，却是非常必要的，不然的话，一个副处，如何能进入省委领导的视野？你一个正科干部，又如何才能进入市委领导的视野？ 如果佟大伟和焦红梅两人知道，张卫东在自己未来岳父的面前刻意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他们会激动成啥样。 齐纬国之所以特意向张卫东了解这些情况，也是为了后面的花县布局作打算。 放在一个月前，他即使有换将的想法，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没有几个人会把他的意见当回事，在常委会上被对方公然嘲笑都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就不同了，或许只是他一个看似无意的提示，再不行就打一个电话，那么，花县领导的提名人选，就会不折不扣的按照他的旨意报上来。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是爸的马前卒，我自然是听您的安排了。”张卫东笑笑说道。 张卫东能在这样的时候，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而没有膨胀，在老齐的眼里，那可是相当珍贵的。 别说是张卫东一个年轻人了，就算是有些道行的年长者，在面对褒奖的时候，都很难做到不膨胀。 张卫东这个“马前卒”的定位，还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是实实在在的打拼过了的。从河山，到花县，张卫东生生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过来。 他的对敌手段，以及在发展经济、吸引人才方面的能力，都让每一个领域里的同行者，难以望其项背。 “你在下面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现在让你上来，应该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去组织部怎么样？” 齐纬国以征询的口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听爸的安排。”虽然同是一句话，但张卫东脸上的表情，让齐纬国清楚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内心的那份感激。 他没有给齐纬国半点“这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感觉。 “我还以为爸要你去团省委呢。” 齐悦却跟父亲有不一样的想法。 人都说，团组织是一个干部升迁的快速通道。 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针对张卫东这种情况而言，齐纬国首先就排除了团省委这个部门。 “我还是喜欢爸安排的这个部门。”张卫东得意的笑道。 张卫东非常明白，岳父安排自己去省组织部，肯定有他特殊的用意——抹掉他“官场杀手”的印迹，开始塑造张卫东的“正面”形象！ 这一点，对于张卫东非常重要。 在此之前，张卫东所到之处，都是打、扫、除！ 虽然扳倒了对手，但是无形之中，却是给张卫东的头上，打上了深深的“官场杀手”的烙印。 而这种烙印，对于今后张卫东一把手形象的塑造，是极其不利的。 这正是齐纬国安排他去组织部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齐纬国来到新东省之后，在第一时间就跟纪委和组织部两个重要部门，建立了统一战线。 齐纬国觉得，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张卫东完全度过了苗圃的放风期，如果让张卫东在省委组织部长杜伟平这块责任田里成长，他就不再担心别人使绊子，欺负他的女婿了。 齐纬国知道，在省里，马家军的势力依然非常强大。张卫东很容易成为别人对付他齐纬国的一个靶子。 要是有人故意在他齐纬国的眼皮子底下使些手段，让张卫东吃了暗亏，难道他这个省委书记还能赤膊上阵，跟人拼刺刀吗？ 要知道，端谁的碗，那就会受谁的管。 你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过日子，人家凭什么要让你这个对手活得太滋润了？ 而且，组织部这个部门非常重要，哪怕你只是一个副处干部，到了下面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人供着。而你完全用不着呲牙咧嘴，自毁形象。 “爸，那我呢？” 听说张卫东马上就要回省城了，齐悦自然也不想呆在下面了。 第526章 盖个章 “你的事情我说了不算。”齐纬国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女儿的要求。 “卫东的事情您能说了算，为什么轮到我了，您就说了不算了？” “你去哪儿，他说了算。”齐纬国朝着张卫东扬了扬下巴。 “为什么？”齐悦一头雾水，“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 “人家卫东自己都说了，他是你爸的马前卒，你是啥？你是人家卫东的老婆，当然要听卫东的了。老齐，我分析得对啵？” 齐纬国少有的给老婆点了个赞，笑道：“还是老婆理解我。” “卫东，你希望我去什么单位？”齐悦只好转过脸来看向张卫东。 张卫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稍稍沉思了一会儿。 “我觉得吧，你暂时还是留在河山比较好。爸，您说呢？”张卫东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转头又问齐纬国。 “说说你的理由看看。” 齐纬国与张卫东碰了下杯，喝了一口酒。 “目前来说，河山的治安环境空前的好，今后相当一段时间里，也不会出现大的逆转。主要是河山的政治环境，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目前的风格。所以，从长远来看，河山是一个非常安稳的地方。 “我不想自己的妻子太辛苦，更不允许你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可你又舍不得脱下这身警服，所以，让你留在河山，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另外，从长远来看，河山未来的发展势头，甚至会远超省城，不论教育还是工作条件，以及生活环境，都会非常优越。综上所述，你留在河山，是最优选择。” “张卫东，你是说，结婚以后，你要跟我两地分居？”齐悦顿时就拉下了脸来。 “两地分居也没什么不好吧？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嘛，要是天天窝在一起，会不会很快就讨厌对方了呢？”张卫东嘴上是开着玩笑，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男人，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夫妻整天腻味在一起，不相互厌倦，那就怪了。 “反正我不会跟你两地分居的。”齐悦任性的撅着嘴说道。 “其实，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省城啊，说不定，你刚刚调上来，我又被调走了呢。” 张卫东说的是实情。尤其是他这种志存高远的人，将来肯定要四处颠沛的。 齐悦这才明白，张卫东并不是故意要跟她两地分居，而是他早就预料到了未来他们两人必须面对的生活。 “我要是像婷婷那样，接管家里的生意就好了，每天想去哪就去哪，也没有人管。”齐悦忽然就羡慕起沈婷婷那样的家庭条件了。 “说什么傻话？做生意就有真正的自由了？你是没有看见，有时候为了一个订单，说不定半夜就得起飞的。”唐韵现在生怕女儿把这种思想传染给了张卫东和沈婷婷。 这时候齐纬国又接着说道： “卫东说的对，大丈夫就应该志在四方，哪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抛弃了理想？两个人整天窝在一起，有什么意义？我和你妈都不主张你当警察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份职业，那就呆在河山正好。你以为省城会太平吗？而且，河山的大型乐园正在建设之中，将来运转起来，你们警察就更不会闲着了，只要你拥有了真正的服务意识，真想干事，照样能出成绩。” 唐韵不再说什么，因为刚才齐纬国说了这么多，似乎好像在向女儿现身说法。 “爸说的对，河山未来非常需要专业型人才，警察队伍更是如此。下一步，我让王楷给你们设计一款警用人脸识别软件，你们一定会事半功倍！” “什么叫人脸识别软件？” “作为一名警察，你居然不知道人脸识别功能？” “可是，某国不是曾经因为使用了这项技术，而引发了隐私争议吗？” “放心，咱们只用于安防，而且只是在我们河山市内使用。这种实时人脸识别，可以帮助你们以逸待劳。”张卫东很是得意的说道。 他相信，凭着王楷的技术水平，在他的指导之下，完善一款实时人脸识别软件，实在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 王楷现在之所以没有在这方面努力，那是因为国内立法的限制。 “对了，卫东，年前就想让你推广的无纸化办公，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实施，等你去了组织部，赶紧想办法推广推广吧。” “这个没有问题。”张卫东巴不得王楷的产品能够大卖，“爸，光推广无纸化办公还不够，咱们省的交通也得马上改善了。省道、国道、高速、高铁，这些项目都得加紧争取啊。没有良好的交通环境，将来的路上，会非常拥挤。”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千万富翁，家家都能开上小汽车啊？” 对于这一点，齐纬国却很不以为然。 毕竟，一辆普通的轿车，都二三十万。而大家的工资却那么低，怎么可能买得小汽车呢？ 就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买了，别人送你一辆轿车，普通老百姓养都养不起！ 只要小汽车不像摩托车那样普及，目前的道路，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压力。 对于岳父的眼光，张卫东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反驳。 饭后，张卫东陪着齐悦来到了马路上。 “为什么非要我留在河山？” 对于张卫东的这个安排，齐悦是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河山是咱们打下来的江山，好好的胜利果实，凭什么拱手让给别人？我跟你说，你不想留那儿，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却想往那儿跑呢。” “未来的河山，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换了任何一个地级市，不论是治安还是营商环境，都无法跟现在的河山相提并论。可以说，谁在河山负责安全，那简直就是当甩手掌柜。当然，如果长此下去，环境肯定也会恶化的。但是，如果放在你的手里，那就不一样了，我给你件法宝，根本不需要你多辛苦，就可以垂拱而治！” “你不会是为了去找邹晓燕而专门布置的借口吧？” “唉，你这人啊，怎么说你好呢？我真要找她，还需要你呆在那里给我当借口吗？她是我的老领导，我随时都可以直接去她的办公室……” “你……告诉我，你去她的办公室干什么？”齐悦本来搂着张卫东腰的手，突然就变成了拧肉肉的铁钳子。 “当然是汇报工作了……老婆，你怎么对一个半老徐娘吃起醋来了？” “人家邹书记才三十五六岁，有你说的那么老吗？”齐悦觉得张卫东分明就是在故意渲染邹晓燕的年龄，来打消她的顾虑。 “你比她小十岁哟！你刚青春懵懂的时候，她就已经看破红尘了，你说她老不老？” “可我还是觉得，她要是向你表白的话，你肯定不会拒绝她的。” “我为什么要拒绝她？” “你——” 张卫东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齐悦一时语塞，她生气，却又不知道怎么惩罚他。 “老婆你息怒，听听我的分析啊，如果我拒绝了，她是不是会很生气？她一生气，就有可能会造我的谣，说我不行，或是胆小鬼之类的。你说，这种谣言，最终伤害的人是谁？是不是咱们两个人？ “相反，如果我狠狠的收拾了她，她高兴得意的同时，是不是会更加羡慕你的婚姻生活了？人活着是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别人羡慕嫉妒吗？” “按照你的逻辑，女人都应该支持自己的男人出去跟别人鬼混了呗？” “那也不是，我是说，当那种有钱有地位和身份的女人向你表白的时候，男人就应该拿出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气，别给自家媳妇丢脸。” 远在河山的邹晓燕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路逛着，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公园。 如果是清晨或是傍晚，这地方一定会有不少的老头老太太活动遛弯。 但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公园里一片寂静，甚至还有些吓人。 但恋爱中的青年男女，却丝毫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们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对方的身体上了！ 两人相拥着朝前面小树林旁边的一个长条木椅上走去。 晚风习习，吹在身上，拂在脸上，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和。 齐悦特地穿了一条灰色的长布裙，在这淡淡的月色之下，并不是那么的显眼。 “咱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齐悦目光四下里搜寻着，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 来到长椅上，齐悦可没有跟张卫东并排坐着，而是直接坐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别看家里有自己的闺房，可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尤其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她觉得很受拘束。 但来到这里，感觉就自由得多了。 她坐在张卫东两腿之间，紧靠在张卫东的怀里，两人耳鬓厮磨着，很快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夜色渐深，公园里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对恋人伴奏。 齐悦靠在张卫东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她仰起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问道：“卫东，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好吗？” 张卫东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就是觉得……”齐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你太优秀了，我怕有一天会跟不上你的步伐。” 张卫东闻言，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傻丫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的，不然，当初就不会追你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齐悦，你知道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纯粹和勇敢。在这个人人都戴着面具的世界里，能遇到一个真实的人有多难得。” 齐悦心头一暖，却故意撇嘴道：“哼，就会说好听的。那你刚才还说不会拒绝邹晓燕呢！” “那不是逗你玩的吗？”张卫东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我的心里早就被你占满了，哪还装得下别人？” 月光下，齐悦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她突然转身，跨坐在张卫东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张卫东，我要你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张卫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逗乐了：“这么霸道？” “对，就是这么霸道！”齐悦凑近他的脸，鼻尖几乎相触，“你是我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全都是我的。” 张卫东眸色一深，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要不要盖个章？” “什么章——” 话音未落，张卫东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带着几分霸道的占有欲，让齐悦瞬间软了身子。 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子，回应着张卫东的热烈和疯狂…… 第527章 刹不住车了 次日一早，张卫东带着齐悦去了汽车城。 他想给齐悦买一辆通勤车。 齐悦自己说要买一辆便宜的二手车的。 张卫东考虑再三，他决定给齐悦买一辆十四五万的捷达轿车。 这个价位，比较符合齐悦的身份，不至于给她和她的家人惹麻烦。 齐悦当然也想开新车，当张卫东掏出卡来付款的时候，齐悦激动得直接抱着他跳了起来。 别说是齐悦本人了，就是卖车的小姐姐都羡慕得不行了。 全款十几万给女朋友买一辆新车，这得什么样的实力！ “等什么时候私家车普及了的时候，我再给你换辆好的！”张卫东俯在齐悦耳朵上悄声道。 “我这就已经很知足了。车子哪能说换就换的。咱们家可是已经有了两辆车了！” 当时的情况下，除了沈婷婷家那样的条件，一个家庭能拥有一辆车子，已经很不寻常了。 “等再过几年，咱们的宝宝大一点，我就买一辆MPV，周末的时候，咱们全家出游。” “你是说，咱们家要养三辆汽车？你疯了吧？咱们两人的工资都不够养车的吧？”张卫东的未来计划，把齐悦吓了一大跳。 “放心吧，将来一切都会非常轻松，说不定孩子也得多养几个呢。” “美得你。”齐悦俏脸一红。“你不怕人家开了你！” “未来国家一定会鼓励多生孩子的。” “你意思是，你喜欢孩子，国家都昨围着你一个人转呗。”齐悦戳着张卫东的头笑道。 张卫东笑而不语。 付了全款之后，4S店马上去银行提取了抵押的大本。 一个半小时，店里的所有手续就办妥了，剩下的上牌业务，齐悦亲自开车直接去车管所办理。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开着自己的新车回河山上班了。 虽然是省城的车管所，但这个时候的汽车行业，远没有后世兴隆。 整个车管所里，也没有多少新车上牌，停车位上的车子，多是面包或是比较旧的轿车越野之类的。 所以，齐悦这辆银灰色的新捷达，在这里，就格外显眼一些。 齐悦张卫东两人刚下了车，正准备去大厅办理业务的时候，正好从里面走出一位女交警。 “秦乐乐？” 齐悦看到一身警服的女孩，自然少不了多看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她的大学同学！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愣了那么三两秒之后，对方这才恍然大悟。 “齐悦？”对方也是一阵兴奋，“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河山公安局。” “你这是——” 秦乐乐很快就发现了齐悦旁边的帅哥。 “我来给车子上牌的，你不会是过来当交警了吧？”齐悦的同学，大多当了刑警，也有去了派出所的。 但现在看这情形，秦乐乐应该是一名交警。 “我男朋友听我说当刑警太辛苦又危险，就把我调到了交警队。对了，你买的是几手车？” 秦乐乐这一句话，就让张卫东心里顿时产生了厌恶感。 “五手车。”张卫东没好气的拉着齐悦就往大厅里走。 “齐悦，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开个二手车呢。说真的，二手车，不是事故车，就是被别人嫌弃了的，还不知道原车主在车里做过了什么呢，想想都恶心……” “我就是买的新车。”为了赶紧堵住对方的嘴，齐悦只好说了实话。 “哦，哦——就是嘛，一部奇瑞QQ新车，也才三万五万的事儿！” 瞬间，齐悦就看见对方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但她马上热情的对齐悦说道，“走，我带你去插个队。” “插队？行吗？”齐悦有些犹豫起来。 “有什么不行的，谁让你老同学在这里说了算的。”秦乐乐的傲骄之情，溢于言表。 一身警服的秦乐乐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把齐悦领到了服务台前，非常大声的命令办业务的人员：“小李，先给我同学办一下。” 可当她把手续接过去时，却发现发票上的数字竟然是十五万之多。 而且还是全款！ “你买的是捷达？”秦乐乐的脸色更难看了。 “是的，太好的车子我们也买不起。”齐悦一副很对不起别人的神情说道。 秦乐乐马上把材料交了上去，拉着齐悦就往外走。 “你的车子在哪儿？我这就叫让给验车去。” 于是三人又来到了大厅外面。 远远的看着那银灰色的捷达车，秦乐乐却是心潮起伏。 齐悦长得漂亮也就罢了，偏偏还找了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竟然还给买了新车子！ 一股无名之火，就在秦乐乐的胸中燃烧了起来。 来到车前，那明亮的车漆，顿时就让秦乐乐心里酸酸的了。 “就是，还是新车好。”秦乐乐让齐悦打开了车门，发现里面的保护膜都还没有揭掉。 她坐进了驾驶室，左右打量起来。 “齐悦，当时你真应该再加点钱，上一辆帕萨特或是雅阁什么的，那才是家庭用车里的中高端标杆啊。” “我们不是没那么多钱嘛。”齐悦谦虚的说道。 “你都花十五万现金了，为什么不贷款上款高端一点的？那车开出去才有面子。你这捷达——多少有点儿掉价啊。” 下了车后，秦乐乐立即发现了旁边停着的那辆桑塔纳，她用尖尖的皮鞋轻轻踢着车轮说道： “你至少也得买这么一辆。你看，这车比起你的捷达来，是不是更有排面一些？” 其实在张卫东的眼里，这两个车就不分伯仲。 “那是我的。”张卫东不想让这女人的破嘴来喷他的爱车。 “你是——”秦乐乐像是刚发现了张卫东一样。其实两人已经说过一次话。 但为了表示自己对齐悦的这个男朋友完全无感，她竟然装得像是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似的。 “我未婚夫，张卫东。”齐悦说道。 “未婚夫？”秦乐乐直接笑出了声来。 “是的，我们快要结婚了，这样叫不对吗？”齐悦都被这位老同学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这么正式？你未婚夫干什么的？”秦乐乐终于忍住了笑，打量着张卫东问道。 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女人抓狂的东西，特别是他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的男人能够拥有的。而他周身透射出来的一种气场，更是让秦乐乐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压迫感。 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压迫感，秦乐乐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个——我在县委里上班。”张卫东不想让这个女人继续在齐悦面前秀她的优越感。 “县委？哈哈，小公务员啊？你要是跟我公公一个市的话，说不定我能推荐你给某个县委书记或是县长当个秘书什么的。齐悦，你怎么想起要嫁一个小公务员的？” “小公务员怎么了？”齐悦也不高兴了，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贬低自己的男朋友。但她并没有把内心的不悦立即表现在脸上。 “他不就给你买了个破捷达吗？你要是像我，找一个当老总的男朋友，怎么还不得给你买一辆宝马奔驰什么的。” “你的宝马奔驰呢？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 张卫东心里早就想骂人了，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就挑拨起他跟齐悦的关系了。 不过，张卫东还真想看看，这个秦乐乐，家里到底什么样的背景。 “你不相信我？”秦乐乐一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问道。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宝马奔驰长什么样。”张卫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着说道。 “我男朋友说，等公司资金回笼了，就给我买一辆宝马740。你知道马宝740多少钱吗？” 张卫东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一百多万的，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一百多万的车价还不是最主要的，这样的车，就是白送你，你都养不起！”秦乐乐神气活现，撇着嘴，鼻孔都要朝天了。 “你老公，啊不，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么能挣钱？”张卫东一改之前的神情，立即表现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秦乐乐更来劲了，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大公鸡，说道： “医疗器械和药品批发商。不是我吹嘘，他一单就挣几十万，多的时候上百万。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刚开始的时候，他说挣那么多，我都不敢相信。” 说完之后，秦乐乐满脸的自豪。 张卫东不由暗暗惊诧，怪不得老百姓看不起病，光是批发商，就赚了大头，另外，院领导再扒一层皮，主治医生再拿一点，这这层层加码的价格岂不是都加到患者身上去了！ 如果说秦乐乐男朋友真是做这一行的话，说是给她买一辆740，还真不是吹牛。 “敢问，你未来的公公，在哪里任职？” 虽然秦乐乐有些嚣张，但是，张卫东从对方的描述中，也能猜得出来，人家公公，应该确实有些实力，至少应该是市委常委之类的职位。 “他是平周市的市长，名讳我就不提了吧？”秦乐乐傲气十足却故作低调的道。 平周市长未来的儿媳妇，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张卫东现在就是不太确定，这个秦乐乐，算不算人家的正室，如果只是一个备胎的话，所谓的740，也许只是一个大饼。 “能不能把你男朋友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张卫东一副讨好的表情问道。 只见秦乐乐重新打量着张卫东，面带不屑的道：“按照你现在的身份，我还真不好意思喊他出来跟你一起吃饭，不过，看在我老同学的面子上，我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能不能有时间。我男朋友平时应酬太多，不一定有空。” 秦乐乐这话，先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齐悦虽然不清楚张卫东为什么要请人家一起吃饭，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绝对不是为了巴结秦乐乐的男朋友，更不是为了讨好她未来的公公。 当着两人的面，秦乐乐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 “什么事？”对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建军，我一个老同学今天过来找我，她想请你一起吃个饭。你有空吗？” 秦乐乐的语气显得有些卑微，这跟在张卫东和齐悦面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男的女的？” 秦乐乐故意向远处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 “女的，长得很漂亮，在河山公安局当警察。你可以把你的朋友约上，让他们见见面。” 张卫东和齐悦还是能够听到了秦乐乐的话。 齐悦与张卫东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似在嗔怪：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第528章 惊为天上人 “既然是你的老同学，那怎么好让人家请客？还是我来安排吧。”对面浑厚的男中音马上就改变了说话的语气。 “谢谢你能给我这个面子，建军，咱们去哪里吃？” “就去东江大饭店吧。” 对面挂断电话后，秦乐乐跑回来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我男朋友说了，看在我老同学的面子上，今天这客，就他请了，咱们去东江大饭店。你们肯定没去过吧？那里可是都有最低消费的，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老同学，那可是让你男朋友破费了啊。” 齐悦也适时的说了一句好听的话。 “老同学，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这么客气，对我男朋友来说，在东江吃一顿饭，还真算不了什么，他们那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几乎每天都是在这种高档饭店里消费的。他们一般都要叫上我，可我实在是吃腻了。但今天看在我老同学的份儿上，我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选完了车牌号之后，秦乐乐却是以新车保险还没有生效为借口，就主动要求上了张卫东的车。 齐悦只好自己开着新车，朝着东江饭店出发。 “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能给女朋友买十几万的车，家里做什么的？” 秦乐乐也不是太傻，毕竟这年头，一下子给儿子儿媳妇同时买上车的家庭，绝对是凤毛麟角。 “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骗人，那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两辆新车，怎么也超过三十万了吧？” “我那辆是个二手的。没花多少钱。”张卫东又开始装穷了。 “买房子了吗？”秦乐乐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买了几套。”张卫东风淡云轻的回道。 “还买了几套？吃了灰呢？说话这么轻松？” “给我父母买了一套，给我姐一套，我自己两套。算起来有四套吧。” 张卫东开始凡尔赛了。 “真的假的？你哪来的钱？”秦乐乐显然不相信张卫东的话，“是不是刚才我的话刺激到你了？我说的可全都是大实话。没有实力却非要娶一个漂亮的老婆，那其实就是一种灾难！” “我没有骗你，我在股市里赚了几个小钱儿。” “你炒股赚了四套房子，还有两部车？”这一回，秦乐乐差点惊掉了下巴。 “比起你男朋友来，这都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张卫东像是非常羡慕对方的样子。 “算你有数，还知道谦虚。对于你一个普通人来说，拥有四套房子，还有两部车，确实已经很牛了。但是，真的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知道我手里多少房产吗？”秦乐乐顿时兴奋的问道。 “多少？”张卫东很想听听这个装逼犯，不知道又要吹什么牛逼了。 “还是算了吧，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有一句话想劝你。你长得确实很帅，说真的，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都被你惊艳到了。帅气确实可以吸引别人的老婆，但是，仅有帅气，却是养不住自家老婆的。” 说完这句充满了哲理的话，秦乐乐便一脸得意的望着张卫东的脸，似乎是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这句话给他带来的暴击。 “怎么听着这么拗口啊？”张卫东故意装起了糊涂。 “你这人还真够笨的，这么跟你说吧，有的女人，老公或是男朋友很有钱，但是，那方面却未必行，甚至都不能尽人事。那么，你的帅气，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是不是就很吃香了？但是，如果连起码的经济基础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活自己的老婆？到最后，还不是被有钱的男人戴绿帽子的下场吗？ “俗话说的好，丑妻薄地破棉袄，穷苦人的三件宝！就你这样的实力，却想娶齐悦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警察做老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秦同学，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离开齐悦，然后娶你吗？”张卫东开着玩笑问道。 “想什么呢，我才不会看上你呢。”嘴上这么说着，可秦乐乐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脸上浮上了一阵红晕。 “那你什么意思？”张卫东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扭头问道。 “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说，趁着你们俩还没有结婚生孩子，你跟齐悦都赶紧放过对方，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免得结婚之后，自己头顶上绿油油的一片大草原。你尽可放心，你这么帅的男人，只要思想解放，什么样的女人睡不到？你不但可以睡别人的老婆，还可以从她们身上赚钱！” 说话之间，两辆车子就来到了东江饭店的停车场。 秦乐乐在停车场里没有看到男朋友曹建军的车子，便打了他的电话。 “建军，你来了吗？” “我在跟梁院长谈业务呢，一会儿过去，你先让你同学找个房间喝着茶等着。” “我男朋友还有点儿事，一会儿才能过来。走，咱们进去先喝着茶。”秦乐乐便带着两人进了饭店。 “请问几位？”一个服务员上前问道。 “至少五位吧。先给我们找个包间，上壶茶。”秦乐乐也不确定。因为她也不知道曹建军会带几个人过来。 “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我……也不知道。不是，你们这里吃个饭，必须预约吗？”自尊心受到了挤压的秦乐乐顿时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就只能在大厅里就座了。因为，十一点之前，包间就已经满了。” “那你直接说满了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强调预约？”秦乐乐很郁闷，自然不想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她更生气的是，曹建军既然答应了请客，为什么不提前预约，弄得她如此尴尬？ 但今天这顿饭，还得曹建军来请，她也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于是她再次打电话问曹建军，到底预约了没有。 曹建军说没有。 这下秦乐乐简直要气疯了。她明显感觉是曹建军放了她鸽子。 “那怎么办？”秦乐乐忍着火气问道。 她本来是想在老同学面前争个面子的，结果却是面子掉了一地。 “要不，就换个地方吧。”曹建军电话里说了另一个饭店的名字。 “你还是先打个电话落实一下吧。免得去了又没有包间，还得换地方，这都几点了，再换饭店都要天黑了。”秦乐乐很不满的报怨道。 “没事儿，你们直接去就是，我这就安排。” 秦乐乐忍着怒火，再次上车，两辆车朝着曹建军说的那家饭店驶去。 “没办法，这家饭店太火爆了，预约晚了，就订不上包间了。咱们这些人在大厅里吃也就罢了，我家建军真不行。他太讲究了。” “没事儿，哪里吃都一样，我今天就是想见你男朋友一面。”张卫东说得好真诚。 但秦乐乐却不信了，笑问道：“你一个男的，又不打算做生意，为什么非要见他一面？”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我不做生意，也可以向你男朋友学习一些赚钱之道，将来说不定还能用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上呢。” 听着张卫东的云文论，秦乐乐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个小公务员而已，竟然还记妄谈什么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你以为自己是市长吗？这话要是从她未来的公公嘴里说出来的话，那还差不多。 张卫东他们刚到不久，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也开着一辆宝马五系赶了过去。 一见到男朋友没有放自己的鸽子，秦乐乐之前的所有阴霾，也随之散去，那样子，就像是小狗狗终于见到了主人一般，很是兴奋。 而曹建军却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齐悦挪不开了。 秦乐乐电话里告诉过他，自己的老同学是个漂亮的女警察时，他也想象过对方的样子。 可是，此时此刻，曹建军只能发出这样一种感慨：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大学同学小齐。这是她男朋友，在哪个县委里工作来着？” “花县。”张卫东赶紧自我介绍。 但是，曹建军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地方分散半点，他很殷勤的将那白皙如葱的手伸向了齐悦：“曹建军，做点医疗生意，家父曹东辰。” 曹建军自我介绍的字数不多，但字字珠玑，句句点睛。前一句介绍了自己的生意，后一句介绍了自己的家世。 有钱！又有权！ 齐悦出于礼貌，只让自己的手指尖与对方手指尖轻轻一碰，便收了回来。 曹建军虽然失落，但并未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笑着摇了摇头，表示非常欣赏齐悦这种性格。 双方然后分宾主落座。 张卫东没有主动与曹建军握手，曹建军也没有跟张卫东握手的意思。 曹建军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齐悦一个人的身上。 在得知张卫东只是一个县里的小公务员的时候，曹建军横刀夺爱的念头，就变得加强烈了。 没见到齐悦之前，秦乐乐确实也算得上大美女了，尤其是穿上这身警服后，自然比普通女孩多出了几分飒劲。 可现在跟齐悦一比，这秦乐乐，不论是谈吐，还是气质，简直就是一坨狗屎了，根本就不忍直视了！ 吃饭过程中，曹建军既不想暴露自己挣钱的门路和真实数据，却又很想在齐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财力与经商头脑。 于是，在张卫东同志的不经意诱导之下，曹建军便在不知不觉之中，暴露了自己的商业秘密。 第529章 各有算计 酒过三巡，曹建军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却仍不忘在齐悦面前卖弄自己的商业头脑。 “小齐啊，你知道现在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吗？”曹建军摇晃着红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齐悦。 齐悦礼貌性地笑了笑：“曹总做医疗行业的，想必医疗最赚钱吧？” “聪明！”曹建军一拍桌子，“但你知道为什么医疗行业赚钱吗？” 张卫东适时地插话：“听说现在医院进药都有回扣？” 曹建军闻言脸色一变，警惕地看了张卫东一眼：“小张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乐乐立刻帮腔：“建军做生意一向遵纪守法，你可别瞎猜。” “嘿嘿，是我失言了。”张卫东故作歉意而且十分羡慕的笑着举杯，“我自罚一杯。” 曹建军见张卫东态度诚恳，又想在齐悦面前显摆，酒劲上头便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医疗行业的水很深。同样的药品，从不同渠道进货，价格能差好几倍。” “哦？有这么夸张吗？”张卫东露出好奇的表情，“那曹总一定有自己的特殊渠道吧？” 曹建军得意地笑了笑：“我父亲在平周市的关系网，就是最好的渠道。市里各大医院的院长、科室主任，哪个不给我几分面子？” 张卫东注意到齐悦在桌下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便继续引导话题：“那曹总一年肯定能赚不少吧？” “呵呵，年轻人，挂相了吧？”曹建军一脸笑意的点指着张卫东，虽然他时刻在提醒自己，有些事情，属于商业秘密，不能向外人说的，但在酒精和齐悦的目光双重作用下，他还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男人的魅力在哪里？ 就是在女人面前表现出他赚钱的能力！ “三百万？”张卫东故作惊讶，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让曹建军有些很看不上。 “三百万够我平时吃喝玩乐的开销吗？三千万！”曹建军嗤笑一声，“小张啊，你还是太年轻。光市人民医院一家，我一年就能走一千多万的货。” 曹建军神气十足的说道。 旁边的秦乐乐脸上也露出了骄傲的神色，仿佛这钱是她赚的一样。 齐悦适时问道：“那曹总主要经营哪些药品？价格真的差那么多吗？” “这个，外行人一般不知道，抗生素、心血管药这些常用药利润最高。”曹建军已经完全放松警惕，“举个例子，同一厂家生产的头孢曲松钠，出厂价可能只要5块钱，但通过我们公司走医院渠道，就能卖到50甚至100。” 曹建军将整个身体都靠到了椅子上，完全是一副成功者的派头。 张卫东心中却是一惊，这利润简直太吓人了。 “曹总，医院不也得讲求一个成本吗？他们为什么会接受这么高的价格？”齐悦继续追问。 曹建军神秘一笑：“这就要看关系了。医院采购要经过招标，但招标条件是可以''量身定制''的呀。再说，医院领导也要考虑退休后的去处是不是？” 曹建军一个你懂得的神情笑道。 但话说到这里，曹建军突然意识到说得太多，急忙打住：“哎呀，今天喝多了，胡言乱语，大家别往心里去。” 张卫东和齐悦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曹总真是商业奇才。”张卫东举杯敬酒，“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曹建军打量着张卫东：“你？一个小公务员能帮我什么？” “不瞒曹总说，我在花县认识几个医院的领导。”张卫东故意透露，“如果曹总有兴趣，可以开拓花县市场。” 曹建军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张卫东笑道，“不过需要曹总提供一些具体的合作方案。” 曹建军沉吟片刻，突然压低声音：“这样，改天我们单独谈。我手里有几个品种，利润能达到80%，如果你能打通花县的关系，我可以给你10个点的提成。” 秦乐乐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觉得男朋友这是在照顾老同学的面子。 齐悦却暗暗心惊，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商业贿赂。 “那太好了。”张卫东表现得十分热情，“不如明天上午我们详谈？” “没问题！”曹建军爽快答应，又转向齐悦，“小齐也一起来吧？我对警察这个职业很感兴趣。” 齐悦勉强笑了笑：“看情况吧，明天可能有任务。” 饭局接近尾声时，曹建军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却还坚持要送齐悦回家。 “不用了曹总，我们自己有车。”齐悦婉拒。 “那怎么行！”曹建军一把抓住齐悦的手腕，“这么漂亮的女警，晚上开车多不安全……” 张卫东眼神一冷，正要上前，齐悦已经一个反手擒拿，轻松挣脱。 “曹总，你喝多了。”齐悦声音冰冷。 曹建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性格！我喜欢！” 曹建军并不生气，是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耐心，再花上点金钱，早晚有一天会拿下这个霸王警花的！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被一个小公务员给拱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看到曹建军这么急色的样子，秦乐乐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更担心的是，曹建军如此着急，一旦把齐悦吓着了，那后面可就不容易上钩了。 秦乐乐坚信，只要有齐悦这样的美色在手，哪怕是那些不能被公公权力覆盖的医院领导，也将会被他们轻松拿下！ 为了不至于双方闹崩了，秦乐乐赶紧朝齐悦讪笑着，一边扶住男友：“建军，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醉，我想再跟齐警官喝两杯……”曹建军很不情愿在这个时候离开齐悦。 “曹总，只要你真心带我家这位，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 为了稳住曹建军，齐悦只好又缓和了语气。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听到齐悦这么一说，曹建军的脸上立即笑开了花。他以为，今天是因为当着男朋友的面，齐悦才如此矜持的。要是再次单独见面，关系肯定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曹建军想，到了那个时候，那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等自己先玩尽兴了之后，再拿去当作征服那些医院高层们的炮弹，岂不是无往而不克吗？ 这样一来，就算是之前送给这个女人再多的钱，那还不得加倍的给老子挣回来？ 离开饭店时，曹建军还在嚷嚷着要齐悦的联系方式。张卫东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念给了曹建军，双方这才分手。 车上，齐悦关掉录音：“这个曹建军，简直无法无天。” 张卫东冷笑：“岂止是他，整个医疗系统都要烂到根儿了。” “你打算怎么做？”齐悦担忧地问，“他父亲毕竟是市长。” “我爸还是省委书记呢。”张卫东目光坚定，“明天我再会会他，拿到更多证据。” 齐悦握住张卫东的手：“小心点，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放心吧老婆。”张卫东轻轻回握，“为了老百姓能看得起病，这一仗必须打。”" 午后的艳阳下，银色捷达车与黑色的桑塔纳，一前一后，驶向省委大院。 而一场关乎医疗系统腐败的较量，即将开始…… 第530章 惊掉你下巴的秘密 第二天上午，张卫东独自来到与曹建军约定的茶楼。 他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既能观察外面的动静，又方便录音取证。 曹建军迟到了半小时才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张老弟，久等了！”曹建军热情地打招呼，丝毫不见昨晚的轻浮，“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赵伟。” 赵伟推了推眼镜，谨慎地打量着张卫东：“张先生好。” 张卫东心下了然——曹建军这是带了专业人士来把关。他故作热情地起身握手：“赵总监好，久仰久仰。” 三人落座后，服务员上了茶。曹建军开门见山：“张老弟，花县那边的关系，你能搞定几家医院？” “县人民医院、中医院都没问题。”张卫东信誓旦旦，“我岳父在省里有些关系。” 张卫东知道，对方真要跟自己做这样的生意，不可能不对自己进行调查的。 一旦让对方发现自己身份做假，可能后面所有的调查计划，都要泡汤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么一个“资深”的药贩子，张卫东一定抓一个典型。 他主要是想通过曹建军，来了解一下里面的内幕，看看这医药方面的反腐，到底会有多大的难度！ 曹建军眼睛一亮：“哦？令岳是——” “这个嘛……”张卫东神秘一笑，“暂时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药品质量没问题，走通渠道不是难事。” 张卫东故意向对方显露了半真半假的身份，以便取得对方的信任。 就算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也不会怀疑，甚至还会更加信任自己了。 毕竟，越是后台强硬，做成这事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赵伟突然插话：“张先生，我们需要一些实质性的证明。比如，能否引荐花县卫生局的领导？” 张卫东早有准备，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这是花县卫生局王局的电话，需要我现在打过去吗？” 曹建军和赵伟对视一眼，赵伟微微点头。 “不急，”曹建军笑道，“咱们可以先谈谈合作方式。我们提供药品和渠道支持，你负责打通医院关系。利润三七分成，你三我们七。” 张卫东故作犹豫：“曹总，这个比例……” “嫌少？”曹建军眯起眼睛，“新人一般都是二八分成，我们这已经很照顾你了。” “不是这个意思，”张卫东压低声音，“我是担心医院那边也要打点，这样一来，我拿到的就太少了……”张卫东故意表现出贪婪的样子，就是想让对方更加相信他要做成这笔买卖的决心。 曹建军哈哈大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他凑近张卫东，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每家医院我都有人专门负责打点。院长、药剂科主任、采购，一条龙服务！” 赵伟轻咳一声，曹建军这才收敛了些：“总之，你只要把领导约出来吃饭，剩下的交给我。” 张卫东点点头：“那具体操作……” 曹建军从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张卫东接过一看，是一份药品价目表。同一种药品标注了三个价格：出厂价、招标价和实际销售价。其中差价最大的竟高达二十倍！ “这……”张卫东故作震惊。 “别大惊小怪，”曹建军得意道，“这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招标时把参数设定成只有我们的产品符合，价格自然由我们说了算。这叫‘量身定做’懂不懂？” 赵伟补充道：“当然，这些数据是商业机密。张先生既然要合作，就必须严格保密。” “那其他企业肯定也清楚这里面的价格，不会告发你们吗？”张卫东故作担心的问道。 “虽然相互之间都有竞争关系，但是，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谁要是破坏了规矩，那大家都不用在这条船上吃饭了。所以，大家拼的就是看谁的关系硬，你放心，真正的药贩子，是不会轻易告发的。谁要是敢露头揭发，那么，他不但告不倒别人，反而还会遭到所有同行，甚至是监管部门的围攻，你想，谁还会那么傻？” “哦——”张卫东恍然大悟的说道。 这次双方只是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毕竟还没有院方的参与。 但这次见面，张卫东对药贩子与医院方面的违法合作套路，却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 张卫东还不满足，在送走了曹建军和赵伟两人之后，刚好中午，张卫东给秦乐乐打了一个电话。 “小张，还跟我老同学在省城吗？”此时的秦乐乐并不知道张卫东的真实身份，而且，自己的公公就是市长，一般的公务员，哪怕就是县委常委，在她秦乐乐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小朋友。 不过，张卫东还是有些特别。昨天的见面，就已经让她对张卫东的气质有些着迷。 她很想与张卫东之间发生点故事。 “你老同学已经回河山了，我这不是想单独请你吃个饭嘛。”张卫东故意给对方留出了想象的空间。 “你就不怕我老同学知道了之后会吃醋吗？” “今天可是你老同学特意安排，让我对你昨天的帮忙，表达谢意的，另外，正好今天过去顺便把车牌也上了。你方便吗？” “看在我老同学的面子上，必须方便啊，你现在有空的话，就直接过来吧。” 昨天当着秦乐乐的面，曹建军都想揩齐悦的油，今天秦乐乐很想送曹建军一顶绿帽子。 两人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张卫东开着那辆新捷达来到了车管所。 秦乐乐果然有执行力，一见面，就让工作人员，帮着张卫东把昨天就做好的车牌，板板正正的装到了车上。 崭新的捷达，上了车牌之后，更加帅气了。 或许是秦乐乐不想碰见熟人，她故意挑了一家比较偏僻的酒店，而且还要了一个包间。 一进包间，秦乐乐就以天热为借口，脱掉了外套，并与张卫东华坐在了相距不到半米的地方。她故意露出了她那妖娆的身材，还特地把胸脯挺得高高的。 张卫东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看了个够，但他就是不上手。 “你今天请我，不会就是吃个饭吧？” 见张卫东迟迟没有表示，秦乐乐都有些等不及了，她故意扭动着身子，不时的抛着媚眼儿。 “其实能跟秦同学一起吃个饭，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了，哪敢有非分之想？”张卫东半荤半素的笑道。 “你们男人啊，就知道口嗨，真要你们行动了，却成懦夫了！”秦乐乐撅着小嘴儿抱怨道。 “今天确实来不及，下周日你——有空吗？”张卫东故意顿了一下。 秦乐乐立即抬起了头，满脸红晕的看着张卫东，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我哪天都有空，到底周几？”秦乐乐满眼里都是期待。 “还是先说正事吧，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这么为难？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秦乐乐能帮得上的，绝不含糊的。” “我想弄几套房子。”张卫东不敢再与秦乐乐那火热的眼神对视。 “你不都已经有四套房了吗？还要买那么多干嘛？” “我觉得，这房子，以后还能涨价，我是担心把钱放在手里，却跑不赢通胀啊。”张卫东态度很认真的说道。 “我倒是认识一些开发商，你要是真想买，我可以给你要个便宜的价格。你想要几套？” “三五十套你有吗？”张卫东猜测着秦乐乐手中握有房产的数量，大着胆子问道。 “那么多？你到底有多少钱啊？”秦乐乐的小嘴儿，都可以塞进去好几个鸡蛋了！ “钱不是问题，都是我从股市里赚的，但是你知道，股票这东西，能赚也能赔，我可不敢保证继续玩下去的话，会不会赔个底儿朝天。” “你说的倒是实话，股票这东西，确实得靠些运气，真不如房子更稳当。还真看不出来，张哥原来是个小富翁。” 此时秦乐乐看张卫东的眼神，更是花痴一般了。 男人帅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有钱！哪个女人不喜欢？ 秦乐乐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就是曹建军名义上的女朋友，据她所知，跟曹建军睡过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谁知道哪一天自己会不会被甩。 “没有太多，几千万是有的。”张卫东故作谦虚的说道。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你想骗我上钩呗。”秦乐乐的眼里，已经开始秋波流转，眉目含情了。 “你男朋友那么有钱，我可撬不动你这样的女孩。”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撬不动的？” “我可不敢，要是让曹总知道了，那还不得找人弄死我啊？” “你这个数目也太大了，弄是肯定可以弄到，只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便宜啊！” “你不是说，你手上有很多房子吗？” “其实，那不是我的房子。”秦乐乐知道，再吹嘘就要露馅了。 “那是谁的？”张卫东装着很惊奇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却早就料到了的。 “我男朋友曹建军的，大部分在我的名下，但也只是我挂了个名而已。” 现在说到这些房子，秦乐乐不再像开始那么兴奋了，因为，张卫东的购房计划，让她从虚幻的梦境之中，清醒的回到了现实，那确实不是她的房子，她不过是代持而已！ “既然在你的名下，自然就是你的了，你就是跟他打官司，他也赢不了的。” 张卫东故意煽动秦乐乐的情绪。 “张哥你想得太单纯了，要是我敢侵吞他一套房子，他就敢让人弄死我，我可不想为了一套破房子而搭上自己的小命儿。不过，你要是真心想买的话，我倒是可以跟建军商量一下。毕竟那么多房子在他手上，最终也是要变现的。而且，时间久了，早晚都是块心病。” “为什么这么说？”张卫东明知故问。 “这不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他曹家哪来的那么多的房产？一旦查到他们曹家的头上，说都说不清楚了。但要是换成现金，那不就容易洗白了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是太离谱，我想建军都会答应的。” “那你先告诉我，这些房源都合法吗？不会我刚买到了手里，就成了非法的，那我可是亏大了啊！”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些房子的来历，但张卫东还是想听秦乐乐这个知情人，亲口对他说出来。 “我看你也是真心想买，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房子，全部是那些开发商，为了贿赂我公公而送给他的。他不敢落在自己的名下，便落在了我和建军的名下了。” “一共有多少套？”张卫东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张哥，这就不合规矩了吧？”秦乐乐不禁有些警惕起来。 “我主要是不想随便买，要想将来方便出售，我必须挑一些好卖的户型，你不得让我挑一挑吗？” 听着张卫东的话，秦乐乐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点头说道：“差不多一百套。” “这么多？”张卫东确实震惊了。 一个地级市的市长而已，竟然从开发商手里贪这么多房子！ “是不是想象不到有权人的生活？我要是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会不会惊掉下巴啊？” “什么样的秘密这么吓人？” “那你可得发誓，对谁都不能再说了！”秦乐乐非常严肃的警告道。 “我保证，从乐乐小姐嘴里说出来的秘密，一定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张卫东一本正经的举着手发誓道。 于是秦乐乐直接站起来，凑到了张卫东的身边，整个身子都压到了张卫东的身上。 她呼气如兰，那温热的气息，都喷到了张卫东的脸上，而那两团柔软的弹性，更是让张卫东浑身一阵燥热。 第531章 谁才是猎人 “乐乐，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张卫东坐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好像也不好。 乐乐身材的确不错，甚至还有几分女人特有的飒劲儿。 可她脸上的脂粉气，真的让张卫东不太习惯。 他更担心，曹建军四处寻花问柳，会不会把什么不好的病，传到这个女人的身上。 张卫东不敢图这一时爽。 “这可是我独家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秦乐乐已经用她那滑腻的手指在张卫东的脸上摩挲起来，张卫东感觉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可他必须强忍着这个女人的侵犯。不然，秦乐乐可能就会把这个即将吐露出来的秘密又咽到肚子里去了！ 看秦乐乐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这个秘密，应该会涉及到曹东辰糜烂的私生活。 “那你说来听听？” 为了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高涨了，张卫东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口渴了吧？这绝对是身体上火的表现，要不要妹妹给你泄泄火啊？” 秦乐乐用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不停的蹭着张卫东，一只手，也从他的脸上滑下来，伸进了张卫东的领口。 “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下周日吧。”张卫东故作淡定的拿出了秦乐乐的手。 “那你可不许放我的鸽子哟。”秦乐乐微带失落的拧了张卫东一把，“明明都想了，却装得没事儿人似的！” “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可不想听了，就让你的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别的男人都是对女人的身子感兴趣，你倒好，却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你不会是身体真有什么问题吧？” “谁说我对女人的身体没兴趣了？” 一直被秦乐乐挑衅着，张卫东早就忍无可忍了，他直接把秦乐乐一把拉进了怀里，狠狠的抓了她一把…… “哎哟——”秦乐乐瞬间娇呼。 可她的脸上分明写满了醉意。 “要不，我给你做按摩，你给我讲故事？”张卫东一脸坏笑的看着怀里的秦乐乐。 张卫东的霸道，让秦乐乐瞬间改变了对这个男人的印象。 “我还以为你不解风情呢。”她反过来就要去亲吻张卫东，却被张卫东无情的挡了回去。 “你来满足我的求知欲，我也满足你的欲，这叫等价交换。” “你可得真的保证不说出去？” “你会把我让你爽的事说出去吗？傻瓜！” “我先去把门关了，免得让人进来看见了。” 秦乐乐最担心自己跟人偷欢的事，被曹建军的熟人看见了。 秦乐乐下来，关了门，重新回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反正也不差再让你多知道一些了！”秦乐乐像是要豁出去的样子，“其实，曹东辰并不只有我跟建军手上的那些房子……” 张卫东猜测，如果只是再多出一些房子来的话，秦乐乐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神秘了，于是他一边揉着馒头，一边仔细听着秦乐乐讲故事。 “曹东辰手上还有三十多套房子，都在他相好的女人手里！” 张卫东在此之前，曾经有过千万种猜测，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曹东辰不但受贿一百多套住宅，而且还给自己三十多个相好的女人，每人分配了一套！ 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妹子，你不会真的是在给我编故事吧？三十多套房子，给了三十多个相好的女人？” “千真万确！他们还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我可是经过了认真调查的！” 张卫东顿时惊呆了。 三十几个相好的女人，都在同一个小区里！ 这得是什么样的头脑！ “不是，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调查的？”这种炸裂的秘密，秦乐乐是怎么知道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原来就在平周市刑警支队的，而且，我大学上的可就是刑侦专业好吗？” “那你是怎么想到你公公有这种情况的？”张卫东忽然觉得，这个秦乐乐的话，夸张的成分太多。 一个未来的儿媳妇，怎么可能会掌握公公这么多的秘密？ “在曹建军跟我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如何维持住我们这层关系了。所以，那时候的我，表现得非常乖巧，生怕让曹家的人觉得我哪一点不如他们的意。 “但是后来，我却逐渐发现，不管我怎么表现，曹建军都会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想主动退出，可是，谁都知道了我已经是曹家的未来媳妇，虽然我还是公职人员，是个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刑警，但是，如果我跟曹建军分手了，再跟其他男人谈婚论嫁，我一定不会像之前那么吃香了。所以，我便早早的为分手做好了准备。我得拿到可以让曹家害怕的东西，于是，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必要跟你细说了吧？” 听到这里，张卫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秦乐乐，这是一个多么有心计的女人啊！刚开始谈恋爱，竟然就把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 “这应该是你一个人掌握的秘密，为什么要把这一些告诉我一个陌生人？” 对于这一点，张卫东心中有着不小的疑问。 在张卫东看来，无论如何，在与对方分手之前，这样的秘密，是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因为一旦告诉了别人，这就不再是一个秘密！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秦乐乐深情的看着张卫东的眼睛，仿佛已经陷入了爱情之中。 “别扯了，你凭什么信赖我？就因为我们吃了两顿饭，你自己信吗？” “你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轻浮，你沉稳，有智慧，绝不会把这些事情轻易的说出去的！是吗？” 秦乐乐那充满了信赖的眼神，让张卫东不由苦笑起来。 因为就在刚刚，张卫东还在算计着，要如何收拾曹家了！ 这个曹建军，第一次见面，就想吃齐悦的豆腐！这样的男人，除非不给张卫东机会，一旦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回报他一下？ “乐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把这些告诉我，其实是为了自保，对吗？” 张卫东觉得，这是乐乐把秘密告诉他的唯一理由。 秦乐乐或许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或者担心曹建军有一天会对她下手。 “你说的没错儿。”秦乐乐突然从张卫东的怀里坐了起来。 “我知道曹家太多的秘密，所以，我随时都会有被他们灭口的可能。” 秦乐乐神色突然之间就暗淡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想？是曹建军有什么事情让你起疑心了吗？” “曹家受贿那么多的房产，但他们却不敢落在自己的名字，在出手之前，我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因为即使东窗事发，他们也可以说我假借了曹家之名而向那些行贿人索要的房产，他们可以说这属于我的个人行为，而他们却毫不知情，那样他们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的追究。而且这样的安排，似乎也比较合情合理。 “但是后来我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成了曹家的媳妇，这些房产还在我手上的话，那不是照样不安全吗？所以，我开始怀疑，他们只是拿我当一个顶名的临时工具而已。一旦这些房产变现而且洗白之后，我不但没有了利用价值，反而还会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 “你不愧是刑警出身啊，一切都被你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是张卫东发自内心的感慨。 “可我考虑得再周到，将来也难逃被他们处理的厄运。而我自保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靠山。” “你不会真的把我要当成你的靠山吧？” “二十五岁的政法委书记，现任省委书记未来的女婿，这还不够吗？”秦乐乐傲然的看着张卫东，她顺手从桌子上张卫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潇洒的点上。 如果说之前张卫东已经对秦乐乐的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那么，此时张卫东的整个人，都被这个女人头脑的强大，震了一个外焦里嫩！ 短短一天的工夫，自己的底细，竟然被这个女人扒了一个底儿朝天！ 而自己还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张卫东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以前并不知道齐书记就是齐悦的父亲吧？” “是的，那时候我并不关心她，当然不会去调查她的家庭，但是，昨天，你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居然突然要见我老公了解生意上的事情，我就觉得你很不正常了。不过，这些怀疑，我并没有告诉曹建军。包括你说自己父母是普通工人，我都表示怀疑，因为，一般家庭的孩子，不可能像你这么优秀。所以，昨天我就通过多方渠道，查到了你的信息。你在河山，刚刚结束了二十多天的纪委调查，便从一个小秘书，突然之间开了挂似的爬升到了副处的位子上，然后又从河山调到了大泽市的花县，直接被任命为政法委书记，不到一个月，一举拿下了有着省高层背景的嘉禾地产。你这么有名的人物，查起来很难吗？” 张卫东忽然发现，原本想打猎的自己，转眼就成了对方的一个猎物！ 如果不是秦乐乐自己亲口说出来，他自己都还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呢。 “乐乐美女，你是不是对优秀有什么误解？” “咋了？”秦乐乐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懵逼的问道。 “算了，我都无地自容了，嘲讽就嘲讽吧，谁让我不知不觉就进了你的圈套呢。”张卫东苦笑着自嘲道。 “东哥，我可没有半点儿嘲讽你的意思，你真的好优秀，我唯一不爽的就是，你不肯让我感受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说着，秦乐乐的酥手，就要往某个地方逡巡。 “那个，我得了前列腺炎，最近正在吃药……” “真的假的？不会是被我老同学折腾得太厉害了吧？”秦乐乐直接骑在了张卫东的腿上，双臂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 张卫东被秦乐乐的热烈奔放直接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乐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把曹家这么多的秘密都告诉了我，难道就不怕我出了这个包间就把你们举报了吗？毕竟，你们才是正直的利益共同体啊！” 第532章 霸气岳父 “相对于那些随时都会破灭的梦境，我的小命应该更值得我珍惜吧？别说是我了，如果没有曹建军的保护，就算是曹建军的母亲，都不见得比我安全。曹东辰曾经亲口警告过我，我手上的这些房产，一旦被外人知道，那对整个曹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你是说，你未来的公公曾经威胁过你？” “难道这种警告，还不算是威胁吗？所以，他们对我的日常穿戴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更不允许我买新车。” 现在张卫东终于明白，身为市长的儿媳妇，秦乐乐为什么却要羡慕齐悦拥有一辆新捷达了。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等资金回笼之后就给你买宝马七系吗？” “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但是他不敢，曹建军自己开的那辆五系，对外都说是二手的，而且还是为了做生意充门面的，至于我，连宝马一系他爸都不让买。我现在就是想摆脱他们都不可能了。” 张卫东非常能够理解目前秦乐乐的处境。 “现在那些房子在我手上，就是烫手的山芋，我已经替他们出手了十几套，我都快成售楼小姐了。”秦乐乐继续在张卫东的怀里抱怨着。 张卫东提醒道：“可是，即使这样，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也逃不了干系的，你专门学过法律，应该懂得其中的利害。” “可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东哥，你能帮帮我吗？”秦乐乐无助的看着张卫东。 在她的眼里，这个省委书记的未来女婿，或许能有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良策。 “除非你能主动揭发他们，这样，你或许可以免责，但是，警察注定是当不成了。” 张卫东只能实话实说，毕竟对方也不是一个小白，人家好歹也是个警察。 在此之前，秦乐乐一直处在矛盾之中，她一方面幻想着能够成为曹家的媳妇，能为曹家生儿育女之后，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如果曹家不出事，她就可以安然无恙。 但是，后来经过自己的分析，她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持续这样下去的话，她不是被法律惩罚，就是被曹家灭口。总之，她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她手上握着这么多房子，曹家是断不会把她娶进门的。 当成为曹家媳妇的幻想破灭了之后，秦乐乐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焦虑之中。 而探听曹建军生意秘密的张卫东，却突然让她看到了生的希望。 如果今天张卫东不约她，她也会找个机会接近张卫东或是齐悦，目的就是寻求新的庇护。 不然，在她逃离曹家的魔掌之前，自己就有可能死于非命。 而刚才秦乐乐对张卫东的试探，已经证明，张卫东还是给她留出了一条退路。 “现在，当不当警察，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不过，乐乐同学，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即使我不先举报你们，其他人也未必不会下手。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行动，不然，一旦错过了机会，谁也救不了你了。” “这个我知道，曹建军跟医院做药品生意，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曹家的对手，虽然还不清楚曹建军的一些暗箱操作，但人家一定有办法查得到。一旦对方从药品这一块豁开了口子，那一百多套房子，早晚也会被查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秦乐乐非常肯定。 “你什么时候行动，最好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可以保证，在查处曹东辰父子之前，你绝对不会暴露。” 这正是秦乐乐一直担心的事情，她最怕举报之后，不但曹家父子不会被查处，反而是她这个替罪羊先被祭旗了。 而有了张卫东这一层关系，她觉得自己会安全得多。 “那我拿什么来报答你？”秦乐乐直勾勾的望着张卫东的眼睛。 她猜测，张卫东并不是有什么前列腺炎，而是担心她身体不健康。 “你只管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不需要报答我什么。” “小女子身无长物，只有这副身子……你是不是害怕我的身体不健康？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曹建军虽然好色，但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在意的，不论跟哪个女人乱搞，事前他都会要求对方进行严格的体检。包括我在内。而我，除了曹建军，我还没有过第二个男人。我说的是大学毕业之后。” 为了增加可信度，秦乐乐最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秦小姐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啊。” “傻瓜，我承认我没有齐悦长得漂亮，也没有她那样好的家世，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别人的好吗？” “别人的女人千般好，老婆才是自己的宝。好了，今天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吧，咱们在一起时间久了，容易发生意外。” “可是……”秦乐乐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卫东都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东哥，我现在好歹还是一名有点风光的交警，名义上还算是平周市长未来的儿媳妇，可是再过几天，我落魄的样子，怕是你见都懒得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秦乐乐的眼里竟然闪动着泪花。 她分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可悲样子。 秦乐乐的话，非常现实，等她无法再穿这身警服，她的头上也失去了市长儿媳的光环时，她将变得一文不值。 那时候的秦乐乐，肯定连见张卫东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错了乐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可能我会觉得你比现在更可爱。”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秦乐乐低下了头，脸上是带着凄凉的自卑。 “虽然你是被逼无奈，才走上的反腐道路，但至少说明一点，你的头脑比较清醒，没有一直沉浸在幻想之中。一个女人是否可爱，并不取决于她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而在于她是不是有一个可爱的灵魂。行了，我不跟你讲这些大道理了。什么时候真正想通了，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但你必须记住，我不会等你太久。” 张卫东既给秦乐乐留出了后路，但同时也给了她很严格的时限。他一方面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同时也是为秦乐乐着想。一旦秦乐乐行动晚了，她都极有可能面临着性命之忧。 “谢谢东哥，请替我向老同学问好。” “没问题。” 然后，张卫东买了单，先自离开了酒店。 秦乐乐一个人在那里坐了良久，直到感觉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打车回到了单位。 张卫东没有马上回花县，而是给岳父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办公室里。 听到张卫东有事汇报，他干脆让张卫东回家等他。 十几分钟之后，张卫东的车子就驶进了省委家属大院。 爷俩一见面，张卫东就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齐纬国作了详细汇报。 客厅里很快就烟雾缭绕起来。 “目前看来，各大医院的药品以及医疗器械采购，都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问题。其实老百姓对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一直都呼声很高，不是老百姓无理取闹，而是那些混蛋心太狠。我严重怀疑，这里面还存在着有些监管部门不作为，甚至沆瀣一气的情况。要是他们上下里外勾结在一起，苦的可不就是那些本来就艰难的老百姓吗！” 张卫东说得非常直接，毕竟这是在向自己的岳父汇报，他没有必要过分斟酌措辞。 齐纬国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手中的烟头都要烧到手了，他依然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张卫东看到，岳父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但张卫东却没打算住嘴。 “像曹东辰这样的蛀虫，得吸掉老百姓多少血？而更可怕的是，其实这种腐败，有些老百姓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没有办法去揭露和制止。而这些蛀虫们明目张胆的贪腐，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党和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连一个小小的警察都能查得如此详细，我就不信，其他的官员真的就一无所知？或许他们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所以才投鼠忌器，不愿意主动揭露对方。” 齐纬国终于长叹了一声，说道：“看来，咱们许多职能部门的监管很不得力啊，都不愿意得罪人是一个原因，主要是留的口子太多。卫东，年前我让你搞的那个无纸化办公，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爸，我高价请来的那个王工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系统已经在小局域网内试运行了。效果非常不错。”张卫东并没有把年前岳父的安排当耳旁风，而是早早的让王楷着手研究了。 前两天，他还打电话了解过王楷进度如何。 “争取尽早在全省范围内推行联网管理，在重点领域内，必须让那些贪腐行为无处遁形！” “爸，这种电子化管理确实先进，但是，由于各部门对自身利益的保护，这项措施，肯定会遇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我担心，一时之间，您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吗？要是连这么一点事情我都推行不下去，我还当这个省委书记何用？目前来说，拥有这项技术的企业，有多少家，他们都是什么情况？” 齐纬国既不想被人私下议论他以权为女婿谋私，同时还不想被外人要挟，他当然希望张卫东的河山信息科技公司中标来操作这项工程。 “非常遗憾，据我所知，目前全省之内，还没有一家电子企业，能够拥有我们这样的实力。”张卫东很凡尔赛的笑道。 齐纬国也被逗笑了，他接着说道：“记住了，任何时候，科学技术都要走在前沿！咱要凭实力说话！” “放心吧爸，不但是软件的开发我们会走在前头，半导体和芯片我们也在加紧研究。只是这东西太烧钱，所以，我不希望我们的系统上马之后，被你们拖欠太多的货款。” “你小子，这就跟我讨价还价了。放心吧，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耍心眼子，我就让我女婿跟他好好谈谈！” 听了这话，张卫东一阵汗颜。 第533章 滚 听到岳父齐纬国的话，张卫东顿时就有了一种被从地府里喊上来吓唬人的即视感。 “爸，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什么想法直说就是，跟我干嘛要吞吞吐吐的。” 现在齐纬国大有一种可以将全省局势一把抓在手里的气概。 “如果秦乐乐所说一切属实的话，那么她本人其实也已经触犯法律了。但是，如果她能举报了曹家父子的话，也属于自首行为，而且她的自首，让我们的调查工作，将会省却大部分的精力，可以直接启动正式调查。所以，我的建议是，先给这个秦乐乐一点准备的时间，让她来自首，而且，我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在对曹家父子实施抓捕之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以保证举报人的人身安全。您说行吗？” 张卫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注意措辞。 一旦自己的屁股坐偏了，效果就会适得其反，让齐纬国反感。 张卫东倒不是想在秦乐乐的身上捞什么外快，而是他不想食言。 “你是想保这个秦乐乐？”齐纬国直言不讳的问道。 “是的，我虽然没有向她承诺什么，但是，我却给了她这样的幻想。而且，她还是齐悦的大学同学，在知道您是齐悦父亲之前，这个秦乐乐对齐悦虽然不算亲密，但态度却还不错，我们去挂牌的时候，她亲自上阵，操了不少的心。实事求是的说，之前她所以没有举报，那是因为她衡量过当时的形势，如果贸然举报曹家父子，她很有可能不但惩治不了曹家父子，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卫东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齐纬国确实曾怀疑张卫东存着私心。 但听张卫东这么一分析之后，却又觉得张卫东的这个建议，完全是站在客观人道的角度上考量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多少血的教训已经证明，秦乐乐同学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啊。她的安全我们肯定要考虑的，到时候，我们还需要她出来当证人的。而且，我们必须让那些双脚已陷入泥潭之中的人看明白，我们绝不是只要结果，而不管举报人的死活。” “谢谢爸的理解。另外，曹建军已经有了清楚的意向，准备通过我，与花县两家医院进行药品合作。既然我已经摸清了医疗腐败的路子，我就不必去钓鱼执法了，免得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引火烧身，给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行，但最好不要打草惊蛇，你想个办法推了就是。而且，这次对付曹家父子的行动，我不想里面有你的影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卫东略作沉思，便应道：“爸，我明白。” “过几天，我会先让组织部直接把你调到省里来，然后再对花县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至于臧力力那个小姑娘，就暂时让她留在花县吧。这等于你在那边砸下了一颗钉子。不然的话，打下的城池，说不定很快又会被人占领。” “爸您高见！”张卫东毫不犹豫的来了一记彩虹屁。 “眼看你们就要结婚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齐纬国倒是没有忘记了女儿的婚姻大事。 “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你爸妈那边有什么想法没有？”齐纬国并没有高高在上，而是非常尊重张卫东父母的意见。 “这个——”张卫东欲言又止。 “没关系，他们怎么想的，你只管说出来我听听。毕竟是他们的儿子结婚嘛，我们是入乡随俗。” “我爸有点想让我们在青河县老家结婚的想法，他只是提了那么一嘴，当时我没有表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提过。我考虑，他之所以想在青河给我们举行婚礼，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想在他那些老邻居面前炫耀一下，二是觉得来了省城举办婚礼，会给您丢了面子。” 张卫东说得很实在，也基本上如实的说出了他父亲的心态。 齐纬国听后并没生气，却是哑然失笑：“这个老张，想法还真多。”他接着说道，“他的心情我非常能够理解，那就按照你爸的意思办吧，到时候我们去青河参加你们的婚礼就是。” “这——合适吗？”毕竟齐纬国是省委书记，让人家跑到一个小县城里参加女儿的婚礼，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还在青河当了一段时间的县委书记呢，我也想去看看那里的变化。我去了之后，应该不会有人找到门上来骂我吧？”齐纬国哈哈笑道。 “怎么会呢？爸您在青河的时候，口碑可是相当好的。” “我才不信呢，哪个当官的不被人骂，不过，我自信还没有惨到那个地步。” “既然这样，那等我们完婚之后，就搬到河山的房子去住。什么时候等齐悦回省城了，我们再把家搬到省城里来。” “你考虑得太遥远了，就算是齐悦调回省城，你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省城工作，等你升了正处，是必须要下去呆一段时间的。一个正处，如果没有一段时间的基层历练，是很难在更高的位子上干好的。” “谢谢爸的教诲，我知道了。”张卫东非常清楚，这是岳父在提前给自己上课，为他铺路。 “你一直这么客气的跟我说话，我感觉很不舒服，以后能不能改一改？”齐纬国轻嗔道。 “好的。”张卫东赧然一笑。 “好了，今天爸就不留你了，回花县的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一点，累了就停车休息一下，不要强撑。” “知道了，爸。”张卫东从齐纬国的关心中，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叫父爱的东西。 回花县的路上，张卫东把今天与秦乐乐见面的情况，以及他跟岳父的交流，全部向齐悦进行了汇报。 “爸同意咱去青河县举行婚礼了，什么时候一起跟我回去准备一下？” “那我不得听你的吗？我就是有点儿担心，会不会有太多的企业和政府官员突然出现在咱们的婚礼上？” 这也正是张卫东所担心的。 齐纬国的身份太敏感，省委书记的女儿在青河县举行婚礼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整个青河县都有可能交通瘫痪。 这还是其次，他最怕的是婚礼现场，变成了送礼现场。 “这个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这段时间，张卫东确实一直忙于工作上的事情，而对于自己的婚礼，他还真是无暇考虑。 刚回到花县县委大院，办公室主任梁光明，就捧着一个文件夹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书记，您回来了？” 梁光明一改过去的傲慢，完全是一副谦卑的小跟班姿态。 “刚回来，梁主任，有什么事吗？”张卫东屁股还没有沾到椅子上呢，这姓梁的就跟了过来，确实有些反常啊。 “张书记，我没事儿，就是听到您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您。”梁光明一脸讨好的笑着，赶紧去拿杯子，给他张卫东泡茶。 “不用，我自己来。”张卫东赶紧阻止，可梁光明却是抢先一步抓到了桌上的杯子，然后就是洗茶，倒水。 “梁主任，咱们都是副处，你的年龄比我还大，你这样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张卫东干脆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就是想让梁光明把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 “张书记，您误会了，虽然我是副处，但我是办公室主任，就是为领导们服务的。您千万不要多想。” 说话间，梁光明已经把泡好的一杯茶，轻轻的放在了张卫东的面前。 “梁主任，我有秘书的，这些活儿，即使我自己不干，也会由小冯来干，你说，你一个副处级领导过来给我端茶倒水，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张书记，这都是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应该干的，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对了，这是今天上午您缺席的县委会的会议记录，请您过目。” 这时候，梁光明才把进门时带进来的一个文件夹，递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冯秘书呢？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干吗？”张卫东疑惑的问道。 “张书记，这点小事儿，我顺带的事儿，不麻烦。”梁光明一脸的真诚和谦卑，这与之前张卫东刚来那会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张卫东很快就把会议记录看了一遍，然后签上了字。 而梁光明拿到了会议记录之后，并没有走开，而是一直站在那儿。 “梁主任，还有别的事儿吗？”张卫东发现梁光明还站在那里，便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张书记，我有个事儿，要向您检讨。”梁光明一脸窘迫而又害羞的样子。 “什么事儿还要向我检讨？”张卫东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问道。 “张书记，您刚来的那会儿，我对您态度不好，希望您能原谅我，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认真为您服务。”梁光明的脸色变红了。毕竟当着同级干部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也需要相当的勇气。 “就为这个啊，那无所谓了，我从来就没有往心里去。”张卫东淡淡一笑。 “张书记，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您，当时因为您是外来的干部，大家都一致对外，我也就跟着他们学了。我现在认识到这是严重错误的行为。我一定会改的。张书记，您能不能不记恨我……” “行，我不记恨你，没有别的事儿，你可以走了。” 张卫东最讨厌这种前倨后恭的人。 “张书记，我听说您快要结婚了，我知道我不适合去参加您的婚礼，但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着，梁光明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张卫东打眼一看，那红包厚厚的，如果是百元钞的话，得有两千。 “滚！你给我立刻拿走！”张卫东突然提高了嗓门，怒吼了一声，吓得梁光明浑身一哆嗦。 第534章 脑子进水了 张卫东本来就没打算收任何人的礼金，当然就更不会收梁光明这种人的礼金。 今天梁光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更是让张卫东心生警惕。 谁知道刚收了他的红包之后，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反手就把自己给举报了？ “张书记，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确实……” 梁光明并不想就此罢休。他相信，只要自己态度足够真诚，张卫东就一定会原谅他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还带了满满的诚意。 “梁光明，我让你滚，滚出我的办公室！我不想看到你！” 张卫东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架势仿佛就要冲出来揍人了。 梁光明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转身朝外面跑去。 “你给我滚回来！” 张卫东大声吼道。 “张书记，有事儿您吩咐。” “把你的东西拿走，不然，我现在就把它送到纪委去！” 张卫东指着桌上的那个厚厚的红包威胁道。 尽管张卫东知道，这个红包一旦送给纪委，梁光明就免不了受处分，但那样一来，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张书记……”梁光明面带为难之色，却没有去拿回红包的意思。此时的他，还对张卫东抱有某种幻想。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送出去的红包还要再收回来的情况。 而且，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张卫东不稀罕钱。 见梁光明还在站着不动，张卫东直接拿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张书记，我拿，我这就拿走，您千万别……” 一看张卫东要动真格的了，吓得梁光明赶紧把桌子上的红包拿了回来，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张卫东这才没好气的扔下了电话。 走出张卫东的办公室，梁光明心里十分沮丧。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态度去对待张卫东。 回过头来想一想，自己竟然去跟省委书记未来的女婿作对，这不就是标准的傻逼行为吗？ 梁光明思想的转变，其实是与这段时间花县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有着直接关系。 先是嘉禾地产被查，接着就是公安局长魏智和被纪委调查，马上又是县委书记单文治儿子被抓…… 每一件事情都在明确的告诉梁光明，谁跟张卫东作对，就不可能有好下场！ 当他想到下一个被收拾的人可能就是他梁光明的时候，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便四处打听张卫东的婚期，于是就有了给张卫东送红包的决定。 他现在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是之前他能帮着那些人把张卫东这个外来户扳倒，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因为只要齐纬国不倒，就一定会收拾那些对付他女婿的人！ 梁光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 最后，他竟然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光明强烈的预感到，最近花县发生的这一系列重大事件，必将会带来整个花县官场的一次大地震。 而首当其冲的，也必将是他们这些曾经跟张卫东作对的人！ 梁光明哭了一会儿，待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铃声响过三遍之后，对面才接了起来。 “夏市长，救救我吧。” “出什么事了？”对面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给张卫东送婚礼红包，却被他严辞拒绝了，我害怕接下来自己一定会成为县委班子调整的对象。” “拒绝就拒绝了吧，为什么要这样想？或许人家是怕惹麻烦吧。” “我……我之前冒犯过张书记……”梁光明带着哭腔解释道。 “你怎么冒犯他了？” 于是梁光明简短的说明了情况。 “活该，谁让你闲着没事儿跟省委书记的女婿作对的！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吗？你竟然敢跟人家作对？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这下连老子都连累了！以后不要说跟我有任何关系！” 吼完之后，夏市长便没好气的挂断了电话。 像张卫东这样的角色，他一个常务副市长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 谁他妈给你的勇气？就因为你姓梁吗？ 梁光明离开不久，张卫东就把冯晓刚叫进了办公室。 “张书记。”冯晓刚一进门就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 “有个事儿我必须跟你交待一下，很快我就要结婚了，记住了，不管什么人打听我的婚期和结婚地点，都不许说，还有，不管是谁给我送红包，都不许收。一分钱也不行，记住了吗？” “记住了，张书记。” 冯晓刚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拿出了上午的会议记录要给张卫东审阅。张卫东说自己阅过一份了。 “没事了。” “张书记，婚礼现场，肯定需要很多人手，要不要我去？”冯晓刚一脸期待的问道。 张卫东抬起头来打量了冯晓刚一眼。 这段时间，通过观察，他感觉冯晓刚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不善拍马屁，但工作很认真，知道上进，尤其是能护主。 “好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的，谢谢张书记！”冯晓刚顿时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 “但是，我不会收你的红包，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张卫东提前警告道。 “好的，那就不送。” 冯晓刚正要出门，却见单文治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单书记？” “我找张书记。”单文治说道。 冯晓刚马上回头报告：“张书记，单书记找您。” “请单书记进来吧。” 单文治走了进来，冯晓刚自觉回避，走出了办公室。 “单书记请坐。”张卫东并没有离开座位，只是客套了一句。 “刚从省城回来吧？”单文治没话找话的问道。 “是的，单书记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我还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特意麻烦张书记。” 单文治在招待沙发上坐下之后，就觉得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比张卫东这个年轻的政法委书记明显矮了一头。 “单书记想让我帮什么忙？” 张卫东没有一口回绝，便让单文治有了一线希望。 “那个，我知道张书记人脉甚广，能不能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儿上，帮我儿子通融一下，最好别让他进去了。我这边，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单文治这回彻底放低了姿态，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儿子去坐牢。 “单书记，我确实认识几个朋友，但是，实不相瞒，我这些朋友，都是做事很讲原则的人，不太可能替我做这种事的。” “张书记放心，这中间，我不会让你白搭上工夫的。需要什么，你只管说就是。”单文治还不死心。 “单书记，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这个要求，我确实办不到。” 这一回，单文治终于没话可说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张卫东的态度很坚决，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叹息一声之后，单文治便起身告辞。 “单书记，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张卫东真的无能为力。” 单文治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走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看着单文治那落寞的背影，张卫东面现冷笑。 还不等单文治带上门，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张卫东一看，是焦红梅的号码。 他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焦书记。” “卫东书记，我看到你回来了，今晚有空吗，姐想请你吃个饭。” “焦书记消息好灵通啊，我回来不到一个小时，你就知道了。”张卫东不由揶揄道。 “你想怎么惩罚姐，姐都由着你还不行吗？”焦红梅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巴不得张卫东能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这个老大姐说话。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她甚至从张卫东的话里，隐约闻到了好消息的味道。 而焦红梅那明显带着暧昧的回应，却是让张卫东有些不会了。 “惩罚就算了，晚上你多喝一杯就是。”张卫东也是忍不住想透露一点信息给她。 “你就是想打姐的屁股，姐也得先把腚撅起来。”焦红梅估计张卫东办公室里没人，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今晚还准备叫上谁？” “想叫谁，那不得我弟弟说了算吗？” 听着焦红梅那肉麻的一声“弟弟”，张卫东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发现，这个焦红梅别看平时一脸严肃，甚至被人称为铁娘子，可真正泼辣起来，却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那一瞬间，张卫东突然生出了一个把自己吓了一跳的念头。 他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在床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 第535章 对台戏 单文治回到办公室里狠劲搓了几把脸，因为刚才进张卫东的办公室时，他可是很好的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的。 而现在，他忽然之间，却不再恨张卫东了，他甚至觉得儿子单宇被抓，一点都不冤。因为他知道，就凭儿子这副嚣张的德性，即使不是栽在张卫东的手里，迟早也会栽在别人手里的。 也就是说，单宇有今天，就是他的宿命。 而且，据他这两天的多方了解，单宇之前确实是张卫东从省调查组的手里捞出来的。 但是，可是，然而，他们父子不但没有向张卫东表达半个字的感谢，单宇反而在放出来的当天晚上，就去调戏人家的未婚妻！ 这事儿换了谁，都不可能放过单宇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也就是说，单宇只要脾气不改，他就在劫难逃。 现在如果为了儿子的事，而跟张卫东闹掰了的话，自己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他知道，今天晚上，张卫东肯定又会组局吃饭，而且必然没有他这个县委书记的份儿。 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来到了窗前，习惯性的想知道，今晚跟张卫东一起出去吃饭的，还有哪些人。 结果他看见了贾志明和张卫东，还有张卫东的小秘书冯晓刚，一起上了焦红梅的车。 还好，他没有看到卢志强的影子。这让他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至少自己不会显得那么孤独。 正在看着，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单文治无力的说道。 但他依然没有回过身来。 “单书记。” 梁光明从门缝里闪了进来。 “有什么事？” “单书记，我很不幸听到了贵公子单宇的事。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晚张卫东刚从省城回来，组了个饭局，您不打算趁这个机会跟他亲近亲近？其实，您就向他低个头，也算不上多么丢人，毕竟那是您的儿子啊！” “呵呵，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啊。”单文治苦笑着转过了身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求过人家？只是人家不想搭理咱啊。” 自己向张卫东为儿子求情的事，单文治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对梁光明隐瞒。 “那，单书记就没有其他的渠道了吗？” “没有了。”单文治摇头叹道。他明白，第一次，算是对方的大网无意中刮到了单宇这条该死的鱼，但第二次，就纯粹是单宇自己找死，而且还是人家专门针对他的。 更让单文治灰心的是，针对单宇的人，掌握着全省最大的权力。 “单书记，我省厅里也有个朋友，或许能帮得上忙。”梁光明试探着说道。 “你那朋友是什么情况？”单文治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张卫东动用的关系，可是张伯元。 连马长征都不好使，谁能管用？ “他是省出入境管理局的正处副局长。” “一个副局长，怕是很难跟省厅的主要领导说上话吧？” 单文治心里非常清楚，连马长征都插不进手的省厅案子，出入境管理局一个副局长又能有多大的能量？ “单书记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副局长，人家可是有京城背景的。” 梁光明神神秘秘的笑道，“如果他肯出面的话，你说，张厅是不是也得给几分面子？” 单文治顿时就来了精神。 因为在此之前，他认为，除了张卫东一人，确实别人解救不了他儿子了。 而现在让梁光明这么一说，这个副局长这么有来头，儿子的事，说不定就能办成了。 相对于张卫东这个省委书记女婿的身份而言，人家的京城背景，肯定更好使。 “你确定你那朋友愿意为我儿子出面？”单文治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他同时也有些担心，对方肯不肯为了一个不太相关的人，而与省委书记结下梁子。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趟省城，只要见到了人，他绝对不会拒绝的。你想啊，张卫东之所以要抓单公子，也不过是为了一口气而已。现在，他气也出了，还能怎么着？在这个时候，只要我那朋友一出面，省厅领导绝对不会拒绝的。” 让梁光明这么一分析，单文治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道：“好的，就按你说的办！那，今晚我必须请你喝上两杯！” “单书记客气了，还是我请您吧。” “那怎么行，今晚必须我请你！” 然后，单文治掏出手机，就一连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听说梁光明能够把托关系他儿子捞出来，单文治能不高兴吗？ 现在，整个县城里都传遍了，他儿子单宇因为调戏张卫东的未婚妻而被抓了进去。在这个时候，他非常有必要露个脸，让别人看看他单文治的精神状态。 因为他的精神面貌，就代表着事情的结果。只要自己在场合上的精神状态良好，那么，外面的那些议论，也就会逐渐平息。 “那，单书记，咱们今晚去哪里吃？”梁光明又神秘兮兮的问单文治。 单文治稍稍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想出哪个地方好，便问梁光明有什么好地方可以推荐。 梁光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一会儿我再告诉您。”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 “梁主任，什么事？”对面传来了秘书冯晓刚的声音。 “冯秘书，你带了你们办公室的钥匙吗？我想用一下你们办公室的打印机。” “不好意思梁主任，我已经在外面了，怎么给你？”冯晓刚考虑到自己是坐了纪委书记焦红梅的车，当然不好让车子马上返回。 “没关系，你告诉我你的地点，我一会儿过去拿就是。”梁光明没有让冯晓刚为难，而是立即给出了方案。 “聚英饭店。”张卫东说道。 “梁主任，我在聚英饭店门口等您，行吗？” “好的，没问题。”梁光明爽快的答应了。 挂断电话之后，梁光明再次向单文治投去了得意的微笑。 “你意思是说，咱们也去聚英饭店？” 单文治多少有些犹豫了。 “咱就跟他们来个无意撞车不好吗？也让张卫东看看，他这次确实胜了，但咱们也并不孤单。别以为小胜了一次就了不起了。我敢断定，张卫东就是来花县镀金的，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走人。那么，这花县，不还是掌握在您的手中吗？” 梁光明一脸得意的讨好道。 “你这说的也是。” 被梁光明一番开解之后，单文治顿时就心情大好了。 “走，那咱们就去聚英饭店！” 单文治刚刚在张卫东那里碰壁之后的沮丧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光。 半个小时之后，单文治的车子就来到了聚英饭店的停车场。 而且，除了跟张卫东一起的那几个常委之外，大部分的常委，包括县长卢志强也一起来了，另外来有县政府几个副县长，还有财政局长，浩浩荡荡一共有十个人！ 当站在饭店大院门口的冯晓刚看到这一幕时，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追到了梁光明的跟前，想把钥匙交给他时，梁光明却淡淡一笑，说道：“暂时不用了。” 一众副处级领导簇拥着单文治和卢志强，朝着饭店大厅里走去。 “对了，张书记也在这儿吃饭吧？他们在哪个房间，一会儿我过去敬杯酒。” 冯晓刚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也不得不告诉。 回到包间后，冯晓刚马上就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张卫东。 贾志明说道：“老单这是故意要跟咱唱对台戏啊。” 焦红梅也很敏锐的想到了这一点：“看样，这是对抓了他儿子的事，表达不满了。” 张卫东却淡淡一笑：“都是花自家的钱，人家爱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咱管得着吗？对了，一会儿我过去敬杯酒。” 第536章 让他们先跳起来 “张书记，您真要去给他们敬酒？”冯晓刚一脸不解地问道。 张卫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焦红梅和贾志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以张卫东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去给单文治敬酒？这明显不合常理。 “卫东，你这是唱的哪一出？”焦红梅忍不住问道。 张卫东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单书记今天组这么大一个局，不就是想告诉全县干部，他单文治还没倒吗？我作为班子成员，不去捧个场，岂不是显得太不懂事了？” 贾志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卫东说得对，咱们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单文治心里就越没底。” “那咱们一起去？”焦红梅问道。 焦红梅这么说，也是为了表明他们这帮追随者的态度，让对方明白，张卫东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我一个人去就行。”张卫东站起身，整了整衣领，“你们继续点菜，我去去就回。” 走出包间，张卫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当然不是真心要去敬酒，而是想看看单文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服务员引领他来到单文治所在的“富贵厅”。 推开门，里面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顿时映入眼帘。十几号人围坐在大圆桌旁，单文治正满面红光地举杯说着什么。 “单书记，好热闹啊！”张卫东朗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房间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单文治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舒展开来。 “哎呀，张书记！稀客啊！”单文治放下酒杯，快步迎上前来，“听说你也在这儿吃饭，我正打算一会儿过去敬酒呢！” 张卫东微微一笑：“哪能让单书记跑腿，我这不是主动过来了吗？”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在较劲。 张卫东能感觉到单文治手上的力道明显比平时大了几分。 “张书记来得正好，我们刚开席，一起喝一杯？”卢志强起身招呼道，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自从上次在张卫东那里吃了瘪之后，他对张卫东的态度，就再次变得不冷不热起来。 张卫东扫视一圈，发现除了他们那桌的几个人外，县里重要部门的头头脑脑几乎都到齐了。这阵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啊。 “不了，我那桌还有朋友等着。”张卫东婉拒道，“我就是过来敬单书记一杯，表达一下心意。” 服务员适时地递上一个干净的酒杯送过来一把椅子。 张卫东接过杯子，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酒。 “单书记，酒不在多，表达心意，我敬您。”张卫东举杯示意，“祝您……心想事成。” 这句“心想事成”说得意味深长，在场不少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单文治的儿子还在局子里，这“心想事成”到底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单文治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多谢张书记吉言。”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张卫东也干了杯中酒，然后环视众人：“各位领导慢用，我先告辞了。” “张书记别急着走啊，”梁光明突然站起来，“既然来了，不如多坐会儿？我们正聊到县里的发展规划呢，张书记在河山的时候就功勋卓著，现在你作为咱花县的政法委书记，怎么也得贡献点才智吧。” 今天下午梁光明投靠未成，还送礼遭拒，便对张卫东怀恨在心。 他窜掇单文治去省厅找人捞单宇，其实并非真正为了单文治着想，而是想借着这件事，来狠狠的打张卫东的脸。 他决定要让全县的人看一看，单宇调戏了你张卫东的老婆，而且还是省委书记的千金大小姐，也不过如此，人还不是照样得乖乖的放回来吗？ 张卫东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梁光明的内心想法，却也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怀好意，于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梁光明一眼：“梁主任今天兴致很高啊。” “哪里哪里，就是觉得机会难得，想听听张书记的高见，学习学习嘛。”梁光明讪笑道。 单文治接过话茬：“是啊张书记，咱们平时工作忙，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坐下来交流交流？” 张卫东心中冷笑，这是要当众给他难堪？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单书记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在服务员加的位置上坐下，正好面对单文治和卢志强。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单文治故作思考状，“哦对，说到县里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卢县长，你给大家说说？” 单文治故意制造一种君圣臣贤、上下一心的气象给张卫东看。 这无疑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警告。他想让张卫东认清花县的形势，不要跟他作对。 卢志强自然清楚单文治的用意，也就陪着单文治认真的表演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道：“根据县委常委会精神，我们下一步要重点抓好招商引资工作。特别是要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张卫东安静地听着，心里却在快速分析。单文治组这个局，明显是在向他展示自己在花县的影响力，同时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为此，我们已经与几家大型企业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卢志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卫东一眼，“相信很快就能为花县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 卢志强一焦，桌上便响起一片掌声。张卫东也跟着轻轻鼓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张书记，你觉得这个规划怎么样？”单文治突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张卫东身上。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卢县长的规划很全面，我完全赞同。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招商引资一定要严格把关，不能为了经济效益而降低标准。” “那是自然。”卢志强干笑道，“我们肯定会严格审核的。” “特别是那些靠关系拿项目的企业，”张卫东继续说道，目光直视单文治，“表面上看是合法经营，实际上却存在各种违规操作。这种企业一旦引进，后患无穷啊。” 单文治的脸色变了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他听出了张卫东话里的警告意味。 “张书记多虑了，”梁光明插话道，“我们合作的企业都是正规大公司，背景干净得很。” “是吗？”张卫东轻笑一声，“那最好不过了。咱们务必吸取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的教训啊！”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谁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单文治突然放下酒杯，发出“砰”的一声响：“张书记，用不着含沙射影，你一来就追查嘉禾地产，不就是看我单某人不顺眼，刻意要对我儿子下手吗？” 这一句反问，直接把暗斗变成了明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张卫东如何回应。 张卫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单书记，你要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太高看自己了。我们追查嘉禾地产和恒远建筑，并不是为了对付谁，而是为了全省百姓的利益，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话，那你的认识，也太浮浅了！令郎涉嫌违法犯罪而被抓，那是他咎由自取，这是司法机关的事，与我张卫东有什么关系？” “张卫东，你少装糊涂！”单文治猛地拍桌而起，“要不是你在背后使绊子，我儿子能被省厅直接提走吗？”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张卫东依然稳坐如山，只是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单书记，”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您这话就不对了。首先，单宇的案子是省厅直接督办，我一个小小政法委书记有什么资格插手？其次，如果他真的遵纪守法，又怎么会被抓？难道说，就因为你是县委书记，你的儿子犯罪之后，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你！”单文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卫东的鼻子，“张卫东，你别欺人太甚！” “单书记，”张卫东丝毫不为所动，“请注意您的身份和场合。” 卢志强见状赶紧起身打圆场：“单书记，张书记，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张卫东整了整衣领，“单书记，我理解您作为父亲的心情。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张卫东！”单文治在身后怒吼，“你以为有省委书记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花县还不是你说了算！” 张卫东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回道：“单书记，花县是党和人民的花县，不是任何个人的地盘。这个道理，希望您能明白。” 他大步走出包间，身后传来单文治摔杯子的声音。 张卫东回到自己的包间后，众人发现张卫东脸色涨红，焦红梅便担心的问道：“怎么样？” 张卫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志明和焦红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卫东，单文治这是彻底撕破脸了，”焦红梅低声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张卫东笑了笑：“放心，他心里有数。现在他儿子在我……不，在省厅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冯晓刚忍不住问道：“张书记，单书记会不会去找关系……” “找关系？”张卫东冷笑一声，“让他找。我倒要看看，谁敢插手这个案子。”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秦乐乐发来的短信： “东哥，曹建军刚才联系了花县医院的王院长，约了明天见面。他们动作比我们想的快。” 张卫东眼神一凝。看来曹建军是打算绕过他，直接跟医院接上头了。这步棋下得够快。 “怎么了？”焦红梅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张卫东收起手机：“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他转向冯晓刚，“晓刚，你去跟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待冯晓刚出去后，张卫东压低声音道：“单文治这边不足为虑，倒是另一个问题更棘手。” “什么问题？”贾志明跟佟大伟也都把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有人想通过医药渠道渗透进花县。”张卫东简单解释道，“这事牵涉面很广，我需要你们配合。” 焦红梅立刻会意：“需要我们做什么？” “先按兵不动。”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让他们先跳出来，我们才能一网打尽。” 第537章 清清楚楚 张卫东离开后，单文治依然怒气难消，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满脸发黑。 期间，只有梁光明在不停的劝慰单文治，同时在诋毁着张卫东。 而其他人则统统保持了沉默。 张卫东来到花县之后的一系列操作及其结果，都已经表明，这个年轻人手腕很硬，后台更硬。 今晚如果不是抹不开面子，他们其实是不想来参加单文治的宴请的。 因为来了就等于站了队。 尤其是今晚他们亲眼目睹了单文治和张卫东的对决之后，他们更是深信，单文治完全处在了劣势。 如果单宇能够马上被省厅放回来的话，那或许还能证明，单文治的后台并没有垮到底。 但这个结果，谁也不敢保证。 现在即使卢志强都觉得，刚才自己配合着单文治演戏，很是傻逼。 “大家都用不着忧心忡忡的，花县，变不了天！” 看到大家都情绪低落，默不作声，梁光明却是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然后他又特地转向单文治，“单书记，明天我亲自陪您去一趟省厅，我就不信，还真有人能够一手遮天了！” “单书记放心，有梁主任的关系，贵公子保证安然无恙。来喝酒！”卢志强也假意附和道。 于是包间里，渐渐又热闹了起来。 张卫东回到县委大院时，已是晚上十点。他刚进办公室不久，冯晓刚就匆匆跟了进来。 “张书记，刚才王院长来电话，说想明天上午来拜访您。”冯晓刚递上一杯醒酒茶，小声汇报道。 张卫东眉头一挑：“哪个王院长？” “县人民医院的王志和院长。”冯晓刚补充道，“他说有重要工作要向您汇报。” 张卫东接过茶杯，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秦乐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曹建军刚联系上王志和，这位王院长就急着来见他了。 “告诉他，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过来。”张卫东啜了一口茶，“对了，帮我查一下王志和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 冯晓刚点头应下，正要退出办公室，张卫东又叫住他：“等等，这事别声张。” 待冯晓刚离开，张卫东拨通了秦乐乐的电话。 “东哥？”电话那头传来秦乐乐略带醉意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嘈杂的音乐声。 “你在哪？”张卫东皱眉问道。 “跟几个朋友在酒吧……曹建军今晚约了人谈生意，没空管我。”秦乐乐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正在走动，“有事？” “你发我的消息，确定可靠？” “千真万确。”秦乐乐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背景音也安静了不少，显然找了个僻静处，“曹建军跟人打电话说的，明天上午十点，在帝豪酒店见王志和。” 张卫东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王志和这人怎么样？” “呵，”秦乐乐轻笑一声，“典型的墙头草。之前靠着单文治的关系上位，现在看风向不对，正急着找新靠山呢。” “他跟曹建军之前有联系吗？” “据我所知没有。应该是最近才搭上线的。”秦乐乐顿了顿，“东哥，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张卫东沉思片刻：“不用，你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就行。记住，安全第一。”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打给了臧力力，把明天曹建军跟王志和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强调，如果可能，最好能够拿到他们进行交易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到办公室，冯晓刚就送来了王志和的资料。 “张书记，这是您要的资料。”冯晓刚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王志和，52岁，毕业于省医学院，曾在市中心医院工作，五年前调任县人民医院院长。妻子在县教育局工作，儿子在国外留学。” 张卫东翻开资料：“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冯晓刚犹豫了一下：“我托卫生局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听说……王院长跟几家医药公司关系密切，院里不少药品采购都是他亲自经手。” 八点二十八分，王志和准时出现在张卫东办公室门口。 他五十出头，身材微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精明。 “张书记，打扰您工作了。”王志和笑容可掬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礼盒。 张卫东起身相迎：“王院长客气了，请坐。” 王志和将礼盒放在茶几上：“一点心意，老家特产，不值什么钱。” 张卫东扫了一眼礼盒，没有推辞：“王院长今天来，是有什么指示？” “不敢不敢。”王志和连连摆手，“我是来向张书记汇报工作的。最近县里医疗改革力度很大，我们医院也想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提升医疗服务水平。” 张卫东微微一笑，问道：“王院长，我只是负责政法工作的书记，为什么要向我汇报？” “不瞒张书记说，在我们准备引进的药企中，有一家名为健民医药的老总，叫曹建军，他说是您的朋友……” “那王院长的意思是——” “我想让张书记出面做个中人，不知道张书记意下如何？”王志和的眼里透着精光。 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恢复平静：“王院长对这家药企了解多少？” “据说是省重点扶持的民营药企，药品质量有保障，曾与多家医疗机构合作，口碑不错，而且价格比市场价格低两成。”王志和说道。 张卫东没有再问招标之类的问题。 毕竟，王志和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拉他下水，再问就会让王志和产生防范心理了。 “王院长，我身份敏感，不便介入，还是你们具体商谈吧。我就不掺和了。” 王志和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是这种反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张书记不亲自见见？” “这事儿就当我不知道。”张卫东婉拒道，“对了，曹建军是怎么联系上王院长的？” 王志和脸色微变，但很快掩饰过去：“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的。张书记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送走王志和不久，办公室门被敲响。冯晓刚匆匆进来：“张书记，刚收到消息，单书记和梁主任一早就去省城了！” 张卫东眉头一皱：“知道去干什么吗？” “听说是去找关系……”冯晓刚欲言又止。 张卫东冷笑一声：“让他们折腾去吧。” 不一会儿，张卫东又接到了齐悦的电话。 “听说你昨晚跟单文治杠上了？”齐悦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张卫东轻笑：“消息传得挺快啊。” “我爸都知道了。”齐悦叹了口气，“他让我提醒你，单文治在省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让你小心点。” “放心，我有分寸。”张卫东安慰道，“对了，婚礼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齐悦的声音轻松了些，“不过我爸说，为了不引起太多关注，我们婚礼当天他和我妈会以私人身份参加，不带随行人员。” 张卫东心中一暖：“岳父大人考虑得太周到了！” 九点四十分，张卫东带上秘书冯晓刚，开着他的新捷达，来到了帝豪酒店对面。 两人并没有下车。 “好好盯着对面的门口，凡是出入这家酒店的，不论男女，只要是你认识的，全部记录下来，尤其是与医疗卫生行业有关的，一个不落！” 张卫东从手套箱里掏出一个本子一支笔，然后从一个专业布包里拿出了一部数码相机。 张卫东放倒了椅子，半躺在那里，他只关注两个人，曹建军跟王志和。 冯晓刚马上对着酒店门口，摆弄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腿上放着笔记本，不时抬头看向门口，随时准备记录。 大约十分钟之后，张卫东终于看到了曹建军的宝马车驶入酒店停车场。 “这人叫曹建军，健民医药老总。”张卫东说道。 在曹建军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只登机箱，提着往酒店里走的时候，冯晓刚立即举起相机，连续拍下了几张。 然后又在本子上写下了车牌和姓名，单位。 又过不到十分钟，王志和亲自开一辆帕萨特也匆匆赶到。 “张书记，王院长来了！”冯晓刚很兴奋的又举起了相机。 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觉得很刺激。 张卫东正思索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秦乐乐发来的短信：“东哥，曹建军今天见的不仅是王志和，还有市卫生局的刘副局长。” 张卫东眼神一凛。好一个曹建军，动作够快的，连市卫生局的领导都搭上线了。 他立即回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吗？” 秦乐乐很快回复：“具体不清楚，但听说曹建军准备在花县搞个医药产业园，投资不小。” 医药产业园？张卫东眉头紧锁。如果真让曹建军把这个项目搞成了，他在花县的根基就扎得更深了，到时候再想动他就难了。 正思索间，只听冯晓刚说道：“卫生局副局长刘国栋也来了！” 曹建军走进酒店，来到前台，要求订两个小时的钟点房。 前台服务人员很麻利的进行了登记后，便拿出了一个616的房卡交给了曹建军：“六楼十六号房间。” 曹建军之所以不提前预定，就是怕消息走漏风声。 他一边准备进电梯，一边给人打电话。 曹建军进了房间不到五分钟，王志和与刘国栋也先后赶到。 简单的寒暄之后，曹建军拿出三份合同，给两人每人一份。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三个人才在合同上签了字。 “这个又不能拿到法院去打官司，反倒会成为咱们的累赘。”一边擦着手指上的红印泥，刘国栋一边惴惴不安的说道。 “咱们每人拿在手里一份，也算是一个提醒，大家该履行什么义务，享受什么权利，免得到时候扯皮不是。”曹建军却是奸笑道。 “王院长，刘局长，东西都准备好了，请二位领导验验货。”曹建军打开了那只皮箱。 两人凑近前看了看，里面赫然是一摞摞的现金！ “这是五十万定金。”曹建军笑道，“等合同签了，还有一百万。” 王志和眼睛都直了：“希望曹总不要食言……” “我曹建军能够做到今天，就已经证明我的信誉，二位领导放心，我要是能做出那种昧良心的事来，你们能放过我吗？” 曹建军拍着胸脯说道。 “刘局，这个，咱们怎么拿？” 只有一个皮箱，却是两份钱。王志和犯了难。 “我那份也先放你那儿吧。用的时候我会让人去取的。”刘国栋恋不在乎的样子。 王志和先提着箱子下了楼，将皮箱放进了后备箱里，乘车离开。 随后刘国栋也出了酒店。 又过了十分钟后，曹建军才上了他的宝马，驱车离开。 五分钟之后，臧力力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径直穿过马路，来到了张卫东的车上，将一个读卡器给了张卫东：“清清楚楚。” 第538章 大幕拉开 张卫东跟秘书冯晓刚一回到县委，便查看了臧力力给他的读卡器上的内容。 至于照相机里的东西，不过是为了防止臧力力无法取证才采取的补救措施。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臧力力的做事能力了。 拿上读卡器，张卫东便敲开了纪委书记办公室的门。 “卫东？快坐。” 一看到张卫东，焦红梅顿时就来了精神，赶紧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亲自给张卫东泡了茶。 “姐刚刚去过你屋，没见你人，知道你忙，就没打电话打扰你。” “红梅姐有事儿吗？” “就是想告诉你，今天一大早，梁光明陪着单书记去省城了。” 焦红梅也是想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张卫东，因为她清楚，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单文治与张卫东之间的矛盾也就算是公开化了。 那么，单文治去省城捞人，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与张卫东一决高下。 “哦，这事儿我知道了，谢谢红梅姐。我呢，也有一个大红包，正准备送给红梅姐。”张卫东坏笑着说道。 “啥红包？我给你红包还差不多。对了，你的婚期是哪一天，姐能不能也去讨杯喜酒喝？”焦红梅两手将茶杯送到张卫东的手上。 “喜酒，我回来肯定专门请红梅姐喝的，至于婚礼当天，我就不准备请客了，希望红梅姐理解啊。毕竟红梅姐身份敏感，我必须替姐考虑。” “那——也行。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许拒收姐的红包哟。”焦红梅也是早早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 她知道，张卫东确实不像别人那样贪财。 “我哪敢收纪委书记的红包啊？哈哈，姐，咱们之间完全不需要搞这一套。” 说着，他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读卡器。 “这是什么？”焦红梅好奇的接过了读卡器。 “姐在电脑上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焦红梅赶紧将读卡器插进了电脑。 一会儿，令她惊奇的画面就出现在了面前。 特别是当她看到刘国栋跟王志和面前的那个箱子里，全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时，焦红梅简直难以置信。 “那个叫曹总的人是谁？” “平周市健民医药的老总曹建军，平周市长曹东辰的儿子。” “又是一个官二代？” “可不是嘛，所以说，咱们的反腐工作任重而道远啊。红梅姐，这算不算个大红包？” “只是弟弟给我的这个红包，着实有点儿大啊！刘国栋跟王志和两人，我现在就可以调查他们，可是，这个平周市的曹建军，是需要省纪委调协的。”焦红梅想听听张卫东的操作方案。 “一切以纪委的正常办案程序操作便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最好不要把我牵扯进去，这一切的功劳，都属于你们纪委，连我一个字都不要提。” “姐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你让姐白捡一个大便宜？”焦红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谁让我愿意认你这个姐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往姐的功劳簿上，再添一笔，至于这一笔，能不能让红梅姐在竞争中增加一份力量，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张卫东轻描淡写的说道。 “竞争什么？”焦红梅竟然一头雾水。 “难道红梅姐对县委书记的位子不感兴趣？” “县委书记？前面有县长和副书记，还能轮到我一个纪委书记了吗？什么情况，老单他——”焦红梅不敢相信的问道。 “呵呵，消息未必准确，姐只管照常做事就是。” “卫东，你不会是故意逗姐玩儿的吧？” 焦红梅情不自禁的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架势，似乎就要扑进张卫东的怀里，以身相许了。 “就是想逗姐玩，那也要分什么事吧？”昨晚张卫东没有机会向焦红梅透露这些信息。 今天告诉她，也算是个不错的时机。他的目的，就是要焦红梅认真把这个案子办好。 毕竟，曹建军的案子，可是在岳父那边已经挂了号的。 “那，姐可以抱抱你吗？” 被称为铁娘子的大姐，却像个小姑娘一样腼腆的问道。 “承蒙姐这么看得起我，我哪能不知道好歹？”张卫东一边笑着，主动张开双臂，将娇小的焦红梅拥进了怀里。 不管怎么说，焦红梅也是大美女一枚，只是年龄稍大了一点。 只是张卫东太年轻，又加上张卫东的特殊身份，就让焦红梅稍显自卑了一点。 “谢谢你，好弟弟。”焦红梅壮了胆子，用力的抱住了张卫东，并将脸紧紧的贴在了张卫东的胸口里。 男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让焦红梅瞬间亢奋起来。 “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我都会珍惜弟弟对我的这份好。”焦红梅仰起了脸，万分期待的看着张卫东，“说句不怕弟弟笑话的话，要不是我嫌自己老了，我都要以身相许了。” 说着，焦红梅俏脸瞬间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红梅姐可不老，你这叫风韵犹存，作风稳健好不好？”张卫东调皮的捏了一下焦红梅那溜直的鼻梁。 焦红梅真的不怎么显老，她只是眼角多了几条鱼尾纹而已，她的皮肤天生就细腻白净，再加上保养不错，她展现出来的气质，都不比普通的少妇差。 张卫东的手指，从焦红梅的鼻尖上滑下来，落到了她的红唇上…… 焦红梅调皮的含住了张卫东那根手指…… 半个小时之后，四名纪委工作人员，走进了县医院王志和的办公室。 当纪委人员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王志和顿时身体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卫生局副局长刘国栋是被焦红梅直接打电话喊过去的，理由是了解药企招商引资情况的。 刘国栋一到，就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小会议室。 刘国栋还态度强硬，他竟然质问工作人员，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跟他谈话。 可换来的回答是：“刘国栋同志，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 “我刘国栋又没有违法违纪，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至此，在纪委没有拿出证据之前，刘国栋肯定是死扛着不肯交代。 “如果等我们拿出证据，或是别人指证你之后，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我刘国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什么证据，你们尽管拿出来便是！” 刘国栋做这种收受贿赂的事情，向来都是小心谨慎，所以，他坚信，这次就算是王志和主动交代了，只要他死不承认，纪委也没办法把罪名安到他的头上。 毕竟，他并没有经手，而且东西都还在王志和那里呢。 当然，刚刚与曹建军进行了交易，当天上午就被纪委调查，刘国栋心里也是发虚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 按照道理来讲，曹建军拿出五十万现金，断不会专门为了来坑他们两个的。 王志和以这样的方式跟别人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难道这次偏偏就被纪委查到了？ 纪委的人当然不想就事论事来查这一起案子，他们相信，刘国栋既然有这一次，肯定还有其他违法犯纪的事，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拿出证据，而是尽可能的让他盲目交代。这样就可以让刘国栋自己交代出其他的违法犯纪的事实。 “刘国栋，我们为了拯救你，再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希望下午我们就能见到你诚实的交代。如果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整个中午，纪委的人没有再问刘国栋第二次。 另一间屋里，县人民医院院长王志和，接受着差不多的审问。 与刘国栋的嘴硬不同，王志和浑身是汗，不到一个小时，他便如实交代了好几起行贿受贿的案子。 就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秦乐乐拿着张卫东给他的电话号码，把举报电话，直接打到了省纪委书记林峰的手机上。 这个时间节点，是张卫东告诉她的。目的就是让秦乐乐抢在曹建军案发之前，得到一个自首情节。 张卫东同时把情况，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省委书记齐纬国。 于是，省纪委针对曹家父子的调查大幕，终于拉开了。 第539章 你有什么资格 头天晚上，单文治组局的酒宴上，卢志强在单文治的授意下，刚刚提出了招商引资，结果第二天，纪委竟然就对县人民医院院长王志和及卫生局副局长刘国栋展开了调查。 而且，调查的内容，似乎就与接下来的招商引资有关！ 一时间，整个县委县政府里，那些参加单文治宴请的人，一个个便开始人心惶惶。 要知道，这些人，不管是谁，几乎都有些容易被人抓到的“小尾巴”“小辫子”之类的东西，只要有人想抓他们的小尾巴，他们就可能原形毕露。 事实证明，凡是被纪委谈话的，没有人扛得了一个星期的。 下午两点，消息传开之后，还在省城的单文治接到电话之后，也跟梁光明立即驱车往花县回赶。 单文治先是电话里向焦红梅了解了大体情况。 可焦红梅的回答并没有向他透露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他只能等亲自赶回之后，再与焦红梅详细交谈，并掌握第一手情况。 五点，单文治回到了花县县委大院。 当单文治急急忙忙的冲进纪委书记焦红梅办公室的时候，焦红梅却突然告诉他：“单书记，有些问题你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我是县委书记，难道你们纪委的工作，我也无权过问了吗？” 对于焦红梅的态度，单文治很是愤怒。 他觉得，从张卫东来了之后，这个焦红梅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了。 “不，单书记误会了。根据王志和同志的交代，有些案件可能与你有关。” “你说什么？他王志和的交代材料里，还有我的问题？” 单文治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焦红梅。 “是的。” “焦书记，我严重怀疑有人故意指使王志和栽赃陷害我！” “单书记，你可以怀疑，也可以向上级反映情况，但是，目前来说，王志和的交代材料，确实牵扯到了你，因此，你必须回避。与单书记有关的部分，我们会向市纪委反映，并请求市纪委来处理。” “他王志和，到底诬告了我什么事情？”单文治眼睛红红的问道。 中午为了陪省厅那位有着京城背景的出入境管理局副局长，单文治也算是豁出去了，到现在，他还是一身的酒气。 “单书记，在市纪委处理之前，我无可奉告。” “焦书记，就算不看工作上的关系，你不给我这个县委书记面子，你也应该看看我这个老大哥的面子吧？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我都不能向焦书记打听了吗？” “单书记，不是我故意刁难你，这是纪律。而且我也相信，单书记的清白，能够被市纪委的调查所证明。”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已经汇报到市纪委那里去了？”单文治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焦红梅竟然瞒着他这个县委书记，就直接捅到了市纪委。 “情况可能不止于此。”焦红梅淡淡的说道。 “怎么讲？”单文治顿时内心慌乱起来。 突然之间，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今天中午，我们就接到了省纪委的电话，要求我们务必配合省纪委，对志和同志的案件，做好认真的调查工作，并特别强调，这个案子不管牵扯到谁，都必须一字不漏的向省纪委进行汇报。” 那一瞬间，单文治脸上的汗水，哗的淌了下来。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瓢水似的。 知道自己在焦红梅这里解决不了问题，单文治立即告辞出来，转身就冲进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还不到下班时间，张卫东正好还在。 “张卫东，为了整我，你竟然把事情捅到了省纪委，还祸害了一大家子的人，有这个必要吗？” 刚一进门，单文治就不管不顾的对张卫东进行了炮轰。 “单书记，什么事情，你怎么都把我说蒙了？” 只见张卫东一脸笑意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张卫东，你不必跟我装糊涂，刚才焦书记那边我已经过去了，你让纪委的人抓了王志和，还把事情直接捅到了省纪委，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 张卫东猜测，焦红梅就是再傻，也不至于跟单文治说这样的话，更不可能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毕竟，张卫东向焦红梅也说过，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焦书记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当然，我刚从焦书记那边出来！”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千真万确，单文治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于是，张卫东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焦红梅。 一分钟之后，焦红梅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怎么了张书记，单书记也在？” “焦书记，单书记说，是我让你们纪委抓了王志和，并且把事情直接捅到省纪委的，您可说过此话？”张卫东态度严肃的问道。 “单书记，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您说过这样的话？”焦红梅没想到单文治年纪一大把的人了，竟然说谎，所以非常气愤。 “但事实是不是张卫东让你对王志和进行调查的？”单文治又转向了焦红梅质问道。 “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才对王志和进行了调查的。请问单书记，有谁跟你说过是张卫东书记让我们调查的？” “什么群众举报，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既然单书记不相信，那就请您去省纪委了解情况吧。作为纪委的负责人，我没有责任向您解释举报的源头。不过，有一点我是需要向您说明的，那就是在王志和的交代材料中，已经牵扯到了单书记的有关问题，所以，对于王志和的案件，即使作为县委书记，您也无权过问了。” “好吧，焦书记，你请回吧，我想单独跟张书记谈谈。” 焦红梅与张卫东对视了一眼，张卫东点点头。 焦红梅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张卫东跟单文治两个人。 “张书记，说吧，你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他想开诚布公的跟张卫东跟张卫东作一笔交易。 “单书记想听真话？” “难道我是来听你编故事吗？”单文治不满的白了张卫东一眼。 “我怕你不信。”张卫东笑了笑。 “说吧，我信。”现在单文治也想听一听，张卫东的话，能不能自圆其说。 “据我了解，这次省纪委启动的调查，好像与单书记无关。是有人向省纪委对平周市的案子进行了举报，王志和才被牵扯了进来。至于王志和交代的事情，是不是牵扯到了单书记，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想，单书记刚才的判断，是真的误会了。” “张卫东，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向省纪委举报的那个人不是你？”单文治狐疑的看着张卫东。 “我只能确定我张卫东不是举报人，但是，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天发誓？” 张卫东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情看着单文治说道。 第540章 官场是要讲风度的 单文治被张卫东气得咬牙切齿，鼻子都要歪了。 但是，他心里却非常清楚，他一个县委书记而已，目前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妖孽一般的年轻人。 一来，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拿捏张卫东的把柄，二来人家的岳父还是现任的省委书记！ 就算是他把张卫东告到了省长马长征那里去，也伤不了张卫东一根毫毛！ 现在他也只能靠着自己这一身老骨头，跟张卫东撕巴两下。 “不对吧，你说是有人向省纪委举报了平周市的案子，可焦书记分明说是接到了群众举报，你们到底谁在说谎？” 单文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据我了解，咱们县纪委对王志和的调查是上午启动的，而省纪委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两个案子撞在了一起。有没有可能，举报者同时操控了两地的案子？” 张卫东以猜测的语气说道。 “这事儿真与你无关？” “单书记可以想象一下，我为了整你，而跑到平周去找一个与你有关的案子，向省纪委举报？是咱们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我张卫东闲的蛋疼？另据可靠消息，平周市长受贿仅仅是房子，就一百多套，还拿出了几十套房子包养了一群女人。单书记，不知道你们两个相比之下，谁更有实力？” 张卫东的话，让单文治一阵汗颜。 “我哪有人家的本事——我是说，人家是市长，自然权力就大，才会贪污受贿那么多，我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是想贪，那也得有人送我。” “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会为了报复你而动那么多的心思吗？你这话让人听了会不会笑掉大牙？当然了，人家笑话的，断不会是我张卫东，顶多会说某些人自不量力罢了。” 经过张卫东一番解释，单文治还真信了。毕竟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张卫东人在花县，怎么可能对平周的事情了解得那么详细？ 至于张卫东对平周刚出的事情如此了清楚，那自然是因为他是省委书记女婿的缘故，而这也算不得张卫东有什么特殊的能耐。 可他哪里知道，当事人秦乐乐，正是在张卫东的授意之下，才去省委纪委举报的。 在秦乐乐举报这件事情上，张卫东也是做了非常必要的部署的，他让秦乐乐直接向林峰书记打电话举报，然后自己马上向省委书记齐纬国汇报情况。 牵扯到平周市长曹东辰的案子，林峰能不能第一时间向齐纬国汇报，这直接关系着林峰在重大问题上，站在谁的一边的原则性立场问题。 事实证明，林峰没有让齐纬国失望。 听完了张卫东的辩解之后，单文治总算不再怪罪张卫东，于是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郑重向张书记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俗话说，兔子急了乱咬人，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完全能够理解单书记的心情。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 单文治没有与张卫东计较，因为他还是想在儿子的问题上，能让张卫东让步，他说： “我还是希望张书记能够放过我的儿子单宇，他确实做了对不起张书记的事，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很大的责任，但他毕竟年轻，希望张卫东能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行吗？” “单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让我去省城要求放人吧？不怕单书记笑话，我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那不至于，我只是想，请张书记在我儿子的问题上，放我们一马。” “单书记想让我怎么个放法？” “实不相瞒，我今天去省城，就是为了捞人的，只要张书记不再追着我儿子不放，我们父子今后一定感激不尽。行吗？” “好吧，你们愿意找谁就找谁，我绝对不会过问的。” “张书记说话算数？” 听到张卫东如此态度，单文治也是喜出望外。 “那单书记怎样才会相信我？需要我写一个承诺书你拿着吗？”张卫东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倒不必，再说了，我也没有那样的权力不是。”单文治很识趣的说道。 “呵呵，看来单书记还是懂得进退的。要是咱们所有的官员，都能像单书记这么有边界感，知道什么权力是自己可以行使的，什么权力是自己绝对不能触碰的，那咱们何愁不能发展？” “张书记，你夸我懂得进退？什么意思？”单文治瞬间懵逼。 毕竟，进退一词，在官场之上，其实是相当敏感的，因为，这个词，某些时候，有着特殊的含义。 张卫东呵呵一笑，说道：“俗话说得好，穷寇莫追，如果单书记真的能够明得失，知进退，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再去跟你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吧？。不过，这都是我的个人浅见，单书记不必当真。” 而单文治听后，顿时气得全身像要爆炸一般。 “张卫东，你是说，要我自己从这个位子退下来吗？”单文治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也可以不退，但那样的话，会不会有人逼着你退？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大家的样子，可能都有些狰狞了。” “张卫东，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退位？” “你看看，又急眼了不是，又理解偏了不是？我什么时候要求你退位了？我我一个小小的政法委书记，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权力？” 而单文治似乎很快就听出了张卫东这句话里的潜台词。 他张卫东的确没有权力提这样的要求，但是，有人有！ 而且很有！ 不然，为什么平周市长曹东辰的案子如此突然？ 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张卫东仅仅是从他岳父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吗？ 这件事，真的与张卫东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什么曹建军刚一到达花县与王志和见了个面而已，就直接落入了花县纪委的口袋里？ 在此之前，他怎么从来不记得花县纪委有过这么大的能耐？ 这样一联想，单文治瞬间感觉到脊背发凉。 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好端端的，竟然就被人在数百里之外给爆头了！ 他慢慢抬起了头来，目光再次与张卫东那自信的目光相遇时，单文治则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锋芒和锐利，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惊恐和顺从。 是的，他竟在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跟张卫东一决高下的斗志。 他微微低下了头。 “张书记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我年龄摆在这儿，这几年身体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我退让之后，人家会不会变本加厉，痛打我这条落水狗？” 单文治不无自嘲的苦笑道。 “你都主动退让了，谁还会朝你磨刀霍霍的？难道，别人都不要风度的吗？” 第541章 一帆玩火 平周市曹东辰的案子，很快就在全省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一个市长受贿一百多套房子，而更炸裂的是，曹东辰三十多个相好的女人，都住在同一个高档小区里！ 这样的消息一传开，人们便纷纷猜测，曹家的盖子，到底是被什么人掀开的？ 就在各种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平周市委书记的秘书江一帆却是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前不久，他还从朋友那里获得了消息，说省委书记齐纬国的女婿张卫东，平调去了大泽市花县，担任政法委书记。 因为两人年龄差不多大，此前又有几面之缘，所以，江一帆颇有交好之意。 他又从新闻中了解到，就在纪委对曹东辰立案调查的同一天上午，早在花县一家酒店的包间里，曹东辰的儿子曹建军第一次与花县人民医院的王志和合作，就被人提前安置了监控！ 这前后一联系，江一帆立即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会不会是张卫东早就了解了曹家父子的情况，然后故意把曹建军引到了花县的坑里。 而张卫东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政绩”，而是在替他岳父推行新政，而铺平道路。 前面刚刚处理了嘉禾地产，这转眼又抓了一个专门收受房产的腐败案。 这两者看似不怎么关联，但仔细一想，其实都关系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目前房地产的管理漏洞！ 而这两件事情，恰恰证明了目前在全省范围内，推行新的管理措施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据江一帆了解，张卫东不仅热衷于当官，更懂得如何赚钱。 他刚刚听说，张卫东居然花二十万年薪，从京城找来了一个非常牛逼的软件工程师。 这是什么样的气魄？ 他还听说，齐纬国曾经在去河山市视察的时候，当着众官员和新闻媒体的面，亲口说过，让张卫东年后去省里，推行他的无纸化办公。 这就证明，齐纬国将强力推行张卫东的智能化管理全系统！ 而要想让大家觉得这个管理体系有必要，可行，那就必须明确的指出当前管理体系中存在的严重而且很难克服的问题。 这样前后左右一联想，江一帆立即就明白了省纪委抓的这两个案子的背后意图了。 当江一帆悟到这一层的时候，他异常激动，迅速跑到了市委书记乔峰的办公室里。 他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向乔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乔书记，我觉得，现在正是咱们在全市范围内，大力推行智能化管理的最佳时机！” “你想让咱们平周市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乔峰当然明白了江一帆的目的。 “其实也算不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人家河山市已经在个别领域，开始实行一段时间了。不过，咱们可以全面铺开，从而成为全省的表率。” 江一帆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他就是要乔峰现在就向齐纬国主动靠拢，从而让他成为齐纬国来到新东省后的第一梯队。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看着马长征已经大势已去，而且，自己本来就不属于马长征的核心成员，所以，江一帆的建议，在很大程度上，让乔峰不免有些心动了。 “你确定张卫东搞的那个智能化系统很有用吗？” 乔峰觉得，江一帆的建议，从理论上来说，是能够讲得通的，但如果张卫东搞的这个智能化系统还只是一个半成品，那么，他第一个尝试的话，就很有可能不但成不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反而成了捧齐纬国臭脚的大笑话。 “我跟张卫东接触过，这是一个非常有头脑，也极有前瞻目光的年轻人，我听说，他用的那个系统，曾经让河山数名政府工作人员的贪腐行为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更重要的是，这套系统，一劳永逸，对于后续的一系列工作，都省时省力，比如说，乔书记想要看某个领域里的数据，只要打开电脑，轻轻一点，就能出来！非常神奇！在这种管理体系之下，一切违法违规行为，都将无处遁形。或许，这正是齐书记推行这种管理系统的一个初衷吧。”江一帆滔滔不绝的说道。 “可是，上面还没有要求，我们就贸然行动，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万一上面不是这个想法呢？那岂不是劳民伤财了吗？” 乔峰心里更货倾向于这两次大的动作，都是派系斗争的表现。 “乔书记，嘉禾地产暴雷，已经凸显出了我们在房地产管理中的明显漏洞，而这次咱们曹市长被查，何尝不是因为有关部门监管不力？我们也可以先从开发商资金监管以及房地产登记管理这两项入手，加强对房地产的有效管控。既可以预防开发商因为资金管理混乱引发暴雷的情况，又可以有效防止房地产不正当交易的情况发生。” “你现在跟卫东书记还有联系吗？” 在江一帆一番鼓吹之后，乔峰也渐渐有了尝试一下的想法。 毕竟，要想出点政绩，单纯依靠自己闭门造车，那是相当困难的。 而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了面前，乔峰真的不想错过。 尤其是，曹东辰的案子，虽然打掉了自己的一个对手，但同时也暴露出了自己失察的责任。 如果不能马上在相关方面进行及时有效的纠错，他这个市委书记，说不定还要受到省委的严厉批评。 “要是乔书记有意，我可以打个电话把他约来，让他给咱们详细的讲解一下，这样，到底是不是可行，乔书记也就心中有数了。”江一帆说得非常诚恳。 “那好吧，你抽个时间联系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能来？” “乔书记，我现在能不能就给他打个电话？”江一帆可不想让乔书记误以为他是在替张卫东售卖软件。 另外，江一帆自信给张卫东的印象还算不错，他当然希望能够当着乔峰的面，展示一下自己与张卫东的关系之密切。 这样一来，自己在乔书记的眼里，自然也就会得到足够的重视了。 “可以。”乔峰书记信口说道。 于是，就在乔峰的办公室里，江一帆便拨通了张卫东的手机并打开了免提。 “一帆？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张卫东手机里显然还保存着江一帆的号码。 “当然是祝贺你了。”江一帆一本正经的笑道。 “祝贺我啥？”张卫东绝对不会主动提及结婚的事。 张卫东不免也有些疑惑，这小子会不会是猜到了曹东辰的案子，是自己的手笔？这小子有这样的头脑吗？ “那你说呢？”江一帆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不会说，你们平周市的市长是我扳倒的吧？”张卫东小声试探着问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江一帆哈哈大笑。 “滚，少给我乱扣帽子。”张卫东佯装生气的笑骂了一句。 “呵呵，你过去当政法委书记的时候，也没打电话告诉我啊，我想祝贺不也没有机会吗？这几天在忙啥呢？”江一帆非常见机的转移了话题。 毕竟是当着乔峰的面，他不敢太放肆了。 “一帆，你是不是有事儿？” 两人虽然相互保存了联系方式，可谁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江一帆联系他，怎么可能保是打屁闲聊？ “卫东，我们乔书记对你那个智能化管理系统比较感兴趣，可是，对于这个系统的具体功能，我们都还不是非常了解，你看，你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点宝贵的时间，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给我们乔书记讲解一下，让他下定决心，上马你这套智能管理系统？” 江一帆跟张卫东说话的分寸，把握得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他对张卫东，在恭维之中还透着戏谑，他既没有让乔峰觉得是在刻意炫耀，也没有在张卫东面前低三下四。仅仅是这一点，就让乔峰对他刮目相看了。 “一帆，乔书记怎么会知道我们那套智能管理系统的？”毕竟从来没有打过广告，张卫东不相信乔峰消息会那么灵通。 “当然是哥哥我向乔书记推荐的了。卫东，我能不能得到乔书记的重用，就看你的了。” “乔书记什么时间有空？”张卫东稍作思考，便决定接下这个活儿。 他非常明白，自己的这套智能管理系统，如果能够在平周市先落地，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乔书记，我卫东兄弟问您什么时间有空。他愿意过来一趟。” 江一帆连话筒都没有捂，直接就请示起了乔峰来。 张卫东当时心里就格登了一下，一句“卧槽”差点喷口而出！ “乔书记？”张卫东也不管是真是假，当即就在电话里大喊了一声。 第542章 智能风暴 “卫东同志你好啊，我是乔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张卫东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乔书记好！没想到您亲自接电话。” “一帆刚才向我大力推荐你的智能管理系统，我很有兴趣。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平周一趟？我们当面详谈。”乔峰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乔书记召唤，我随时可以动身。”张卫东迅速调整状态，“不过这两天县里正在处理曹建军案子的后续工作……” “理解理解。”乔峰打断道，“那就定后天上午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立刻拨通了王楷的号码。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王工，系统测试得怎么样了？” “张书记？”王楷的声音透着疲惫，“基本功能已经完善，但压力测试还没做完……” “后天上午我要去平周市委做演示，能搞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给我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应该没问题。” “辛苦了，完事后给你放三天假。”张卫东挂断电话，又拨通了齐悦的号码。 “老公？”齐悦的声音带着惊喜，“这个点打电话，想我了？” “想，特别想。”张卫东压低声音，“不过有正事。爸在家吗？” “在书房呢，要我转接？” “不用，你帮我问问他，平周市委书记乔峰是什么背景。”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和敲门声，片刻后齐悦回到线上：“爸说乔峰是马省长提拔的干部，但不算核心圈，属于可以争取的对象。怎么了？” “乔峰约我后天去演示智能管理系统。”张卫东眉头微蹙，“看来曹东辰的案子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你要小心，别被人当枪使。”齐悦的声音透着担忧。 “放心，你老公什么时候吃过亏？”张卫东笑道，“对了，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正要和你说这事呢……”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才挂断。 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县委大院里的梧桐树出神。乔峰主动抛出橄榄枝，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曹东辰的落马就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正在改变整个新东省的政治生态。 两天后，平周市委大楼。 张卫东带着王楷和两名技术人员，抬着沉重的设备走进电梯。王楷的黑眼圈格外明显，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系统昨晚又崩溃了三次，不过我已经找到问题所在了。”王楷小声汇报道，“演示版绝对万无一失。” 电梯停在八楼，江一帆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热情地握住张卫东的手：“卫东，好久不见！乔书记在会议室等你们。” 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除了乔峰和几位市委常委，还有各局委的一把手。张卫东一眼扫过去，发现不少人眼中带着怀疑和审视。 “各位领导好。”张卫东不卑不亢地行礼，“感谢乔书记给我这个机会，向大家汇报河山信息科技研发的智能管理系统。” 乔峰微微颔首：“开始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张卫东配合王楷的演示，将系统的各项功能娓娓道来。 当大屏幕上实时显示出平周市房地产交易数据，并自动标红了几笔异常交易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呼。 “这套系统最厉害的不是数据采集，而是智能分析。”张卫东点击鼠标，调出一个模拟界面，“比如我们可以设置预警规则，当某位领导干部名下或亲属名下的房产数量超过设定值，系统会自动报警。” 财政局长忍不住插话：“这不就是监视干部吗？” “李局长误会了。”张卫东微笑解释，“系统只对异常数据进行提示，正常交易完全不受影响。实际上，它保护的是廉洁干部，让那些真正为民服务的领导不再被无端猜疑。” 乔峰突然开口：“如果全市推广，需要多少资金？” “首期投入约两百万，包括硬件设备和系统定制。”张卫东早有准备，“后期每年维护费用不超过五十万。” 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这个数字比在场众人预想的要低得多。 “乔书记，”组织部长凑到乔峰耳边，“要不要先小范围试点？” 乔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张卫东：“听说河山已经在用这套系统？效果如何？” “河山目前只在住建局和国土局试点，但效果显著。”张卫东调出一组数据，“系统上线三个月，发现并纠正了十七起违规操作，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近千万。” 会议持续到中午。散会后，乔峰单独留下张卫东：“卫东啊，不瞒你说，曹东辰出事对我震动很大。一百多套房子啊，我这个市委书记居然毫不知情……” “乔书记，这不是您的责任。”张卫东诚恳地说，“现有监管手段确实存在盲区。” “所以我想尽快上马这个系统。”乔峰直视张卫东的眼睛，“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平周要做全省第一个全面推广的试点市。”乔峰的声音突然提高，“我要亲自向齐书记汇报！” 张卫东心头一震。 乔峰这是要借机向岳父表忠心啊！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我会全力配合乔书记的工作。” 离开市委大楼时，江一帆追出来送行。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卫东，听说单文治要提前退休了？” 张卫东挑眉：“你消息挺灵通啊。” “花县可是香饽饽。”江一帆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少人盯着那个位置呢。” 回花县的路上，张卫东接到焦红梅的电话：“卫东，单文治刚才提交了病退申请！” “这么快？”张卫东有些意外，“市里什么态度？” “基本同意了。”焦红梅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组织部已经启动考察程序……” 挂断电话，张卫东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花县的权力格局即将迎来巨变，而他已经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有利位置。 但更让他期待的是，智能管理系统一旦在平周全面铺开，将会在整个新东省官场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暴？ 第543章 权力真空 回到花县县委大院时，张卫东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同寻常。走廊上的干部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见他走来又迅速散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冯晓刚小跑着迎上来：“张书记，您可算回来了。单书记的病退申请已经批了，市里刚来的通知！” “这么快？”张卫东脚步一顿。按照正常程序，这种级别的干部病退至少需要一周时间走流程。 “听说是马省长特批的。”冯晓刚压低声音，“单书记下午就收拾东西走了，连欢送会都没办。” 推开办公室门，焦红梅已经等在里面。她今天罕见地穿了一身深蓝色套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整个人显得干练而精神。 “红梅姐，这么着急？”张卫东示意冯晓刚关门。 “卫东，事情有变。”焦红梅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市里刚发来的考察名单，县委书记候选人一共三个，我是其中之一。” 张卫东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眉头微蹙。名单上除了焦红梅，还有县长卢志强和市委副秘书长周明。 “周明是什么来头？” “马省长的远房亲戚。”焦红梅苦笑，“卢志强在县里经营多年，周明有省里关系，我这个纪委书记……” “红梅姐，别妄自菲薄。”张卫东放下文件，“你在嘉禾案和曹建军案中的表现有目共睹。再说，现在花县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敢打敢拼的干部。” 焦红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问题是考察组明天就到，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考察组组长是谁？” “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勇。” 张卫东眼睛一亮：“巧了，刘部长是我岳父的老部下。这样，今晚我约他吃个饭，你先别急着露面。” 焦红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点头。她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卫东，如果……如果这次能上去，姐这辈子都记你的情。” 张卫东摆摆手：“红梅姐，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送走焦红梅，张卫东立刻拨通了齐纬国的电话。简短汇报后，岳父只说了句“知道了”，但张卫东明白，这等于默许他适当运作。 傍晚，花县最好的酒店包厢里，刘勇握着张卫东的手笑道：“卫东啊，老领导可没少夸你。今天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刘部长过奖了。”张卫东谦虚道，“您在组织部这么多年，培养了多少优秀干部，我这点成绩算什么。”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转到花县的人事安排上。 “刘部长，按理说我不该过问组织工作。”张卫东给刘勇斟满酒，“但花县现在的情况确实特殊。嘉禾案刚结束，曹建军案又牵扯出县医院和卫生局一批人……” 刘勇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稳定压倒一切啊。”张卫东轻声道，“卢志强在嘉禾案中态度暧昧，周明对花县情况不熟。焦红梅同志虽然是个女同志，但魄力不输男儿，这两次大案要案都是她冲锋在前。” 刘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领导也是这个意思？” “岳父只说花县需要一个敢碰硬的干部。”张卫东巧妙地回答，“具体人选当然由组织决定。”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二天上午，考察组在县委会议室召开民主测评会。张卫东坐在角落，冷眼旁观这场官场大戏。 卢志强西装革履，发言时滔滔不绝，细数自己在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上的政绩；周明则大打感情牌，强调自己虽然来自市里，但与花县有“不解之缘”。 轮到焦红梅时，这位素来以铁腕著称的女书记却出人意料地红了眼眶：“我在花县工作十二年，查处过63名违纪干部。有人骂我六亲不认，有人说我沽名钓誉……” 会议室鸦雀无声。 “但我要说，纪委书记这个岗位，宁可让人骂，不能让人哭！”焦红梅声音哽咽，“如果组织信任我，我会用同样的决心和担当，带领花县干部群众走出一条清廉发展的新路！” 张卫东注意到，刘勇在笔记本上重重划了几笔。 测评结束后，按照程序进入个别谈话环节。张卫东作为政法委书记，也被请进小会议室。 “卫东书记，请你客观评价一下三位候选人。”考察组的年轻干部例行公事地问道。 张卫东早有准备：“周明同志理论水平高，但缺乏基层经验；卢志强同志熟悉县情，但在原则问题上有时不够坚定；焦红梅同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可能有人觉得她太强硬，但花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敢于亮剑的干部。说实话，如果不是她顶着压力查处嘉禾案，我现在可能已经背处分了。” 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句句戳中要害。年轻记录员埋头疾书，不时点头。 谈话结束后，张卫东在走廊遇见卢志强。这位县长脸色阴沉，显然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 “张书记，好手段啊。”卢志强冷笑道，“没想到我卢志强在花县经营多年，最后栽在你这个外来户手里。” 张卫东不慌不忙：“卢县长言重了。组织用人自有考量，我们做下属的服从安排就是。” “少来这套！”卢志强突然提高声调，“你以为扶焦红梅上去就能控制花县？做梦！” 几个路过的干部吓得加快脚步。张卫东却不恼，反而凑近一步低声道：“卢县长，听说你女婿在省城开了家建筑公司？最近接了不少政府工程啊。” 卢志强脸色骤变：“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提醒卢县长注意影响。”张卫东拍拍他肩膀，“毕竟现在巡视组还在市里没走呢。” 看着卢志强仓皇离去的背影，张卫东嘴角微扬。这场较量，胜负已分。 三天后，市委常委会通过任命：焦红梅任花县县委书记，周明调任县长，卢志强平调市档案局局长。 公示当天，焦红梅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祝贺的人群出神。张卫东敲门进来时，发现这位新任县委书记眼角有泪痕。 “红梅姐，这是喜事啊。”张卫东笑道。 焦红梅突然转身，紧紧抱住张卫东：“卫东，没有你，就没有姐的今天……” 感受着怀中女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张卫东轻拍她后背：“好了好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焦红梅破涕为笑：“怕什么，姐抱抱弟弟怎么了？”说着却还是松开了手，“对了，你的调令也该下来了吧？” “嗯，岳父让我回省政法委。”张卫东走到窗前，“不过花县这边还有些收尾要处理。” “你放心，你打下的基础，姐一定守住。”焦红梅眼神坚定，“对了，你和齐悦的婚礼……” “下周在青河办。”张卫东转身笑道，“红梅姐一定要来。” “那当然！”焦红梅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得小心，我听说卢志强放话要让你婚礼办不成。” 张卫东眼中寒光一闪：“让他试试。” 就在这时，冯晓刚慌慌张张跑进来：“张书记，不好了！秦乐乐出事了！” 第544章 失踪的举报人 “怎么回事？”张卫东一把抓住冯晓刚的手臂。 冯晓刚喘着粗气：“刚接到省交警队电话，说秦乐乐昨天请假后一直失联，今天在她公寓发现打斗痕迹……” 焦红梅迅速恢复纪委书记的冷静：“报警了吗？” “省厅已经立案，但……”冯晓刚欲言又止地看向张卫东，“他们听说秦乐乐是曹东辰案举报人，态度很微妙。” 张卫东脸色阴沉如水。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臧队长，立即带人去平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找到秦乐乐！” 挂断电话，他转向焦红梅：“红梅姐，县局这边你帮忙协调一下，调取秦乐乐最近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 “我这就去办。”焦红梅快步走向门口，又回头叮嘱，“卫东，婚礼在即，这事要不要先瞒着齐悦？” 张卫东摇头：“瞒不住的，她比我们想象的敏锐得多。” 待焦红梅离开，张卫东立即拨打秦乐乐的电话。意料之中的关机提示音。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加密U盘——这是秦乐乐上次见面时偷偷塞给他的备份证据。 插入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份详细名单：曹东辰三十多位情妇的姓名住址、一百多套房产的具体位置，还有……张卫东瞳孔骤然收缩——几张曹建军与省药监局领导的合影，背景赫然是堆成小山的现金。 “原来如此……”张卫东终于明白秦乐乐为何会失踪。这些证据一旦曝光，牵扯的就不止是曹家父子了！ 手机突然震动，齐悦发来短信：“爸说让你今晚回家吃饭，有要事商量。” 省城高架桥上，张卫东一边开车一边接听臧力力的汇报。 “张书记，秦乐乐家被翻得底朝天，但奇怪的是贵重物品都没丢。”臧力力的声音夹杂着警笛声，“邻居说昨晚听到争吵声，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架着个姑娘上车，还以为是急救车……” “查监控了吗？” “小区监控‘恰好’坏了。”臧力力压低声音，“但我发现个细节，秦乐乐电脑还开着，页面停留在平周健民医药公司的内部系统。” 张卫东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曹建军的公司？” “对，而且……”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她最后查询的是批号为SP2107的疫苗流向。” 疫苗？张卫东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曹建军案发前正在拓展疫苗业务，秦乐乐很可能发现了关键问题。 “继续查，注意安全。”张卫东刚要挂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穿便衣去，别暴露警察身份。” 齐家别墅灯火通明。张卫东刚停好车，就看见岳父齐纬国在花园里踱步，明显是在等他。 “爸。”张卫东快步上前。 齐纬国抬手制止他的寒暄：“秦乐乐的事我知道了。” 张卫东心头一震。岳父的消息网比他想象的更迅捷。 “省厅已经成立专案组。”齐纬国声音低沉，“但我要你置身事外，专心准备婚礼。” “可是……” “没有可是。”齐纬国罕见地严厉，“曹东辰案牵扯出医药系统的腐败链，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找这个举报人。你这时候插手，等于告诉所有人秦乐乐是你的人！” 张卫东沉默片刻：“爸，我担心秦乐乐的安全。” “林峰亲自督办，比你更有分寸。”齐纬国语气稍缓，“对了，调令下来了，省政法委执法监督处，分管反腐协调。下周一报到。” 这个任命比预期的更重要。张卫东刚要道谢，齐悦从屋里跑出来：“你们爷俩聊什么呢？菜都凉了！” 餐桌上，岳母唐韵不停给张卫东夹菜，齐悦兴致勃勃讨论婚礼细节，但张卫东明显心不在焉。趁母亲去厨房的间隙，齐悦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出什么事了？” 张卫东简短说明情况。出乎意料，齐悦并没有惊讶：“我猜到了。下午林叔叔来见过爸爸，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 “你认识专案组的人？”张卫东惊讶于妻子的消息灵通。 齐悦狡黠一笑：“省厅刑侦总队长是我警校师兄。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消息？” “别！”张卫东和齐纬国异口同声。 齐纬国放下筷子：“悦悦，这次不一样。曹建军背后可能涉及跨国药企，他们比本地黑恶势力危险得多。” 夜深人静，张卫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起，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邮件： 「SP2107疫苗疑似未经完整临床试验，但已进入平周、花县等五市疾控中心。另，秦乐乐电脑发现加密文件夹，破解需要时间。」 张卫东立即回复：「重点查接收这批疫苗的医疗机构，特别是与曹建军有关系那些。」 刚放下手机，齐悦翻身抱住他：“睡不着？” “嗯。”张卫东轻抚妻子长发，“我在想，婚礼可能要推迟……” “不行！”齐悦撑起身子，“请柬都发出去了，爸妈在青河的老同事、老街坊都通知了。再说……”她眼中闪过狡黠，“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按计划办婚礼。” 张卫东恍然大悟：“你是想……” “引蛇出洞。”齐悦贴着他耳朵说，“卢志强不是放话要搅黄我们的婚礼吗？正好看看他和曹家余孽有没有勾结。” 第二天清晨，张卫东被急促电话铃惊醒。焦红梅的声音透着疲惫：“查到了，秦乐乐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来自平周市疾控中心办公室！” 张卫东瞬间清醒：“具体是谁？” “副主任马鹏。这人……”焦红梅停顿了一下，“是曹建军大学同学，上个月刚被提名接任主任。” “红梅姐，帮我个忙。”张卫东快速穿衣服，“以纪委名义约谈马鹏，就说是例行廉政谈话。” “明白，我亲自去。”焦红梅顿了顿，“对了，县医院那边查出点东西，王志和交代曹建军曾送来一批免费疫苗，批号正是SP2107。”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凝视朝阳。线索渐渐清晰：秦乐乐发现了问题疫苗，而这可能是比房产腐败更致命的罪证。曹家余党狗急跳墙，才冒险绑架举报人。 齐悦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我约了省药检所的专家，今天下午去青河提前布置婚房，顺便取些……样本。” 张卫东转身：“什么样本？” “县医院不是有问题疫苗吗？”齐悦眨眨眼，“我以新娘身份要几支‘备用’，应该没人敢拒绝吧？” 张卫东心头一热。这个看似娇憨的妻子，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胆识令他刮目相看。 “小心打草惊蛇。” “放心，我有分寸。”齐悦亲了他一下，“倒是你，今天不是要去试礼服吗？卢志强的人说不定正盯着呢。” 张卫东冷笑：“就怕他们不露面。” 中午，张卫东独自来到预定好的西装店。 刚推开玻璃门，就察觉不对劲——本该在前台接待的经理不见踪影，店内安静得诡异。 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虽然并没有配枪），缓步走向更衣区。突然，镜面反射中闪过一道黑影！ “张书记好警觉啊。”一个戴着口罩的瘦高男子从衣架后走出，“别紧张，我只是来送份礼物。” 男子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迅速退后：“有人托我转告，婚礼当天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秦乐乐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张卫东强压怒火：“你们把举报人怎么样了？” “这要看张书记的选择了。”男子指向纸袋，“里面有份承诺书，只要您签字同意不再追查曹家案子，新娘会收到一份特别的‘新婚贺礼’。” 张卫东冷笑：“什么贺礼？秦乐乐的断指吗？” “您误会了。”男子声音带着戏谑，“是曹建军医药公司的全部股权——足够买下半个花县。” 第545章 重金收买 “呵呵，曹建军好大的手笔啊。”张卫东淡淡一笑。 能花如此之大的代价，来收买他这个小小的县政法委书记，可见，曹建军也是真的急了。 要知道，一旦张卫东查下去，整个曹家就彻底完蛋了。 而如果张卫东放弃追查的话，就算是曹东辰那一百多套房产，也照样可以全部推到秦乐乐的头上去，而对曹东辰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也正是当初曹东辰让秦乐乐顶名的目的。 为了保证张卫东无法反悔，那他就必须拿出这巨额的资产，来诱惑张卫东。 只要张卫东在协议书和承诺书上签了字，那么，就等于曹建军将张卫东，甚至连齐纬国的命运，都紧紧的抓在了他的手上！ 要知道，像这样一份巨额资产的转让协议文件，一旦公之于众，那么，不论对齐纬国，还是对张卫东，都是致命的打击。 这也正是曹建军的高明之处——他在事发之前，就作好了安排，只要谁向曹家开刀，这发糖衣炮弹就会射向谁！ 毫不夸张的说，曹建军这一招，比将张卫东杀了都好使。 因为身为政府官员，张卫东一旦真的出了命案，无论如何，上面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说，杀了张卫东，并不是上策。 “张书记，只要你肯放过了曹家，那么，这一大笔的财产可就都是你的了，何乐而不为？为什么偏偏要拼一个鱼死网破呢？” 对方这话，并非威胁。 如果张卫东真的坚持追查到底的话，那么，曹建军必然会跟他来一个同归于尽。 张卫东连那个信封都没有打开，冷笑道：“难道没听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吗？曹家的盖子都已经让人给揭开了，你们还想让我再给你们捂上？曹建军也太看得起我张卫东了！” “那张书记的意思是——”对方神情冰冷。 “我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如果你愿意把这个留下的话，我只能将它交给纪委来处理！”张卫东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幻想的余地。 “张卫东，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那人拿起牛皮信封，起身离开。 乔装后的臧力力从衣架后面走了出来，望着远处那个人的背影，问张卫东：“东哥，什么情况？” “曹家想用他们医药公司的全部股份收买我，你说，你东哥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张卫东傲然的说道。 这也是张卫东第一次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他为自己能够坚定而淡然的态度而深感自豪。 当然，他心里非常清楚，所谓全部的股份，也不过是曹家的一个幌子，是他们用来控制张卫东的一个把柄而已。 一旦张卫东真的签了这份协议，他不但未必能够拿到真实的利益，反而处处要受曹家的摆布了。 “你怎么不去找秦乐乐的下落，却跟到这里来了？” 张卫东这才忽然意识到，臧力力是专门过来保护他的安全的。 “东哥才是他们最想攻破的目标。只要能够把你拿下的话，曹家几乎就是安全的了。所以，这段时间，你就是我最应该保护的人。至于秦乐乐，自有人去寻找，而且，我敢说，今天来找你的这个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知道秦乐乐的下落。” 臧力力无比自信的说道。 “你不会已经让人跟踪这人了吧？”张卫东恍然大悟。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有一份可能，我也会在这个人的身上试一试。” 臧力力的眼里透着坚毅和自信。 张卫东知道，臧力力在许多地方都有那种可以出生入死的朋友，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电话，或许高手就能在十几分钟到位。 而且，臧力力这种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那么她布置的跟踪人员，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虽然张卫东跟秦乐乐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他曾经在秦乐乐面前承诺过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张卫东的脾气就是言出必行。 更重要的是，秦乐乐的生死，直接关系到他今后所从事的政法工作的信誉。 要是连举报人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那今后谁还会主动向他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 而这一次在面对如此势大的曹家时，要是张卫东能够让秦乐乐毫发无伤的话，这将是齐纬国和张卫东翁婿二人整体形象的一次活广告！ 在此之前，齐纬国一度想让张卫东快速进入官场的正常上升渠道，先让组织部长杜维平给带一带。 可没想到的是，当王志和的案子刚报到省厅之后，省政法委书记傅林就直接来到了齐纬国的办公室，向他要人了。 而且，傅林书记开口就向齐纬国承诺，让张卫东过去执掌执法监督处，级别正处！ 上次查办嘉禾地产的时候，身为省政法委书记的傅林同志，可是与孟长江同时一起力挺过齐纬国的。 现在人家这么热切的向你要人，你却不放，那显然就是对人家的不信任了。 既然都是坚实的同盟了，那就要对人家有足够的信任。 所以，齐纬国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傅林书记的要求。 身为政法委书记，从下面提拔一个正处干部上来重点培养，没有谁敢说三道四。 组织部长杜维平倒是也想把张卫东揽到自己的麾下，可傅林先开了口，又是在这个案件频发的关键时刻，杜维平也不好跟他抢人，只得积极配合，顺溜的派人走一下考察程序。 下午，齐悦借着去青河县城布置婚房的机会，带着省药检所的几个专家，真的去了县医院，并正大光明的拿到了几支问题疫苗。 一拿到疫苗，省专家便立即启程返回省城，对疫苗进行检验。 张卫东不放心齐悦，也驱车与臧力力一起前往青河县老家。 还在半路上的时候，臧力力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与张卫东书记接触的那个男子，几经辗转，进了曹家乡下的祠堂！我们怀疑秦乐乐也在曹家祠堂里！” 这个消息让张卫东异常振奋。 虽然说秦乐乐提供的情报与资料，已经足以让曹家父子牢底坐穿，但是，秦乐乐的人身安全，却依然让张卫东担心不已。 秦乐乐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她绝对也是一个受害者。她所犯下的罪，也是在曹家的威逼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而后来秦乐乐向张卫东提供的关于问题疫苗的信息，就更为重要了。这可是关乎好几个市县数万名儿童的生命安全和健康。 一旦发生事故，所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防止当地各方势力相互勾结，这次省厅再次重拳出击，由省厅直接派人分别奔赴五个县市，查封问题疫苗。 由于省厅警力有限，而且路途热遥远，这次省厅特别调派了河山市与大平市两处警力，分别由刘明和赵非两位市公安局长亲自指挥。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地市警力必须与省厅警力保持同步行动，赵非跟刘明两支队伍，并没有提前出发，而是一直原地待命。 第546章 雷霆出击 傍晚时分，大泽市临清县郊外的一处农家小院里，张卫东正与臧力力研究着曹家祠堂的地形图。 这是臧力力根据村民的描述而绘制出来的。 据去过曹家祠堂的村民说，祠堂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 那么，不出意外，秦乐乐应该就被关在地下室里。 “东哥，刚刚接到内线消息，祠堂里至少有八名保镖，都带着家伙。” 臧力力指着图纸上几个红圈：“秦乐乐被关在地下室，入口在这个位置。” 张卫东眉头紧锁：“省厅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此时的张卫东特别煎熬。 毕竟，多等一分钟，秦乐乐的生命就会多一份危险。 “傅林书记已经签发搜查令，特警队四十分钟后就能到位。”臧力力看了看表，“不过……” “不过什么？” “曹家在当地势力很大，我担心消息会走漏。”臧力力压低声音，“要不要先让临清县局的人配合？” 张卫东果断摇头：“绝对不行，临清县公安局长是曹东辰的老部下。你抓紧联系刘明，让他派一队便衣先埋伏在祠堂周围。” 虽然臧力力的狙击手已经到位，但是，人质关在地下室，狙击手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正说着，张卫东手机震动起来。是齐悦发来的加密短信：“疫苗检测结果出来了，SP2107未完成三期临床，含违禁成分，已致五例不良反应。” 张卫东瞳孔骤缩，立即拨通省药检所所长的电话：“王所长，能否出具正式检测报告？” “已经盖章了，但……”王所长声音发颤，“这报告一旦公开，会引起社会恐慌。” “那就先不要声张。”张卫东沉声道，“我需要您亲自向齐书记汇报。” 挂断电话，臧力力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力力姐，祠堂有动静！三辆车刚开进去，看牌照是市疾控中心的！” 张卫东和臧力力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来不及等特警了。”张卫东抓起外套，“通知刘明的人立即行动，我们先进去！” “东哥，太危险了！”臧力力一把拉住他，“曹家人现在就是困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卫东眼神坚定：“正因为如此，秦乐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在外围接应，我假装是来谈判的。但你要想法早一点进去，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里面等得太久！” 张卫东担心夜长梦多，臧力力必须在里面的人对他动手之前就能到达。 “东哥，要去也得我去，你不可以！” “你没有理由，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十分钟后，张卫东和臧力力驾车来到曹家祠堂外先让臧力力下了车隐蔽起来。 这座占地近千平米的仿古建筑在暮色中显得阴森可怖。 张卫东独自开车来到了祠堂跟前。 四名彪形大汉守在门口，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 “站住！干什么的？” 为首保镖厉声喝道。 张卫东降下车窗：“告诉曹建军，张卫东来谈股权转让的事。” 保镖狐疑地打量他，用对讲机请示后，不情愿地拉开铁门：“下车，搜身！” 经过严格搜身后，张卫东被带入祠堂正厅。 令他意外的是，等候在那里的不是曹建军，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张书记，久仰。”男子起身相迎，“我是健民医药的法律顾问周正。曹总临时有事，委托我全权处理。” 张卫东冷笑：“绑架秦乐乐也是你出的主意了？” 周正推了推眼镜：“张书记言重了。秦小姐是我们公司员工，涉嫌窃取商业机密，我们只是请她配合调查。” “秦乐乐是省交警队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公司的员工了？” “难道张书记不知道秦小姐有着双重身份吗？” “少废话。”张卫东直视对方，“我要先确认秦乐乐的安全。” 周正沉吟片刻，拿起对讲机：“把秦小姐带上来。” 两分钟后，两名白大褂架着秦乐乐出现在门口。 她脸色惨白，嘴角有血迹，但神志还算清醒。看到张卫东，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东哥……疫苗……”秦乐乐虚弱地开口，却立即被保镖捂住了嘴。 张卫东强压怒火，吼道：“周律师，这就是你们的‘配合调查’吗？” “呵呵，刚才秦小姐不太配合，手下的人手重了点儿，”周正干笑两声，示意手下放开秦乐乐，“张书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签了这份协议，秦小姐马上自由，曹总还会额外支付你两千万封口费。” 他推过一份厚厚的合同，张卫东随手翻开，发现条款极其苛刻——不仅要求放弃追查曹家所有案件，还要承诺利用职务便利为健民医药谋取利益。 “好一个卖身契。”张卫东合上文件，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不签呢？” 周正脸色一沉：“那就别怪我们鱼死网破了。实话告诉你，那批问题疫苗已经注射了三千多例，一旦消息曝光，其后果，你应该想象得到吧？” “周正，作为一名律师，你本应该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可你却在帮着曹建军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张卫东，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周正不久就可以与曹家一起飞黄腾达了！都是因为你，让我成了一条丧家之犬，我周正与你不共戴天！你让我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周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此时此刻，张卫东确实成了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毕竟，他一切美好的梦想，都毁在了张卫东一个人的手里！ “周正，你从一开始就与人民为敌，祸害百姓，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只有一个心思发财，这就注定了你不得好死！放心，老天都不会饶过你的！” “哈哈哈哈，张卫东，你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别人的死活！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的前头！啊，不对，我就是死，也要你死在我的前头！” 说着，周正掏出了一把手枪，缓缓抬起。 另外旁边四名壮汉也是手持武器，虎视眈眈。 而此时的张卫东却没有听到洞外任何动静。 他的心里如同被烈火焚烧。 该不会这次臧力力突然就掉了链子吧？ 难道，我张卫东还不等结婚就要成为别人的枪下之鬼吗？ 从未有过的一种无助感，瞬间袭上了张卫东的心头。 但他还是努力在拖延时间，于是冷笑一声说道：“周律师，你可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子吗？他们有你这样一个吃枪子儿的丈夫和父亲，这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你不但毁了自己，你更毁了你的家人！你倒是一死了之，可他们呢？他们要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永远都要遭受世人的辱骂和排斥……” “张卫东，你不要说了！我他妈已经无法回头了！都是你害的我！”周正一声怒吼打断了张卫东苦口婆心的说教。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四名保镖立即警觉的朝着地下室的洞口望去，同时枪口也对准了那里。 然而，这一瞬间，却有四道寒光朝着四人飞去。 短暂的惊愕之声几乎没有持续一秒，四人的喉咙，已被利器切开，他们甚至来不及扣动钣机，生命的气息，便随着喷涌的血柱而从全身消散…… 周正刚要打开保险，却被张卫东飞起一脚，踢掉了武器。 手枪还在空中飞舞，张卫东朝着周正就飞扑过去，然而，周正并没有选择与张卫东拼命，而是直接扑向了手脚被捆的秦乐乐。 只是眨眼的工夫，一把锋利匕首，就抵在了秦乐乐的脖子底下。 “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周正眼睛血红，跟疯了一样。 这时候的臧力力刚刚处理掉四个保镖手里的武器。 “东哥，不要靠前。”臧力力也迅速喊住了张卫东。 毕竟周正的手上有刀子，他正是丧心病狂的时候，张卫东若是冲上去，不但会伤了秦乐乐，更有可能让张卫东受伤。 就在这个时候，祠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周正一怔，咬牙切齿：“张卫东，你报警了？” 张卫东沉声道：“疫苗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你最好不要一条道儿走到黑，现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做梦！你们今天必须放我出去，不然，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刘明他们来到洞口，看到几个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保镖，便知道臧力力跟张卫东肯定下到了里面。 “卫东，力力，你们在里面吗？” “刘局，你们下来吧，有人还在负隅顽抗呢。”臧力力大声回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一队手持冲锋枪的武警冲了进来。 但看到眼前的局势时，刘明立即举起了右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现在就给我一部车，加满油，放我出去，我可以保证不杀她！不然，我就让她血洒当场！” 周正面对刘明等人，做着最后的挣扎。 周正的头始终躲在秦乐乐的脑袋后面，洞口处的射手，很难打中周正的脑袋，而周正手中的匕首，却紧紧的抵在秦乐乐的脖子底下，已经有了明显的血丝，从她白皙的玉颈下面渗出。 地下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第547章 生死一线 地下室里空气瞬间凝固，周正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匕首在秦乐乐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在衣领上洇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都给我退后！”周正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数三个数！” 刘明抬手示意特警队员不要轻举妄动，目光却瞥向张卫东。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张卫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如果让这货出了地下室，再要抓他，会费些力气，甚至还会给我方造成不小的损失。 今天说什么也要在这儿把他拿下。 “三！”周正开始倒数起来，声音嘶哑。 “周正，你先冷静一下……”刘明想拖延时间，同时在寻找时机。 “我冷静个屁！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你们也是一样！你们必须照我说的去做！二！” “给我准备一辆车，加满油！我数到一，你们再不退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周正的手再次用力，刀刃继续下压，秦乐乐脖子底下的血更多了。 或许是因为恐惧，此时的秦乐乐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动。 “周正，我们需要向上级请示的，你必须给我们时间……” “我不听，现在你们只能听我的！” 就在刘明跟周正对话的时候，臧力力也在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脚步，手指间寒光闪烁。 “好，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现在臧队，刘局听令：预备——撤！” 听到张卫东的命令后，周正瞳孔猛地收缩，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然而，刘明跟臧力力却明白张卫东这个命令的真正含义，不然，他也用不着多加一个“预备”的口令了。 而就在张卫东那个“撤”字喊出之时！ 臧力力手腕一抖，一枚细如牛毛的钢针破空而出，精准地扎进周正持刀的手腕。剧痛让他本能地松开了匕首，秦乐乐趁机向前扑倒。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地下室回荡。 刘明在臧力力出手的同时，果断开枪，子弹击中周正肩膀，将他钉在墙上。 “控制！”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将周正按倒在地。 张卫东箭步上前扶起秦乐乐，迅速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她手腕上全是淤青，嘴唇因失血而苍白。 “疫苗……资料……”秦乐乐虚弱地从内衣夹层里摸出一个微型U盘，“都在这里……曹建军……要销毁证据……” “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到。” 张卫东脱下外套裹住她，转头对刘明道：“刘局，立即查封健民医药所有资料，特别是SP2107疫苗的相关记录！” 刘明点头，正要下令，对讲机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叫声：“刘局，祠堂外发现可疑车辆，疑似携带爆炸物！” 众人脸色骤变。 “带秦小姐从后门走！”刘明当机立断，“卫东，你也必须马上撤离！” 张卫东抱起秦乐乐，在臧力力掩护下冲向祠堂后门。刚冲出几步，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祠堂都在震动，碎瓦断木如雨点般砸落。 “小心！”臧力力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护住张卫东和秦乐乐。 一块尖锐的木片划过她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后门，迎面撞上赶来接应的特警队员。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疯狂逃窜，车尾还冒着烟。 “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刘明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爬出来，厉声喝道。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将秦乐乐抬上担架，张卫东坚持要陪同前往医院。 “东哥，你的婚礼……”臧力力捂着流血的手臂提醒道。 张卫东这才想起，明天就是他和齐悦的大婚之日。他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齐悦打来的。 “你先处理伤口，我去给齐悦报个平安。”张卫东走到救护车旁，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齐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卫东！你在哪？有没有受伤？我听说曹家祠堂爆炸了！” “我没事，秦乐乐救出来了，现在送她去省立医院。”张卫东柔声安慰，“对不起，让我媳妇儿担心了。” “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齐悦声音发颤，“爸妈都在这，整个青河县都戒严了，卢志强那个王八蛋果然……” “卢志强？他怎么了？”张卫东眼神一凛。 “他勾结曹家余党，想在咱们婚礼上制造混乱。还好爸提前布置了人手，刚才在酒店抓了个携带炸弹的家伙……” 张卫东心头一紧，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早该想到，卢志强调任档案局局长是明升暗降，这厮绝不会善罢甘休。 “悦悦，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回去！” “不用，你先把秦乐乐安置好。”齐悦语气突然坚定起来，“这里有爸在，出不了乱子。倒是你……明天能准时出席婚礼吗？” 张卫东望向救护车里奄奄一息的秦乐乐，又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放心，就是爬我也爬回去。”他郑重承诺。 挂断电话，救护车已经启动。张卫东跳上车，医护人员正在给秦乐乐输氧。她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东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话，保存体力。”张卫东握住她冰凉的手，“你立了大功，救了成千上万的孩子。” 秦乐乐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我……我能赎罪了吗……” “当然。”张卫东用力点头，“等你好了，我亲自给你请功。” 救护车在夜色中疾驰，警笛声划破寂静。 张卫东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思绪万千。 明天这个时候，他就要成为齐悦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开启人生新篇章。而今晚这场生死较量，仿佛是对他的一场特殊考验。 手机再次震动，是岳父齐纬国发来的短信：已控制局面，专心善后。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天亮后我要看到一个精神饱满的新郎官！ 张卫东会心一笑，回复道：保证完成任务！ 救护车驶入省立医院急诊通道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张卫东与省厅的警务人员交接之后，便去看臧力力重新包扎的情况。 “东哥，不用担心，我一点皮外伤，只是一段时间不能穿短袖而已，放心，今天我还要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看着这个皮实的丫头，张卫东却眼里不由一热，感觉有些湿润，臧力力是为了保护他而负伤的。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丫头为了保护他这个大男人，却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 “肯定是上辈子你欠了我的！”张卫东大手揉着力力的头笑道。 这时候刘明也走了过来：“一会儿你们两个都上我的车子，路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别耽误了大事。” “可惜，真正的大事还没有结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疫苗的受害者在等着医治。” “这个你放心好了，齐悦已经给我打过了电话，说省防控中心已经启动紧急预案，调集了全省以及部分外省专家，成立了几个联动小组，紧急开赴事发各地。你岳父大人虽然人在青河，可电话一直没停。只是，你小子，去了执法监督处，恐怕又有你忙的喽！” “东哥，你去省城，能不能带上我？” 臧力力是真心不想离开张卫东半步了。 “目前的花县，虽然换将，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烂摊子，你这个公安局副局长，可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好好干吧。等什么时候都走上正轨了，我自然替你说话。” 张卫东估计，下一步岳父的计划，应该是大力推行他的智能化办公体系，在反贪防腐的同时，快速提高工作效率。 这是一项巨大浩瀚的工程，它的难度并不在于技术，而是在于观念的改变。 他相信，这项任务的推进，必将遇到极大的阻力。 而如何破解对方的阻力，将是张卫东接下来最头痛的一件事。 第548章 出人意料的贺喜者 婚礼在青河县最老旧的一家酒店里举行。 不是张卫东不舍得花钱，而是他不想把婚礼搞得太高调奢华，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这家酒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改开的时候，由一家国营饭店改制而成的私人酒店。 虽然酒店外部并不高大雄伟，但内部装修却是整洁而大气。 了解到举办婚礼的正主身份之后，酒店老板连忙对店里店里外进行了一番精心的装饰布置，婚礼的喜庆气氛十足。 李定一、刘铁和王哲三人早早坐着王哲的专车，从河山来到了青河县。 因为之前张卫东跟齐悦一直忙于案子，没有工夫拍婚纱照，王哲竟然担当起了摄影师，现场给他们拍起了婚纱照和全家福。 拍照结束之后，张卫东和齐悦就去接待客人了。 王哲便开始忙于照片和视频的剪辑工作。 李定一和刘铁就在婚宴大厅里布置投影设备。 这是在王哲的筹备之下早就做好的安排。 对于这一切工作，张卫东和齐悦却全然不知。 张卫东的秘书冯晓刚也是提前赶到了青河，替张卫东负责接待任务。 李定一和刘铁认识了冯晓刚，得知冯晓刚的身份之后，他们两人对这个秘书，竟然不由产生了几分嫉妒。 还是李定一自我安慰外加安慰刘铁的说道：“知足吧，咱们两个咸鱼跟着东哥占了多少便宜了！” “可是，看着别人跟东哥亲近，我心里就不得劲儿！”刘铁控制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今后，跟东哥亲近的人多了去了，那你就等着一辈子不得劲儿吧，一切都得习惯。”李定一拍了拍刘铁的肩膀宽慰道。 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酒店门外，张灯结彩，张卫东父母小区的邻居家孩子们也在酒店院子里兴高采烈的嬉戏玩耍。 老两口嘴都合不拢的接待着自己的客人。 十点一过，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入了酒店院内的停车场。 冯晓刚一看是花县牌照，赶紧报告张卫东：焦书记的车子到了。 张卫东大步流星走下台阶，冯晓刚也快步跟上。 车上下来的一行三人分别是花县新任县委书记焦红梅，代县长周明，常务副县长贾志明。 “恭喜，恭喜！” 三人一同说着祝贺的话来到了张卫东面前，贾志明稍稍落后。 “张书记，恭喜了！贸然打扰，不会介意吧？” 周明事前并没有接到张卫东的请柬，他是打听到了张卫东的婚期之后，主动要求坐了焦红梅的车子来的。 作为县长，周明有自己的车子，但他却声称要减少经费，特意来蹭焦红梅的车子，生生把原本打算坐这车的税务局长佟大伟给挤了下来。 佟大伟只好自己让司机开了车子来送他。 “周县长贵客，我怕请都请不来呢。”张卫东打着哈哈笑道。 张卫东心里非常清楚，现在花县大换血，以前支持单文治和卢志强的那班人马，未必会支持他周明，人代会能不能通过他的县长选举，多少还要看看张卫东和焦红梅这些人的脸色。 经过了上面的争斗之后，周明也是接到了上面的授意，千万不能再与张卫东一派发生冲突，相反，还要处处维护张卫东的面子。 这不，婚礼都来参加了。 “卫东，齐局，我们三人每人只有一百块的贺礼，这可不算违规啊。放心，我都一一检查过了的。” 说着，焦红梅将三人的红包一起奉上。 “谢谢焦书记。”齐悦笑着点头回礼。 “焦书记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 张卫东一起接了，转身交到了身后的冯晓刚手里。 张卫东亲领三位领导入席。 没过三分钟，又是几辆帕萨特鱼贯而入。 他们分别是花县的一众副处领导干部。最后一个则是佟大伟。 因为之前焦红梅放出话来，参加张卫东婚礼的贺礼，一律不准超过一百元，否则就以行贿论处。 焦红梅这样做，就是怕有人给张卫东惹麻烦。 这些干部都希望过来参加婚礼，但谁也不敢违反了焦红梅的规定，毕竟，目前她不但是县委书记，同时兼任着纪委书记。 十点半，河山牌照的一串轿车停在了院外，只有邹晓燕的车子开了进来。 与邹晓燕同车的是，河山市长宋拥军，邹晓燕的贴身秘书赵芊芊，检察院的陈梦娇。 后面一长串，有市委市府的领导，也有河山各局委办的头脑，竟然还有河山园林建筑公司总经理张海洋。 当张卫东的手跟邹晓燕握在一起的时候，他清楚感觉到了邹晓燕手上的力量，以及她明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愫。 张卫东心中不由一动。但这样的时刻，张卫东什么也不能说，双方只能默默的以眼神交流了一下。 陈梦娇、赵芊芊两个女孩，都是只跟齐悦抱了抱，却没有跟张卫东有任何的接触。 “齐悦姐，你真漂亮！”陈梦娇的手却一直与齐悦紧紧的握在一起。 她的眼里充满了羡慕，同时也有一丝丝的嫉妒和遗憾。 当初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臭高冷的话，或许，今天的女主角，就是她陈梦娇了。 然而，一切都已过去，陈梦娇也没有执念于此，她只能相信，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 “齐悦姐，婷婷不是给你当伴娘吗？她来了吗？” 因为没有看到沈婷婷的影子，赵芊芊不由有些奇怪。 “她非要在省城里花完妆再来，刚才来电话了，一会儿就到，误不了的。”齐悦开心的笑道。 正在寒暄间，大平市公安局长赵非笑着走了过来。 “卫东，齐悦，恭喜了！” “赵局长，这么大老远的……” 齐悦看到赵大哥时很是激动，这可是跟他们两口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了。赵非的勇敢和真诚，都让张卫东两口子敬佩不已。 “不成敬意。”赵非赧然的将一个小红包奉上。 之前他也是反复思量过的，给多了，对卫东不利，给少了，有些拿不出手来。 但最后他还是决定只放两百块，以表心意。 张卫东如前，把客人引领到大厅，见过双方父母，再带他们入席。 当这些人与省委书记齐纬国握手的时候，脸上都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之情，有的竟然语无伦次了。 张建国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当了这么几天的小干部，竟然有这么多人前来贺喜。 自然，老两口都以为他们全是冲着亲家去的。 其实不然，相当一部分客人，还真的是冲着张卫东而来的。 一会儿，一辆宾利雅致缓缓驶进了院内的停车场上。 冯晓刚只知道那是省城的牌照，却不知道是谁的车子。 张卫东一看，就知道是沈三千夫妇。 今天来参加他婚礼的客人当中，开得起宾利的，大概也只能是沈三千夫妇了。 尤其是沈三千夫妇的那种高调性格，肯定要开最豪华的车子过来，一来是替他撑场子，二来也是与接下来的场面相匹配。 张卫东齐悦与两位长辈又是一阵热烈的寒暄。 “悦悦，这是阮姨送你的玉镯，聊表心意。” 阮婧将一个小小的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了齐悦的手里。 “谢谢阮姨。” “我也有，是我们俩人戴过的腕表，不值几个钱，只算是我们共同的一片心意。祝你们白头到老！” 沈三千一边谦虚的说着，就将一只装有百达翡丽情侣表的盒子递到了张卫东的手上。 “谢谢沈叔。” 虽然是熟人，张卫东还是照例引到了大厅，与其双方家长见面。 等张卫东齐悦二人再出来的时候，却见一辆挂着白牌，威风凛凛的装甲车模样的东风猛士开了进来。 看到那车子时，张卫东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谁的车子这么霸道？ 他甚至怀疑这车子是不是与自己的婚礼有关。 车子刚停，车门打开，两名持枪士兵立即分站在猛士车的两旁。 接着，却见河山军分区政委陆翰林从副驾驶的位子上快速下来，又连忙去打开了右后边的车门。 张卫东跟齐悦两人都一脸懵逼，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朝前快步迎了上去。 “陆政委，孟伯伯！” 齐悦激动的上前拉住了两位军中大佬的手。 “偏心了不是？喊我政委，却喊他伯伯？”陆翰林故作不悦的瞪着齐悦说道。 “我怕孟伯伯的职位喊出来吓着别人。”齐悦讨巧的小声说道。 陆翰林还是朝齐悦翻了个大白眼。 虽然与孟长江不熟，但是，齐悦在家却没少听父亲提到过这个司令员的事情。 齐悦偏偏不喊他司令员，而是亲热的叫了一声孟伯伯，这就更让孟长江心里明白，这丫头的情商不低，而且可以断定，齐纬国没少在家里念叨自己。 “齐悦啊，你爸爸目中无人，客人到了都不出来迎接一下。”孟长江嗔着脸说道。 “孟司令员！陆政委！”张卫东笑着上前，然后一个严肃的军礼。 “叫什么司令员，人家齐悦都喊我伯伯了，你就跟着叫吧。” 这时候，见机行事的冯晓刚早已在看到军车的时候，就跑进大厅里去喊齐纬国了。 “孟司令，小陆，有失远迎，不好意思了。” “老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不给我请柬也就罢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害得我四处打听。” 孟长江装着生气的样子。 “孟司令，我真是一个请柬都没敢发啊！”齐纬国上前握着孟长江的手，一脸愧疚的笑着解释道。 “孟司令，我爸确实一个请柬没发，是我们两个只发了一小部分请柬，我跟齐悦是怕您军务繁忙，耽误了您的大事……”张卫东赶紧上前补充了一句。 “孟大哥，今天就让纬国自罚三杯向您赔罪！”夫人唐韵也是一脸笑意的上前打趣道。 “哈哈，这几天老齐忙得够呛，我就不难为他了。对了，这是我给孩子的一件礼物，我可是没有一分钱的礼金啊！” 说着，孟长江就在怀里掏了起来。 众人都在纳闷儿，孟司令到底送了什么样的礼物，子弹壳吗？ 他可是参加过南边战斗的，送个子弹壳的艺术品，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当孟长江掏出礼物的时候，众人却都震惊了。 那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 张卫东心里异常激动，心说，难道，老孟不会真的要把这个给我吧？ “卫东啊，今天早上我还在犹豫送你点什么好呢，当我听说了你这段时间的事迹后，顿时就有了主意。嘿嘿，你不会嫌弃老头子在你们年轻人面前臭显摆吧？” 说着，孟长江就拿着那枚勋章朝张卫东脖子上挂。 “孟司令员，我可不敢接受您如此贵重的礼物！” 张卫东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 “胡说八道！你的功劳，绝对配得上这枚勋章，现在就给我戴上！” “卫东，你孟伯伯有心，你就接了吧。” 站在一旁的齐纬国也是激动万分。 这可是比多少金钱都贵重的礼物啊！ 齐纬国可是知道，能够得到孟长江的认可，已经非常难得，现在他居然把自己战时的战斗英雄勋章送给了张卫东，这是多么重的分量！ 张建国夫妇也闻声跑了出来。 “爸妈，这是咱们军区孟司令员。”张卫东赶紧介绍。 “首长好！”夫妻二人齐声问好。 “老张啊，你们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为国家培养了一个好干部！” 孟长江并没有半点军区首长的架子，倒是主动上前握住了两位老人的手，很是激动。 “他一个小孩子家的，哪有什么功劳能让首长这么奖励他？”张建国夫妇不善言辞，却也知道这礼物的分量之重。 “且不说他救了那么多购房户的财产，单是卫东为了救下那些孩子，保护证人，独闯龙潭虎穴的事迹，就比我当年这个战斗英雄还牛逼！” 孟长江是今天早上从参与行动的手下那里听到的消息。 “首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卫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小子，不用谦虚了，这枚勋章你当之无愧！今天我老头子能喝到你们两个孩子的喜酒，我也值了！哈哈哈哈。” 正在寒暄之间，只听到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第549章 王少驾到 听到隆隆的轰鸣声，众人都纷纷抬头朝着远处的天空看去，只见一架军绿色的直升机，正朝着酒店的方向飞来。 齐纬国跟张卫东心里都知道，这是王越来了。 上次订亲的时候，王越就是乘坐这架直升机去的省城。 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直升机，齐纬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王家又来给他们翁婿二人站台了！ “老齐，不会也是来喝喜酒的吧？” 孟长江也抬头望着那架朝着这里降落的直升机，猜测着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齐纬国没敢直说，生怕又被老孟责怪了。 两分钟之后，直升机降落在了酒店院子里空出来的停车场上。 螺旋桨停下之后，王越跟沈婷婷两人一起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张卫东跟齐悦一起迎了上去。 “王越？” 孟长江这才恍然大悟的看向了齐纬国。 “应该是孩子们联系的，我真不知道。”齐纬国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行啊老齐，王家都来给你撑门面了！” “我更愿意你来给我站台。”齐纬国凑到了孟长江跟前小声笑道。 听了这话，孟长江脸上果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能给你站什么台？我不过是来混一杯喜酒喝而已。” “酒我有的是，你常来啊，我保证不往外轰你。” “有这么牛逼的大树给你撑腰，用得着我吗？”孟长江微带醋意的笑道。 王越跟张卫东握了手，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便快步来到了齐纬国孟长江面前。 王越先跟齐纬国夫妇及张建国夫妇打过了招呼之后，马上就来到了孟长江面前：“孟叔叔也在。” 他伸出双手与孟长江握在了一起。 “王公子，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叔叔能喝你们的喜酒啊？” “呵呵，我说了不算。”王越有些害羞的回道。 孟长江又看向不远处正跟齐悦聊天儿的沈婷婷：“姑娘长得不错，气质也好，你小子有福气啊，谁家的闺女？” 孟长江也是好奇，这个王家商业奇才，会成为哪个大家族的女婿。 “老沈的女儿。”不等王越回答，齐纬国就说话了。 孟长江点了点头，他是知道沈三千的，但在他的印象里，沈三千的家族，远没法跟京城王家同日而语。 “我估计你是真的遇上爱情了！”孟长江点指着王越笑道，“那这杯喜酒老叔更要喝了！” 王越憨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孟叔，到时候我亲自接您。” “你说话可算数？你可不能像某些人似的，连个电话都不打！” 说着，孟长江还故意朝齐纬国瞥了一眼。 齐纬国只能苦笑。 青河县的人第一次看到直升机降落在酒店，他们更没有想到，人家还是来为张卫东庆贺婚礼的。 就是河山市委市府以及花县的那些官员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此时他们的内心，只有用震撼来形容。 如果说军区司令员前来站台已经让他们开了眼，那么王越的到来，更是将整个婚礼推向了高端。 当然，如果没有他们的座驾的话，或许在座的这些人，只会把这两位大咖当成了普通人。尤其是孟长江，单看他的穿着，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老头儿。 就算是身穿西装的王越，也没有比在场的其他年轻人更帅多少。 邹晓燕也闻讯出来与孟长江和王越这些后到的客人打招呼。 事实上，孟长江对王家和邹家都有所了解，尤其是王家，他还有幸曾跟王冠林吃过一回饭。而与王冠林的儿子更是接触了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王越在这里碰上孟长江，自然就显得更加熟络一些。 在齐纬国的引领下，所有的客人，都陆续走进了大厅。 “老孟，咱们去雅间。”齐纬国其实早有安排，他考虑到万一某些级别太高的人过来，是不适合在大厅里喝酒的。 “在雅间里能看到他们的婚礼吗？”孟长江很孩子气的问道。 “大厅里太吵，还是去雅间，咱们可以说说话。” “不去，我就去大厅。”孟长江看到，邹晓燕这些人也都去了大厅，偏偏把他一个老头子弄到雅间里去有什么意思。 “好吧，既然孟伯乐意凑热闹，就去大厅好了。”张卫东在一边打了个圆场。 “还是卫东这孩子懂我。我得看看他们的婚礼怎么办的，到时候给我的孩子们也照着办。”孟长江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一进大厅，人们就看到了台上的大银幕上，正播放着张卫东跟齐悦两人的婚纱照以及双方的全家福。 那画面，经过王哲的处理之后，在轻柔曼妙的音乐中，非常震撼。 大厅里那么多的客人，却全都慢慢安静了下来。 焦红梅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画面中的两位新人，内心无比翻腾。 特别是张卫东亲吻齐悦的镜头，更是让焦红梅的心里生出了无限的遐想。 她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之前她从来不敢参加任何人的婚礼，自家最近的亲戚的婚礼，她都全部拒绝。 而这一次，出于多种原因，她来了。 可是，当她看到那一幅幅令人羡慕的画面时，焦红梅心里顿时就泛起的那种酸酸的味道，几乎要穿透了她的肠子。 不知不觉之间，焦红梅的眼眶湿润了，热泪慢慢的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生怕让别人看到，焦红梅只能刻意仰起脸，让泪水不要轻易的滑落，然后在她的眼角风干。 另一张桌子，坐满了来自河山的同事。 他们自然都以邹晓燕为中心。 而此时的邹晓燕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清楚自己与张卫东断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是，她的心里，却依然排解不掉她对张卫东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当现场的客人知道了坐着直升机来的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份之后，大家在羡慕张卫东的同时，都无不羡慕成为他女朋友的沈婷婷。 然而，此时内心最苦的人，却正是沈婷婷。 只是，自始至终，沈婷婷的脸上，都在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既然已经决定嫁给王越，她就不能去当众做那种伤害别人，更伤害自己的傻事。 而且她始终表现出与王越恩恩爱爱的状态，她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贤淑。 以至于让那么熟悉她的张卫东，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泼辣的女孩沈婷婷了！ 坐在邹晓燕两侧的，分别是秘书赵芊芊和陈梦娇。 赵芊芊一直对着银幕上的画面发呆。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自己就是画面中的女主角。 只有陈梦娇，她是那么的娴静，端庄，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冷傲。 之前曾有的遗憾，此时全部像泡影一样的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向往。 她的眉眼之间，不时会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觉得，虽然张卫东结婚了，但是，她的东哥，却依然在奔跑在她的心里，并没有走远…… 王哲制作的这个投影，别开生面，是在场的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形式。 “老齐，你们是从哪里找的摄影？太好了，到时候我也让我的两个孩子这么搞一个！”儿女已大的老孟野心勃勃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我问问他们。” “还用你问，我自己又不是没长嘴。”孟长江一副嫌弃的样子。 齐纬国只得苦笑。 他知道，老孟这是真心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个家了。 “对了，老齐，你们就这一个女儿吗？”老孟忽然又一脸讨好的笑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你要是还有的话，咱们可以交个朋友。” “滚！”看着孟长江那贱兮兮的样子，齐纬国也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就在台上主持人宣布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齐纬国的警卫人员突然来到齐纬国身边耳语了几句。 齐纬国听后，眉头一皱，他对还沉浸在欣赏之中的老孟说了一句“少陪”，便起身出了大厅。 警卫员立即跟上。 第550章 不速之客 齐纬国快步走出大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警卫员小跑着跟上，压低声音道：“书记，是省纪委的林书记来了，说是有紧急情况。” 酒店侧门外，省纪委书记林峰正倚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抽烟。 见齐纬国出来，他立即掐灭烟头迎上来。 “老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齐纬国强作镇定地笑道，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婚礼当天省纪委书记亲自到场，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峰看了眼四周，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密封档案袋：“纬国同志，本来不该今天打扰，但中纪委转来一份举报材料，涉及……”他顿了顿，“涉及卫东同志。” 听到“卫东”二字，齐纬国太阳穴瞬间突突直跳，接过档案袋的手却稳如磐石。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拆汴梁条，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封举报信。 照片上赫然是张卫东与秦乐乐在酒店包间里的亲密接触画面，而举报信落款竟是“花县部分党员干部”。 这样的事情，齐纬国经历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内心的愤怒，顿时让他眼里喷火。 “无稽之谈！” 齐纬国将材料塞回档案袋，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有人蓄意破坏婚礼！” 他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我也这么认为。”林峰苦笑，“但是，程序上必须走个过场。中纪委要求，三天内给出初步核查结果。” 齐纬国深吸一口气。他太清楚这套把戏了——在干部人生重要节点上搞突然袭击，向来都是政敌惯用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挑在今天，用这种下作方式！ “老林，给我两小时，”齐纬国看了眼手表，“等婚礼仪式结束，我会亲自跟卫东谈。” 齐纬国知道，身为省纪委书记，林峰并非故意为难他这个省委书记，毕竟两人也算是同盟了。 但林峰现在也是有压力的。如果林峰同意能让他这个当岳父的亲自先跟张卫东谈一谈，也算是很大的面子了。 林峰刚要点头，酒店正门突然传来骚动。 只见卢志强带着十几个人闯进院子，有人举着“严惩贪官”的横幅，有人拿着喇叭高喊：“张卫东收受曹建军贿赂！必须给人民交代！” 齐纬国脸色骤变。这分明是精心策划的连环计！先由省纪委施压，再煽动群众闹事，就是要当众毁掉张卫东的政治生命！ 见此情景，数名保安和警察，迅速冲到了队伍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同时随车而来的两名警卫人员，也立即冲向了酒店门口，其中一名冲进了酒店，保护孟长江。 齐纬国的警卫员也紧紧跟在齐纬国身旁，手按腰间配枪，目光警惕。 “纬国同志，我去处理。”林峰转身就要走。 “不。”齐纬国一把拉住他，眼中寒光闪烁，“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玩个大的。” 大厅内，喜庆的音乐戛然而止。 透过落地窗，宾客们震惊地起身，好奇的看着外面举横幅的人群。 听到卫兵汇报的孟长江顿时拍案而起：“反了他们！” 王越也掏出手机拨号：“给我接省公安厅值班室……” 场面一度混乱。 “让他们进来吧。”齐纬国突然说道。 众人都是一惊。 对方明摆着是来捣乱的，为什么还要他们进来？万一这帮人进了宴会厅之后还是大呼小叫的，那这婚礼还怎么进行？ “齐书记，这……行吗？”林峰目光中闪着担忧。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面对吧，谁也逃避不了。”齐纬国语气坚定的说道。 “卢志强，你听好了，必须带着你的人有秩序的往里走，不许大喊大叫！” 林峰目光严厉的说道。 “但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你们不能官官相护！”卢志强仿佛占据了有利地形，不免有点得意洋洋。 “让他们有顺序的进去，全部站在后面！”林峰马上命令道。 在警察的维持之下，卢志强的人站成一队，陆续走进了宴会大厅。 孟长江忽的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但齐纬国却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坐了下来。 然后，齐纬国从容的走到了主席台上，并接过了主持人的话筒。 “各位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今天是我女儿女婿的大喜日子，感谢大家百忙中前来祝贺。不过看来，有些同志比我们更‘用心’啊。” 他朝门口打了个手势。下一秒，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各个入口涌入，瞬间控制住整个大厅。 宾客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屏幕上的婚纱照突然切换成一段监控视频——赫然是西装店里的瘦高男子威胁张卫东的画面—— 画面中，张卫东独自走进了一家西装店。 刚推开玻璃门，张卫东便眉头微皱。 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但他并没有配枪，于是，他缓步走向更衣区。突然，镜面反射中闪过一道黑影！ 张卫东迅速转过了身来，与那人形成了对峙。 “张书记好警觉啊。”一个戴着口罩的瘦高男子从衣架后走出，“别紧张，我只是来送份礼物。” 声音和画面都非常清晰，此时台下的宾客竟然感觉像在观看电影。 男子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迅速退后：“有人托我转告，婚礼当天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秦乐乐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张卫东强压怒火：“你们把举报人怎么样了？” “这要看张书记的选择了。”男子指向纸袋，“里面有份承诺书，只要您签字同意不再追查曹家案子，新娘会收到一份特别的‘新婚贺礼’。” 张卫东冷笑：“什么贺礼？秦乐乐的断指吗？” “您误会了。”男子声音带着戏谑，“是曹建军医药公司的全部股权——足够买下半个花县。” “呵呵，曹建军好大的手笔啊。”张卫东淡淡一笑。 “张书记，只要你肯放过了曹家，那么，这一大笔的财产可就都是你的了，何乐而不为？为什么偏偏要拼一个鱼死网破呢？” 张卫东连那个信封都没有打开，冷笑道：“难道没听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吗？曹家的盖子都已经让人给揭开了，你们还想让我再给你们捂上？曹建军也太看得起我张卫东了！” “那张书记的意思是——”对方神情冰冷。 “我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如果你愿意把这个留下的话，我只能将它交给纪委来处理！”张卫东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幻想的余地。 “张卫东，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那人拿起牛皮信封，起身离开—— 画面暂停。 然而，“我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的声音，却像还在宴会厅里回响。 “这是今早省厅刚取得的证据，”齐纬国声音沉稳，“有人企图用健民医药的全部股份收买我家卫东，在被拒绝后，他们又伪造所谓举报材料诬陷卫东！” “假的，绝对是假的，这是你们自导自演的节目，就是为了糊弄群众的！” 卢志强再次高声喊叫起来。 齐纬国冷笑一声，指着还停在画面上的那个陌生男子：“根据警方调查，此人名叫卢志富，我想，卢志强同志应该不陌生吧？” 此话一出，全场一阵哗然。 “卢家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卢志强脸涨得通红，但他再次反驳：“是你们收买了卢志富帮你们拍的视频！” 齐纬国接着说道：“据省公安厅汇报，昨夜这个叫卢志富的人，为曹建军卖命，绑架了举报人秦乐乐，在曹家祠堂地下室负隅顽抗，被我警方当场击毙！” 卢志强脸色瞬间煞白。 齐纬国并没有停下，屏幕再闪，画面中立即出现了卢志强与曹建军密会的照片。 “而策划今天这场闹剧的，正是这位刚刚被免职的卢志强同志！” 大厅一片哗然。 邹晓燕猛地站起身，河山的干部们纷纷变色。 焦红梅直接掏出手机：“我马上通知县纪委对卢志强立案！” “不必了。”齐纬国抬手示意，“省纪委林峰书记就在现场。老林，你来说两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林峰大步走上台： “经省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对卢志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审查！”随后，林峰目光扫向那些举着横幅，拿着喇叭的帮凶，“凡是今天跟着卢志强闹事的人，一律配合省厅同志调查！” 一队警察闻声跑步进了宴会厅，准备将人带走。 这时却见孟长江起身朝着卢志强那些人走了过去： “同志们不急，我先问一句话。” 警卫员立即跟了上去，手按配枪，保持警惕。 “小子，你就叫卢志强？你告诉我，誓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的张卫东，就是你嘴里的贪官？曹家一个公司的股权他都不要，你说他是贪官？我大侄子他为了保护被你们伤害的几千上万的儿童，差点儿把命都搭上了，你说他是贪官？”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卢志强的脸上。卢志强脸上顿时显出了五个手指印子。 “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背了处分，也要揍死你丫的！”孟长江感觉自己的手都有点儿麻了，身子都气得发抖。 他抬直脚来朝着卢志强的腿上就踹了过去。 警卫员赶紧上前，生怕老爷子吃了亏。 看到这一幕，张卫东不由眼眶有些湿润。 这时，林峰也悄声来到了张卫东的跟前，趁人不注意，他抽出一张照片让张卫东看了一眼。 “中纪委转来的，婚礼结束后，你写一个说明，我好回复。当然了，你主要还是向你岳父解释清楚。” 第551章 曹家背后的力量 “林书记，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于是，张卫东便把认识秦乐乐之后的一切来龙去脉，全部复盘了一次。 结合后来发生的一切，张卫东告诉林峰，第一天在他跟齐悦去省城买车挂牌途中，遇到秦乐乐帮忙，并与曹建军一起吃饭。 知道张卫东跟齐悦都是体制内的人时，曹建军便顿时起了心思。 他决定借张卫东摸他底细的机会，来反制张卫东。 所以，曹建军明知道张卫东不是真的跟他合作，他却依然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基于秦乐乐手中掌握着曹家大量的房产这种情况，张卫东怀疑，曹建军应该是对秦乐乐的手机进行了监听。 也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解释，曹建军为什么能够提前在他与秦乐乐见面的包间里安装了装置。 正因如此，省纪委在接到秦乐乐举报之后，才没法在第一时间内，对举报人实施保护措施，就被曹建军派人绑架了。 “林书记，其实当时我已经猜到了包间里可能会有监控装备，但是，为了不打草惊了曹建军这条毒蛇，而且为了稳住秦乐乐，我也只能忍辱出卖一次我的色相了。” 张卫东的神情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好像当初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你小子的确是个好演员，遭了那么大的罪，表面却是一脸享受的样子，愣是没有被曹建军那个混蛋看出任何破绽。” 林峰的话让张卫东一抽抽，咧嘴笑道： “卧底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您老也知道，药品销售这一块，一直被人们所诟病，却从来没有哪个地方的官员进行严厉查处过，大家对此仿佛都是讳莫如深。而这正是我执意要摸清其交易内幕的原因。医疗，这可是国之民生大计啊！他们却拿着当成了个人发财的交易！林书记，您是过来人，肯定能够想象到，当时被秦乐乐侵犯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挣扎！” 林峰苦笑，心里却在说，你小子是在挣扎了，那么好的身段搂在怀里，不挣扎就怪了！ 事实上，林峰也无法否认，张卫东的确是破天荒的揭开了从来没有被人揭过的盖子！ 而目前，医院成为某些个人敛财工具的现象，确实愈演愈烈了。 长此下去，老百姓岂不是越来越不堪重负？ “卫东你放心，他们对你的诬陷，我一定会为你澄清的，而且，你为查处问题疫苗和保护举报人所做出的英雄壮举，我都会向上级一一汇报。咱们决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谢谢林书记！”张卫东双手握住了林峰的手，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林书记，看来，我让秦乐乐第一时间只向你本人电话举报，真的赌对了啊！” “谢谢你小子对我的信任，你的安排是对的，没有哪个领导敢保证自己的手下，都能跟自己事事一条心。兹事体大，小心一些，非常必要。不是林叔夸你，就这一件事而言，你一个人，都要顶半个省纪委了！” “林叔过誉了，我何德何能，我只是做了自己本职内的工作而已。林叔，今天情况复杂，你也是身份特殊，我可不敢请你入席喝喜酒了。不过，事后我一定去省城，让我岳父专门陪着你，咱们爷俩好好的喝上两杯！行不？” “什么意思？你小子对我上门查案耿耿于怀了是不是？” “林叔误会了，毕竟您今天任务在身，若是吃了调查对象的请，会不会被人奏你一本？” “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问题，再说了，问题都已经彻底澄清，本人公差已经办完，现在是吃饭时间，你还想让我饿着肚子走人？赶紧给我安排座位去！” 这时候齐纬国也走了过来。 “爸，林叔他……”张卫东面带难色的看着齐纬国。 “你就直接说，你林叔我馋酒了！”林峰没好气的白了张卫东一眼。 齐纬国差点被林峰这副表情给笑喷了。 “赶紧的吧，你林叔不是外人，他担得了事。再说了，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用不着那么多的顾虑。赶紧给你林叔上酒。” “林叔这边来。”张卫东马上引着林峰朝王越孟司令那桌上走去。 此时的老孟才知道，这个林峰不是来喝喜酒的，而是来办案的。 “孟司令。王公子。”林峰来到桌前，朝着二位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林书记，案子办完了？”孟长江一边倒着茶，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他显然是在给林峰摆脸色。 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调查人家，这得多大的仇啊。 “办案？办什么案？我是来喝喜酒的。”为了避免尴尬，林峰压根就不肯承认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 哪怕齐纬国也知道他是过来走个形式，但这事毕竟太操蛋了。 可谁让他担着省纪委书记这个角色来着。 “你都替人打头了阵了，以为我看不见？”孟长江觉得，即使有人举报，你身为纪委书记，就不能替张卫东挡一挡，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捣人家的眼眶子？ “嘿嘿，还是你老孟眼毒，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林峰知道遮掩不过去，便只好干笑着承认。 但他接着说道：“不过，孟司令误会了。不瞒二位，我是刚接到中纪委转发的材料就往这赶的。我早料到始作俑者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捣乱，这才跑过来应对意外的，好歹我这个纪委书记的身份也能挡一阵子。” “原来是这样，那老哥错怪你了。” 老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听林峰这么一说，连忙给林峰赔罪，还主动的与林峰碰杯。 “老孟，咱俩不急，今天在这里遇见王少，不胜荣幸，王少，一起。” 林峰也拿着杯子跟王越碰了一下。 “林书记费心了。”王越不由感慨道。 “卫东是个好苗子，对付那些害人精，眼明手快，毫不留情。可也正因如此，他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处在纪委书记这个位子上，要是眼看着他被人陷害却袖手旁观，那岂不是成了那些害人精的帮凶了吗？” 当着王越和孟长江的面，林峰必须明确的阐明自己的立场，不然，一旦引起两人的误会，自己可就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听着林峰义愤填膺的陈述，王越也是不由的点头。 现在王越的心里，张卫东已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张卫东传授给他的东西，有些哪怕在几年之内还看不到结果，却丝毫都不妨碍王越对其深信不疑。 对于有头脑的人来说，那些战略方面的东西，是不需要等看见结果才能下结论的。 张卫东那简明透彻的分析，就可以让王越瞬间清晰的看到未来。 在王越的眼里，什么精英，什么大师，都远不及张卫东对未来世界的精辟分析。 王越已经清晰的意识到，张卫东的认知里，绝对掌握着未来可以让整个世界都俯首称臣的实力！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谁要是动了张卫东，那就是动了王家的命根子！ “你们说的这个曹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竟然为了卫东这样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还操动了中纪委那边？” 王越一边喝着茶，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 林峰与孟长江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王越动怒了。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王公子这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很可能是动了杀心。 他们两人心里也是非常清楚，这次表面上虽然张卫东没有受到伤害，看似对方也付出了代价。 可是，张卫东动了人家的蛋糕，只要对方背后的力量还在，接下来张卫东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老孟扬了扬下巴说道：“林书记更清楚一些。” “曹东辰是封家的人，可以这么说，曹东辰就是封家的白手套。”林峰控制不住的补了一刀。 林峰心里明白，如果不能把曹东辰背后的力量彻底打下去，今后别说是张卫东和齐纬国了，就是他这个纪委书记，包括站在齐纬国一边的傅林这些人，早晚都要遭到封家的报复。 “封家？” 王越神情一凛，让旁边的孟长江和林峰都不由感觉到一阵寒意。 第552章 封家的阴影 “封家？”王越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是那个在医药系统深耕多年的封家？” 林峰和孟长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王越如此年轻，对封家竟然如此了解。 “没错。”林峰压低声音，“封家三代都在医药系统，从制药厂到医疗器械，再到医院管理，产业链完整得很。曹东辰就是他们安插在地方上的重要棋子。” 孟长江冷哼一声：“这些年医疗系统腐败案频发，背后多少都有封家的影子。只是他们藏得太深，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王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所以这次曹东辰落马，封家才会狗急跳墙，不惜动用中纪委的关系也要打击卫东？” “恐怕不仅如此。”林峰神色凝重，“卫东查获的那批问题疫苗，据说就是封家控股的制药厂生产的。这要是深挖下去……” 话未说完，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舞台上。 张卫东和齐悦手挽手走上红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完成了婚礼仪式。但王越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里，他的目光不时扫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仪式结束后，王越找了个借口离开座位，在酒店走廊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我这边遇到点情况。”王越的声音异常严肃，“是关于封家的。” 电话那头，王冠林沉默了几秒：“封家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王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问题疫苗和中纪委介入的细节。 “呵，封家这是坐不住了。”王冠林冷笑一声，“他们那批疫苗的问题，我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居然敢对新东下手。” “爸，我觉得这是个机会。”王越压低声音，“卫东已经撕开了口子，我们是不是可以……” “别急。”王冠林打断儿子，“封家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动的。你先保护好卫东，其他的等我安排。” 挂断电话，王越转身时发现张卫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王哥，出什么事了？”张卫东脸上还带着新婚的喜悦，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 王越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卫东，你这次可能捅了马蜂窝。曹东辰背后的封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卫东眉头一皱：“封家？” “一个在医药系统盘踞多年的家族。”王越简单解释了封家的背景，“他们的人脉和资源远超你的想象。今天中纪委那封举报信，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手笔。” 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难怪曹建军能那么快打通各级医院的关系，原来背后站着这么一尊大佛。” “不仅如此。”王越神色凝重，“我怀疑那批问题疫苗就是封家控股的企业生产的。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正说着，齐悦提着婚纱裙摆匆匆走来： “卫东，出事了！省药检所刚才来电话，说他们办公楼突然起火，SP2107疫苗的检测报告原件都被烧毁了！” 张卫东和王越同时变色。 “这么巧？”王越冷笑，“看来封家开始擦屁股了。” 张卫东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立即把秦乐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对，就现在！还有，备份的疫苗样本一定要保管好！” 挂断电话，张卫东看向王越：“王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请你通过王家的关系，秘密送一批疫苗样本去京城检测。”张卫东声音坚定，“既然新东省这边靠不住，我们就直接捅到上面去！” 王越露出赞赏的笑容：“正合我意。我这就安排专机，今晚就送过去。” 齐悦担忧地看着丈夫：“卫东，婚礼还没结束，爸妈那边……” 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悦悦，有些事比婚礼更重要。如果让那批问题疫苗继续流通，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遭殃。” 齐悦咬了咬嘴唇，突然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去京城！” “不行！”张卫东断然拒绝，“太危险了。而且爸妈需要你在这里应付场面。” 王越拍拍张卫东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安排最可靠的人手。你们刚结婚，别让悦悦涉险。”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再次响起。是焦红梅打来的。 “卫东，刚接到消息，曹建军在押送途中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毙了！”焦红梅的声音带着震惊，“还有，王志和和刘国栋在拘留所突然翻供，说之前的供词都是被刑讯逼供的！” 张卫东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曹建军一死，王志和翻供，关键的线索全都断了。 “红梅姐，立即控制住王志和和刘国栋，不要让他们再出‘意外’！”张卫东厉声道，“我怀疑他们要灭口！” 挂断电话，张卫东看向王越，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王哥，我们可能低估对手了。封家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王越神色凝重：“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飞机。卫东，你在这里稳住局面，一定要保护好秦乐乐这个关键证人！” 看着王越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卫东握紧了拳头。 他原本以为扳倒曹东辰父子就是终点，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站着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封家。 上一世的记忆中，张卫东似乎对所谓的封家，并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 毕竟，这都是隐藏在背后的家族，轻易不会浮出水面。 平时人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某某某落马，而实际上，那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代言人而已。 而一个代言人倒下，另一个代言人很快就被他们扶植起来！ 他们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甚至枯而不死的。 听到王越对背后这个封家的描述，张卫东并没有畏惧。 毕竟是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人生的道路。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争之乐，其乐无穷！ 在世人的眼里，庞大的封家，必将是张卫东人生路上的拦路虎。 而在张卫东的心里，它不过是自己仕途上的垫脚石！ 没有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强大的拦路虎，自己没怪可打，又怎么好意思顺利晋级呢！ 第553章 狙杀证人 王越离开后，张卫东回到宴会厅，表面平静地与宾客寒暄，内心却如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涌动。他注意到岳父齐纬国正与林峰低声交谈，两人神色凝重。 “爸，林书记。”张卫东走近，压低声音，“曹建军死了，王志和翻供了。” 齐纬国眼中寒光一闪：“动作够快的。” “不仅如此，省药检所起火了，SP2107疫苗的检测报告原件全部烧毁。”张卫东补充道。 林峰闻言，手中的茶杯"啪"地放在桌上：“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销毁证据！” “王越已经带着备份样本飞京城了。”张卫东看了眼四周，“但秦乐乐现在很危险，她是唯一能直接指证封家的人。” 齐纬国沉思片刻：“立即启动证人保护程序，把秦乐乐转移到军区医院。老孟！” 他朝不远处的孟长江招手。 孟长江大步走来，听完情况后拍胸脯道：“交给我！我派一个班的特种兵24小时保护，看哪个王八蛋敢动！” 正说着，张卫东手机震动。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短信：「东哥，秦乐乐醒了，说有重要情况汇报，关于封家与韩副省长的关系。」 中午宴会上出现了状况之后，张卫东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吩咐臧力力立即赶回省城，确保证人秦乐乐的安全。 张卫东瞳孔微缩，迅速回复：「严格保密，等我过来。」 宴会接近尾声时，齐悦悄悄拉住张卫东：“爸妈说让我们今晚住青河宾馆，他们回省城。” 张卫东会意——岳父这是要给他们创造独处空间，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远离省城的漩涡。 深夜，青河宾馆套房。 齐悦卸去婚纱，换上一身便装。她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青河县城，轻声道：“卫东，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打算怎么过？” 张卫东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对不起，悦悦。我得去省立医院见秦乐乐。” 齐悦转身，手指按在他唇上：“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 “别忘了，我也是警察。”齐悦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而且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张卫东凝视妻子片刻，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听我指挥。” 两人驱车前往省立医院。路上，张卫东接到焦红梅电话：“卫东，刚收到消息，卢志强在押送途中突发心脏病，送医不治。” “又一个灭口！”张卫东猛打方向盘，“红梅姐，立即控制住王志和与刘国栋，别让他们再出‘意外’！” 省立医院特护病房外，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严密把守。臧力力手臂缠着绷带，正在门口踱步。 “东哥，齐姐。”她迎上来，“秦乐乐情绪不稳定，但坚持只见你一个人。” 齐悦大方地点头：“我在外面等。” 病房内，秦乐乐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的纱布渗着血迹。看到张卫东，她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张卫东按住她，“有什么话慢慢说。” 秦乐乐眼中含泪：“东哥，我对不起你...婚礼被搅黄了……” “别说这个。”张卫东拉过椅子坐下，“你发现了什么？” 秦乐乐压低声音：“曹建军死前跟我说，常务副省长韩建国收了封家五千万，帮他们压下疫苗问题。证据藏在健民医药的保险柜里，密码是……” 突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张卫东本能地扑向秦乐乐，几乎同时，玻璃爆裂，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深深嵌入墙壁。 “狙击手！”张卫东大吼一声，抱着秦乐乐滚到床下。 门外传来臧力力的厉喝：“保护证人！”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枪声。 张卫东摸出手机，拨通孟长江电话：“孟伯，省立医院遇袭，请求支援！” “坚持住！直升机五分钟到！” 枪声越来越近。突然，病房门被踹开，臧力力持枪冲入：“东哥，走廊安全，快转移！” 张卫东抱起秦乐乐，在臧力力和武警掩护下冲向安全通道。刚到楼梯口，三名蒙面歹徒从下方冲上来，双方顿时交火。 “退后！”臧力力一把推开张卫东，自己却暴露在火力下。一颗子弹击中她肩膀，鲜血瞬间染红绷带。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将楼道照得如同白昼。歹徒见状，扔下烟雾弹仓皇逃窜。 当张卫东抱着秦乐乐冲出医院大门时，孟长江亲自带着特种兵从天而降。 老人看到张卫东怀中的秦乐乐和受伤的臧力力，眼中怒火燃烧：“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直升机上，张卫东检查臧力力的伤势。这丫头虽然疼得冷汗直流，却还强撑着笑：“东哥，我没事……” 但张卫东注意到，臧力力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大半。 他心头一热，轻声道：“傻丫头，谁让你挡子弹的……” 臧力力虚弱地眨眨眼：“因为……今天是东哥大喜的日子啊……” 军区医院特殊病房区，灯火通明。 齐纬国、林峰、孟长江等人紧急召开会议。张卫东简要汇报了秦乐乐提供的情报。 “韩建国……”齐纬国手指轻叩桌面，“难怪封家能在新东省横行这么多年。” 在此之前，齐纬国还曾经怀疑是省长马长征与封家勾结。 而事实证明，真正与封家勾肩搭背之人，竟是常务副省长韩建国！ 林峰皱眉：“没有确凿证据，动一个副省长太难了。” “证据在健民医药。”张卫东目光坚定，“必须立即查封公司总部，找到那个保险柜。” 孟长江拍案而起：“我派一个连去！看谁敢阻拦！” “不行。”齐纬国摇头，“军队介入地方事务，会授人以柄。”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王越的电话打了进来。张卫东接通后，按下免提。 “卫东，京城这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王越的声音透着兴奋，“SP2107疫苗不仅未经完整临床试验，还含有严重危害儿童神经系统的成分！专家组已经震怒，中纪委明天就会派工作组下去！” 众人精神一振。齐纬国立即指示：“老林，你连夜准备材料，明天一早向中纪委汇报。老孟，加强秦乐乐的安保。卫东……” 他看向女婿，目光复杂：“你和悦悦今晚就住在军区，哪儿也别去。” 张卫东点头，却又道：“爸，健民医药那边……” “交给我。”林峰接过话头，“我亲自带人去查封。” 会议结束，张卫东回到临时安排的休息室。齐悦已经换了干净衣服，正在给臧力力喂水。 见张卫东进来，臧力力挣扎着要起身。张卫东连忙按住她：“别动，伤口会裂开。” “东哥……”臧力力眼中含泪，“对不起，我没保护好……” “傻话。”张卫东轻拍她没受伤的肩膀，“今天要不是你，我和秦乐乐都没命了。” 齐悦递来一杯热茶：“力力，医生说你差点伤到了骨头，至少要静养两周。” 臧力力却摇头：“不行，明天我得跟东哥去健民医药……” “你哪儿也不准去。”张卫东故意板起脸，“这是命令。” 臧力力瘪瘪嘴，不说话了。 夜深人静，张卫东和齐悦终于有了独处时间。新婚夫妻相拥而卧，却都无心缠绵。 “卫东，”齐悦靠在他胸前，“你说……封家会善罢甘休吗？” 张卫东轻抚妻子长发：“不会。但邪不压正，我们一定会赢。” 齐悦仰起脸，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张卫东低头吻住她的唇。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新婚之夜，两颗心贴得更近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暴风雨前的宁静，格外深沉。 第554章 保险柜里的秘密 凌晨三点，省军区医院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张卫东猛然惊醒，手已经下意识摸向枕下的配枪。 “是我。”齐纬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健民医药那边出事了。” 张卫东轻轻移开齐悦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披上外套开门。走廊灯光下，岳父的脸色异常凝重。 “林峰带人赶到时，公司已经起火。”齐纬国压低声音，“消防队扑灭后，在地下室发现三具烧焦的尸体，初步判断是公司财务总监和两名保安。” 张卫东心头一紧：“保险柜呢？” “整个财务室被烧得面目全非，保险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齐纬国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们晚了一步。” 张卫东拳头攥得咯咯响。秦乐乐冒死提供的关键线索，就这么断了。 “爸，韩建国那边……” “没有铁证，动不了他。”齐纬国摇头，“不过中纪委工作组明天就到，他应该会收敛一阵。” 翁婿二人沉默片刻。窗外，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去休息会儿吧。”齐纬国拍拍女婿肩膀，“天亮后还有硬仗要打。” 回到房间，齐悦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整理衣物。见张卫东进来，她递过一套熨烫整齐的西装。 “换上吧，今天你要去省委报到。” 张卫东这才想起，今天是他就任省政法委执法监督处处长的第一天。他接过衣服，苦笑道：“这新婚第二天就上班，会不会太敬业了？” 齐悦帮他系领带，指尖微微发颤：“我担心……封家不会让你顺利上任。” “他们不敢。”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中纪委工作组今天到，他们现在躲还来不及。” 上午八点，张卫东独自驾车前往省委大院。后视镜里，两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孟长江派的护卫。 刚到办公室，秘书就送来一份加密文件。 拆开后，是王越发来的京城检测报告副本和专家组意见。报告末尾附了一行手写小字： “封家已得知消息，务必小心。老爷子让我转告你，王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张卫东心头一暖，将文件锁进保险柜。刚坐下，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子推门而入：“张处长好，我是执法监督处的方媛，傅书记让我来带您熟悉工作。”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张卫东注意到她虎口有茧，显然是常年握枪留下的。 “方科长是吧？久仰。"张卫东起身相迎，"听说你参与过几起大案要案的督办？” 方媛微微一笑：“都是傅书记指挥有方。张处，您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好，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两人刚走出门，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林峰。这位省纪委书记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一份文件。 “卫东，出事了！”林峰将文件塞给他，“韩建国今早主动向中纪委投案，交代了收受封家贿赂的事，但……”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瞳孔骤然收缩：“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声称封家是被迫行贿？” “不仅如此。”林峰咬牙切齿，“他还提供了封家‘被索贿’的录音证据，现在中纪委工作组的态度已经动摇！” 方媛突然插话：“录音可以伪造。张处，要不要我联系技侦的同志……” “没用的。”林峰摇头，“韩建国用的是私人录音设备，没有司法鉴定价值。现在他一口咬定是自己贪得无厌，与封家无关。” 张卫东冷笑：“弃车保帅？封家这是壮士断腕啊。” “更糟的是，”林峰压低声音，“韩建国供出王志和、刘国栋才是疫苗案的真正主谋，声称曹建军只是执行者。” “荒谬！”张卫东猛地拍桌，“那两个小角色哪有这么大能量！” “但中纪委已经要求重新调查。”林峰苦笑，“傅书记让我通知你，暂时停止对封家的所有调查行动。” 张卫东如坠冰窟。他这才明白封家的可怕之处——不仅狠，而且准。一招弃卒保帅，就把自己从漩涡中摘得干干净净。 方媛突然轻咳一声：“张处，十点的处务会……” “取消。”张卫东抓起外套，“我要去见傅书记。” 省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傅林正在接电话。见张卫东进来，他示意稍等，对着话筒连声应“是”。 挂断后，傅林长叹一声：“中纪委黄副书记的电话。卫东，情况你也知道了，现在上面要求我们……” “傅书记！”张卫东打断他，“韩建国的供词漏洞百出！王志和一个小小的县医院院长，怎么可能主导全省五市的疫苗投放？” 傅林苦笑：“我当然知道。但办案要讲证据，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 “不，还有一条线。”张卫东目光炯炯，“秦乐乐说过，曹建军的情妇李雯可能知道内情。这女人跟了曹建军五年，掌握不少秘密。” 傅林皱眉：“你有把握？” “总得一试。”张卫东坚定道，“请给我4时。” 走出省委大楼，张卫东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伤怎么样了？……好，帮我查个人，曹建军的情妇李雯，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 挂断后，他又给齐悦发了条短信：“今晚可能回不去，别担心。” 刚放下手机，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而威严的面孔。 “张卫东同志？我是韩建国的秘书郑涛。”男子递出一张名片，“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张卫东眯起眼睛。韩建国刚自首，他的秘书就找上门来？ “抱歉，我现在有公务在身。” 郑涛不慌不忙：“关于封家真正的话事人封小刚的下落，你也不感兴趣吗？” 张卫东心头一震。封小刚是封家当代家主，行事低调神秘，极少公开露面。如果能找到他…… “上车吧。”郑涛推开车门，"时间不多了。" 张卫东犹豫片刻，悄悄按下了手机上的紧急求助键，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奥迪缓缓驶离省委大院，消失在车流中。 第555章 封家的反击 奥迪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郑涛递过一支烟。 张卫东摆了摆手；“郑秘书，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想不到张处长是个急性子。”郑涛摇头笑道。 “我知道，你找我绝对不是闲着没事儿聊天儿的，咱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痛快。那我就不饶弯子了。张处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郑涛似笑非笑，“何必为了个封家，断送自己的政治生命？” 张卫东已然听出了对方找他的意图，却不动声色：“郑秘书这话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郑涛压低声音，“封家愿意出这个数，买你手中的疫苗样本和秦乐乐。”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万？”张卫东挑眉戏谑的笑问道。 “五个亿。”郑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现金，境外账户，随你选。” 张卫东突然笑了：“想必郑秘书胃口也不小，抽成至少一个亿吧？” 郑涛却是得意洋洋：“如果张处能够放下屠刀，那咱俩都算是封家的大功臣，封家向来不会亏待功臣的。” “郑秘书可曾听说过，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那张处也应该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话音未落，却见郑涛突然将手伸向了腰间。 而他的枪刚刚掏出，就被张卫东一个肘击，砸在了手腕上，手枪脱手落在了座位底下。 张卫东趁郑涛吃痛之时，猛地扑向驾驶座，左手勒住了司机的脖子，右手扯下了司机耳中的微型耳机：“封小刚在哪？说！” 司机盲目急打方向盘，奥迪在马路中央疯狂甩尾。 “找死！”缓过劲来的郑涛慌乱中又从公文包抽出一把匕首朝张卫东刺来。张卫东侧身闪避，匕首划破西装，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道深痕。 就在两人缠斗时，一辆军用越野车从侧面狠狠撞来。奥迪被撞得旋转180度，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东哥！”臧力力持枪冲来，身后跟着四名特种兵。她肩膀的绷带又渗出血迹，显然伤口又裂开了。 张卫东踹开车门，将晕头转向的郑涛拖出来：“封小刚在哪？” 郑涛满脸是血，却狞笑着：“晚了……秦乐乐已经……” 张卫东心头巨震，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们把秦乐乐怎么了？” “东哥！”臧力力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军区医院遭袭，秦乐乐被劫走了！” 张卫东如坠冰窟。他这才明白，郑涛的出现根本就是调虎离山！ “带走！”他厉声命令特种兵押下郑涛，转身就要赶往医院。 臧力力拦住他：“东哥，等等！”她从郑涛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快速翻找后，指着一条加密短信：“看这个！” 短信只有一组坐标数字和“老地方”三个字。 “这是……封小刚的位置？”臧力力眼睛发亮。 张卫东立即拨通傅林电话：“傅书记，情况有变，秦乐乐被劫，我已经有了目标，现在我需要一支特警队，要绝对可靠的人！” “告诉我你的位置，给我十分钟时间！” 半小时后，省郊一处废弃化工厂。 张卫东和十名特警潜伏在杂草丛中，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厂区内有六名武装分子巡逻。 “东哥，热成像显示主厂房有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臧力力小声汇报，“躺着的很可能是秦乐乐。” 张卫东观察地形，迅速制定方案：“A组切断电源，B组负责外围，C组跟我突入。记住，优先保护人质！” 行动开始得悄无声息。特警们如幽灵般解决掉巡逻的歹徒，张卫东带队直扑主厂房。 破门瞬间，张卫东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秦乐乐身边，手持注射器。 “封小刚！”张卫东举枪瞄准，“放下注射器！” 男子转头，露出一张儒雅的面孔，与想象中黑老大的形象截然不同。 “张卫东？”封小刚不慌不忙，“来得比预计快啊。”他晃了晃注射器，“这里面是SP2107浓缩液，只要0.1毫升就能让秦小姐永远闭嘴。” “封小刚，希望你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臧力力枪口直指封小刚眉心。 封小刚轻笑：“呵呵，我走一步是死，一百步也是死。不过，我死了，疫苗数据就会永远消失。全国已经注射的3000多支疫苗，将无人知道如何解毒！” 张卫东瞳孔微缩：“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封小刚推了推金丝眼镜，“你对外宣布疫苗没有问题，是曹建军个人行为。作为回报，我给你三个亿和副厅级职位。” “呵，好大的手笔。”张卫东缓步向前，“但你怎么保证那些孩子没事？” “我可以给你解毒配方。”封小刚微笑，“其实那些孩子不会立刻有事，毒素潜伏期三年，足够你升官发财了。” 张卫东突然笑了：“封小刚，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吗？”他指了指封小刚的口袋，“你的手机被国安监听了。” 封小刚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口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臧力力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中封小刚手腕。注射器掉落在地，被张卫东一脚踢开。 “全部拿下！”张卫东一声令下，特警们一拥而上。 检查秦乐乐无恙后，张卫东从封小刚内袋搜出一部手机，里面果然存着解毒配方。 “封小刚，你完了。”张卫东晃了晃手机，“故意伤害、谋杀未遂、危害公共安全，够判你十次死刑。” 封小刚被按在地上，却突然疯狂大笑：“张卫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告诉你，明天太阳升起前，你会跪着求我！” 张卫东心头一凛，立即拨通齐悦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再打岳父电话，同样忙音。 “糟了！”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力力，你留在这处理现场，我得马上回省委！” 当张卫东赶到省委大楼时，整个大院已被警车包围。傅林面色铁青地站在台阶上，身边是中纪委工作组的人。 “卫东，”傅林声音沉重，“刚刚收到举报，齐书记涉嫌收受曹东辰贿赂，已被停职审查。” 张卫东如遭雷击。 他终于明白封小刚的底气从何而来——这是一场针对齐家的全面反扑！ “证据呢？”张卫东怒不可遏。 就算是这么多年来，齐纬国有个别地方没有多么检点，但也不至于到了惊动中纪委的地步吧。 这分明就是封家狗急跳墙的表现，难道，连中纪委的人都没有看透吗？ 而他更加担心的是，纪委里就有封家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再明显的诬告，都会让齐纬国难以脱身！ 因为人家对封家显而易见的违法犯罪可以视而不见。 而对齐纬国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却可以左描右画，让你越描越黑。 “中纪委办案，咱们无权过问，回办公室，耐心的等待结果吧。” 傅林无奈的拍了拍张卫东的胳膊安慰道。 第556章 我想睡觉 张卫东站在省委大楼前，耳边嗡嗡作响。傅林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胸口发闷。 “证据呢？”张卫东强压怒火，声音低沉。 看到张卫东的执着，傅林无奈，递给他一份文件， “有人提供了齐书记与曹东辰的‘密会照片’，还有一笔五百万的转账记录，说是曹东辰给齐书记的‘政治献金’。” 张卫东翻看文件，照片上确实是岳父齐纬国和曹东辰在某家餐厅交谈的画面，但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且时间模糊。至于转账记录，账户信息被刻意模糊处理，根本无法确认真实性。 “这明摆着就是栽赃！”张卫东攥紧文件，指节发白，“曹东辰早就被抓了，怎么可能还和齐书记见面？” “问题就在这儿。”傅林叹了口气，“照片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而曹东辰落网才一个月。中纪委认为，这证明齐书记和曹东辰早有勾结，甚至可能是他指使你查办曹家，目的就是灭口。” 张卫东冷笑：“荒谬！如果齐书记真和曹东辰是一伙的，他何必让我查？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逻辑上说不通，但……”傅林压低声音，“现在的问题是，有人铁了心要动齐家。韩建国自首、封小刚被捕，他们背后的势力不会坐以待毙。”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这是一场政治博弈，对方在逼他妥协——要么放弃追查封家，要么眼睁睁看着岳父被诬陷。 “傅书记，能不能让我见见齐书记？”张卫东压制着悲愤问道。 “他现在被控制在省纪委招待所，禁止任何人接触。”傅林摇头，“包括你。” 张卫东眼神一冷：“那秦乐乐呢？” “军区医院那边汇报，她刚刚醒了，但……”傅林犹豫了一下，“她的证词被质疑，因为她和曹建军的关系太复杂，中纪委认为她的可信度不高。” 张卫东拳头捏得咯咯响。 对方显然已经切断了所有关键证据链——韩建国揽责、封小刚被捕但死不开口、秦乐乐证词被质疑、岳父被诬陷……整个案件瞬间陷入僵局。 “现在怎么办？”傅林低声问。 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傅林也是一筹莫展。他有一种手脚瞬间被人捆住了无助感。 张卫东沉默片刻，突然抬头：“傅书记，您信我吗？” 傅林一愣，随即点头：“当然。” “那请您帮我争取24小时。”张卫东目光坚定，“24小时内，我会让真相大白。” 傅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封家以为他们赢了，但他们忘了一件事——”张卫东冷笑，“他们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也不是齐书记，而是他们自己的贪婪。” 一小时后，省军区医院。 秦乐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张卫东推门而入，她勉强撑起身子：“东哥……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 “不，你已经帮了大忙。”张卫东坐到床边，压低声音，“乐乐，你还记得曹建军提过的‘备份’吗？” 秦乐乐一愣，随即点头：“他说过，所有关键交易记录，他都在境外服务器上存了备份，以防被封家灭口。” “服务器地址你知道吗？” 秦乐乐摇头：“但李雯可能知道。” 张卫东眼神一凝：“曹建军的情妇？” “对，她跟了曹建军六年，几乎参与了他所有的生意。”秦乐乐低声道，“而且……她手里有封小刚的把柄。” 张卫东眯起眼：“什么把柄？” “封小刚有个私生子，在国外读书，李雯知道他的具体位置。”秦乐乐苦笑，“曹建军说过，这是他们最后的保命符。”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封小刚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是因为他认定没人能威胁到他。但如果他的软肋被抓住…… “李雯现在在哪儿？” “澳城。”秦乐乐肯定道，“曹建军出事前，特意送她去了澳城避风头。” 张卫东立刻拨通王越的电话：“王哥，我需要你帮个忙，找个人。” 当晚，澳城某豪华酒店。 李雯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她三十出头，妆容精致，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疲惫。 当张卫东推门而入时，她并不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找我。” “你知道我是谁？”张卫东挑眉。 “张卫东，齐纬国的女婿，曹建军的掘墓人。”李雯吐出一口烟圈，“也是封家现在最想除掉的人。” 张卫东在她对面坐下：“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为了那份备份？”李雯轻笑，“还是……封小刚的儿子？” 张卫东没有否认：“曹建军死了，封家不会放过你。你唯一的活路，就是跟我合作。” 张卫东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当然，他更希望李雯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女人，不需要他费太多的口舌，就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李雯沉默片刻，突然掐灭烟头：“我可以给你备份，甚至可以告诉你封小刚的儿子在哪儿。但我有条件。” “说。” “第一，保证我的安全；第二……”她盯着张卫东，“我要五百万，现金。” 张卫东冷笑：“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谈条件？” 李雯不为所动：“那份备份里，不仅有封家的黑账，还有韩建国和其他几位高官的受贿记录。你觉得值不值五百万？” 张卫东盯着她几秒，突然笑了：“成交。” 次日清晨，省委会议室。 中纪委工作组正在听取汇报，突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张卫东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国安人员。 “各位领导，抱歉打扰。”张卫东声音洪亮，“我刚拿到一份关键证据，证明齐纬国同志是被诬陷的。” 他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银行转账记录、秘密会议录音，甚至还有封小刚亲口承认栽赃齐纬国的视频。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中纪委工作组组长拍案而起：“这些证据哪来的？” “曹建军生前留下的备份。”张卫东镇定道，“他已经预料到封家会灭口，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那齐书记和曹东辰的照片怎么解释？” “合成的。”张卫东切换画面，技术鉴定报告显示照片有明显的PS痕迹，“而且，转账记录的账户根本不属于齐书记，而是封家控制的空壳公司。” 工作组组长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封小刚呢？” 张卫东微微一笑：“他已经招了。” 三小时后，齐纬国恢复职务，韩建国被正式立案调查，封小刚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批捕。 当张卫东走出省委大楼时，阳光正好。 数日来操劳的疲惫，却随着岳父问题的彻底澄清，一扫而光。 齐悦站在台阶下等他，看到新婚丈夫那兴奋的眼神，她却眼眶微红。 “结束了？”她轻声问。 张卫东笑着摇摇头，搂住她的肩膀，万般亲昵：“不，这才刚开始。” “你想吃啥？”看着满脸疲惫的丈夫，齐悦心疼得不行。 “我想睡觉……” 第557章 风暴后的宁静 省城，张卫东新买的房子里，张卫东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齐悦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翻看着一本书。 “醒了？”齐悦放下书，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张卫东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 “我感觉像是睡了整整一个世纪。” “本想给你洗个澡，又怕弄醒了你。”她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饿不饿？我熬了粥。” 张卫东接过水杯，突然注意到齐悦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满眼惊疑。 “没什么，昨天在厨房不小心划的。”齐悦想要抽回手，却被张卫东握得更紧了。 “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弄的？”张卫东的眼神变得锐利。 齐悦叹了口气：“前天晚上，有人试图闯进军区医院劫持秦乐乐，我和力力在阻拦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小伤……” “受伤了都不告诉我？”张卫东的声音陡然提高，满眼的心疼。 “你当时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我哪敢再让你担心。”齐悦轻声说，“况且只是皮外伤，医生说了，过两天就好。” 张卫东一把将齐悦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他能感觉到妻子的心跳，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张卫东和齐悦相亲相爱以来，有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亲热，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依依不舍。 他无法想象，要是齐悦发生了意外，他将如何承受那种苦痛！ “悦，对不起……”他在齐悦耳边低声说，“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可是……” 张卫东万分自责。 他后悔没有早一点让齐悦退出警察这个高度危险的职业。 至少，他应该用最严厉的态度杜绝齐悦参与这一连串的案件之中。 别人可以不清楚这几个案子的危险，他张卫东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齐悦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卫东，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保护。” “听话，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冒险了！” “知道了。”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直到张卫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齐悦噗嗤一笑：“老胃都抗议了，走吧，去吃饭。” 餐桌上，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正冒着香气，旁边还摆着几样清爽的小菜。 看着这桌上的饭菜，张卫东不禁食欲大振。 他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齐悦则坐在对面，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吃？”张卫东忽然发现齐悦并没有动筷子。 “我要吃，你就抢得更凶了。”齐悦笑道，“对了，爸刚才来电话，说让你明天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卫东点点头：“是啊，案子虽然结了，但后续工作还很多。”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秦乐乐怎么样了？” “身体已无大碍，目前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齐悦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又无奈，“只是……她可能要被起诉。” 张卫东放下筷子：“为什么？她明明是举报人。” 任何人都觉得秦乐乐被起诉是理所当然，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像张卫东齐悦这样清楚，在整个对付曹家和封家的这场战役中，秦乐乐做出了怎样的贡献。 “纪委在调查中发现，她确实参与了一些房产交易，虽然是被迫的，但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齐悦叹了口气，“不过爸说会考虑她的立功表现，争取从轻处理。” 张卫东沉默片刻，又叹息一声：“她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力力今天去看她了。”齐悦突然说，“她们聊了很久。秦乐乐说……她不后悔。” 张卫东望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他想起了那个在酒店包间里风情万种却又满眼绝望的女人，想起了她在病床上苍白却坚定的面孔。 “你这个老同学，确实是个勇敢的人。”最终，张卫东只说了这么一句。 吃完饭，张卫东主动收拾碗筷。 齐悦想帮忙，却被他按回椅子上：“今天让我来。” 站在洗碗池前，张卫东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几天里，他经历了婚礼、暗杀、诬陷、反击……而现在，他竟然在洗碗。这种平凡的日常，在此刻显得如此珍贵。 “卫东，”齐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度蜜月的事了？” 张卫东擦干手，转身看着妻子：“你想去哪？” “哪里都好。”齐悦走过来，环住他的腰，“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安静地待几天。” 张卫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我们就出发。我答应你，这次谁都别想打扰我们。” 夜深了，张卫东躺在床上，听着身旁齐悦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 远处的省委大楼依然亮着几盏灯。张卫东知道，那里的人和他一样，还在为这个案子忙碌着。 封家虽然倒了，但他们留下的烂摊子需要有人收拾；那些被问题疫苗伤害的孩子需要救治；官场上的余毒需要肃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越发来的短信： 「老爷子让我转告你，王家已经联系了米国最好的儿科专家团队，下周就能到新东省，专门负责疫苗受害儿童的诊治工作。费用全包。」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他回复道： 「替我谢谢老爷子，也谢谢你。」 刚放下手机，又一条消息进来，这次是臧力力： 「东哥，刚收到消息，韩建国在拘留所试图自杀，被及时发现。他要求见你，说有重要情报。」 张卫东眯起眼睛。韩建国这条老狐狸，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齐悦，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留了张字条放在床头： 「临时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爱你。」 轻轻带上门的那一刻，张卫东知道，这场风暴还远未结束。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558章 韩建国的筹码 凌晨三点，省纪委特别看守所。 张卫东在臧力力的陪同下穿过层层安检。走廊里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东哥，韩建国情绪很不稳定。”臧力力低声提醒，“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但效果不明显。” “他为什么指名要见我？”张卫东一边走着，一边皱眉问道。 臧力力摇头：“不清楚。但审讯人员说，他一直在念叨‘只有张卫东能救我’。”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最里间的审讯室。 透过单向玻璃，张卫东看到韩建国双手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却乱如杂草，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我一个人进去。”张卫东对臧力力说，“你在监控室盯着。” 张卫东推门而入，韩建国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张卫东！你终于来了！” 张卫东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韩副省长，听说你有重要情报？” “别叫我副省长……”韩建国神经质地摇头，“我现在就是个阶下囚……”他突然身体前倾，手铐哗啦作响，“但我手里还有筹码！能救我的筹码！” “什么筹码？”张卫东断定，韩建国既然肯定能救他一命的筹码，其价值一定会非同寻常。 但张卫东在表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他知道，韩建国拖到现在才肯交待，分明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而张卫东一旦流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韩建国势必会立即增加谈判的筹码。 “封家的海外资产！”韩建国压低声音，像是怕被监听，“我知道他们把大部分黑钱转移到哪里了！” 说到这里，韩建国却突然卖起了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 “韩建国，是你把我大老远的喊过来的，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说相声，还需要我来给你当捧哏吧？” “我要求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韩建国热切的望着张卫东的眼睛。 “你什么都没说，我凭什么给你保证？”张卫东完全不给韩建国讨价还价的机会。 “给我支烟好吗？” 张卫东向远处的警卫要了一根烟，并给他点上。 韩建国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烟的味道真他妈香！” 张卫东保持着沉默，耐心的等着韩建国的交代。 品尝了那种非常享受的感觉之后，韩建国才说：“他们的钱都转到了瑞士、开曼群岛、星国……总金额超过两百亿！” 张卫东眯起眼睛：“这就是你的筹码？” “因为只有你能救我！”韩建国激动地说，“我坦白从宽，戴罪立功！我可以帮国家追回这些钱！只要……只要你能保证我不被判死刑！” 张卫东冷笑：“韩副省长，你现在才想到戴罪立功？晚了。那些被毒疫苗伤害的孩子，他们的痛苦你拿什么弥补？” “我可以捐出全部家产！我在瑞士银行还有三千万美金，全都捐给受害者家属！”韩建国急切地说，“而且……而且我知道封家在高层还有保护伞！我可以指证他们！” 这句话让张卫东心头一震。他早就怀疑封家能在新东省横行这么多年，背后必有更强大的靠山。 “名字。”张卫东沉声道。 韩建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得先保证……”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张卫东打断他，“说出来，或许能留你一命；不说，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两人对视片刻，韩建国终于崩溃般低下头：“是……是京城的……”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臧力力脸色煞白地冲进来：“东哥！出事了！” 张卫东霍然起身：“怎么了？” “秦乐乐……”臧力力气喘吁吁，“秦乐乐在病房里被人下毒了！” 张卫东脑中轰的一声，顾不上韩建国，拔腿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韩建国歇斯底里的喊声：“张卫东！你答应要保护我的！他们会杀了我！他们会……”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闷响。张卫东回头一看，韩建国已经瘫软在审讯椅上，嘴角溢出白沫。 “快叫医生！”臧力力大喊。 张卫东站在走廊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封家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竟然能把手伸进纪委看守所和省立医院！ 五分钟后，医生宣布韩建国死亡——氰化物中毒，与秦乐乐的情况一模一样。 “东哥，现在怎么办？”臧力力声音发抖。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兵分两路。你去医院守着秦乐乐，我去见齐书记。” “秦乐乐已经……”臧力力眼圈发红，“医生说抢救过来的希望很小……” “那就守着她，直到最后一刻。”张卫东咬牙道，“告诉她，我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清晨六点，省委书记办公室。 齐纬国听完张卫东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看来我们真的捅了马蜂窝。” “韩建国临死前提到，封家在高层还有保护伞。”张卫东低声道，“他刚要说出名字就被灭口了。” 齐纬国走到窗前，望着初升的太阳：“卫东，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吧。” “什么？”张卫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乐乐和韩建国接连被灭口，说明对方已经狗急跳墙。”齐纬国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再查下去，会有更多人受害。” 张卫东腾地站起来：“爸！那些被毒疫苗伤害的孩子怎么办？秦乐乐和韩建国的死又怎么算？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些畜生？” “我没说要放过他们。”齐纬国声音低沉，“但有些战斗，不能摆在明面上打。” 张卫东突然明白了岳父的用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正面硬碰硬，不如…… “我明白了。”张卫东缓缓点头，“表面上结案，暗地里继续调查。” 齐纬国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王越刚才来电话，说王家老爷子想见你。” “王老？”张卫东一怔，“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专机已经安排好了。”齐纬国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是该和老爷子好好商量了。” 离开省委大楼，张卫东直接驱车前往医院。重症监护室外，臧力力红着眼睛守在门口。 “怎么样了？”张卫东轻声问。 臧力力摇头：“医生说……就这两天了。” 透过玻璃窗，张卫东看到秦乐乐浑身插满管子，原本明艳的脸庞现在灰白如纸。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微弱地跳动着，像风中残烛。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张卫东嗓子发紧。 臧力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醒来的时候写的，说要亲手交给你。” 张卫东展开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 「小心姓赵的。」 “姓赵的？”臧力力疑惑道，“是谁？” 张卫东将纸条攥在手心，眼中寒光闪烁：“我知道是谁了。” 第559章 将计就计 张卫东将纸条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臧力力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眼神，那里面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东哥，这个姓赵的是谁？”臧力力不禁好奇的小声问道。 张卫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王越的电话：“王哥，老爷子下午的会面可能要提前。对，情况有变……我怀疑中纪委工作组里有内鬼。” 挂断电话，张卫东才转向臧力力：“还记得中纪委工作组那个赵副组长吗？全程反对调查封家，坚持要定齐书记罪的那位。” 臧力力倒吸一口冷气：“赵明远？！” “正是他。”张卫东冷笑，“秦乐乐在纪委工作过，肯定知道些什么。她拼死留下这条线索……” 话未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冲进病房，张卫东和臧力力被拦在门外。 透过玻璃，他们看到医护人员正在对秦乐乐进行心肺复苏。 十分钟后，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张卫东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鲜血。臧力力红着眼眶递过纸巾，却被他推开。 “力力，你留在这里处理后续。”张卫东声音嘶哑，“通知她家人，按因公殉职申报抚恤金。所有费用……从我工资里扣。” “东哥……” “还有，”张卫东转身前最后说道，“准备两份材料。一份是秦乐乐的立功证明，另一份……”他眼中寒光一闪，“是赵明远与封家的所有关联证据。” 离开医院，张卫东直接驱车前往省军区。 路上他拨通了岳父的电话：“爸，秦乐乐走了。她留下的线索指向赵明远……对，就是中纪委那个。我怀疑韩建国的死也与他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齐纬国沉声道：“先别打草惊蛇。王老三点到，你直接去机场接他。有些事，需要当面商量。” 挂断电话，张卫东猛踩油门。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从医院起就一直尾随。 他冷笑一声，突然急转弯拐入小巷，几个穿插后成功甩掉尾巴。 下午两点五十分，军用机场。 省委书记齐纬国、省军区司令员孟长江，以及张卫东三人，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王冠林专机的到来。 三点，王冠林的专机准时降落。舱门打开，率先走下来的却不是王老爷子，而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他们迅速散开，控制各个要害位置。 “齐书记，孟司令员，卫东。”王越第二个下飞机，快步走来与两位正部级领导握手。 之后，齐纬国与孟长江两人一起望向机舱门口，准备迎接王老爷子。 王越上前握住张卫东的手，一脸严肃：“情况比想象的复杂。老爷子在飞机上接到密报，赵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行动？” “他们打算通过中纪委对你岳父发起二次调查。”王越低声道，“罪名是……包庇亲属违法犯罪。” 张卫东瞳孔骤缩：“他们真是太猖狂了！” “证据都伪造好了。”王越冷笑，“说你利用岳父的关系，在查办曹家案件时收受巨额贿赂。举报人就是……赵明远。” 正说着，王冠林在保镖簇拥下走出舱门。 老人虽已年过七旬，但腰板挺直，目光如炬。 两位省部级大员迅速上前。 “老首长！”见到老首长，孟长江激动不已，眼里都有泪花。 “王老！”齐纬国也趋步上前，老远就准备伸手搀扶王冠林老人。 可王冠林却是朝张卫东招招手：“小张啊，过来扶老头子一把。” 两个省部级大员却直接被忽略了。 看到这情形，齐纬国跟孟长江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同时咧嘴干笑。 两人心里都明白，王老这明摆着是生气了。 可他们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只好转过身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张卫东连忙上前搀扶。 王冠林借机在他耳边低语：“赵家与封家是姻亲，赵明远的妹妹嫁给了封小刚的堂弟。这条线，他们藏了二十年。” 张卫东被王冠林硬生生的拉到了接机的专车上。 这可是四座行政车，张卫东被拉到了后座上，齐纬国都只能坐副驾驶。 而孟长江只得把司机撵下了车，亲自当起了老爷子的司机。 众人上车后，王冠林直奔主题：“赵家这次是狗急跳墙。他们在海外的资产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想通过搞垮齐家来转移视线。” “王老，我们该怎么做？”齐纬国转过头来问道。 老爷子眯起眼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你们停止一切调查，暗地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赵家万劫不复。” 张卫东接过U盘，王冠林继续道：“但要等时机成熟。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好证人证据。尤其是那个李雯，她现在是关键中的关键。” “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张卫东说道，“但她要求政治庇护和新的身份。” “给她。”王冠林斩钉截铁，“这种人证，花再大代价也值得。” 与王老爷子的部署研究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晚饭后，在齐纬国的主持下，孟长江、傅林、林峰、张伯厅，以及张卫东共同研究了具体行动方案，会议持续到深夜。 当张卫东回到家中时，已是凌晨两点。轻轻推开卧室门，发现齐悦和衣而卧，床头灯还亮着。 “怎么还没睡？”张卫东心疼地抚摸妻子的脸颊。 齐悦睁开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等你。王老怎么说？” 张卫东简要转述了计划，齐悦眉头紧锁：“太危险了。赵家在中纪委经营多年，树大根深……” “再大的树，也怕连根拔起。”张卫东冷笑，“王老已经联系了更高层。这次，我们要砍的不是枝叶，而是整片森林。” 齐悦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力力下午送来一份加密文件，说是从秦乐乐公寓找到的。” 她从床头柜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张卫东拆开一看，是一本泛黄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记录着几个银行账号和一行小字： 「曹建军说，这是赵家的秘密金库，存着二十年来的黑钱。密码是他生日加‘封’字拼音。」 张卫东和齐悦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这可能是扳倒赵家的最关键证据！ “我这就去找王老！”张卫东起身就要走。 齐悦一把拉住他：“等等！你现在出门太危险。”她指向窗外，“楼下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停了四个小时。” 张卫东眯眼看去，果然发现一辆无牌轿车静静停在阴影处。他轻轻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手枪上膛。 “卫东！”齐悦惊呼，“你要干什么？” “引蛇出洞。”张卫东冷笑，“既然他们派人盯着，不如将计就计。” 他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带人来我家楼下。记住，要便衣，开普通民用车……对，我们钓条大鱼。” 挂断电话，张卫东亲了亲齐悦的额头：“放心，我有分寸。你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一交给我。等臧力力的人到了之后，护送你去爸妈家。” 齐悦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卫东坚定的眼神制止。她最终点点头，迅速收拾了几件必需品。 十几分钟后，张卫东张卫东收到臧力力的再次回复：“就绪！” 他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出单元门，故意在黑色轿车前停留片刻。不出所料，车内立刻下来两个彪形大汉。 “张卫东同志？”为首者亮出证件，“中纪委调查组。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卫东扫了眼证件，冷笑：“赵明远派你们来的？半夜两点执行公务？” 两人脸色微变，突然拔枪指向张卫东：“少废话！上车！” 第560章 引蛇出洞 黑洞洞的枪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张卫东却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两位同志，中纪委办案什么时候开始用假证件了？” 为首大汉瞳孔骤缩，证件上的钢印在张卫东眼中无所遁形——那是去年废止的旧版样式。 “动手！”大汉厉喝一声，两人同时扣动扳机。 “砰！砰！” 枪声划破夜空，张卫东却在枪响前瞬间侧身翻滚。子弹擦着西装领口射入身后树干，木屑飞溅。 几乎同时，三辆民用轿车从不同方向呼啸而至。臧力力率先跃出车门，95式突击步枪的红外瞄准点稳稳锁定大汉眉心。 “警察！放下武器！” 两名假纪委人员刚要反抗，四周突然亮起七八道红外射线，全部集中在他们要害部位。 “最后一次警告！”臧力力声音冰冷，“动一下就打爆你们的头！” 哐当——手枪落地。两名歹徒面如死灰，被特警按倒在地。 已经起身的张卫东强压住心头的余惊，掸了掸西装上的尘土，缓步上前：“谁派你们来的？” 大汉咬牙不语。 “带走。”张卫东转身对臧力力低声道，“连夜突审，重点查他们和赵明远的联系。” 臧力力点头，突然脸色骤变：“东哥小心！” 她猛地扑向张卫东。几乎同一时刻，远处高楼闪过一点红光。 “砰！” 狙击子弹穿透臧力力左肩，鲜血瞬间浸透警服。张卫东抱着她滚到车后，厉声喝道：“九点钟方向！B组包抄！” 特警队员立即分成两队，一队掩护，一队向狙击点突进。 “力力！”张卫东撕开衬衫按压伤口，“坚持住！” 臧力力疼得冷汗直流，却强撑着笑：“没……没事……东哥……你今天……真帅……” 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刚抬下担架，对讲机里传来B组的汇报：“狙击手服毒自尽，发现一部卫星电话，最后通话显示……是境外号码！” 张卫东眼神一凛——赵家的触手竟然伸到了国外？ 军区总医院手术室外，张卫东来回踱步。 齐悦匆匆赶来，看到他西装上的血迹，顿时脸色煞白：“你受伤了？” “是力力。”张卫东声音沙哑，语气沉重的说道，“她替我挡了子弹。” 齐悦刚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力力她什么情况了？” 齐悦非常害怕听到不祥的消息，却又忍不住要问。 “伤到了肩头，没有生命危险。”张卫东尽量把臧力力的伤情说得轻一点，他不想让齐悦太担心。 齐悦听说臧力力没事儿，这才放下了心来。 “他们居然动用了狙击手？赵家疯了，竟然敢在省城动枪？” “狗急跳墙罢了。”张卫东冷笑，掏出那本从秦乐乐公寓找到的日记，“悦悦，你马上联系王越，让他安排人查这几个境外账户。” 齐悦翻开日记，突然轻呼一声：“这个账号……是瑞士银行的！” “没错。”张卫东眯起眼睛，“赵家二十年的黑钱，全在这里。密码是曹建军的生日加''封''字拼音。” 正说着，手术室无影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走出来：“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要害。但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谢谢医生。” 病房里，臧力力脸色苍白如纸。看到张卫东进来，她虚弱地眨眨眼，满眼歉意：“东哥……我太没用……耽误事了……” “傻丫头。”张卫东轻抚她额头，眼眶湿润的笑着道，“你救了哥一命，哥正愁着怎么谢你呢。” 臧力力听后满足地闭上眼睛，得意的笑了。 但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东哥，那个狙击手……我好像……在哪见过……” “什么？”张卫东身体前倾，“你再仔细想想！” “去年……省厅……射击比赛……”臧力力断断续续地说，“他……得过亚军……是……是赵家的人……” 张卫东与齐悦对视一眼——赵家居然动用公安系统的狙击手？这是要撕破脸了！ “力力，你好好休息。”张卫东帮她掖好被角，“这个仇，哥一定替你报！” 走出病房，张卫东立即拨通王越电话：“王哥，情况有变。赵家动用了公安系统的狙击手，叫……” “我知道是谁。”王越声音异常冷静，“老爷子已经收到消息。卫东，你现在立刻来军区，有重要发现！” 一小时后，军区作战室。 王冠林站在电子沙盘前，指着几个红点：“根据内线情报，赵家正在准备转移海外资产。这些钱一旦洗白，再想追回就难了。” 张卫东看向沙盘——日内瓦、开曼群岛、星国……全是著名的离岸金融中心。 “老爷子，秦乐乐留下的日记里有具体账号。”张卫东递上日记本，“如果能冻结这些资金……” “已经安排好了。”王冠林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的朋友正在协调。但现在有个问题——” 他切换屏幕，显示出一份加密文件：“赵明远明天要飞瑞士，名义上是参加反腐败研讨会，实际是去处理这些黑钱。” 齐纬国皱眉：“如果让他出境，很可能会潜逃不归。” “所以必须在机场将他拿下。”孟长江拍案而起，“我派特种兵去！” “不行。”王冠林摇头，“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中纪委官员，会引发外交风波。” 众人陷入沉默。张卫东突然眼睛一亮：“老爷子，我有个主意……” 次日清晨，首都国际机场。 赵明远西装革履，拖着登机箱走向VIP通道。他五十出头，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精明与警惕。 “赵组长，这么巧？”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赵明远浑身一僵。他猛然转身，看到张卫东微笑着站在身后，身边是王越和两名国际刑警。 “张卫东？你……你怎么在这里？”赵明远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是强作镇定。 “这不是来送送赵组长嘛。”张卫东笑容不变。 “张处长真会说笑，不会是有什么公干吧？”赵明远心虚的干笑着问道。 “呵呵，听说赵组长要去瑞士参加反腐败会议？真巧，我们也是。” 赵明远脸色微变：“你们？” 王越亮出证件：“华国代表团成员，受国际刑警组织邀请，协助调查一起跨国洗钱案。” 赵明远的额头顿时渗出细汗：“这……这与我的行程无关吧？” 他神情慌乱的目光四下里看着，似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当然有关。”张卫东突然压低声音，“赵组长，您那个瑞士账户里的1.2亿美金，已经被冻结了。” “你胡说什么！”赵明远厉声喝道，声音却明显发抖。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瑞士联邦警察总局的协查函。顺便说一句，您妹妹和封小刚堂弟的联名账户，我们也找到了。” 赵明远面如死灰，突然转身就跑！ “拦住他！”王越一声令下，两名国际刑警瞬间冲了上去，将赵明远牢牢的按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机场旅客一片哗然。 张卫东蹲下来，在赵明远耳边轻声道：“赵组长，您不是要去瑞士吗？改目的地了——去羽成监狱吧。” 当天的省委紧急会议上，齐纬国宣读了中纪委最新决定： 赵明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即日起双规。同时，对新东省毒疫苗案、封家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的调查将重启！ 散会后，张卫东独自站在省委大楼天台，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连日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过山车一般。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话，或许他早就被对手打倒在地了。 此刻，他万分庆幸。 他庆幸自己有着坚强的意志，也有着不错的运气，但他更庆幸自己有着强大无匹的后盾和为了他而甘愿牺牲生命的朋友！ 忽然，手机震动，是齐悦发来的消息： “力力醒了，说要吃你做的红烧肉。”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心道，丫头，这会儿你吃啥肉，老子都给你弄！ 第561章 庆功宴上 军区总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飘荡着红烧肉的香气。臧力力靠在床头，眼巴巴地望着张卫东从保温盒里盛出一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 “东哥，你这手艺……”臧力力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送入口中，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厉害！” 张卫东笑着擦了擦手：“慢点吃，小心烫。这可是我特意去菜市场挑的五花肉，炖了两个小时。” 齐悦在一旁削着苹果，调侃道：“力力，你这一枪挨得值啊，能让咱们张处长亲自下厨。” 病房里的温馨气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王越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卫东，出事了。” 张卫东眉头一皱：“怎么了？” “赵明远在审讯室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王越低声道，“和韩建国、秦乐乐一样，都是氰化物中毒。” 臧力力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张卫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又是灭口？看守所里还有他们的人？” “不仅如此。”王越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赵明远死前交代，封家在省政法委内部还有一个‘钉子’，级别不低。” 齐悦倒吸一口冷气：“省政法委？那不是卫东现在的单位吗？” 张卫东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眼神越来越冷：“难怪封家能一次次提前得到消息，原来根子就在我们内部。” “老爷子建议你暂时不要声张。”王越看了眼病房门，确认关严后才继续道，“这个‘钉子’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臧力力挣扎着要起身：“东哥，我明天就出院！” “胡闹！”张卫东一把按住她，“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他转向王越，“王哥，老爷子有什么计划？” 王越压低声音：“将计就计。明天省里要给你办庆功宴，老爷子说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七点，省迎宾馆宴会厅里，弥漫着浓浓的庆祝气氛。 张卫东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进会场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张卫东面带幸福的微笑，向全场首长和长辈以及同事，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段热闹的寒暄和闲聊之后，庆功宴正式开始。 省委书记齐纬国走上主席台亲自致辞：“……张卫东同志在侦破封家案中的突出表现，充分展现了我省年轻干部的责任与担当……” 齐纬国的致辞结束之后，张卫东再次面带微笑，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全场。省政法委的班子成员几乎全部到场，他注意到，在这一片热烈的气氛中，有一个人的脸上却是挂着程式化的笑容。 “张处长，恭喜啊！”省政法委副书记赵志明端着香槟走过来，亲热地拍了拍张卫东的胳膊，“年纪轻轻就立下这么大功劳，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卫东淡淡一笑，与他碰杯：“赵书记过奖了，都是组织培养的结果。” 赵志明五十出头，是省政法委的二把手，分管干部工作。他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张卫东注意到，他握手时食指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和秦乐乐日记里描述的“钉子”特征吻合。 与赵志明分开后，张卫东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行，不时与人碰杯，聊上几句。 刚刚来到省政法委，对于本单位的同志，张卫东还不熟悉，大多数同事，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为了尽快融入这个新的大家庭，张卫东表现得主动而又热情。 他心里很清楚，哪怕自己是省委书记的女婿，还是受到表彰的先进人物，今后的工作开展，也需要维持自己的人脉。 更何况，他越来越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得允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那些一心跟自己作对的人，才是自己要对付的目标。 宴会进行到一半，赵志明再次来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他看似和善的凑到了张卫东耳旁：“卫东啊，有个事想单独跟你聊聊。方便去休息室吗？”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他有一种预感，对方这是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赵书记，是什么好事儿，这么神秘？”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赵志明神秘一笑，随即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张卫东紧随其后，来到了休息室。 赵志明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甚至更加和善了一些。 但张卫东心里却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毕竟，好几个人死于赵家之手。 “张处长，听说，去花县之前，你在河山呆过？” “是的，我是从河山市政府过去的。” 听赵志明提到河山，张卫东大概也猜到了赵志明找他独聊的目的了。 “你还给邹晓燕书记当过秘书，两人合作得挺不错，一起开创了河山的新局面。是吗？”赵志明掏出烟来，递给张卫东一根。 张卫东摆手拒绝。 对方既然提到了邹晓燕，赵家这是要跟他打感情牌了！ “赵书记对我的履历了解得很是详细啊。” “呵呵，青年才俊嘛，自然关注得多一些，况且，你来省政法委，也是要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我这个负责干部管理的副书记，要是对你不闻不问，岂不是失职了？”赵志明很优雅的笑着解释道。 “不知道赵书记跟邹书记的老公赵凡是……？”其实张卫东对于两人的关系，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张卫东这么问，就是给赵志明找一个说出今天跟他谈话目的的机会。 赵志明淡然一笑：“我们的关系相当的近，赵凡，是我三叔家的孩子，也就是说，邹晓燕是我的亲弟妹了，现在你明白我们的关系了吧？” “这么说，原来你们还是一家人哪？”张卫东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不是嘛，这么一论，你我也是很近的啊。我听赵凡说，你们两人处得还相当不错，不知他是不是吹牛。” “赵书记这话说的，上次去京城申请项目扶持款的时候，赵公子还帮了我大忙。”张卫东直言不讳的说道。 “是吗？看来赵凡没有说谎，他对你的人品和做事能力，可是大加赞赏啊。” “哪里，赵公子才是仗义之士，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而已，他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若论人品和做事能力，我连给赵公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张处长过谦了，我把你的事迹告诉了家里老爷子之后，老爷子也是倍加赞赏，执意要我向你和齐书记发出邀请，参加他的八十大寿。” “邀请我，参加赵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张卫东故意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是的，不瞒你说，我父亲向来欣赏和提拔那些志向远大而且有做事能力的年轻人，他自己说，跟年轻人在一起，就会觉得特别有精神。张处长，你可千万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啊？” 说完，赵志明还特地将手中的杯子举了举，与张卫东碰杯。 “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怎能上得了那样的大场面？”张卫东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场面不会太大，就是我父亲的一些老战友，都是退下来的一些老古董。不过，张处去了之后，一定会有收获的。不出意外的话，说不定还能跟你的老领导邹晓燕见面。” 赵志明不经意的描述之中，已经勾勒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权力场。 在一般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一个千金难求的大好机会。 能够进入这样一个权力场就意味着你已经进入了一个高层的权力圈子，里面任何一点能量的沾染，都可能让一个贩夫走卒走到外面后变得不可一世。 “承蒙赵老爷子看得起我，只是……” “赵处还有什么顾虑？” “我这样的身份，去参加赵老的八十大寿，会不会让人笑话啊？”张卫东故作惊恐不安状。 “怎么会，有志不在年高，更何况，你二十五六岁就荣升到了正处，这在全国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你有什么可自惭形秽的？相反，你去了之后，必会成为整个寿宴的一个亮点的！相信我，在那里，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你的人生，带来你意想不到的助力！” “那……好的，我跟我岳父商量一下。” 张卫东面现激动之色。 “放心，你岳父早就答应了。” 赵志明看到张卫东如此的反应之后，也是不由得意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回到了宴会厅。 第562章 鸿门宴 宴会结束后，张卫东婉拒了同事们的续摊邀请，独自驱车前往军区医院。臧力力的病房里，齐悦正在给她削苹果。 张卫东第一时间就把赵志明邀请他去参加赵老爷子寿宴的事情告诉了齐悦和臧力力。 “东哥！”臧力力急得登时就挣扎着要坐起来，“赵志明的父亲过寿，为什么邀请你去？” 张卫东示意她躺好，将赵家的邀请一五一十道来。齐悦手中的水果刀突然一顿，苹果皮断落在地。 “卫东，你不能去！”齐悦声音发紧，“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臧力力也急得直拍床沿：“赵家刚死了赵明远，现在邀请你们去祝寿？摆明了是要借机报复！” 张卫东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去。” “你疯了？”齐悦冲到他面前，“赵家在新东省经营多年，就算赵明远倒了，他们的势力还在！这次去祝寿的新东官员和商人肯定不少，去了怎么会有你的好事？” “悦悦，”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赵志明敢在庆功宴上公开邀请，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拒绝。如果退缩，是不是反而显得我们心虚？” 臧力力突然插话：“东哥，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张卫东和齐悦异口同声。 病房里一时沉默。张卫东走到臧力力床边，轻轻按了按她没受伤的肩膀：“力力，你的任务是尽快养好伤。至于赵家……” 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个狠的。” 回到家，张卫东拨通了王越的电话。听完他的汇报，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老爷子怎么说？”张卫东问道。 “老爷子也接到了赵家的请柬，他只说了四个字，”王越的声音透着凝重，“将计就计。” 挂断电话，张卫东打开保险柜，取出一部加密手机。这是王冠林上次见面时交给他的，专用于紧急联络。 手机里只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 「寿宴当日，会有‘特殊礼物’送上。按计划行事。——老王」 张卫东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转身打开衣柜，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秦乐乐留下的全部证据副本。 “赵家……”他轻声自语，“这次我要让你们自食恶果！” 次日清晨，省委书记办公室。 齐纬国听完女婿的计划，眉头紧锁：“太冒险了。赵老爷子虽然退了，但在京城的人脉还在。” “正因为如此，才要一击必中。”张卫东压低声音，“爸，王老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证据确凿，赵家这次插翅难逃。” 齐纬国走到窗前，沉思良久：“你需要什么支持？” “两样东西。”张卫东竖起手指，“一是省纪委的协查函，二是……臧力力的特勤小组。” “可是，力力的伤……” “她昨天就出院了。”张卫东苦笑，“拦都拦不住。” 齐纬国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遇到任何异常立即撤离。赵家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离开省委大楼，张卫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赫然是齐悦独自在超市购物的身影，拍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出： 「张处长，寿宴见。替我问齐警官好。——老朋友」 张卫东握手机的手青筋暴起。这不是邀请，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立刻拨通齐悦电话，确认她安全后，又给臧力力发了条加密信息： 「启动B计划。盯紧赵志明。」 三天后，京城赵家老宅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张卫东跟随齐纬国走进四合院时，敏锐地注意到四周至少有六名便衣警卫。 “卫东，”齐纬国低声提醒，“十点钟方向，穿灰色文山装的那个，是赵老爷子的贴身保镖，功夫了得，据说参加过南疆战役。” 张卫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庭院。在众多白发苍苍的老干部中，张卫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王冠林老爷子的身影，他还发现了一个老熟人——邹晓燕。 她穿着一袭墨绿色旗袍，正与几位老者交谈。感受到张卫东的目光，邹晓燕转头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齐书记！欢迎欢迎！” 赵志明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亲热地握住齐纬国的手。当他转向张卫东时，笑容更深了：“张处长果然没让我失望！老爷子一直念叨着想见你呢。” 张卫东心说，他恨不得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吧。 而张卫东的脸上，却依然浮现着亲切的笑容。 寒暄间，一名侍者端着香槟走来。张卫东跟齐纬国都大大方方的取了一杯酒。 邹晓燕走来，先是恭敬的向齐纬国打了招呼之后，才跟张卫东单独聊了起来。 “没想到邹书记也能来。”张卫东目光落在邹晓燕的身上。这个曾经令他欲罢不能的女人，风采依然，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落寞。 “我现在明面上还算是赵家的媳妇儿，不过，我们已经办理了手续，是赵凡不想让家人知道。你——还好吗？” “托邹书记的福，一切都好。” 张卫东说的是真心话，分开好久了，虽然上次结婚宴上见了一面，但来去匆匆，两人几乎都没有能够说上一句知心的话。 “一口一个邹书记，看来心里早就不想认我这个姐了是吗？”邹晓燕微带醋意的报怨起来。 “这种地方，我敢跟你亲热吗？就算是我不在意自己的小命儿，还得顾忌你的名声吧？”张卫东目光看着别处，小声说道。 “你现在远居省城，咱们见面的机会更少了。”邹晓燕不免有些伤感。 “两心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张卫东安慰道。 “听说，你身边又有了一个叫方媛的美女，恐怕都乐不思蜀了吧。” “不怕燕姐笑话，从去了省政法委之后，我跟她总共说了没有两句话。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整个单位里有谁是可以放心说话的人，有谁能跟咱们的关系比啊？” 听了张卫东这句话后，邹晓燕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期间，王冠林这些老者，多集中在一起，年轻一点的又是一个圈子。 “今天赵大哥没来吗？”张卫东在人群中并没见到赵凡的身影，便有些奇怪。 “不会不来吧，只是没到时候，可能有事，也可能是为了避免嗖我见面的尴尬。” 说话间，就见赵凡带着一个礼盒，急急火火的走进了院子里。 看到张卫东跟邹晓燕站在一起，赵凡神情一顿，但马上又变得热情起来。 “卫东，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赵凡很快就进了屋里，将礼盒送下，不到两分钟的工夫，赵凡又来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听说都当处长了，进步好快啊。”赵凡主动伸出手来，跟张卫东握在了一起。 从赵凡的眼里，一点都看不到对这个杀兄仇人的恨意。两人倒更想是一对老朋友一般。 “正如外面传说，我是做了女婿换来的。”张卫东自嘲结束，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赵凡却是接着说道：“可是，省委书记的女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 闲聊了一会儿，寿宴正式开始，赵老爷子在众人簇拥下入座主桌。这位八十岁的老人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丧子之痛。 他的目光在扫过张卫东时，微微停顿了一秒。 “那位就是张卫东小友了吧？”赵老爷子指了指院子里正跟赵凡说话的张卫东问道。 “是啊，北春弟怎么突然对一个小孩子感起兴趣来了？”坐在赵北春右手主宾位上的王冠林意有所指的问道。 “呵呵，这个年轻人与我赵家可是有些渊源啊。”赵北春呷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话怎讲？” 王冠林好奇，他想听听这个赵老头子会如何评价张卫东。 “一会儿讲给你听。志明，把卫东小友叫到这桌上来吧。” 赵志明来到院子里。 “卫东，老爷子喊你去屋里老人那一桌。请吧。” 张卫东发现，此时赵志明的神情已与之前有些异样。 张卫东也没有理会，便径直朝着屋屋客厅走去。 客厅正中央摆着一个大圆桌，边上坐着的，多是年龄七十以上，从重要岗位上退下来的老干部。他们每一个人的能量，可都曾是跺跺脚，都让周围抖一抖的存在。 如齐纬国这种还在位子上的省部级，就算是最年轻的了。 可当张卫东脚步刚刚迈进屋门的那一刻，他便立即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他目光扫过坐了一圈的诸位老者，可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到了挂在东边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那赫然竟是刚刚死去不久的赵明远的遗像！ 第563章 灵堂前的交锋 黑白遗像中的赵明远目光冰冷，仿佛在凝视着走进屋内的张卫东。照片前摆着香炉和供果，三炷香正袅袅升起青烟。 张卫东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走向主桌。屋内十几位老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空气仿佛凝固。 “卫东来了？”赵北春笑呵呵地招手，“来，坐我旁边。” 张卫东注意到老人左手边的座位空着，而王冠林坐在右侧首位。这个位置安排明显别有用心——既显示亲近，又暗含压制。 “这，我坐那儿，似乎不合规矩吧？” 满桌子都是跺跺脚都让一方大地抖几抖的角色，他一个小小的处长，又怎敢造次？ “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让你坐，你尽管过来坐着就是。”只见赵北春对张卫东一副特别照顾的样子。 张卫东只得面带难色的走了过去。 此时右边的王冠林则是一直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因为他心里清楚，赵北春绝不是对张卫东客气。 他儿子赵明远就折在张卫东的手里，赵北春对张卫东的恨意，已经溢出了天际之外，又怎么可能对他的仇人有半点善意？ 这一切表面的样子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今天他把张卫东请来，更大的可能，就是借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狠狠的惩治一下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杀鸡儆猴，警告一下王冠林齐纬国这帮人，以泄心中之恨。 换言之，赵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岂不是要被外人看笑话了吗？ "赵老寿辰快乐。"张卫东恭敬行礼，然后入座。 “大家可能还不了解，卫东这孩子，跟我们赵家是有些渊源的。” “哦？是吗？北春兄不妨说来听听？”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故作有兴致的问道。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卫东当时还是河山市长的秘书时，因受到了出事市长的牵连，而被纪委调查了将近一个月，眼看就是一条咸鱼了，却遇到了我们赵家媳妇儿邹晓燕过去接任市长，从此以后便咸鱼翻身了。”赵北春特意转向张卫东，“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多亏邹市长赏识，重新启用了我，才让我咸鱼翻身。”张卫东微笑着点头说道。他有几分自嘲，也没有否认事实。 但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赵北春这是在帮着他回忆赵家的恩情了！ “后来，卫东小友为了河山的发展，还专程跑到京城申请项目拨款，我家赵凡也为此出了不少的力，最后项目款拿到了吧？” “拿到了。这次拨款，赵公子功不可没。”张卫东依然面带微笑。为了避免被审讯式的一问一答，每一次回应赵北春的问话时，张卫东都会适当的补充一句。 “呵呵，这么说来，那赵家也算是这位年轻人的恩人和贵人了。不知道卫东小友是如何报答赵家的呢？” 此人话里有话。说此话的人，正是前中组部退下来的副部长刘贤忠。 刘贤忠看向张卫东，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鄙夷。 因为这段时间赵家遭受的打击，早已在圈子里传开，而让赵家颜面尽失的那个人，正是坐在这里的张卫东！ “让诸位长辈笑话了，张卫东现在才疏学浅，人微言轻，还无以为报。”张卫东不卑不亢，淡淡的说道。 “这位小友过谦了，我可听说，最近你在新东省做了处长之后，风头无两，还掀起了打击医疗腐败的风暴，而且这场风暴，涉及甚广啊。” 说完之后，刘贤忠目光不善的盯着张卫东，在等着他的回应。 “前辈过誉了，风暴并非我一个人掀起，而是新东省政法委集体的行动。” 张卫东深感对方的敌意，便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 刘贤忠显然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伶牙俐齿，对他们这些老干部都如此无礼，顿时火起，冷笑一声反问道：“我看你是以个人之声名而要挟整个政法委的吧？” 就在这时，同样被邀请来参加寿宴的孟长江早就按捺不住了，于是朗声说道：“刘老，此话差矣，他一个小小的处长，又怎么要挟得了整个政法委？更何况，我们军方都一定程度的参与了这次行动，难道说，我这个军区司令员，也被他要挟了吗？” 刘贤忠并没想到，身为军区司令员的孟长江，竟会站出来替张卫东一个毛孩子说话。 但刘贤忠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张卫东，他不敢回怼孟长江，却是再次把矛头对准了张卫东，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听说，赵家公子明远同志，可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你们的审讯室里。请问张卫东小同志，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终于，这位前中组部副部长，开始向张卫东，或者说，向着新东省政法委发难了！ “您老说的没错儿，赵明远的确是死在了审讯室里，但，他是死在了中纪委的审讯室里。这个问题，好像我一个省政法委的小处长，还没有解释的权力，抱歉，要问您也得问中纪委去。” 张卫东立即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回刘老，赵明远是在审讯中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但经过检验，赵明远死于氧化物中毒，情况与之前的秦乐乐和韩建国如出一辙。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之中……”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纪委副书记黄维坚直了直身子，他并没有怪罪张卫东把皮球踢给了中纪委。 因为张卫东的确不适合来解释这个问题。 他作为在场的中纪委干部，自然要把这个问题揽到自己的怀里来。 “调查，调查，人都没有了多久了，你们还在调查之中，我们可不可以怀疑，你们这是针对赵家，杀人灭口？” “刘老，按说您德高望重，小辈不该顶撞您的，可是，既然您老也是党的干部，说话是不是需要考虑一下？你是说我们中纪委针对赵家，还是说某个人针对赵家？” 黄维坚哪肯退让，直接向对方发起了质问。 “我……我怀疑这个小子故意针对赵家……”刘贤忠不敢回怼黄维坚，但是，欺负一个小处长，他自然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 张卫东并未生气，他看到有人直接跳了出来，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这样，就免得日后考察了。 “刘老是吧？你说的对，在案件没有查清以前，谁都可能是怀疑对象。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目前我们已经有线索指向真正的幕后黑手。”张卫东干脆把原来的“您”，直接换成了“你”，丝毫不再客气。 “行了老刘，我们就等着调查的结果吧。” 见在言语交锋中，自己这方丝毫没有占到上风，赵北春干脆出言制止了刘贤忠再次进攻的企图。 “小张同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赵北春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说道。 “赵老您说。”张卫东洗耳恭听。 “今天，我儿子赵明远还没有出头七，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过去给我儿子上炷香，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赵北春并没有看张卫东。 表面上是央求，但实际上却是在威胁。 一个长辈，要求一个小辈，似乎无可指责。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张卫东的反应。哪怕是院子里的年轻一辈，也都在向里张望着。 对于屋里客厅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邹晓燕，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但是，她一个女流之辈，在这样的场合下，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 王冠林也没有站出来阻止，他倒是要看一看，自己看好的这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王冠林心里笃定，一棵小树要想长成栋梁之材，那是必须要经历些风雨的。 如果将一棵树苗整天都保护在温室里，将来断不会有什么大用。 可齐纬国却是坐不住了。 眼看着有人要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婿，齐纬国哪能袖手旁观？ “赵老，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难为卫东了？” “让他给我死去的儿子上炷香，怎么就难为他了？”赵北春目光冷厉。 “从张卫东认识您儿子开始，他们之间就一直是调查和被调查的关系，而现在您却让作为调查者的一方，去给被调查对象上香，您还觉得不过分吗？” 如果连自己亲女婿都不敢保护了，他还当这个破省委书记有何意义？ “齐书记，我儿子明远是被调查的对象不假，可是，他却是死在了你们的审讯室里！按照国法，人都死了，是不能接受审判的，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儿子赵明远他就不是一个罪犯！让他一个后辈，敬一炷香，怎么了？”赵北春瞪着红红的眼睛质问道。 “赵老，你儿子没有接受审判不假，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被证据证实了的罪人！你居然让一个政法委的工作人员，给你身为罪人的儿子上香，居心何在？” 齐纬国也是豁出去了。况且，来时他就没打算和和气气的离开。 “卫东，咱们走！”齐纬国可不想让女婿在这里受辱。 女婿受辱，那跟他这个当丈人的受辱有什么区别吗？ 而这时，两名保镖立即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张卫东却是依然神色淡定，说道：“爸，您坐下。” 然后，张卫东又转向了其他人，“俗话说，死者为大嘛，我给老赵上一炷香，也说得过去。”张卫东离开座位，朝着赵明远的妈灵位走去。 “老赵生前的确做了些与人民为敌的错事，但是，据我所知，在调查中老赵还是很配合的，不为别的，单是为了老赵在调查中做出的贡献，我也得送他一程。” 说着，张卫东双手擎着三炷香就要往香炉里插。 “张卫东，既然敬香，你就得跪下磕头再敬！你难道连这起码的风俗都不懂吗？” 就在张卫东准备往香炉里插香的时候，身后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卫东回头一看，正是向他发出邀请的赵志明。 只见赵志明瞪着血红的眼睛，怒目而视，而且霸气侧漏。 与此同时，门口处两个保镖也是虎视眈眈。 而张卫东却毫不示弱，气势如虹的说道： “赵副书记，你有你的风俗，我有我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来不跪鬼神！怎么，你是想强迫一个党员给你死去的哥哥下跪吗？” 张卫东目光冷厉，神情威严，完全不像一个初生的牛犊。就连门外虎视眈眈的保镖，张卫东都没有放在眼里。 第564章 狂妄的代价 张卫东的话掷地有声，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赵志明脸色铁青，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刘贤忠拍案而起，“在赵老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将香插进香炉，转身面对众人：“刘老此言差矣。我敬赵老是革命前辈，但信仰自由是宪法赋予的权利。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坚持无神论立场，何错之有？” 王冠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适时开口：“卫东说得在理。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入党时不也是宣誓要做坚定的无神论者吗？” 赵北春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本想借机羞辱张卫东，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更让他恼火的是，王冠林和孟长江明显站在张卫东一边。 “好了好了，”赵北春强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年轻人有原则是好事。入席吧，寿宴马上开始。” 张卫东刚回到座位，手机突然震动。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短信： 「东哥，发现可疑人员携带武器进入后院。已控制，从其身上搜出录音设备。」 张卫东眼神一凛，迅速回复：「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寿宴正式开始，一道道珍馐美味陆续上桌，但席间的气氛却始终微妙。赵北春频频举杯，却有意无意地避开张卫东和齐纬国。 酒过三巡，赵志明突然起身：“各位长辈，今天家父八十大寿，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寿礼。” 他拍了拍手，两名侍者推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型物件走了进来。当红布揭开时，现场一片惊叹——那是一尊纯金打造的寿星像，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尊金像重达八十斤，象征家父的八十高寿。”赵志明得意洋洋地介绍，“是由著名工艺大师耗时三个月精心打造……” “等等。”中纪委黄维坚突然打断，“赵副书记，这尊金像价值不菲啊。据我所知，你的合法收入恐怕负担不起吧？” 赵志明脸色一变，随即笑道：“黄书记说笑了。这是我用多年积蓄，加上兄弟姐妹的资助……” “是吗？”黄维坚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可我们接到举报，这尊金像的资金来源可疑。经查，这笔钱是从一个离岸账户转出的，而这个账户……”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北春，“与赵明远在瑞士的账户有密切联系。” 现场顿时哗然。赵北春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黄维坚！”赵北春厉声喝道，“今天是我八十大寿，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老息怒。”黄维坚不卑不亢，“我们只是依法办事。如果赵副书记能说明资金来源，自然皆大欢喜。” 张卫东冷眼旁观，心中了然——这是王冠林和岳父安排的“特殊礼物”，意在敲山震虎。 赵志明额头渗出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赵北春怒问。 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说是……说是要搜查。” 话音未落，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进入院子，为首的是公安部经侦局副局长周剑。 “赵志明同志。”周剑亮出搜查令，“你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和雇凶杀人罪，请配合我们调查。” 赵志明面如死灰，求助地看向父亲。赵北春猛地站起，颤抖着身体，指着办案人员怒吼道： “诬蔑，你们这绝对是诬蔑！” “赵老，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儿子赵志明，涉嫌雇凶杀害了秦乐乐、韩建国和赵明远三位重要的涉案人员！”周剑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说，是赵志明杀害了我的儿子赵明远？”赵北春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赵志明为了保住赵家的地位，他雇凶先后杀害了秦乐乐、韩建国，以及您的亲儿子赵明远。凶手我们已经抓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都是你们为了对付我们赵家编造出来的谎言！”赵北春声嘶力竭的喊着。 周剑却依然沉着：“凶手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赵家人伤害，专门录下了赵志明安排他杀人的所有对话。” “赵志明，这都是真的吗？”赵北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歹毒。 赵志明没有做任何解释。 当警察掏出手铐来的时候，赵志明非常配合的伸出了双手。 明亮的手铐咔的戴到了他的手上。 赵北春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一下子跌落在了椅子上。此刻，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寿宴现场乱作一团。 之前还在一次又一次替赵北春攻击张卫东的刘贤忠，此时也是慌得一批。他赶紧向后撤去，生怕自己受到了牵连。 张卫东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缓步来到了刘贤忠的面前。 “刘老，你不是一直都在替赵家人说话吗？现在公安部的同志来抓赵志明了，你要不要对着公安部的同志，再替赵家辩解几句？” 张卫东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质问刘贤忠，就是当众灭他的威风。 “我……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冲动……”刘贤忠心里非常清楚当前的形势，头都低了下来。 但张卫东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于是正色道： “可我觉得，刘老应该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了吧？刘老，我知道您之前为党和国家做过不少贡献，但国家和人民对您不薄，也给予了您相应的待遇。请您记住了，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都不能作为欺压别人的资本，更不能凌驾于国家利益和法律之上！” 回想刚才一伙人逼着自己给赵明远灵位下跪的情景，此时的张卫东感觉特别解气。 “赵老，”王冠林缓缓起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令郎的事，还请您节哀顺变。” 王冠林话音刚落，赵北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了寿宴的红毯上。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施救。 “爸！”赵志明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张卫东冷眼看着这一幕，掏出手机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立即启动B计划，对赵家所有涉案资产进行冻结。”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注意到孟长江正与黄维坚低声交谈。两人目光交汇时，孟长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周局长，”张卫东走到周剑身边，压低声音道，“赵家在城南别墅区藏有重要证据，建议立即搜查。” 周剑会意，立即安排人手前往。就在这时，赵北春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经过张卫东身边时，老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张……卫东，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赵北春气若游丝，眼中却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张卫东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赵老，你就放心的去吧。活着你都斗不过我，死了，你更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的背后，是强大而正义的力量！” 赵北春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昏死过去。 “快！送医院！”医护人员急忙将老人抬走。 宴会厅里，宾客们面面相觑。 王冠林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今天发生了一些意外。但请大家相信，党和国家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此时，曾经不可一世的六名保镖，也已经被周剑的人控制，他们已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半个小时之后，张卫东的手机再次震动。是臧力力发来的最新消息： 「东哥，城南别墅地下室发现大量黄金和外币，还有……」 张卫东快步走向周剑：“周局，我的人已经在城南别墅发现大量证据，为防意外，请周局立即派人前往增援！” 周剑二话不说，拿起对讲机：“特警队，立即赶往城南别墅区！” 宴会厅外，警笛声此起彼伏。张卫东快步走向停车场，却被刘贤忠拦住。 “张卫东同志！”刘贤忠脸色惨白，“我……我有些情况想向组织交代……” 之前的刘贤忠有多么嚣张和狂妄，现在他就有多么的谦卑和狼狈。 张卫东冷冷地看着这个前一刻还在耀武扬威的老人：“刘老，有什么话去纪委说吧。黄书记就在里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车子发动时，张卫东从后视镜看到，黄维坚已经带着工作人员将刘贤忠围住。 第565章 我是敬凡 京城赵家的寿宴事件，很快就在某个圈子里传开。 25岁小处长怒怼退休高层大佬的情节，也是越传越神，以致于渐渐成了普通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些，张卫东本人却不太清楚。 因为此时的他，正与刚刚完婚不久的娇妻齐悦，在马尔代夫度假呢。 由于疫苗案的前期调查非常充分，所以，整个案件的证据调查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几乎不到一个星期的工夫，公安部最终接手的这个案件，就进入了调查的尾声。 上午十点多，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的办公室里，周剑作为案件主要负责人，正在向吴副部长汇报整个案件的调查结果。 “二十五岁就是正处，你确定他不是靠了某些不正当的关系升上来的？” 吴副部长一边翻看着一份人事档案，一边问道。 “对于张卫东同志的每次升职情况，我都做过详细的调查，没有任何违规操作，而且，他的所有事迹，都足以支撑他的升迁履历。” “他的岳父是省委书记，对他的升迁，怎么可能会不产生任何影响呢？” 吴敬凡将手中的材料放到了办公桌上，抬头看着周剑反问道。 “吴副部长，按照我的标准来说，张卫东的事迹，支撑一个正厅都大材小用了。”周剑并没有因为吴副部长的疑问而改变自己对张卫东的看法。 “你意思是说，他确实是个人才喽？”吴敬凡又问道。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所以，我建议吴副部长还是尽快把人抢过来再说。如果吴副部长实在想考验他的才能，您可以把他调出新东省，让他彻底脱离他岳父的翅膀试一试。如果不堪大用，您再找个理由把他打回原形。” “你觉得让他去哪个地方合适？”吴敬凡从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啪的将打火机扔在了桌面上。 “江北省三羊市，这些年来，治安比较混乱，恶性案件频发，直接把他扔过去，是骡子是马很快不就知道了？” “你小子够黑啊。”吴敬凡不无赞赏的瞥了周剑一眼笑道。 “吴副部长，越是困难的地方，越锻炼人，他要是真有本事，能够从三羊市打出滚来的话，那么，其他地方都将不在话下。” “只怕是，这小子去了之后，三羊市的官员又不得安宁了。” “只要能让三羊市的治安好起来，就算是让他掀几把椅子，也未尝不可。”周剑坏笑道。 “就怕是老齐不舍得放人啊。” “只要您开口，齐书记会不给您面子？” “我脸有那么大吗？”吴敬凡瞪了周剑一眼。 “赵家的案子，齐书记还承着您的情呢。”周剑挤眼道。 “我试试再说吧。” 柔软的沙滩上，正在度假的张卫东突然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谁又在念叨我？”张卫东不禁有些疑神疑鬼。 “别是着凉了吧？”齐悦担心的将手放在了张卫东的额头上试了试。 “不，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张卫东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了？”齐悦将那雪白的大长腿放肆的压在了张卫东的肚子上。 “这次办赵家案子的时候，那个周剑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 “他说什么了？”齐悦不禁紧张起来。 “那天这小子拍着我的肩膀不阴不阳的说，兄弟，就你这能力，呆在省直机关里，实在是白瞎了！” “我以为是啥呢，吓我一跳，他又不能调派你，你怕啥？” “我现在觉得，就在省直机关里当一条咸鱼最好，然后你给我生一对龙凤胎，我天天接送他们上学放学，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你想得还挺美的，还龙凤胎，你咋不说是三胞胎呢？”齐悦笑着推了张卫东一把。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不然，等国家十年之后再放开二胎三胎，你可就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再生孩子，岂不是有些危险了？” “做梦吧你，还放开二胎三胎，怎么可能？”齐悦根本就不相信将来会有放开生育的可能性。毕竟这是基本国策，哪能说放开就放开的。 “那你觉得我会一直在省城这么呆下去吗？连爸都说过了，我还得下去锻炼。” “我觉得你下去当个县长也不错，那我就是县长夫人了。”一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县长夫人，齐悦心里顿时就充满了自豪。 “县长还真不好当，明面上你所有的工作都管得着，实际上什么工作你都插不到底，那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你想象一下，得有多难受？” “你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插不到底了？”齐悦坏笑着问道。 “我说的是工作好不好？你这个小色胚！”张卫东笑着就在齐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那要让你下去的话，你会选择干什么？”齐悦抓了一把沙子，像是沙漏似的撒在了张卫东的胸口上。 “对我而言，去一个地级市，当个公安局的一把手最爽。” “我现在都怀疑，当初让我报这个专业，就是为了圆你自己的警察梦！对了，既然这么喜欢当警察，当初你为什么自己不报？” “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穷人的孩子当警察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而且还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职业，但你就不同了。” “你——那时候就知道我爸的身份了是不是？”齐悦顿时发现了什么似的一阵惊讶。 “就算是个傻子，谁还看不出来你跟婷婷两人都是大家闺秀？”张卫东瞥了一眼没有什么智商的老婆。 “原来你这个家伙是冲着我们两个的家世来的啊？” 说着，齐悦就支起身子来，拧住了张卫东的耳朵。 “要是冲你们俩颜值的话，我这个乡巴佬配吗？”张卫东咧着嘴赶紧解释道。 这句不是马屁却胜似马屁的话，立即让齐悦破防了。 “卫东，跟我说句实话，现在心里还想婷婷吗？” 齐悦松开了手，声音温柔的问道。 张卫东不傻，绝不会上当，于是撇着嘴道：“我想她干嘛？她都是王越的女人了。” “不都说，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吗？她现在成了王越的老婆，你不是更想才对吗？” “朋友妻，不可欺，懂吗？想都不能想！”张卫东说得一本正经，而且非常坚决，好像那是他的人生信条一般。 “我才不信呢，有多少人给朋友戴了绿帽子的！” “那都是些没有素质的男人好不好？你老公我——不是，今天怎么在这事儿上跟我杠上了？是我哪个哥们儿向你表露心迹了还是怎么的？” 眼见齐悦在婷婷的事情上追着不放，张卫东只好以攻为守。 只见齐悦立即正色道：“你老婆我正气凛然的，除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谁敢跟我表白啊？” 齐悦从张卫东身上抽回大长腿，四十码的大脚丫就踹在了张卫东的屁股上。 “嘿嘿，其实有男人向你表白我一点都不生气，那说明我老婆有魅力！”张卫东就地滚出两米之后，贱兮兮的笑道。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等着我说，有女人向你表白，也不许我生气？你现在还跟那个陈梦娇联系不？”齐悦一脸警惕的问道。 “都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了，早就不联系了。” 张卫东嘴上这样说，但脑海里却立即浮现出了陈梦娇那高挑而单薄的身子来。 两人虽然一起泡过温泉，身体都有过极其亲密的接触，可两人却始终没有走到那一步。即使那天晚上，两人从农家乐里出来后，在野外的那块石板上亲热了那么久，陈梦娇甚至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张卫东都没有再进一步。 事后他还曾经为此骄傲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他不确定，再见面之后，陈梦娇这个可爱的女孩，会不会已经成了别的男人发泄的对象。 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尤其是陈梦娇那格色的性格和身材，一直让张卫东念念不忘。 “对了，如果上级要把我调往外地的话，我想继续带着力力，你同意吗？” “只要你们是单纯为了工作，我为什么不同意？”齐悦回答得很委婉。 “谢谢老婆的理解。其实我不单是为了让她保护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就是一只没有了爪牙的老虎。” 就在这时，新东省省委书记办公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响了起来。 “齐书记，我是敬凡……” 第566章 调令突至 齐纬国接起红色电话的那一刻，手指微微一顿。电话那头传来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浑厚的声音：“齐书记，我是敬凡。” “吴部长好。”齐纬国立即调整坐姿，声音不自觉地恭敬了几分。这部红色电话专线直通中央，任何来电都非同小可。 “老齐啊，听说你女婿在马尔代夫度假？”吴敬凡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齐纬国心头一紧，下意识看了眼办公室门是否关严：“吴部长消息真灵通，年轻人刚办完大案，放松几天。” “放松？”吴敬凡轻笑一声，“我看是蓄势待发吧。” “还蓄势待发呢，从河山转战到了大泽花县，又到了省政法委，一步都没有歇过，我这个当岳父的都有些不忍了。” 齐纬国忍不住就替女婿报起了辛苦，因为他已经明显预感到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老齐，什么意思，你还想把女婿搂在怀里让他吃奶咋地？你不会是想从此以后就让他在省城里当咸鱼吧？” “倒是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这劳动强度也太大了，一直这么折腾下去，我怕他吃不消，所以，我想让他好好的休整一段……” “休整一段？老齐，怎么想的？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糊涂？这人一旦停下来，很快就会废了的！怎么，我这还没张嘴要人呢，你这就开始堵我的嘴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小心思！ “吴部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被吴敬凡揭穿之后，齐纬国只好认了。 电话那头的吴敬凡不由笑了：“这还差不多。我想借你女婿用用。” 齐纬国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吴部长，您的意思是……” “江北省三羊市公安局长位置空出来了，我想让卫东过去历练历练。”吴敬凡语气不容置疑，“鉴于刚刚升职，就正处级平调吧。你放心，他在三羊待足了两年之后，我保他副厅！” 齐纬国太阳穴突突直跳。三羊市是出了名的治安乱局，近五年换了四任公安局长，最短的一个只干了三个月就被迫调离。 “吴部长，厅不厅的无所谓，主要是卫东才二十五岁，资历尚浅……” “二十五岁怎么了？”吴敬凡打断道，“有人二十二岁当师长呢，不照样干得风生水起？老齐啊，你这这种思想可要不得！” 齐纬国额头渗出细汗。他太清楚这个调令背后的含义——既是重用，也是考验。若能稳住三羊局面，张卫东前途无量；若失败，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这事儿换了别人来找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但是，吴部…… 没办法，谁让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呢。 “吴部长，这事……卫东知道吗？” “调令已经发到你们省委组织部了。”吴敬凡意味深长地说，“老齐，我知道你舍不得，但雄鹰总要自己翱翔。你放心，我会安排人照应着。” 原来是先斩后奏！ 齐纬国无力吐槽。 挂断电话，齐纬国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窗外阳光正好，他却感到一丝寒意。女婿这一去，毕竟不是在自己的翅膀底下，凶吉难料啊…… 马尔代夫蔚蓝的海面上，张卫东正戴着墨镜躺在浮床上随波逐流。突然，手机铃声刺破宁静。来电显示：岳父齐纬国。 “爸？”张卫东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卫东，立即结束休假回国吧。”齐纬国声音异常严肃，“公安部调令，任命你为三羊市公安局长。” 浮床猛地一晃，张卫东差点栽进海里：“三羊市？那个犯罪率全国排前三的地方？” “吴敬凡亲自点的将，爸也没有办法。”齐纬国沉声道，“明天上午十点，组织部找你谈话。我已经让秘书改签了你们今晚的机票。” 挂断电话，张卫东望向沙滩。齐悦正在堆沙堡，阳光下的笑脸纯真无邪。他突然不忍心告诉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怎么了？”齐悦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神色不对，赤脚跑进海里，水花溅了张卫东一身。 张卫东摘下墨镜，苦笑着将调令内容告诉她。 “三羊市？”齐悦瞪大眼睛，“那不是……”她突然噤声，脸色瞬间煞白。 公安系统内的，几乎没有多少人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因为他们内部时常交流各地的案情。 “你知道那里？”张卫东敏锐地察觉到妻子的异常。 齐悦咬着嘴唇点点头：“我警校同学王丽去年调去三羊市刑警队，三个月前……”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尸体都没找到。” 张卫东心头一震，将妻子搂入怀中。海风拂过，他却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三羊市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当晚的飞机上，张卫东一直盯着舷窗外的云海出神。齐悦靠在他肩头，轻声道：“我申请调去三羊市公安局吧？” “不行！这又不是去开夫妻店。”张卫东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留在省城，接下来你的任务更重，你得给我好好的生孩子呢。” “可你一个人，连个照应都没有，我不放心……” “我会带上力力。”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放心，你老公命硬得很。” 自从那次遭遇了疯子的双管土炮袭击之后，张卫东发现，自己的体质，竟然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后来遇到的几次险情证明，每一次险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激发他身体里的潜能。 不管是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在明显的增加。 他对周围危险的感知，也是越来越敏锐。 这种多方面综合素质的提高，让张卫东也变得艺高人胆大。这也正是在赵家面对两个壮硕保镖的威逼时，他能毫不退缩的底气所在。 但这种身体的变化，张卫东没法跟任何人说。 因为他根本没法解释这种变化的原因。 齐悦还想说什么，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打断了对话。张卫东借机转移话题：“对了，你那个牺牲的同学，有留下什么资料吗？” 齐悦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王丽生前经常给我发一些工作笔记，我都存着了。她最后一条消息说，发现三羊市警局内部有‘大老鼠’。” 张卫东眯起眼睛。内部问题永远比外部敌人更可怕。他隐约感觉，这场调任背后，或许另有玄机…… 飞机降落时已是凌晨。来接机的除了司机，还有刚刚痊愈的臧力力。 车上，臧力力压低声音：“东哥，我查过了，三羊市前任公安局长叫马振涛，上任四个月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再前一任李国强，因受贿罪被判了十年。这三羊市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啊！” 张卫东与齐悦对视一眼。这潭浑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凶险。 “还有更蹊跷的。”臧力力凑得更近，“马振涛住院后，三羊市政法委书记周子明暂时兼任公安局长。这人背景很深，据说与江北省委副书记钱卫国是连襟。” 张卫东眼神一凛。钱卫国？那不是吴敬凡在部里的老对头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场调任，或许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博弈。而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回到家，张卫东打开电脑，调出三羊市近五年的犯罪数据。贩毒、走私、故意伤害......各项指标曲线全部呈现陡峭上升趋势。最引人注目的是警察伤亡率——高达全省平均水平的六倍！ “这是去当局长还是去打仗啊……”张卫东喃喃自语。 齐悦从背后抱住他：“要不……跟爸说说，推掉这个任命？” 张卫东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这是机会。越是龙潭虎穴，越能练出本事。你老公我可没打算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处长。”他转身捧起妻子的脸，“悦悦，相信我，用不了一年，我让三羊市治安大变样！” 齐悦望着丈夫自信的眼神，突然想起警校毕业时教官说的话：真正的警察，永远迎着黑暗前行。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我是刑警，应该在一线。”齐悦目光坚定，“再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又不听话，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了？”张卫东在齐悦那明净的额头上轻轻了弹了一下。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张局长，三羊人民欢迎您。——一个好心人」 紧接着又一条： 「小心周子明。他不想让出公安局长的位置。」 张卫东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人未至，敌已现。 这场硬仗，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567章 明知山有虎 清晨七点，张卫东站在省委组织部小楼前，抬头望着这座虽然不够高大，却有些庄严肃穆的建筑。初秋的阳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 “张处长来得真早。”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闫同辉从台阶上走下来，笑着伸出手。 张卫东与他握手：“闫处，咱们又见面了。” “跟我来吧，杜部长已经在等你了。”闫同辉引着张卫东往里走，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要去三羊？那可是个硬骨头。” 张卫东笑而不语。两人乘电梯直达九楼，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后，就是组织部长杜维平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杜维平正在批阅文件。见两人进来，他摘下老花镜，示意张卫东坐下。 “卫东同志，调令你已经知道了吧？”杜维平开门见山。 “是的，杜部长。” “公安部想让你去江北省三羊市任公安局长。三羊市情况特殊，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提。” 这里并没有什么任命书。一般情况下，市公安局长是由市长提名，市人大常委会任命的。 但是，特殊情况下，省委组织部也可以直接任命。但是，新东省的组织部，却没有权力任命江北省的公安局长。 公安部也不能直接任命，而只能建议江北省委组织部，向有关部门传达公安部的任职意见。 所以，杜部长在这里也只能向张卫东口头传达部里的任职意见。 对于这个流程，张卫东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也不计较。 但他却需要亲自带人过去才行。 “杜部长，我需要带两个人过去。” “哦？”杜维平挑了挑眉，“哪两个人？” “花县的副局长臧力力同志和省政法委的方媛同志。“张卫东早有准备，“臧力力在刑侦方面经验丰富，方媛熟悉执法监督工作，都是得力干将。“ 杜维平与闫同辉交换了一个眼神：“臧力力没问题，但方媛是省政法委重点培养的干部……” “杜部长，”张卫东身体微微前倾，“三羊市局内部问题严重，我需要一个懂执法监督的帮手。”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杜维平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半晌才道：“好，我协调。还有什么？” “我需要跨省办案的权限。”张卫东目光坚定，“三羊市的犯罪网络很可能延伸到周边省份。” 这次杜维平没有犹豫：“这个可以，我会跟公安部协调。还有什么？” 张卫东摇摇头：“暂时就这些。” “那好，”杜维平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张卫东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卫东啊，三羊市的情况比你想象的更复杂。记住，安全第一。” 从组织部出来，张卫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臧力力发来的消息： 「东哥，查到一个重要情况。三羊市前任局长马振涛的‘脑溢血’很可疑。他住院前曾给省厅发过一份加密报告，但被人截下了。」 张卫东眯起眼睛，回复道：「报告内容？」 「关于三羊市局内部涉黑和保护伞的初步调查。最惊人的是，他怀疑周子明与当地最大毒枭‘老K’有联系。」 张卫东心头一震。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与毒枭勾结？这要是真的，三羊市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继续查，但务必小心。我们明天就出发。」 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方媛。 “张处，听说您点名要我跟着去三羊？”方媛的声音透着几分诧异。 “怎么，不愿意？”张卫东轻笑，他没想到杜部长通知这么快。 按照这个速度来判断的话，杜部长似乎也没有给方媛任何商量的余地。 从这一点来看，杜部长还是蛮支持自己的。 “不是……”方媛顿了顿，“只是没想到您会选我。毕竟我们才共事不到一个月。” “我看过你的档案。”张卫东走向停车场，“你在浑江市纪委工作期间，曾单枪匹马挖出一个腐败窝案。我需要这样的胆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谢谢张处信任。我会准备好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刚拉开车门，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张卫东假装没注意，上车后立即拨通了齐悦的电话：“悦悦，你那边有没有异常？” “没有啊，怎么了？”齐悦正在省厅整理交接材料。 “刚才我感觉像是有人在跟踪我。没事，可能是我多疑了。你要注意安全啊。”张卫东松了口气，“晚上回家吃饭吗？” “恐怕不行，队里有个案子要收尾。”齐悦的声音透着歉意，“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九点。”张卫东看了眼后视镜，那辆黑车已经不见了，“别担心，力力和方媛都跟着去。” 挂断电话，张卫东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打开一部探测仪——这是臧力力给他的反监听设备。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个红色警告：检测到附近有窃听装置。 张卫东眼神一冷。他慢慢检查车内，最终在驾驶座下方的缝隙里找到一个微型发射器。 “动作真快……”张卫东冷笑一声，没有拆除窃听器，而是故意对着空气说：“看来得提前出发了，改签今晚的航班吧。” 说完，他发动车子驶离省委大院。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远远地跟在后面。 张卫东绕了几条街，确认跟踪后，直接开进了省公安厅大院。黑车在门口迟疑片刻，最终选择离开。 齐悦接到丈夫电话匆匆下楼，看到张卫东手里的窃听器时，脸色瞬间变了：“谁干的？” “不确定，但肯定跟三羊有关。”张卫东沉声道，“看来有人不希望我顺利上任。” “太危险了！”齐悦抓住丈夫的手臂，“我去跟爸说，这个任命不能接！” 张卫东轻轻摇头，握住妻子的手：“悦悦，从我踏入仕途那天起，就注定要与危险相伴。这次不过是明目张胆了些。” “可是……” “没有可是。”张卫东打断她，“对方越是这样，越说明三羊市有问题。我必须去。吴部长找到我，说明他对我有所期待，我不能让他失望。” 齐悦望着丈夫坚毅的侧脸，知道再劝无用。她突然踮起脚尖，在张卫东唇上重重一吻：“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傻瓜，”张卫东轻抚她的长发，“我可是要当爸爸的人，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当晚，张卫东没有回家，而是在省公安厅招待所住下。臧力力和方媛也被他叫来，三人开了个小型战前会议。 “根据现有情报，三羊市局内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可信。”臧力力摊开一份名单，“这些人要么与当地黑恶势力有联系，要么直接就是保护伞。” 张卫东看向方媛：“你怎么看？” 方媛推了推黑框眼镜：“既然内部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他们的财务肯定是混乱的。所以，我认为应该先从三羊市局的财务入手。” “好，到了三羊，你重点查这个。”张卫东点头，“力力负责刑侦口的整顿，我亲自对付周子明。” 三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直到凌晨才散会。张卫东刚准备休息，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加密短信： 「张局长，三羊见。送你一份见面礼——你飞机上的乘务长是‘老K’的人。」 张卫东瞳孔骤缩。对方连他的航班信息都掌握了？他立即回复：「你是谁？」 「一个希望三羊变好的人。」 张卫东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突然笑了。看来三羊市并非铁板一块，敌人内部也有裂缝。 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次日清晨，张卫东三人 取消了航班，改乘火车前往三羊市。站台上，齐悦红着眼眶与丈夫告别。 “每周至少三次电话。”她咬着嘴唇说，“少一次我就杀过去。” 张卫东笑着点头，最后拥抱了妻子一下，转身登上列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三羊市，这个让无数警察折戟沉沙的地方，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而张卫东不知道的是，此时三羊市公安局会议室里，一场关于他的特别会议正在进行。坐在首位的政法委书记周子明掐灭烟头，对满屋子警官冷笑道： “听说新来的局长很能干？那就让我们好好‘欢迎’他一下。” 第568章 下马威 火车缓缓驶入三羊市站台时，已是傍晚时分。 窗外阴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张卫东站在车厢连接处，透过玻璃观察着站台上的情况。 “东哥，有点儿不对劲啊。”臧力力突然压低声音，手指轻轻点了点窗外几个方向，“三点钟、九点钟方向，都有便衣在盯梢。” 张卫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 站台两侧确实站着几个看似等车的旅客，但他们的站姿和眼神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不止。”方媛推了推眼镜，声音几不可闻，“出站口那个穿灰色夹克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八成有枪。”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周书记给我们准备的欢迎仪式很隆重啊。” 列车停稳，乘客开始陆续下车。张卫东整了整衣领，率先迈步：“按计划行事。” 三人混在人群中向出站口走去。 刚走到站岛中央，一个醉汉突然从侧面撞来，手里的啤酒瓶“啪”地摔碎在地。 张卫东早有防备，一个瞬移，立即闪到了距离那人足有两米远的地方。 “哎哟，不长眼啊！”醉汉本想一把揪住张卫东的衣领，却是因为张卫东的动作太快，自己被闪了一个真坏趔趄，但是，老远张卫东就闻到了那满嘴的酒气。 臧力力刚要上前，张卫东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平静地看着醉汉充血的眼睛：“同志，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醉汉突然咧嘴一笑，慢慢上前，压低声音，“张局长，有人让我给您带句话——三羊市的水很深，小心淹死！” 说完，醉汉想再次去推张卫东，张卫东凌厉的眼神却是瞪住了他。 那醉汉咧嘴一笑，又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人群中。 “东哥！这人不对头。”臧力力紧张地看向张卫东。 “不理他，继续走。”张卫东面色如常，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刚出站口，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警官快步迎上来：“张局长吧？我是市局办公室主任刘家龙，周书记派我来接您。” 张卫东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刘家龙的人。对方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狡猾。 “周书记太客气了。”张卫东笑了笑，“不过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不麻烦市局了。” 刘家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这……不太合适吧？按规定，新局长到任应该先到局里报到……” “规定我懂。”张卫东打断他，“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准时到局里报到。今晚我想先熟悉一下三羊市的环境。” 刘家龙还想说什么，张卫东已经带着臧力力和方媛绕过他，走向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臧力力立刻掏出仪器检查车内是否有监听设备。 确认安全后，她才低声道：“东哥，咱们去哪？” “先去这个地方。”张卫东递给司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宾馆地址。 出租车驶离车站，很快汇入车流。 张卫东透过后窗玻璃看到，刚才自称刘佳龙的那辆警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师傅，前面路口右转。”张卫东突然说道。 司机愣了一下：“右转？那边是单行道……” “我知道，右转。”张卫东的语气不容置疑。 出租车一个急转驶入单行道，后面的警车措手不及，被迎面而来的车流挡住了去路。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前。张卫东付完车费，带着两人快步走进宾馆。 但他们却没有办理入住，而是直接从后门离开，又步行穿过两条小巷，最终来到另一家连锁酒店。 “东哥，你这是……”一路跟着小跑的方媛有些疑惑。 “障眼法。”张卫东办理入住手续时低声道，“车站那个刘家龙有问题。” “什么问题？”臧力力警觉起来。 “他的警号不对。”张卫东递过房卡，“三羊市局的警号是7开头，他的是5开头，那是五年前的旧警号。” 臧力力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来接我们的根本就不是市局的人？” 臧力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至少不是现任办公室主任。”张卫东冷笑，“周子明这是给我下马威呢。” 三人来到房间，张卫东立即拉上窗帘，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一个加密U盘后，屏幕上显示出三羊市的详细地图。 “根据马振涛局长留下的线索，三羊市的黑恶势力主要盘踞在这三个区域。”张卫东指着地图上的红圈，“而‘老K’的大本营，很可能在城北的物流园。” 方媛凑近屏幕："物流园？那里每天车流量巨大，确实适合藏污纳垢。" “明天我去局里报到，你们两个分头行动。”张卫东部署道，“力力，你去查马振涛‘突发脑溢血’的医院；方媛，你去市财政局调取公安局近三年的经费使用明细。” 正说着，张卫东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上市局大楼前拉着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张卫东局长莅临指导”。但诡异的是，横幅下方的地面上，赫然用红漆画着一个大大的叉。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来了： 「张局长，明天的欢迎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希望您喜欢。——您的老朋友」 臧力力看到信息，怒道：“太嚣张了！这分明是威胁！” 张卫东却笑了：“这不是很好吗？敌人越嚣张，破绽就越多。”他看向窗外渐浓的夜色，眼神锐利如刀，“明天开始，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与此同时，三羊市公安局顶楼的局长办公室里，周子明正听着手下的汇报。当他得知张卫东甩掉了跟踪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废物！连个人都盯不住！”周子明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通知‘老K’，计划有变，启动B方案。”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周书记，要不要派人去酒店……” “蠢货！”周子明厉声打断，“现在动他，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我们干的？”他走到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冷笑道，“让他多蹦跶几天。等他在全局大会上出丑后，再慢慢收拾。”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闷雷滚滚而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569章 首次正面交锋 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酒店的窗户。 张卫东站在窗前，凝视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火，头脑中不时想象着明天见面会的场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齐悦发来的消息： 「已安全到家。爸让我转告你，三羊市政法委副书记陈平是三叔的老部下，可信。」 张卫东嘴角微扬。岳父这条人脉来得正是时候。他快速回复： 「告诉爸，我会谨慎行事。爱你。」 刚放下手机，房门被轻轻叩响。 臧力力闪身进来，手里捧着一沓资料：“东哥，查到了些东西。” 张卫东接过资料，是马振涛的医疗记录复印件。 臧力力指着其中一页：“马局的‘脑溢血’很蹊跷。入院前血液检测显示胆碱酯酶异常，疑似有机磷中毒。” “中毒？”张卫东眼神一凛，“医院谁做的检测？” “检验科主任赵森林，第二天就辞职离开了三羊市。”臧力力压低声音，“更诡异的是，马局的病历在三天后被人篡改，所有中毒迹象都被删除了。” 方媛此时也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我刚联系上财政局的同学，三羊市局近三年有近两千万专项资金去向不明。最可疑的是去年一笔500万的‘设备采购’，实际购买的监控设备型号与报价单严重不符。” 张卫东快速翻看资料，突然停在一页上：“这笔200万的‘培训经费’，收款方是——春风度假村？” “正是周子明小舅子名下的产业。”方媛推了推眼镜，“我查过，那里根本没有培训场地，就是个高档会所。”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周子明的贪婪，比想象中更加肆无忌惮。 “明天全局大会，”张卫东冷笑，“看来周书记给我准备了不少‘惊喜’啊。” 次日清晨，雨势稍歇。 张卫东换上笔挺的警服，对着镜子正了正警徽。 镜中的年轻人眼神锐利如鹰，与三年前那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已判若两人。 “东哥，车准备好了。”臧力力敲门进来，同样一身戎装，“刚收到消息，市局大院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 张卫东整了整领带：“都有哪些人？” “各分局领导、支队负责人全到了，还有不少普通民警。”臧力力神色古怪，“不过，现场气氛不太对。” 三人乘车来到市局大院。 刚下车，张卫东就感受到了异样——上百名警察列队站立，却无人鼓掌欢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与敌意。 但同时，张卫东在这些审视与敌意的目光中，同时也收获了更多的嫉妒和羡慕。 要知道，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已是正处级的公安局长也就罢了，前来上任，同时还要带上两个超级大美女！ 这到底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不论是臧力力的丰满健硕，还是方媛的清瘦冷傲，在她们身材和长相的加持之下，都是那么的迷人。 特别是那一身警服，更是让这两个美女的身上，多出了几分飒爽。 二十八岁的方媛，剪着一头齐肩短发，发稍向内自然卷曲，乌黑明亮，自然又平添了一分成熟的美。 这两大美女一左一右，稍稍落后张卫东半个身位，朝着迎接的队伍走来。 最让人佩服的是，张卫东面带笑容，而两个美女则是神情严肃，目不斜视，步伐毫不刻板，却都自然而然的与张卫东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面对此情此景，前面一百多名干警，此时内心只有两个字——震撼！ “张局长，欢迎欢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张卫东目光微抬，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来，肩上的三级警监警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周书记。”张卫东微笑伸手。此人正是三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周子明。 两手相握的瞬间，张卫东清晰感受到了对方刻意加重的力道。 张卫东不以为意，结果周子明却是以为捏到了软柿子，瞬间加大了力量。 结果就是，张卫东不动声色的用力一握，周子明脸色瞬间大变，那痛苦的表情，几乎就在掩饰不住的时候，张卫东这才松开。 周子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趁机抽了回去。 其实场下的干警里已经有人发现了端倪。 “张局长年轻有为啊！”周子明努力让笑容保持着，但那种痛苦与强装出来的微笑整合在一起时，却是那么的尴尬，“同志们，这位就是省里派来的新局长，张卫东同志，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张卫东扫视全场，注意到几个站在前排的中年警官根本并未抬手，眼中满是轻蔑。 这种沉默式的蔑视和敌对，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 但咱张局长就能受。 因为，他现在脸皮很厚，压根就没有把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当回事儿。 他依然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对目前大家的表现，表达了几分赞许。 “下面，请周书记讲话！”一个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就要眯成一条线的家伙突然从队伍一旁走出来，高声宣布。 张卫东心里暗笑，你特妈这不就是昨天自称办公室主任的刘家龙吗？你竟然是个真警察？ 张卫东目光扫到他的警号时，赫然发现已经与昨天的警号完全不同！ 想到某种可能后，张卫东心中暗暗冷笑。 周子明大步走上主席台，声如洪钟：“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迎来了年轻的张局长。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担任你们的局长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在正式交接前，按照惯例，新局长需要接受全局干警的民主评议。” 场下一片哗然。 臧力力脸色顿变，低声道：“张局，哪有这样的规矩？” 张卫东神情淡定，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心里非常清楚，周子明这就是想给他这个新来的局长一个下马威。 可惜，这样的手段，在他张卫东的眼里，连雕虫小技都谈不上。 只见工作人员已经搬来投票箱，周子明却是笑容可掬：“请张局长理解啊，这是咱们三羊市局的优良传统。” “当然理解。”张卫东微笑着从容上台，与周子明并肩而立，“不过既然是民主评议，我提议增加一个环节。” 周子明表情一僵：“这……不合规矩吧？” 周子明完全没有想到，张卫东回手。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张卫东这一手反击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他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一种不妙。 也就是说，真实的碰撞之后，他开始发现，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公安局长，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不过，周子明内心的焦虑，很快就被他那极度膨胀的自负冲淡了。 毕竟自己吃过的盐比对方吃过的饭都要多，自己走过的桥，也比张卫东走过的路都要长！ 要想跟他这个老牌的权力玩家斗法，你张卫东还是嫩了点啊！ “周书记说不合规矩，请问周书记，什么是规矩？你连我要增加的环节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的提议不合规矩？” 一连两个质问，但是，张卫东脸上却分明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跟你撕破脸，但也绝对没有太把你的算计当回事。 对，就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可是，就是张卫东的这种云淡风轻，在周子明的眼里，却成了一种挑衅。 要知道，周子明就是从公安局长的位子爬上去的。直到现在，公安局内部还有相当数量的重要位置，都被他的人把持着。 所以，从来就没有哪个下级，敢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这个老公安局长说话。 甚至连市委里的那些人也不敢！ 张卫东，是头一个！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击，显然让一向自大的周大书记有些措手不及了。 周子明一时找不到回击的语言，为了避免斗争失败的颓势显露，周子明也只能先退一步，干笑着说道：“张局长，那你说。” 他分明是想在张卫东说出增加的那个环节的时候，再寻找破绽加以否定。 “既然大家要对我进行评议，那我想问大家，你们对我了解吗？” 张卫东声音不大，音调也不高，甚至连表情都不算多么严肃，但是，此话一出，其中的分量，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张卫东那看似平和的目光，所到之处，却像是一排子弹，直压得对方不敢直视。 静默，整个场下顿时就出现了长达半分钟的静默！ 眼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龙门阵就要被张卫东破解，周子明赶紧出手。 “哈哈，都是我的疏忽啊，我忘了给大家介绍了，咱们张局长啊，可是省委书记齐纬国同志的亲女婿！” 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一阵唏嘘，接着就议论纷纷了。 周子明这话的目的，那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就是要用并不委婉的方式，当面羞辱张卫东：如果你没有当省委书记的岳父，还轮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当这个公安局长了吗？ 张卫东转过脸去，面带微笑的看着周子明：“周书记，您对我的了解，不会仅限于此吧？” 台下再次安静下来，可以说，张卫东的这个反击，还是相当有效的。 大伙都想听听，接下来，周子明会如何应对张卫东的发问。 “呵呵，张局长这是想让我来夸夸你的光辉历史吧？”周子明也是不阴不阳的笑着回道。 “周书记故意只提我是齐书记的女婿，这是拿我岳父的官衔来压人呢，还是想让同志们误以为我这个局长，就是做了女婿换来的？” 张卫东这种不发火不冒烟，绵里藏针的反击，却让周子明难办了。 谁恼，谁死！ 而且，张卫东给出的选项，他怎么选都不行！ “嘿嘿，说真的，我对张局长的过往了解还真不多，不如，张局长自己来一个全面的宣传，如何？” 周子明也不是善茬，他立即顺着张卫东的话，把皮球自然而然的踢了回去。 他就是想看看，你张卫东当着这么多干警的面，你还要不要脸！ 就在这时，却听队伍里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我了解张局长，不妨让我来说说怎么样，张局长？” 第570章 我也是练过的 张卫东循声看去，只见从队伍后面走出了一位三十四五岁、面庞黝黑、身材魁梧的一个三级警督。 张卫东看得清楚，他的肩牌是两杠一星。 “陈大江，你要干什么？” 看到这个三级警督出列并朝着张卫东走来的时候，周子明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卫东却是抬手制止了周子明的喝斥，目光看向正在向他走来的陈大江。 只见陈大江从步走改成了小跑，来到张卫东面前，立正之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张卫东也还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报告张局长，三羊市公安局特警支队副支队长陈大江，前来报到。请指示！” 三羊市公安局下辖刑侦、治安、特警、交警、经侦、网安、缉毒、户政、出入境，以及法制支队，共十个支队。 每个支队设一名支队长，两名副支队长。 “刚才你说，你对我了解一些，那你能不能说说我的情况，也好让大家有所了解。” 张卫东从周子明反对的急切态度来判断，这个陈大江，应该是友非敌。 就算他不是友军，张卫东也照样准备给他一个攻击自己的机会。 只要对方出手，他张卫东也就有了反击的可能。 这总比敌人在暗处放黑枪好得多。 “张局长新东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2003年下半年，作为核心成员，直接参与了打掉了以裴小兵和铁鹰为首的两个涉黑犯罪团伙的打黑除恶工作。亲自发现A级通缉犯范彪，并协助警方第一时间将范彪成功抓获，后在出差途中，再次抓捕在逃通缉犯张武。主持调查并成功破获全国人大代表王维同案。在大泽市花县任政法委书记期间，主持调查了嘉禾地产案，挽回群众经济损失数亿元，在来咱们三羊市之前，成功破获一起假疫苗案……” “陈大江，这是张局长的见面会，不是你一个人的演讲！你这是在干啥？” 听着陈大江如数家珍似报告着张卫东的光辉事迹，周子明更是听不下去了。 尼玛，这还成了张卫东的表彰大会了？ “好了好了，咱就说到这儿吧，再说周书记就生气了。” 张卫东一脸微笑的朝着陈大江压了压手，但心里那真是一个爽啊。 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却没想到，在另一个省的公安队伍里，竟然还有人能把他的事迹说得这么详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张局长现在所有的荣誉和待遇，都是他拼了命挣来的，谁要是说张局长是靠着他岳父的关系而上位的，那就是丧尽良心！” 陈大江完全不顾当着周子明的面，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周子明明显感觉到陈大江这么说，就是在针对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周子明顿时就怒不可遏了。 张卫东赶紧把周子明挡在了那里。 “周书记，莫生气，陈副支队说得没错儿，我得到的那些荣誉，都是我凭着真本事甚至是生命换来的，要说我是靠着岳父的关系得到的，我也不答应。” 既然陈大江一个副支队长在形势如此严峻的情况下，都敢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支持自己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当一个缩头乌龟啊？ 所以，陈大江，必须保护！ “陈副支队，谢谢你，请归列吧。” 陈大江表情严肃的敬礼，张卫东还礼。 陈大江转身跑回了队伍之中。 “周书记，现在可以进行民主评议了。”张卫东觉得，有了陈大江这番全面的介绍作铺垫，就算是民主评议的分数不高，他也不觉得丢人。 因为那样的话，就证明他们是故意的。 “民主评议，其实也就是个过场，既然大家都已经对张局长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那不评也罢。” 周子明心里清楚，事情被陈大江这么一搅和，再进行所谓的民主评议，也不可能让张卫东出什么丑，既然意义不大，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既然这样，那我就介绍一下身边这两位女同志……”张卫东自然不会忘了他的两位助手。 “张局长，刚才听陈副支队讲述你的故事，感觉非常精彩哪，可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真实可信。你作为政府秘书，怎么可能会主导那么多的大案要案？尤其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你竟然亲自与A级通缉犯搏斗，这就更加离谱了。我们当刑警的都知道，那些A级通缉犯，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而你一个文科生，你是怎么打得过对方的？” 就在张卫东准备介绍两位女士的时候，队伍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循声望去，却见跟陈大江并排站着的一个高个儿壮汉，正以玩世不恭的神态看着张卫东。 “放肆，你是在质疑张局长的身手和胆量吗？” 臧力力作为张卫东的贴身保镖，哪能容许别人对张卫东如此不敬。 张卫东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臧力力的冲动。 “这位同志问得好，换了我，也会怀疑的。不过我想告诉你，正因为我是文科生，我才更喜欢看一些侦探类的，比如福尔摩斯之类的。另外，我有幸查看过这些通缉犯的资料，所以才有机会认出了这两个通缉犯的样子。 “另外，刚才陈大江同志还没有讲到的，我还调查出了好几个在职官员的贪腐行为。说句实话，这些调查，最开始都不是我刻意为之，而是他们主动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来的。事实证明，所有的违纪违法甚至犯罪行为，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只要你有胆量，认真去调查，总会有结果的。 “至于你说的与歹徒搏斗的事，其实这并不单单是一个身手的问题，其中也包含了一定的运气和胆量，以及信念问题。比如说，在抓捕5。17大案真凶张武的时候，对方朝我连开了五枪，而我的手上却只有一根扁担。现在我想想都后怕，毕竟，只要一枪击中了我，说不定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所以说这里面还有运气和胆量的成分。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明知道对方手上有枪的情况下，你敢不敢举着扁担冲上去？你怕不怕被他一枪击中？你不敢上，那你就不可能抓住凶手。而当时，我不但冲上去了，最后还真把张武制服了。对了，你不会怀疑，是我岳父命令这个通缉犯要看他这个省委书记的面子而放我一马的吧？” 说完，队伍里随即发出了一阵面爽朗的笑声。 很显然，他们是被张卫东的玩幽默给逗笑了。 “张局长这么一说，倒也算合情合理，那我有一个不太礼貌的请求，张局长，我能不能跟您比划两下？” 对方似乎还不死心。 目光挑衅的看着张卫东。 “你要不要跟我比划比划？”臧力力再次出声。 张卫东轻拍了一下臧力力的胳膊，让她保持冷静。 “这位同志，既然你自己都觉得不太礼貌了，那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听到张卫东这话，对方却笑了，那是带着讥讽和蔑视的冷笑。 “我就知道张局不敢。” “这位同志，是这样的，你是一名特警吧？要是你输给了我一个文科生，面子上是不是过不去？而我身为你们的局长，要是我输了的话，脸上是不是也不好看？” “我无所谓，只要张局长敢打，咱们就在这儿比划两下。” “放肆，张局长又不是习武之人，你跟人家比什么比？” 在刚见面握手的时候，周子明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张卫东是个练家子，万一赢不了他，岂不是又让他装到了吗？所以，周子明并不十分赞同原先制止的这个比武方案了。 “不，周书记，既然这位同志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不妨跟他比划两下，输了总比被人叫做胆小鬼强多了。而且，我也是练过的。”张卫东说着，便解开了上衣。 “张局……”臧力力想制止，张卫东却执意要打。 是输是赢，这一仗，他都必须打。 不然的话，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他将处处被人刁难。 脱掉警服后的张卫东，便多少显露出了他身体的壮硕。 他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 那名刑警也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夏兵，一定要点到为止，千万不能伤了张局长！” 见两人对峙起来，站在台阶上的周子明大声说道。 而张卫东听着，顿时就想起了梁山上，晁盖假意劝说林冲的那句话——千万不可伤了王伦头领的性命！ 张卫东扭头看去，正好看负了了周子明眼神之中的那道杀气。 “周书记放心，一拳两拳，打不死我的。”张卫东也是不阴不阳的回敬了一句，随即也拉开了架势。 第571章 立威之战 如果说，这一战，张卫东不打，也可以，毕竟他是行政领导，没有哪一条规矩，当局长的，就一定要在体能与技术上超过下属。 但是，事情太巧了，张卫东有身手，会功夫。 而且，随着他遭遇的袭击的增多，他的体能与战斗技术，甚至是格斗经验，都在以恐怖的速度激增。 他也很想用这个机会，试试自己的身手到底能到什么段位。 当然，更重要的，他是想借机立威。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如果自己强行立威的话，或许显得太霸道，也显得轻浮，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是你们主动挑起来的。 呵呵，你自己酿出来的苦酒，你闭着眼睛也得给我喝下去！ 此时夏兵已然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张卫东，很不客气的说道：“张局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张卫东微微一笑，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姿势：“现在可以开始了？” “可以开始了，你是领导，你先来……” 就在夏兵说话的时候，却见张卫东目光突然看向侧前方的同时，怒吼一声：“你要干嘛？” 夏兵不知是诈，也跟着扭头看向背后。 而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张卫东一记直拳，直接砸在了夏兵的肩头。 这一拳势大力沉，如果打到脑袋上的话，夏兵这辈子就废了。 突然遭到重击的夏兵，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兵倒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后面的人墙挡着，他的样子将会非常狼狈。 队伍里随即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显然，他们对张卫东的突然袭击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但张卫东毫不在意。 夏兵被人墙挡住后，只感觉肩头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那阵疼痛还没有全部扩散开来的时候，夏兵就已经反扑了过来。 张卫东立即伸手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 “为什么？我还没有输！” “可是，如果刚才我打的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太阳穴的话，你觉得，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可是，你搞突然袭击！你这是犯规！”夏兵争辩道。 “战场上，敌人会跟你讲规矩吗？” “反正我不服，我就是再跟你打一场，你敢不敢？” 全场静默。 周子明也不出言制止。他就是想看张卫东如何出丑。 他希望夏兵至少能够扳回一局。 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周子明给刚刚上任的张卫东布下的一个局。 “张局长，让我来跟他比这一局吧。”臧力力早已沉不住气了。 “不用。我来跟他打。”张卫东目光冷厉，身形微侧，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喝！”夏兵突然暴起，一记直拳直取张卫东面门。 张卫东身体迅速启动，左手格挡的同时右腿横扫夏兵下盘。 夏兵仓皇跳闪，堪堪躲过了张卫东的反击。 他显然没料到张卫东反应如此之快，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如果说之前张卫东是取胜于偷袭，那么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格斗了。 就是这些天天训练的刑警队员，也无不发自内心的佩服张卫东的身手。 周子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有两下子啊张局长。”夏兵收起轻视，眼神变得凌厉，“刚才是我大意了。” “没关系，再来。”张卫东依旧保持着那个看似随意的站姿。 夏兵这次改变了策略，采用组合拳连续进攻。 张卫东看似被动防守，实则暗中观察夏兵的出拳规律。 当夏兵一记右勾拳袭来时，张卫东突然一个矮身，右手成刀直切夏兵咽喉，同时整个人全身欺了过去，以肘击其下巴。 夏兵整个人向后倒去。 这一次，夏兵身体没有倒飞，却是直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全场一阵惊呼。 就连身后一直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张卫东的臧力力，也是不禁惊掉了下巴。 “怎么样？”张卫东回身朝着两位美女得意的笑问道。 刚才出手的一瞬间，张卫东故意收了些力道，不然，夏兵整个人就废了。 如果第一天上班，就因为比武打出了人命，无论如何，传出去都不好听。 倒地的夏兵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就弹了起来，朝着张卫东再次扑去。 “小心！”臧力力惊呼出声。 张卫东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过，同时右腿如鞭子般抽出，一个高鞭，重重抽在夏兵的头上。 夏兵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夏兵！”周子明厉声喝道，“你太放肆了！” 张卫东摆摆手示意无妨，俯身向夏兵伸出手：“还要继续吗？” 夏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突然抓住张卫东的手腕想要借力起身偷袭。 然而，就在夏兵手上刚刚发力时，却见张卫东的大手如蛇一样的甩了起来。 夏兵整个人就随着张卫东的甩动而旋转起来。 最后张卫东向外一甩，夏兵整个人就朝着一侧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夏兵面如死灰，再不敢动弹。 这场比武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结束了。 台上的周子明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他完全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还如此的身手！ “张局长这是通背拳的招数啊！”有见识的人开始暗暗赞叹。 当张卫东重新穿上警服走向主席台时，场下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有敬畏，有钦佩，也有更深的忌惮。 “同志们，”张卫东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这场见面会很有意义。作为警察，我们随时可能面对生死考验。我希望三羊市公安局的每一位同志，都能像夏警官这样保持血性和战斗力。但同时——”他目光扫过全场，“更要牢记我们是人民警察，纪律和规矩比拳头更重要！” 掌声第一次自发响起，虽然还不算热烈，但已经让周子明的脸色更加难看。 “下面我宣布，臧力力同志任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分管治安巡逻工作；方媛同志任经侦科副科长，负责经济案件线索侦查。两位同志都享受正科级待遇。” 这个任命一宣布，场下又是一阵骚动。谁都看得出来，张卫东这是要把关键岗位牢牢抓在手里。 “好了，各支队负责人留下开会，其他同志解散。”张卫东说完，转向周子明，“周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周子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张局长安排得很周到，我没什么补充的。” 十分钟后，市局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各支队一把手，张卫东坐在主位，臧力力和方媛分列两侧。周子明以政法委书记身份坐在张卫东右手边。 “首先感谢周书记和各位同事的欢迎。”张卫东开门见山，“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三羊市的治安状况大家心知肚明，省里把我调来，就是要扭转这个局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假装看材料，没人敢与张卫东对视。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正人必须先正己。”张卫东敲了敲桌子，“今天这个会，我想听听各位谈谈自己部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谁先来？” 长久的沉默后，缉毒支队支队长王铁军第一个开口：“张局，我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王铁军。我们缉毒支队最大的问题是线人网络不健全，很多线索……” “王支队，”张卫东直接打断，“我要听的是内部存在的问题，不是客观困难。” 王铁军脸色一变，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那我先说吧。”陈大江突然开口，“特警支队训练不足，实战能力有待提高。另外装备老化严重，有些防弹衣已经过了保质期还在使用。” “好，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张卫东赞许地点头，“还有谁？” 有了陈大江带头，陆续又有几位负责人发言，但大多避重就轻。张卫东也不点破，只是让方媛一一记录。 轮到治安支队长兼办公室主任刘家龙时，他干笑两声：“我们治安支队各方面都很规范，没什么大问题……” “是吗？”张卫东翻开一份文件，“上周五晚上，城南‘金色年华’夜总会有群体斗殴，致两人重伤。监控显示有六名巡逻民警就在附近，为什么半小时后才到场？” 刘家龙额头顿时冒出冷汗：“这个……可能是通讯设备出了问题……” “刘支队，”张卫东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觉得我新来乍到好糊弄，还是觉得省委派我来是走过场？” 会议室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周子明轻咳一声想打圆场，张卫东却已经转向下一个议题。 “鉴于当前形势，我宣布三项措施：第一，全局范围内开展纪律作风整顿，由我亲自负责；第二，重新梳理近三年所有重大案件，特别是涉黑涉毒案件；第三，成立特别督导组，方媛同志任组长，对各部门经费使用情况进行审计。” 这三把火一放，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周子明终于坐不住了：“张局长，这些举措是不是太激进了？容易影响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啊。” “周书记，”张卫东微笑回应，“如果连最基本的纪律和规范都做不到，这样的''积极性''不要也罢。您说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不肯退让。 最终是周子明先移开视线，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会议结束时已是中午。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就匆匆跟了进来：“东哥，刚收到消息，‘老K’今晚在‘碧海云天’有个秘密聚会。” 张卫东眼睛一亮：“消息可靠吗？” “陈大江提供的线报。我觉得可以信任。” “好。”张卫东沉吟片刻，“你带几个可靠的人先去摸摸情况，记住，只监视不行动。顺便让陈支队过来一趟。” 臧力力刚离开，方媛又敲门进来：“张局，财政局那边已经协调好了，下午可以去调取资料。不过……”她压低声音，“我刚发现办公室可能被监听了。” 张卫东并不意外：“让他们听吧，正好给某些人吃颗定心丸。” “张局，没想到你的身手那么好，太帅了！不过，接下来他们对付你的手段，可能会更加歹毒，你一定得提防啊。” 方媛也是对张卫东的安全有些担忧。 “嘿嘿，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来浪费我的时间。” 方媛刚走，陈大江就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局，您找我？” “陈支队请坐。” 张卫东拿出了烟，分给陈大江一根。 “你给臧队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线人一直都没有暴露，而毒枭却一直没有抓着？” 第572章 考验陈大江 “张局长是怎么知道我的线人一直没有暴露的？”陈大江苦笑一下，“不瞒张局，我的线人，就是眼睁睁的死在了我的面前。” 说完之后，陈大江神情痛苦至极，似乎往事不堪回首。 “线人死在了你的面前？这个怎么讲？” 一连深吸了几口烟之后，陈大江心情似乎才有些平复，他向张卫东讲述了线人被杀害的过程。 刚开始的时候，每当得到线人的情报，陈大江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他都会以例检的方式，亲自带两三人去几家KTV搜查到了一些玩粉的顾客。 但在追查货物来源的时候，却总是因为各种情况而中断了线索。 直到后来有一次陈大江接到线人报告，说老K要亲自来三羊考察市场。 于是，陈大江便把这个消息及时报告给了当时的公安局长李国强。 牵扯到毒枭老K，所以，李国强也立即将消息报告给了当时的政法委书记周子明。 当天晚上的行动是由周子明亲自指挥的。 陈大江作为行动小组负责人之一，也跟随周子明李国强一起参与了抓捕行动。 当他们按照线人提供的情报，冲进那个包厢的时候，他们的确是看到了一个打扮与个头跟老K差不多的人坐在那里。 周子明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刚一进门，他就朝着包厢里的那人连开两枪。 一枪打在心脏，另一枪打中了脑袋，那人当场毙命。 可是，等陈大江进去查验尸体的时候才发现，被打死的人并不是毒枭老K，而是他的线人！ “这个误伤是怎么处理的？” 张卫东追问。 “当我告诉周子明，被打死的人不是老K，而是我的线人时，他立即命令我们几个人，统一口径，就说是毒枭在逃跑中开枪打死了线人。这事儿没有人敢向上反映，一直掩盖到现在。” “你为什么不向上一级报告实情？”张卫东神情冷厉的问道。 “张局有所不知，省委副书记钱卫国，就是周子明的连襟，你想，这事儿我就算是报上去了，只有我一个人作证，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却为周子明作证，我能赢吗？另外，我也是从这件事中吸取了教训，我开始怀疑，周子明是故意开枪杀害线人的。也就是说，正是周子明向即将来三羊的老K通风报信，让老K躲过了一劫，同时又把线人干掉了。” 陈大江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你什么时候又发展了新的线人？” “事实上，我是同时有两个线人的，我也是为了验证情报的真实性而故意这么安排的。毕竟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情报有误，就可能给同志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当时我也是多了个心眼，只告诉了其中一个线人的名字。上次被害的，也就是被我报告了上级的那个线人。” 陈大江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从那以后你是如何处理线人情报的？” 对于陈大江的话，张卫东也必须认真分析。 毕竟来到三羊之后，他没有可以直接信任的当地人。 之前，对于陈大江这个人，张卫东也是一无所知。如果单从陈大江的表现来看，他是主动向张卫东靠拢的人。 但越是这样，张卫东就得越加小心，而不敢盲目信任。 要知道，一旦错信了人，那就将毁掉他全盘的计划。 “马振涛局长上任之后，我也陆续接到过几次有关白粉的情报，但我都只是亲自前去处理，只带几个人而已，也不兴师动众，有时候，我甚至视而不见。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把人抓进去了，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因为总会有这个或是那个去讲情。” “也就是说，从那次线人被害之后，你再也没有向任何领导报告过有关白粉的情报？” “我不想再害我的线人。”陈大江重重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次的情报告诉我？”张卫东目光注视着陈大江，观察着他神情的细微变化。 “因为我相信张局是个真正为民的好官！” “呵呵，何以见得？”张卫东淡淡一笑，他可不是那种被别人稍稍恭维几句就得意忘形的人。 “在张局来三羊的消息放出之前，我就曾经渴望着有这么一个人过来，能主持公安局的工作，当然，当时我也失望过，因为我知道，你的年龄太小，不可能一下子跳到正处的位置上来。 “直到你在大泽市花县的事迹传出以后，我就突然有了盼头，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是实职副处，哪怕你来我们这里当一个副职，也可以有所作为的。” “为什么觉得我来了就行？” “之前我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你扳倒了市委副书记韩振邦的事情传出之后，我就开始关注你。而且，你一连打掉了两个涉黑犯罪团伙，这就相当不简单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另一方面的考虑。” 说到这里，陈大江却停了下来。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张局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希望张局不要生气啊。也许你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齐书记在后面罩着你，可能你的成就也只能止步于河山了。” “呵呵，还好，总算没有说我活不过两集。”张卫东却是开心的笑了。 因为，刚才陈大江的话，反而证明了他是一个真实的人。 “不瞒张局说，我看好你，是有多个方面的考量，一是你的人品，二是你的能力，三是你的背景。这三者，缺一不可。” “你没把第三项放在第一项里，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张卫东拿起茶碗，跟陈大江碰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但是今天一见，张局的身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没看错的话，张局师出通背拳，你的掸手，实在精妙至极啊。” “看来陈哥是个通背拳高手？”张卫东立即把话题转移到了陈大江的身上来。他哪里有什么师承。要是再被陈大江问下去的话，可就露馅了。 “我就是喜欢瞎练，没有像样的师承。”陈大江赧然一笑。 “那个夏兵怎么样？”张卫东并没有因为今天夏兵当众挑衅他，就对夏兵有什么偏见。 他是想通过陈大江，进一步了解这个夏兵的情况。 “夏兵这个人功夫不错，好胜心极强，但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并没什么坏心眼儿。我怀疑夏兵是被人利用了。” 听了陈大江的分析，张卫东微微颔首。 “对了，关于今晚的行动，你有什么想法？”张卫东确定了陈大江的立场之后，才开始跟他商讨今晚的行动事宜。 “这个情报是我三天之前得到的。至今没有变化。但是，因为上次的教训，我猜测，对方很可能只是放了一个烟幕弹。” “什么意思？”张卫东眉头不禁一皱。 明明是了陈大江报告上来的情报，而现在却又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吗？ “上次我的线人把情报告诉了我，我第一时间报告了上级领导。所以，老K那次就干脆没来。那么，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试探呢？我甚至猜测，我到你的办公室里来，也会被人报告到了某人那里去了。而且，今晚张局只要带人行动，消息就一定会传到对面去！” 陈大江语气十分的肯定。 “那你的意思是？” 张卫东自知不是一个万能人，更多的工作，还要是依靠群众才行。 “我觉得还是得两手准备，万一老K真的来了呢？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太多啊！” 出于对线人的保护，也是考虑到陈大江的顾虑，张卫东并没有问及线人的情况。 第573章 我有一场泼天的富贵 送走了陈大江，此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 本来周子明安排了一个所谓的欢迎宴会的，但是，今天这情形，已经弄得让周子明完全没有了举办宴会的心情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周大书记发现，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根本讨不到张卫东一点便宜。所以就干脆把这个欢迎宴会取消了。 当时周子明是这样跟张卫东说的：“张局长，本来呢，今天中午安排了专门的欢迎宴会。不巧，今天下午我还有几个非常重要的客人要见。这样吧，就让办公室主任李家龙陪你们吃吧。后边一旦有了时间，我一定专门再组个局，咱们好好的喝上两杯，如何？” 张卫东哪能听不出来，周子明这就是在找借口推脱接风的事，他何必低三下四的去吃那顿饭？ “周书记，这迎来送往的事情太麻烦，我们中午自己简单的吃点就行，你该忙啥就忙啥去。” 张卫东更不愿意跟一个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吃饭。 他巴不得找个单独的机会，跟臧力力和方媛出去吃点自在的。 中午下班后，臧力力特地开出了局长的座驾，一辆帕杰罗。 虽是倭国的车，但不得不承认它的性能够好。 “这车子没毛病吧？”张卫东下了办公楼，来到车前，意有所指的问道。 “放心好了，我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啥毛病没有。”臧力力肯定的说道。 方媛多少也能听出来两人的暗语。 毕竟在来三羊市之前，方媛就对这里的情况有所耳闻了，而今天刚一报到时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她对三羊市有了深刻的认知。 所以，在这里，时时处处，说话都要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可能惹来大麻烦，甚至是万劫不复。 “上车吧。” 张卫东说道。 方媛自觉的上了副驾驶，张卫东则坐在了后排。 这也算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了。 “找家可以住宿的酒店。订三间钟点房，饭后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张卫东没有指定谁。 “好的。”方媛自觉的应了下来。 从一开始，方媛就基本明确了两人的分工。 方媛认为，除了要做好查账之类的工作外，这些没有什么难度的活儿，也是她这个后勤人员应该去做的。 车子停在了一家叫墨染的酒店。 方媛是个聪明人，进了酒店之后，马上就订了连在一起的三间客房。 臧力力将三间客房进行了检查之后，跟张卫东汇报，一切正常。 “你到外面看着，我打个电话。” 于是，张卫东留在了中间的客房，掏出手机，马上切换了另一个号码。 几声铃响之后，张卫东就听到了对面赵非激动的声音：“老弟，祝贺你啊，高升了！” “高升个屁啊，这是发配好不好？”张卫东不无自嘲的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一般人在门外就听不到了，但臧力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想起给哥打电话了？”身为大平市公安局长的赵非，似乎猜到了张卫东这个电话的不同寻常。 “我有一场泼天的富贵送给你……” 五分钟之后，张卫东又拨通了河山市公安局长刘明的电话。 “哥，我有一场泼天的富贵想送给你……” 又是五分钟之后，张卫东拨通了一个备注周剑的号码。 “周兄，我是卫东，我有一场泼天的富贵要送给你……” 几分钟之后三人锁了门，一起来到了餐厅。 这家叫作墨染的酒店，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开的。 不论是客房的布置，还是餐厅的摆设，都透着一种别致的素雅和清秀。 但这并不是张卫东关注的重点。 他非常好奇的是，在三羊市这样一个如此混乱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处风格别致的酒店，实在是三羊市服务行业的一股清流。 根据张卫东的经验，能开得起一定规模酒店的女人，都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他猜测，这个酒店的女老板，一定有着相当深厚的背景。 餐厅是自助式的，每位三十八元。 这个价格，在这样一个地级市里，不贵，也不便宜。 张卫东一次付了三个人的款。 方媛想要发票的时候，张卫东却是直接阻止了她。 “出来吃饭，一般情况下，都是我请客。如果你们实在过意不去，可以偶尔请我一回两回的。” “今天这顿饭不应该是局里请我们的吗？”方媛也是有意较真的。 三个人头一天报到，连个像样的接风宴都没有也就罢了，难道连工作餐也不报销吗？ “放心，吃顿饭而已，吃不穷我的。晚上我再请你们吃更好的。”张卫东神秘的笑道。 “张局是大款啊。”方媛算了一笔账，要是整天这么吃的话，张卫东的那点工资，连吃饭都不够，“你这么个吃法，你怎么跟老婆交待？” “让你说着了，我还真就是大款。我可以管你吃一辈子。” 张卫东只是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意在强调自己特有钱，不怕吃穷了他。 可这话听到了方媛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含义了。 方媛的俏脸，顿时就飞上了一片红云。 吃过了午饭，三人回到了客房，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三人准时回到了局里。 刚到办公室里，张卫东就把负责枪械的特警支队副支队长陈大江叫到了办公室。 “陈支，我的配枪，什么时候能给我？” “只要登记，张局现在就可以领取。今晚情况特殊，你可以多领几个弹夹。” 陈大江考虑的非常周到。 “不必，一个足够了，就是应付一下意外而已。” 陈大江亲自带着张卫东去了枪械管理库，登记之后，张卫东领到了一把五四式。 “小张，以后每天你就拿着登记表，亲自去局长办公室，不要让张局长来回跑了。” “好的。没问题。”管理员张峰马上答应道。 “不用，我亲自来就是，这有什么麻烦的？”张卫东暂时不想违犯制度上的规定。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难免会有人想抓自己的把柄。 他可不想因小失大。 一旦等主要矛盾解决掉了之后，也就没有人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跟他过不去了。因为那样不划算。 出了枪械管理仓库，张卫东特地告诉陈大江，今晚要请他喝酒。 “不是，今晚的行动……” 陈大江满脸的失望。 按照他的思路，今晚必须做好抓捕老K的充分准备，万一他真的来了呢？ “陈支队，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个消息的放出，是不是一个陷阱？” “为什么这样说？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张卫东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今晚只要咱们稍有动作，一旦让对方发现，那么，就直接暴露了线人的存在。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线人是谁啊？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们想挖，就一定能挖得出来。你放心好了，只要以后他还来，我们的线人还在，老K就一定会有落网的一天！” 张卫东说得无比坚定。 “不知道今晚张局还请谁？” 陈大江猜测，自己虽然主动向张卫东靠拢，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支队长而已，分量不够。 “不知道周子明书记能不能赏光了。” “我觉得，今晚他来的话，咱们说话肯定会不太方便。”陈大江不希望周子明参加今晚的酒局。 “我初来乍到，总得表示一下，看似只是礼节，但大家都很在意的，人家不给我接风就罢了，咱不能做错了不是？” “张局说的也是。”陈大江点头称是。 张卫东回到了办公室，用手机打给了一个备注叫陈副书记的电话。 “哪位？”对面传来了一个四十岁男子洪亮的声音。 “陈书记，我是张卫东，今天刚到三羊，先向您打个招呼。”张卫东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我听说了，晚上我给你接风。” 陈平知道对方是张卫东之后，立马表现得十分热情。 “多谢陈书记的美意，我想今晚请陈书记一起吃个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哈哈，昨天齐参谋长还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到三羊来任职公安局长，真是太好了！” “那等我定好了地方，下班之后，我亲自过去接您。” “好的。好的。”曾经是军人的陈平，说话办事都非常利索。 “那就这么定了，陈书记，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好的。” 刚刚挂断了电话，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腋下夹了一卷报纸，走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门口，却被秘书拦了下来。 “谢总？” “张局长在吗？” 于是秘书先敲开了张卫东办公室的门。 “张局长，碧海云天的总经理谢光辉要见您。” “来了吗？” “就在门口。” “让他进来吧。” 平头男子朝着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局长，我叫谢光辉，是碧海云天的总经理。”谢光辉一脸讨好的笑容，身子也是半躬着的，样子极其的恭敬。 张卫东瞥了一眼对方腋下的那卷报纸，却没有让座。 “谢经理，有什么事？”张卫东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打量着来人问道。 “听说张局长刚刚上任，我代表碧海云天的全体职工，特来表示衷心的祝贺。”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卷报纸放在了沙发上。 张卫东看出来，那是两条烟。 “谢总客气了。” “不知道张局长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张局长一起坐坐。” “谢总的心意领了，我今晚有安排。另外，只要谢总合法经营，不需要请客送礼。”张卫东表情严肃的说道。 “是的，我们肯定是合法经营，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既然张局长今晚不方便，那我就另选时间。” 说着，谢光辉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 谢光辉刚走了半步，就被张卫东叫了回来。 “张局长有何吩咐？”谢光辉点头哈腰的问道。 “把你的东西拿走！”张卫东神情冰冷的朝着沙发上的烟扬了扬下巴。 “这——不过是朋友从外地捎回来的一点特产，让张局尝尝，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把东西送到纪委吗？”张卫东不容置疑的反问道。 谢光辉站在那儿犹豫了几秒，最后只好回来把烟拿走。 但张卫东从谢光辉拿那香烟时的动作，就能猜出来，那应该不是香烟，很有可能是金条！ 不然的话，应该动作非常轻松才对。 但张卫东不想打草惊蛇，他干脆装作不知情，直接让谢光辉拿走了事。 “张局长，有机会再约……” 谢光辉夹着那两条香烟后退着出去，并带上了门。 第574章 明修栈道 下午五点半，张卫东的车子准时来到了市委办公楼前。 政法委办公地点，就设在市委楼里。 张卫东坐在车里，先给陈平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国字脸，星眉剑目，四十岁上下的平头男子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张卫东没有见过陈平，但他根据齐悦的描述，一眼就认出了他。 “陈书记出来了！”陈大江提醒道。 张卫东跟陈大江同时下车，迎上前去。 “陈书记。”张卫东伸出双手握住了陈平的手。 “陈书记好。”陈大江没有上前握手，只是跟在后面问候了一声。陈平点了点头。 “让你们久等了吧？” “没有，我刚来不多时。”随后，张卫东快步打开了右后座的车门，将陈平让到了车上。 “还有谁？” 陈平一上车，就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司机。 陈大江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就我们四个。” “陈书记好。我叫方媛。”方媛见陈平上车后，马上转过身来问好，同时主动伸出右手。 “你好。”陈平隔着座椅与方媛一握便松开。 “新东政法委的同事方媛科长，跟我一起来的，目前在市局的经侦科。”张卫东来到左边坐好之后，赶紧对方媛作了进一步介绍。 陈平打量了方媛一眼，点头表示了赞许。 方媛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陈大江推荐的。他是当地人，对于三羊市的餐点情况比较熟悉。但陈大江说了几个地方之后，张卫东却是从中确定了春风度假村。 当警车开进春风度假村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四人还没有进门，一个身材微胖，两眼眯成了一条缝的男子，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陈书记，贵客，欢迎欢迎！”胖男人先是双手合什，紧接着就身体半躬着，伸出双手与陈平握在了一起。 “汪总，今晚我跟张局过来坐坐。”陈平一脸笑意的说道。 胖男人立即将目光投向了身材伟岸的张卫东。后面的陈大江他是早就熟悉的。 “这是新来的张局长。”陈大江在一旁向胖男人介绍着。 “我叫汪小飞，张局长幸会，幸会！” 汪小飞立即来到张卫东面前，伸出了双手，格外的热情。 张卫东伸出一只手，与汪小飞握了握。 握手时，张卫东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手掌里很硬的老茧。 张卫东猜测，一个度假村的老板，是断不可能做农活的，这手上的老茧，八成是练习那种所谓的铁砂掌所致。 虽然说铁砂掌未必如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但要是打在一般人的身上，也是挺要命的。 “汪总，我们就四个人，给安排个包间吧。”张卫东轻轻一握，很快就抽回了手。 “那就去牡丹厅吧。张局长，今晚这一桌我请了，您千万要给我这个面子！” “心意领了，汪总不必客气。”张卫东淡然说道。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热情。 这样的态度，让汪小飞一时之间有些下不了台。 “张局长是第一次来，这怎么行呢？”汪小飞面带难色的说道。 “我们会常来的。陈书记，走，点菜去。”张卫东招呼道。 “我随便，没有忌口，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陈平推让着。 “那怎么行，今晚您是我的客人，吃什么自然是您说了算。”张卫东拉着陈平往点菜的地方走去。 汪小飞只能紧跟在后面，随时听候吩咐。 别看汪小飞是周子明的小舅子，后台够硬，但是汪小飞在待客方面，特别懂得低调，只要是公家来人，或是公司老板的手下过来，他都是小心伺候着。所以，这边的生意，就越发兴隆。 “汪总，你忙去吧，我们自己来就是。你这样跟着，我们都不好意思点便宜菜了。”张卫东回头看见汪小飞恭恭敬敬的跟着，便笑着打趣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几位领导了。” 汪小飞讪笑着便退到了外面去。 回到经理办公室，汪小飞立即给姐夫周子明打去了电话。 “什么事？”周子明马上接起了电话。 “姐夫，陈平书记跟新来的张局长到我这吃饭了，你怎么没来？” 按照汪小飞的思维，张卫东这个新任局长请客的话，一定不会少了政法委一把手的。 “他们几个人？” “四个，一个模样很清秀的女的，还有陈大江。” “哦，我知道的，今晚我有事儿，所以没参加。对了，今晚他们走的时候，一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好的姐夫。” 此时的周子明还在办公室里。他没有想到，张卫东今晚会请陈平，更没想到他们会去春风度假村吃饭。 沉思了一会儿，周子明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今晚张卫东确实约人吃饭去了，就在我小舅子那里。” “我还以为他找借口故意拒绝我呢。”谢光辉心中也是宽慰了不少。今天下午，他亲自去了市局给张卫东送礼，并邀请他吃饭，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很不爽。 现在听周子明这么一说，心里就敞亮多了。 “周书记确定今晚不会有事儿？”谢光辉似乎还不放心。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小打小闹，老K跟他约好了，说是今晚过来的。 但由于上次出现了意外，差点被人端了窝。这次他必须慎而又慎才行。 按照周子明的布置，为了确保安全，必须把双方见面的时间推迟一个小时。 这样，即使警方获取了消息，一旦采取行动，这边也会立马获得情报，马上采取应对措施。 “你稍等一等啊，还有一个人没有参加饭局，我得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今晚陈大江已经去参加张卫东的宴请了，他几乎可以排除在周子明的顾虑之外。 但那个臧力力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见面会上，臧力力极其强势的表现，就已经引起了周子明的格外注意。 周子明一个电话打出去，不久就得到了反馈。 “臧力力一个人呆在治安支队的办公室里。” 这个消息让周子明十分肯定，张卫东并不知道今晚老K来三羊的情报！ “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刚才落实了一下，那个叫臧力力的女人，现在还在治安支队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忙什么呢。我想，应该是张卫东故意留在局里掌握情况的吧。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好的。” 此时张卫东等人已经点好了六个菜，要了两瓶三羊特酿，这也算是三羊市的名片了。 凡是来三羊市的人，不喝点三羊特酿，就算是白来了三羊一趟。 陈平看到张卫东只要了两瓶白酒，心里便想笑，四个人，两瓶白酒，怎么喝？一个人半斤而已，用不了多久就干出来了。 四人坐定之后，方媛却说自己开车，而且平时不喝酒。 陈平也没好意思再让，于是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当着陈大江的面，陈平一句都没再提齐参谋长的事，那感觉就像是双方并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一样。 很快，两瓶酒就见了底。 “陈支队，再去拿一瓶。”张卫东尴尬的笑了笑吩咐道。 张卫东还是缺乏酒场上的一些经验，他本以为每人六七两，也算正好。却没想到陈平那么能喝，根本就不推杯，倒上就喝。 张卫东只好舍命陪君子。 结果陈大江一次就拿来了两瓶回来。 “今晚咱们跟陈书记喝个痛快。”开始的时候，陈大江心里一直还挂着老K的事情，但看张卫东压根就没有那个心思了，他也干脆放弃。 毕竟，如果张卫东不出手，仅凭他一个小小的副支队长，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于是，他干脆就定下心来，一心一意的陪着两位领导喝酒得了。 不久，汪小飞的电话就打给了周子明。 “姐夫，那三个人已经干出了两瓶特酿，刚刚又拿了两瓶！” “你再给多加两个菜。让他们多喝一会儿。”周子明那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于是，牡丹厅里又赠送了两个特色菜，一瓶红酒。 “陈书记，张局，您慢慢用，这是我们汪总送的。” “谢谢了。”张卫东已经喝得脸上泛红。 “小张同志，你这酒量得练啊。”喝到尽兴处，陈平看着脸上泛红的张卫东，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这耐受性就差了一点。”张卫东有些汗颜。 他发觉，今晚这酒，明显是倒陪了。 “没关系，我跟陈支队多喝点。”陈平对陈大东的酒量也略知一二，而且他发现，陈大江几乎可以跟他匹敌了。他也大有跟陈大江一决高下的意思。 而就在张卫东跟陈平陈大江三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三拨人马，已经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的潜入到了碧海云天娱乐中心周围比较隐蔽的几个角落。 今天晚上，张卫东全程没有看过一次手机，注意力全都在跟陈大江和陈平两人的聊天和喝酒上了。 张卫东对周剑、赵非和刘明三个人的身手和经验都非常信任，但就是不放心他们是不是能够完美的配合。 此时的张卫东表面上一脸淡定，但他的心里却像是着了火一样。 要知道，这一次要是失手了的话，不但再抓老K就难了，更可怕的是，会引起老K他们的疯狂报复。 按照陈大江线人提供的情报，老K与谢光辉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但是，他却没有收到臧力力那边一个字的情报，这让他怎能不着急。 “陈书记，你们先喝着，我去趟洗手间。”张卫东起身要去厕所，他想借这机会看看手机是不是什么信息。 方媛担心张卫东喝得太多出现意外，也跟了出来。 张卫东进了男厕，直接进了大号。 他打开手机，发现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忍不住给臧力力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干嘛？” 第575章 老K落网 “他们已经卡位，但目标还没有出现。我也在等消息。” 臧力力回道。 “全体原地待命两小时！我有一种预感，今晚目标一定会出现！”这确实是张卫东的直觉。 他甚至觉得，谢光辉下午去他办公室，明显都是一种试探。 而他在度假村里摆的阵势，也足以迷惑对方。 如果陈大江情报真实，对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但既然对方有所防范，那么，他们推迟见面的时间，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知道了。” 随后，臧力力也立即向三位指挥官群发了“原地待命两小时”的消息。 张卫东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方媛正在洗手间的门口等着他。 “张局，今晚您没事儿吧？”方媛担心张卫东喝醉了。 三个人，三瓶白酒，她可是很少见这样的场面。 “没事儿。我喝得稍微少一点。” 张卫东一边解释着，表面轻松，但内心依然紧张。 虽然说，这种情况，也是他当初意料之中很大概率可能发生的。但真正到了实战时，张卫东心里的那种焦虑，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 因为这里面很可能会出现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我方的提前布控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现在张卫东只能赌一把。 他回到酒桌上之后，却看到陈大江跟陈平两人已经打开了第四瓶白酒。 “你们两个喝白酒吧，我喝红的。”张卫东估计这俩货就能把最后这一瓶干出来了。 陈平笑笑，他也脸上有了红光，但眼睛开始放光，却没有一点醉相。 此时谢光辉再次打电话给周子明落实情况。 “周书记，我怎么心里还是不踏实呢？你确定那个陈平不会搞乱吗？平时你们两个可是从来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啊？” 周子明感觉谢光辉有些婆婆妈妈了，他很不高兴的说道：“陈平就是一个酒鬼，贪几杯酒，现在他正跟张卫东喝得起劲呢，他有什么心思管我的事？” “可是……周书记，张卫东即使真在喝酒，也不能保证他没有别的安排吧？万一他跟咱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哈哈哈哈，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谢光辉啊谢光辉，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小如鼠了啊！你二十出头时的那股子冲劲儿呢？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吧，张卫东初来乍到，他除了随身带来的两个女人，并无一兵一卒可用，就连陈大江那个傻吊都在陪着他喝酒，你说，他还能派谁？现在，整个三羊市公安局，还在我老周的手里！懂不？我已经派人给你们掠过阵，啥事儿没有！” “可我这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慌得很……” “那是你自己吓自己！你知道今天张卫东在见面会上那一通骚操作的目的是什么吗？” “什么骚操作？” “今天上午，他当着全局干警的面，把一个特警打惨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谢光辉不解的问道。 “来到三羊市，他一时无人可用，当然只能敲山震虎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法子。放心吧，出了事儿有我担着。”最后，周子明实在是失去了劝说对方的兴致。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商务车，缓缓停在了碧海云天的楼前。 副驾驶和左边车门拉开，两个年轻干练的黑衣男子跳了下来，站在车子两旁，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半分钟之后，一个年龄三十四五，身高一米七八，穿一身白色西服的男子，走下了车来。 此时，同频对讲机里传出了赵非的声音：“我看不到他的脸。” 接着是周剑的声音：“我看到了，是他！” 两分钟之后，公安局公共厕所院墙外，一辆骑士摩托车发动。 臧力力翻身上墙，跳到了墙外，然后飞身落在了摩托车后座上。 车子朝着碧海云天飞驰而去。 一身服务员打扮的臧力力走进碧海云天大厅的时候，朝着坐在角落里看杂志的男子瞥了一眼。 她注意到那男子拿着杂志的一只手伸出了三个手指。 臧力力毫不犹豫的来到了二楼VIP客服部。 “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一个负责制作果盘的厨艺师非常不满的瞪着臧力力问道。 这地方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 而且，他看着臧力力有些面生。 “我是新来的，谢总安排，让我给他的客人送一个果盘。”臧力力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个新人应有的样子。 对方疑惑的打量了臧力力一眼，没说啥，便赶紧制作了一个果盘。 臧力力端着果盘，来到三楼。 在其中一个门口两旁，两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警惕的站在房门两旁。 臧力力目不斜视，从两人的面前走过，在一个吵闹的房间门前停了上来。 她敲了敲门，轻拧把手，门开了。 里面七八个男女在群魔乱舞。 “这是老板赠送的果盘。” 对方没怎么在意。 臧力力放下果盘就退出了房间。 在三楼与二楼的楼梯间，臧力力马上发了一条群短信：三楼18号！ 但看过了情况之后，臧力力也有些头痛。 318房间在整个三楼的中间部位，不论从哪一侧上楼，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门口的两个保镖发现。 要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对两个保镖实施制裁的话，房间里的人就会瞬间作出应对措施，从而给抓捕行动带来困难。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在抓捕小组的人上来之前十秒左右，先解决掉门口的两个保镖。 这也是事前早就预案过的一种可能。 毕竟，抓捕对象房间门口有人把守，这已经是标配。 根据臧力力的临时情报，行动小组的人已经进了大厅。 为了不会提前暴露，这些人也都是乔装成了消费者进来的。 赵非、刘明、周剑，三个人扮成大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一保镖模样的特警，朝着楼上走去。 就在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到了二楼的时候，臧力力也端着另一只果盘，走出了客服部。 双方交换了眼色之后，四人分成两拨，分别从东西两侧，按照臧力力的节奏，来到了二楼和三楼中间的楼梯上。 臧力力端着果盘来到318房间门口，两个黑衣男子立即警惕起来。 “这是给客人的果盘。”臧力力解释道。 其中一个男子稍作犹豫，便接过了果盘。 那人进去之后，臧力力并没有离开。 “怎么还不走？”依然站在门口的男子问道。 “我在等我的小费呢。”臧力力直言道。 男子一笑，朝着臧力力的胸口看去：“来，我给你小费。” 说着，男子掏出一张钞票，就往臧力力胸口里塞。 臧力力往后退去，男子却伸手就要抱她。 突然，一股白雾喷到了男子的脸上。 瞬间，那男子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前倾去。 臧力力顺势抱住了他。 另一男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门侧的情形，以为男子在与臧力力色色，也凑了过去，顺便揩点油水。 就在这时，又一团白雾喷到了男子的脸上。 为了防止男子倒地发出声音，臧力力立即将男子撑在了那里。 这时候，两端楼梯上的人也朝着这边快速而且悄悄的奔袭过来。 赵非跟周剑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两个男人正坐在那里吃着水果聊天儿。 两人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向腰间掏枪，但为时已晚，周剑和赵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整个战斗，从臧力力进攻到嫌疑人被控制，总共不到二十秒。 而这二十秒的时间里，每一个战士都紧张得要命。 因为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抓捕行动的失败。 而当臧力力走进房间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跟老K在一起的那个男子，竟然不是谢光辉！ “谢光辉呢？”臧力力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头发，将那人的头向后折去并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不知道。”男子说道。 “什么情况？”赵非立即意识到出了问题。 他再次看向白衣男子，好在现在看来，这个男的应该是老K无疑。 这时其他队员也已经冲进了娱乐中心三楼。 “去监控室！”臧力力立即想到了一个地方。 而当臧力力带人刚刚冲下二楼的时候，却发现谢光辉嘴上叼着香烟，正悠然自得的从监控室里走出来。 “请问，这位就是传说中新来的臧支队长吗？幸会，幸会！” 看到臧力力带人气势汹汹的奔向了监控室，谢光辉却一点也不慌张，而是一脸笑意的跟第一次见面的臧力力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事实上，早在臧力力第一次端着果盘从318门前经过的时候，谢光辉就发现了异常。 他觉得这个女子有点儿面生。 出于小心，凡是新进的工作人员，不管是做什么的，谢光辉都要亲自见上一面。 他印象当中，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当臧力力第二次进了客服部时，谢光辉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是，他的目光就开始盯住臧力力了。 也就是在那时，谢光辉突然就在监控里看到了与臧力力几乎同时上来的四个男子。 虽然打扮成了客人模样，但谢光辉凭着经验，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这个时候，如果谢光辉给318房间里打一个电话，里面的人就还有反抗的机会，但是，要想从这里逃跑，却几乎不太可能。 谢光辉权衡再三，他决定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是三羊市公安局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臧力力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虽然也认出了谢光辉，但还是走一走程序。 “我叫谢光辉，是这家店的老板。”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臧力力一摆头，两个警察上前，立即将谢光辉扭了起来，并戴上了手铐。 正在喝酒的张卫东很快就收到了臧力力的电话。 “什么情况卫东？”陈平很是意外。 “报告陈书记，初步确定，老K已经落网。陈支队，马上集合队伍，过来押解嫌疑人。” 陈大江一脸震惊：“不是，张局，你不是说……哈哈哈哈，我没有想到啊，你竟然来了一个暗度陈仓！” “是不是正主还不一定，先别高兴得太早了。” 陈平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 “卫东，你做得够保密的啊！我一点信息都没有收到？” “对不起啊陈书记，为了让您的表演不露破绽，我也只能啥都不告诉您了。” 至于陈大江，张卫东更没有必要做任何解释。 很快，陈大江的特警支队就全副武装，赶到了碧海云天娱乐中心。 人犯被押到了三羊市公安局不到半个小时，周子明也杀了过去。 第576章 僵持 “这次行动是谁指挥的？” 周子明一到张卫东的办公室，就气势汹汹大声的质问。 “是我指挥的。”张卫东淡然说道。 “为什么没有向我报告？” “事情紧急，没来得及。” “有多紧急？难道说，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吗？张卫东，你这是目无领导！”周子明暴跳如雷。 当时陈平也在张卫东的局长办公室里。 看到周子明如此大光其火，陈平也站出来替张卫东打圆场：“周书记，张卫东这么做，也可能是出于保密考虑，毕竟消息扩散范围越小，就越不容易泄露出去。” “陈副书记，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他的领导，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对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保密吗？他什么意思？”周子明对陈平的解释自然也是无法接受。 “周书记，请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想尽可能的缩小知情范围，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您。”张卫东继续解释道。 “保护我？张卫东，你什么意思？不让我知道情报就是为了保护我？你是说，怕有人怀疑我会走漏风声吗？” “是的周书记，上次李国强同志就是把线人提供的情报告诉了你之后，才没抓到老K的，而且还牺牲了一个线人。所以，这次我吸取李局长的教训。” 张卫东也没有去看周子明的脸色，只盯着桌上的文件抽烟。 “张卫东，你是说，线人的牺牲责任在我喽？” “难道不会有人这么想吗？所以，这次我为了让您避嫌，就把您排除在外了。”张卫东的神情还是那么不急不躁。 “好，就算你是为我考虑才这么安排的，那我问你，这次行动的人员是哪里来的？”周子明早已听说，整个公安局没有一人出警，直到抓到了老K之后，特警支队才开到了碧海云天去的。 也就是说，在这次特殊行动中，张卫东全部借用了外地的警力。 仅仅是这一点，张卫东就犯了大错。周子明借着这一点，就可以收拾张卫东。 “周书记为什么要这么问？”张卫东笑了。 因为周子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整个三羊市公安局你未动一兵一卒，却将毒枭抓到了，而你一个人还在度假村里喝酒，你告诉我，人是怎么抓到的？ 你私自动用外地警力，却没有通过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你这是不是严重违犯了规定？” 周子明很是得意的质问道。 他以为抓到了张卫东的把柄。 “看来，周书记对我今晚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啊，不愧是政法委书记，工作够细致的啊。”张卫东嘲讽道。 “你在其他地方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自以为是，我当然要对你进行适当的监督了。而且，你今晚就在我小舅子的度假村里喝的酒，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子明洋洋得意。 “周书记，也就是说，今晚你是让你小舅子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了？可惜了，即使这样，也没能掌握真实的情况啊。哈哈哈哈。”张卫东的纵声大笑也激怒了周子明。 “张卫东，不要以为你抓到了老K，就可以不受纪律的处分了，功是功，过就是过！而且，今晚来参加抓捕行动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走，必须让他们单位的领导亲自过来领人！” 此时正半躺在沙发上抽烟的周剑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笑？你们这是严重违犯警察执法条例的行为，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周子明指着周剑大声喝斥道。 “周书记，咱们可是一家子哟，不要太凶好不好？我们帮你们抓到了大毒枭，你一句表扬的话没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处分我们！” “谁跟你一家子？不要跟我套近乎，没用的！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公安部的。”周剑笑道。 “你用不着唬人，拿出你的证件！”周子明命令道。 “你没有资格看我的证件。”周剑依然半躺在沙发上，完全不把周子明放在眼里。 “我会有资格的！” 说着，周子明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梁高伟，把你的特警队带到局长办公室里来！”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特警支队的人马立即赶到了楼前，数十名精英队员在支队长梁高伟的带领下，站满了三楼的走廊。 “报告周书记，梁高伟集合完毕，请指示！”梁高伟向周子明打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先把他们的枪都下了！” 周子明指着办公室里这些陌生的面孔说道。 今晚的老K等人犯，可是从这几个人的手里接过来的，而现在却让他带人把这些人的枪下了，他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周书记，这……”梁高伟同时看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也不说话，就是在看梁高伟的行动。 “我的命令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我让你把这些人的枪下了！” 梁高伟便向外面招呼了一下，呼啦进来了十多名特警，都是荷枪实弹的。 整个办公室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臧力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出手。 周剑刘明等人也没有动作，该咋样还是咋样。 “对不住了。各位，自觉一点吧，免得我们伤了和气。” 梁高伟是不想把事情弄僵，毕竟都是为了抓捕罪犯。 但他又不能拒绝领导的命令，只得态度上温和一点。 “梁高伟，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执行命令！”周子明显然并不满意梁高伟的这种态度。 而周剑等人却没有一个人配合交枪。 “梁支队，你是应该听从谁的命令？” 这个时候，张卫东终于说话了。 他神情冰冷，说话更是掷地有声。 “张局长……我到底该听谁的啊？”梁高伟也是为难了。 一个是政法委书记，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公安局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谁是你的直接领导？” “当然是您张局长。” “那就在外面等着，让他们都出去。” 梁高伟顿时没有了主张，目光又看向周子明。 “我让你把他们的枪都下了！”周子明再次大声的命令道，“在这里，我是最高领导！” 周子明已经声嘶力竭了。 但梁高伟却依然没有行动。 毕竟，张卫东是省委书记的亲女婿，人家空降到这里来当公安局长，那也不是吃素的。而这些年来，周子明的一些做法，他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暂时情况下，梁高伟是想两边都不得罪。 但很显然，他这种按兵不动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周子明。 “梁高伟，你违抗上级命令，我现在就撤你的职！”周子明指着梁高伟的鼻子吼道。 “周书记，今晚罪犯是这些同志抓到的，您能不能考虑一下，用更合适的途径来解决问题？事情千万不要闹僵了。” 梁高伟也是想提醒周子明，这些人来头肯定不小，完全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太僵了。 至于对方违反了什么规定，那就报到上面，让上级领导去处理好了，何必在这里争这个高低呢。 “梁高伟，你一个支队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稀泥？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那么多的废话？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滚蛋！” 这时候陈平就来到了周子明的面前：“老周，不管卫东是不是违反了哪一条规定，只要把罪犯抓到了，这就是大功一件，至于是否违反了纪律，自有上级有关部门来处理。另外，今晚我跟卫东同志吃饭的时候，这些同志可是一直埋伏在战斗岗位上的，到现在他们连一口饭都没有吃。咱们不领人家的情也就罢了，反而对人家兴师问罪，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事实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或许，他们是经过了上级有关部门批准的呢。” 陈平已经保持了沉默好久，就是想看看张卫东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 刚才他听周剑说过，周子明没有资格查看他的证件。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对方的眼里，周子明已经失去了查验他身份的资格！ 毕竟自己从事政法委工作，职业的敏感度他还是有的。 他相信，周剑身为公安部的人员，绝不会胡说八道。 更重要的是，张卫东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他觉得，这个张卫东，是一个值得他帮衬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也该自己站出来表明立场了。 “陈副书记，你也不要跟着和稀泥，这里是我说了算，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见陈平不但不帮着自己说话，还胳膊肘往外拐，周子明干脆也不把陈平放在眼里了。 “周子明，你再说一遍？我虽然是副书记，就没有说话的资格了吗？”陈平终于被激怒了。 “我说的，你就是没有资格说话！” 周子明再次声明。 结果就是，他那句话刚刚说完，陈平的一记重拳就砸到了周子明的脸上。 “砰！” 周子明整个人就倒在了那里。 站在旁边的支队长梁高伟都没敢去扶。 “妈蛋，一直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说老子没有资格说话？要不要老子让人把上次线人尸检的报告拿出来让你看看？” “姓陈的，你别血口喷人，线人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躺在地上的周子明捂着腮帮子争辩道。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老K早就跑得没影了，线人却被打死在房间里！你说与你有没有关系？” “陈副书记，你是政法委的领导，说话可要负责任的！”周子明有些心虚了，但还在大声的为自己辩解。 “老子说话当然负责任了。虽然我没在现场，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线人就是你杀的！整个娱乐中心都被包围得死死的，并没有见一个人逃出，线人又是怎么被罪犯打死的？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三岁小孩子是吗？梁队，先把他的枪下了！顺便查查他的手机，看看今晚他都跟什么人通话了！” “这……”梁高伟又犹豫了。 前面周子明命令他下枪的时候，他没有行动，现在又是陈平命令他下了周子明的枪，这难度更大了。 要知道，一旦事后查明周子明啥事没有，那他这个支队长不当了是小事，怕是还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这是命令，出了事儿我担着！”当过军人的陈平说话就是硬气，那神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梁高伟看向张卫东，张卫东点了点头。 梁高伟刚要上前，却见周子明突然爬了起来：“梁高伟，你敢！” 第577章 临阵换将 梁高伟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向我发号施令，可哪一个都说是管着我。 我到底该听谁的才是？ “张局长，今晚这命令，我是没法执行了，你们都是我的领导，我无法执行你们的命令了！” “梁支队，你要是没法执行的话，那我可要执行了？” “随您的便吧，反正我是谁的也不听了！”梁高伟横下心来，准备保持中立。 “那作为公安局长，我只能暂停你的职务了。”张卫东神情无比严肃，“请交出你的配枪吧。” “……”梁高伟瞬间懵逼。 “嗯？”所有特警支队的人也跟着懵逼。 “既然我暂时停止你的支队长职务，那么，让你交出配枪有问题吗？”张卫东神情严肃却又淡定。 梁高伟心里似乎有些不服，但是，他想了想，也只能照办。 是啊，你都不执行领导的命令了，连职务都被停了，配枪自然要解除的。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梁高伟自觉的解下了自己的配枪，并交到了张卫东的手里。 虽然很不体面，但是，如果因为自己执行错了命令得罪了人，那可能就不只是丢职务的事了。 “我宣布，由陈大江同志暂代特警支队支队长之职！”张卫东生怕别人听不见，宣布的命令声音很大。 “听见了吗？”张卫东再次大声问道。 “听见了！”特警支队的人如梦初醒，大声的呼应起来。 “特警支队，全体听令。立正！”陈大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声喊道。 整个走廊里，包括办公楼下，立即刷的一声。 “现在特警支队，由我指挥！” “服从命令，听党指挥！”众人齐声大喊，声音震破苍穹。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齐声呐喊，张卫东等人内心激荡，兴奋不已。 对他这个新任局长来说，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战。 如果手下都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却让周子明把今晚参与抓捕行动的干警，包括他自己都抓起来了的话，哪怕日后及时纠正，这也将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 毕竟，咱张大局长，可是很要面子的。 脸面这东西，看似无形，却是杀人诛心。 而今晚陈平的支持，陈大江的拥护，都是那么的重要。 哪怕梁高伟态度暧昧，也给张卫东送上了绝好的机会。 这个时候，周剑才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了陈平的面前：“陈副书记，我是公安部的周剑，今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请谅解啊。” 说着，周剑掏出一份证件，递到了陈平的面前。 “陈副书记，这是公安部经侦局的周副局长。上次我们合作过。”张卫东这才笑着介绍起来。 陈平没有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警察，居然是部里的领导。 陈平接过了证件，认真的查看了一番：“失敬，失敬！” 说完，陈平立即向周剑行了一个警礼。 两人从级别来看是平级，但人家可是部里来的，这就大着他这个副厅半级。 周剑也礼貌的回了一个警礼，然后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两人刚刚寒暄结束，赵非就走上前来。 “大平市公安局，赵非。”赵非一脸微笑的主动向陈平副书记伸出了手。 “赵局长。”张卫东适时介绍。 “赵局长好。辛苦了！” 陈平赶紧握住了赵非的手。 “河山公安局刘明。”刘明走上前，主动伸手。 张卫东也适时介绍：“我的老领导，老大哥，刘局。” “刘局长，辛苦了！” 其他几位都是在各自领导的介绍下，向陈平副书记立正，敬礼。 陈平副书记一一问候。 一时间，本来是政法委一把手的周子明被冷了起来，而陈平却俨然成了一把大哥，与各位外来的警界精英一一握手。 介绍结束之后，周剑却突然神情严肃的说道：“陈副书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三羊市政法委书记周子明同志，涉嫌与毒犯勾结，公安部决定依法对其立案调查，请陈书记直接指挥。” 虽然之前对周子明早就有看法，但是，听到周剑代表公安部下了这样的命令，他还是有些吃惊。 更为吃惊的，当是周子明本人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公安部竟然掌握了他的材料！ “你胡说！你这是假传圣旨！谁跟毒犯勾结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周子明立即火冒三丈，大声质问周剑，“你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周子明同志，是不是我在公报私仇，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证据说了算，而且，这是公安部的命令！” “你有什么证据？” 周子明当然不肯就范。 “臧支队，请放一下录音他听听！”周剑命令道。 于是，臧力力当众播放了一段周子明与谢光辉两人在抓捕老K之前的通话录音。 全场骇然。 “张卫东，你……你们居然监听我的手机？你这是严重违法的！” “周子明同志，违法不违法，不是你说了算，我作为你的下属，是不能监听你的手机，但是，我可以监听谢光辉这个嫌疑人的手机啊。我们是无意中不小心听到了你跟谢光辉的通话，这有毛病吗？” 听到这里，陈平已经非常清楚事情的结果了。 他大声命令道：“陈大江听令：立即控制周子明，以待上级调查！” 陈大东也毫不含糊，立即对着面前的特警下令：“先把周子明铐起来！” 两名特警毫不犹豫，立即上前，将周子明的两只胳膊拧到了后面，又将他身上的武器下掉，直接铐了起来。 “张卫东，你们这是诬告陷害我！我会告你们的！” 这时候，张卫东办公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张卫东接起电话，立即站起身，立正站好。 “我是三羊市公安局张卫东！” “我是吴敬凡，陈平书记在你那儿吗？” “报告吴部长，陈平书记在！” “你让他接电话。” 张卫东神情严肃的把电话交给了陈平：“陈书记，公安部吴副部长让您接电话！” 听到这话，刚刚还志得意满的陈平副书记，瞬间就激动起来，他快步上前，接过了张卫东手里的电话。 “报告吴部长，我是三羊市政法委的陈平，请指示！” “我是敬凡，你们三羊的这个案子，事发突然，也是为了保密，我没有让卫东通知其他人，只派了周剑同志前去协助卫东抓捕老K，听说你配合得很不错，辛苦了。” “报告吴部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今晚人犯暂押你处，明天上午，让周剑同志带队把主犯押到公安部刑警总队。希望你配合好他们的工作。” “完全服从命令！” 陈平又来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之后，陈平传达了吴敬凡的指示。 周剑也严肃的答应。 “先把周子明押下去，严加看守。” 陈大江马上亲自带人关押周子明去了。 之前周子明有多么嚣张，此时他就有多么的狼狈。 整个人被两名刑警押着，连魂儿都吓丢了。 “卫东啊，你请来的这些客人，估计到现在都还一口饭都没吃吧？还不赶紧给同志们安排饭？” “听陈书记的，我现在就安排！” 张卫东一个电话打给了办公室主任刘家龙，让他马上按照所说的人数安排伙食招待前来协助办案的外地警察。 “张局，这大半夜的，食堂里也没什么食材了，不过，食堂里方便面还是有的，让他们每人一包方便面先对付一下，怎么样？” “你看着办吧。”张卫东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在敷衍他，便暂时不准备做什么计较。 十分钟之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张卫东的手机上。 “报告张局长，我是伙食科赵永志，刚才刘主任让我准备十五桶方便面，招待外地来协助办案的同志，这合适吗？” “刘家龙这么安排你的？” “是的，张局长，我觉得，同志们远道而来，又是忙了大半夜，那么辛苦，只招待人家一桶方便面，有些说不过去了，您看，能不能提高一下标准……”赵永志试探着问道。 “那就拿出你的最高标准，以现有的食材，做出你最拿手的菜来，有酒的话，也准备一点。” “好的，张局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对面传来了赵永志充满信心的声音。 刚刚放下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竟是齐悦的。 “卫东，听刘哥说，你们的行动结束了？你没事儿吧？” “怎么天天盼着我出事儿咋的？”张卫东故作生气的说道。 “不是，这可是抓捕毒枭啊，人家都担心死了！” “我一直在都吃饭，就没有参与行动，是周兄赵兄他们抓捕的。” “他们都还好吧？” “他们都好，一根汗毛也没掉。不用担心了。一会儿，我还得陪他们吃饭呢。你好好休息吧。” 挂了电话后，周剑笑道：“弟妹对你可是够关心的了。” “什么关心，就是形式主义。”张卫东不以为意的凡尔赛起来。但众人的羡慕之情却都写在了脸上。 毕竟，省委书记的千金大小姐摘到了手里，还这么懂得体贴人，哪个男人不羡慕。 很快，赵永志就打电话给张卫东，说饭马上就做好了，请同志们用餐。 当张卫东带着一众功臣来到食堂的时候，张卫东还是有些感动。 看样子，赵永志是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张卫东要求的是十五人餐量。赵永志却是按照二十个人做的。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今晚行动的内容。 每桌四个凉菜已经摆上了桌，且不说味道如何，单是那食材的新鲜度以及花样，就能想象出厨师下了怎样的功夫。 “小赵，有心了啊！”张卫东对还穿着厨师服，正接受局长指点的赵永志说道。 “张局长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做厨师的基本功。”赵永志谦虚憨笑道。 “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厨师。”赵永志搓着手说。 张卫东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这样，一会儿你把所有的食材计算一下，再算上你的加工费，今天晚上这顿饭，我个人出钱。” “张局长，大家是为了抓捕毒犯，这是公家的事，怎么能让您个人掏钱呢？”赵永志很不理解，他甚至怀疑，张卫东是不是在作秀。 “不，这是制度。一码归一码，一会儿你给我列一个清单。这事儿必须认真。”张卫东再次强调了一遍。 很快，一道道热菜也随之上来。 那菜品和花样，看着就来食欲。 就连陈平都赞不绝口：“这厨师手艺真不错！卫东得好好奖励奖励人家。” “陈书记放心，卫东一定照办。”张卫东笑道。 “对了，周局，嫂夫人哪里高就？”张卫东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哪有什么嫂夫人，单身狗一只。”周剑憨憨的自嘲道。 “你这是害怕有了女朋友而影响了拔枪的速度吗？”张卫东说完，大家稍稍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接着，张卫东就看向了在一旁作陪的方媛： “方科长，给咱们周局留意一下，你的好闺蜜什么的，给介绍一下啊。” “我都是大龄剩女一个，哪有脸给别人介绍对象？”方媛也是俏脸一红，笑着白了张卫东一眼。 听到方媛单身，周剑的目光立即就不一样了。 “方科长，干一杯。”周剑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方媛提议道。 “周局，你这也太心急了吧，我这中间人还没有发话呢。” 张卫东一句话，引得两个酒桌上的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的时候，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去外面巡视的臧力力却突然来到了张卫东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卫东神情一怔，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然后就目光凛然的说道：“我知道了。” 第578章 反将一军 虽然之前张卫东跟陈平陈大江都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今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三个人必须继续全场认真作陪。 陈平听到动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朝着餐厅门口看去，却见一个中年男人，风风火火的带着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 “陈平，你们搞的什么名堂？” 来人一进餐厅，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不禁怒火中烧。 “郑书记，您怎么来了？” 陈平迅速站起，却是面带微笑。 市委书记郑健突然驾到，这让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我听说，今晚你们实施了什么抓捕毒枭的行动？毒枭抓到了吗？” “郑书记，毒枭已经抓到了，但还有待于进一步确认，所以，就没向您汇报。”陈平一句话，就让郑健全力砸过来的拳头，像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 他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但这并不是重点。 而且，刚才陈平的解释，确实有些道理，让他无力反驳。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郑健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陈平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 “报告郑书记，这次行动是由我指挥的，事先陈平书记也并不知情。我们是在抓捕行动实施之后，才向他报告的。” 张卫东适时的站了起来。他知道，全场的焦点，肯定是他这个新任局长，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郑健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张卫东的脸上。 “你就是新来的公安局长张卫东？” 郑健目光冰冷，完全是质问的语气，根本就没有接待新人的那种温和。 “是的，郑书记，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报到。” 事实上，公安部先把调令下给了江北省委，而江北省委直接把人交给了三羊市委，市委直接交给了政法委周子明。所以，接待张卫东的工作，是由政法委书记周子明来安排的。 换句话说，张卫东平调三羊市局的调令，郑健是知情的，只是因为张卫东职位不够，他这个市委书记根本就没有出面迎接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却倒打一耙，挑起张卫东的毛病来了。 张卫东说是没来得及向郑书记报到，不过是一个客气的说辞而已。因为他一个正处级的公安局长，只要见到了顶头上司也就符合规定了。 “你们是怎么得到毒枭情报的？”郑健依然不依不饶，为的，就是他那个面子。 “我们有比较完备的情报系统。”张卫东故意不当众向郑健汇报这么详细的情况。 这也不合规矩。 “张局长，这么重大的行动，你为什么不首先上报给周子明同志？而且，你还调用了大量的外地警力，这符合规矩吗？” 郑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郑健这种步步紧逼的追问，一般人的确招架不了。 但咱张大局长并不是一般人。 “郑书记，在我们得到情报以后，在验证情报是否准确的过程中，发现了我们内部的一些疑点。所以……”张卫东故意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所以你就擅作主张，直接动用外地警力？” “是的，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不但这次行动扑空，还有可能造成像上次那样的损失。” “上次行动有什么损失，你说给我听听？”郑健目光犀利。 “上次在抓捕毒枭的行动中，我们的一个线人被打死了。” 张卫东已经是忍着怒火在向郑健做解释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被打死的就是线人？”郑健此时气势极盛，大有不把张卫东逼到墙角决不罢休的气势。 “照郑书记这么说的话，上次线人的情报，周子明书记也没有汇报给郑书记了？” 这是张卫东第一次使用了反问。 “张卫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上次周子明书记没有把抓捕毒枭的情报汇报给郑书记，郑书记没有追责，而到了我这里，就成了毛病了？” 张卫东又是一句反问，立即憋得郑健老脸通红。 “你这是狡辩！上次是有周书记了解了情况，但这次你却是擅作主张，那能一样吗？” “但我在确定情况之后，也汇报给了陈平书记，严格说来，陈平书记才是我的顶头上司，难道我向陈书记汇报情况，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吗？”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心中称快。 要知道，一个公安局长，敢于直怼市委书记，这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事情！ 当然，大家心里也明白，张卫东敢这么怼一个市委书记，是因为人家有一个当岳父的省委书记！ “你——” “郑书记，如果因为我头一天报到没去拜访您而挑我理儿的话，我可以等我忙完了这个案子之后，专门去拜访您。” “张局长，你把我郑某人的格局看得也太小了吧？我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而跟你斤斤计较吗？” 郑健突然变得非常大度的样子说道。 “那不知道今晚郑书记过来有何指示？”张卫东看到郑健堂堂一个市委书记，竟突然之间亲自跑过来向他兴师问罪，便觉得这个市委书记，也就那样了。 至少他没有什么气度。 “我听说，你们在实施抓捕毒枭行动之后，竟然把周书记也抓起来了，有这回事吗？” 自从郑健进来之后，就没有人给他让座，现在可能感觉气势上占了点上风了，便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陈平不便于抢着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抓周子明的命令，是周剑下达的。而周剑代表的是公安部。 “郑书记，我是公安部的周剑，抓周子明的命令是我下的。”说着，周剑就掏出了证件递到了郑健的面前。 但郑健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细看，更没伸手去接周剑的证件。 因为他知道，周剑犯不着伪造证件来骗他。 “公安部的？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呢？难道说，公安部执行抓捕任务，就可以不知会地方一声了？” “郑书记这话说的，整个行动都是由你们张局长亲自指挥的，怎么就成了没有知会了呢？”周剑反驳道。 “既然是张局长指挥的，那为什么在没有报告我的情况下，就抓了周书记呢？这算不算是越权的行为？”郑健看向张卫东，想听听他的解释。 “郑书记，抓捕毒枭老K的行动，是我发起的，但考虑到抓捕的难度，我便向公安部申请了警力援助。是公安部的吴副部长亲自下令，让我来指挥这次行动的。” “张卫东，也就是说，你这个三羊市的公安局长，可以直接越过多层上级领导，直接跟公安部对话了吗？” 郑健这个质问，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很有杀伤力。 从报告程序上来说的话，市局公安局长，确实需要逐级上报情况，然后才能报到公安部的。 而直接越过了顶头上级，甚至跳过了省级领导，直接上报公安部，这就是违规的操作。 “郑书记误会了，并非我超级上报，而是我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向公安部有关领导提供了情报线索。而且，至于情报真假，我也无从判断。至于公安部领导越过了省市领导直接下令让我指挥行动，我就没法向您解释原因了。不明白的话，您可以去问公安部吴副部长。” “张卫东，你口口声声说是公安部下令让你指挥抓捕毒枭行动的，有证据吗？” “郑书记，是您亲自给吴副部长打个电话落实一下，还是我让吴副部长亲自给您打个电话进行证明？” 张卫东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顿时让郑健没有了主意。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公安部，与他这个小小的市委书记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他有什么胆量敢去质问一个公安部的常务副部长？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既然是公安部下的命令，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这个市委书记通通气儿？另外，你们为什么抓了周子明同志？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眼见在程序问题上，再也找不出张卫东的毛病，郑健再次转到了周子明被抓的事情上来。 “郑书记，有关具体情节，我们暂时不便透露，但请您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张卫东，是不是你们今天在见面会上产生了什么误会，周书记让你不痛快了，你才这样报复他的？” “郑书记，我已经说过了，具体细节，暂时不便透露。”张卫东干脆不再作任何解释。 “卫东同志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动不动的就打打杀杀的。我可是听说，你在来三羊之前，就有着‘官场杀手’的名头。这个名头可不怎么好听啊。” “郑书记，那都是别人对我的误会，不过，我不介意的。”张卫东淡淡一笑。 他上来就跟张卫东来硬的，发现张卫东不吃这一套之后，又改成软的了。 “你介不介意那是你的事，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奉劝张局长，年轻但不要气盛。要以和为贵嘛。我跟周书记共事多年，据我对他的了解，周书记对待工作向来是一丝不苟，他至少不会犯原则性错误的。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还是赶紧把周书记放了吧，你这刚一上任公安局长，就抓了政法委书记，传出去多不好听？” “郑书记，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保周书记吗？” 张卫东冷笑一声问道。 郑健顿时被张卫东问得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如果您想保周书记的话，您可以写一个保证周书记绝对没犯错误的书面证明，然后签上您的名字。我现在就可以释放周书记。怎么样？” 郑健万没想到，张卫东居然跟他来这一套。 他敢写这个保证书吗？ 他当然不敢！ 因为就连郑健本人都心里明白，周子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他今晚却是带了上级领导的命令而来的。 上面有人打电话，让他务必想办法把周子明给放了。 可是，现在张卫东声称是公安部让他指挥这次行动的，如果放人，还要他这个市委书记亲自签字画押才行。 郑健就是再傻，他也不可能写这种保证的。 “也就是说，我不写这个证明，你就不放人了呗？” “没有郑书记的书面证明，我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可不敢放人，放了人，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张卫东郑重说道。 听着张卫东如此推卸责任，一旁的周剑差点笑了出来。他没想到，张卫东居然是如此狡猾的一个家伙！ “小伙子，你这样的话，后面的路可就走窄了啊。”郑健不由叹息了一声。 “郑书记，我不认为您这话是在威胁我，而是在帮助我的。只是，您这话，从一个市委书记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啊。哈哈，郑书记，我这么说，并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作为领导干部，说话做事，得讲原则！” 张卫东之所以这么回敬郑健，是因为他在刚才郑健的话里，明显感觉到了很不友好的威胁。 你既然敢威胁老子，老子为什么不可以威胁你？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郑健眼见张卫东油盐不进，就知道今晚这一趟是白跑了，只好起身告辞。 “既然听不进我的劝告，那就这样吧。小伙子，希望不要后悔啊。” 非常无趣的走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来到了自己的专车上，郑健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对面就接通。 “钱书记，抓人的命令是公安部吴副部长下达的，张卫东不敢放人……” 第579章 你考虑后果了吗 清晨的阳光洒在三羊市公安局大楼上，为整栋建筑镀上一层金色。 周剑带领的公安部干警已经将毒枭老K、谢光辉以及周子明等人押上了警车，准备启程回京复命。 张卫东站在台阶上，与周剑握手告别：“周兄，一路顺风。” “卫东，三羊市的水比想象的深啊，你多保重。”周剑压低声音，“钱卫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奥迪A6突然疾驰而至，一个急刹横在了公安局大门口，挡住了警车的去路。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迈步下车，身后跟着两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 “是省委钱副书记！”陈大江在张卫东耳边低声道。 张卫东眯起眼睛看去。 这位江北省委副书记钱卫国，正是周子明的连襟，也是三羊市黑恶势力最大的保护伞。 钱卫国大步流星走来，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张卫东身上：“你就是新来的公安局长张卫东？” “钱书记好，我是三羊市公安局局长张卫东。”张卫东不卑不亢地敬了个礼。 钱卫国冷哼一声，直接转向周剑：“这位就是公安部的周副局长了？你们公安部办案，连省委都不用通知了吗？” 周剑面色不变：“钱副书记，这是部里直接指挥的特别行动，案情重大，保密需要。” “好一个保密需要！”钱卫国突然提高音量，“周子明同志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你们说抓就抓，连个说法都没有？” 现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卫东上前一步：“钱书记，周子明涉嫌包庇毒贩、泄露警务机密，证据确凿。” “证据？”钱卫国冷笑，“拿来我看看！” 周剑沉声道：“钱书记，案件正在侦办中，暂时不便公开。” “放肆！”钱卫国猛地拍向身旁的警车引擎盖，“在江北省的地界上，还没有我钱卫国不能过问的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张卫东注意到钱卫国拍引擎盖时，右手小拇指不自然地翘起——这是极度愤怒却又强压火气的表现。 他心念电转，突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按下免提。 “吴部长，省委钱书记要拦我们的车，您看……” 电话那头传来吴敬凡威严的声音：“钱卫国同志，请你立即让开。这是公安部的专案，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钱卫国脸色瞬间铁青，他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直接搬出吴敬凡。 他咬了咬牙，突然转向张卫东：“张局长，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奥迪A6一个甩尾，扬长而去。 周剑长舒一口气：“卫东，你这招够狠。” 张卫东收起手机，苦笑道：“咱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哪能斗得了一个副部级的大神？” 周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 “没办法，该认怂时得认怂啊。”张卫东看向远去的奥迪，“不过这下梁子结大了。” 送走周剑一行，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陈平就匆匆赶来：“卫东啊，刚接到通知，钱书记要求下午召开市委常委会，专门讨论‘个别领导干部违规办案’的问题。” 张卫东冷笑：“动作真快啊。” “你要有心理准备，”陈平神色凝重，“钱卫国在三羊经营多年，市委班子大部分是他的人。”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 臧力力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张局，这位是新东省《法制在线》栏目的记者沈婷婷，想就昨晚的抓捕行动做个专访。” 张卫东目露喜色，在目光与沈婷婷相遇的一刹那，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昨晚刚刚打过的电话，这么快就来了！张卫东对这个好闺蜜还是非常满意的。 沈婷婷一身记者行头，与之前大小姐的打扮大相径庭，但依然遮不住她俏皮的个性。 上次婚礼上与张卫东一别之后，两人再没见面，这次一见，格外亲切。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却表现得像是从不认识一样。 “张局长，我听说你们抓到了通缉多年的毒枭‘老K’，还牵出了保护伞？” “没错，”张卫东示意她坐下，“不过现在有人想阻挠办案，甚至要给犯罪分子开脱。” 沈婷婷迅速打开录音笔：“能详细说说吗？” 一小时后，沈婷婷带着满满几页笔记离开。 为了避嫌，张卫东终于忍住了，没有下楼亲自送送这位昔日的好友。 “卫东，让新东的朋友发声，行吗？” 陈平的顾虑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接受了外省记者采访，会不会被当地有关领导追究责任。其次，作为新东省的媒体，对这件事情的报道，到底能不能起到舆论制衡的作用？ “俗话说的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现在北江省内的媒体，可能会受到钱卫国的控制和阻挠，他们就是想进行真实的报道，也未必能有敢与省委抗衡的勇气和胆量。但我相信，北江省委集体不要脸的可能性并不大！” 张卫东已经豁出去了。 大不了，他再回到新东省就是。 不过那样一来，他就更加毫无顾虑，可以作为当事人，通过新东省的媒体，对北江省三羊市的这个事件，进行更加猛烈的抨击。 到时候看看谁能挺得住！ 陈平点头赞同，却又忧心忡忡：“但钱卫国在省里根基深厚，光靠媒体恐怕……” “放心，”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自有安排。” 下午两点，市委常委会准时召开。 张卫东作为公安局长跟陈平这个政法委副书记，一起列席会议。 一进门，张卫东就感受到会议室里压抑的气氛——除了陈平，常委们不是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就是怒目相向，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不过，从对方那仇视的目光中，张卫东似乎还看到了他们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对，就是恐惧！ 连不可一世的政法委书记周子明，都在一夜之间，就被这个号称“官场杀手”的张卫东迅速拿下，其他人能不害怕吗？ 钱卫国端坐主位，面色阴沉：“今天这个会，主要讨论个别领导干部目无组织纪律、擅自行动的问题。张卫东同志，请你解释一下昨晚的行动为什么不上报？” 会议刚一开始，钱卫国就开启了一种高压模式，妄图给张卫东以无形的心理压力。 张卫东早有准备，起身道：“钱书记，行动前我已通过加密渠道向公安部汇报，并得到吴副部长亲自批准。至于未向市委报告，是因为案情涉及内部人员泄密问题，出于保密需要。” “胡说八道！”钱卫国猛地拍桌，“周子明同志为党工作多年，怎么可能泄密？分明是你打击报复！” 会议室鸦雀无声。 “钱书记，一个人会不会泄密，是根据他工作的年限来判断的吗？” 张卫东不慌不忙的反驳道。 “在座的三羊市哪一位领导不知道周书记的人品和工作态度？张卫东，就凭你刚刚来三羊市头一天，就无端的把周书记打成了毒枭的同案犯？如果我说你只是某个心胸狭窄之人的打手和帮凶，一点都不过分！” “钱书记，请你务必说清楚，我张卫东到底是谁的打手和帮凶？” 张卫东站得笔直，神情严肃，说话更是掷地有声。 “这还用说吗？谁在背后指使你，你在为谁办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面对张卫东的质问，钱卫国却是神态傲然。 但他却始终不敢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好，既然钱书记非要说我是在替某个人办事，为了打击报复周子明同志，那好说，我这里有一个周子明昨天晚上，商讨关于毒枭老K来三羊市见面事宜，跟毒贩谢光辉的通话录音。如果各位领导有兴趣，不妨现在就听一听。” 张卫东将一个特别的U盘，通过数据线，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很快，里面就播放出了周子明昨晚与谢光辉的那几次通话录音。 录音证明，身为政法委书记的周子明，却是在与毒贩谢光辉相互勾结，跟刚刚上任的公安局长张卫东玩计谋，耍心眼儿。 听了这个录音，全场一片静默。 “钱书记，现在你还要说是我在报复周子明吗？” “张卫东，你这是哪里弄来的东西？谁又能保证你这不是合成的东西拿来诬陷好人的？”钱卫国明显就是在强词夺理了。 虽然心虚，他依然要维护自己的脸面。 “这录音是不是合成的，并不重要，因为，公安部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会辨别它的真伪。我只想问钱书记，你为什么要不惜以打压我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来保护周子明这个犯罪嫌疑人？ “另外，我还想问一问，上一次抓捕毒枭的行动失败，还牺牲了我们一个线人，钱书记为什么不去追究责任？你今天一大早风风火火跑到三羊市阻挠公安部办案，代表的是江北省委，还是你个人？您能不能给大家一个解释？” “张卫东，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不过是出于保护同志，同时也不让你们犯错误的目的，才拦截他们的车辆的！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险恶！而且，今天早上，你也没有把这个录音拿出来。你现在才拿出来，明明就是别有用心！” “钱书记非要这样说，那我就干脆把我的别有用心发挥到极致吧，我这里还有周子明收受毒贩贿赂的银行流水！这算不算周子明与毒贩相互勾结的证据？” 张卫东声音宏亮而又坚定，一时间，整个会场，便由对他的批判，转变成了对钱卫国的声讨。 就在这时，钱卫国的秘书快速走到了钱卫国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钱卫国目光突然恶狠狠的盯住了张卫东。 “张卫东，你居然不经过上级领导的批准，就擅自对外发布案情，甚至胡说八道，你的眼里，还有一丁点组织纪律吗？” “哦，钱书记，你说的是我接受新东省《法制在线》栏目记者采访的事吗？我只不过是很有限度的回答了对方记者的一些提问而已，据我所知，每一个新闻记者，都有采访政府官员的权利，我为什么不可以回答人家一些并非涉密的问题呢？不知道钱书记紧张什么？” “张卫东，你……你目无组织，目无领导，郑健同志，我强烈建议三市市委，现在就撤了张卫东公安局长的职！” “钱书记，我可是刚刚立了大功的人，你这么急着处分我，就不怕被公众舆论所不齿吗？” “张卫东，告诉你，新东省一个小小的《法制在线》栏目，还吓不倒我！” “大家有兴趣的话，不妨用手机打开心浪头条看一看。” 此话一出，众常委迅速打开手机，搜索头条。 很快，一个醒目的标题正排在第一的位置上： 《A级通缉犯毒枭老K在三羊市落网——已有证据指向当地政法系统保护伞》 会议室内顿时一片哗然。 “张卫东，你敢私自动用舆论工具，来给省委施压？你考虑后果了吗？” 第580章 以退为进 钱卫国拍案而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他的脸色已经由铁青转为涨红，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张卫东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钱书记，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哪有本事让新闻上头条？这分明是公安部宣传局的手笔。” 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那篇报道的署名：“您看，记者署名是‘公安部特约记者’，这可不是我能指挥得动的。”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死寂。钱卫国盯着手机屏幕，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郑健见状，连忙打圆场：“钱书记，既然这是公安部的统一行动，那我们地方上还是要配合……” “配合？”钱卫国猛地转头，眼中寒光闪烁，“郑健同志，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江北省委副书记？” 郑健被噎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再出声。 张卫东适时起身：“钱书记，各位领导，如果对我的工作有意见，可以随时向公安部反映。不过现在，我想提请常委会审议几个人的人事调整方案。” 他这番以退为进的策略，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在针锋相对，转眼就要讨论人事？ “第一，特警支队支队长梁高伟在昨晚行动中拒不执行命令，建议免职，由副支队长陈大江接任；第二，局办公室主任刘家龙工作时间不到位，态度敷衍，严重失职，建议调整岗位。” 张卫东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锤，重重的敲在每个人心上。 组织部长王海波皱眉道：“张局长，人事调整需要充分酝酿，这么突然……” “王部长，”张卫东直接打断，“昨晚，在我让公安部同志出示了周子明犯罪证据之后，梁高伟因为害怕得罪周子明而依然拒不执行我的命令，这样的干部留之何用？我让办公室安排一顿工作餐，在单位食堂食材充足的情况下，刘家龙居然只准备给奋战一夜的干警们吃方便面。这样的人，配当办公室主任吗？” 王海波顿时语塞。 他随即将目光投向市委书记郑健。 而此时郑健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根本就不发表意见。 昨天晚上，他亲自去了市局，都没能说动张卫东。 这就是茅坑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才不去沾惹呢。 常务副市长李木林并不知道张卫东的深浅，突然冷笑：“张局长好大的官威啊，刚来就要大换血？” “李市长误会了，”张卫东笑容不变，“这不是换血不换血的事，而是原则和立场的大问题。身为领导干部，对待工作敷衍了事，甚至不服从指挥，关键时刻掉链子，甚至充当老好人，没有原则，严重缺乏政治立场，这样的干部还不清理下去，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张卫东，不听你的话就是不服从指挥，不跟你站一边，就是严重缺乏政治立场？那按照你这样的逻辑的话，刚才你顶撞钱副书记的行为，又是什么性质？” 李木林这话不可谓不重，而且人家反驳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可事实上，他这番话，对张卫东来说，却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他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张卫东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情况。 “李副市长，我有顶头上司陈平同志在现场，我凭什么要听别人瞎指挥？昨天晚上，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违背陈平副书记的任何命令。陈副书记，我是这样做的吧？”张卫东转向了陈平，认真的问道。 陈平点头，非常肯定的说：“的确是这样，张卫东局长一直是按照我的命令执行的。” 接着陈平的话，张卫东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在昨晚的事情上，钱副书记的手，伸得有点儿长了。” 张卫东话音刚落，就听到钱卫国突然一声怒吼： “张卫东！你是觉得我钱卫国已经老得拿不动刀了，还是认为自己当了省委书记的女婿，就能上天了？” 一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市局长气得暴跳如雷，这也没谁了。 只听张卫东依然不紧不慢的揶揄道： “钱副书记，我认为，做了省委书记的女婿并不可耻；倒是你，在明知周子明有违法犯罪嫌疑的情况下，依然大老远的从省城跑来，逼我放人，实在不够明智啊！钱副书记，您为什么为了周子明同志而不惜以身犯险呢？哦，我忘了，你们是连襟啊！” 这在三羊官场上，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此时张卫东点破，却是让所有人不禁皱眉。 他们一个个都在暗自思忖：齐纬国怎么会招了这么个傻拉巴几的女婿啊？ “张卫东！你放肆！”钱卫国顿时气得差点儿翻了白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小局长，竟然当着众常委的面，如此跟他一个省委副书记硬刚！ 这哪只是硬刚啊，这简直就是污辱啊！ 张卫东却没打算就此收手，而是摇着头，像是非常惋惜的叹道：“按照规定，你们两人这种关系，在这种敏感时刻，是应该尽量回避的啊，而您却偏偏要铤而走险……唉，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张卫东！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逼着你放人了？” “是是是，你没有逼着我放人，而是去叮嘱我，一定要把周子明这个败类钉死在耻辱柱上！不过，钱副书记，跟我张卫东说话，您可千万不要犟嘴啊，当时在场的人，可能会让您下不了台！” 钱卫国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了。 而张卫东却是视而不见，继续像演讲似的说道： “至于我们局里人事的问题，你们不愿意上会，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要是日后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在座的诸位，可是脱不了干系哟。反正对我来说，换与不换，其实影响也不大，你们也都看到了，梁高伟拒不执行我的命令，毒枭、毒贩甚至保护伞不也都落网了吗？刘家龙不安排作战同志们的伙食，我们不照样吃得很好吗？对了，我在这里顺便说明一下，昨晚所有的招待费用，都是我张卫东一人承担，我可没有占公家一分钱的便宜！” 张卫东一席话，像一记耳光，抽得在场众人脸色骤变。张卫东分明是在警告：不配合我的人，下场你们看到了。 钱卫国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郑健同志，你们三羊市的常委会，就由着一个小局长指手画脚？” 郑健额头渗出细汗：“钱书记，这个……” 人是他们叫来的，话也都是被他们的话给赶出来的，郑健此时也拿张卫东没有任何办法。 “散会！”钱卫国抓起公文包大步向外走去，在门口又猛地回头，指着张卫东：“你，好自为之！” “钱副书记，慢走。不送！” 随着钱卫国的离场，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郑健也只好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省委副书记在这里都压不住张卫东，更何况他一个市委副书记了。继续下去的话，那岂不是他郑健自找难看？ 郑健回到办公室，马上翻看头条上的跟帖。 不看还好，这一看，直接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因为所有的舆论，都指向了他这个市委书记和省委副书记钱卫国！ 他也不顾钱卫国生不生他的气，直接翻出电话号码，给钱卫国拨了过去。 “钱书记，现在某涯和头条上，都是不利咱们两人的舆论啊，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了！张卫东这个王八蛋，我不绝不会放过他的！” 当钱卫国把任务安排给身边秘书的时候，秘书非常为难的说道：“钱书记，某涯上的帖子，咱倒是可以勾通一下，让他们想办法解决，可头条上的文章，却是公安部授意的……” “你先着手处理某涯上的帖子，头条上的文章先不理会。他们能发，咱们也能发！看看到底谁能赢！而且，咱们可以双管齐下，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车子朝着省城急驶而去。 回到省委，钱卫国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组织枪手，根据他的要求，纺织张卫东的黑材料，添油加醋，同时在某涯和头条两处发力，然后雇佣大量水军跟帖发言，以形成对张卫东以及陈平两人的强大攻势。 与此同时，钱卫国特地走进了省纪委书记的办公室…… 第581章 舆论风暴 钱卫国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 当天下午，某涯论坛和头条新闻上突然涌现出大量针对张卫东和陈平的负面文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三羊市公安局长张卫东滥用职权内幕》 《起底“官场杀手”张卫东：靠岳父上位的政治投机者》 《政法委副书记陈平暴力执法，殴打同僚为哪般？》 这些文章配以精心剪辑的视频和图片，在短短两小时内就冲上热搜。评论区更是被水军占领，清一色指责张卫东“目无组织”“打击异己”。 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就急匆匆推门进来：“东哥，网上炸锅了！” “意料之中。”张卫东扫了眼手机，冷笑一声，“钱卫国这是狗急跳墙了。” 与此同时，新东省委书记办公室。 齐纬国盯着电脑屏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齐书记，要不要联系宣传部……” “不急。”齐纬国摆摆手，“先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数。” 他拿起红色电话，拨通了公安部吴敬凡的专线：“老吴，看到网上的动静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吴敬凡爽朗的笑声：“老齐啊，你这女婿可真是个惹事精，刚到三羊就搅得天翻地覆。” “少说风凉话。”齐纬国没好气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吗？可接下来怎么办？” “放心，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吴敬凡胸有成竹，“不过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三羊市公安局，张卫东正与陈平商讨对策，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方媛拿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张局，陈书记，你们快看！” 屏幕上是一篇新鲜出炉的头条文章：《英雄还是恶棍？起底三羊市公安局长的真实人生》。署名赫然是“沈婷婷”。 文章以细腻笔触描绘了张卫东从河山秘书到打黑英雄的成长历程，特别突出了他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时刻。配图是张卫东在花县办案时受伤住院的照片，手臂上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丫头……”张卫东眼眶微热。 他没想到沈婷婷连这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文章一出，舆论瞬间反转。评论区炸开了锅： “天啊，这么年轻就经历了这么多！” “那些黑子怎么不说话了？看看人家身上的伤！” “这才是人民警察该有的样子！” 紧接着，公安部官方发布通报，证实毒枭“老K”落网，并特别表扬了三羊市公安局“在张卫东同志带领下取得的重大战果”。通报虽未点名，但明确提到“案件涉及个别政法系统领导干部充当保护伞”。 两官媒下场，舆论风向彻底扭转。某涯上的黑帖被管理员批量删除，水军账号遭到封禁。 钱卫国在办公室气得摔了杯子：“废物！一群废物！” 秘书战战兢兢汇报：“钱书记，宣传部说……说上头打了招呼，这类帖子一律不许推了……” “谁打的招呼？”钱卫国厉声问。 “好像是……中宣部……” 钱卫国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当晚八点，央视《新闻联播》用长达两分钟的时间，报道了三羊市破获特大贩毒案的新闻。 画面中，张卫东身着警服接受采访的镜头一闪而过。 这记重锤彻底击碎了钱卫国的反击。 他连夜召集心腹商讨对策，却接到省委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老钱啊，明天上午九点，常委会专题研究三羊市的问题，你准备一下。” 挂断电话，钱卫国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而此时的三羊市公安局却灯火通明。 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手机震动起来。是齐悦发来的消息： “爸让我告诉你，明天江北省委要开常委会，钱卫国恐怕要栽了。” 张卫东回复：“替我谢谢爸。” 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沈婷婷。 “大英雄，我这篇报道怎么样？”沈婷婷的声音透着得意。 “你这是在害我。”张卫东苦笑，“现在全网都知道我是个愣头青了。” “得了吧，评论区可全是你的迷妹。”沈婷婷调侃道，“对了，有个事得提醒你，我收到风声，钱卫国可能会鱼死网破，你最近小心点。” 张卫东眼神一凛：“具体什么情况？” “不清楚，但听说他去找了纪委书记……” “呵呵，钱卫国不就是想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嫁祸于我吗？可惜，江北省，还不是他钱卫国一个人说了算！” …… 钱卫国从纪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走出以后，朱百盛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张卫东，他是听说过的，是新东省齐纬国书记的女婿，刚从新东省平调过来，颇有些锋芒，在仕途上，也是一路高歌，却是有着官场杀手的威名。 钱卫国，与朱百盛，同为江北省委常委，按说是应该相互帮衬的。 可是，如果为了钱卫国而去收拾张卫东一个小小的市局局长，自然就会得罪了齐纬国。 俗话说得好，山不转水转，不一定什么时候，谁跟谁就碰到一起了。 一旦成了仇人，如果有一天双方碰在一起了，那会有好脸色吗？ 更何况，朱百盛已经从钱卫国的描述之中，隐约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老钱为了去捞人，最终人家却没有给他这个省委副书记一点面子吧？ 这样一想，朱百盛倒是觉得这个叫张卫东的小局长，颇有些骨气了。 毕竟，一个年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敢跟手握重权的省委副书记硬刚，仅仅凭着岳父是外省的省委书记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绝对有货！ 可是，既然钱卫国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自己不去的话，肯定也说不过去。 但去了之后，应该拿捏一个什么样的分寸呢？ 考虑再三之后，朱百盛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省委书记许光明打了过去。 “许书记，我朱百盛。” “百盛同志，有什么事？” “刚才，钱副书记刚从三羊市回来，向我提供了当地一个公安局长张卫东的一些违法情况，想让我以省委纪委的名义，查处这个人。您看……” “那个局长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张卫东，是刚从新东省平调过来的。对了，听说他是齐书记的女婿。”最后一句，朱百盛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事儿我知道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朱百盛最终没有得到许书记的具体意见，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明天上午，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还有别的事儿吗？” “那——没有了！”朱百盛马上明白。 很快，许光明的电话就打到了公安部吴敬凡的手机上。 “光明书记，有什么指示？”吴敬凡接通电话之后就来了一句官腔。 “吴部，我已经看到了关于那个案子的消息，是我工作不到位，给你添麻烦了。”说这话的时候，许光明态度挺真诚。 他当然是从两处媒体上的舆论战中，深切的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而刚刚他竟然得到了钱卫国要通过纪委报复张卫东的消息，内心很是震惊。 他知道，如果任由钱卫国这样闹下去，那他整个江北省的名声，都要被他搞臭了！ “光明书记，你这话说的，哪儿跟哪儿啊？”吴敬凡其实也是生气了。 吴敬凡心说，在你江北地界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的人帮你缉拿到了毒枭，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往我的功臣头上扣屎盆子？ “吴部，这事儿全怪我，当初你把小张安排过来，我是答应你要保护好他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老许啊，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为什么要派人到你那里去？还不是想找一个得力的干将替你解决问题吗？明明是去帮你的人，被人针对了，你却坐视不管？如今出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向人家老齐交待？” “我知道。”明明是省委书记，正部级官员，从级别上来说，还要比吴敬凡高出半级。可是，此时许光明的姿态却是放得很低很低。 因为，他知道，吴敬凡确实是在为他着想。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吴敬凡推荐的这个年轻人当回事。 在他看来，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只不过是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撑腰，在官场上跋扈了一点而已，要想在三羊市这样一个腐败的重灾区搞出什么名堂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毒枭落网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也只是以为，张卫东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但现在，从朱百盛刚才的汇报来看，张卫东确实是个硬骨头，敢跟省委副书记正面硬刚，尤其是他居然在无兵可用的情况下，调动了其他地方的警力，为己所用，将毒枭老K一举抓获，实在是个奇才！ “老许，看来我接下来不能再把张卫东放你那儿了，再这样下去，人家老齐也不放心。” “别，吴部，你放心，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我决不会让人伤了张卫东一根毫毛！这话我说的！至于齐书记那边，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 “真的？”吴敬凡刚才也不过是说说气话，现在见许光明态度如此明朗，也就不再坚持把张卫东要回去的话了。 挂断了吴敬凡的电话之后，许光明坐在那里，考虑了半天，终于酝酿好了措辞，拨通了齐纬国的座机。 “纬国兄，我是许光明啊。”一接通之后，许光明就是笑嘻嘻的语气。 “许书记？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齐纬国也是故作惊奇的问道。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明白，许光明为什么会给他打这个电话了。 “纬国兄，首先，我非常感谢你女婿上任第一天就抓到了通缉多年的大毒枭老K。” 听到首先两个字，齐纬国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说道：“许书记，你有什么不妨就直说吧。” “呵呵，那我可就不拐弯了？是这样，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夫，还得让你女婿稍稍受点委屈……” “不必了，许书记，我这就打电话给吴部长，让他现在就把卫东调回来！” “纬国兄，你听我说……”许光明见状，再也敢说话大喘气了，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582章 我是卧底 江北省委常委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许光明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钱卫国身上：“老钱，关于三羊市的情况，你先说说吧。” 钱卫国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神情：“各位常委，我认为张卫东此次行动存在严重违规问题。第一，未经请示擅自调动外地警力；第二，越级上报案情；第三，利用媒体炒作个人形象……” 他每说一条，就在桌上重重敲一下手指，仿佛在给张卫东定罪。 朱百盛低头记录，余光瞥见许光明微微颔首，心里顿时有了底。 “基于以上问题，我提议由省纪委成立调查组，对张卫东同志进行全面审查。”钱卫国说完，环视众人，“同意的请举手。” 会议室里，超过半数的常委举起了手。 许光明目光深沉：“好，既然多数同志同意，那就由百盛同志牵头成立调查组。记住，要客观公正，既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问题。” 散会后，许光明特意留下朱百盛：“百盛啊，这次调查要把握好分寸。张卫东毕竟是齐纬国的女婿，别把事情闹得太僵。” 朱百盛心领神会：“许书记放心，我会掌握好尺度。” 当天下午，调查组进驻三羊市公安局的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在三羊官场掀起轩然大波。 更令人震惊的是，周子明和谢光辉两人竟然因“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公安局大楼里，臧力力气得直跺脚：“东哥，他们这是颠倒黑白！周子明那些录音证据难道都是假的？” 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趾高气扬走进大院的周子明，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次日凌晨，被释放的周子明和谢光辉返回了三羊市。 上午刚一上班，张卫东就接到了公安局办公室的通知，全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由周子明主持会议。 张卫东虽然暂时停职，接受调查，但依然被要求参加这次会议。 会议室里，周子明坐在主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见张卫东进来，他故意提高音量：“哟，张局长来了？调查组还没找你谈话吗？”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坐下：“调查组还没到，周书记这么心急干嘛？” “呵呵，张局长，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关心而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对了，张局长到台上来坐吧。”周子明故意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模样。 “既然被停职了，我还是坐在下面吧。”张卫东淡淡一笑，仿佛并没有被刚才周子明的揶揄刺挠到。 “呵呵，也好。”周子明傲然的瞥了张卫东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众人，“同志们，经过组织审查，证明我是清白的。某些人想借机打击报复我，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不少人偷瞄张卫东的反应。 张卫东却像没听见一样，低头翻看文件。 周子明见状更加得意：“鉴于张卫东同志正在接受省纪委调查，局里的日常工作暂时由我直接负责。下面我宣布几项人事调整……” “之前，在处置突发情况的关键时刻，梁高伟和刘家龙两位同志，因为坚持原则，与张卫东同志的命令发生了严重冲突，张卫东同志，因为一时冲动，作出了暂时停止梁高伟和刘家龙两位同志职务的错误决定，现在我代表公安局党委，宣布恢复梁高伟和刘家龙两位同志的职务。大家欢迎两位老同志归队！” 说完，周子明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并不热烈，有点稀稀拉拉。 但是，台下的张卫东却跟着轻轻的拍了两下，也算是拥护局党委的决定。 “既然这样，今后梁高伟和刘家龙两位同志，一定要戒骄戒躁，继续做好各自负责的工作！” 此时，梁高伟和刘家龙两人同时站起，向着周子明敬礼，并齐声喊道：“坚决拥护局党委的英明决定！” 周子明压了压手，毕竟，这还不是今天他要讲话的重点。 “同志们，想必之前发生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此前，我因为一些误会，被公安部的同志请了去喝茶。哈哈，不过，说句实在话，一般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谢谢咱们的局长张卫东同志呢。同志们没有听错，我是真心的感谢他。大家可能会以为我是在虚情假意，明明我是被张卫东同志送进去的，为什么还要感谢他呢？ “如果撇开张卫东同志违规用警这个问题的话，我认为，张卫东同志绝对是一个认真负责，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好同志！他之所以不顾一切的要把我送进去，不过是受了某些心术不正之人的蛊惑而已。 “所以，我不怪他，我相信，只要张卫东同志，能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他依然会成为一名人民群众的忠诚卫士！ “为什么说是一场误会呢？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家通报一下，那就是，在此之前，我，周子明，其实是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的一个卧底！对，就是卧底，你们没有听错。平时，我们总以为，卧底者，只能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当中，事实上，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有些时候，现实生活，会比艺术作品，残酷一百倍！ “同志们可能都无法想象，为了能够抓到大毒枭老K，我主动跟碧海云天的老板谢光辉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双簧。 “而这期中，不管我们被别人如何的误会，我们都无法向世人去解释。因为，我们必须让所有的人都相信，谢光辉就是一个大毒贩，而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就是他们的保护伞。只有这样，才能把毒枭老K引到三羊来！ “这其中的凶险自不必说了，只是被同志误会的那种痛苦和巨大的心理压力，就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不怕你们笑话，有时候，我都会因为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而深夜哭泣。” 讲到动情处，周子明都情不自禁的擦起了眼睛，仿佛他真的要流出眼泪来了。 周子明一番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的演讲，瞬间打动了现场的民警。 要不是张卫东提前知道了吴敬凡的这个计划的话，连他都要相信了。 张卫东心说，这个老六，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啊。 “张局长，你现在还把我当作仇人吗？” 在感觉自己的演讲有了效果之后，周子明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特意看向张卫东，想看看张卫东的态度。 他更加期待张卫东痛改前非、瞬间悔悟的表情和忏悔。 然而，台下的张卫东，却只是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同时朝着台上的周子明翘了一个意义复杂的大拇指。 “我认为，张卫东同志性情耿直了一些，但思想还是比较端正的，他只是被别人利用了而已。所以，我希望局里的每一位同志，都能给他以谅解，该支持他的时候，还是要支持的！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你说呢，卫东同志？” 张卫东笑着点了点头。 散会之后，周子明故意追上张卫东，两人并肩走在了一起。 “卫东啊，我不希望咱们两个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影响了咱们之间的个人感情。而且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尽快向组织承认并改正自己的错误，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来。” “谢谢周书记了。” “你看，今晚，有几个老朋友，给我接风洗尘，我想特地请你过去，也让他们知道，咱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这个误会而产生任何的隔阂。另外，多跟几个朋友认识一下，今后的工作开展起来也会方便多了。怎么样？” 张卫东其实内心里是不想跟周子明一块吃饭的。他也非常清楚今晚请他参加这个酒局的真正用意。 但是，听周子明说，今晚这个酒局，来参加的，都是周子明的老朋友，他还真想看看，能够跟周子明沆瀣一气的，都是哪些人。 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再收敛，岂不正是验明身份的最好时机吗？ “周书记，既然都是你的老朋友，我一个外人，去了合适吗？”张卫东故作难为情的问道。 “你这就见外了，你怎么成了外人？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啊，咱们之间经历了这次误会之后，反而更加深了相互之间的理解不是？听我的，今晚只要你去了，不但不会是外人，你还会成为焦点呢！” “既然周书记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就对了。今晚还是去我小舅子那里，咱们一醉方休！”周子明见张卫东终于答应下来，便热情的拍着张卫东的胳膊，恰似一对老朋友。 一个小时之后，省纪委的工作组赶到了三羊市。 省纪委对张卫东违纪调查的消息，是头天下午，钱卫国从省城里传回三羊市的。 当省纪委工作组真正来到三羊市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市公安局，而是先来到了市纪委，又通过电话，将张卫东约到了三羊市纪委调查室。 臧力力亲自开车，把张卫东送到了三羊市委。纪委就在市委大楼上办公。 “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你还不出来，我就打电话让齐书记出面！”臧力力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张卫东大大咧咧的安慰道。 “真正的罪犯却逍遥法外，有功之臣却要接受调查，这算是什么事？”臧力力心中不忿。 “记住了，敌人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咱们进攻的最佳时机，咱们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有办倒他们，他们一定会更加嚣张，而且，周子明跟谢光辉死里逃生，他们能不对某人感恩戴德吗？你想一想，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自己的恩人？” 听了张卫东的话，臧力力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张卫东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警服，朝着办公大楼里走去。 第583章 老子才不会忍呢 张卫东走进三羊市纪委调查室时，朱百盛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 听到脚步声，这位省纪委书记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张卫东同志，请坐。”朱百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不冷不热。 张卫东端正坐下，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 他注意到调查室里除了朱百盛，还有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在做记录，角落里还架着一台摄像机。 “知道为什么找你谈话吗？”朱百盛开门见山。 “大概是因为钱副书记认为我违规用警。”张卫东语气平静，“但我所有的行动都得到了公安部吴副部长的直接授权。” 朱百盛微微眯起眼睛：“有书面授权吗？” “特殊行动，只有口头授权。”张卫东直视朱百盛的眼睛，“朱书记若不信，可以直接打电话向吴部长求证。” 房间里一时沉默。朱百盛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张卫东，你很聪明。”朱百盛突然话锋一转，“知道利用媒体造势，也知道搬出吴部长当挡箭牌。但是，你知道，，在江北省的地界上，得罪了钱副书记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朱书记，我只是一名警察，眼里只有法律和正义。至于得罪谁不得罪谁，那不是我的考虑范围。” “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过刚易折。”朱百盛意味深长地说，“钱副书记在三羊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你以为抓了个毒枭，扳倒了个周子明，就能改变什么吗？” 张卫东没有立即回答。 他注意到朱百盛虽然语气严厉，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 “朱书记，我听说您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张卫东突然换了个话题，“您当年在县纪委工作时，曾经单枪匹马端掉过一个腐败窝案，为此还挨过黑枪。” 朱百盛明显一怔，随即冷笑：“调查我？” “不，是敬佩。”张卫东真诚地说，“我相信朱书记骨子里还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否则今天就不会亲自来三羊，而是派个调查组了事。” 朱百盛盯着张卫东看了许久，突然对两名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等房门关上，朱百盛的表情突然松弛下来：“许书记让我给你带句话——‘卧薪尝胆’。” 张卫东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什么。 “周子明的释放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压低声音问道。 朱百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给张卫东：“这里有份名单，上面的人你要特别留意。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沉住气，最好能让他们接纳你。” 张卫东接过信封，感觉里面除了纸张还有个小物件。他刚要打开，朱百盛却按住了他的手。 “回去再看。”朱百盛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提高音量道，“张卫东同志，根据初步调查，你在调动警力过程中确实存在程序违规问题。经省纪委研究决定，给予你党内警告处分，并暂停职务两周，配合进一步调查！” 门外的臧力力听到这声宣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 傍晚，春风度假村最豪华的包间里灯火通明。 周子明坐在主位，右手边就是碧海云天的老板谢光辉。 两人都是刚刚被从公安部的审讯室里放回来的，但两人却依然神气十足，不见半点颓废之气。 今天的客人当中，不是市委常委，就是各市局的一把，县委书记或县长，区委书记或区长。 张卫东来三羊市之前，可是专门做过功课的，别人不认识，对于这些正处级的头头脑脑，张卫东都已经了如指掌。 只是张卫东没有想到，周子明“大难不死”，居然有这么多人来给他捧臭脚。 当然，张卫东心里有数，今晚在座的，也未必都是周子明的心腹之人，或许有一部分是貌合神离，不得不来捧场而已。 “张局长，这是周书记专门给你留的一个位子。”刚刚官复原职的刘家龙，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一个空位子，面带揶揄的说道。 那是背对着门口的座位，是整个酒局中，位置最下等的地方，一般都是酒席上地位最低的那个人来坐，传菜的时候，他还得起身。 “你们不知道，张局长可是全国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那个位置非他莫属！”一个区长面带嘲讽的插嘴笑道。 张卫东也想过了，今晚自己来赴宴，是专门来摸情况的，可不是为了争高低的。 所以，只要没有人跟他争位子，这个位子就再好不过了。 “呵呵，张局长，这里数你年轻，委屈你了。”周子明虚伪的表达着歉意。 “没事儿，我在哪里都行。”张卫东无所谓的淡然说道。 周子明扫视了一圈，觉得客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便举起了杯子，朗声说道： “诸位，首先，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在我被请去喝茶的日子里，让兄弟们挂心了，为了表达我周子明最真挚的谢意，我敬大家这杯酒！” 言毕，周子明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站起，回敬周子明。 其中一人拍马屁道：“周书记平安归来，就是我等最大的心愿！也是我们最大的福气！我们干了！” “我们干了！”众人一起响应。 面对这样的场景，周子明也是双手合什，表达着谢意。 接着，周子明让礼仪小姐给所有人上满了第二杯。 “这第二杯，我要敬咱们的大英雄张局长。大家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抓捕毒枭老K的行动，其实正是我跟谢总两人行动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只是没有想到，却让我们的张大局长截胡了！哈哈，虽然被张局长抢了功，可我依然高兴啊。这恰恰说明，我们的公安队伍里，真的是人才辈出，高手云集。来，张局长，我先干为敬了。” 不等张卫东说话，周子明先是一仰脖子，一大杯白酒，再次灌了下去。 这两杯白酒，可就是六两啊！而且都是一口一杯，中间都没怎么停歇！ 张卫东知道这酒是喝不下去了。因为一旦这杯喝了，那么，接下来还有好多个理由的敬酒在等着他。他如何能应付得过来？ 别说是高度的白酒了，就算是白水，他也承受不住的。 “那个，周书记……这酒，我真的有难度。”张卫东想一开始就得刹车。不然，他们搞起车轮大战，而他单枪匹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老弟，这才刚刚第二个酒呢，不至于吧？”周子明皱着眉头，面露不满。 “周书记有所不知，我酒量本来就差，更何况这段时间一直休息不好，身体欠佳，无力奉陪。望周书记见谅啊。” “张卫东，你说什么？周书记敬你的酒，你居然不喝？你这不是酒量差，而是酒品差，或者说是人品差都行。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还得我让人给你灌下去吗？” 一直坐在对面没有说话的谢光辉却突然发声了。 声落之后，整个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让在场几乎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的是，谢光辉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肆无忌惮的匪气。 而就在他的身后，从一开始就站着两个铁塔般的彪形大汉！ 这两个大汉，不仅是壮硕无比，他们的腰间还鼓鼓囊囊的，张卫东猜测应该是火器。 张卫东刚来的头一天，谢光辉就亲自登门送礼，却被张卫东轰了出来。 当时的尴尬，让谢光辉至今都无法忘记。 今天逮着这个机会，谢光辉自然要找回场子来。 “谢光辉，你来灌我吗？”虽然是来探听情报的，但这并不代表张卫东会任人宰割。 自己是软柿子吗？谁想捏谁就捏？ 张卫东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谢光辉。 “咦，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弄得剑拔弩张的？”周子明开始在一边装着打圆场。 但他并不想真正的阻止谢光辉跟张卫东的较量，他更想看看，今天在这样的形势下，这样的一个场合中，张卫东到底能不能低下头！ “呵呵，收拾你一个小屁孩儿，还用得着我出手了吗？你们两个，过去帮着张局长把这杯酒喝了它！” 只见谢光辉把头一摆，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便像两个铁塔似的晃着身子，朝着张卫东走了过去。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他们也特别的期待，堂堂的公安局长，面对谢光辉的淫威，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让自己狼狈？ 当然，也有个别还有点良心的人，心里却在替张卫东担心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公安局长，要是被逼着把那一杯酒一口灌进去的话，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屈辱？ 正所谓，杀人诛心！ 有人是饿死的，有人是被气死的，也有人是被窝囊死的。 他们似乎已经开始想象，将来有一天，张卫东一定是被今天的事情给窝囊死的！ 两个彪形大汉同时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张卫东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对于张卫东的身手，周子明是见识过的。 也正是有了周子明的提醒，谢光辉今晚才有了这样的准备。 他们相信，就算张卫东身手再好，他在这两个彪形大汉的面前，也只能跟一只弱鸡没有什么两样！ 原本坐在张卫东身边的人，都自觉的闪开，去了别处，将张卫东完全孤立了起来。 两个大汉已然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需要我们帮你不？”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他们看张卫东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能不能先把你们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张卫东并不正眼去看任何人，而是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两人的动作。 无论如何，今晚他是不可能落在这两人的手里，任他们摆布的。 “哼，收拾你个小鸡仔，还用得着这东西吗？” 巨大的体型优势，就让两个壮汉格外的自负。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腰里的家伙掏了出来，一齐放到了张卫东面前的桌子上。 那果然是两把真家伙！ 张卫东心里就骂了，卧槽啊，你们居然当着政法委书记的面，就公然掏出这家伙来了！看来，周子明这个政法委书记，在你们的眼里，压根就算不上个东西啊！ 张卫东嘴角一撇，不禁冷笑。 “你们打算这酒怎么喝？”张卫东反问了一句。 “张卫东，你他妈有没有个逼数？这有商量的余地吗？你先喝了再说话！”谢光辉一拍桌子怒吼道。 “听到了没？我大哥让你喝！赶紧的！”两个保镖厉声喝斥道。 “那我要是不喝呢？”张卫东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并不比自己矮，却比自己壮实太多的家伙说道。 “那我们就帮你喝！” 说着，其中一个端起了杯子，另一个则是伸手去抓张卫东的胳膊，想将他摁到桌子上。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张卫东突然身子一矮，伸手就抓过了桌子上的两把枪。 “砰砰！” 两枪几乎是一个响！ 巨大的响声在包间里回荡。 第584章 出手不凡 枪声过后，两个彪形大汉顿时就跪在了当地。 几乎与此同时，张卫东手里的两把枪，一左一右，结结实实的顶在了两个大汉的脑门儿上。 “张局饶命！” “张局饶命！”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求饶，整个身体就像是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任何人，当真正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没有不怕的。 “张卫东！” 周子明跟谢光辉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同声惊呼。 “这个酒，我该怎么喝法？” 张卫东的枪口死死的顶着两人的脑门，并未理会对面周子明和谢光辉两人的警告。 “卫东兄弟，千万不要冲动！”周子明用几乎是哀求的声调说道。 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今天张卫东把这两个保镖打死了，都用不着负任何的刑事责任，反倒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却必将因此而受到严重的牵连。 因为，这枪，是谢光辉手下的！ 而张卫东，身为警察，用对方不法持有的枪支打死了对方，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追究！ “卫东兄弟，这酒我来喝！”谢光辉也是怕了，因为他知道，张卫东可以打死两保镖，同样可以打死他这个当大哥的。 “我喝！” “我喝！” 跪在地上的两个彪形大汉，此时整个人的魂儿都不在身上了，哪还顾得什么脸面。 全场所有那些曾经污辱蔑视过张卫东的人，也都被张卫东的霸气一下子镇住。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生怕把灾难引到了自己的头上。 “卫东兄弟，坐下说话，这个酒，我来喝！” 不等张卫东说话，谢光辉已经端起一杯酒，大口的灌了下去。 “其他人呢？”张卫东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目光扫视着桌子上的每一个人。 “我们喝，我们喝！” 众人一下子醒悟过来似的，赶紧端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的一口灌了下去。 看那架势，好像生怕晚了一秒，都会被张卫东手中的枪怪罪。 没有人敢去夹菜，水都不敢喝一口，大家都低着头，生怕自己的目光与张卫东对上，会让张卫东发现任何的不满。 “凡是两条腿来的，都再喝一个吧。好事成双嘛。”张卫东虽然脸上还带着怒气，但说话的腔调却是悠然自得。 “好好，大家都再喝一个！”周子明看张卫东这边有了缓和余地，便赶紧命令所有人，立即倒满第二杯。 与自己的小命相比，多喝一杯酒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任何人敢提异议，都争先恐后的倒满了第二杯。 在张卫东的监督之下，谁也不敢耍滑，都将杯中白酒，喝得一滴不剩。 “卫东兄弟，我再单独喝一杯，给你赔个不是。” 谢光辉意识到，今天自己牛的太不是地方了。 以往的公安局长，只要看到他身后的两个大汉，就不敢有任何的抗拒，基本上都是他说如何，那就如何。 而眼前这个张卫东，却是如此的不按套路出牌！ 刚才他差点吓死了。他赶紧拿起瓶子，倒满了一杯。 至此，这已经是他坐到桌上之后，菜都没有吃上几口，喝的第四杯白酒了。 张卫东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冰冷的看着谢光辉。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谢光辉，似是在替张卫东监督着谢光辉的样子。 这一大口白酒下去，眼见谢光辉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强行咽到了喉咙里。 然而，就在那口酒刚刚下去不到一秒钟，谢光辉的嘴里，突然之间就“扑”的一声，直如喷泉一般，全部喷了出来！ 他面前所有的菜肴，都被覆盖了。 周子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服务员，赶紧让人重上一桌！把这些全部撤下去！”周子明大声的吩咐道。 而张卫东慢慢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两把枪。 “你这小玩具，威力还不小啊。”张卫东说着，却将枪管顶到了其中一个的嘴里。 对方本想挣扎，可稍作犹豫之后，还是非常自觉的张开了嘴。 但是，那两人的脸色却是瞬间成了死灰一般。 他们知道，如果张卫东稍一激动，扣动了钣机，那么，自己的脑袋，就会瞬间开花。 “疼不疼？”张卫东瞅了对方的脚下一眼，看到已经有血流到了地板上。 刚才那两枪，分别打在了两人的脚上。 剧烈的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们汗如雨下。 但两人的头，却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疼！” 嘴里含着枪管的家伙只能摇头，话却根本说不清楚。 “不疼的话，就先等会儿，我们喝完了酒，你们再处理一下。” 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张卫东之前的两枪，并没有打空，而是打到了两人的脚上！ 而张卫东此时这种冷漠无比的态度，才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心寒胆颤的原因。 这些人，平时只知道喝酒吹牛皮，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各位，不好意思，没吓着你们吧？” 张卫东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 “没，没有……” 众人纷纷摇头。 “可我让你们恶心得有点吃不下了。失陪了。” 说完，张卫东从椅子上站起，带上了两把枪，朝着包间外面走去。 “张局长……” 谢光辉再次硬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总，有何吩咐？”张卫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谢光辉问道。 “那个……小弟的两个玩具……能不能……”谢光辉不敢强要，只能结结巴巴的指着张卫东手里的两把枪，满脸苦笑。 “这个，我也挺喜欢的，我想玩两天，不行啊？” 谢光辉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周子明。 “张局长想玩就让他玩两天。”周子明感觉张卫东眼神凌厉，没敢造次。 “还是周书记通情达理。对了，周书记，我暂时停止了职务，明天你把陈大江和赵永志两位同志的职务帮忙安排一下，我说的是组织部考察的那种。” 说完，张卫东玩味的一笑，转身出了包间。 臧力力迅速从一侧走出来，跟上了张卫东的脚步。 “东哥，人没死吧？” “死了也无所谓。”张卫东用手帕把两把枪一包，递给了臧力力，“回去先拍照，取指纹，传给周剑。然后我再交给朱书记。” “明白。” 上了车之后，臧力力赶紧把枪收好。 “东哥，刚才我光顾了一下这个度假村的财务室，发现里面有不少企事业单位的培训密度很大，一年到了三次之多，而且费用数目高得吓人，这里面绝对猫腻！” “是哪些单位记住了吗？” “记住了。”臧力力自信的说道。 “把名单整理出来，交给方媛，让她按图索骥好了。” 两人回到了局里，臧力力第一时间把两把枪拍了照片，还取了指纹，包好后又还给了张卫东。 张卫东也把今晚酒桌上的客人，列了一个清单。 当臧力力也把今晚去度假村财务室侦察到的那些单位列出来之后，他们发现，竟然惊人的相似！ 张卫东掏出手机，拨通了朱百盛的手机。 “朱书记，没打扰您休息吧？” “张卫东同志，有话请讲？” “我想单独向您汇报一下我的思想情况。” “那好吧，我在招待所里等你。” 挂断电话，张卫东就命令臧力力开车：“马上去市委招待所！” “会被人发现的，东哥。” “我接受纪委调查，谁敢阻拦？” 可车子刚刚开到大门口，一辆奥迪A6的大灯就射了过来。 第585章 交换 奥迪A6直接在市局大门口就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只见周子明不顾一切的拦住了张卫东的车子。 “张局，你这是去哪？” 周子明一看是张卫东坐在副驾驶上，他立即冲了过去。 “那个，刚刚省纪律调查组的同志打电话，让我前去接受调查。周书记，有事儿吗？” 张卫东故意莫名其妙的问道。 他哪里不知道周子明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 “卫东老弟，老哥有句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先下来啊？” “不行啊，调查组的同志电话里明确告诉我，十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我可不能迟到一分钟的。” “这样，今晚的事情，我还是想请你三行而后行。谢光辉那小子，平时让手下带那玩意儿，不过是为了防身用的，你知道，要跟毒枭打交道，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营生，他绝不是冲你去的！再说了，今晚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对你我都不好交待，你说是不是？” “我无所谓啊，他拿枪要对付我，我只能防卫了。”张卫东一副赖皮的样子说道。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一旦报上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卫东兄弟，你听我的，今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明天，我一定让谢光辉亲自登门给你赔礼道歉！你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就是！我保证他不敢讨价还价！” “哦，周书记意思是说，今晚这事儿，不让我上报呗？” “你说，报上去了，对咱们两个，能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谢光辉也是一时冲动，我刚才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收拾他了。你放心，只要这事儿过去了，明天，明天一早，你那两个干部提名的事，我一定立即给你办了！对了，还有臧力力和方媛两位同志，我马上让他们升为正职！我说到做到！” “周书记你这提名，在常委会上能通过？” “你等结果还不行吗？”周子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我就看在周书记的面子上，放谢光辉一马？” “你看，这就对了嘛。”听到这话，周子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会不会让周书记为难啊？”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那好吧，我不报上去就是了。” “谢谢张局长，那个……东西……” “哦，你说的那两个玩具吗？我想先玩两天，谢光辉不会介意吧？” “张局，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啊！要命的！” “知道，我会注意的。”张卫东微微一笑，“那我得去接受纪委调查了，麻烦周书记把车子挪一下？” “这……好吧。”周子明本想把两只手枪都要回来，那样他心里才能安顿。 但现在听张卫东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他总不能上去抢。 他朝着司机摆了摆手，司机便把车子倒了出去。 臧力力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张卫东从车窗上朝周子明摆了摆手，车子绝尘而去。 十多分钟之后，张卫东走进了朱百盛在招待所里的临时办公室。 两把手枪放到了桌子上后，张卫东将今晚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百盛。 “卫东，你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就把这两人抓起来吗？” “不必，朱书记，只要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暂时他们不会太慌乱。您先收着这个，务必保存好了。过段时间，一旦证据齐了，再收网不迟。另外，我这里有今晚宴会上的录像。” 这个摄像头，就是朱百盛亲手交给他的。 “根据现在初步侦察，春风度假村以培训等名义，为市直和县里不少单位开具了相当数量的高数额发票。根据发票存根上的时间看，不少培训时间重叠，而这个度假村根本就不具备培训功能，完全就是洗钱行为。这事儿如果仅凭三羊市纪委，恐怕难以攻破，恐怕得靠朱书记出手。” “这个度假村是谁的产业？” “是周子明小舅子的。” “原来如此！” “除此之外，度假村还有大笔不明账目往来，我们严重怀疑与贩毒有关。当地官员很有可能参与了这些洗钱和贩毒活动，所以，当地纪委查处起来，必有相当的难度。” “好的，这事儿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三羊市目前官场上的痼疾。 “卫东同志，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你承受一些委屈了，希望你能够理解。” “没有问题，只要是能把这些腐败分子揪出来，这点委屈算什么？” 张卫东走出市委招待所的时候，黑暗中却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上车后，臧力力小声提醒张卫东：“张局，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咱们呢。” “不理他，回局里去。” 深夜十一点之后，三羊市东南角的别墅区。 最中心位置的一幢别墅里，依然亮灯火明亮。 周子明跟谢光辉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起在吞云吐雾。 “周书记，东西还在张卫东手里，我总觉得这事儿不踏实啊。” “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明天一早，我就把他想提拔的几个人安排了，我就不信他还好意思揪着这事儿不放？再说了，他都当众开枪了，还伤了你两个人，要是真报上去的话，他也洗不干净的。” “听说这次纪委来了一个姓朱的书记，怕不是钱书记那条道儿上的吧？” “不管他是哪条道儿上的，总之是冲着张卫东而来的，大不了，就是对张卫东从轻处罚而已，断不会把矛头指向咱们的，要知道，针对咱的话，那就是要跟钱书记过不去。你也知道，钱书记在省里是什么位置吗？别看人家是三把手，但要论起话语权，那可是首屈一指的。朱书记怎么也不会傻到跟钱卫国作对的地步吧？对了，我让你送给钱书记的东西，你送过去了没有？” “送去了，我还收到了钱书记的回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就对了，这样一来，咱们的命运，就跟钱书记牢牢的绑在一起了。钱书记不倒，咱们就没人敢动。所以，不要心疼那点钱。俗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可要是连小命儿都没有了的话，一切都是零蛋！这次如果不是钱书记出面，咱们两个，怕是很难出来的。” “是啊， 不得不说，钱书记就是技高一筹啊，竟然把咱们两个安排成了卧底！嘿嘿，你说，当初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要不人家是高手呢。”对于钱卫国的计谋，周子明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晚，周子明就留在了谢光辉的别墅里，专门由两个十八岁的美女侍寝。 第二天一上班，周子明就一次性把臧力力、方媛、陈大江和赵永志四人提干的事情，提给了市委书记郑健，要求上会讨论。 “一次要提四个人？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张卫东以为这公安局是给他开的了？”郑健一听周子明的提名，顿时就来了火气。 “郑书记，其实这并非张卫东自己提的，但我知道，这四个人，都是张卫东的心腹，只要把这四个人的职务安排好了，张卫东就不好意思再闹腾了。不然，就凭他那臭脾气，您觉得他会让三羊市安顿吗？不弄一个天翻地覆，他才不会消停呢。” “难道，咱们整个三羊市委，还要屈服于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不成？”郑健心里自然不服气。 “郑书记，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只要先把张卫东安抚下来，别让他闹事，然后，咱们再死死的盯住这个小子，我就不信他没有把柄！咱们必须跟他来一个一击必中才行。” “你原来是这个意思？” “目前咱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不是？” “好吧，那就先按你说的去办。” “郑书记，这事儿还得抓紧办，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先对咱们的人下了手。最好今天上午就把这四个人的人事安排搞定了，让他先看到咱们的态度。”周子明有点逼宫的意思了。 但为了不让张卫东把昨晚动枪的事情说出去，他也只能对郑健施加压力了。 “你确定，只要安排好了这四个人，张卫东就不会胡闹了？”郑健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我保证！” 上午九点半，三羊市委常委会再次召开，会上提议调整公安局几个干部。其中就包括新调来的臧力力、方媛，还有原副支队长陈大江，以及在食堂当厨师的赵永志，臧力力等三个副职全部扶正，赵永志这个厨师，也直接提拔为后勤科的副科长。 当天上午组织部就对几个人进行了考察，下午组织部的任命就下来了。 第586章 换锁风波 下午，市公安局全体大会，在市局会议礼堂召开。 大会由常务副局长韩兆磊主持，政法委书记周子明讲话。 局长张卫东依然坐在台下。 周子明讲话的内容有两项，他首先表扬了臧力力、方媛、陈大江，以及赵永志等同志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的积极表现，然后宣布了市委组织部，关于以上四位同志的任免和对梁高伟、刘家龙两位同志的降职处分决定。 决定免去臧力力同志原治安支队副支队长职务（正科），任命为治安支队支队长职务。 免去方媛同志原经侦科副科长职务（正科），任命为经侦科科长职务。 免去刘家龙同志原治安支队支队长及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正科）职务，降级为办公室副主任职务（副科） 免去梁高伟同志原刑警支队支队长（正科）职务，降级为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副科）职务。 任命赵永志同志为办公室副主任，兼后勤科副科长（副科）职务。 原经侦科科长王西山同志，调整为办公室主任职务，级别不变。 宣布完毕，周子明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没有说“大家欢迎”这四个字。 台下几乎没有掌声。 两秒钟的静默之后，是张卫东带头轻轻的鼓起了掌。 这才稀稀拉拉的有人跟着鼓掌。 “大家怎么了，不拥护市委组织部的决定？还是不拥护局党委的决定？”周子明听着这不太响亮的掌声，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决定是他念的。 于是，会场上再次响起了掌声。 但掌声绝对不够热烈。 张卫东非常理解这种状态下大家心理上的反应。 组织部的决定，明显是打压了周子明的旧部，而提拔了跟张卫东亲近的人。 所以，这次的任免决定，让大部分的干警搞不清风向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眼下组织部这个任免决定，明显是张卫东这一边占了上风。 可是，此时的张卫东却依然坐在台下，主持工作的，还是政法委书记周子明。 这就让大家看不懂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了这一复杂局面的出现？ 聪明的人得出了结论，张卫东来三羊市，这是公安部的意思，也就是说，人家张卫东是受公安部支持的，而如今还坐在台下，说明这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或许真的是出现了程序违规的情况。 但中间执行命令的臧力力、方媛、陈大江，以及只是厨师的赵永志，却都得到了相应的提拔。 这就说明，张卫东的权力还在，而且直接影响到了市委的决定。 也有人认为，别看现在张卫东的人得到了提拔，可一旦张卫东的调查结束定性之后，这些亲张派，自然就得被清算。 毕竟，不论提拔还是处分，最终还是三羊市委说了算。 这就要看，双方的博弈，最终谁能真正胜出。 大会结束之后，又专门召开了一个全局中层干部会议。会上，周子明特别强调，被提拔的干部，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被降职的同志，也不要闹情绪，而要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并以真诚的态度，对待今后的工作。 周子明讲完之后，还特意让张卫东讲几句。 张卫东只说了一句话：“周书记已经讲得非常全面，我没有任何要补充的。” 这次干部调整，意见最大的，就是刘家龙，他原来是办公室主任，又是治安支队长，可以说权力最大，现在只是副支队长，权力被降得最狠。 而梁高伟相对而言，内心波澜最小。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目前来说，他最好的一个结果，如果当时他真的严格执行了张卫东的命令的话，那他现在可能就是最惨的一个。 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的赵永志，却有些诚惶诚恐了。因为之前他只是一个厨师。但现在一下子成了双料中层干部，既是办公室副主任，又是后勤科副科长，可以说是最受重用的人。 会后，赵永志特地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小赵？请坐。” 看到赵永志进来，张卫东立马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并给赵永志泡茶，赵永志惶恐至极，连忙起身阻止。 “张局长，使不得！” “有什么事吗？” “非常感谢张局长的知遇之恩，今后张局长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心竭力去做好。” “小赵，记住了，咱不是为了哪一个人工作，而是为了自己的职责。知道我为什么能因为一件事情而提拔你吗？” 赵永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于赵永志这种心照不宣的表现，张卫东很满意。 “有人可能会认为你赵永志是因为拍了我张卫东的马屁而被提拔的，凡是这么想的人，都他妈是猪脑子。如果你是一个善于拍马屁的人，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去拍别人的马屁？所以说，你现在用不着惶恐，要有自信。我可以实话跟你说，刘家龙被处分，就是因为他只会拍马屁，狗眼看人低！梁高伟被降职，也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没能坚持原则，患得患失，忘记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小伙子，好好干，不要被一时一地的利益所迷惑，做人正直才是关键。” “谢谢张局长的教诲！”赵永志立即起立，给张卫东打了一个警礼。 “以前刘家龙是办公室主任，我这办公室的钥匙他可能有，这样，今天你赶紧让人把锁换了，我办公室的钥匙，给我一把，你一把，其他人不能乱动。能做到吗？” “张局长，我保证能够做到！” “好，现在就去找人换锁吧。” “张局长，不用找人，我自己就能换。咱们库房里应该有锁。” “这个你都会？”张卫东有些意外。 “不瞒张局长说，平时家里的一切机械电子之类的活儿，都是我的！” “呵呵，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个多面手啊。好，去办吧。” 很快，赵永志就从库房里找来了一把锁，亲自动手，不到二十分钟工夫，就把张卫东办公室的门锁换好。 反复试验，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赵永志解下一把钥匙，挂到了自己的钥匙串上，将剩余的所有钥匙都交给了张卫东。 第二天一早，刘家龙就找到了赵永志。 “小赵，局长办公室的锁是你换的？” “对，怎么了刘主任？” “钥匙呢？给我一把。”刘家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毕竟赵永志是自己的小兵，就算他现在提了副主任，论资历，也应该排在自己的后面。 “钥匙在张局长那里。”赵永志毫不含糊的回道。 “那你去给我再配一把。有些时候，我需要为局长服务，没有钥匙很不方便。” “我说了，钥匙在局长那里，你想要的话，直接跟张局长说不就得了，为什么要经过我的手？” “小赵，刚刚提拔了副主任，就这么牛逼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刘主任，这是哪跟哪啊？我是副主任，你也是副主任，而且你的资历更老，我有什么资格给你发钥匙？”赵永志苦笑着问道。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局长办公室的钥匙？”刘家龙生气了。 “有。是张局长给我的。” “那不就是了？你用你的钥匙给我配一把，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行，钥匙是局长给我的，我没有给别人配钥匙的权力。” “赵永志！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副主任能有钥匙，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再说了，以前我就有局长办公室的钥匙，为什么现在不能有？” “王副主任，我再说明一遍，咱们都是副主任，我有什么权力和资格给你发局长办公室的钥匙？” “那，臧力力有没有？”刘家龙坚信，臧力力是张卫东的亲信，她手里肯定会有局长办公室的钥匙。 “不知道。” “赵永志，你这个小叛徒！忘了你曾经是谁的部下了是吧？告诉你，张卫东现在还在被调查中，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呢！你想抱张卫东的大腿？你这是瞎了眼！” “刘副主任，我工作有问题，你可以批评我，但是，你在骂我的同时，还辱骂了张局长，这可就不只是人品的问题了。” “小叛徒，有种你就去告我！大不了将老子一撸到底！你以为老子怕他？” “刘家龙，那你怕谁？”就在刘家龙朝着赵永志怒吼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沉沉的男人的声音。 刘家龙顿时就愣住了。 他头都不用回，因为身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张卫东。 第587章 明敲暗打 当刘家龙回过头来，看到张卫东冰冷的神情时，刘家龙莫名其妙的就怂了。 “张局长，我……”刘家龙年龄比张卫东大了一旬，但此时在张卫东的面前，他却像个孙子。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如此为难赵副主任？” 张卫东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同样的冰冷。 “我就是觉得，赵永志也是副主任，既然他能有您办公室的钥匙，我这个副主任也应该有。” 刘家龙说出了一半的实话。 至少，这话让张卫东听上去，并不算太假。 “那你考虑过没有，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吗？”张卫东继续冷冷的问道。 “这……我不知道。”刘家龙摇着脑袋说道。 “不知道？那就好好想一想，想不通，以后就不要再攀三攀四的。想通了，再来向我汇报！” 说完，张卫东朝着办公楼走去。 看着张卫东远去的背影，刘家龙依然一头雾水。 当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部分的答案，那就是，自己是周子明线上的人，而且，那天夜里，张卫东让他安排伙食，他不但没有尽心尽力，还故意报复那些外地的干警。 他本想拿着这个，向周子明邀功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因为这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后悔吗？ 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刘家龙虽然没有得到周子明的安慰，但是他却坚信，不久的将来，张卫东不是被处分，就是主动离开三羊市。 那么，他如今失去的一切，都终将回到自己的手里！ 赵永志刚要走，刘家龙却突然叫住了他：“赵永志，不要高兴得太早，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刘副主任，你这是在现身说法吗？”赵永志冷哼了一声。 “你……” 刘家龙恨不得举起拳头来教训赵永志，但赵永志凛然不惧。 刘家龙只好收回了拳头：“小子，不要太狂，有你后悔的时候！” 赵永志只是淡淡一笑。` 现在赵永志更加看透了刘家龙的嘴脸，他也相信，刘家龙要局长办公室钥匙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服务局长，而是为了在局长办公室里做手脚，搞破坏。 从现在开始，他会更加小心这个家伙，至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决不能让刘家龙坏了局长的大事！ 回到办公室后，张卫东打电话把梁高伟叫到了办公室。 “张局长。”进门之后，梁高伟给张卫东打了一个警礼。 “坐。” 张卫东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张卫东递给梁高伟一根烟。 梁高伟摆手拒绝。 张卫东没再让。自己点上吸了起来。 “现在对我有情绪吗？”张卫东直言不讳。 “没有！”梁高伟斩钉截铁的答道。 “为什么？”对梁高伟的话，张卫东半信半疑。他要听听梁高伟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因为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做错了，那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梁高伟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不由让张卫东对他高看了一眼。 “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有证据证明对方有错的情况下，我却没有执行您的命令，是我太患得患失了！” 这句话，梁高伟说得声音不大，确定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到，除非像臧力力那样的耳朵。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让你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张卫东忍不住做了一个假设。 “我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您的命令！”梁高伟并没有看张卫东，但是，张卫东却能感觉到梁高伟的表达，并非表演。 “可是，现在证明，周书记是卧底。” “事后调查，那是上级有关部门的事情，而我的职责，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局长的指挥！” “在此之前，你跟周书记之间有过多少个人之间的交往？” “基本上没有，礼我都没有给他送过一次。更没有帮他做过任何私事。” 张卫东看过梁高伟的履历，三十八岁，多年的正科了。 根据这一点，张卫东也能得出一个结论，梁高伟不可能是周子明线上的人。不然，凭他的资历，早就是副处的级别了。 “另外，还有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我想问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就算了。对于昨天的任免，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梁高伟犹豫了。 “没事儿，怎么想的，可以直接说嘛。这是咱们俩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说给第二人听的。”张卫东微笑着说道。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多年的老刑警，是否具备足够的判断力。 “不出意外的话，周书记跟您做了一笔交易。” “行，到此为止！”张卫东立即伸出手来，一脸笑意。 “我瞎猜的。”梁高伟憨憨的笑着解释道。 “交个朋友。”张卫东依然伸着手。 梁高伟这才把手也伸了过去，跟张卫东握在了一起。 “谢谢张局长。” “谢我啥？谢我免了你的职？” “不，是张局长点醒了我，教会了我做人做事！在此之前，我从未遇到过这种大是大非的十字路口……” “据我了解，在咱们局里，你算是坚持原则的老同志了，只是，这潭水，太深，也由不得你，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张卫东拍了拍梁高伟的肩膀，眼神中满是鼓励。 “可是，陈大江同志就能在任何时候，做到刚正不阿。” “用不着太自责，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处事方法。你能改变，这已经很了不起！好了，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局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一切行动听指挥！” 张卫东没有说话，却是再次与梁高伟紧紧的握了一次手。 梁高伟走出了局长办公室，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上午九点多，周子明一个电话打到了陈大江的手机上。 周子明说，让他去政法委办公室，谈谈下一步的工作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陈大江马上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局长，周书记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怀疑，他是想向我打听线人的问题。这次行动信息那么准确，他肯定是怀疑到我们有线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卫东先问陈大江的方案。 “他执意要问的话，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我好像都绕不过去，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你可以推给我嘛，就说你并不知情，是我们从公安部得到的消息不就行了？” “张局长真是高！”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陈大江，顿时豁然开朗了。 因为这样一来，既有相当的可信度，又可以很好的保护他的线人。 毕竟，张卫东来到在羊市的第一天，就将毒枭老K抓捕归案了！ 这样的神速，如果不是公安部亲自掌握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巧？ 事实上，谢光辉跟周子明本是想借着张卫东刚刚到任的机会，还来不及掌握三羊市的任何情况，正好是一个空档。 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却正好给了张卫东一个最好的时机！ “去吧，就这样跟他说，爱信不信。” 十分钟之后，陈大江驱车来到了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一进门，周子明就格外热情。又是泡茶，又是递烟。 可这些，统统被陈大江拒绝。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只要周子明从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么，周子明的态度就会急转直下！ 果然，周子明先是表扬了陈大江一番，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提到了这次行动的情况。 “对了，现在你也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情况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里的这个线人是谁？” “什么线人？” 陈大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周子明刚刚提到线人这个词儿，陈大江就一头雾水的反问了起来。 “陈大江，这就没意思了吧？要知道，我是政法委书记，你是我的老部下，而且，咱们现在依然在一个系统里，这么重要的情况，你还要对我隐瞒吗？” “不是，周书记，我真的没有任何的线人啊？” “呵呵，没有线人，这次行动这么精准的击中目标？你放心，我们只是要掌握准确情报，以免误伤。你还有什么顾虑？” “周书记，您真的误会了。我哪有什么线人啊？这次行动之所以精准，我猜，一定是张卫东局长从公安部那里获得了精准的情报！不然，他第一天来上班，怎么可能获得如此准确的信息？” “陈大江，有些事，不能太过分了，对我隐瞒案情，那可是违犯纪律的，这个你一定要搞明白。作为行动领导小组成员之一，你说你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瞒周书记，且不说我一个副支队长了，当时陈副书记都毫不知情，我们当晚都是被张卫东局长请去喝酒了！” “你是说，整个过程中，你们都毫不知情？” 周子明显然无法相信陈大江说的话。 “周书记，千真万确，直到张局长接了一个电话，说人已经抓到了，让我打电话通知刑警支队的人前去接应，我这才知道当晚是有行动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刑警支队的任何人。当晚，我们就没有一个人参与这次行动！” “呵呵，这样，陈支队，我说一个人，你只要说是不是他！” 第588章 做套儿 “根据我的判断，张卫东出手如此之快，而且打击目标还这么精准，抢在了我们的前头，要说没有线人，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我现在说一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他？” 周子明说完之后，目光就看定了陈大江的眼睛，他是想从陈大江的眼神之中，来捕捉一些信息。 该说不说，当周子明说要提一个名字的时候，陈大江内心确实有些紧张。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周子明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能够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如果是自己的表情把这个线人出卖了的话，他的良心，必将再次背上一次债务。 “蒋伟杰！” 就在陈大江心里盘算着的时候，周子明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说完之后，周子明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死死的盯住了陈大江的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陈大江的眼神却是瞬间出现了游离。 “是不是他？” “不……不是！”陈大江的声音有些结巴。 “陈支队，做人要诚实嘛，我又是你的领导，为什么还要对我保密？难道，你是担心上次的悲剧会重演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人都是会吸取教训的嘛，我们怎么可能会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呢？是不是？” 说着，周子明还特地在陈大江的肩膀上拍了拍。 “周书记，蒋伟杰真的不是我的线人！”陈大江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辩解道。 可他越是不承认，周子明却越是认为陈大江在说谎。 “好了，是与不是，这并不是重点，其实我更加在意的，是下属对我的忠诚。行，既然你不肯说，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不过，今天的谈话内容，只许你一个人知道，不得外传！” “是的，我绝不外传！”陈大江眼神慌乱的起身敬了一个礼。 “回去吧。” 周子明无力的摆了摆手，表示了对陈大江的失望。 走出周子明的办公室，陈大江这才松出了一口气。 陈大江上了车，出了市委大院，马上就拨通了碧海云天保安部经理蒋伟杰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蒋伟杰问：“陈支队有何吩咐？” “蒋经理什么时间有空，咱们一起坐坐？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今晚可以吗？” “好的，地点你定。” 挂断电话，陈大江就直奔公安局。 陈大江手里掌握着道上几乎所有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随时都能打电话。 直到回到了局里，陈大江这才以支队长交流情况的理由，把方媛叫到了一个避人的地方。 他知道，在公安局里，现在还有不少周子明的眼线，如果这个时候去张卫东的办公室，可能马上就被周子明知道了。 “刚才我去周子明那里，他问我线人是谁，我告诉他，我没有线人。周子明不信，我只能说，可能是张局长从公安部那里得到的情报。但是，周子明还是提到了谢光辉身边的一个人，蒋伟杰。这人是谢光辉的安保经理，经常替谢光辉做事。周子明提到这个名字时，我故意表现出了迟疑。不出意外的话，周子明肯定会怀疑上他的！” “这个蒋伟杰是线人吗？” “不是。但为了转移周子明的视线，我必须让他错以为蒋伟杰就是我的线人。为了以假乱真，出了市委大院的时候，我还特地给蒋伟杰打了一个电话，约他一起吃饭。他约我今晚，地点还没定。你把这些情况，马上报告给张局。” 说完之后，陈大江就走开了。 二十分钟之后，方媛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她把陈大江去周子明那里的情况详细做了汇报。 “这个老陈真有意思。好吧。” “张局，谢光辉跟周子明，会不会杀人灭口？”方媛担心的问道。 “他们没有那么傻，就算是他们认定了蒋伟杰是线人，短时间内也不会动手的。不然，他们不就暴露了吗？再说了，既然这个蒋伟杰是替他们做事的，灭也就灭了。不值得同情。” “张局，可毕竟是咱地盘上的命案。”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方媛走后，张卫东马上就把他的得力干将臧力力叫了过来。 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臧力力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久，臧力力就换上了便装，带了一只小包，出了公安局，打车走了。 上午十点，朱百盛的工作小组，撇开了调查对象张卫东，来到了三羊市税务局。 出示工作证明之后，税务局长快速出来迎接。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两年来的职员业务培训情况。”朱百盛开门见山。 “不知道朱书记想查我们哪一方面的？需要我们提供什么资料？”局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毕竟，一提到培训，他们肯定会心虚。 “这两年来，你们的培训业务完成得怎么样？达标了吗？”朱百盛表情严肃的问道。 “达标了，绝对达标了！”局长回答。 “这个可得要拿一些实证出来的。”朱书记似笑非笑的说道。 “有，这个我们都有！” 于是，税务局长马上吩咐有关人员，立即搬来了一摞资料。 有票据，有照片，还有一部分培训学员的结业证，甚至还有外请师资的材料。 朱百盛先亲自翻看了这些资料之后，又让手下将某些关键资料拍了照片。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看完之后，朱百盛带着工作组又来到了第二家。 到了中午十二点，朱百盛的工作组，一气就检查了六家名单上的国企或事业单位，还有政府机构。 他们一色的都是大额的培训费用，不论哪一项支出，都惊掉了这个省纪委书记的下巴。 “情况你们都记录好了吗？”朱百盛问工作人员。 “都记好了！朱书记，他们真是太胆大包天了，简直是胡作非为啊！”工作人员都被那些天价的培训费用惊呆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把这名单上的全部查一遍吧。” 现在，朱百盛一点也不觉得工作有多累了。因为，他查过的每一家单位，都存在着极其严重的经济问题。 然而，这么长时间了，本地纪委，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谁信呢。 到了晚上，陈大江如约来到了一家小饭馆。 这是陈大江的提议，目的就是尽量不要让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接触。 两人在饭馆里找了一个角落，点了四个小菜，几瓶啤酒。 一瓶啤酒进肚之后，蒋伟杰这才进入正题。 “不知道陈支队找我有什么事情？” “既然蒋经理这么问了，我也不妨跟你直说了。我呢，刚刚升了正职，总得出点成绩不是？你看，你也有这方面的信息。个别时候，在不影响你们正常经营的情况下，偶尔给我提供点情报……放心，回报我肯定是有的。” “陈支队是想让我当线人？可是，我们一般都是正常经营啊？”蒋伟杰不肯答应。 “算了吧，正常经营的话，前两天，连大毒枭都是在你们这里抓到的！我不要大的，偶尔小打小闹，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关门歇业就是。” 像陈大江这样的交易，在娱乐场所的管理人员当中，的确是存在的。 比如，有顾客跟管理人员发生过矛盾的。 或是管理人员，受某人委托，算计某个顾客的。 这时候，情报外泄的情况就会出现了。 今晚陈大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伟杰也不再装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两人散场之后，黑暗之中，却有人盯上了他们。 当天晚上，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谢光辉的手机上。 “蒋伟杰跟陈大东两人在饭馆喝了一个小时的酒，现在两人刚刚走出饭馆……” 于是，谢光辉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蒋伟杰刚刚回到住处，黑暗中就冲出了几个壮汉，蒙头之后，人就被拖到了一辆面包车上。 在一间废弃的厂房里，蒋伟杰先被暴打了一顿之后，才有人问他，今晚干什么去了。 由于心虚，蒋伟杰哪敢如实交待。 结果就是，越是不说，打得越重。 最后撑不下去了，蒋伟杰才把今晚跟陈大江见面的内容说出来。 他这种在严刑拷打之后才交代情况的行为，更加让谢光辉相信他是线人了。 “蒋伟杰，上次老K来跟老板见面的消息，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天地良心，我没有啊！” 结果又是一顿暴打，甚至往他手指甲缝里钉牙签！ 严刑逼问之下，蒋伟杰竟然承认了自己不小心把老K来三羊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第589章 梁高伟的电话 “老实交代，你把老K跟谢老板见面的消息，到底泄露给谁了？是不是陈大江？” “是……”蒋伟杰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巴不得赶紧承认了之后，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平时都是他收拾别人，可万没想到，被自己的小弟收拾，竟是这般滋味。 他也清楚知道，这些曾经的小弟，今晚，有一大半心理，是为了报复他这个曾经的大哥。 而且，这帮手下，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蒋伟杰，今晚你所有说过的话，我们全都录下来了，千万别想着过后见了老板再抵赖！” 蒋伟杰曾经的一个手下，晃着手中的录音笔，不无得意的笑道。 “求求你们，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不要杀我，好吗？我有老婆孩子，还有七十岁的老娘。放我一条生路，日后一定报答！” 蒋伟杰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承认了背刺老板的事实，就不可能在谢光辉的手里活命。但此时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让我们放过你？那谁会放过我们啊？” “能不能让我见见老板，我自己向他求情，好吗？”此时的蒋伟杰像一个饿了数天的乞丐，在乞求一块馒头的施舍。 “蒋伟杰，别做梦了，还记得平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哪怕我们只是犯一点小小的错儿，你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还当众扇我们耳光。你可威风了。呵呵，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蒋伟杰，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不得我们，这叫一报还一报！” 接下来，其中一人掏出手机拨通了谢光辉的电话。 “老板，蒋伟杰已经招认了，是他把您跟老K见面的消息泄露给了陈大江的！” “录音了吗？” “全都录下来了！老板，现在放给您听吗？” “不用了，明天一早交给我就行。” “老板，那蒋伟杰怎么处理？” “既然他甘愿当警察的狗，那就把他关进狗笼子里吧。”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蒋伟杰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谢光辉要把自己关进狗笼子里喂狗，蒋伟杰顿时吓慌了，他对着电话大声求救：“大哥，我是冤枉的——是他们……” 可蒋伟杰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小弟一拳打在了下巴上，蒋伟杰顿时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谢光辉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谢光辉这个级别，白粉生意做到了这个地步，一般情况下，都不可能心慈手软。 因为对别人的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无情。 如果不能用最严厉的手段来惩罚手下，那么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被送出去的危险。 所以，谢光辉并不是特别的介意蒋伟杰是不是被冤枉了，哪怕他明知道蒋伟杰是被冤枉的，他也十分需要用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来警告他身边的小弟们：保守秘密，就是保自己的小命！ 听到手机被挂断的一瞬间，蒋伟杰绝望的惨叫了一声。 接着，其中一个小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着蒋伟杰走了过去。 “蒋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在把你关进狗笼子之前，就让我先送你上路吧，免得你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蒋伟杰两只胳膊被人架着，脚也绑在一起，根本反抗不了一点儿。 现在他只求对方一下子刺中他的心脏。 “兄弟，扎准一点儿，别让我太受罪……” “好的，兄弟满足你——” 说完，那人手中的刀子，朝着蒋伟杰的胸口就捅了过去…… “别动！警察！” 就在刀子快要扎向蒋伟杰胸口的一刹那，突然数声暴喝，破空而来，吓得四人顿时一愣。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臧……臧支队！谢谢你们救了我……” 那一刻，蒋伟杰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坠入深渊的过程中，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又把他拉了上来！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蒋伟杰顿时泪如雨下：“警察同志，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臧力力并没有理会蒋伟杰的感激，而是拨通了电话，下达了抓捕谢光辉的命令。 事实上，从蒋伟杰跟陈大江喝酒开始，他就一直被臧力力的手下监视着。 在蒋伟杰被抓到到郊区的废弃车间进行拷问时，臧力力的警力也迅速包围了他们。 与此同时，另一拨人马，由陈大江带队，死死的盯住了谢光辉。 一旦这边罪证拿下之后，谢光辉这边也就是收网之时。 此时的谢光辉，正躺在床上，享受着一个妙龄美女的特殊按摩，他突然听到了房间门被人撞开的巨大声响。 他刚要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枪，一只大脚就狠狠的踩在了他的手上。 黑洞洞的枪口，也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五分钟之后，梁高伟拨通了周子明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高伟，什么事？”这么晚了，梁高伟却突然打来电话，肯定有急事。 “周书记，谢光辉要杀人灭口，今晚张局要对您和谢光辉动手了。” 说完之后，梁高伟不等对方再问，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梁高伟提供的这个情报，周子明也是半信半疑，一直以来，梁高伟就没有主动投靠过他这个上级领导。 这次周子明主动提出对梁高伟降级使用，其实就有一箭双雕的用意。 一来是跟张卫东做交换条件，二来是想让梁高伟因此而对张卫东产生仇恨，从而主动投入到他的阵营里来。 难道说，是自己的良苦用心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吗？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周子明最终还是拨通了谢光辉的手机。 谢光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周”字。 “接！”陈大江的枪，往光辉的太阳穴上用力顶了一下命令道。 “周书记，啥事儿？”谢光辉被陈大江拿枪顶着太阳穴，那感觉太不爽了，他只得乖乖的配合。 “我刚刚接到密报，张卫东可能要对你下手了，你抓紧收拾收拾跑路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听我的，这次要是再落到那小子的手里，你就再也别想逃出来了！” “那你怎么办？”此时的谢光辉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想跟周子明聊上几句。 可能，他是不想让周子明独活，要死那就一起死！ “我……自有办法，不用你管。听我的，不要犹豫，现在就行动，不然就晚了！” 说完之后，周子明果断挂了电话。 周子明不知道的是，他使用的这个新号码，也早已被监听，刚才的通话也全部被录了下来。 为了再次落实梁高伟这个情报的准确性，周子明又给刘家龙打了一个电话。 但刘家龙却告诉他，自己没有接到任何行动的命令。 于是，刘家龙又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想了解局里有没有夜间行动。 结果就是，每次电话铃声响了之后，对方马上掐断。 这就证明，对方此时不方便接电话。 得到这一情报后的周子明，更加相信，梁高伟没有骗他。 此时的周子明心里极其矛盾。 跑路吧，舍弃的东西就太多了，他受贿的大部分钱物，都没来得及转移，往哪里跑？ 可是不跑，他没有信心再被钱卫国捞出来。 考虑再三，周子明迅速穿了衣服，拿上了随时带的那把枪，又拿了几根金条和现钞，准备跑路。 “子明，这么晚了，你干嘛？”被惊醒的妻子翻了个身，问道。 “今晚公安有行动，我得去现场指挥。” 他要争取抢在张卫东之前，赶到谢光辉那里。 如果谢光辉还没跑路的话，那就由他亲手解决了他。 只要谢光辉一死，那么，他跟谢光辉之间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就会成为永久的秘密。 而就在周子明提着皮包刚刚走出房间的时候，却见一队警察出现在了他的走廊上。 为首的，正是刚刚给他打了电话的梁高伟。 “周书记，你这是要去哪？” 梁高伟神情冰冷的问道。 “我……我去现场看看今晚的行动……” “是吗？那就把东西给我吧。” 梁高伟接过了皮包，打开一看，里面一把手枪，两个弹夹，还有三根金条和一沓现钞。 “周书记这是要给同志们现场发奖金吗？居然还带了金条？” “梁高伟！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周子明恶狠狠的瞪住了梁高伟，心中万分的不甘。 “是周书记给我发工资吗？”梁高伟冷笑一声，他指了指自己的警帽，“我的权力是人民给的，我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带走！” 第590章 雷霆行动 凌晨三点，三羊市公安局灯火通明。 审讯室里的谢光辉脸色灰白，面对铁证如山的毒品交易录音和蒋伟杰的证词，他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都说……”谢光辉瘫坐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衬衫。 臧力力冷眼看着他：“从哪开始说？” “从……从周子明收我的钱开始……”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周子明面对梁高伟拿出的通话录音，面如死灰。 “周书记，还要继续抵赖吗？”梁高伟敲了敲桌子上的录音笔。 周子明突然暴起，却被身后的民警死死按住。 “梁高伟！你这个叛徒！钱书记不会放过你的！” 梁高伟冷笑一声：“周子明，你涉嫌受贿、包庇毒品犯罪、故意杀人未遂，现在正式批捕你！” 清晨五点，三羊市各大媒体突然发布紧急新闻： 《三羊市破获特大贩毒案，政法委书记周子明落网》 《碧海云天老板谢光辉涉毒被捕，名下多家娱乐场所被查封》 《春风度假村涉嫌洗钱，老板汪小飞在逃》 消息一出，全城震动。 省委大院，钱卫国办公室。 “砰！”茶杯狠狠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废物！全是废物！”钱卫国双眼通红，像头困兽般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钱书记，刚接到消息，朱百盛带着搜查令去了春风度假村……” 钱卫国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瞬间惨白。 上午八点，江北省委召开紧急常委会。 许光明面色凝重地扫视全场：“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三羊市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宣布，由省纪委牵头，公检法配合，成立''5.17''专案组，对周子明、谢光辉案进行彻查！” 钱卫国突然站起来：“许书记，我请求回避。”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许光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钱卫国同志，为什么？” “我……我与周子明是连襟关系，按规定应当回避。”钱卫国额头渗出细汗。 “好。”许光明点点头，“那就请钱卫国同志暂时停止工作，配合组织调查。” 钱卫国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三羊市公安局，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初升的朝阳。 臧力力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东哥，春风度假村搜出三本账册，记录了近五年所有非法资金往来！” “有收获吗？”张卫东转过身来。 “大收获！”臧力力压低声音，“其中一笔500万的款项，收款人署名''QW''，时间就在周子明被释放的第二天！” 张卫东眼睛一亮：“钱卫国？” “很有可能！账册已经交给朱书记了。”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 陈平带着朱百盛走了进来。 “卫东啊，干得漂亮！”朱百盛难得地露出笑容，“这次行动，省委会给你记大功！” 张卫东立正敬礼：“谢谢朱书记！” 朱百盛摆摆手：“不过战斗还没结束。根据蒋伟杰交代，他们还有一个制毒工厂藏在城北物流园。我决定由你亲自带队端掉它！” “是！”张卫东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事实上，对于城北制毒工厂，张卫东早有耳闻。 在抓捕谢光辉的同时，张卫东也早已对这家制毒工厂进行了严密布控。 一小时后，二十辆警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警察驶向城北。 张卫东坐在头车里，手机突然震动。是齐悦发来的消息： 「爸让我告诉你，钱卫国已经被停职审查。还有，我想你了。」 张卫东嘴角微扬，回复道：「我也想你。」 张卫东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娇妻的样子。 有多久没有跟老婆在一起了！ 行动结束，他一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好好的陪陪齐悦。 在强大的武装和宣传攻势之下，城北制毒工厂的犯罪分子，很快就主动投降。 从警车出动，到犯罪分子全部归案，整个行动，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就是对制毒工厂里的设备和原材料进行查封和收缴了。 任务完成之后，张卫东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机，给老婆发了一条短信：“最后的抓捕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就能回去看你了！” 可是，信息刚刚发出，张卫东就接到了政法委副书记陈平的电话。 “抓紧回局里，有重要会议。” 张卫东一头雾水，心说，案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总不会还有反复吧？ 等他回到局里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他的老朋友周剑。 “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面了！” 一见面，周剑就跟张卫东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想死我了！我天天都盼着来三羊看你！” “你小子是来看我的吗？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本来还有些小感动的张卫东立即推开了言不由衷的周剑，一脸狐疑的说道。 周剑果然没有保守住秘密，朝着不远处的方媛瞥了一眼：“我来是另有任务，还不能顺带点私货了？” “我看你是假公济私，一点都不真诚。”张卫东笑骂着递给了周剑一根烟。 此时的方媛，看着这两个好基友，却是不由的面带娇羞。 “说吧，有什么公事？”张卫东知道，就算是周剑跟方媛再怎么如胶似漆，他也不敢大老远的擅自离开岗位来看方媛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方媛一直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工夫跟他谈情说爱？ “除了因为你，我会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吗？” “我信你个鬼！”嘴上这么说着，但张卫东却也相信了几分。 毕竟周剑可不是大闲人。 果然，当两人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省纪委书记朱百盛和政法委副书记陈平，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却是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一起陪着一个相当重要的大人物，谈笑风生。 张卫东立即一个立正，停在了门口。 然后对着四人敬一个标准的警礼。 “报告首长，三羊市公安局局长张卫东前来报到！” 四个人却是非常放松的摆了摆手，算是还礼。 “卫东，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魏明礼同志！” 陈平马上给张卫东介绍起来。因为这四人之中，只有魏厅长，张卫东可能没有见过。 “魏厅长好！”张卫东“啪”的又是一个警礼。 这一次，魏明礼也是站起来，板正的回了一个警礼，又主动与张卫东握了握手。 “比刚来的时候瘦了，不过，更帅了啊！”魏明礼握着张卫东的手，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张卫东说道。 “魏厅长认识我？”张卫东确实有些惊奇。因为他的印象里，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是大名人，谁人不识君？”说完，魏明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来三羊当这个公安局长，还是我亲自安排的呢。” 这话让张卫东一脸赧然。 “别看你们没有见面，可你在三羊的一举一动，魏厅长都在关注着呢！”吴敬凡点指着张卫东笑道。 现在吴敬凡看张卫东的眼神，那比看亲儿子还亲。 “是吴部长亲自点过来的将，我不好生看着能行吗？”魏明礼拉着张卫东的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感谢各位首长亲临现场指挥战斗！”张卫东落座之后，还不忘来一句彩虹屁。 “别跟老子说那些好听的了，人家朱书记都不会抢你的功劳的。”吴敬凡打趣道。 这话说得张卫东老脸一阵通红。 “不过，这次的行动，比起上次来，就彻底得多了！值得嘉奖！”魏厅长附和道。 “卫东，恭喜你啊，你要晋升三级警监了！”陈平也是高兴得不行。 张卫东立即起立，朝着四位首长再次敬礼：“感谢首长栽培！” “另外，省委建议三羊市委批准你成为三羊市政府党组成员、政法委副书记。今后的担子肯定更重了！”朱百盛郑重的说道。 第591章 授衔仪式 上午十一点半，三羊市公安局大礼堂内，警徽高悬，国歌嘹亮。 一千二百多个位子，座无虚席。 整个授衔仪式现场庄严肃穆，全体干警身着崭新警服，坐姿笔挺。 与以往所历次授衔仪式不同的是，今天坐在主席岛中间位置的，是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 这在三羊市公安局整个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毫无疑问，吴敬凡的到来，瞬间提升了整个授衔仪式的逼格！ 就连台下那些曾经对此漠不关心的普通警察，此时也是心潮起伏，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羡慕。 主席台上，坐了四位领导，吴敬凡的右边，是省纪委书记朱百盛，左边是省公安厅厅长魏明礼，挨在朱百盛边上的，则是已经升为政法委书记的陈平同志。 张卫东与爱妻齐悦坐在台下一排正中间，两边依次是臧力力、陈大江、梁高伟和方媛四位等待授衔的警察。 虽然张卫东正襟危坐，但齐悦却是情不自禁的挽住了张卫东的小臂。 她似乎比张卫东本人还要激动，目光热切的望着台上的四位领导。 陈平书记目光朝着台下扫视一遍，然后声音洪亮的宣布： “张卫东等五位同志授衔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全体起立，唱国歌！” 瞬间，整个会场，一千多名干警，同时起立。 那刷的一声响动，是那么的整齐划一，如同刀出鞘一般，干净利索！ 国歌序曲响起，千人齐唱国歌，声势震天！ “坐下！” “第二项，请省公安厅长，魏明礼同志，宣读公安部政治部授衔令！” 一身警服的魏明礼，立即起立，朝着身边的吴敬凡和全体公安干警敬了一个警礼。然后，目光坚定的扫视了台下干警。 他的目光尤其在张卫东等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公安部关于授予张卫东等同志人民警察警衔的命令 公衔令〔2004〕2号 …… 授予张卫东同志三级警监警衔！ 张卫东，男，汉族，1979年2月生，中共党员，现任江北省三羊市政府党组成员、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该同志在侦破”5.17“特大跨国贩毒案中指挥有力，为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作出突出贡献。” 读至此，魏明礼特地停下，目光扫视全场。 张卫东瞬间起立，对着主席台，以及全体干警，行了一个警礼。 瞬间，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齐悦的手，更紧的抓住了张卫东的胳膊，同时侧过脸，深情的望向了张卫东表情严肃的脸。 张卫东微微侧脸，与之呼应，但很快又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掌声过后，魏明礼继续念道： “授予臧力力同志二级警督警衔！” 臧力力起立，敬礼。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授予陈大江同志二级警督警衔！” 陈大江矗立，敬礼。 又是热烈的掌声。 “授予梁高伟同志三级警督警衔！” 梁高伟起立，敬礼。 掌声同样的热烈。 毕竟，在不少人的眼里，只要张卫东掌握了公安局的实权，那么就不会有梁高伟的好日子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几天之前，张卫东就已经与梁高伟有了相当默契的沟通。而且，在这次行动中，梁高伟的一个电话，对于促使周子明的暴露，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之前梁高伟跟陈大江都是一级警司，这次晋升为三级警督，也是情理之中。 而陈大江在张卫东来到三羊市之后，所做出的贡献，可不是梁高伟能比的。所以，他晋升为二级警督，没有人有意见。 “授予方媛同志三级警督警衔！” 方媛起立，敬礼。 坐在他后面的周剑用力的鼓掌。那个兴奋劲儿，比当年自己授予一级警督的时候，还要高兴。 授衔令宣读完毕，全场的掌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第三项，请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同志，为张卫东同志，授衔！” 陈平特地提高了声调。 《华国人民警察警歌》响起。 张卫东走上主席台。 吴敬凡从主席台后走出来。 礼仪人员用托盘托着三级警监的肩牌也从一侧走上主席台。 张卫东向着台上领导敬礼。 吴敬凡还礼之后，从礼仪人员托盘中拿起肩牌，亲自给张卫东佩戴。 完毕，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张卫东再次敬礼，吴敬凡还礼之后，还特地跟张卫东握手。 此间，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但是，吴敬凡眼中的欣赏之色，全场每一个干警却全都看在眼里。 没有人知道，在吴敬凡的心里，张卫东的这次行动，对于身居高位的他，有着怎样的意义。 其实在启用张卫东之前，吴敬凡本人，也不敢相信，张卫东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以将他的政治对手，为害一方的钱卫国，一举击败！ 当张卫东回过身来，对着台下干警敬礼的时候，台下的齐悦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夺眶而出。 虽然这一个月来两人没有见面，可齐悦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自己的丈夫。 她最知道，张卫东生怕让人背后说自己是沾了岳父的光，所以他更加拼命。 她最知道，张卫东得到的每一项荣誉，都是凭着他的智慧，甚至是生命搏来的！ 当张卫东走下台来的时候，身穿警服的齐悦，竟然不顾规矩，当众与张卫东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她甚至抽泣起来。 没有人能够理解此时齐悦的复杂心情。 而深知张卫东经历了怎样凶险的吴敬凡，却多少有些品味。 看到此情此景，这个中年男人，竟然也是眼眶不由的润湿了。 接下来，陈平继续宣布： “请省公安厅厅长魏明礼同志，为臧力力同志、陈大江同志、梁高伟同志、方媛同志授衔！” 音乐继续。 掌声雷动。 臧力力等四人依次走上主席台，魏明礼厅长，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接过警衔，为四位同志，一一佩戴警衔。 当四位同志回到座位上之后，陈平开始了他的致辞： “尊敬的吴敬凡副部长、魏明礼厅长、朱百盛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 过去的一个月，是三羊市政法战线书写传奇的三十天！ 在公安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在吴部长、魏厅长的直接指挥下，张卫东同志带领全市公安干警，以雷霆之势摧毁了盘踞三羊市多年的贩毒网络，不仅抓获了通缉多年的大毒枭老K，还将周子明、谢光辉等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更一举端掉城北制毒工厂，打出了政法铁军的赫赫声威！ 这场战役中，张卫东同志展现出的政治担当、专业素养和斗争智慧，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才是‘乱云飞渡仍从容’！ 这五位同志，你们今天这枚沉甸甸的警衔，既是荣誉，更是责任。 希望你们，不忘‘忠诚’二字，要永远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把旗帜鲜明讲政治融入血脉； 希望你们，牢记‘斗争’本色，要将三羊市扫黑除恶的斗争，进行到底，并取得胜利； 希望你们，永葆‘为民’初心，用实际行动继续诠释‘警察是百姓的盾牌’这句话的分量！ 同志们！让我们以此次授衔仪式为新起点，在省委、市委的坚强领导下，以张卫东同志为榜样，锻造一支让党中央放心、让人民群众满意的政法铁军，为三羊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 “接下来，请省纪委书记朱百盛同志，为我们发表重要讲话！” 朱百盛来到三羊市，他最初的任务，可是冲着调查张卫东而来的。 今天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既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同志又带来了不少的悬念。 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惦记着省纪委对张卫东的调查结果。 朱百盛微笑着站了起来。 此时台下的掌声，显然没有之前任何一次的热烈。 “同志们，我想，今天作为省纪委书记，我出现在这里，大家一定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了。但我接下来的发言，却是大家最关心的。” 朱百盛面带微笑，故意停顿了下来。他并不是在等掌声，而是故意在卖关子。 现在整个三羊市公安局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张卫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们对于省纪委发起的，对张卫东的这次调查，简直就是恶意陷害。 这一点，朱百盛非常理解。 他越是看到这种情景，他的内心，就越加欣慰。 “呵呵，我知道，在大家的心里，我这个纪委书记，是在座几位领导里面，脸最黑、心也最黑的那一个，没办法，我是背了黑锅的那一个嘛。” 看着朱百盛一脸的委屈的样子，一边的吴敬凡便身体后仰，抚掌大笑了起来：“哈哈，老朱，这可赖不着我哟，这口黑锅是许书记让你背的！” 一边笑着，吴敬凡竟然擦起了泪花。 第592章 庆功宴 朱百盛的话，让台下干警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全场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同志们，我代表省纪委正式宣布：经调查，张卫东同志在三羊市工作期间，严格遵守党纪国法，所有行动均符合程序规范。所谓‘违规用警’问题，实为特殊案件侦办需要，已获公安部特别授权！” 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朱百盛抬手示意安静，神情转为严肃： “但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通过这次调查，我们发现三羊市政法系统存在严重问题——部分领导干部与黑恶势力沆瀣一气，充当保护伞；个别单位财务管理混乱，存在巨额资金去向不明；更有甚者，公然对抗组织调查！”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聆听。 “省纪委决定：对三羊市政法系统开展为期三个月的专项整治！重点查处以下问题：一是领导干部插手案件办理；二是警商勾结、利益输送；三是公款消费、挥霍浪费！” 朱百盛目光如炬扫过全场：“这次整治不设禁区、不留情面！有问题主动交代的从轻处理，隐瞒不报的严惩不贷！”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 “最后我要特别说明：前阶段对张卫东同志的‘调查’，实际上是省委为侦办大案采取的掩护措施。张卫东同志忍辱负重，表现出色！” 朱百盛转向张卫东，郑重敬礼。 全场干警齐刷刷起立，向张卫东致敬。 张卫东立即起身还礼，眼眶微红。 齐悦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授衔仪式结束后，三羊市委在市委招待所设宴庆功。 市委书记郑健亲自在门口迎候吴敬凡一行。 当看到张卫东夫妇与吴敬凡并肩走来时，郑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堆满笑容迎上前：“吴部长舟车劳顿，辛苦了！” 吴敬凡淡淡点头，突然侧身把张卫东让到前面：“郑书记，这位年轻俊杰不用我介绍了吧？” 郑健连忙握住张卫东的手：“张局长年轻有为，是我们三羊的骄傲啊！” 张卫东微笑回应：“郑书记过奖了，都是在市委正确领导下取得的成绩。” 这话说得郑健老脸一红——谁不知道他当初差点站在钱卫国那边？ 宴会厅里，主桌安排格外讲究。 吴敬凡自然坐主位，左右分别是朱百盛和魏明礼，郑健陪在朱百盛旁边。 令人意外的是，吴敬凡特意招手让张卫东夫妇坐到自己对面：“卫东，小齐，过来坐这儿！” 这个安排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张卫东在吴部长心中的分量！ 酒过三巡，郑健起身致辞：“尊敬的吴部长、各位领导，今天这场庆功宴，既是为表彰破获特大贩毒案的英雄们，更是为张卫东同志正名！” 他举起酒杯转向张卫东：“卫东同志，之前市委对你有些误会，我代表三羊市委向你道歉！” 张卫东连忙起身：“郑书记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吴敬凡满意地点点头，突然问道：“郑书记，钱卫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全场瞬间安静。 郑健额头见汗：“省纪委已经对他采取留置措施，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嗯。”吴敬凡意味深长地说，“一个省委副书记，居然沦为毒贩保护伞，触目惊心啊！这个案子要办成铁案，给全省干部敲响警钟！” “是，我们一定配合省纪委彻查到底！”郑健连忙表态。 宴会进行到一半，服务员端上一盘清蒸鲈鱼。 吴敬凡突然用筷子指了指鱼眼，对张卫东笑道：“卫东啊，知道为什么鲈鱼最好吃的是眼睛吗？” 张卫东会意，起身用勺子取下鱼眼，恭敬地放到吴敬凡盘中：“因为眼睛最亮，能看透迷雾。” 满桌人都被这机敏的回答逗笑了。 吴敬凡却意味深长地说：“不错。但更重要的是——敢吃鱼眼的人，才有胆量直面最复杂的局面！” 这话明显是给张卫东的褒奖，听得在场众人若有所思。 宴会结束后，吴敬凡特意留下张卫东单独谈话。 “卫东，这次任务完成得很漂亮。不过——”吴敬凡话锋一转，“三羊市的水还很深，你准备好了吗？” 张卫东挺直腰板：“请部长放心，我一定肃清余毒，还三羊市朗朗乾坤！” “好！”吴敬凡拍拍他肩膀，“有件事得告诉你——齐参谋长可能要动了。” 张卫东一怔：“调哪里？” “军委装备发展部。”吴敬凡压低声音，“这可是要害部门，你岳父前途无量啊！” 张卫东会意地笑了。 回到宾馆房间，齐悦迫不及待地扑进丈夫怀里：“卫东，你太棒了！” 张卫东轻抚她的秀发：“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我才不担心呢！”齐悦仰起俏脸，“我知道我老公是最厉害的！”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可能有了。” “有什么了？”张卫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蛋！”齐悦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你要当爸爸了！” 张卫东瞬间愣住，随即狂喜地抱起妻子转圈：“真的？我要当爸爸了？” “轻点！别伤着孩子！”齐悦红着脸捶他。 激动过后，张卫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爸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呢。”齐悦狡黠一笑，“等回去给他个惊喜！” 第二天上午，张卫东主持召开全市公安系统干部大会。 会上，他宣布了三项铁规： 一、建立案件终身负责制，谁办案谁负责； 二、实行财务公开制度，所有经费支出每月公示； 三、开展纪律作风大整顿，设立24小时举报热线。 会议结束前，张卫东突然让工作人员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谢光辉正在交代：“每个月我都会给周子明送50万，钱书记那边是通过春风度假村走账……” 全场哗然。 张卫东关掉视频，沉声道：“同志们，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腐败！从今天起，我要三羊市公安局成为一块铁板，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这身警服！” 掌声雷动。 散会后，臧力力匆匆赶来：“东哥，刚接到线报，汪小飞可能藏在城南一个废弃工厂里！” 张卫东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眼中精光一闪，命令道：“通知特警队，马上行动！” 五分钟后，十辆警车呼啸而出。 张卫东不知道的是，此时齐悦正在市公安局门口，望着远去的警车，默默祈祷丈夫平安归来…… 第593章 收网行动 城南废弃化工厂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张卫东蹲在一辆伪装成货车的指挥车里，盯着热成像仪上闪烁的几个红点。 “张局，确认了，汪小飞和三个马仔在里面，都带着家伙。汪小飞手里还有一个人质，好像是一个女学生！”臧力力压低声音报告，手指在平面图上划过，“后墙有个排水通道，陈大江已经带人埋伏了。” 张卫东眯起眼睛。 春风度假村老板汪小飞是周子明的小舅子，掌握着钱卫国受贿的关键证据。这人比泥鳅还滑，已经躲过三次围捕。 “全体注意，罪犯手里有人质，注意保护人质！不要贸然行动！”张卫东按下对讲机。 刹那间，所有特警紧张起来。 先用催泪弹，然后强攻的原定计划，只能暂时放弃。 “老梁，你带人接近目标，务必保证人质安全，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犯罪分子！” 张卫东在对讲机里命令道。 “梁高伟收到！” “臧队，密切配合老梁，随时向老梁报告目标位置和情况！” “收到！” “A组控制东侧，防止目标逃窜！” “A组收到！” “B组注意，防止目标往西墙逃窜！” “B组收到！” …… 一个个命令下达到了各小组组长。 整个厂区气氛一片紧张。 张卫东手持喇叭，朝着目标方向大声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三羊市政法委副书记，三羊市公安局长张卫东，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主动投降，依然算你们有自首！如果负隅顽抗，拒不缴械，格杀勿论！” 而就在他准备第二次喊话的时候，汪小飞却是朝着这边打了一枪。 张卫东拽着身边的一名警察立即趴下，一枚子弹击穿了车窗玻璃后，呼啸着从那名警察的耳边擦过。 此时的女学生，全身被绑，汪小飞背靠着一面墙壁，让女学生挡在他的身前。 其他三名马仔，分别占据了靠窗的位置，厂房北边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不容易进攻。 突然破旧厂房里传出汪小飞嚣张的叫喊声： “张卫东，你听着，我手里有人质，她就是你的前任局长马振涛的女儿马聪聪！” “马聪聪？马局的女儿？”张卫东听到马振涛三个字，顿时皱起了眉头。 “是的张局，马局有一个女儿一直跟着他上学的，就在咱们三羊市的实验中学读初三。”司机回道。 听到人质竟然是马振涛的女儿，张卫东感觉压力更大了。 到现在，马振涛还躺在医院里，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后半生一直不能自理，女儿又受到犯罪分子的残害，那么，他这个继任者，将于心何忍？ 汪小飞嚣张的声音继续传来： “张卫东，想要你们老局长的女儿活命，你就赶紧给老子弄一辆车子，加满油，放上两百万现金。不然，三十分钟之内，我就断她一根手指，五分钟一根！张卫东，你可想好了，少抓我一个人，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但要是为了立功而害死了老局长的女儿，你就是千古罪人，你就会成为千夫所指！你一辈子都要活在老百姓的诅咒之中！” 汪小飞以马聪聪的身体作掩护，对着外面的人大声喊叫着。 “汪小飞！你不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你要是敢动马聪聪一根手指，我让你碎尸万段！” 张卫东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打的就是心理战。如果自己稍有犹豫，就会让犯罪分子变本加厉。 “好，那我就先让你看看，我敢还是不敢！” 说着，汪小飞就一手抓住了马聪聪的手指向前伸出，同时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马聪聪的手上，做出要切割马聪聪手指的架势。 “汪小飞！慢！” 张卫东发现，此时的汪小飞已经丧心病狂，他真的有可能切掉马聪聪的手指了！ 哪怕只是切掉一根，都可能会给幼小的马聪聪造成一辈子心理上的阴影。 “到底能不能答应我的要求？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的答复！”汪小飞声嘶力竭的吼着。 “给我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但你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不然，你可就失去了跟我讨价还价的条件了！而且，汪小飞，我警告你，只要你敢让马聪聪受伤，我就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张卫东，你必须尽快，三十分钟，第三十一分钟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等着接收人质的第一根手指吧！”然后，汪小飞撕下了马聪聪嘴上的胶带，“来，喊一声你的张叔叔或是张大哥，让他们救救你。” “警察叔叔，救救我……”喊出这一声之后，马聪聪登时就晕了过去。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哪经受得了这样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在警察到来之前，她一直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巴，她的心里，是那么的渴望有人能来救她。 可是，她的希望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破灭。 从被绑架到现在，她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而且滴水未尽。 张卫东从望远镜里看到，马聪聪的嘴唇都已经翘起了白皮。 一种莫名的心疼，让张卫东一阵难受。 虽然未曾谋面，但是，马振涛的事迹，他却是听说过的。 只可惜，这样一个一心为民的英雄警察，却是折在了身边人的黑手之中！ 张卫东压下心头的万般愤怒，在对讲机里小声下达命令。 “梁队，马上给你的狙击手分配任务，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才能留犯罪分子的活口。如有必要，全部击毙！一定不要伤了马局长的女儿！让最好的枪手对付汪小飞！” “是！梁高伟收到！” 张卫东宁愿无法从汪小飞的嘴里丧失一部分证据，他也要保证马聪聪的安全。 不然，他就对不起马局长，对不起马局长的家人。 更对不起为国家为百姓作出牺牲的警察们！ 接下来，梁高伟立即给狙击手分配任务。 “一号二号三号狙击手，从西到东，各负责一个目标，在保证目标丧失伤害人质能力的前提下，才能保留活口！否则，可以击毙！汪小飞由我负责！” “一号收到。” “二号收到！” “三号收到！” 五分钟之后，三名狙击手各就各位。 梁高伟作为一名狙击手，也已经锁定了目标。 “臧队，请报告位置！” 梁高伟在对讲机中喊话。 “我们两分钟之后从北面就位！” 就在梁高伟给他的狙击手下达命令的同时，臧力力也带着三名射手，来到了厂房北面。 必须从两个方向进攻，才能保证让犯罪分子全部暴露在警察的视野之内。 不然，哪怕只剩下一个犯罪分子，也会给人质造成致命的危险。 但是，为了不会造成误伤，臧力力的人马，只能从厂房西侧发起进攻。 不然，就极有可能形成了南北两队警察互射的危险局面，从而造成惨重的损失。 来到北面窗台下，臧力力用潜望镜观察到了四名犯罪分子的位置。 然后臧力力又用手势和唇语，向自己的三个同伴，描述了情况。 “飞哥，张卫东会不会是用了缓兵之计？”一个马仔小声问汪小飞。 因为他不太相信，张卫东会给他们准备车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人质在手里你怕个毛？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汪小飞说道。 “李小树，你是不是想反水？”汪小飞似乎从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什么。 “我没……我只是怕……一会儿我们会全死在了这儿……” “你怕什么怕？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动摇军心，我第一个先宰了你！” 半分钟之后，突然，里面传出一阵枪声。 “是里面的枪声？”张卫东在对讲机里问道。 “是的。” “臧力力，里面什么情况？” 透过潜望镜，臧力力看到，汪小飞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马仔的枪口，正对准了另外两个同伴。 “汪小飞罪孽沉重，他死有余辜，但咱们都没有杀过人，政府会给咱一条生路的，咱们凭什么要为汪小飞卖命？” “张局，汪小飞被他的马仔李小树打死了。李小树正在劝说他的同伴，你是不是可以喊话了？” 这其实也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张卫东相信臧力力的侦察，于是开始了喊话： “里面的人听好了，汪小飞已死，你们并没有太大的罪过，想想你们的家人，没有必要往绝路上走！你们打死汪小飞的行为，可以视为立功表现。如果想投降，就放下武器，先释放人质，然后举着双手走出来，我们保证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处理！” 李小树听到张卫东的喊话后，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同伴： “听我的，放下你们的武器，我决不为难你们！只要走出去，我们就都有活下去的希望！而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接下来，臧力力听到了武器落地的声音。 这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以防生变，臧力力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同时在对讲机里向同事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以防被自己人误伤。 臧力力与其中一人朝后撤去，然后，快速助跑，靠着坚硬的头盔，撞破了窗上的玻璃，两人同时飞进了厂房里面。 “不许动！” 两人的枪口同时指向了三人。 李小树慢慢举起了双手。 随后两人也冲进了厂房。 三人全部被控制。 “报告张局，人质获救，犯罪分子已被控制！” 对讲机里传来了臧力力的声音。 所有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当三名罪犯被三名警察押着走出厂房，臧力力背着马聪聪的身影也出现的时候，张卫东的眼里不由润湿。 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心疼马聪聪的同时，更加心疼臧力力。 他看到了臧力力肩头的警服已经划破，而且被鲜血弄湿。 “赶紧接应！臧队受伤了！”张卫东命令道。 陪着臧力力包扎好伤口，回到局里已是深夜。 张卫东推开办公室门，意外发现齐悦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份文件。 他轻轻抽出来一看，是医院的孕检报告。 齐悦揉着眼睛坐起来：“人抓到了没有？” “嗯。”张卫东把报告放在桌上，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齐悦调皮地眨眨眼：“怕你分心嘛。今天医生听胎心，小家伙心跳可有劲了。” 张卫东赶紧单膝跪地，把耳朵贴在妻子平坦的小腹上。 齐悦笑着揉他的头发：“傻瓜，才两个月，能听到什么？” “我听见他说，爸爸真厉害。”张卫东抬头，眼里闪着泪光。 第二天一早，省委调查组进驻三羊市。 铁证如山，钱卫国被双规的消息瞬间传遍全省。 与此同时，张卫东接到吴敬凡的电话： “卫东，部里决定把你的案子作为全国典型案例。做好准备，可能要去京城作报告。” 第594章 提议受阻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卫东就安排臧力力开车送齐悦回河山市局。 齐悦不让，可张卫东跟臧力力却是坚决要送，齐悦只得答应。 “才两个月，我有那么娇气吗？”虽然不想耽误臧力力的工作时间，可齐悦此时心里却是美美的。 她体会到了丈夫的那份关心。 “悦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必须听东哥的！”臧力力早已从齐悦手中夺了车钥匙，来到了主驾位上。 张卫东拉开右后车门，齐悦只得乖乖的坐了进去。 “你也不要太劳累了啊。”齐悦降下车窗再次嘱咐。 局里的同事，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羡慕得口水直流。 “咱张局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怎么有这么大的福气啊？”李林森眼馋的说道。 “予人幸福者自有福报！” 站在旁边的赵永志却是颇有感触的说道。 他是从自己被提拔这件事上，真正认识到了张卫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他与张卫东素不相识，只是没有听从刘家龙的坏主意，给奋战一线的外地同事们认真的做了一顿饭而已，就得到了如此的厚报。 在他看来，这并非张卫东做事不讲原则，恰恰相反，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讲原则，只不过，他的原则，却是始终以正直和友善为根本的！ 只是这一点，在他认识的干部当中，就鲜有人能够做到。 “对了，力力，回来的时候，把我那辆车子开回来啊。” 张卫东这才想起，自己的那辆车子，一直放在河山，长期不开，更毁车。 “好的。” 直到看不见车子的影子，张卫东这才转回身来。 “你们两个傻笑啥啊？”看到赵永志和枪械管理员李林森两人在笑，张卫东便不由红着脸问道。 自己疼爱老婆被下属看到，确实有些那个。 “张局对嫂子真好！”赵永志羡慕中还带着赞赏。 “傻小子，自己的女人不疼行吗？你嫂子有喜了！”张卫东控制不住喜悦，也是怕两个家伙笑话自己是妻管严。 “那可恭喜张局了！”两个家伙一齐抱拳恭贺道。 “谢了。有事儿吗？”张卫东这才想起，赵永志站在这已经多时了。 “张局，刚才审讯室的同志汇报，说李小树交代，汪小飞逃跑前，把一份行贿记录，藏在一个秘密地方了。” “记录在哪？”张卫东有些意外。 “李小树说，必须亲口告诉你本人。” 张卫东沉吟了一声。 他从侧面意识到，局里肯定还有内鬼，不然，李小树不可能如此审慎。 张卫东跟着赵永志，径直来到了李小树的审讯室。 “李小树，我是局长张卫东，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直接说吧，如果情况属实，这个可以算作你的立功情节。” “张局长，我虽然是汪小飞的小弟，但我只是跟着打了几次架，却从来没有替汪小飞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希望政府能够对我宽大处理……” “只要你有立功表现，这个没有问题。”张卫东给了李小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跟汪小飞是亲戚关系，在出逃前，他特意把一份向官员行贿的记录，放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哪里？” “他老家房子的墙壁里！” “除此之外呢？”张卫东猜测，汪小飞出逃前，既然能带出来这样的秘密，不可能没有其他的东西，比如，金钱、贵重物品。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小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可张卫东却是笑了。 只是他的笑，让李小树心里一阵发虚。 “张局长，我真的就知道这些，当时我们跑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李小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老实交代吧，还有什么东西你没有告诉我。要是事后被我们发现了的话，那你这立功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张卫东语气十分的肯定。 李小树明显在挣扎。 “李小树，你要知道，作为刑满释放人员，很长一段时间内，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处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你想，你能隐瞒得了一时，能隐瞒得了一世吗？” 李小树使劲咽了咽口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道：“还有一部分现金、古董和金条！” 在张卫东的说服之下，李小树终于说出了那些现金和金条的藏匿之处。 张卫东甚至有些怀疑，李小树在厂房里击杀汪小飞，其目的，并不只是同情马聪聪那么简单，更主要的原因，也是为了出狱之后，侵吞汪小飞藏匿的巨额钱财和古董！ 张卫东之所以这样想，当然是基于他对人性更深层次的了解。 但是，关于这一点，张卫东并没有继续追究。 毕竟，这只是李小树内心深处的动机问题，与其指证他有不良动机，倒不如给他一个减轻处罚的机会，让他尽快出狱之后，好好的赡养他的父母。 当天上午，张卫东安排梁高伟、陈大江和方媛三人带着李小树，一同前往汪小飞家的老宅，很快就找到了藏在墙壁里的行贿记录，以及大量现金和金条，还有古董。 行贿记录包括一个笔记本和两个U盘。这两两东西，当时陈大江只是打开扫了一眼，便非常识趣的立即合上封存起来。 回来后，连同U盘，他一起交给了张卫东。 陈大江非常明白，这是纪律，有关证据，不是他这个级别随便接触的。 而且他非常明白，有些东西，看了不如不看。 他的任务，就是将东西拿到后，原封不动的交给领导来处理。 打开笔记本，张卫东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里面一部分熟悉的名字，让张卫东难以置信。 他甚至严重怀疑，前任局长马振涛的“突发脑溢血”就与这其中某一个或是某几个人有关！ 将其中一个U盘插到电脑里，张卫东便看到了一张张表格，一个个不堪入目的视频！ 那些视频，有官员接受汪小飞行贿钱物的片断，还有他们与汪小飞安排的异性寻欢作乐的全部过程。 里面有钱卫国的，也有周子明的，还有刘家龙的。这几个，都是已经被张卫东掌握了的。 更有一批，到目前为止，还在那里人模狗样坐在位子上主持工作呢！ 他一口气看完了两个U盘后，心情格外沉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汪小飞行贿的面积如此之大，范围如此之广！ 用“烂透了”来形容目前三羊市的官场，毫不过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年来，三羊市成了水都泼不进来的一块密封之地！两任公安局长先后折戟于此！ 张卫东沉思良久，突然下令给办公室副主任赵永志：“通知各位副局长，十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开会。” 五分钟之后，以常务副局长韩兆磊为首的四位副局长先后到达。 “我想以市局党委的名义，向市委推荐几位局里的同志，充实一下咱们的副局长阵营，诸位有什么人选没有？” 张卫东开门见山。说完之后，他面带微笑，看着四位副局长。 刚接到通知的时候，有人战战兢兢。 可一听到张卫东竟然要提名副局长，而且一提就是几个，他们顿时就有了抵触情绪。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发表意见。 见没有人发话，张卫东便点名发言：“韩局，您资格最老，您先说。” “那我可直说了？”韩兆磊微微一笑，好像有点小小顾虑。 “无妨，都各抒己见嘛。咱们畅所欲言！”张卫东笑着鼓励道。 “据我观察，最近涌现出来的几位年轻同志，我看都相当不错。” “具体是谁？”张卫东笑了。 “比如臧力力同志，陈大江同志，方媛同志，还有梁高伟同志，我觉得，不论是品德，还是业务水平，以及领导能力，他们都符合要求。至于具体推荐谁，我就不好说了。” 张卫东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老油条，他微笑着点头，又看向其他三位副局长。 “老李？”张卫东笑眯眯的看向胖乎乎的，有点谢顶的李传宝。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正四副，阵营足够强大，再加几个副职的话，岂不是太臃肿了？我不同意再增设副局的职位了。”李传宝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刚才张卫东点名韩兆磊的时候，好歹还称呼了一声韩局，可到了他李传宝，却就是老李了。他心中有些不忿。 而且，如果再增加几个副职，势必就会削弱现在副局长的权力，他怎么可能同意。 “老滕，你怎么看？” “我跟李局一个意思，再增加副局职位的话，就明显人浮于事了。”滕飞也点上一根烟，故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自己年龄都大张卫东一旬还多，他居然称呼自己老滕！ 老滕是你叫的吗？ “厉局？”张卫东没有评价前面几位的意见，依然笑眯眯的将目光投向了厉宝刚。 “我也不同意再增设副局长职位了，张局长刚刚上任不久，就这样大面积的提拔干部，传出去，会让人说闲话的。而且，刚才老韩提到的这几个人，一旦提拔到了市局领导岗位上来，势必会严重削弱一线实力，那么，各支队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这就严重违背了你提拔干部的初衷。就说这些吧。” 说完之后，厉宝刚还刻意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却是看都没看张卫东一眼。 第595章 先让我装个叉 厉宝刚其实在最后发表意见的时候，心里已经考虑清楚，领导班子里五个人，三票对两票，张卫东的提议绝对不会通过。 他们就是想用这种多数压倒少数的投票结果，来遏制张卫东培植自己嫡系的目的。 这段时间，张卫东风头无两，李传宝等三人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却没想到，现在张卫东竟然得寸进尺，直接往局领导班子里硬塞自己人了！ “那么，三位，你们不同意我这个提议的理由是什么呢？” 张卫东看似心平气和的扫视着李传宝等三个人。 “卫东同志，刚才我们三个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目前来说，我们局领导班子的阵营已经够强大了，再加人，就会人浮于事，这与上级领导精简机构的精神是背道而驰的。”厉宝刚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们二位也是这个意思了？”张卫东的目光转向了李传宝和滕飞二人。 “是的，从一线抽调人手，就会大大削弱各支队的战斗力，这种操作，得不偿失啊。”滕飞接着说道。 此时韩兆磊却替张卫东着急了。 因为，这三个人的理由，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三对二的情况下，张卫东如何取胜？ “其实你们刚才提出的问题，不无道理，不过，我却有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不知道各位同意不。” 张卫东神情严肃的说道。 “那就请张局说说看？”滕飞不屑一顾的看着张卫东问道。 包括韩兆磊在内的三个人也是好奇，张卫东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招数？ “如果你们三位让贤一下，这事儿不就好办了吗？”张卫东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张卫东，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可是，我觉得这样的玩笑，似乎很不合适！”厉宝刚脸色很不好看。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张卫东严重的挑衅。 虽然是副局长，可是，他的年龄摆在那儿，而在他的眼里，张卫东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他凭什么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是觉得，三位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很不称职。” 张卫东这话，也是把韩兆磊吓了一跳。 这可是领导班子会议，这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卫东局长，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要随便说哟。”韩兆磊也是想提醒张卫东，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当然，他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如果你真有证据，那就直接拿出来，让这三个鸟人立即闭嘴。 “张卫东，说话要有证据，你这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是局长吗？” 滕飞当场就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就是，你说我们不称职，有什么依据？你想排斥异己，培养嫡系，那你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你们说的没错儿，不跟我一条心为党为民工作的人，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混在领导班子里尸位素餐，我就是想换上能干正事的人！难道，这有问题吗？”张卫东却是振振有词的回敬道。 “张卫东，什么叫跟你一条心？你这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谁他妈不干正事了？你给我说清楚！”李传宝拍着桌子吼叫道。 “是不是干正事，难道你们自己都不清楚吗？”张卫东反问道。 “张卫东，不要以为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彰就可以翘尾巴，你还嫩得很！如果你不为自己说过的话向我们三个人赔礼道歉，我们现在就向市委领导控告你！”厉宝刚也厉声警告道。 张卫东却是淡然笑道：“既然你们都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我就只好以政法委的名义向市委提议了。就是不知道陈平书记会不会同意我的建议了。” “张卫东，你……” 三个人同时被噎住了。 因为，张卫东确实可以向陈平书记提议，然后以政法委的名义，向市委提议班子换血。 且不说市委会不会通过这个提议，仅仅这个提议拿到常委会上，他们三个人的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了，我现在要去见陈平书记。散会。” 说完，张卫东起身送客。 “张卫东，原来你早就做了我们三个人的饭了是吗？” 李传宝这才恍然大悟。张卫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我凭什么要做你们三个人的饭？你们又不是我的家人。各位请回吧，我要锁门了。” 张卫东朝着三人，就像是驱赶苍蝇似的双手往外哄着。 三人不堪其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卫东带上汪小飞的那个行贿笔记本和两个U盘，就来到了市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卫东？快坐。” 见张卫东来访，陈平像是见了贵人一样。 如果不是张卫东来三羊当公安局长，一下子扳倒了周子明，哪会有他陈平坐政法委第一把交椅的机会？ 更让他得意的是，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都在吴敬凡那里挂上号了！ 当然，他更是许光明在江北省政法战线上的一员猛将。 “陈书记，我这里有一道大餐。”张卫东笑着便把笔记本和两个U盘，放到了陈平的办公桌上。 “这又是什么？”陈平顿时有了一种预感：不知道又有谁要倒大霉了！ 他先打开笔记浏览了一遍。 里面的名字，顿时让他兴奋了起来。 里面既有市管干部，也有省管干部，信息量有点儿恐怖。 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U盘里装着的，也肯定是某些人的小电影！ “哪里来的？” “汪小飞出逃之前前藏下的。今天上午我们刚刚找到。” “这个笔记本只能算是一条线索，无法直接成为证据，关键恐怕还得靠这个了！”陈平指着两个U盘说道。 “里面的内容非常精彩。陈书记不妨一睹为快。” “你小子总是给我惊喜。不过，这个瓜太大了，恐怕咱们两个人吃不下啊。” “不是省纪委调查组还在这儿吗？咱们啊，不管杀，也不管埋，只管找个小板凳，坐着吃瓜看热闹就是了。” “现在就交给纪委吗？” “不。咱们不能太早的打乱了省纪委同志们的工作节奏，不然，人家就没什么成就感了不是？你先让我装个叉行吗？” “什么意思？”陈平不解其意。 “我刚在局党委会上提了个建议，想充实一下局领导班子，结果除了老韩，那三个鸟人合起伙来反对我……我想以个人的名义，直接向郑书记推荐三个人进入市局领导班子。” “哪三个？” 张卫东说出了臧力力等三个名字。 陈平赞许的点了点头：“陈大江跟梁高伟都是老资格的支队长了，臧力力能力也不错。行，我支持你装这个叉。” 在陈平那里抽了一顿烟之后，张卫东便拿着那个笔记本直接去了市委书记郑健的办公室。 现在郑健看到张卫东就发怵。 见张卫东亲自找他，郑健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卫东同志？快请坐！”郑健甚是热情。 “郑书记，我想调整一下我们公安局领导班子几个成员。”张卫东没有任何的铺垫，开门见山就要换人。 “什么情况？”郑健也是被张卫东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章法搞懵了。 但他表情却是非常和善的。 现在他已经确信，张卫东这个人，万万不能得罪。 “李传宝、滕飞和厉宝刚三个人，合起伙来抵制我，搞得我根本没办法推行我的一些好想法，我必须让臧力力、陈大江和梁高伟三个同志把他们换下来！”张卫东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在郑健面前倒起了苦水。 “可是，一下子就换掉三个人，这样的提议，常委会上根本就通不过啊？” 虽然害怕张卫东，但是，一下子就换掉公安局领导班子里的三个人，这也太过分了。郑健当时就表示反对。 “郑书记，我有这三个人的把柄……”张卫东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个笔记本，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郑健的面前。 “昨天晚上，在审讯汪小飞马仔的时候，我们搞到了汪小飞生前留下的一个行贿官员的笔记本……”张卫东特地压低了声音，搞得非常神秘。 郑健脸色骤变。 在笔记本的第一页，郑健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名赫然在列！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 郑健当然知道这个笔记本的分量。 省纪委调查组还在三羊市，一旦这东西落到了纪委的手里，那后果…… 郑健想想都害怕。 “不瞒郑书记说，到目前为止，这个笔记本里的内容，只有我跟陈平书记两人看过。不过，这个笔记本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因为，这是根据汪小飞马仔李小树的交代而搜查出来的，搜查现场不止一人。但是，我相信郑书记的清白，这一定是汪小飞为了给办案人员施加压力，而故意捏造的事实。所以，牵扯到您的那部分内容，我可以想办法清除掉，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听到张卫东的话，郑健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他的脸色也立即好看了不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如此会做事！ “卫东，谢谢你的理解！对了，刚才你提到的那几个人是谁？他们也在这个名单里吗？”郑健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张卫东肯定的点了点头：“数目还不少。” “这几个败类！卫东，我跟你说实话，我确实不曾接受过他们任何的贿赂。正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就是想拿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身份，为未来可能败露的罪行作掩护的。只是，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向你证明……”郑健面现难色的解释道。 “我相信郑书记是廉明的。在省纪委调查组向我索要笔记本之前，我肯定能处理好的！”张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卫东同志，你放心，你调整市局领导班子的这个提议，我一定要它上会！谁要是不长眼，敢提出反对意见，我就让你跟他好好谈谈！”郑健敲打着手中的笔记本，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可以有，我保证能让那些不信邪的人心服口服！”张卫东心领神会的笑道。 第596章 整人不过夜 张卫东去找郑健前脚刚走，李传宝、滕飞和厉宝刚三个人也驱车来到了市委大院。 “喂，你们三个怎么来了？”看到这三人，张卫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他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公安局长羞辱了，谁不生气。 他们说要控告张卫东，那可不只是吓唬吓唬张卫东的。 “张卫东，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来到这里，当然就是要向市委郑书记举报你的！” 李传宝很是傲气的抱了抱拳，朝着楼上揖了揖，以示对郑书记的尊敬之意。 “举报我？你们举报我啥？”张卫东装着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排斥异己，打击同事！” “就是，你明目张胆的羞辱我们三个副局长，你就不配局长这个位子！我们要求换人！” “你们确定，举报之后，郑书记就会收拾我吗？” 张卫东并没觉得被下属举报有多么的丢人，在办公楼下跟三个副局长理论的时候，声音故意很大，结果是，很快就引来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者。 一看有人围观，李传宝更加来劲了。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恶心一下张卫东。 “张卫东，你最近已经被荣誉冲昏了头脑，都飘到天上去了。不过我想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公安局是国家的，人民的！不是你张卫东家的！你岳父当省委书记也不好使！” “对了，你们三个认识郑书记的门儿吗？要不要我领你们上去？”张卫东也不生气，甚至还笑呵呵的。 “好啊，只要你敢，我们就一起去！” 厉宝刚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张卫东这么不要脸的！ 见张卫东如此嚣张，厉宝刚正好也想亲眼目睹一下张卫东被省委书记训斥的样子，到底会有多么狼狈。 他坚信，张卫东这样的行动，郑书记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张卫东并不只是嘴上说说，他真的带着三个人重新来到了郑健的办公室门前。 郑健听说张卫东去而复返，还吓了一跳。他以为张卫东又反悔了呢。 “卫东，咋又回来了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办到！” 郑健这话，是关起门来说的，所以李传宝三人并没有听到。 “不是，郑书记，李传宝三个副局长，已经来了，他们要当面向您举报我，拿下我这个公安局长。” 张卫东只好实话实说。 “举报你？他们还要拿下你？反了他们了！他们人呢？” 一听三个人还要向他举报张卫东，郑健当场就要发飚了。 “郑书记，我们在这儿呢。”厉宝刚有些害怕的回道。 “都给我进来说话！” 郑健铁青着脸朝门外喊道。 李传宝看到郑健脸色的一刹那，就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郑书记，我们三个是来举报张卫东的！” 于是，当着张卫东的面，李传宝、滕飞和厉宝刚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的，把张卫东的“恶行”揭了一个底朝天。 “郑书记，如果张卫东这样的人都能当公安局长，以我看，这就是咱们三羊市的悲哀，这也是对您这个市委书记的污辱啊！所以，我建议市委市政府，立即撤销张卫东同志市公安局长、党委书记，以及市府党组成员等职务！” 郑健为官在任多少年，他见过不少嚣张的下属，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下属，竟然三人联合举报自己的顶头上司！ 而且，还是当着被举报人的面！ “李传宝、滕飞、厉宝刚三位同志，你们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啥吗？” 听完了三人的举报之后，郑健却故意放松了自己的语气，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问了一句。 岂不知，他这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在郑健看来，现在惹恼了张卫东，那就是捅了马蜂窝。 尤其是郑健本人，更不想被这个巨大的旋涡给卷进去。 “报告郑书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一点也不是因为冲动，我们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是作死！” 郑健突然提高了嗓门儿，瞪着牛眼朝着李传宝三人怒吼道。 “郑书记……明明是张卫东他……太霸道了！” “他是公安局一把手，你们为什么要处处与他为敌？还他霸道，我看是你们太霸道了！滚！” “郑书记……” “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都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郑健都恨不得狠狠的每人踹他们三脚。 当着张卫东的面，郑健直接把李传宝三人哄出了办公室。 随后，张卫东也退了出来。 但是，隔着房门，张卫东都能听见，郑健已经拨通了市纪委的电话： “赵纪峰同志，立即成立调查组，对市公安局李传宝、滕飞、厉宝刚三位同志展开调查，有重要线索证明，这三个人与犯罪分子汪小飞有不正当利益关系！” 张卫东还没走远，就听到郑健吩咐秘书：“马上召集市委常委会议！” 回到陈平的办公室，张卫东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进行了汇报。 “你这一招叫借力打力，做得不错。” “陈书记，郑书记的问题我看不大，那他的那些材料……”张卫东试探着问道。 虽然自己目前的身份背景非同寻常，但他在陈平面前，还是要该怎样还是怎样。 毕竟，陈平是他在三羊市里，最可依靠的领导。 “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刚刚接到通知，马上要召开常委会议，不知道是不是讨论你们这事儿。” “那我回去了。” “卫东，记住了，可不能为了出气，故意在言语上刺激这些人，他们现在其实就是些疯狗，不能让他们伤了你。” “好的，我知道了陈书记。” 回到市局，张卫东便放下了所有的手头工作，专心写起了去京城做报告的稿子。 吴敬凡想树他这个典型，那自己就不能掉以轻心。 实事求是的说，这篇稿子写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既要写出自己的不同寻常，还不能自吹自擂，更不能让人觉得翘尾巴。 张卫东这个号称河山第一才子的笔杆子，第一次感觉到，做报告的稿子好难写啊！ 可是，如果交给办公室的人去写，他肯定看不上。 更何况，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是自己最了解，另外，选取的角度，也不是一个办公室文员能够把握好的。 与此同时，三羊市委常委会上，郑健对着全体常委会在发飚： “最近，公安部、省公安厅，联合对张卫东等同志进行了表彰，包括张卫东同志在内，我们公安局的五位同志晋升了警衔！到目前为止，张卫东同志，是我们三羊市警衔最高的警察，也是唯一一个穿白衬衫的警察！我们为他感到骄傲！”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公安局长，却处处受到某些人的刁难！就在今天上午，还有人到我办公室里来举报张卫东同志，你们知道举报的理由是什么吗？就是因为张卫东同志想推荐几位优秀的同志进入市局领导班子！张卫东同志这样做，并非为了个人利益，而是为了加强我市公安局的战斗力，结果，就被某些人说成了作风霸道！” “什么叫霸道？你跟犯罪分子汪小飞暗中勾结，欺压百姓，为害社会，你算是什么行为？” “我这里有一份犯罪分子汪小飞生前手写的行贿官员的记录。谁的名字在这上面，我想，你们自己都会心中有数！有些人，分明是自己私底下人事儿不干，可看到优秀的同志要干点实事了，就站出了指手画脚，甚至是横加指责。我就想问问你，你照过镜子，看过自己那张嘴脸了吗？” 郑健一席话，顿时让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都怀疑郑健书记是在他们自己。 于是，有人低下了头，装作写会议记录；有人将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敢与郑健的目光对视。 还有人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烧，甚至红了脸，淌了汗！ 只有陈平一个新晋常委神情坦然，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也只有他，从容的不时点头附和。 很显然，在这个常委会上，陈平成了郑健书记绝对的盟友！ 而其他人，都在惴惴不安。 “今天的会议议程，主要有两项。第一个是讨论对无组织无纪律，公开合伙对抗领导的李传宝、滕飞、厉宝刚三位同志立案调查，并停止他们党内外一切职务。”郑健声音宏亮的宣布着自己的提议。 这时候，却见市长苏会升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表情严肃的问道：“郑书记，这三位同志，分别都犯了什么错误？” “第一，这三位副局长，都是前政法委书记周子明一手提拔上来的，需要由纪委的同志仔细审查，在这三位同志的提拔过程中，是否存在违规违纪问题。除了与周子明有利益往来之外，这三个人还与汪小飞有利益勾结，并收受过汪小飞的巨额贿赂！” 郑健今天的讲话，格外有气势，声音也掷地有声，很有杀气。 “既然这样的话，我认为的确应该立案调查！”苏会升马上就附议了郑健的提议。 郑健继续说道：“第二项，根据张卫东同志的提议，提拔臧力力、陈大江、梁高伟三位优秀同志，为三羊市公安局副局长。” “下面对这两个提案进行表决。同意第一个提案的请举手！” 说完，郑健目光严肃的扫视着全场。 他的目光在每一个常委的脸上划过，却像是一道明显带着热量的激光，灼烧着除了陈平之外，每一位常委的脸。 大家或低头，或抬头。 但，他们的目光，都不敢跟郑健对视。 几乎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每一个人，都举起了手。 “好，全票通过！纪峰同志，对于以上三位同志的调查，一定要严肃认真。如果查不出他们的问题，我就会查你们的问题！” 郑健这次说话非常的霸道。 赵纪峰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感，他甚至还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附和道： “放心郑书记，下会以后，我们马上就成立调查组，对这三位同志进行严格的调查！对于他们的任何违法犯罪，决不姑息和放任！” 郑健接着安排第二项： “下面对张卫东同志的提议表决一下，同意增补臧力力等三位同志为公安局副局长的请举手！对了，从现在开始，如果哪位同志对张卫东这个同志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下提，也可以直接去找张卫东同志面谈。谁要是当面不提，却在背地里瞎议论，一定严肃处理！” 话音刚落，就见常委们纷纷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个人就是常务副市长李木林！ 此时的李木林依然趴在那里快速的写着什么，仿佛就没有听到郑健的话一样。 “李木林同志，你是反对，还是弃权？”看到竟然还有人不按照他的旨意表决，郑健当然生气。 “郑书记，对于张卫东同志，我还不是太了解，所以，对于他推荐副局长人选的事，我弃权。”李木林表情漠然的说道。 “李副市长，请问，那你了解汪小飞吗？”郑健突然眯起了眼睛，微带笑意的问道。 听到这话，李木林不由一惊。 但他迅速又镇定了下来，神情傲然的看向郑健： “郑书记，这与咱们今天讨论的议程有关吗？” “李副市长，我听说你非常喜欢收藏，请问，汪小飞送你的那枚玉扳指儿价值几何？” 听到此话，李木林脸色刷的变了。 “郑书记，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有什么证据说汪小飞送我东西了？” “李副市长，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你可以向省纪委的同志解释去。”郑健神情冰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在三位身穿夹克的工作人员，突然闯进了会场。 为首的，正是进驻在三羊市的省纪委工作组一组小组长闻鸣同志。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郑健也呆了！ 第597章 闻鸣出手 闻鸣带着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大步走进会议室，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省纪委工作组的组长身上。 “李木林同志，根据调查，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闻鸣的声音不大，却像炸雷一般在会议室里回荡。 李木林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会议桌上。他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却因为双腿发软差点又坐回去。 “闻组长，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木林声音发颤。 闻鸣没有回答，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省纪委的立案决定书。” 李木林顿时面如死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大拇指——那里原本常年戴着一枚翠绿的玉扳指，今天却空空如也。 “我……我要给钱书记打个电话……”李木林突然说道。 闻鸣冷笑一声：“钱卫国同志现在也在接受组织调查，恐怕接不了你的电话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在场所有常委心头一震。 郑健更是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钱卫国可是省委副书记啊！ “带走。”闻鸣一挥手，两名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架住李木林。 看着李木林被带走的背影，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自己。 他们都以为这绝对是郑健早已掌握了李木林犯罪的证据，但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这么巧，今天正当李木林起来与郑健对抗的时候，省纪委的人就进来了呢？ 郑健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他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凑巧。 不过，今天这个叉，可是让他给装到了！ 这就是绝版的杀鸡儆猴啊！而且，时机也是把握得恰到好处！ 那感觉，就像是他早已跟省纪委的人商量好了似的。 事实上，这个李木林就是钱卫国这条线上的人，省纪委正是顺着这条丝找到李木林的。 之所以事情这么凑巧，也有一个必然的原因。 李木林一直仗着自己省里有人，所以，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他的腰杆子，就显得特别的硬！ 更何况，此前张卫东曾经跟钱卫东明目张胆的对抗过。 那么，作为钱卫国的心腹，李木林当然要替他的主子出这口恶气！ 郑健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宣布：“会议继续。关于增补公安局副局长的事……” 不等郑健说完，所有常委便齐刷刷举起了手。 事实上，他们刚才都已经投了赞成票的。 但再举一次手又何妨？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 万一人家举了你没举，是不是还会有某种危险？ “全票通过！” 会议结束后，郑健把陈平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老陈啊，今天这事……省纪委的人，是你叫来的吗？” 郑健清楚记得，那个笔记本上，确实有李木林的名字。 这事儿，除了张卫东之外，知道此事的人，也只有陈平了！ “郑书记，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冒领，纪委的人，真的不是我叫来的。” “那一定是卫东书记了。” “也许吧。”陈平模棱两可的说道。 “关于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卫东跟你提过了吧？” “我知道，书记放心，卫东肯定能处理好的。”此时，陈平看见，郑健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儿。 “是啊，咱们一方面不能让真实受贿的人漏网，同时也不能让汪小飞的烟幕弹混淆了视听，这的确需要一些辨别力的。总之，我非常信赖你和卫东同志的判断力。谢谢了。” 郑健竟然主动伸出了手来跟陈平握了握。 “郑书记客气，要肃清一些残留毒素，就必须有郑书记这样清正廉明而且有魄力的领导。” 郑健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背上：“陈平同志过奖了，不过，能为卫东这样的小将保驾护航，也是我的荣幸。替我谢谢卫东同志。对了，你跟他说，他提的那三个副局长，明天就让组织部进行考察，咱们特事特办！”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里，张卫东正在审阅梁高伟送来的结案报告。 “张局，有个情况得向您汇报。”梁高伟压低声音，“我们搜查汪小飞老宅时，发现他还有个秘密账本，记录了一些更加敏感的信息。” 张卫东眉头一皱：“什么账本？在哪？” “在这里。”梁高伟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我没让任何人经手，直接带回来了。” 张卫东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记录着钱卫国等多名省领导收受贿赂的详细情况，时间、地点、金额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收钱照片。 “老梁，这事还有谁知道？”张卫东沉声问道。 “除了我，就只有参与搜查的小王看到了。不过那小子是个新人，应该没意识到重要性。” 张卫东点点头：“你做得对。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陈书记。” 梁高伟郑重地敬了个礼：“明白！” 梁高伟刚要走，张卫东却又叫住了他。 “上午，我已经把推荐你进入局领导班子的想法汇报给了郑书记，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张局的提携！” 梁高伟再次立正，打了一个警礼。 没有人不想升职加薪。 他真没想到，在自己之前已经一步踏错的情况下，张卫东居然还能够如此重用自己！ “好好干，这是你自己努力的回报！”张卫东拍了拍梁高伟的肩膀鼓励道。 “谢谢张局！”梁高伟眼眶润湿。 等梁高伟离开，张卫东立即拨通了吴敬凡的电话。 “吴部长，我这边发现了一些关于钱卫国的关键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吴敬凡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把东西保管好，我马上派周剑过去取。记住，这件事不要经手任何人！” “明白！” 挂断电话，张卫东刚刚长舒一口气，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是陈平打来的：“卫东，刚接到通知，明天省委许书记要亲自来三羊听取‘5.17’专案汇报，你准备一下。” 张卫东精神一振：“好，我马上准备材料！” 中午，张卫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臧力力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东哥，齐悦姐已经安全送到河山，车子也开回来了。” 臧力力打了一份饭，坐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听陈书记说，明天组织部就要对你跟陈大江和梁高伟三人进行考察了，晚上咱们几个，再叫上韩局一起吃个饭。” “考察我们什么？”臧力力有些激动。 “提你们当副局长，不愿意啊？”张卫东白了臧力力一眼。 “愿意，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儿会轮到我的头上啊！”臧力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的一个普通退伍军人，这才几天的工夫，竟然就要当一个地级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 要不是从一开始就跟了张卫东的话，她是断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提升速度的。 “看你激动的，脸都红了！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人家都想以身相许了呢。” “滚一边去。” 随着形势的变化，张卫东越来越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人们聚焦到他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我没跟你开玩笑，齐悦姐刚刚怀上，身子不便，你可不能不管不顾的。实在需要，你就……” 后面的话，臧力力没往下说，但懂的人都懂。 “我又不是傻子，还要你说。”臧力力再次赚了个大白眼。 可臧力力却很得意。 “今天下午周剑来取东西，就让方媛送他去机场吧，也给他们一个单独聊天的机会。” “他们俩真有事儿？” “你没见周剑看方媛的那眼神儿？对了，你什么时候嫁人啊？我可是有嫁妆的。” “我一辈子都不嫁，我就赖上你了！”臧力力嘟着嘴小声道。 “明天上午，省委书记许光明同志来听结案汇报，你准备一下自己经手部分的材料，我下午就用。”张卫东马上转移了话题。 “省委书记亲自来听你汇报？”臧力力听后兴奋不已，“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又要提拔的节奏？” “刚刚破格晋升了三级警监，又升了政法委副书记，我还怎么提拔？你想让全国人民都嫉妒我吗？” “谁让你一个接着一个的立大功了？东哥你说，许书记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亲自听你的结案汇报？” “为了显示他作为省委书记，对这个大案的重视呗。” “错！” “那是为什么？” “先答应我一个奖励我再告诉你！”臧力力一脸妩媚的看着张卫东。 第598章 方媛的“浅见” “你看啊，前面先是吴部长给你授衔，这又要让你去京城作报告，眼看着你已经成了吴部长手里的大红人，许书记这是意识到苗头不对了，抓紧过来向吴部长宣示主权呢。你说，我分析得对啵？” 臧力力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观点，就眼巴巴的等着张卫东表扬她的聪明伶俐了。 “对你个头啊？我一个小小的过河卒子而已，哪有那么值钱？你这话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记着，以后不许出去这么胡说八道的，丢我老张的脸！” “你怎么不值钱了？要不是你过来打开了局面，那这三羊市岂不是铁板一块？整个江北省岂不是还在钱卫国的控制之下？”臧力力还有些不太服气。 “你的分析，多少开始有点朝着成年人的方向发展了。可惜，还是没有正确一点儿。” 张卫东一边吃着饭，一边点评着。 “如果不是这样，那许书记又是什么目的？” “吴部长来三羊给我授衔，不过是为了给我站台，当然了，这也算是对我执行命令的一种奖励。但总的来说，其目的的本质只有一个：他就是明确的告诉别人，我张卫东，是他吴敬凡手里的一把刀！许书记也是一样。” 听了张卫东的分析，臧力力先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恍然大悟。 “那……你利用过我吗？”臧力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她很想知道，在张卫东的心目之中，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臧力力低下了头，她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那我就直白的告诉你，我就是利用你而已，你别想多了。” 说完，张卫东也不再理会臧力力是不是能够理解他的话。 “那……婷婷和齐悦姐呢？” “一样。”张卫东往自己的干饭里拌了些菜，“你们都是我用来满足自己对天下漂亮女人的终极幻想的工具。” “你……”臧力力的脸刷的红了。 她没想到张卫东竟然给出了一个这样奇葩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却是让她心里有了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一个女人，能够满足一个高阶男人对女人的终极幻想，那是多么牛逼的一件事！ “不过，你跟她们两个还不完全一样，你同时还能满足我征服世界的幻想。” 张卫东放下筷子，两手扶着餐桌，非常得意的看着对面的臧力力笑道。 臧力力刚想举拳砸张卫东，忽然意识到，这是在食堂里，又赶紧收了回来。 她这个撒娇的小动作，要是让同事看见了，那绝对是打情骂俏的经典。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住？” “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在单位宿舍里不好吗？”张卫东装起了糊涂。 “当然不好了，人家想单独跟你汇报个事儿都不方便。”臧力力报怨起来。 “力力，还记得焦书记吗？” “记得，怎么了？” “焦书记一辈子没有嫁人，我感觉，她现在是后悔了。” “我先浪够了再说。”臧力力一句话就把张卫东噎了回去。 中午，各自在办公室里眯了一会儿，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下午三点多，周剑来到了三羊市公安局。 “周兄跑三羊这么勤，也不怕那些牲口们对你下黑手？”张卫东神秘的笑道。 “张局，我来三羊可都是因为工作……” “哦，既然这样，那现在就拿上东西，赶紧走人吧，千万别耽误了吴部长的正事。”张卫东拿出关于钱卫国的证据，塞到了周剑的包里，推着周剑就往外走， 周剑顿时就怂了。 “好了，我承认还不行吗？”周剑老脸一阵通红。一个大男人，被逼着承认是来追女人的，哪能不害羞。 “正好今晚我们几个聚餐，留下来一起喝一杯吧。” “那还真不敢，下次，等有时间了，一定跟张局喝个痛快！对了，张局能不能行个方便……” 周剑一脸讨好的问道。 他是想单独跟方媛见个面。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却连个面都见不上，那有多遗憾！ “下次记得带点礼物啊，不然没有方便！”说着，张卫东就抓起了电话，打到了方媛的办公室。 “张局，我是方媛。” “京城的周局要回京，你开车送他去机场。” 周剑完全没想到，张卫东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福利。 让方媛开车送他去机场！ 周剑激动的握着张卫东的手：“哥什么都不说了，下次哥一定给你带样好东西！” 听到周剑这个名字，方媛的心里便格登一下。 她猜测，这肯定是周剑自己提出来的。 虽然对周剑比较有好感，但此时的方媛，还没有达到要跟周剑谈情说爱的地步。 如果对方是张卫东的话，那她肯定会乐意。 可这是张卫东的命令，她必须执行。 五分钟之后，方媛把车子开到了办公楼前。 方媛用手机给张卫东打了过去。 “张局，我在楼下了，请周局下楼吧。” 张卫东这才把周剑推出了门口。 “什么时候去京城，千万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哥一定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周剑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还信誓旦旦。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张卫东干脆就没有下楼，回到办公室窗前，看着周剑上了副驾驶。 周剑朝着楼上摆了摆手，车子便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一路上，周剑一直在寻找话题，想跟方媛聊天，可方媛却一直目视前方，从不侧过脸主动跟他说话。 就算是回答周剑的话，也总是几个字就结束了，而且从来没有接着开启下文。 到了机场后，下了车，周剑就要跟方媛分别了。 此时的周剑，心里跟猫抓似的痒。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伸出手来。 方媛也大方的伸出了手。 可两人的手刚一握在一起，周剑就一把将方媛拽进了怀里，并紧紧的抱住了她。 “周局……” “方媛……我喜欢你……”周剑确实是个直肠子，只会说这一句。 方媛却没有任何回应。 周剑期待的那句“我也喜欢你”并没有出现。 但周剑并不介意。 毕竟这是第一次，而且两人接触的时间太短了。 “我……”方媛在挣脱了周剑的搂抱之后，红着脸想解释什么。 “方媛，我知道，咱们还不够了解，我们可以等！那个……你……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还有你的QQ号……” 方媛也已经二十八岁，算是大龄姑娘了。 可一想到周剑远在京城，相互之间又不是十分了解，她的心里就有些犹豫。 “方媛，如果我们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我可以向领导申请把你调到京城去！” “你千万别！我还不知道咱们合不合适！” 但方媛并没有完全拒绝，最终也把手机号报给了周剑。 周剑马上就拨了回来：“这就是我常用的号码。” 周剑明明是三十五岁的大男人，此时的他，却是异常兴奋。 当方媛准备跟周剑挥手告别时，周剑却再次情不自禁的要抱她。 可方媛却是机敏的躲开了。 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周剑，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一个小时之后，方媛回到了局里，先向张卫东汇报。 “方媛，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这次推荐副局，我没有报你，希望你能理解。” “你没有推荐我，我不生气，但你解释，我就生气了。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张卫东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坏了，晚上咱们几个一起坐坐，放松一下。对了，感觉周剑怎么样？”张卫东直截了当的切入了话题。 “工作能力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其他方面，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再说了，距离那么远……”方媛低着头说道。 “距离不是问题，大不了让他把你调到京城里去。”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去京城。” “为什么？人家都是往高处走，你反而这么排斥京城？”张卫东不解的笑问道。 “京城再好，没有朋友又有什么意思？我跟你和力力处得习惯了，哪里都不想去，除非你们也一起……” 张卫东顿时无语了。 他没想到，方媛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表面上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却让方媛体验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友情。 这种友情，远比她在新东政法委的时候，舒服多了。 在方媛的感觉中，臧力力和张卫东，都是那种可以把背后交给对方的人。 她好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永久的维持下去。 “傻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怎么可能咱们几个永远都在一起？”张卫东觉得方媛这个想法，还是带着些孩子气。 “反正我不想跟你们分开，以后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方媛有些任性的说。 张卫东感觉，要是再继续探讨下去，不定又会赶出方媛的什么话来，他赶紧打住，说道：“今晚就让小赵开车，你可以放开喝几杯了。” “没问题。”听张卫东允许她喝酒，方媛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明天许书记要听你的结案汇报，稿子写完了没有，我能不能一睹为快？” “怎么，想偷师吗？”张卫东毫不谦虚的说道。 “我先给你这个大才子把把关不行啊？”方媛双手放到了背后，一脸调皮的笑道。 “刚弄完，欢迎批评指正。”张卫东把稿子给了方媛，又给方媛倒了一杯水。 方媛有模有样的坐下，拿过稿子看了起来。 张卫东注意到，方媛看稿子的样子还挺认真。 她不时浅笑，不时又皱眉。 有时点头，有时又微微摇头。 五分钟之后，她才从稿子上抬起了头。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言无妨。”张卫东看得出来，方媛的确有不认可的地方，他也想听听这个方大美女的高见。 “那我可直说了？” “你要是说到了点子上，说不定我还有奖励呢。” 张卫东对自己的稿子比较自信，但他也知道，自己写的东西，也不可能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稍作迟疑之后，方媛开口道： “第一，所有官话、套话，一字不留！第二，所有人名，一个不提！更不能强调你个人在整个过程中发挥的作用。第三，尽量用数据说话，尽可能用短句。第四，背景材料不要渲染，所有带主观色彩的文字，统统去掉！” 方媛说完，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张卫东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脸在看…… “我的一点……浅见……你别介意啊……” 第599章 悬赏500万 方媛被张卫东灼热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她垂下眼帘，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不，你说得太对了！”张卫东突然拍案而起，吓得方媛一个激灵。 他快步绕到方媛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方媛，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方媛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弄得手足无措，只觉得张卫东的手掌温度透过警服传来，让她心跳加速。 “我……我只是觉得……”方媛结结巴巴地说，“许书记这样的领导，每天看的都是官样文章，如果我们能用最简洁有力的方式……” “太对了！”张卫东激动地打断她，“我这就重写！” 他松开方媛，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方媛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她看着张卫东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那个……我先去准备晚上的聚餐？”方媛轻声问道。 “别走！”张卫东头也不抬，“你就在这儿帮我看着，随时提意见。” 方媛只好重新坐下，安静地看着他修改。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二十分钟后，张卫东长舒一口气，将修改后的稿子打印出来递给方媛：“再看看？” 方媛接过纸张，发现原本五千多字的报告被精简到了不足两千字，但每一条信息都更加清晰有力。她惊讶地发现，张卫东不仅采纳了她的所有建议，还在此基础上做了更专业的调整。 “太完美了。”方媛由衷赞叹，“这样的报告，许书记一定会印象深刻。” 张卫东突然凑近，近得方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都是你的功劳。” 方媛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往后缩了缩：“张局，你……你别这样……” “哈哈哈！”张卫东突然大笑起来，退回安全距离，“逗你玩的！不过说真的，你这政治敏锐度，不当领导可惜了。” 方媛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她站起身整理警服：“我去看看力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等等。”张卫东叫住她，“晚上聚餐的事好说，关于明天的汇报，我有个想法。” 方媛疑惑地回头。 “我想让韩局主持明天的汇报。”张卫东说，“这段时间他夹在中间很难做，该给他个露脸的机会。” 方媛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韩局资历老，在局里人缘也好……” “而且，”张卫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老同志在前面挡着，我们年轻人才能在后面干大事。” 方媛会意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周剑让我转告你，钱卫国的案子牵扯可能比想象中更大，让你最近小心点。” 张卫东神色一凛：“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方媛犹豫了一下，“吴部长可能会提前调你回部里。” 张卫东眉头紧锁，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方媛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有为的局长陷入思考。 “不，现在还不能走。”张卫东突然停下脚步，“三羊市的毒瘤还没挖干净。” 他转向方媛，眼神坚定：“帮我个忙，今晚聚餐后，你单独去找陈书记，把这个交给他。” 张卫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方媛接过文件袋，感觉分量不轻：“这是……” “汪小飞的完整账本复印件。”张卫东压低声音，“原件我已经让周剑带回部里了。告诉陈书记，这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方媛郑重地点头，将文件袋小心地塞进公文包。 “还有，”张卫东补充道，“让他特别注意教育局副局长魏代宜和财政局局长赵勤国这两个人。” 方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们有问题特别严重？” 张卫东冷笑一声：“钱卫国的白手套，专门帮他洗钱的。我怀疑马局长出事，就跟他们有关。” 方媛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明白张卫东为什么坚持要留下来。 “你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陈书记。”她坚定地说。 张卫东满意地点头，突然伸手揉了揉方媛的头发：“好姑娘。”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方媛瞬间红了脸，她慌忙躲开：“张局！注意影响！” 张卫东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臧力力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东哥！大事！” 两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臧力力看了眼方媛，欲言又止。 “说吧，方媛不是外人。”张卫东示意道。 “刚接到线报，有人在黑市悬赏500万买你的人头。”臧力力脸色凝重，“雇主很可能是钱卫国的儿子钱小军。”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方媛惊恐地看向张卫东，却发现他居然在笑。 “才500万？”张卫东不屑地撇嘴，“看来钱公子对他老爹的感情也就值这个价。” “东哥！”臧力力急得跺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卫东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通知陈大江，今晚秘密布控，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钱公子。” “太危险了！”方媛脱口而出，“你应该申请保护……” “保护？”张卫东冷笑，“我张卫东什么时候需要人保护了？”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个女孩：“今晚的计划不变。力力，你去安排安保；方媛，按原计划去见陈书记。” 两人还想再劝，却被张卫东抬手制止：“记住，这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现在，都去准备吧。” 方媛和臧力力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离开。关门的一瞬间，方媛回头望去，只见张卫东站在窗前的身影挺拔如松，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 她不知道的是，门关上后，张卫东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老刘，是我。”他低声说，“江北要变天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刘明沉稳的声音：“随时可以收网。你确定要动钱小军？” “不是我要动他，”张卫东冷笑，“是他自己找死。” 早在与钱卫国结下梁子时，张卫东就注意到了钱卫国的儿子钱小军。 钱小军二十岁，是江北省城江中大学的学生会主席。 入学第一年，钱小军就凭着不凡的经济头脑，胜利父亲的背景，成立了一家餐饮公司。 别看公司不大，却是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承包下了整个江中市一百家CBD大楼和建筑工地的餐饮业务，一年的工夫，资产高达上亿元。 除此之外，他还成立了一家广告设计公司，同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利润高达亿元。 有了钱之后，钱小军还购买了跑车，并成立了一家跑车俱乐部。加入俱乐部的跑车起步价格是一百万。 事实上，这些俱乐部的成员，都是冲着钱小军他父亲手中的权力而去的！ 在整个江北省，钱小军被称为四公子之首。 凭着张卫东对这位省城一号公子的了解，张卫东早在对钱卫国下手之前，就做好了被钱小军报复的思想准备。 他一面在三羊市展开对钱卫国一派违法犯罪的证据调查，一面派刘明暗中调查钱小军与江北省商人的勾结。 臧力力则是出于对张卫东人身安全的考虑，早就在钱小军身边安插了线人。 只要钱小军一旦有了针对张卫东的行动，臧力力就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情报。 挂断电话，张卫东从抽屉暗格取出一把精致的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 窗外，夕阳将整个三羊市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600章 风暴前夕 夜幕降临，三羊市华灯初上。 张卫东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臧力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东哥，刚收到消息，钱小军已经到三羊了，今晚会在碧海云天出现。”臧力力压低声音，“他约了几个商界人士，据说是要筹集资金。”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的钱公子坐不住了。” “要不要现在就行动？”臧力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不急，我必须给他一点表演的时间。”张卫东转过身，“先让方媛把东西送到陈书记那里。你安排人手盯紧了就是，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臧力力点点头，正要离开，张卫东又叫住她：“对了，今晚的聚餐照常进行，别让其他人看出异常。狙击手都提前布置好了吗？” “全部安排好了！” 半小时后，三羊市最豪华的酒店包间内，张卫东、韩兆磊、臧力力、陈大江、梁高伟和方媛围坐一桌。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韩兆磊举杯起身：“今天这杯酒，我要敬卫东局长。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可能还在周子明的阴影下工作。” 众人纷纷举杯，张卫东却摆摆手：“韩局言重了。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靠的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特别是明天许书记要来听取汇报，我想请韩局代表市局做主要汇报。” 韩兆磊明显一怔，酒杯悬在半空：“这……这不合适吧？案子是你一手办的……” “韩局，不论是谁办的案子，都是咱们大家的功劳。韩局资历最深，由您汇报最合适。”张卫东诚恳地说，“我已经把汇报材料准备好了。” 韩兆磊眼眶微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卫东，我老韩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酒席进行到一半，方媛借口去洗手间，悄悄离开了包间。她驱车直奔陈平家中，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亲手交到了陈平手上。 “陈书记，张局让我转告您，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方媛压低声音，“特别是魏代宜和赵勤国，可能与马局长遇害有关。” 陈平神色凝重地接过文件袋：“告诉卫东，我会连夜处理。” 与此同时，碧海云天顶楼的私人会所内，钱小军正半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享受着两个美女的按摩。 虽然钱小军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钱家大厦将倾，但他依然不死心，想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他更想在自己人生最后的辉煌阶段，结束那个仇家的生命！ 差不多了的时候，钱小军挥了挥手，让两个按摩女郎出去，然后又把门外的贴身保镖喊了过来。 “姜严，草上飞来了吗？” “来了，但在什么地方，他不会告诉我。这是规矩，杀手不可能把自己暴露给任何人的。” “那万一他失手了呢？” 钱小军这一次，志在必得。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停车场安排了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这一次，我一定要张卫东死无葬身之地！”钱小军握紧了拳头，指节间已经泛白，而他的眼睛，却是血红。 “那三个人来了吗？”钱小军这才想起另一件事情。 “都来了，我让他们在下面等着了。” “一会儿让他们进来吧。” 姜严出去，钱小军开始换衣服。 一会儿，姜严将三个中年男子叫了进来。 钱小军穿上了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今天必须装出比平时还要气派的架势来。不然，一旦让对方看弱了气势，那么，自己的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各位叔叔，我父亲这次被人陷害，现在需要五百万活动经费，等事情平息，我一定加倍奉还。”钱小军压低了声音说道。 其中一名秃顶男子面露难色：“小军啊，不是叔叔不帮你，现在风声太紧……” 钱小军冷笑一声：“李叔，去年那笔两千万的工程款，好像还没走正规招标程序吧？” 秃顶男子脸色瞬间煞白。 钱小军又看向另外两人：“王叔，你儿子在米国的学费是谁出的？张叔，你那个小情人住的别墅……” “够了！”被称作王叔的男子打断他，“钱我们出，但你要保证不会牵连到我们！”大家也是怕了，多一次与钱家的联系，就会多出一层危险。 钱小军露出胜利的微笑：“放心，只要我父亲出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并不知道，就在隔壁房间，陈大江正戴着耳机，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深夜十一点，张卫东收到了臧力力的短信：狙击手已经抓捕归案！ 聚餐结束。 张卫东婉拒了韩兆磊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走向停车场。 刚走到车旁，三个蒙面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张卫东走了过来，每人手里拿了一把匕首。 “张卫东，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向张卫东扑来。 张卫东本能地侧身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擦着他的肩膀划过。 张卫东在躲闪的过程中，子弹已经上膛。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歹徒肩膀中枪，应声倒下。 “警察！不许动！” 瞬间，四周一下子冲出了七八个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准备继续行凶的两名歹徒。 “东哥，你没事吧？”臧力力紧张地问。 张卫东摇摇头，“不碍事。”他扯下其中一名歹徒的面罩：“谁派你们来的？” 歹徒咬牙不语。 张卫东冷笑一声，从对方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钱小军的人？”臧力力猜测道。 张卫东没有回答，而是拨通了刘明的电话：“老刘，可以收网了。” 挂断电话，他对臧力力说：“把这个送去医院，其他的押回去好好审问。我去会会钱公子。” “太危险了！”臧力力急道，“让特警队跟你一起去！” “不用。那边有人。”张卫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场戏，我要亲自收尾。” 二十分钟后，张卫东独自来到碧海云天。 河山来的两名警察从一辆车上下来，与张卫东一起，径直乘电梯来到顶楼。 看到张卫东三人时，站在门口负责警戒的，有两名保镖。其中一名立即将手伸向了腰间。 可他身边的另一名保镖姜严却一个掌刀，砍向了对方的脖子。 那人闷哼一声，失去了知觉。 姜严立即将失去知觉的保镖放倒在地，然后闪到了一边。 张卫东微微点头。 两名警察留守在门外，张卫东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钱小军正举杯庆祝。 “钱公子好雅兴啊。”张卫东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 钱小军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镇定：“张局长？这么晚有何贵干？” “来抓人。”张卫东亮出手铐，“钱小军，你涉嫌雇凶杀人、敲诈勒索，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捕。” 房间里的商人们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 钱小军冷笑：“张卫东，你知道我是谁吗？没有确凿证据，你敢动我？” “证据？”张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钱小军刚才敲诈商人的对话清晰传出。 钱小军脸色瞬间惨白：“你……你……” “还有这个。”张卫东又拿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干掉张卫东，500万马上到账”。发信人赫然是钱小军的私人号码。 “不可能！我明明……”钱小军突然意识到说漏嘴，急忙住口。 “你明明用的是一次性手机？”张卫东冷笑，“可惜你的手下太不小心了。” 钱小军突然掏出了手枪。 可他的枪刚刚举起，张卫东抬手就是一枪，钱小军的肩头瞬间迸出了一朵血花。 他整个身子一挫，手中的枪啪的掉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刘明带着一队警察冲了进来：“卫东，都控制住了！” 张卫东点点头，走向面如死灰的钱小军：“钱公子，你父亲教你的第一课应该是——永远别招惹不该惹的人。” 两名警察上前给钱小军戴上手铐。 “带走！”张卫东一声令下，钱小军狼狈的低下了头。 第二天一早，许光明书记准时来到三羊市公安局。听完韩兆磊简洁有力的汇报后，他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报告写得不错，谁的手笔？”许光明环顾四周，“我得当面表扬他。” 韩兆磊大声汇报：“报告许书记，这是我们局长张卫东同志昨天亲自执笔的！” “怪不得被称为河山才子，果然不同凡响！报告非常简洁有力。而且，明明是他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做出了最大的贡献，却是只字未提自己的功劳，你们张局长的境界了得啊！” 众人听后皆是震撼无比。 听到这话的方媛更是骄傲得不要不要的。 “对了，怎么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张卫东的影子？人呢？” 陈平书记上前一步：“报告许书记，卫东昨晚抓捕钱小军时受了轻伤，正在医院检查。” 许光明脸色一变：“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需要观察24小时。”陈平递上一份文件，“这是钱小军的审讯记录，铁的证据面前，他已经承认悬赏500万雇凶杀害卫东同志。” 许光明快速浏览文件，脸色越来越凝重：“无法无天！”他转向随行的省纪委工作人员，“立即对钱卫国家族展开全面调查！” 就在这时，张卫东推开会议室大门走了进来。他左臂吊着绷带，但精神很好。 “许书记，抱歉我来晚了。” 许光明快步上前，握住张卫东的手：“卫东同志，你受委屈了！我代表省委向你道歉。” 张卫东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光明拍拍他的肩膀，转向所有人：“同志们，张卫东同志的事迹，充分展现了一名共产党员、人民警察的担当和勇气。省委决定，在全省政法系统开展向张卫东同志学习的活动！” 掌声雷动中，张卫东的目光与陈平相遇。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 此时，台下还有一双热切的眼睛，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张卫东。 第601章 书记变许叔 会议结束后，许光明特意将张卫东单独留了下来。 “卫东啊，这次干得很漂亮！要不是因为你已经连续破格提拔，单凭你这次的功劳，我一定会让你进市委常委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还在我的地盘上，再过一年，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挺进常委去！” “谢谢许书记的关怀，许书记您言重了，组织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做这些，不都是应当应分的吗？”张卫东赶紧诚惶诚恐的表达了感激。 “今后在非正式场合，你用不着喊我书记，叫我一声许叔就好，我跟你岳父也算是老交情了，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们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事务，见面的机会少了而已。这个老齐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们结婚，他竟然没有通知我……” 许光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之中，并非完全是对齐纬国的责备，倒是有几分尴尬之色，落在了张卫东的眼中。 据此情况，张卫东猜测，这两位封疆大吏，想必关系也有些微妙。 只是，他从未听岳父提过许光明这个名字，自然就无从知道这两人之前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了。 两世的官场经历，让张卫东更加明白，越是到了上面，相互之间的关系，越会被利益所牵引。 大家如果能够走得近，完全就是觉得对方身上，还有着可以利用的价值。 如果在对方眼里你只是一个废物，那么，就算你再舔，人家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许书记，我们结婚那段时间，正好有一个大案子缠身，岳父也不想大张旗鼓，甚至连亲戚都没有通知，望许书记谅解……” “还叫书记，凭我跟你岳父的关系，我叫你一声贤侄你不会介意吧？”许光明嗔怪的问道。 “荣幸之至……”张卫东受宠若惊的说道。 “钱家父子虽然扳倒了，可是，他们背后的大树还在，尤其是钱卫国在江北的毒瘤，一时半会儿还可不可能肃清，接下来，咱们依然任重道远哪！” “就目前的审讯结果来看，钱家背后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许叔要多加小心啊。” “呵呵，放心吧，老虎关在笼子里，他的主人，肯定会想法来搭救的，到了那时，谁是他的主人，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对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的想法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拿下一城，就要巩固一城，决不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嗯，说的很有道理。但具体做起来，难度可不小啊。就目前你们几个可以相互信赖的人手而言，确实有些势单力薄，你要尽可能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瓦解对方，从而扩大战果。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向我提，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咱们互存一下。我这个号码每天二十四小时开机，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卫东已经有些感动了。 一个省委书记，竟然主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自己，而且还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拨打！ 张卫东把许光明的电话录到手机里，当场就拨了过去。 许光明也当即将张卫东的手机号码保存了下来。 “许书记，许叔，我还有一个建议……” 张卫东言简意赅的把自己那个数字化办公的想法向许光明做了汇报。 “贤侄，毕竟规则还是靠人来执行的，仅仅上马这样的一个办公系统，就能遏制贪腐，改变政府作风？” 听了张卫东的想法之后，许光明还是有点不太确定，毕竟这是新事物，至少在他的见识中，还没有这样的成功经验。 “新东那边河山市和平周市都在推行中，效果据说不错，许书记可以派人考察。” “这个系统，出自何人之手？” “不瞒许叔，这是我当初在河山的时候，专门成立的一家公司设计出来的。”张卫东似笑非笑的说道。 因为这里面不可避免的存在着经济利益，他不能对许光明有任何的隐瞒。 “虽然是贤侄的公司，但我也不能不闻不问就随意上马，我会尽早派人过去考察，如果可行，不用贤侄说，我也会推行这个系统的。” 许光明也是心照不宣的笑着说道。 许光明心里想，只要这个所谓的数字化办公系统能说得过去，就算是为了给齐纬国一个面子，他也会答应张卫东这个要求的。 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在市委书记郑健的邀请下，许光明去了市委大院。 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方媛就敲门走了进来。 “方媛，有事儿？” “你什么时候去京城？呆几天？” “三天后，时间长短还不清楚，怎么，你想搭个顺风车去跟某人约会？”张卫东开着玩笑问道。 “我跟谁约会？” “当然是跟周某人约会了，你们速度够快的啊。” 张卫东虽然也很希望周剑跟方媛能够走到一起，可这么快两人就热乎到这种程度，却是让张卫东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男人的私心。 凡是好的女人，男人都有占为己有的企图。 只是，现实生活中，太多的东西，有形的，无形的，总会在约束着男人的这种冲动。 “说什么呢，谁要跟他约会了？” “这次送他去机场，那小子就没个表示什么的？” “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方媛直言不讳的说道。 “那他进攻的炮火一定很猛吧？” 张卫东能够想象得出来，单身了三十多年的周剑，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样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还不得趁热打铁啊？ “他一个劲儿的发短信，还打电话，都烦死了。东哥，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有点儿不喜欢他。” “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我很敬佩他。可聊天之后，我真的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来。”方媛站在桌子面前，半低着头，那样子就像是在受训。 “谈恋爱嘛，男人肯定要主动一些的，而且，这不恰恰证明了他喜欢你吗？你不能因为人家太主动了，就觉得人家是舔狗吧？” “什么是舔狗？”方媛一秒之后，便从字面上悟出了它的含义，“也不是因为这个。我说不上来。反正我不喜欢他。” “主要还是因为相互之间不够了解吧，你们才见了几回面？放心，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对了，既然你不打算去京城，你打听我京城的日程还有什么事？” “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你不得捎几身换洗的衣服？” “这个我倒是忘了，晚上再说吧。我还得忙着整报告呢。” “你没时间，就把这活儿给我吧，反正我现在手头不忙。” “我都是自己洗……” “你不是忙吗？把宿舍的钥匙给我吧，花不了多少工夫的。你们男人有力气不假，可洗衣服就会糊弄。” 说着，方媛就朝张卫东伸出了白皙的手。 方媛的手指细长而匀溜，没有美甲，却是那么的迷人。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这方媛的手，似乎比她的脸更好看。 “这……不合适吧？”刚当上局长，就让女下属给自己洗衣服？张卫东还真怕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快给我吧。”方媛催促道。 “那个……洗一身就行，我估计，呆不了几天的。” 张卫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宿舍钥匙交给了方媛。 “够磨迹的。”方媛一把夺过钥匙，娇笑着，眼中含羞的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方媛离去时那丰满而毫无赘肉的臀，张卫东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他下意识中拿着方媛与臧力力进行了对比。 臧力力属于丰翘的女孩类型，确实性感。 但与之相比，这个方媛就显得含蓄而不失性感，似乎比臧力力更胜一筹。 他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是被爱伤过，还是眼光太高了？ 正思忖间，手机铃响。 掏出来一看，是岳父来电。 第602章 是谁出风头 “爸，我是卫东。” “卫东，听说你受伤了，严重不？”齐纬国言语之中透着关切。 “就是划了道小口子，没事儿，为了不让齐悦担心，我都没告诉她。” “刚才许光明给我打电话了，他过去干啥了？” 齐纬国这一句话，便让敏感的张卫东瞬间意识到，这两位封疆大吏的关系，可能并非许光明自己描述的那么好啊。 两人甚至还有可能曾经是死对头。 “名义上是下来专门听我们的结案汇报的。听许书记说，你们以前就是好朋友？”张卫东故意提这茬儿，来验证一下真伪。 “屁的老朋友。他这次过去，对你态度怎么样？” “哈哈，不是，爸，你们之前不会曾经是死对头吧？” “其实也没啥，都是些正常操作。他没有为难你吧？” “不但没有为难，反而表现得很亲近。”张卫东就照实汇报，以资岳父判断。 “嗯，那他还算是有数。对了，我听他说，江北省也准备在几个地市搞一下你那个智能化管理试点？是你向他推荐的吧？” “呵呵，许书记也是个急性子啊，这么快就跟您说了？” “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无非就是卖我一个人情呗。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这套智能化体系，未必能够在他的治下发挥真正的作用。” “爸，那也不一定啊，他现在是还没有尝到这套体系的甜头儿，等他真正意识到了它的好处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大力推行？” “但愿吧，可别让这家伙臭了咱的门头。还有，卫东，我想知道，你将来是想靠这个管理体系赚钱，还是靠它出名？” “那当然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啊！”张卫东在自己的岳父面前，也不装了。 可是，在齐纬国这样的老一辈人看来，政治影响才是更重要的。 至于钱不钱的，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真心从政者应该追求的东西。 但他现在还不能真正懂得张卫东的心思。 毕竟那都是很长远的打算，现在即使张卫东跟齐纬国说得再细，也未必能被他接受。 “卫东啊，既然你走上了仕途，那就不能贪图的太多，而且，对于经济利益的过分追求，或许还会给自己的仕途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到了那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 “爸，您放心，我的一切都在正确的框架下运行的。而且我相信，将来有一天，您还会大力支持我呢。” “听说，吴部长很快就要去政法委了，他已向我流露了想带你过去的意思，他征求我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 “爸，以我目前的资历，进了那种地方，也就是小坷垃米一个，那里没有我的用武之地，我很快就会被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即使有朝一日升到正厅，外放之后，当个市长，那也是刚从苗圃里移栽出来的一棵小树，怕是很难再承受外面的风吹雨打了。不如，就让我等一个机会，先去当个县长，体验一把真正的县官生活，也挺好的。只要我能干个三五年县长，以后再到市长的位子上，就会得心应手了。许书记承诺我，一年之后，铁定副厅。其实吧，现在我对于级别这东西，已经不那么看重了。能做点有价值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齐纬国本来还想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可听了张卫东自己的想法之后，齐纬国就打消了念头。 因为他也同意女婿的这个选择。 “卫东，还有一个事情，爸必须跟你说实话，钱家扳倒容易，可是，钱家背后的大树，却不是随便谁就可以轻易撼动的。那可是不弱于京城赵家的存在。赵家的覆亡，是因为他们太作，而钱家与背后的大树，关系可能更隐蔽，势力更强大。许光明都未必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去深挖背后的一切。所以，在主角没有明确号令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这也是爸对你的忠告。” “好的，我一定注意，爸。” “要是什么时候工作不太忙了，就跟悦悦一起回来，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爸，悦悦有喜了。接下来的时间，恐怕她不太方便长途开车，您得谅解啊。”张卫东一提到这事儿，就情不自禁的得瑟起来。 “真的假的？”齐纬国一直没听唐韵提女儿身孕方面的事，还以为没有动静呢。突然听到女儿怀孕的消息，齐纬国无比激动。 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当姥爷了！ “两个月了。不过，过段时间，我会先去河山，然后再带齐悦回家看您和我妈。” “来不来的不要紧，大不了我们去河山就是了，顺便也跟你爸一起喝两杯。你爸妈身体好吗？” “谢谢爸，他们都很好。过段时间，齐悦愿意的话，我会让我爸妈搬到河山来，以便照顾齐悦。” “可以啊。” 翁婿二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中午接待许光明的酒宴在市招待所进行。 除了几位重要的常委之外，就是张卫东了。 不管是公安部的吴敬凡，还是省委书记许光明，他们都是点名要张卫东这个小小的处级局长来作陪。 这让几位常委心里既羡慕，更嫉妒。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正厅和副厅的领导，哪一个在省部级的领导里都有后台。 但是，要跟人家张卫东的后台比起来，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酒宴上，郑健也是不断的在许光明面前夸张卫东的能干。 对于别人的夸奖也好，称赞也罢，张卫东从不诚惶诚恐。 在座的这些人，黑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平已经根据张卫东提供给他的那份名单，暗中进行调查了。 他们的情况或轻或重，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张卫东决定，至少也得要他们红红脸，出出汗。 谁要想继续在他这个公安局长面前耀武扬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但是，正所谓的煞比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就在张卫东以为在座的这些常委会一个个成了惊弓之鸟的时候，却冷不丁又冒出了一个大傻叉。 原因很简单，上次会上带走的那个李木林常务副市长，是因为他在会上反对了市委书记郑健！ 前来带走李副市长的人，也是省纪委的人，与市纪委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他们终于明白，这一切的发生，都与张卫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大家冷静下来之后，便对张卫东没有了先前的敬畏。 就会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市长苏会升终于借着酒劲儿，鼓足了勇气，向张卫东开炮了：“今天当着许书记的面，我斗胆提一个建议。” “什么事儿，说吧。”许光明一边夹着菜，一边态度和蔼的看了苏会升一眼说道。 “许书记，不得不说，我们这段时间的打黑风暴，确定震慑了一部分不法分子，但是，搞的动静太大，打击面太广，弄得不少干部，都人心惶惶，无心搞经济了，尤其是外地的资金，听到我们这里的风声之后，根本就不敢进来了。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三羊市的经济发展，可就会成大问题了。许书记，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得转变一下工作重点，专心搞经济了啊？” “是这样吗卫东同志？”许光明没有马上回复苏会升，而是转头看向了张卫东问道。 “不知道苏市长说的无心搞经济了的干部，都是哪些人啊？”张卫东虽然是这里面级别最低的那一个，但是，他的坐姿，还有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却不是任何一个常委能比的。 “卫东同志，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吧？人心惶惶是一种官场心态，这种事情，我能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说出来吗？我承认你这段时间确实作出了一些成绩，但不可否认的是，你这种大规模调查干部的行为，已经严重破坏了我们三羊市安定团结的大好政治局面！这种只为了个人出风头，而完全不顾大局的做法，害了大家，也害了你自己！” 毕竟自己是市长，就算是许光明坐在这儿，苏会升哪会让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蹬着鼻子上脸？ “许书记，是你出风头，还是我出风头？”张卫东不去反驳苏会升，而是转向许光明微笑着问道。 第603章 硬刚苏市长 上次的常委会议上，身为一市之长的苏会升竟被郑健一阵敲山震虎吓得没敢多说一句话，后来却发现，这竟然是自己吓唬自己的一场虚惊，他越想越觉得窝囊。 今天，他终于逮住了机会，当着许书记的面，抢白张卫东一回，也算是在众常委面前，替自己找回了一点场子。 不然，堂堂一个市长，却被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吓得大气不敢出，岂不是成了笑话？那以后他还怎么号令别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许光明书记把话题抛给了张卫东之后，张卫东竟然毫不犹豫的又把球踢给了许光明。 而且，张卫东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甚是嚣张。 毫无疑问，张卫东一下子就把许光明拉到了他自己的阵营之中。 众所周知，苏会升不是许光明的人，更不是钱卫国的人，而是现任江北省长谭正彪的人！ 苏会升在意识到张卫东并没有掌握自己与汪小飞等人有瓜葛的证据之后，仗着与省长谭正彪的关系，便对张卫东有些肆无忌惮了。 “张卫东，你这是啥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许书记出风头了？是你自己把斗争扩大化了，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省领导的身上？” 只见苏会升神情严肃而且义正言辞的对着张卫东说道。 许光明并不说话，他只想看看张卫东如何应对身为市长的苏会升的攻击。 如果在这次交锋中，张卫东败下阵来的话，他也不准备继续重用这个所谓的官场杀手了。 “请问苏市长，我什么地方把斗争扩大化了？是我哪一个案子没办好，还是哪一个人抓错了？请你举出实例来，不然的话，就请你先组织好语言再说话！” “你……” 苏会升登时就气得脸色发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他什么时候被下属如此抢白过了？而今天，当着省委书记的面，却被一个公安局长质问了！ 张卫东并没收手，继续说道： “且不说这次‘5。17’行动，我是在执行省委省政府的命令，打黑除恶，本就是我作为公安局长的职责所在！你口口声声说我破坏了三羊市安定团结的大好政治局面，那请问苏市长，数家娱乐场所吸毒贩毒猖獗，甚至连毒枭都可以在三羊市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政法委书记和数名公安局副职都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大好政治局面吗？如果你认为这是，那请问，这是谁的大好局面？怎么，我在许书记的英明领导下，抓了毒枭，捣了贩毒黑窝，抓了几个败类，就破坏了你的大好局面了？” 张卫东一席话，瞬间就震住了全场。 许光明跟陈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张卫东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见此情景，郑健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觉得卫东同志说得很对，做得很好，我们三羊市的这次打黑除恶行动，在省委和省公安厅的英明领导下，动作精准，行动迅速，既清除了我们三羊市的毒瘤，又没有伤及无辜，真的是大快人心！我提议，让我们一起，为许书记的英明干杯！” 在郑健的提议下，众人恍然醒悟，纷纷端起酒杯，朝着许光明喊道：“省委英明，许书记英明！”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尤其是张卫东同志，在整个行动中贡献最大。但是我注意到了一点，听咱们公安局汇报的时候，张卫东同志的报告中，却是只字未提自己的功劳啊！我提议，还是为卫东同志干杯吧。来，卫东贤侄，叔敬你一杯！” “许书记，卫东不敢！” 张卫东迅速起身，将许光明的杯子高高托起，一碰之后，说道：“我敬您才对。” 于是张卫东先干为敬。 此时苏会升的头上，已经汗如雨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硬着头皮戳了张卫东一下而已，却是给自己惹来了如此的大麻烦。 众人都已经干杯了，而苏会升却依然麻木的呆坐在那里，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然许光明表面上没有发火，可苏会升却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愤怒。 而职位最低的张卫东，却瞬间成了整个宴会的主角一般。 更让苏会升觉得操蛋的是，矛盾被张卫东转移之后，自己竟然毫无办法再作任何的挽回了。 “苏会升同志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这种高压的态势，确实会让一部分人产生了惶恐心理，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搞清楚，真正惶恐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真正清白的同志，肯定会拍手称快吧？身为领导，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是维护卫东同志，反而站出来对张卫东同志横加指责，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会升同志，我说的对吗？” 放下酒杯后，许光明瞥了满头大汗的苏会升，不紧不慢的说道。 “许书记说的极是，刚才是我说错了话，请许书记原谅。” 苏会升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窘态，直接拿纸巾擦起了额头上的汗水。 “看苏市长说的，刚才你不是攻击我的吧？跟我道个屁的歉啊？” 许光明的话，顿时又让苏会升心里一万只羊驼跑过。 但事已至此，苏会升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只好站起来，对着张卫东深鞠了一躬：“我向卫东同志道歉！”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张卫东并没有一般情况下应该出现的原谅。 只见张卫东依然端坐在那里，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果苏市长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倒敬你是条汉子。许书记不过是稍微说了你两句，你马上就回心转意了？我非常怀疑你给我道歉的诚意。” “张卫东，我都已经当着大伙的面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着？” 苏会升不敢向许光明发泄，但他还不至于害怕一个自己管理下的公安局长。 “苏市长这话说的，怎么就成了我要怎么着，而是你要怎么着吧？难道，我们每个人不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张卫东冷静的反问道。 “张卫东，我不过是当着许书记的面，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难道这也要治罪吗？” “正常发表意见，当然是不可能治罪的，但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就难说了。苏市长，今天你敢当着许书记的面发誓，说你无愧于组织的培养吗？” “张卫东，你不要太放肆！”苏会升顿时被气得暴跳如雷。 “贤侄，今天咱们不谈公事，只喝酒。”许光明轻轻的拍了拍张卫东的胳膊，提醒他，适可而止，不能继续造次。 这也算是给苏会升解围，调停了两人的争斗。 许光明知道，这个苏会升是省长谭正彪线上的人，目前许光明一心收拾钱卫国及其同盟，暂时还不想对谭正彪的人下手，以免树敌太多，反而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嘿嘿，许书记，没事儿的，我就是替您测试一下苏市长的抗压能力，看看面对下属的挑衅时，他是如何应对的。我这也是向领导学习嘛。”张卫东没心没肺的笑道。 第604章 箭在弦上 苏会升被张卫东气得浑身颤抖，却也无法扳回一局。 不但如此，自己对张卫东突然发起的这次攻击，不但没让自己长脸，反而在许光明书记的跟前严重跌份儿，更让他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 “张卫东，咱走着瞧！” 苏会升心里暗暗发狠。 宴会结束之后，许光明拒绝了郑健的邀请，却去了陈平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许光明和陈平两个人。 “我听说，张卫东在三羊市的领导里，只服你一个人，是这样吗？” “我的话，卫东还能听进去。许书记，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可以说，这次的大案，张卫东办得非常漂亮，但是，树敌太多，会增加工作开展的难度。我觉得，张卫东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不清楚，今天在酒席上，张卫东为什么会对苏市长如此不依不饶？” “许书记是不是觉得卫东这小子有点儿嚣张了？”陈平微笑着问道。 “我担心的是，咱们给他的仰仗太多，他会无所顾忌，从而惹出一些麻烦。据我所知，这个苏会升，是谭省长的人，张卫东惹怒了苏会升，其实就等于得罪了谭省长。这样一来，将来张卫东进入副厅行列的时候，就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许书记说的很对，不过，张卫东的性格，其实不是那种喜欢嚣张的人。您也看见了，是苏会升首先向您和张卫东发起挑衅的。张卫东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会升他一个市长，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对您主导的行动妄加评论，说三道四，我觉得，这个苏会升倒是有些仗着谭省长这个后台而肆意妄为的意思了。在您没有主动还击的情况下，张卫东自然就会意成了让他出战的意思了。希望许书记不要怪他。” 许光明微微点了点头。 “许书记，汪小飞其实不光跟钱家有利益输送，除了本市的一些人之外，他们跟省里某些官员也有勾结。这是张卫东送给我的名单复印件。” 陈平从兜里掏出一份名单，递到了许光明的面前。 许光明拿过名单一看，苏会升赫然在列！一分钟之后，许光明又把名单还给了陈平。 “属于三羊市管辖的，你们自己处理，属于省纪委处理的，就交给老朱吧。省里的，由我负责。对了，你让张卫东以公安局的名义写一份审讯记录报告给我。” 当着许光明的面，陈平给张卫东打了一个电话，并让半个小时之内，就把报告送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交给许书记。 半个小时之后，张卫东亲自驱车来到了市委大楼。 “卫东，如果这次办了苏会升，等到你进入市委市府领导层的时候，就会受到谭省长的阻挠，你不担心这个后果吗？” “许书记，我个人的升不升迁无所谓，但我决不能让人骑在您的头上拉屎！” “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智能化管理系统要在江北省推广呢，谭省长要是不同意，可就基本没戏了啊。” “呵呵，许书记，我张卫东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您就往哪里搬。”张卫东淡淡一笑，“当然了，要是许书记不喜欢打打杀杀，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也乐得逍遥。” “你小子。行了，忙你的去吧。对了，去了京城，代我向吴部长问好。” “是！”张卫东起立，向许光明敬了一个礼，便离开了陈平办公室。 张卫东忙于写稿子，晚饭都没顾上吃。 方媛在食堂里没见到张卫东的影子，自己吃完了之后，便干脆又打了一份儿送到了局长办公室。 “再忙也得先吃饭啊！” 进了办公室，方媛见张卫东还在埋头写着，便嘟囔了一句。 “这长时间不写东西，都有点儿词穷了。”张卫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我可以看看吗？”方媛跃跃欲试的问道。 “可以。顺便给我改一改吧，我是真的写不下去了。” 张卫东拿过方媛端来的饭菜扒拉了起来。 方媛坐到了电脑前，思考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便噼哩啪啦的敲起了键盘。 吃完饭之后，张卫东便点上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放松起来。 而方媛却是坐在那里，全神贯注，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翻飞。 张卫东好奇，这丫头难道文思泉涌了？怎么这么久了，还在敲？ 等抽完烟之后，张卫东便来到了方媛的身后，对着屏幕瞅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张卫东不由的摇起了头来。 他不是不满意，而是特别的欣赏。 方媛不是写干警们如何勇敢，而是把那些吸毒家庭的苦难，写得淋漓尽致，让他这个公安局长看了都禁不住要流泪。 “把这些背景材料先铺垫出去，那么，后面干警们的扫毒行动变得更有价值和意义了！” 一边敲击着键盘，方媛还一边给张卫东讲解着。 “你这些材料都是自己编的吧？” “我为什么要编？审讯的材料都是现成的，拿来就是。” “不过，经过你这一番加工之后，就更有艺术感染力了！”张卫东夸道。 “我认为，报告也是文学，需要艺术加工的。这就是文字的力量！”方媛不无得意的笑道。 “真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还是个大才女！” 张卫东一顿夸，竟让方媛的俏脸上，瞬间飞上了两片红霞。 在此之前，可能还没有人这样夸过她。 或者，她也一直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写的？” 张卫东是真的好奇。自己身为河山大才子，却没有这样的头脑，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不写稿子的缘故，而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形成了定势思维，甚至是思想固化了。 “这有什么？你想想这种报告，并不是政府工作报告，而是一种演讲。而演讲的最佳效果是什么？不就是打动人吗？如果没有了我们要保护的人的苦难，那我们的所谓行动，又有什么意义？”方媛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唉，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媛，好像要钻到她的脑子里窥探一番。 张卫东这神情直接把方媛给看羞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发现，你不光是好看，而且是相当的好看！”张卫东故意凑到了方媛的脸上坏坏的笑道。 “不理你了。”方媛受不了张卫东的调皮，一把推开了张卫东，从他的椅子上逃开了。 刚跑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掏出钥匙，扔到了张卫东的桌子上。 方媛慌乱的刚拉开门往外冲，却与推门进来的臧力力撞了个满怀。 “媛媛，这么慌张干嘛？” 方媛却啥都没说，红着脸跑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刚才咋了，你吃人家豆腐了？”臧力力来到张卫东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张卫东问道。 “瞎说啥？我是那样的人吗？有什么事儿？”张卫东马上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不然她为什么会脸红？你们是不是亲嘴儿了？” “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张卫东赶紧辩解。 可他越是这么辩解，臧力力就越是不信。 “晚上去我屋里，我给你留着门。” 臧力力故意往张卫东身上蹭了蹭。 “这是办公室，你注意点儿。”张卫东吓得赶紧闪开。 “那你跟方媛就不怕被人撞见了？”臧力力嘟着嘴嗔怨道。 “钱小军又交代了新问题，等去我屋里后，我再告诉你。” 说完之后，臧力力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第605章 遇事不决问力力 臧力力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办公室门又被敲响。 张卫东抬头一看，是梁高伟站在门口，脸色凝重。 “张局，刚接到线报，有人在调查方媛的背景。”梁高伟压低声音，“对方来头不小，用的是省厅的关系。” 张卫东眼神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我有个老同学在省厅人事处，说有人调阅了方媛的档案，还特别关注她与您的工作往来记录。” 张卫东手指轻叩桌面，眉头紧锁。这显然不是巧合——方媛刚刚接触了汪小飞的秘密账本，就被人盯上。 “查清楚是谁在查她。” “已经确认了，是省厅二处副处长刘明辉，谭省长的人。”梁高伟递过一份资料，“这是刘明辉的履历，他与苏会升是党校同学。” 张卫东快速浏览资料，冷笑一声：“看来我们的苏市长不甘心啊。老梁，你亲自带人24小时保护方媛，不要打草惊蛇。” 梁高伟刚离开，张卫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局长，久仰大名。”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 “你是谁？”张卫东声音冰冷。 “别紧张，我就是个传话的。有人让我告诉你，凡事要适可而止。钱家的事到此为止，对大家都好。”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电话那头传来阴森的笑声：“张局长，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都不想给别人留活路的话，别人也会把你的路堵死！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带着公安局的人马保护你吧？而且，你妻子也要时不时的回省城娘家过周末，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在回省城的路上出点什么事儿吗？” 说完之后，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张卫东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成了空号！ 张卫东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这不是简单的威胁，对方不单是针对他，而且还盯上了自己的妻子！ 如果对方只是针对他自己，张卫东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他们却盯上了齐悦！ 这就让张卫东无法冷静了。 他先给齐悦发了一条短信：“媳妇，睡了吗？” 齐悦几乎秒回：“还没呢，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张卫东马上认真回道：“这段时间，一定不要单独外出，更不能自己开车回省城。有人已经向我发出了死亡威胁！” 张卫东本不想吓唬自己的妻子，但是，为了让齐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不然，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齐悦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害怕这次调查会扩散到自己的身上，就打电话威胁我了。你一定听话，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了！我会让刘明派人保护你，你必须好好的配合刘哥，听见了吗？” “那你怎么办？”齐悦更加担心张卫东的安全。毕竟张卫东才是对方心目中的“罪魁祸首”。 “你不用管我，我这边还有臧力力呢，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同往日，尽管放心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儿。” 挂断齐悦的电话，接着他又打给了刘明。 他不想舍近求远，派人保护齐悦刘明这边是最好的选择。 接到张卫东的任务，刘明满口答应着。 “对了，卫东，我听说你马上就要去京城做报告了，路上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不要我派人保护你？” “我有一个计划正准备找你……” 跟刘明一番安排之后，张卫东马上又打电话把臧力力叫了过来。 臧力力还以为是张卫东这会儿就想吃她的豆腐呢，没想到，一进门，张卫东就神情严肃的说： “我跟你说正事儿！” “怎么了？” 张卫东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臧力力。 “找个机会，把我后天开车去京城的消息散布出去！” “东哥，你不会真的要开车去京城吧？”臧力力觉得这太不靠谱了。 上次开车去京城，那可是一路几个人倒着开的。 张卫东一个人开车，那得多累？更何况随时都会被人突然袭击，路上不出事儿才怪呢。 “这次我必须开车去，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然，我今天防，明天还要防，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是，他们……会上当吗？” “对他们来说，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的！明天，你亲自开车，查看一下路线，提前做个布置。后天早上，你提前安排一辆性能好一点的民用越野，换上外地车牌，在我出发之后，从三羊市外面的道路上，汇入我的路线上来，并保持适当的距离，保证我在遇袭后，及时增援！” “明白！” 随后，张卫东又拨通了陈平的电话：“陈书记，我需要调用市局特警队最精锐的六个人，执行秘密保护任务！” “卫东，出什么事了？”听到张卫东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陈平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卫东把大体事情报告给了陈平。 “这些精锐队员我给你挑还是你自己来挑？” “我自己来吧，但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向您汇报。” “好的，那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一早。” “还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没有了，需要时我会再给您打电话。” 然后，张卫东又直接给许光明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行动，他之所以要报告给省委书记，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将来一旦涉及到某些大人物，所有的麻烦，他都可以直接推到许光明的身上。 另一个原因是，在今天中午的酒宴上，张卫东明显感觉到了许光明在对待苏会升的态度，太过暧昧。 张卫东认为，许光明这种所谓的“团结”其实是一种示弱的妥协。 而这种妥协，只能会助长对方的嚣张和肆无忌惮。 只有真正拿捏住对手，他们才会对你和颜悦色，不然，他们随时都会露出獠牙来的。 如果今天张卫东面对苏会升的挑衅而无动于衷的话，不但不会让苏会升退让，反而还会激发苏会升的斗志。 只有打痛了对方，他们才会承认你的实力，知道你不好欺负。 现在苏会升狗急跳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害怕了，另一种是他们压根就没有认清张卫东真正的实力。所以他们才以威胁的方式，让张卫东对他们客气一点。 但他们想错了。 “卫东，你确定这是苏会升的动作？”许光明到现在还怀疑，对方不至于如此猖狂。 “十之七八。他表面上是拿钱家说事，而事实上是希望我们的调查，就此止步，不准许对其他人下手。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我甚至怀疑，苏会升的这次行动，是经过了某人授意的。” “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虽然现在许光明对张卫东还是抱有某种偏见，但毕竟他是向吴敬凡和齐纬国都保证过的，要是张卫东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这个责任，他还真的负不起。 “多谢许叔的关心，省厅的人，我暂时还不敢指望，不让他们知道更好。现在我的身边有人手可用，您千万不要暗中派人，以免在相互不通气的情况下，造成误伤。” “那好吧。” 挂断电话，许光明顿时也陷入了一种无力感。 堂堂的省委书记，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无人可用！这是多大的悲哀！ 考虑再三，许光明最后还是拨通了公安厅长魏明礼的电话。 这几年的相处，他对这位厅长还是比较信赖的。 “许书记，有什么指示？” 接到许光明的电话后，魏明礼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说话方便吗？” “方便！办公室就我一个人。”魏明礼握着听筒正色回答。 “卫东后天一早要从三羊出发去京城作报告，途中可能会有麻烦，你挑选两名精干的人，暗中保护他，确保他的安全，行吗？” “没有问题！还有吗？” “如果真的遇到袭击，可以抓个活口儿。” “许书记，魏明礼明白！” 抓不抓活口，都是有讲究的，要抓活口，那就是要揪出背后的主使。 不抓活口，就是给对手留一分余地，让他们适可而止。 许光明给魏明礼安排任务的同时，张卫东也在公安局里挑选人手。 当晚，张卫东带着四名警察来到了女警宿舍区。 “你们四人轮流值班，确保方支队的安全。”确定了位置之后，张卫东便再次强调了他们的中心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四人同时低声却有力的应道。 随后，张卫东一个人走进了女警生活区，敲开了方媛的房门。 方媛开门之后，看到张卫东时，她俏脸瞬间绯红。 “这么晚了，你……怎么真来了？”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方媛心中小鹿一阵乱撞。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的居住条件怎么样。” 张卫东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走进了方媛的房间。 因为女警人少，现在方媛又是正科级别，单人单间。 房间整齐不说，还弥漫着淡淡的女人香。 张卫东是公安局长，说过来查看女警内务，也算说得过去。 方媛只好规规矩矩的跟在张卫东的身后。 站在窗前看了会儿，张卫东慢慢转过了身子，看着方媛：“后天我就去京城了，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能一个人外出行动，确有必要外出，一定带上至少一名刑警陪同！” “出什么事了？” 一听到张卫东嘱咐得这么严肃，方媛不由的紧张起来。 “今晚我收到了恐吓电话，也得到了有人调查你的情报。” “调查我？东哥，对方是什么人啊？” 情急之下，方媛双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现在还不清楚，所以，后天我准备开车去京城，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太危险了吧？” 方媛跟臧力力不同，臧力力是大风大浪里成长起来的特种兵。 而方媛是从学校到机关，一直在温室里生长的花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用自己作诱饵。” “东哥，千万不能……你要是有个好歹，齐悦姐怎么办？” 情急和恐惧之下的方媛直接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两条柔臂也紧紧的抱住了张卫东的腰……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倒是你，遇事不决，一定跟力力商量……”张卫东抬手轻抚着方媛额前的短发，轻声叮嘱道。 第606章 以身为饵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张卫东便独自驾驶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出三羊市公安局大院。 他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出发，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同时也能给埋伏者制造心理压力——越是黎明前的黑暗，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此时，就在公安局门口附近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打出了一个电话：“张卫东的车子出发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车子刚驶出城区，张卫东就注意到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银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么快就上钩了？”张卫东嘴角微扬，故意放慢车速，给对方制造机会。 与此同时，臧力力带着三名特警队员，驾驶一辆民用牌照的越野车，从另一条路线驶入国道。按照计划，他们将在下一个岔路口与张卫东汇合。 “东哥，我们已经汇入主路了，你那边情况如何？”臧力力通过加密对讲机询问。 “有条尾巴，银色面包车，车牌江A·X3487。”张卫东冷静汇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魏厅长派的两名便衣也已经就位，他们在你前方七公里处。” 张卫东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保持着匀速行驶。 不出他所料，许光明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全，果然又安排了人手。 他并不责怪许光明，毕竟也是为了他好。当然，张卫东心里明白，许光明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如果张卫东在他的地盘上出事，将来必然没法向两个老朋友交待。 臧力力的越野车，也是不远不近的跟在银色面包车的后面。 “力力，你到我前面去吧，你这样一直跟着人家，人家就不好出手了。” “张局，我们正准备超越面包车。” 为了不引起面包车的怀疑，臧力力的车子，渐渐加速，很快就超越面包车，并不见了踪影。 就在臧力力的越野车消失之后，张卫东后面的面包车也加快了速度，越来越接近张卫东的车子。 两分钟之后，一辆大货车突然出现在了张卫东的视野里。 这时，后面的面包车却突然加速，冲到了张卫东车子的前面。 这条国道，是两车道的双向车道。 如果张卫东的越野车被前面的面包车挡住去路的话，那么，当大货车撞过来的时候，张卫东的结局，就只能是被撞到右侧的沟里去了！ 利用一场车祸来结束张卫东的生命，这看上去实在是再高明不过的手段，如果张卫东真的死了，那么，货车司机，极有可能成功逃逸，即使被抓到了，最多就是坐几年牢。 而花三十多万就换几年的牢狱之灾，对于这个司机来说，也够划算的了。 就在张卫东猜测前面的面包车会不会刹车挡住自己去路的时候，那辆面包车果然来了一个急刹。 吱—— 面包车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张卫东车子的前面。 如果这个时候张卫东借道超车的话，必然会跟迎面驶来的大货车相撞。 跟那么重的货车相撞，其后果可想而知。 张卫东可是特地做过事前策划的，他曾经设计了对方多种袭击自己的可能性。 而用这种方式来置自己于死地，也是张卫东意料中的一种！ 张卫东果断刹车并挂上了倒档，迅速后退。 然而，越来越近的大货车，却是直接驶向了对向车道，朝着他的越野车就驶了过来。 好在越野车比大货车灵活，张卫东通过改变方向，一次次躲过了大货车的迎面撞击。 两千年初的国道上，车辆远没有后来的密集，所以，张卫东在发现后面很远没有车辆的时候，大胆的后退着，直到将大货车骗了过去。 “逼停那辆大货车，司机要抓活的！”张卫东躲过了大货车的撞击之后，马上下达了命令。 这时两辆摩托突然冲上了国道，在行驶了一里地之后，最终逼停了大货车。 因为骑手的手里有枪！ 但是，前面的面包车却又立即调转车头，杀了回来。车窗降下，几支枪朝着越野车驾驶位上的张卫东一齐射击。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子弹打到玻璃上，却只能留下一点点的弹痕而已，根本就打不破玻璃。 张卫东坐在车里，朝着面包车上的几名歹徒咧嘴直笑，甚至还做出了挑衅的动作。 “防弹玻璃？” “都下去，就算是砸破车门，也要把张卫东弄死！” 为首的一个歹徒愤怒的吼叫起来。 于是，面包车门打开，五个歹徒，一起冲下了面包车。 因为他们料定，此时的张卫东只能靠着防弹玻璃的掩护呆在车上，根本就不敢下车反击。 他们坚信，只要张卫东敢下车，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就在他们刚刚下车，准备向张卫东的越野车发起更凶猛的攻击时，前面两辆越野急速驶来。 当歹徒们发现情况不对，想返回面包车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 “警察！把枪放下，抱头蹲下！”数声怒吼，让五名歹徒瞬间慌了神。 他们不敢返回面包车上，而是朝着公路两旁的荒野跑去。 “砰！” “砰！” “砰！” 连续三声枪响。 三个歹徒，应声倒下，他们全部被打断了腿，躺在地上惨叫起来。 另外两名歹徒，算是识时务，早早的按照警察的命令，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路上。 前面拦截大货车的一辆摩托也折返了回来，参与了抓捕行动。 “张局，你没事儿吧？” “张局！” 刘明亲带着两名河山的特警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张卫东与三名老战友拥抱在一起。 臧力力带着梁高伟几人也把五名歹徒全部拷了起来，押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远处，两名省城来的特警，也举枪向张卫东示意。 张卫东抱拳致谢。 那两人最终没有过来，而是上车驶离了。 “张局，你没事儿吧？”臧力力梁高伟一起上前关切的查看张卫东是否受伤。 “有这么好的防弹玻璃，我能有什么事儿？”张卫东大大咧咧的笑道，压根就没有把刚才的凶险当回事儿。 “报告张局，大货车司机已被控制！”摩托车骑手给张卫东打了一个警礼汇报道。 “梁队，将他们一起带回局里，严加审讯，除了陈书记，谁都不能接触他们！” “是！”梁高伟一个立正。 然后张卫东转身对臧力力布置任务：“继续保护好方媛同志，我已经叮嘱她，遇事跟你商量。” “那你怎么去京城？还要开车去吗？” 臧力力觉得，虽然解决了对方的一次袭击，但并不能保证对方只有这一次行动。如果出现第二次，谁来保护张卫东的安全？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安全？我总不能让你们一直陪着我吧？” “要不，你还是坐飞机吧，反正你也不差钱儿。”臧力力觉得，坐火车也不是办法，万一对方在火车上下手，张卫东一个人似乎更加无法防范。 “还是你了解我啊，实话跟你说吧，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安排个人送我去机场。” “我去吧。”臧力力自告奋勇。 不等张卫东答应，臧力力就直接开了张卫东的防弹越野车，调头送张卫东去机场。 梁高伟带领其他人押着六名歹徒，朝三羊市局返回。 张卫东在车上，先是向陈平书记作了汇报，又给许光明打了电话。 得知张卫东毫发无伤，并成功抓获了六名犯罪分子后，许光明也是松下了一口气。 “卫东，务必让他们保护好所有的嫌犯，不许他们跟任何外人接触，以防他们杀人灭口。” “谢谢许书记提醒，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旦有审讯结果，立即向我报告！” 跟许书记的通话结束之后，张卫东这才给妻子齐悦报平安。 “卫东，京城的报告结束之后，你就听吴叔叔的话，干脆去跟着他去政法委吧。我不想让你继续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接到电话的齐悦，苦口婆心的央求道。 “悦悦，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从此收手，不管我去了哪里，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不过你放心吧，你老公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齐悦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劝不了张卫东，只好暂时作罢。 “东哥，其实悦姐的想法，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毕竟现在的工作，风险太大。” “考虑啥？我走了，你们也不干了吗？你们一直都陪着我出生入死，我怎么可以撇下你们不管？” 在一片树林里，臧力力突然一脚刹住了车子。 “怎么了？”张卫东以为臧力力又发现了什么情况。 臧力力却不说话，直接来到了后面，将越野车后排座椅放倒，将整个后备箱铺成了纯平。 “飞机晚不了点，咱们先稍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臧力力已经在后面躺了下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就不怕被人袭击了？” “这是防弹车，你怕什么？” 第607章 林中遇袭 早先躺到后面的臧力力满心的期待。 而张卫东却依然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刚刚结束的战斗，让他心有余悸。 如果两人贪图短暂的欢愉而遭到第二次袭击的话，他们两个，将会成为不知道多少人的笑话。 “东哥，难道你不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吗？我可是真的要憋坏了！” 见张卫东坐在副驾驶上迟迟未动，臧力力便忍不住催促起来。 她也知道危险，只是，自从来了三羊之后，他们三人便一直处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就连偶尔的打情骂俏都不敢有了。 “力力，我总感觉咱这车子停的不是地方。”张卫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目光中闪着警惕。 “可是，有利也有弊啊，至少这里隐蔽一些，不会让人发现。”臧力力还以为这车子停得巧妙。 “力力，你想过没有，这林中的道路弯曲又狭窄，要是两辆车子前后夹击的话，咱们可就直接被困在这儿了。” 张卫东观察的时候，也在努力用耳朵去侦察四周的动静。 现在张卫东的听力，虽然不能跟臧力力相比，但也比常人强出了不少。 “刚才在国道上战斗那么激烈，要是敌人还有埋伏的话，不早就现身了？所以，就算敌人有第二次袭击，也应该不会在这里吧？” 臧力力根据自己的判断，说服着张卫东。 张卫东不再说话，而是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从副驾驶位上往后面退去。 他刚刚过来，就被急不可耐的臧力力一把搂到了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 臧力力就像是三天没吃东西的饿汉一样，贪婪的吸食着张卫东的口水，两手也在张卫东身上不停的游走…… 数日以来，张卫东又何尝不是憋得难受。 但是，这一次，张卫东却始终不敢放松警惕，他有一种直觉，今天这事儿有点儿危险的味道。 他一任臧力力双手在他的衣服底里上下翻飞，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在车子的外面。 因为他非常清楚，生命安全大于一切！ 终于，一阵机车的马达声，从远处的地面，又通过车体，传到了张卫东的耳鼓里。 不是臧力力听力下降了，而是此时的臧力力，已经完全沉浸在久违的欢愉之中。 “东哥……今天，你只负责享受好了，你也用不着自责，就当我替悦悦姐照顾你一回，好吗？” 臧力力在激动之中，声音颤抖的安慰着明显分神了的张卫东。 她以为，张卫东之所以如此被动，一定是因为刚刚给妻子齐悦打过了那通报平安的电话。 机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像有辆车子从这条路上驶来了……”张卫东忍不住提醒了臧力力一句。 “有贪图省腿儿的想从树林中抄近路，这不是正常的吗？” 臧力力不想被外界的因素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她听都没去听，努力保持着渐渐攀升上来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而张卫东却在细心的谛听中，发现这辆机车速度并不算快，虽然在林中，按说也不至于这样。 这与平时普通机车行驶的速度，不太一样。 为了增强自己的体验效果，臧力力强拉着张卫东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机车声越来越近，但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力力，不对，机车速度明显慢下来了，他好像是发现我们了！” “东哥，一会儿，你再等我两分钟……” 臧力力不想放弃攀登山顶的机会，她提气丹田，朝着山顶快速的冲了上去…… 机车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 但对方并没有熄火，而是原地怠速运行着。 张卫东再也不敢大意，他翻身而起，直接将臧力力从身上掀了下来。 “东哥——你——” 再有那么几步，臧力力就可以登顶了！ 然而，她却没想到张卫东突然疯了一样的打断了她的节奏。 爬起来的张卫东发现，前面大约六七十米远的路上，一个戴着头盔的人，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用望远镜朝这边看着。 臧力力也跪在了张卫东的身后，身子贴在张卫东的背上，看着前面的那个骑行者。 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一个普通的骑手吧？他是不是发现咱的越野车停在这里，不敢过来了？” 臧力力的判断，跟张卫东完全不一样。 “你仔细听听。”张卫东将两边的车窗降下了半公分的样子。这样既不会影响了玻璃的防弹功能，还可以让他们更好的听到外面的动静。 “力力，我发现你的警觉性差了不少啊，那人绝对有问题！”张卫东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背上的包里，应该是渔具吧？”臧力力依然不太相信，敌人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你看他骑行服的脖子底下是什么？”张卫东再次提醒道。 “卧槽！对讲机？” 臧力力忽然惊叫了一声。 她立即穿好了衣服，拿起身边的对讲机，进行调频。 里面果然传出了对方的声音：“看车牌号应该没错儿！” 张卫东跟臧力力四目相对，臧力力的眼里，明显就是惊诧。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明白，对方至少有两个人。 可是，现在他们只发现了其中一人，就是骑在车子上的那个！ 另一个在哪？ 可以确信的是，应该不会太远。 就在两人准备回到驾驶室的时候，“砰”的一声，一枚狙击枪的子弹打到了左侧的玻璃上！ 如果不是这防弹玻璃是加厚的，那么，这枚7.62毫米长的狙击步枪子弹，一定会穿透玻璃之后，击中张卫东的！ 张卫东跟臧力力同时本能的矮下了身子，并迅速掏出了武器。 但臧力力很快就意识到，两人手里的手枪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 车上还有两把长枪，一把半自动步枪，一把三八大盖。这两把枪的射程和威力，都远不是手枪能比的。 尤其是三八大盖，可以直接穿透几十公分的树干，然后击杀对方。 而手枪只能是近距离自卫用的，对于这种六七十米之外的目标，完全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臧力力赶紧从后备箱底下翻出了两把步枪，递给张卫东那把三八大盖，自己一把半自动。 而这个时候，摩托车上的那人，也从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长枪，朝着越野车射击。 “特娘的！车子好像是防弹的？”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打爆他的油箱！” 另一个声音非常果断。 这时候张卫东已经根据子弹射来的方向，发现了第一次狙击他的那个杀手。 但是，要想反击，就必须降下车窗。 而这样一来，两人给就给了对方射杀自己的机会！ 可如果下车，又不知道对方几个人，要是其他方向还有人的话，那他跟臧力力在明处，岂不是成了对方的死靶子？ 臧力力迅速变换了对讲机的频道，向正在返回三羊市的梁高伟他们求援。 “力力，你负责摩托车上的，我负责另一个！” 两人借着防弹玻璃的掩护，各自降下了一半车窗，快速向对方进行反击。 现在张卫东跟臧力力还不想下车。 因为，直径不超过二十公分的树干，根本就挡不住狙击步枪的子弹。 下去，基本就是送人头！ 然而就在两人犹豫之时，却突然听到车底“砰”的一声。 很快，两人就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汽油箱被打爆了！ 汽油正哗哗的流出。 再有一枪，汽车就会着火，甚至还会发生爆炸的危险。 然而，刚刚接到命令的梁高伟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返回来增援的。 一切只能靠自己。 “下车，车上危险！” 张卫东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两人几乎同时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子，一个滚身，躲到了粗壮的树干后面…… 为了压制敌人火力，臧力力身子一个跃起，人还在半空中，就朝着摩托车的方向扫射了过去…… 张卫东在起身之后，却是快速躲到了大树后面。 一棵树挡不住子弹，但大部分情况下，杀手跟张卫东之间，总会被数棵大树挡住了视线。 第608章 疯狂追杀 臧力力的扫射逼得摩托车手不得不翻滚躲避，但另一名狙击手却抓住机会，一发子弹擦着臧力力的肩膀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力力！”张卫东心头一紧，三八大盖的枪口迅速锁定狙击手藏身的方位。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树后闪出，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透层层树干，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东哥，摩托车手往东跑了！”臧力力捂着肩膀喊道。 “别追！”张卫东一把拉住她，“先处理伤口！” 两人背靠背警戒着，张卫东快速检查臧力力的伤势。子弹只是擦破皮肉，但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警服。 “没事，皮外伤。”臧力力咬牙撕下衣袖简单包扎，“他们至少有三人，狙击手被你击中，摩托车手逃了，还有一个……” 话音未落，第三名杀手突然从越野车另一侧现身，手中的霰弹枪对准了两人。 “小心！”两人同时喊出了提醒对方的信号。 几乎同时，两一向着不同的方向翻滚。 “砰！” “砰！” “哒哒哒……” 杀手的霰弹全部打到了张卫东与臧力力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 张卫东是翻滚之中掏出了手枪并射向了杀手。 臧力力用的却是那把半自动步枪，她显然是打出了一串子弹，全部打到了对方的胸膛里。 杀手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刚才，就在臧力力说“还有一个”的时候，张卫东也已经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 他发现，经过前面一次的战斗之后，自己对周围情形感知的敏感度，又提高了一大截，而且，他身体的反应速度，也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 不然，凭他之前的射击水平，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发并命中目标的。 远处警笛声渐近，梁高伟的增援终于赶到。 “张局你们没事儿吧？”梁高伟带队冲了过来。 “臧局受伤了。赶紧给她包扎伤口吧。我没事。”张卫东指着臧力力的胳膊说。 前段时间臧力力的伤口刚刚愈合，不想，这么快又挂彩了。 梁高伟马上让人给臧力力包扎伤口。 “张局，杀手就这一个吗？”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杀手，梁高伟狐疑的问道。 “跑了一个，那边树后还有一个被我打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 说完，张卫东带着梁高伟往那边走去。 虽然看到了对方倒地，但张卫东还是小心翼翼。 到了跟前，发现那人已经奄奄一息。 “先尽力抢救吧，然后务必查出他的身份。” “张局，刚才闻到一股很大的汽油味儿，是不是油箱破了？” “应该是，估计油都淌没了，你们想办法把车子弄回去修一修。这一次，这辆防弹车可是立了大功了。” 臧力力包扎好伤口之后，也来到了张卫东面前：“对不起张局，都怪我大意了。” 臧力力其实是在后悔，刚才她就不该要求跟张卫东在车上做那事儿。 “不，是我的计划有漏洞。”张卫东摇头，“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而且，要是不把他们全部引出来，他们早晚还要对我动手的。” “梁局，这里的善后全部交给你们两个了，派一个人，送我去机场吧。” 梁高伟让一名刑警开车送张卫东去机场，马上又打电话给了局里，派车过来救援车辆。 留下几人负责现场，梁高伟与臧力力等几名刑警，带上受伤的那名杀手，快速驶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对于逃跑的那名杀手，张卫东已经不在乎。 因为只要对手在，杀手就会永远在。 只有除掉了对手，自己被刺杀的事情才会结束。 当天中午，张卫东就来到了京城。 来接机的，是周剑。 “路上还好吧？” “好个屁，遭遇了两波暗杀的，幸亏我命大。力力都受伤了。” “真的假的？方媛没事儿吧？” “方媛又不是刑警，我会让她参加这种行动？” 听张卫东这么一说，周剑立即一脸感激的笑道：“张局爱兵如子，当然不会。” “不过，据可靠消息，省厅里有人在查方媛的信息了。”张卫东必须让周剑也知道，目前方媛的处境并不乐观。 “是哪个王八蛋在查她？”一听有人居然打自己女友的主意，周剑顿时就怒了。 “一个叫刘明辉的人，是省厅二处的副处长，是我们苏市长的党校同学。我估计应该是苏会升授意吧。” 在周剑的车上，张卫东很快就把有关情况告诉了周剑。 “苏会升！” 周剑握着方向盘的手太过用力，竟然让车子差点儿失控。 “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手保证方媛的安全了。” 张卫东赶紧提醒了一句。 他能感觉得出来，周剑对方媛是非常在意的，他大概已经把方媛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之类的关系。 只可惜，方媛对他却是无感觉。而这种关于两人感情的话，张卫东不可能发表意见的。 在张卫东的心里，是比较倾向同意方媛跟周剑交往一段时间看看的，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个周剑不管是人品，还是三观，应该与方媛能够合拍。 但他也知道，感情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如果不喜欢，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的。 他是不可能强按牛头去喝水的。 也正是因为张卫东尊重周剑这个朋友，所以，在方媛跟他亲近的时候，他才没有乘虚而入。 不然的话，现在的方媛，恐怕早已就是张卫东的人了。 在车上，张卫东接到了臧力力打来的电话，说那名被他打伤的杀手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死了。 这也是张卫东预料中的事情。 “一定加紧审讯那六名罪犯，务必把他们的嘴撬开！最关键的是要快速找出他们的关键人物，注意保护，不能有任何闪失！” 张卫东相信，就算是苏会升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他也不可能把这六个人同时干掉！ 之前抓到的证人被灭口的教训太多了，这次臧力力应该不会重蹈覆辙。 “看来兄弟这一路非常惊险啊，当初你就应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出手帮你一把。” 在周剑的眼里，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力量，与他们总队相比，还是很有限的。 “这么一点小事儿，哪能好意思劳动你周局的大驾？”张卫东风淡云轻的笑道。 “老弟，不是我恭维你，像你这样的高手，不到总队里来，真是可惜了。” “天子脚下的捕快岂是人人能做的？”张卫东淡淡一笑。 “老弟，你这是埋汰我呢？你以为我们总队的人只会抓个罪犯那么简单吗？”周剑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所以我才说我干不了你们这一行。” 五月的京城已经有些夏天的感觉，周剑开着窗子，不时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朝着车窗外弹一弹烟灰，样子悠闲至极。 而张卫东却一直保持着警惕。 前面两次被袭，已经让他吸取了教训，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突然，后面一辆车子突然加速冲了上来。 “周剑，注意！” 张卫东发现，那辆黑色轿车在追上来之后，却又突然减速，保持了与他这辆车子平行的状态。 张卫东意识到情况不妙，在提醒周剑的同时，他自己也迅将身体尽可能的缩到了车座下面。 “砰！砰！砰！砰！” 连续声枪响响起。 张卫东听到，自己这边，有两枚子弹击碎了车窗玻璃之后，打到了对面的车门上面。 车子顿时失控…… 第609章 京城暗战 失控的汽车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周剑死死踩住刹车，方向盘在他手中疯狂转动。 张卫东蜷缩在座位下方，能清晰听见子弹击穿车体的闷响。 “妈的！”周剑怒吼一声，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倾斜，右侧两个车轮离地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厢式货车。 张卫东趁机从座位下探出手枪，对准那辆黑色轿车连开三枪。第一枪打碎了对方后视镜，第二枪击中轮胎，第三枪直接穿透挡风玻璃，驾驶座上顿时溅起一片血花。 黑色轿车失控撞向路边护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周剑趁机加速，拐入一条小巷。 “你没事吧？”张卫东喘着粗气问道。 周剑脸色苍白，右臂衣袖已被鲜血浸透：“擦伤而已……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敢在京城动手！” 张卫东快速检查伤口，子弹擦过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撕下衬衣下摆，迅速为周剑包扎止血。 “不是苏会升的人。”张卫东沉声道，“能在京城布下杀局，对方来头不小。” 周剑咬牙摸出手机：“我呼叫支援。” “别！”张卫东按住他的手，“先搞清楚是谁要杀我们。去安全屋，我有办法。”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西城区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 这是吴敬凡安排的秘密安全点，连周剑都不知道。 张卫东从鞋柜暗格取出医药箱，熟练地为周剑清理伤口。周剑疼得龇牙咧嘴：“你小子到底有多少秘密？连安全屋都准备好了。” “职业习惯。”张卫东笑了笑，取出一个加密手机拨通号码，“吴叔，我到了，路上遇到点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吴敬凡的声音陡然严肃：“具体位置发我，我派人接应。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周剑。” 最后一句，吴敬凡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机，却暗中提高了警惕。 吴敬凡的警告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复杂。 “上面怎么说？”周剑问道。 “让我们在这等着。”张卫东递给他一杯水，“先休息会儿，失血过多容易头晕。” 周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忽然皱眉：“这水……”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张卫东迅速后退，枪口对准了昏迷的周剑。 “对不住了兄弟。”张卫东轻声说道，迅速搜查周剑全身。 在周剑皮带夹层里，他发现了一个微型追踪器。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张卫东闪到窗边，看见三辆黑色越野车将小区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十余名黑衣人持枪冲进楼道。 “果然有内鬼。”张卫东冷笑一声，从衣柜暗格取出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手雷、烟雾弹和一把微型冲锋枪。 他最后看了眼昏迷的周剑，转身钻进浴室。 移开镜子后的瓷砖，露出一个狭窄的逃生通道。 这是吴敬凡特意设计的保命路线，直通地下停车场。 五分钟后，当黑衣人破门而入时，安全屋早已人去楼空。 领头的黑衣人踢了踢昏迷的周剑，对着耳麦阴沉道：“目标逃脱，启动B计划。” 此时张卫东已驾驶一辆提前准备好的摩托车，穿梭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他必须尽快见到吴敬凡，周剑的背叛意味着敌人已经渗透进核心层。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映入眼帘：“老地方见，单独来。——吴” 张卫东眼神一凛，调转车头驶向故宫方向。 夕阳下的红墙金瓦庄严肃穆，游客渐渐散去。 他在东华门附近停下，警惕地观察四周。 “来得挺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卫东猛地转身，吴敬凡穿着便装，独自站在银杏树下。 但下一秒，他瞳孔骤缩——吴敬凡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腿，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吴叔……”张卫东不动声色地靠近，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周剑是内鬼。” “我知道。”吴敬凡苦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快走！这是个局！” 话音未落，四周树丛中突然站起十余名持枪特警，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张卫东。 “张卫东，你涉嫌谋杀和叛国罪，立即放下武器！”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 张卫东看向吴敬凡，后者眼中满是无奈与警告。 他瞬间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能调动这么多资源对付他的，绝非等闲之辈。 “有意思。”张卫东突然笑了，缓缓举起双手，“不知道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张卫东举起的双手突然猛地向下一压，袖口中两枚烟雾弹同时落地。“砰”的一声闷响，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不许动！”特警们的吼声在烟雾中此起彼伏，但张卫东早已一个翻滚躲到了石狮子后面。 他清楚记得故宫这一带的每一个掩体——这是张卫东从警以来训练出来技能。 吴敬凡的声音穿透烟雾传来：“卫东，别做傻事！” 张卫东没有回应，他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七点钟方向有脚步声，十二点方向有枪械碰撞声……这些特警训练有素，但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 “吴叔，你左手腕上的表慢了五分钟。”张卫东突然高声道。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如果吴敬凡回答“该换电池了”，就说明情况安全；如果是其他回答…… “你记错了，这是新买的表。”吴敬凡的回答让张卫东心头一紧。 果然有问题！张卫东眼神一凛，从腰间摸出最后两枚震撼弹。 就在他准备投掷的瞬间，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游戏结束，张局长。”一个阴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张卫东身体僵住，他居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女人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你们是谁的人？”张卫东冷静地问道，手指悄悄勾住了震撼弹的保险栓。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女人扣动扳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千钧一发之际，张卫东猛地低头转身，同时将震撼弹向后抛去。 “轰”的一声巨响，强光和声波让女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张卫东趁机夺过她的手枪，却发现弹匣是空的！ “操！”他这才意识到中计了，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烟雾渐渐散去，吴敬凡和特警们已经围了上来。 令人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测试通过。”吴敬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老齐没看错人。” 张卫东一脸懵逼：“什么测试？” “进来说话。”吴敬凡示意他跟上，转身走向一间偏殿。殿内早已准备好茶具，两个穿文山装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介绍一下，”吴敬凡指着左边国字脸的男人，“国安部赵部长；这位是总参二部钱局长。” 张卫东心头一震，这两位可都是情报界的巨头！他立刻立正敬礼：“首长好！” “坐吧。”赵部长和蔼地摆摆手，“刚才的戏演得不错吧？为了测试你，我们可是下了血本。” 原来，这是一场针对张卫东的忠诚度测试。 最近高层发现情报系统出现严重泄密，怀疑有境外势力渗透。而张卫东作为新崛起的“官场杀手”，自然成为重点考察对象。 “周剑也是演戏？”张卫东想起昏迷的搭档。 “不，他是真有问题。”钱局长脸色突然阴沉，“我们追踪他三个月了，今天故意让他参与行动，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张卫东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周剑真是内鬼，那方媛岂不是危险了？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吴敬凡递过一部加密手机：“放心，方媛同志很安全，我们的人已经把她转移到安全屋了。” 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追杀我的人……” “一部分是我们安排的，”赵部长喝了口茶，“另一部分……确实有人想要你的命。” 钱局长接过话茬：“根据情报，江北省有个‘清道夫’组织，专门替贪官污吏消除隐患。你的打黑行动断了他们财路，悬赏五百万要你的人头。” “才五百万？”张卫东撇撇嘴，“太看不起人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但张卫东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周剑的背叛、神秘的“清道夫”，还有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这一切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你的报告会推迟到明天，”吴敬凡正色道，“今晚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张卫东挺直腰板：“请首长指示！” “去见一个人。”吴敬凡递给他一张照片，“他能帮你揭开周剑背后的秘密。”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人他认识，正是三羊市前任局长马振涛的主治医师！ 第610章 “脑溢血”之谜 照片上的金丝眼镜男子名叫林修远，是三羊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主任，马振涛“突发脑溢血”后一直由他负责治疗。 张卫东盯着照片，眉头紧锁：“林医生？他和周剑有什么关系？” 吴敬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一个文件袋：“三年前，林修远曾在军医大学任教，当时周剑是他的学生。” 张卫东快速翻阅资料，发现林修远背景复杂——父亲是已故的军工专家林国强，岳父是某军工集团副总，妻子在米国哈佛医学院任教。 说到林修远，张卫东没什么印象，但是，提到林国强这个名字，张卫东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上一世的记忆。 他清楚记得，十多年之后，在一个档案揭秘的栏目里，他看到了关于林国强的故事。 作为一名军工医学专家，林国强负责进行了一个非常特殊的项目——T-31。 项目上马的起因，就是大西北连续发生多起士兵“突发脑溢血”症状，患者不久就会离开人世，轻者也会终生不能康复。后来在尸检中发现，患者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这种药物被命名为T-30。 而针对这种丧尽天良的药物进行的反制研究，就叫T-31项目！ 要研究T-30的克星，那就得先弄明白T-30是怎么造出来的！ 这是一个涉及国家机密的研究项目。 外界根本无人知道。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项国家机密的材料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泄密了，并被一个邪恶的组织所掌握。 而这个邪恶的组织，就是今天的“清道夫”！ 这些信息，都是张卫东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得到的。 现在，张卫东却无法将这个十几年后才被揭秘的案情告诉面前的两位领导。 “马振涛的病情有蹊跷？”张卫东故作惊讶的问道。 而在他的心里，已经十分确定，马振涛就是中了T-30药物的招！ “根据我们的线报，马振涛入院当晚，林修远本该休假。”钱局长压低声音，“但他突然返回医院，亲自操刀手术。” 赵部长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手术最后十五分钟，整个病房里，只有林修远一人在场，而且，术后第三天，马振涛的病房监控有半小时空白记录。” 张卫东心跳加速。如果马振涛的“脑溢血”是人为制造的，那背后牵扯的恐怕不止周子明一伙！ 更让张卫东不解的是，林修远主动为马振涛操刀手术的动机又是什么？ 为什么手术的最后十五分钟，病房里只有林修远一个人？ 手术后第三天，马振涛病房监控那半个小时的空白记录，掩盖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张卫东认定，林修远与马振涛的“突发脑溢血”，有着直接的关系！ “林修远现在在哪？” “今晚八点，他会在协和医院参加学术会议。”吴敬凡看了看表，“你还有三小时准备。” 离开故宫时，暮色已深。张卫东换上了吴敬凡准备的便装，戴上了人皮面具和假发，完全变了个模样。 协和医院国际会议中心灯火通明。 张卫东以《医学前沿》记者的身份混入会场，很快在第三排发现了林修远。 会议进行到一半，林修远突然离席。张卫东尾随他来到了洗手间。 张卫东卸下了面具，出现在了林修远的面前。 他同时亮出了证件：“林主任，我是张卫东，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看清是张卫东的时候，林修远顿时神情慌乱。 “我相信林主任一定愿意给我讲一讲关于马振涛局长的病情。” 张卫东自信的看着林修远。 “去……哪里？” 慌乱过后，林修远终于下定了决心。 “地下停车场，我的车上，可以吗？” 林修远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人从不同的通道，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先后快速上了张卫东的车子。 坐定之后，林修远心虚的问道：“不知道张局想了解什么？” 他根本就不敢去看张卫东的眼睛。 “林主任跟马局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主任本来休假中，听到马局病重的消息，却突然返回医院，亲自为马局主刀，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林主任又怎么会如此上心？” “马局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我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心而已，都是起码的职业道德罢了。就像张局，作为一名警察，誓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说到这里，林修远似乎情绪稳定了不少。 “恐怕没有林主任说的这么简单吧？”张卫东淡淡一笑。 “那张局以为呢？”林修远苦笑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林国强跟马局的父亲，不仅是战友，也是至交，而你们两个，更是亲如兄弟。如果这次马局发病，林主任不出手的话，马局必将一辈子也爬不起来，甚至很快就会离开人世，他最好的状态，也会是永远都躺在病床上！准确的说，是林主任及时出手，救回了马局一条命。” “你……张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现在马局不是这样的状态吗？”林修远惊疑的看向了张卫东。 但此时张卫东淡定而无比自信的神情，却是让林修远一头雾水。 “林主任慌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 “张局长，我虽然在医学界有些名气，但是，我毕竟不是神仙，我的医术，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虽然马局是我的发小，但是，他的病情，我也是无可奈何。” “不，我相信林主任一定有办法能把马局救回来的。” “张局为什么如此自信？” “因为，林主任知道，马局得的是什么症候。” “马局得的是‘突发脑溢血’，由于病情严重，我也无力回天。”林修远还叹了一口气。 “林主任，据我所知，二十年前，大西北，发生了几起离奇命案，死者都是突发脑溢血而死，尸检发现，他们的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而这种药物就叫——T-30。” “张局，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听到张卫东的讲述，林修远真的慌了。 而张卫东继续说道：“令尊作为军工医学专家，就负责了对这种药物克星的专门研究。这项工程的名字，就叫‘T-31’！” 听到这里，林修远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相信，林主任在诊断过程中，一定发现了什么，而且也找到了对症的药物。不然，您就没法解释，手术的最后十五分钟，为什么是您一个人在病房里了。而且，术后第三天，马局的病房也有半个小时的监控记录空白。” “我不知道张局到底想说明什么！”林修远痛苦的低下了头，两手用力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清道夫’是一个专门为贪官污吏服务，而伤害正直人士的邪恶组织。如果让这样的组织继续存在下去，林主任您想一想，华夏大地，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您是善良的，也是正直的，但是，您这样的善良和正直，又能有什么作用？邪恶势力，不是照样猖獗吗？而且你也看到了，连你亲如兄弟的发小，不也是深受其害吗？” “可是，我……我能相信谁？‘清道夫’已经渗透到了太多的地方，说不定我哪一天的揭发，就会直接落到他们的手里！” 林修远几乎要哭出来了。 “周剑是‘清道夫’的成员吗？”张卫东突然发问。 林修远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当张卫东问起这个“清道夫”的组织构架时，林修远却是摇了摇头，说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他只知道周剑是他的上级，却从来不知道第三个组织成员是谁。 林修远负责的工作，就是在医院里，按照他们提供的配方，制作这种可以导致“突发脑溢血”症状，制造“自然死亡”的药物。 “张局长，我作报告的时间快到了，到时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起疑心的。”林修远看了看手表说道。 “你制作一批这种药物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那么，你生产出来的成品药物都存放在什么地方？”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害人，张卫东决定先毁掉这些药物再说。 “这批药品，还在三羊中心医院的一个小药库里。”林修远告诉了张卫东那个药库的具体位置。 “都是谁来取？” “每次来取货的人都是戴着大口罩，根本认不出来。” “这次再有人来取货，你必须电话告诉我，能做到吗？”张卫东加重了语气。 “张局长，一旦消息泄露，我和我的家人可就全完了！”林修远苦苦哀求着说道。 “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 “张局长，你骗不了他们的，只要他们发现药品无效，那就是我的责任！那些人已经没有人性，只要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在我的家人身上注射这种药物！” “你把解药给我一部分，并告诉我如何使用。” “什么解药？” “林主任，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你有必要对我隐瞒吗？” “可是，张局，你们必须保证，解药在使用过程中绝不露馅！” “这个你放心好了，要是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还怎么对付他们？” 林修远立即从他的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医药箱…… 第611章 赵部的质疑 晚上十点，大会堂南侧的公安部一间办公室里，吴敬凡依然在陪着赵部长和钱局长抽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吴部，你说，卫东这小子，能够攻破这个林修远吗？” 赵部长不无担忧的问道。 他一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显然，他对张卫东的了解，远没有吴敬凡那么全面。 “赵部长可能还不知道，自从这小子出道以来，就没有他破解不了的难题。说来也怪，明明是别人费尽千辛万苦都解不开的疙瘩，一到了他的手上，似乎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儿。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所有的解题思路，都是那么的平常，好像也并不出奇之处。呵呵，反正对这小子，我是服了。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安插到江北去。” “齐纬国是怎么发现这个人才的？”赵部长也是好奇，一个出身平平的男孩，如何能够进得了堂堂一省委书记的法眼的？ “是啊，咱们不得不承认老齐眼光毒辣，据说，从一开始，老齐就似乎对这个张卫东颇有好感。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家女儿有眼光啊。根据调查，张卫东跟老齐的女儿是初高中同学，他们的中学时代，大部分是在河山度过的。与新东商会副会长沈三千的女儿沈婷婷竟然还是桃园三结义！更让人佩服的是，齐家千金，竟然是在张卫东被省纪委调查刚刚结束之后，与张卫东的关系就迅速升温，从男闺蜜，一下子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你说的沈婷婷，就是成了冠林老爷子长孙媳妇儿的那个女孩吗？”赵部长这才恍然大悟。 “是她，也是大美女一个。听他们调查的人回来说，高洁部长的儿子程浩，曾经与张卫东竞争过齐悦，却是直接败在了张卫东的手下。而这个程浩，居然还是沈大千金的亲表哥！” “这个张卫东还真是一个高手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圈子的重要性了！”赵部长也赞叹起来，“今天，我一定等着这小子回来，亲自听听他的汇报，看看他是如何解决掉林修远的。” 张卫东与林修远分手之后，第一时间就驱车朝着公安部驶来。 张卫东拿出了特别通行证之后，警卫人员马上开门放行，让张卫东把车子开了进去。 “终于回来了！” 听到张卫东回来的消息，吴敬凡竟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吴，你也太沉不住起了吧？至于吗？”赵部长不无嘲讽的讥笑道。 “要是你宝贝疙瘩从外面回来了，你不激动？”吴敬凡不屑的撇了撇嘴，依然快步迎出了办公室。 “吴部长！”见到吴敬凡，张卫东快步向前。 吴敬凡看见张卫东手里有一个铝合金箱子，二话不说，直接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都是林修远提供的非常重要的证据！”张卫东事前也是早就检查过的。 毕竟这是拿到公安部要见首长的东西。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呢？ 进了办公室，在三个人紧张的期待中，张卫东打开了那个铝合金箱子。 张卫东从中拿出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这是可以短时间致人‘突发脑溢血’的一种药物！” 放下蓝瓶，接着又拿出一个装着粉红液体的小瓶子：“这是解药！” 看到这些药物，再听到张卫东的简短解释，三个人顿时醒悟。 他们一下子就联系到了马振涛的“脑溢血”！ 也就是说，三羊市前任公安局长马振涛，并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被他们人为加害的！ 而致使马振涛脑溢血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面前这种蓝色的药物！ 一股怒火油然冲上了两位领导的头顶。 “简直惨无人道！”赵部长接过了那只蓝色的小瓶子，眼里喷火。 他们都意识到，清除“清道夫”这个组织，已经刻不容缓了！ 钱局长接过两个小瓶，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 张卫东继续汇报：“据林修远交代，这种药物的配方，是‘清道夫’的人，从我们的秘密档案中弄到的。” “秘密档案？”赵部长也是一头雾水。 “是的，二十年前，我大西北某部，接连发生了数起离奇脑溢血死亡案件。尸检发现，患者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 “为了寻求破解之法，我军方高层，立即下令成立了项目组。这个项目名称就叫‘T31计划’。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我军工专家，不但弄清了那种药物的成分，研制出了这种药物，而且还成功搞到了针对这种反人类技术的克星，就是这种粉红药液！ “但是，因为蓝色药液的反人性，我军方高层下令封禁了它的制作配方并严禁生产。于是，蓝色制剂，就只能存在于绝密档案之中。但是，改开之后，随着贪腐分子的需求，‘清道夫’邪恶组织应运而生。由于‘清道夫’对付的大都是政府官员，他们非常害怕自己的杀害行动直接触怒了政府高层，便选择了这种极其隐蔽的手段……” “卫东，这些秘密，都是那个林修远亲口告诉你的？”钱局长也皱起了眉头。 “是的。” “林修远在‘清道夫’里是什么层次的存在？”赵部长问道。 “据他自己说，他只是一个制剂师，他的上线就是周剑，负责从他那里取药的下线，也不清楚其具体的职业和单位，只知道他的代号叫‘老封’，这个情况，他在这材料里面有交代，其他人，他一不概知。这是一个单线联系的秘密组织。” “一个制剂师，又是单线联系，他怎么会对我军方的机密了解得如此清楚？” 赵部长继续追问。 看着赵部长一直带着质疑的神情追问张卫东，吴敬凡早就不高兴了，于是带着几分情绪说道：“关于林修远的那份绝密资料不还是你亲手交给我们的吗？还用问，林修远的父亲，作为军工专家，当年一定参与了这个项目！” “不只是参与，据林修远回忆，他的父亲林国强，直接负责了这个项目！”张卫东补充道。 “也就是说，配方是林修远提供的了？”赵部长又问。 张卫东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当时的军医，林修远了解当时发生在军中的案情，并不奇怪。但那个项目的有关内容，即使作为负责人的家人，也不可能知道。林修远猜测，那个配方，应该是有人从军方的绝密档案里偷出来的！” “卫东啊，我知道，吴部长已经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我还是非常好奇，你是怎么做通了林修远的工作，让他这么快就把这么多的秘密告诉你的？”赵部长还是觉得张卫东攻克林修远的过程太过简单了。 “我说老赵啊，你就是标准的职业病，看什么事情都是带着有色眼镜。”一听赵部长的话，吴敬凡更不乐意了。自己的手下凭着本事破解了一个重大难题，却又接连不断的遭到别人的质疑，他心里怎么会舒服？ 而赵部长却完全不理会吴敬凡的情绪，继续目光灼灼的盯住了张卫东的眼睛，等着他的解释。 第612章 讨价还价 “吴部长，赵部长其实问的也没毛病，我可以解答这个问题。首先我说明一下，在我看来，这次所谓的做通了林修远的思想工作，并不是我的功劳。” “哦？那到底是谁还参与了此次行动？”赵部长更加疑惑了，在此之前，他所知道的，只派了张卫东一个人去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了吗？ 赵部长将目光投向了吴敬凡。 吴敬凡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是我替林修远开脱罪责，他的罪恶并不是他的坦白可以抵消的。在我去之前，林修远早就有了向警方坦白的想法。只是，因为害怕‘清道夫’的成员无处不在，他才有所顾虑，不敢向我们举报，生怕遭到对方的报复。 “而且事实也证明，林修远为他们制药，也是受了‘清道夫’的威胁。这里面的证据，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张卫东指了指那个金属箱子继续说道，“我刚去的时候，林修远并没有打算立即告诉我事情真相。直到我凭着大胆的猜测，说出了他跟马振涛的关系之后，他才道出了实情。” “林修远跟马振涛是什么关系？”吴敬凡也是十分的好奇。 “您告诉我，马局发病的时候，林修远正在休假，却突然返回了医院，主动主刀，尤其是马局手术结束的最后十五分钟，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这就非常蹊跷了。再加上他父亲是高级军工专家，他自己又当过军医，我相信，在林修远的身体里，依然流淌着军人的血液。 “我就赌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亲如兄弟般的那种！林修远自己说，他的父亲林国强和马局的父亲，不但是老战友，有过命的交情，而马局跟林修远，也是从小亲如兄弟的玩伴。据林修远说，在得知马振涛‘突发脑溢血’之后，他立即返回了医院，亲自主刀，并在手术最后阶段，撵出去了所有的医护，给马局使用了他自己特制的解药，从而保住了马振涛的生命。” “张卫东，你这话就有些不符合逻辑了，林修远为马振涛使用解药，‘清道夫’的人能不知道吗？”钱局长冷声问道。 “这就是林修远把其他人撵出去的原因。在使用了解药之后，马振涛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直到第三天，等马振涛局长醒来的时候，林修远再次做了监控的手脚，利用这段时间的空隙，他与马振涛进行了一次交流，让他继续装病。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清道夫’的人。” “卫东，你是说，马振涛现在已经康复了？”赵部长不太相信的问道。 张卫东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以说，马局长已经完全康复了，但现在他却必须装得跟重病一样。当然了，这种装病，其实是非常痛苦的，要知道，他在那一间病房里，已经整整躺了两个月了！” 吴敬凡与赵部长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张卫东所说的这个情况，是不是真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依然不能把马局救出来了？”钱局问道。 “是的，至少林修远还没有暴露，我跟他打听过，T-30药物的制取过程得有一个星期，而且受原材料的限制，每一批药品数量也非常有限。我打算想个办法，先把这批药物替换出来，以免流出去害人。同时我们还要趁对方取药的机会，抓到前来取药的‘清道夫’成员。”张卫东向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清道夫’组织严密，要想短时间内抓获‘清道夫’的核心成员，难度太大。”赵部长这个经验老道的国安领导，都觉得头大。 上一世的记忆中，“清道夫”的覆灭，还是给张卫东留下了一些印象。 他确实已经记不清了那个首脑人物的姓名，但是，那个人落网之后在那档电视栏目里露面不到两秒钟的镜头，却是在张卫东的脑海里，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影子。 只是，这个人平时经常易容，就算他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邪恶的罪魁祸首。 但张卫东有信心，他要通过多次的回忆，来复原那个人的相貌！ 不过问题是，就算是他根据自己的描述，让人绘制出了那人的画像，有谁会信？ 哪怕是最信任他的吴敬凡，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吧？ “赵部长，不出意外的话，钱卫国或者是周子明，应该与‘清道夫’都有联系过吧？如果能够找到与‘清道夫’的联系方式，那么，找到他们的老巢还难吗？”张卫东马上就提出了一个自以为可行的方案。 赵部长却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方式我们考虑过，而且，钱卫国跟周子明也都交待过‘清道夫’的联系方式，但是，你说的这个办法，简直就是劳民伤财，而效果却是微乎其微。你想一想，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最后却只能抓一个小喽啰，打草惊蛇不说，值吗？” “为什么会这样？”张卫东不解。 “据钱卫国交代，‘清道夫’根据雇主的要求和钱数做事，收到的钱，都必须是现金，而每次交易，都被要求骑自行车运输，对方都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神秘人以‘抢劫’的方式拿走酬金。” 就在这时，臧力力也打来了电话。 张卫东直接按下了免提。 “东哥，审讯结果几次都没什么大的突破，今天在国道上袭击你的六个人，只有一个叫孙昊的杀手是‘清道夫’的，其他人都是他雇来的。据孙昊交代，他接任务，也只能单向接受命令，根本就不能向上反馈信息。不过有一个情况非常有价值，每次‘清道夫’接到客户请求时，他们都会派人调查客户意图的真实性，以免被公安机关钓鱼！” “呵呵，他们还真是够狡猾的啊！” 赵部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老吴，你有没有什么神机妙算？” “你这个神算子都黔驴技穷了，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吴敬凡趁机笑骂了赵部长一回。 “我倒是觉得卫东能有办法，卫东，有没有信心？”赵部长完全不在乎吴敬凡的“报复”，突然转向了张卫东笑问道。 “干什么有没有信心？”张卫东装起糊涂来。 “当然是干掉‘清道夫’这个邪恶组织了。”赵部长补充道。 “赵部长，你可是太抬举我了，咱们国安神通广大都没有把握，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哪有那本事啊？”张卫东苦笑道。 一直遭到赵部长的质疑，张卫东才不会在赵部长的面前逞能呢。 结果赵部长眯起了眼睛，坏笑着说道：“是嫌官儿小了是吗？” “不敢。”张卫东笑着摇头否认。谁不馋官儿？可这种事儿能直接挂在嘴上的吗？ “老吴，你现在就把他弄到部里来，直提副厅，然后再rcnwb送到江北任职省公安厅副厅长！有了这个权力，侦破这个案子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行不行？”吴敬凡也把目光投向了张卫东。 “这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张卫东故作害羞的说道。 “这个我能说了算，明天就可以给你办理手续，任命你为公安部刑侦局副局长，副厅级！”吴敬凡当场就要拍板。 “吴部长，太夸张了吧？二十五岁的副厅级？您想让我成为全国人民议论的中心人物啊？”张卫东心里倒是并不排斥吴敬凡承诺的这个职位，可是，心理上还是有些障碍的。 毕竟自己刚刚升职，这马上又要破格提拔。 不是被破格提拔，就是在破格提拔的路上，不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就怪了！ “这个不需要你考虑，你就说，多久能完成这个任务吧。” 吴敬凡都感觉像是在跟张卫东讨价还价的做生意了。 “吴部，我又不是神仙，这个怎么好下保证？” “不是，我破格提拔你，总得给上面和大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另外，只要你破案了，我马上给你申请二级警监！” “二级警监？”听着这个警衔，张卫东心里都痒痒得不行了。 二级警监，全国才有多少？又有多少警察，穷其一生，都到达不了警监这个层次，甚至连警督都是一种奢望。 而他张卫东，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岁，竟然就要升到二级警监了？ 这是坐直升机吗？ 更何况，这个级别的警衔，可是要经过上院的领导亲批的啊！ 张卫东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说道：“那……一个月可以吗？” “中！” 张卫东话音刚落，就听吴敬凡在茶几上用力一拍，兴奋的喊道。 第613章 英雄报告会 “卫东，军中无戏言啊。”赵部长眯起眼睛，“你知道‘清道夫’组织存在多少年了吗？整整十五年！我们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也只不过是抓到了其中一些杀手而已，却没能挖出他们的核心层。”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个U盘：“林修远提供了近三年来所有取药人的监控录像。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个人的左手无名指都戴着同样款式的戒指。” 钱局长一把抢过U盘插入电脑，放大画面后果然看到这个细节。那枚戒指造型奇特，像是一条衔尾蛇。 “这是‘清道夫’成员的标志！”钱局长惊呼，“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没有任何组织标识！” “不仅如此，”张卫东继续道，“林修远说每次取药人都会用特定暗号确认身份。我建议立即对三羊市所有医院、药房的监控进行排查，重点寻找戴这种戒指的人。” 吴敬凡激动地站起身：“我这就安排技术处连夜分析！” “等等，”赵部长突然按住张卫东的肩膀，“你刚才说一个月，是认真的？” 张卫东直视赵部长的眼睛：“如果给我三个权限：第一，我不仅可以调动江北省所有警力，同时还有跨省用警的权力；第二，能查阅国安在江北的全部档案；第三……”他顿了顿，“允许我使用非常规手段。” …… 次日上午，“忠诚与使命——警察英雄报告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五月的京城，阳光正好。人民大会堂东门外，红旗猎猎，身着正装的各界代表拾级而上。 张卫东走在台阶中央，深蓝色的警服笔挺，肩章上三级警监的银色橄榄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工作人员引导下，张卫东穿过铺着红毯的走廊。两侧的安保人员见到他胸前的标志和肩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这个年轻人破获的大案，早已在系统内传为神话。 会场内，穹顶的水晶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 十一点整，当张卫东走上主席台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注意到前排就坐的吴敬凡微微颔首，而赵部长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各位领导，同志们。”张卫东的声音在会场回荡，“今天我汇报的题目是《新时代扫黑除恶工作的实践与思考》。” 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张卫东便开始了他牛逼的从警史。 从捣毁河山市铁鹰犯罪团伙，破获少女碎尸案，到震惊全国的的“赵文赵武兄弟连环抢劫杀人案”，再到捣毁河山市裴小兵涉黑团伙，再到大泽市花县嘉禾地产诈骗案，到惊动国家上层的毒疫苗案，最后到了三羊市抓获毒枭老K，捣毁贩毒窝点。 整个事迹报告中，张卫东不是用数字，就是用照片，内容非常震撼。 “这些重大案件，虽然都是由我主导或是直接负责指挥的，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的同事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许多时候，我们的行动，甚至是在兄弟市区警力的能力配合下，才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大平市公安局的同志们，感谢河山市公安局的同志们……” 这是全国电视直播，此时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的赵非、刘明他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张卫东并没有提具体的名字，可赵非和刘明却觉得这比念了他们的名字更好，因为张卫东这样的鸣谢方式，同时也让他们的同事，跟着一起自豪。 出于保护妻子的目的，张卫东在报告中只字未提齐悦的名字。 随着他的演讲，他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破旧的化工厂，特警队员正押解戴着手铐的嫌犯。 “三羊市城南废弃化工厂的收网行动中，我们救出了一名15岁的人质。”画面切换到了一个被一名女警背在身上的瘦弱女孩的身上，“当她被解救时，嘴唇干裂得起皮，手腕上全是勒痕。”张卫东停顿片刻，“而就在行动前4时，这个女孩还在教室里朗诵《少年华国说》。” 会场鸦雀无声。张卫东切换画面，出现一份泛黄的账本特写。 “这是犯罪分子记录的行贿名单。当翻到第17页时，我们发现了更令人痛心的内容——某中学校长收取贿赂后，默许犯罪集团在校园周边开设赌场。数据显示，该校辍学率因此上升了300%。” 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张卫东看到一位女记者正在快速擦拭眼角。 “有同志问我，打黑除恶会不会影响经济发展？”他突然提高声调，“请看看这些数据！”屏幕切换成柱状图，“在三羊市打掉保护伞的当月，小微企业注册量增长47%，外商考察团数量翻了两番！”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张卫东却话锋一转：“但真正的胜利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我不想说我和我的同事们经历了怎样的枪林弹雨，更不想说出那些牺牲者的名字。” 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变成医院病房——马振涛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正在写作业的女儿。 “这位老局长是我的前任，叫马振涛，因为誓与腐败分子斗争到底，而遭人暗算，至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苏醒后第一句话是：‘我的枪呢？’”张卫东的声音有些哽咽，“而前面画面中被歹徒绑架的那个女孩，就是我们马局长的女儿！” 张卫东在报告中虽没有太多煽情的语言，但是，他所使用的大量翔实的数据以及那些真实的照片，却是深深的打动了台下的听众。 台下有人开始抹眼泪。吴敬凡注意到，连一向严肃的赵部长都摘下了眼镜。 “真没想到，卫东这小子，小小年纪，身上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凶险故事！”赵部长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情，转过头来对着吴敬凡夸道。 “哼，你以为我提拔他，还真是因为他是老齐的女婿啊？”吴敬凡总算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反驳老赵一回了。 “哈哈，都怪我浅薄了啊，谁让这小子真有那么一层关系摆在那儿呢。眼下形势就那样，你可别怪我啊！”赵部长自嘲的苦笑着，伸手在吴敬凡的胳膊上轻拍了一下，算是表达了内心的歉意。 “我怪你干嘛，只以往后，咱们得真心实意的帮帮这孩子，这可是咱们未来的希望啊！这样的好苗子，真的太稀罕了！” 今天听了张卫东的报告，吴敬凡对张卫东的境界，更是高看一眼。 因为在整个报告中，他几乎就没有提到自己的功劳，相反，他大多数的描述中，都是在展现集体战斗的成果。 仅仅是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今天上午八个先进典型做了报告，而张卫东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张卫东是最后一个做报告的。 当他报告结束，起立敬礼的时候，台下全体起立，热烈的掌声，竟然持续了长达两分钟之久。 张卫东没有故意煽情，可他的报告效果却是最煽情的。 他没有刻意宣扬自己，却因此而更加彰显了他的人格魅力。 报告会刚一结束，一大群记者便一窝蜂的围住了张卫东。 他们大多数是想从张卫东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第一手资料，从而写出与众不同的新闻报道。 而就在众多记者的提问中，张卫东还是听到了一个年轻女记者极其刺耳的声音： “张局长，你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三级警监，还是正处级的公安局长，请问，这符合有关规定吗？” 张卫东一眼瞥到了这位女记者话筒上的媒体标志，心下一冷，却是面带微笑的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张局长，这好像与我的提问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女记者一时间被张卫东的反问搞得云里雾里，便不想回答。 “接下来就有直接关系了。”张卫东自信的笑道。 “我……二十八岁了，怎么了？”女记者傲气十足的反问道。 “那在你们的行业里，有没有比你职位更高，成绩更突出的记者或编辑呢？” “有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第614章 刁钻女记者 “张局长，你这是答非所问了吧？”女记者不服气的问道。 “那你是在质疑公安部的决定吗？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同志就在现场，要不要我引见一下，你去采访采访他老人家？” 面对这种无理取闹者的提问，张卫东向来不屑一顾。 “可是，有人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做了女婿换来的，对此你有何解释？” 这女记者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死不休啊，她紧接着又抛出了第二个话题。 张卫东真想回他一句：我解释你麻了个痹！ 但这毕竟是公开场合，张卫东还得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张卫东知道对方这样的问题，你若是去解释的话，根本就掉进了对方自证清白的陷阱。 于是张卫东反问一句：“请问，我是谁的女婿？”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张卫东会反问这样的问题。 “你……难道你不方便在这里告诉大家吗？”女记者就是女记者，问得确实有些刁钻。 “美女，是不是你扯起了这个话题，我有必要对你所有不相关的问题都一一作答吗？” “不想回答，是不是说明你心虚了？”女记者冷笑一声。 “那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岳父是新东省委书记齐纬国同志。请问，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当领导的，都会使用特权？” 张卫东这个反击，确实有力量，让这个看上去伶牙俐齿的女人，顿时就结巴了。 眼见这个女记者不说话了，张卫东反而来劲了，笑着鼓励道： “大胆一点，当记者吗，追求的不就是实事求是吗？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既然怀疑我是做了女婿换来的，那么请你现在就给出证据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解释一二？” “你……你二十五岁就坐到了正处局长的位子上，还晋升三级警监，难道不是因为你岳父的关系吗？”女记者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来了这一手模棱两可的提问。 “美女，我二十四岁就冒着犯罪分子的五次手枪射击，而生擒了对方，有没有问题？ “我二十四岁时主持捣毁了两个盘踞河山市多年的涉黑犯罪团伙，合不合规矩？我二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市府小秘书的时候，却与身为市委副书记的腐败分子硬刚到底，并只身与腰缠炸弹的他殊死搏斗，并解除了他身上的炸弹，应该不应该受到表彰？ “嘉禾地产诈骗购房户十数亿购房款，被我发现后，全力追回，挽救了不知道多少家庭，应不应该奖励？毒疫苗戗害全省三千多名儿童，在我发现了线索之后，主动请缨，抓获了犯罪分子，并扳倒了他们的靠山，牛逼不牛逼？ “贩毒分子谢光辉在我上任三羊市公安局长的当天，就带着现金去我办公室，行贿加恐吓，当天晚上我将计就计，并把通缉了多年的大毒枭老K一起抓获……我所有的这些成绩，请问，哪一项是我岳父大人刻意给我安排的？” 面对张卫东连珠炮似的一个个追问，女记者终于挺不住了。 她已经不敢正视张卫东那犀利的目光，更不敢面对众多正义记者们鄙视的眼神。 她满面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但张卫东并没有停下。 他继续对着众记者说道： “我本来不想在报告中宣扬我个人的这些成绩，因为，这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任务。但我必须说明的是，许多时候，全国A级通缉犯能够落入我张卫东之手，并非偶然，更不是我运气好，而是之前我就做了一份必要的工作，那就是我将上百名通缉犯的相貌特征，死死的记在了我的脑海里！” 张卫东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因为我张卫东有一个决心，那就是，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这些犯罪分子继续为害百姓！我想问大家，我这样的成绩，是否配得上我这个三级警监的身份？是否配得上我这个正处级公安局长的身份？” “配得上，绝对配得上！张局长当之无愧！” 众记者齐声喊道。 他们早已看不下去这位女记者的刁难了，他们只不过想看看张卫东是如何应对的，才没有马上出手。 现在让张卫东这么一罗列自己的成绩之后，他们对张卫东更是肃然起敬。 “美女，你要不要再问问，张局长为什么能成为省委书记的女婿？哈哈哈哈……” 有位男记者情不自禁的替张卫东向那位女记者发难了。 此时那位女记者赶紧收起了话筒，从人缝中溜走了。 “大家就不要难为人家了。”张卫东压了压手笑道，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张卫东多么的不愉快。 “说实话，省委书记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你们有所不知，我那个岳父大人，在人情世故方面，以及在对待女儿工作方面，都顽——强得很……” 听到这里，看着张卫东故意改词儿的为难表情，记者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想想啊，要是我岳父他老人家凭自己这样的身份，想照顾我们的话，又怎么会同意让我们呆在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岗位上？ “不怕大家笑话，有时候，我也后怕，就在昨天上午，我往京城赶的路上，又遭到了前后两波刺杀。第一次是在国道上，他们制造车祸加枪击；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又在我去往机场的路上埋伏，还动用了狙击手……好在我早有预案，我的同事们迅速出击，将犯罪分子一举抓获，只有一人漏网……” 众记者听后，纷纷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经过张卫东的一番台下演讲，记者们对齐纬国这位省委书记，也更是崇敬有加了。 这一段记者采访，也是电视直播的，此时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的，还有齐纬国夫妇。 “这小子，竟然没有告诉我们。”齐纬国不无责怪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咱家卫东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老齐，找个机会，你还是赶紧把他调到省城机关里来吧。什么单位都行，就是别当警察了。” 唐韵晃着丈夫的胳膊央求道。 “你没听见那个女记者的提问吗？我要是再插手，卫东就更说不清了！” “我现在不想求女儿女婿什么高官厚禄，我只想他们平平安安还不行吗？”唐韵的眼里都湿润了。 “入了体制，就身不由己了啊。早上吴部长就打电话告诉我，准备让卫去省里主持清除‘清道夫’的工作了！” “那你就不能找吴部长求个情吗？” “连国安部的老赵都下了场子，我怎么个求法？我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越整动静越大，连国安都拿他当枪使了。” “什么是‘清道夫’？”唐韵忽然注意到一个新名词儿。 “一个专门为腐败分子清除障碍的邪恶组织。”齐纬国解释道。 “那……那咱家卫东岂不是更危险了？不去！” “你就消停点儿吧，就算卫东是咱的亲儿子，这会儿，你我说了都不算了！不过你放心，卫东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他的斗争经验，不比那些老家伙少。我相信他能顺利完成任务！”齐纬国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夫人。 “老齐，悦儿都有身孕了，我真的不想卫东有任何的闪失……”唐韵趴在齐纬国的肩膀上，竟然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 齐纬国轻轻拍了拍唐韵的手，安慰道：“放心，咱家卫东吉人自有天相。多少次凶险他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儿的。” 在河山市公安局，坐在会议礼堂与同事们一起观看节目的齐悦，此时也是泪水不停的滚出。 她在为张卫东安全担心的同时，也在心疼丈夫：当省委书记的女婿，真的太不容易了！ 而在京城一幢豪华别墅里，已经告别主持人生涯，准备投身家族生意的沈大小姐，此时正与未婚夫王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看着张卫东接受采访的直播。 “婷婷，你是卫东的发小，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邪气？” “我可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好朋友！”沈婷婷听到邪气一词，便立即出言警告。 “不是，我是说，这小子很邪门儿啊，你看，他才一个二十五的小伙子而已，竟然办了这么多的大案，简直如有神助啊，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能里面，我也找不出一个张卫东这样的高手来！” 王越情不自禁的摇着头，觉得无法理解。 而另一个角落里，一台出租屋里的老旧黑白电视机前，连老师都当不成了的周亚雯，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泪眼婆娑的喃喃自语：“张卫东，老娘跟你男欢女爱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这么牛逼？” 报告会结束之后，赵部长把张卫东请上了自己的车子，直接去了国安部绝密档案室。 张卫东要借助国安部已经掌握的有关“清道夫”这个组织的所有资料，寻找蛛丝马迹。 他相信，再借助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他一定能在一个月之内，将这个臭名昭著的邪恶组织，彻底铲除！ 因为只要这个组织还存在着，随时就会有正直的人面临着被害的危险！ 第615章 紧急会议 张卫东报告会回来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省公安厅的调令：赴省厅任刑侦总队总队长！ 张卫东调往省厅的消息传出后，整个三羊市公安局就炸开了锅。 张卫东去省厅，大概率是不会兼任三羊市公安局长了，所以，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张卫东离开三羊的。 虽然在任的时间还不长，但现在张卫东已经成了整个三羊市公安局的主心骨。 他们最怕的，就是张卫东走后，换一个新局长过来，会不会将刚刚打好的新基础全部打碎，另行构架。 就算是三羊市的老百姓，也希望张卫东能够一辈子都留在三羊市。 韩兆磊第一个来到了张卫东办公室汇报工作。 “张局，听陈书记说，你要去省厅了？” 韩兆磊虽然年龄长于张卫东，但他在张卫东面前的姿态却是摆得很低。 不论是职位，还是做事的能力，韩兆磊都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局长。 张卫东从韩兆磊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不舍。 “是啊，我这还没跟同事们处够呢，马上就要调走了。不过，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办法啊。” “张局离开三羊，是三羊的损失，但是，您去了省厅，却是全省人民的福音！老韩还是提前祝贺张局了。”韩兆磊双手抱拳恭贺道。 张卫东淡淡一笑：“谢谢韩局。我一走，这三羊市局就缺一个主将，我向市委推荐了您。希望韩局能够主持这个大局。” 张卫东的话，直白也委婉。 “谢张局提携，可从能力和功绩来说，那几个副局，都不比我差，为什么张局要推我？” “他们几个的工作能力确实都出类拔萃，忠诚度也毋庸置疑，但是，要论主持大局的能力，还得您这样的长者。韩局不要推辞了。” “张局放心，若能如您所愿，我一定会珍惜您带领我们打下的江山，把今后的工作做好！” 韩兆磊不顾年长，当即就给张卫东来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张卫东赶紧起身压了压手：“韩局不必客气，周子明挡道时，您能不与之同流合污，已是十分难得，所以，我去省厅之后，担此大任者，只有韩局。” “不知道张局离开三羊前对我还有什么嘱咐的？” 韩兆磊实在是把姿态降到了最低。 但这并非他低三下四，因为，在周子明时期，韩兆磊也绝对没有这样过。 那是为什么呢？ 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韩兆磊发现了张卫东身上非常可贵的那种品质——张卫东为人正直却又一点也不呆板，他功绩甚伟却从不骄横！ 要知道，张卫东只是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啊！是什么样的心性，才可以撑得住这样的品质？ 韩兆磊自认他这个年长者也根本达不到张卫东这样的境界！ 张卫东也是被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副局长给感动了。 “论功行赏，赏罚分明！” 听了张卫东这八字方针，韩兆磊却是不由眉头一皱。 因为这八个字，实在有些普通，根本说不上什么锦囊妙计，与韩兆磊的期望相去甚远。 张卫东似乎看出了韩兆磊的怀疑，于是微微一笑说道：“韩局是不是觉得这八个字太简单了？” “确实，我……似乎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奥妙……”韩兆磊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毕竟当面质疑，有失礼貌。 张卫东却没怎么解释，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手机，确定时间没有问题。 “现在是十点二十七分，韩局，根据您的经验，凡是在局里的人，接到电话后最慢应该多长时间能到达咱们的小会议室？” “五分钟吧。”韩兆磊考虑的是距离最远的情况。 “最快呢？” “我一步就到。”韩兆磊笑笑说道。 于是，张卫东抓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给了办公室主任王西山： “王主任，你亲自下个通知，让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在十点四十分，到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迟到者当众罚做五十个俯卧撑。” “知道了。” 王西山放下电话后，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都要滚蛋了，还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还亲自给你下通知，老子还懒得伺候你呢！” 说完，王西山便悠哉游哉的出了办公室，朝着洗手间走去。 韩兆磊大约猜到了张卫东的意图，他就是想通过这次会议的与会情况，来给他演示一下赏罚分明的具体操作。 于是韩兆磊笑了：“你啊，就算是个别同志迟到了，也许会有特殊情况啊。” “韩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张卫东却是神秘的笑了笑，未置可否。 这段时间，在张卫东的治理之下，整个市局都形成了一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哪怕平时在局里有人走路，也不可能出现慢慢通通的那种情况。 根据张卫东的推算，十点四十开会，三十五分绝对已经有人入场了。 三十八分，所有与会人员，应该是全部到场，没有任何意外。 但是，此时已经是三十五分了，他还没有看见有一个人朝办公楼走来！ 因为所有支队长都不在办公楼上办公。 如果收到通知的话，他们肯定会早早往这赶了！ 这是什么情况？ “张局，情况似乎不对啊。怎么一个人都没往这走？”韩兆磊也是拧紧了眉头。这与平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就是因为听说张卫东马上要调离了，大家就这样慢怠他的命令了吗？ 张卫东面带寒意，冷笑了一声：“可能是有人故意要表演给咱们看的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张卫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本来只是想给韩兆磊稍稍演示一下赏罚分明的效果，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送上来一个大礼！ 此时还蹲在厕所里的王西山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十点三十五分，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慢吞吞的打给了办公室副主任赵永志：“永志，你给各科室和支队下个通知，让副科以上的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 “不好意思王主任，窗外有噪音我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王西山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王主任，具体时间是？” “马上，现在，你他妈耳朵聋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王西山蹲在格子间里很不耐烦的吼道。 录完音之后，赵永志马上编辑了一条短信进行了群发：“领导：请现在去办公楼三楼小会议室参加副科以上干部会议。收到请回复！” 个别没有回复的，赵永志马上电话核实情况。 “韩局，咱们先去会议室等着吧。”一个人都没有来，张卫东苦笑着跟韩兆磊一起来到了三楼会议室。 十点三十八分，张卫东跟韩兆磊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包括赵永志在内，只有五个中层干部，赵永志正在那里抹桌子。 他没有去张卫东的办公室帮局长拿水杯，是因为张卫东曾经明确说过，拿杯子的活儿不用他干。他只要把会议室办公室的卫生搞好就行。 “张局长，韩副局长！”见到两位局领导进来，提前到会的五个人纷纷起立问好。 韩兆磊张卫东点头回礼，然后坐到了主席台上。 四十分整，王西山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会议室。 他有意识的看了看表，嘴上还咕哝了一句：“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 而张卫东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会议室的门口。 这时候，终于有人小跑着朝着来到了会议室。 张卫东拿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三分钟之后，二十三名正科副科级干部，全部到会。 但是，另外三名副处级局长却没有到会。 “王主任，三位副局长通知了吗？”张卫东压着怒火，语气温和的问道。 “赵永志，三位副局长怎么没来，你是怎么下的通知？”王西山一看臧力力、陈大江、梁高伟三个副局长还真的没有过来，他立即想的就是，赵永志肯定没有通知到位。 “王主任，你没有让我通知他们啊？你不是说，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吗？我问你具体时间，你只说是现在。” 赵永志马上打开手机，查看两人通话记录，“王主任通知我的时间是在十点三十六分。” “张局，这个会议，需要我们参加吗？”这时候，臧力力和陈大江梁高伟三人也来到了门口，却没有进来。 张卫东点了点头。 三位副局长快速进来坐在了台下。 “赵永志，你还在狡辩，难道三位副局长不是副科以上的领导吗？” 第616章 又要惊动纪委了 “张局长，这是王主任给我布置任务时的电话录音，您听一听。” 赵永志马上把手机双手交到了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打开电话录音播放，里面便响起了两人的对话： “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 “王主任，具体时间是？” “马上，现在，你他妈耳朵聋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听完了录音之后，张卫东看向王西山： “王主任，请问，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包括四位副局长吗？” 王西山满面通红，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又狡辩道：“我是按照张局的原话传达的……” 结果，下一秒，张卫东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播放了当时张卫东自己的通话录音： “王主任，你亲自下个通知，让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在十点四十分，到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迟到者当众罚做五十个俯卧撑。” “王主任，这是不是当时我的原话？” 王西山顿时懵了。他没想到，张卫东也录音了！ “是。”王西山低着脑袋说道。 “那请问，我说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跟你的表述是一个意思吗？你是故意曲解呢，还是真的糊涂？” “我……是我误会了张局的意思。” 但张卫东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王主任，今天同志们大面积会议迟到，是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张局，我……今天有个特殊情况，可能是昨晚吃东西坏肚子了，所以，接到您的电话后，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我也觉得，你确实是坏肚子了，不然，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张卫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大家当然明白张卫东说的“坏肚子”是什么含义。 在江北一带，大多数人都知道，“坏肚子”就是指一个人没长人心眼子，故意使坏的意思。 于是，台下发出了一阵会心的轻笑声。 “张局，我并非有意的，是小赵有意曲解了我的话……”王西山继续狡辩。 “王西山同志，刚才录音我都听了，小赵同志完全是按照你的原话下的通知。我短短的一句话，你有几处违背了原意？还在诬赖人家赵永志？第一，你没有亲自下通知，这是违反了保密条例；第二，你没有说明开会的时间，更是缺少了通知要件；第三，你故意曲解原话，漏掉了与会人员；第四，故意不说惩罚标准，漏掉了通知内容；第五，我给你打电话下通知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七分，而你给赵永志打电话下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五六分，你故意拖延了通知时间达九分钟之久，造成了同志们大范围会议迟到。请问，王主任，你这是什么性质？” 忽然之间，王西山意识到，整个会议安排，完全是冲着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来的！ “张局，我觉得你这是在针对我一个人，上纲上线，给我扣帽子！”王西山显然不想接这个锅。 “大家说，我这是在针对他一个人吗？”张卫东面向所有人问道。 “他在狡辩！他明明是故意拖延了下通知的时间！还不告诉大家开会的时间，这要是遇上了大的行动，岂不是误了大事吗？” 陈大江第一个站出来质问道。 其他负责人也是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对王西山严加指责。 从今天这个会议通知，大家已经清楚的看到了王西山的真实嘴脸。 “王西山同志，你是不是听说我们局长要调离了，你就开始明着对抗了？连局长的通知都不认真对待了！” “就是啊，有他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吗？简直是坏透了！” “必须严惩！” 众人纷纷对王西山声讨起来。 “你们用不着落井下石，你们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看到大家都在指责批评自己，王西山顿时就火了，转身朝着那二十多人怒吼起来。 张卫东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马上制止王西山的怒吼。 而王西山却以为是张卫东被他的威势给镇住了，于是继续慷慨激昂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张局，你自从掌握了局长大权之后，就开始一个劲儿的提拔听你话的人，而对其他认真工作的同志则是排斥打压，请问张局，我犯了什么错误，你就把我从经侦支队的位子上调到了办公室主任？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方媛同志接替刘家龙的职位？今天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西山终于把憋了好久的怒火发泄了出来。 他这个怒火，感觉发泄得理直气壮。 张卫东正了正身子，不急不徐的说道： “第一，我认为你对于全局各部门情况比较熟悉，由你来担任办公室主任更合适，而方媛同志初来乍到，暂时不适合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其二，方媛同志当时对春风度假村的有关账目情况已经展开了大量调查，由她来当这个经侦支队长更便于开展调查工作，这是从工作需要出发。请问局党委这样安排有什么问题？” “哼，说到底，还不就是你说谁合适就谁合适吗？如果安排我去调查度假村的账目，我一样能完成任务！”王西山很不服气的说道。 “那王主任你说一说，你在经侦支队这个位子上多久了？春风度假村那么明显的违法犯罪账目往来为什么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那……韩副局长至少也应该有责任吧？为什么只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王西山就是临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王主任，不是我推卸责任啊，你们经侦支队可不是我分管的，你是直接受周子明书记领导好吧。”韩兆磊当场就予以回击。 “王西山同志，到现在为止，我们好像还没有追究你在春风度假村这个案子上的责任吧？怎么，你这就急了？”张卫东冷笑一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责任？我是奉命行事，当时局领导没让查，我们就不查而已，要追究责任，那也是全体局领导的责任！与我王西山有一毛钱的关系？” “王西山，我们暂时没有追究，并不是说你没有责任，更不能证明你与汪小飞就没有任何关系，要不要看看汪小飞的口供再说这话？” 事实上，在整个警队里，确实有一部分领导干部，甚至是普通民警，都受到了牵连。前面已经被纪委调查的李传宝、滕飞、厉宝刚就是铁证。 因为牵扯面太大，有的情况不算严重，张卫东决定暂时不予追究，就是看看他们今后会不会收手。 没想到的是，这个王西山竟然以为自己藏得很深，自己贪污受贿的行为，没有被组织掌握，就在这里反攻倒算了起来。 “王小飞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以成为证据？”王西山已经心虚了，但他的声音却依然不小。 “王西山同志，自从你担任经侦支队长以来，汪小飞每年除了孝敬你个人五十万之外，他还以警民合作的名义，每年向经侦支队捐资一百万，根据我们的初步侦察，这一百万，也大部分进了你个人的腰包。”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纯粹的诬蔑！”王西山顿时就慌了。 “简直就是个蛀虫啊！”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是个大贪污犯！” 众人都以惊疑的目光看向王西山。 汪小飞是不是真的每年送王西山五十万，大家并不清楚，但是，每年汪小飞向经侦支队捐资一百万，这却是全局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连汪小飞捐过来的钱，竟然也被王西山贪污了大半！ 这时候，方媛也站了起来： “张局长说的没错儿，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初步调查，王西山同志涉嫌严重贪污、受贿等罪名。很快我们就将有关证据，移送检察机关。” 张卫东接着说道：“在我们调查公开之前，如果谁有不法行为，能主动坦白并确实改正的，可以从宽处理，情节较轻的，甚至可以不追究责任。但如果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从严处置！” 说完，当着中层干部的面，张卫东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书记，忙吗？” “卫东局长，有什么指示？”对面马上传来了市纪委书记赵纪峰的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啊赵书记，我们公安局老是给您添麻烦……”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了公安局大院。 赵纪峰亲率三名纪委工作人员，走进了三楼会议室。 原办公室主任王西山被纪委带走。 “张局，其实这种情况，你们公安机关可以直接抓人进行审讯的，根本没有必要经过我们纪委……” “不，赵书记，您就不要客气了。王西山同志这种情况，肯定有很多违规违纪情况，需要你们纪委先过一遍，你们获得的第一手材料，还可以拿来警示更多的人。” 赵纪峰苦笑着与张卫东握手道别。 他知道，接下来，这又得不知道多少个不眠之夜了！ 第617章 你等着 刚一上车，王西山就对赵纪峰说：“赵书记，我需要给苏市长打个电话。” “现在谁的电话也不能打。这是纪律！”赵纪峰冷声拒绝了王西山的要求。 “赵书记，你应该清楚，其实这就是张卫东故意陷害我，给我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您可不能让那小子拿了当枪使啊。” “王西山同志，你这算是什么话，我们纪委有我们纪委办案的程序，怎么就被别人当枪使了？” “赵书记，别当我不懂，张卫东那小子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您的，您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就是因为今天上午我安排会议的时候，我拉肚子耽误了点时间，在他当众刺挠我的时候我顶了两句嘴而已。 “这王八蛋自以为掌握了公安局的生杀大权，就极力的提拔听他话的马屁精，而对其他同志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疯狂打压。我就是因为不拍他的马屁而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们纪委只凭着张卫东的一面之词就抓我，这明显是不符合纪委的办案规矩！” “王西山同志，你怎么知道在此之前我们对你没有调查的？张卫东局长只不过是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证据罢了，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到时候老实交代问题才是正路！” “哼，什么狗屁证据，都不过是他们唆使汪小飞咬我的一面之词罢了，这样的伎俩，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现在他们居然用到我的身上！” “王西山同志，你要记住，你交代问题的态度，直接决定着组织对你处理的结果是轻还是重！要是你面对铁证还执迷不悟的话，一切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担！” “放心吧，我知道。”王西山很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便闭起了眼睛。 他坚信，当苏会升听到他被纪委调查的消息后，一定会出手搭救自己的。 韩兆磊跟着张卫东一起回到了局长办公室。 “今天您这个动作会不会太大了，而让有些人抓到您的把柄啊？” 刚一坐下，韩兆磊就不无担心的提醒了一句。 “韩局是指程序上可能存在瑕疵吗？放心吧，咱们的程序没有任何问题，第一，仅仅是凭着咱们已经掌握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抓王西山了。咱们没先审他，而是先交到纪委那里，是不是没有毛病？” 韩兆磊点头称是：“这倒也是。” “另外，赵书记那边，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们内查外调，恐怕早已掌握了王西山大量的违法犯纪的证据，至于他们的立案调查是不是事先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那都无所谓了。并不是纪委所有的调查，都需要上会讨论。纪委有这个独立行使立案调查的权力。” 张卫东一通解释，就让韩兆瞬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卫东啊，今天你可是真的给我上了一课啊。我早就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可怎么也没想到，有些人，在你还没走的时候，就把凉茶给泼出去了！” 韩兆磊摇头叹息了一声。 “韩局，我的人生经验就是，当别人不拿正眼瞧你的时候，就说明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你这个人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跟他客气？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鬼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骂我一句，我就踹他的裤裆！嘿嘿，韩局，是不是觉得我很小人啊？” 张卫东咧着嘴笑问道。 “不是，是我以前太软弱了，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遭人欺。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今天老韩受教了！” 此时韩兆磊的神情很是诚恳，没有半点假意的恭维。 而就在张卫东跟韩兆磊闲聊着的时候，张卫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手机本就放在桌子上，张卫东一看，竟然是市长苏会升打来的。 “看见了吗？捞人的来了！” 张卫东指了指手机屏幕上那个苏字说道。 “消息传得可真快啊！”韩兆磊不禁有些吃惊，“如果不是公安局内部人员，难道还是纪委的人传出去的消息吗？” “都有可能，咱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赵书记手下说不定也有苏市长的眼线。” 说完，张卫东便按下了接听并按了免提。 “张卫东，市纪委的人抓了王西山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哦，苏市长，王西山同志涉嫌贪污受贿，并与汪小飞犯罪团伙有勾结，我们举报到了纪委，赵书记亲自带队，过来查看了有关证据之后就把人带走了。” 张卫东不卑不亢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行啊张卫东，你居然可以直接指挥市纪委了是吗？”电话里传出了苏会升暴跳如雷的声音。 张卫东却是严肃的回敬了一句：“苏市长说话注意啊，什么叫指挥纪委？难道说，我们发现了单位内部同志的违法犯罪线索之后，不能向纪检部门反映情况了吗？” “你这叫反映情况吗？你这叫打击报复、栽赃陷害！你先是不声不响的调换了王西山同志的职位，现在就要调离了，还要故意找茬儿，给人家扣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张卫东，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去京城做了一回报告，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吗？” “苏市长，我们的通话，我可是录着音呢，请您说话注意些分寸好不好？我这可是为您着想！”张卫东出言警告道。 “那我问问你，为什么只凭着罪犯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擅自抓人？你报告上级组织了吗？”苏会升厉声质问。 “苏市长，请问，我们举报违法犯罪，还要报告哪一级组织？” “张卫东，你搞清楚了，难道，你们公安局不是市政府领导下的公安局吗？” “苏市长，你就干脆直接说，我这件事情，需要向你报告呗？” “张卫东，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我现在就以三羊市政府的名义命令你，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撤回对王西山同志的诬告，不然，后果自负！” “不好意思苏市长，你这个命令，我张卫东是服从不了一点儿！” “好，张卫东，你等着！” 张卫东几乎听到了苏会升咬碎了后槽牙的声音。然后就是电话被苏会升粗暴挂断。 “张局，看来苏市长是真的火了，接下来，他们会不会给你制造什么麻烦？”韩兆磊的直觉告诉他，苏会升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在三羊市，苏会升的手段，一点都不比周子明差，只是他平时表现得更加稳妥一些而已。 而他的阴狠，却与省里的钱卫国有得一拼。 既然张卫东直接拔了苏会升的牙，那么，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 “麻烦？哼哼，狙击手他们都动用了，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大不了他们再以对付马局的手段来对付我罢了。” “张局，你是说，马局他……是被人加害的？”韩兆磊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出于职业的敏感，韩兆磊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我是说，有这个可能吧，据我们调查，马局发病前，一直都是按时体验，而且身体情况非常健康，怎么就会突发脑溢血了呢？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可能用另一种特别肮脏的手段来对付我，那样的话，就算是最终不能将我置之死地，也会泼我一身脏水。” 马振涛被药物加害的事情，现在还是个秘密，张卫东不想在韩兆磊面前说得太多，他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们也得好好的防范着他们栽赃陷害的手段。这可是他们向来惯用的伎俩！” 韩兆大清楚记得，前一任局长李国强不就是被他们陷害而被判了十年吗？ 但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若想再以同样的卑鄙伎俩加害于张卫东，恐怕有些难度了。 张卫东心里有数，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必须重视敌人才行。 他随即摸起了电话，打给了方媛：“方媛，一定要随时注意自己的银行账号是否有什么异动。如有异常，立即报告给我！另外，自己宿舍里也要加强防范，别让人钻了空子！” “张局，明白。” “韩局，你主持一下局里的工作，我一个人去趟医院，看看马局。” 张卫东暂时还不想让韩兆磊知道马局的真实情况，只能一个人去探视。 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验证一下林修远交代的情况，是真是假。 第618章 探视马局 上午十一点半，张卫东带着臧力力来到了三羊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的特护病房。 张卫东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并让医护人员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张卫东、臧力力和马振涛三个人。 马振涛平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 “把监控关了。”张卫东小声命令道。 臧力力只用一个仪器操作了几下，便关掉了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 接下来，臧力力便用随身携带的仪器对病房进行了扫瞄，这才示意张卫东，病房里没有窃听设备。 张卫东点头之后，臧力力就来到了病房门外负责警戒。 “马局，我是新任市局局长张卫东。我是从新东省政法委调过来接替您工作的。” 马振涛依然不说话。 但张卫东并不着急。 他慢慢的说道： “前几天，我们根据有关线索，国安部门成功锁定了您的主治医师林修远。他已经向我们交代，您被一个叫作‘清道夫’的邪恶组织的人注射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而突发脑溢血，现在是林修远医师为您注射了解药，才保住了您的生命。” 张卫东握住了马振涛的一只手。 虽然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的病房，从未进行过任何体力劳动，但张卫东依然能够摸得到马振涛手里的老茧。 “聪聪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吧？她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那天我们把她从歹徒的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哭。” “关于林修远提供的有关清道夫的情况，我们已经上报给了公安部和国安部，接下来，您放心，加害您的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张卫东没有过多的讲解外面发生的情况，他相信，马振涛的妻子和女儿，一定会把这些事情讲给他听。 “我现在需要验证，林修远所说的给您注射了解药并保住了您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依此来判断他的供词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个还可以做为林医师从轻处罚的一个情节。” “感谢张局长救了我的女儿……”马振涛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的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而且，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们应该的，您的情况我也已经上报给了公安部吴副部长和国安部的赵副部长。” “张局长，我请求你们要从轻处理林医师。他是被迫加入清道夫的。” “这个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根据实际情况，对他从轻处理。为了保障您的安全，也是为了暂时不让林修远暴露，所以，您还需要继续装病一段时间。请马局放心，用不了多久，清道夫这个邪恶的组织，就一定会被铲除！” “张局长，我相信你！”马振涛再次用力的握住了张卫东的手，泪水也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您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动吗？” “还行，只是太久没有活动了，力气全无。”马振涛苦笑着说道，“现在跟个废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张卫东又把现在整个三羊市的所有变化，甚至包括一些人事变动，都告诉了马振涛，目的就是让他放下思想包袱和顾虑。 “张局长，王西山是苏市长的人，你动了王西山，苏市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来之前，人家就曾经威胁过我了，不过我不怕，我有金刚护体。” 张卫东笑着说道。 听到张卫东的玩笑，马振涛也笑了。 “等马局长身体康复之后，还要主持三羊市的政法工作的。” “张局长，我听家人说起过你的事迹，他们看过你的报告。所以，我非常信赖你。我有几个关于苏会升和周子明以及谢光辉违法犯罪的证据，可惜还没等我交到有关部门，我就出事了。” “谁让你们来探视的？”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粗暴的喝斥声。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接着是门口臧力力的声音。 “是林修远。”马振涛说道。 他已经听出了林修远的声音。 “请问是谁在里面？”林修远警惕的问道。 “是张局，你是谁？” “张局长？我是马局长的主治医师林修远。有人已经发现监控被屏蔽，赶紧让张局长出来吧！” “林医师用不着担心。” 随后，臧力力推开病房门，对张卫东报告：“林修远医师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张卫东说道。 林修远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病房。 马振涛果然没有回避林修远，并笑着跟林修远打了个招呼。 但林修远还是情不自禁的朝着摄像头看了一眼。 “监控已经关闭了，没事儿的。”张卫东只是瞥了林修远一眼。 “张局，上面已经发现监控被屏蔽，这才打电话让我过来查看的。” “你这个上面的人是谁？”张卫东神情严肃的问道。 “是我们刘院长。但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 林修远在这里表达得有些含糊，但张卫东明白，就是说，林修远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个刘魁智院长，是不是清道夫的人！ “其他特护病房也有这样的监控吗？” 细心的张卫东问道。如果只有这一间才有，那这个刘院长就有很大的嫌疑。 “所有特护病房都有监控，为的是二十四小时能够观察到病人的情况，以免发生意外而耽误了病情。”林修远解释道。 但张卫东却在想，一个特护病房而已，又不是什么高干病房，堂堂一个院长，如此盯住了一个病房的监控，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张卫东没再继续追问林修远。 “林医师先出去吧，我再跟马局说两句话。”张卫东还没有听到马振涛说的关于苏会升的犯罪证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间病房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待林修远离开病房之后，马振涛这才告诉了张卫东那个藏着关于苏会升犯罪证据的地点。 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张卫东对着等候在门口的林修远说道：“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刘院长。” 林修远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在林修远的引领下，张卫东和臧力力一起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刘魁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此时目光炯炯，身材也没有发福，一看就是一个注重保养的男人。 “刘院长好，我是市公安局的张卫东。这是臧副局长。”张卫东在向刘魁智做自我介绍时，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的无名指。 那里根本就没有戒指。 但是，细心的张卫东却发现，戴戒指的地方，却也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戒指痕。 “不知道张局长大驾光临，我还以为是谁闯进了马局长的病房呢。”刘魁智态度温和的笑着解释道。 “看来刘院长对马局长的病情非常关心啊。” “马局长是为群众操劳累出来的病，如果我们医护人员不能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岂不是太对不起马局了吗？” “刘院长，你说的对，为了保证马局长的安全，我们市局决定，对于马局的病房，实行二十四小时无间隙安全保卫工作，所有医护人员，必须固定，并在出入病房时，自觉接受我们警卫人员的检查。” “张局长，你们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只是，现在还是保守治疗的康复期间，你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吗？”刘魁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刘院长，我们这也是出于马局长的安全考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并积极配合。”张卫东毫不退让，根本就不给对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好吧。”刘魁智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刘院长的支持。”临走，张卫东还跟刘魁智握了握手。 出了病房，臧力力紧跟张卫东，来到车上，臧力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东哥，这个刘院长可疑吗？” “一个大院长，居然对一个正处级的瘫痪病人如此关注，你觉得正常吗？”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什么疑点吗？”臧力力是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所以才想从张卫东这里学习经验。 “我是凭直觉和逻辑判断推出来的结论。现在马上回市局。” 回到局里，张卫东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小会议室，在东北角一块要板砖下面，找到了马振涛说的那个U盘。 “力力，你现在就安排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加强对马局的保护！” 第619章 心如鹿撞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一个人观看了U盘里面的内容。 第一个视频是苏会升在一个KTV包间里，当着汪小飞的面，与一个娇艳半裸女子跳贴面舞，苏会升抱着那名女子，一边轻轻移动着舞步，一边上下其手，而汪小飞则坐在沙发上，左右各搂一名艳妆女孩，进行着不堪入目的互动。 下一个视频，像是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卧室里，苏会升与一名女子滚床单的过程。张卫东仔细看了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是三羊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谢苇苇！ 接下来连续三个视频，都是苏会升与不同年轻女子鬼混的画面。 再往后，就是周子明跟几个女人的视频。 最后一个则是钱卫国！ 而让张卫东大跌眼镜的是，他在周子明和钱卫国的视频里，竟然都发现了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的身影！ 原来，这个谢苇苇，还是苏会升、周子明和钱卫国三人共用的女人！ 张卫东一口气看完了U盘里十几个视频后，不由的点上了一根烟。 虽然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当张卫东亲眼看到这种真实的画面时，他还是觉得三观震碎了一地。 U盘里还有一个记事本的内容，里面记录了以下内容： 教授花园一期6栋2单元802室，户主谢苇苇。疑通源地产赠送苏 教授花园二期17栋，2单元1002室，户主，实验小学女教师曾晓丹，疑通源地产赠送苏。 瑞泽名居二期，19栋，3单元1101室，户主，教育局夏洁，疑金瑞地产赠送 …… 张卫东数了数，光地产公司送给苏会升的房产一共有十套，分别属于不同的年轻女性，还分别标注了房主的单位和姓名。 而周子明收受的房产也有八套，其中四套都在他亲戚的名下，另外四套，也是分别属于不同女性。 看完了U盘里的内容之后，张卫东便将其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如果说汪小飞的口供还不能直接将苏会升置于死地的话，那么，这个U盘里的内容就足以将他彻底的拿下。 张卫东猜测，应该是马振涛在调查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引起了对方的警觉，这才遭到了他们的报复。 根据张卫东对苏会升和周子明两人情况的了解，这两人联手对付马振涛的可能性不大。 下午，张卫东把臧力力叫进了办公室。 由于张卫东马上要调走，臧力力心情有些忧郁。 “怎么看着不高兴，谁惹你了？” “刚刚在三羊站稳了脚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心里很难受。” 臧力力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再加上他与张卫东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就说得很直白。 “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去省里？”张卫东看着臧力力那副蔫儿巴几的样子，不由想笑。 “可调令上不是说，只调你一个人过去吗？这可是往省厅里调，哪有那么容易的？”臧力力知道张卫东有背景，但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做做上面的工作。” “真的？”臧力力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可太好了！” 一高兴，臧力力立即跑到办公桌后面，抱着张卫东就狂亲了起来。 “这是办公室……” 可臧力力哪顾得了那么多，直接跟张卫东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 终于过了瘾之后，臧力力这才回到了桌子外面。 “以后不许这么冒失了，要是让人撞见了，我们两个可都就完了！”张卫东出言警告道。 “你忘了我是什么样的听力了？一只苍蝇飞过我都听得出来是公是母！” “你可是想好了，真跟我去了省厅的话，工作不会比这儿轻松。”张卫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就怕你不要我了。”臧力力嘟着嘴道。 “记住了，以后这样的话可不敢随便说的，小心说漏了嘴！祸从口出！” “我知道，对了，那你也带方媛去吗？”臧力力凭着直觉判断，张卫东对方媛感觉也蛮不错的。 而且，方媛似乎对张卫东也有些意思。 上次臧力力撞见两人在办公室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是臧力力第一次见方媛跟张卫东单独一起的时候竟然脸红心慌。 “你以为公安厅是我家开的？”张卫东白了臧力力一眼。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个还没有真正那个吧？” “你给我闭嘴！”张卫东狠狠的瞪了臧力力一眼。 张卫东觉得臧力力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在办公室里跟他谈论起了他与女下属的关系来！ 臧力力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反正我会觉得，你只带我走，却不带她，她会伤心的。” “一切听从省厅的安排，我倒是想把你们几个全部带上呢，现实吗？”张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他心里承认自己喜欢方媛，也能感觉到方媛对他的那份心意。 但是，走到今天的张卫东，却开始注意控制自己的某些欲望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晚上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坐坐吧，明天我就得去省厅报到了。对了，你顺便把方媛叫过来，我跟她交代几句。” 张卫东不直接打电话，就是用这个理由，把臧力力支开。 “好的，我这就去叫她。” 臧力力马上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去了经侦支队长办公室。 方媛正在电脑前忙乎着。 “在忙什么呢大美女？”一进门，臧力力就调侃起来。 “我有你大吗？”方媛瞥了一眼臧力力那一对巨无霸说道。 “大有什么用，说不定有人偏偏就喜欢你这个规模的呢！”说着，臧力力竟然来到了方媛的身边，从后面偷袭了方媛。 “你这个死丫头……” 方媛瞬间俏脸绯红，赶紧去挡臧力力的咸猪手。 可她哪反抗得了。 “癞力力，你快放手！让人看见了……”方媛努力前倾着身子。 “那你让我好好感觉感觉你的滋味儿我就放了你……”臧力力赖皮似的抓着不放。 “要死啊你……” 臧力力在方媛的胸上狠抓了几把，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方媛红着脸问道。 平时臧力力可是极少过来串门儿的。今天过来一定有事。 “咱老大想你了，让我捎话，请你过去一趟。”臧力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滚一边去！”听到这话，方媛顿时慌乱了。 因为这牵扯到女下属跟领导之间的关系问题。 而且，方媛心里是真的对张卫东有着特别的好感。 “我可没有胡说，我刚从老大那里过来，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你爱信不信。” 说完，臧力力就起身而去。 这一下，轮到方媛零乱了。 她确实无从判断臧力力的话是真是假，万一自己过去了，而张卫东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安排，那岂不尴尬死了？ 犹豫再三，方媛还是拨通了张卫东的手机。 “老大，您叫我？”方媛试探着问道。 “你过来一趟吧，跟你说几句话。”随后，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方媛的心脏突然就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张卫东当着臧力力的面，是不是真的说过了那样的话。 方媛敲门之后，张卫东喊了一声进来。 一进门，就见张卫东还坐在办公桌后面打字。 “先坐吧。”张卫东没抬头。 大约一分钟之后，张卫东才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了接待沙发上。 方媛两手不自然的搓着。 “明天我就要去省厅了，你这边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先帮你解决了？” 张卫东看了一眼拘谨的方媛问道。 方媛来的路上，还在猜测着，老大会不会带她一起去省厅？那样是最好了。 而现在听张卫东这么一说，便知道张卫东没有带她的意思。她的心里顿时有了一阵失落。 “力力也跟着一起去吗？”方媛抬头看着张卫东。 “这个还没定下来，得等我去了省厅之后再说。” 只是一句话，方媛就知道了张卫东的安排，他先去省厅打前站，然后再把臧力力调过去。 毕竟人家臧力力是东哥的嫡系！这是方媛此时最大的感慨。 瞬间，先前的失落感又加重了几分。 但她并没有怨言，只怪自己跟张卫东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就是……你们都走了之后，我会……有一种孤独感……”方媛不太会描述此时内心的那种感受。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要锻炼你的地方。你工作能力非常出色，就是单独做事的时候心理承受力还差了些，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之后，你很快就能成为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 说着，张卫东也是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方媛的一只手。 方媛竟然没有往回缩。 只是，这样被张卫东的大手握着，方媛的小心脏就像是被小鹿用力撞着似的，突突直跳。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第620章 临走之前 “什么？”方媛抬起头，只看了张卫东一眼，就很快羞涩的低下了头。 在办公室里，这样被一个大男人抓着手，方媛没法不紧张。 “是关于周剑的事。”张卫东握着方媛那柔软如脂的手，实在不舍得松开，那感觉，恰似把玩了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而柔滑。 “他……怎么了？” 从张卫东的语气中，方媛预感到一种很不好的结果。 “他出事了。” “什么事？”毕竟也是曾经向自己表白过的男人，而且，在她看来，周剑人也不错，只是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觉罢了。 现在听说周剑出事，方媛也不由心下一沉。 “他可能是清道夫的人，已经被上面抓起来了。”张卫东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 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兄弟，到头来，居然是一个邪恶组织里的人！ 直到现在，张卫东也无法完全接受。 “清道夫的人？”方媛简直无法相信，“清道夫是个什么存在？” 对于清道夫，方媛还没听说过。 “一个专门为贪腐分子清除障碍的邪恶组织。” “怎么会这样？”方媛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卫东，“不是……” “我也觉得很意外，这次去京城，还是他接的我，可就是因为他跟杀手的配合，路上我差点儿就挂了……” 张卫东没有详说自己被刺杀的过程，但方媛也能想象得出来，被周剑这样的人算计了，该是多么的凶险。 “那你……没受伤吧？” 接着方媛就要检查张卫东的胳膊腿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当初他也是不想暴露身份，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不能相见了。算了咱不说他了。还好，你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谁跟他开始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方媛立即否认。 “我知道。对了，我走后，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吗？” “就算是有，我也不能提了，你不是要磨炼人家吗？” 张卫东听出来，他把方媛一个人留在三羊，方媛肯定会有小情绪的。 “慢慢都会习惯的，其实不论到了哪里，只要你自己强大了，自然你就不再孤独。再说了，以后，分手会是常态，你见谁能一辈子不挪窝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你说是不是？而且，我去了省里，这里的人也不敢欺负你。否则我就会收拾他们。” “嗯。”方媛轻轻的点头，心里一阵热流。 “今晚我约上他们几个，咱一起坐坐，也算是一个分别宴吧。” “去了省厅，有空的时候，你可要常回来看看啊？可不能把我扔这儿就不管我了。” 方媛仰起脸，一边笑着，可眼圈儿却已经红了。 “就算是我人不过来，心也会挂在你这儿的。”张卫东在方媛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把安慰道。 只是这一揉，让方媛情绪瞬间失控，她一下子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 人在孤独的时候，情绪是最容易崩溃的。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都需要一个人顶风冒雪，却没有这个男人的守护和帮衬时，方媛就想哭。 “没事儿，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张卫东也有点心疼方媛了。 “对不起，让你笑话了。”方媛从张卫东怀里起来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抹着眼泪笑着说。 “我干嘛要笑话你？说真的，去了省里，没有了你的辅佐，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复杂的局面了呢。我自己劝说你要独立，可我对你们的依赖还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张卫东说的是真心话。 在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在一起真心实意做事，并时时处处为你着想的同事，真的太少了。 在张卫东的眼里，这个方媛，就是一块金子，他也舍不得放手。 张卫东这番话，也把方媛感动了。因为这恰恰证明了自己在张卫东的心目中有重要性。 “去了省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打个电话说一声，我永远都是你的兵。” “你也一样，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方便跟我说的，也一定告诉力力。” 不知不觉间，这小小的分别，竟然搞得有些隆重了。 送走了方媛，张卫东才给陈平打去了电话，约定今晚吃饭的事。 之后，张卫东又打给了纪委书记赵纪峰。 对于张卫东来说，在三羊市，纪委书记这个角色也非常重要。而且，这段时间，赵纪峰对他的工作，也算是支持了不少。 “赵书记，又在忙啥？”张卫东心里明白，自己刚刚把王西山送过去，赵书记能闲得了吗？ “张局长，我这不是在忙王西山的案子吗？怎么，不会又有新的线索了吧？” “新线索倒是没有，明天我就准备去省厅报到了，想在临走之前，跟领导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不知道赵书记能赏光不？” “张局看你说哪去了？你来三羊时间不长，但咱们合作的还是相当愉快的，今晚我做东，请你。” 赵纪峰真没想到，张卫东临走的时候，还能叫上他一起吃饭，心下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凭着张卫东如此出色的工作能力，再加上有一个好岳父，日后不飞黄腾达都难。 能够在张卫东飞升之前先抱上他的大腿，那是再英明不过的了。所以，赵纪峰当即就表示要自己做东为张卫东饯行。 “赵书记心意我领了，我已经订下了，今晚六点半，咱们就在云升大酒店，怎么样？” “好好，我一定准时到达！” 挂断了赵纪峰的电话之后，张卫东在考虑，今晚的宴会，还需要叫上谁。 张卫东算计过，要想不人走茶凉，仅仅依靠陈平和公安局的这帮兄弟，还远远不够，如果市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支撑，赵纪峰也许很快就跟自己冷淡了关系。 他要让三羊市公安局成为自己永远的家，那就不能让上面的人随意动原来的班底。 正在想着，手机却突然响了。 一看到备注的名字，张卫东不禁手扶额头。 “郑书记……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张卫东笑着说道。 “不知道卫东局长有什么事？”郑健听上去心情很好。 “明天我就得去省厅报到了，今晚我想组个局，特地请郑书记吃个饭，以表我对郑书记对我工作支持的谢意。”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凑巧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准备今晚给你摆宴饯行呢！没想到咱们竟然想到一块儿了！” “郑书记，您的心意，卫东心领了，非常感谢，但今晚这个局，必须我来做东。郑书记，咱们去云升大酒店如何？” “云升？可以，卫东，这个饯行宴，你就不要争了，不然就是不给我老头子面子了。我马上就让秘书去安排，咱们几点过去？” “不知道郑书记几点方便？”张卫东果然不再跟郑健争着做东。 “那就六点半吧。大家都从容一些，行吗？”郑健很客气的征求张卫东的意见。 “好的，一切听郑书记安排！” 于是，本来由张卫东组织的一个分别宴，就成了由郑健主持的饯行宴会。 与此同时，市长办公室里，苏会升正在跟一个神秘的人打着电话。 苏会升的声音很小。 但是语气却是非常 阴狠。 “记住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一定要张卫东走不出三羊城！” “苏老板，可惜就是代价太大了。” “这点代价算什么？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区区一百万而已，就算不能把他拉下马来，我也要他掉层皮！” 第621章 突击搜查 晚上六点二十分，云升大酒店888房间，已经主宾俱至。 市委书记郑健端坐主位，张卫东被安排在紧挨着郑健书记右侧的位置上，左边是政法委书记陈平。 两边依次是市纪委书记赵纪峰、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韩兆磊、副局长陈大江、梁高伟、臧力力，方媛挨着臧力力坐，临时接任办公室主任的赵永志，则是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 按照职务排位的话，纪委书记赵纪峰应该在陈平的位置上，但是，郑健为了体现陈平与张卫东的亲近关系，便刻意让陈平坐在了那儿。 赵纪峰对此并无意见。 赵永志按说没有资格上今晚的送别宴会，但是，今晚他是张卫东特地叫上的，赵永志也就自觉的充当了端茶倒水添酒的角色。 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一种感觉，自己是张卫东的人！ 刚进包间的时候，大家都是闲聊，等所有人按照位次坐定了之后，郑健便端正了姿势，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同志们，今晚我们在云升大酒店欢聚一堂，为张卫东同志举行一个欢送宴会。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张卫东同志来三羊市两个月以来所做出的突出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 言毕，郑健本人便带头鼓起掌来。 张卫东赶紧抱拳作揖，而且一脸的惭愧表情。 “张卫东同志的到来，给我们三羊市带来了安定团结，也带来了幸福祥和，在此，让我代表三羊市人民，向张卫东同志，再次表示真诚的谢意！” 又是一阵掌声。 郑健在此充分发挥了他讲话的特长，足足讲了十分钟。 即使在他号召大家起立端起杯子来之后，又讲了足足两分钟之久。 郑健一个人就带了三个酒，也算是向今晚的主角张卫东表达了最真诚的善意。 之后，张卫东发言，并敬了大家一杯酒。 然后，大家按照自己官职的大小，依次向张卫东敬酒，张卫东一一回敬。 整个晚宴气氛异常热烈。 而与此同时，一个蒙面人却是悄悄的溜进了市公安局宿舍大楼。 那人先是来到张卫东的宿舍门前，鼓捣一番，打开房门之后，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大包，放到了他的床底下。 一会儿，臧力力和方媛两人的床下，也被塞进了装满了现金的大包。 一分钟之后，坐在市长办公室里的苏会升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板，一切都办妥了！” “很好。你们确定没有人看到吗？” “绝对没有！” “好的，马上安全撤离。” 两分钟之后，正在云升大酒店给张卫东饯行的赵纪峰，却突然接到了市长苏会升的电话。 由于赵纪峰知道苏会升跟张卫东之间的矛盾，所以，他不便当着张卫东的面来接这个电话，于是便起身到了包间外面。 “苏市长，什么指示？” “赵书记，我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说张卫东跟臧力力和方媛同志向某企业索贿并收受了大量现金，所以，请你务必马上带人前去搜查。” “苏市长，对方是实名举报还是匿名举报的？” 赵纪峰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在了解情况的同时，也是在思考着对策。 他可是正在跟张卫东一起喝酒呢，而且还有市委书记在场，难道，他现在就带人去搜查张卫东三个人的宿舍吗？这算是干的什么事？ 苏会升明知道这个时候赵纪峰跟张卫东喝酒，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情。 “赵书记，是匿名还是实名，这个还与你们搜查不搜查有关系吗？” “苏市长，如果是匿名举报的话，我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张局长呢。” 虽然对方是市长，但赵纪峰却也不能因此而盲目听从。 “赵书记，到底是不是陷害，你们一查不就知道了吗？对了，今晚的搜查行动，我要求亲自参加。请赵书记不要误会，我这也是为你的清白考虑，以免别人说你袒护张卫东，这个你能理解吗？” “这——”赵纪峰犹豫了，一市之长，竟然要亲自参加搜查行动？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赵书记还有什么顾虑吗？出了事，我也可以替你担责嘛。就这样，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公安局宿舍楼前碰面！”苏会升根本不给赵纪峰思考的时间，马上就下达了命令。 听到苏会升这个命令之后，赵纪峰拿不定主意了。 他立即返回了包间。 如果这事儿当面擅自告诉张卫东的话，那可是违反纪律的。 于是赵纪峰就把市委书记郑健叫了出来。 “什么事？” 郑健似乎猜到了刚才赵纪峰应该是接到了什么电话。 “苏市长说，有人举报张局长和臧力力方媛同志向企业索贿，要求我现在就带人前去宿舍楼搜查！” “胡闹，这不明摆着就是诬陷吗？” 郑健哪能不明白苏会升的伎俩。 “可是，苏市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要求我在十分钟之后就去公安局宿舍楼前跟他碰面，您看这事儿怎么办？”赵纪峰是想让郑健给他拿主意，自己尽可能不去背这个锅。 在这种情况下搜查张卫东，大概率是要弄个灰头土脸的。 但眼下的情形是，如果不按照苏会升的要求去做，不但帮不了张卫东，反而还会落一个把柄在苏会升的手里。 “那你觉得，张卫东会是那样的人吗？”郑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也确信张卫东虽然霸道了点，但在经济上，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我也不相信张卫东会做这种事。肯定是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从程序上来说，不查好像也说不过去啊。”赵纪峰实在是为难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在张卫东他们的宿舍里做了手脚。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赵书记，我希望这次你们一定要本着对当事人名声负责的态度，认真搜查现场，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向我报告！咱们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另外，我们还必须吸取上次处理李国强同志案件的教训，保证把案件审控制在咱们自己的手里，决不能让外人插手！” 之前，三羊市公安局长李国强被举报收受贿赂，结果就是从他的住处搜出了大量现金。 而李国强又说明不了这些现金的来源，于是政法委直接申请了异地调查，结果就是，最后李国强承认了收受贿赂的事实。 最终确实有一个企业站出来承认贿赂了李国强，但他们却一口咬定是李国强向他们索贿！ 五十万，结果就判了李国强十年徒刑。 明眼人都知道李国强被人陷害了，但是，又有谁替他说话？ 最后李国强只能含冤入狱。到现在他还在里面服刑。 “现在咱们就回包间，跟张卫东说明情况，让他也跟着一起回去，接受你们的搜查。我相信，张卫东他们应该能有应对的办法。”这并不是郑健的盲目相信，而是经过一系列的斗争之后，他对张卫东的了解。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只是，让卫东跟着，苏市长会不会说我们违犯了纪律？” “什么违犯纪律？张卫东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又做不了手脚，我们何错之有？” 郑健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包间，表情凝重。 “郑书记，怎么了？”看到郑健神情异样，张卫东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卫东同志，告诉你一很不好的情况。” 郑健满面沉痛。 “没事儿，郑书记，说吧，我能顶得住。”张卫东依然神情淡然。 “刚才苏市长打电话给赵书记，说，有人举报你、臧力力，还有方媛同志接受了别人的贿赂，要求现在就去你们的宿舍搜查。” 郑健只好实话实说了。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就炸了。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肯定又在使之前对付李局长的伎俩！” “真是卑鄙无耻啊！” 陈大江、梁高伟和赵永志也都纷纷表示愤慨。 “哦，这样啊，没事儿的，那我们就接受搜查好了。” 晚宴立即结束，所有人一起乘车回到了市局。 等张卫东他们赶回市局的时候，苏会升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办公楼前。 更让大家震惊的是，在苏会升的亲自指挥下，数十名警察，已经将整个宿舍楼，重重包围。 灯光下，苏会升朝着张卫东他们走了过来，一脸假笑的说道： “张局长，不好意思，今晚扫你们的雅兴了，有人举报，说你、臧力力同志，还有方媛同志，收受了某个企业的大量的现金贿赂，为了还你一个清白，也是为了举报人的权利，今晚我决定，亲自监督市纪委对你们三个人的搜查。希望你能理解。” 这时候郑健却是走上前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苏会升同志，如果按照程序的话，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事先向找当事人谈话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你这样搞突然袭击，兴师动众的就要搜查。万一是个乌龙，谁为他们的名声负责？” “郑书记，我这个突然袭击，也是为了不让人诟病咱们官官相护。因为，我们确实没有给他们三个人转移赃物的时间。”苏会升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说道。 “苏市长，为了能把我留在三羊，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好吧，既然你都接到举报了，那就按照程序，进行搜查吧。” 张卫东淡淡一笑，点上了一根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第622章 必须直播 看到张卫东竟然悠哉游哉的抽起了烟，苏会升就更是怒火中烧了，他故意来到张卫东面前，刺激一下张卫东： “张局长，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咱们两人之前似乎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所以呢，今天晚上，我特别允许你，可以全程监督他们的搜查。另外，为了消除公众的疑虑，我也特地请了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持人，一起参与到整个搜查过程中来。我这样做，没有问题吧？” 这时候，公安局大门打开，电视台的一辆直播车，快速的驶了进来。 手持话筒的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身着一身主持人套装，脚蹬恨天高黑色小皮鞋，一头短发，在这只有路灯光亮的夜色下，更显职业美女的魅力。 看到苏会升后，只见谢苇苇便面带甜甜的笑容，一路小碎步的朝着苏会升这边跑了过来。 “苏市长……我们没来晚吧？” 见到了苏会升，谢苇苇说话都明显带了夹子音，完全没有了平时主持节目时的风格。 “不晚。我们的搜查必须在你们电视台的见证之下才可以开始。”苏会升看到谢苇苇的一刹那，也是眼中闪了那么一两秒的精光，但接着就将视线转到了张卫东的脸上，“张局长，这样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张卫东看向谢苇苇：“谢主持，你们电视台这是要直播吗？” 只见谢苇苇将短发向后一拢，故意露出她自以为迷人的脸庞，傲然不惧的说道： “不可以吗？如果事实清楚，正好可以向全市人民作个警示；如果相反，那也正好可以向全市人民证明张局长的清白，岂不是更好？” “是吗？”张卫东冷笑一声。 “张局长，这也是市政府的决定，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尤其是你们三人都是警察的身份，更需要当众澄清事实，免得引起群众的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你对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会升同志，你这样做太过了吧？”郑健曾经受过张卫东的恩，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及时站出来替张卫东说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郑书记，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是为了对张卫东同志负责，更是为全市人民群众负责，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难道，郑书记也担心会在他们三个人的宿舍里搜查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苏会升同志，你这样不经过纪委鉴定就随意曝光的做法，是严重违反纪律的！我警告你，如果对张卫东等三位同志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苏会升负不起这个责任！我现在以市委的名义，决定撤销你刚才的无理决定！” “郑书记，这么急着为别人站台，有点不太理智了吧？张卫东给了你什么好处？不会他受贿的东西里，也有你一份吧？” “苏会升同志，我希望你说话不要口无遮拦，你可是一市之长，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哈哈，我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一会儿就知道了。所有警察同志们都有，保卫好现场，除了我允许的搜查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宿舍楼！” 苏会升完全不去理会郑健的阻止，直接对着警察下达了命令。 赵纪峰也觉得这事儿非常不妥，便来到苏会升面前提醒道： “苏市长，现场直接的确不妥，就算是真的从他们宿舍里搜查出了东西，也未必能够证明，就一定是他们收受了贿赂，许多搜查出来的东西，也需要一样一样的进行核查才能有结论。在结论生成之前就用直播的方式广泛传播，出了事，咱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赵纪峰深知，今晚的行动，苏会升是下了决心要把张卫东往死里整。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个程序上就不符合规定。 他身为纪委书记，断不能因为苏会升的霸道，就盲目听从。 不然，他这个纪委书记，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苏会升没有直接回答赵纪峰，而是转向了张卫东： “张局长，请问，你们公安机关在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是不是也时常请有关媒体参与拍摄？为什么到了行动针对你们自己的时候，反而就不可以了呢？这算不算是灯下黑？” 此时的苏会升看张卫东，那就像是看一只被逼到墙角里的待宰羔羊，眼里甚至流露出些许的同情。 张卫东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意见，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小小的素材，我想请谢主持跟给鉴定一下，看看能不能一起加到直播的内容里去，增加一些直播的效果。” “素材？什么素材？” 看到张卫东不怀好意的笑容，苏会升不由警惕起来。 “不过是我平时收集的一点小素料，或许也有点直播的价值。让电视台的同志到我办公室帮忙看看吧，苏市长请稍等，五分钟就好。” 张卫东很认真的向苏会升提出了申请。 苏会升心中思忖，张卫东这样搞，不过是想拖延一些时间而已，但是，有意义吗？现在就让你多活几分钟，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好吧，谢主持那就满足一下张局长的这个要求，免得说我们不近人情，你跟张局长去看看吧。” 因为担心张卫东会耍什么花招，做出对谢苇苇不利的事情来，他竟然派了两个支队长，一同跟了过去。 “苏会升同志，你确定这不是在胡闹？”郑健已经气得不行了。 因为如果今晚的搜查，真的直播出去的话，不论是什么结果，其后果都不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可以承受得了的。 而此时的苏会升，在郑健看来，简直已经是走火入魔，孤注一掷。 郑健坚信，张卫东一定是被栽赃陷害的，其结果也一定会证明张卫东的清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以对付李国强的手段来整张卫东，几乎不可能。 因为如今的省委书记许光明已经彻彻底底的站在了张卫东一边，省厅也明显是站张卫东一边的，所以说，再搞什么异地调查，几乎不可能。 而对这次搜查进行直播这一行为，却会直接触怒省委甚至是公安部的领导，就更不要说是张卫东的岳父齐纬国了！ 这样一算，苏会升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他最后只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郑健在乎的是，这样的直播不但会毁掉了张卫东的声誉，将来上层的怒火，不仅会烧到苏会升的头上，同样也会殃入他这个市委书记！ “郑书记，我不知道张卫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想提醒你一句，在今晚这件事情上，你最好保持公正的立场，不然，一旦查出张卫东有什么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也脱不了干系的！” “好，既然你执意一意孤行，那我也不再阻拦你，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郑健已经气急，但眼见无法说服对方，便也不再多费口舌。 反正至少张卫东已经看到了自己今晚的态度和立场，自己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张卫东在两名支队长的陪同下，带着谢苇苇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局长办公室。 进屋之后，张卫东立即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不好意思啊谢主持，东西在电脑里，请耐心稍等两分钟。”张卫东客气的说道。 “没事儿，今晚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的。” 谢苇苇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沙发上。 一分多钟之后，电脑开机。 张卫东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将其中一个单独的视频文件拖到了桌面上。 “鉴于我这个素材是机密，现在只能让谢主持一个人过来观看，其他同志请靠后。”张卫东很严肃的命令道。 “谢主持，请吧。视频文件就在桌面上。”张卫东自觉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让谢苇苇一个人过去观看。 谢苇苇面带嘲讽的看了张卫东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她没有急着去看文件，而是从容的将一步裙往后一捋，坐在了张卫东的老板椅上。 她先是浏览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最后确定，整个桌面上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于是就信手双击打开了它。 “张局……”跟着一起来的两个支队长，主动来到张卫东面前，都是一脸歉意。 张卫东立即压了压手，表示不关他们的事。 事实上，当局长不在的时候，面对市长的命令，这些局里的一般中层领导也确实只能听从市长的安排。 当然了，如果今晚换了梁高伟或是陈大江这几个人的话，那结果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就在谢苇苇悠然自得的打开了那个视频文件的两三秒之后，她的神情却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往前凑了凑脸，怀疑里面的主角是不是自己，但下一秒，她就直接愣在了那里。 “谢主持，亮度还行吗？看不清的话，你可以调亮一些。” “不，不需要……”谢苇苇的声音都颤抖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抖啊！ 谢苇苇没敢再往下看，便立即关闭了视频。 因为在开头不过是十几秒的视频里，她就看到了两段！ 一段是她跟苏会升的，另一段是她跟周子明的！ 她满脸涨红，呼吸急促，情绪明显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谢主持，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 说完，谢苇苇就要起身离开。 可是，她一连站了两次，都没有站稳。 “你们两个把谢主持扶下去吧。”张卫东朝着两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下楼后，工作人员想把谢苇苇直接扶到直播车上去。 而谢苇苇却坚持要去见苏市长。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谢苇苇硬撑着，不想让人看她的笑话。 可是，人还没到苏会升的跟前，她就扑通一下子跌倒了。 “张卫东，你对谢苇苇做什么了？” 一见此景，苏会升顿时火冒三丈。 第623章 立即抓捕 “报告苏市长，我们两个可以证明，张局长对谢主持什么都没有做！张局只是请谢主持看了一个视频文件。而且，看的时间不过是十多少秒钟，谢主持就突然说身体不舒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在场！” 一个支队长立即上前替张卫东证明。 “是的，苏市长，我们一直都在守着，张局没有做任何伤害谢主持的事情！” 另一个支队长也大声的证明。 这些支队长现在都对张卫东崇拜得无以复加，只是由于苏会升以权压人，他们不得不听从市长命令而已。但现在有了证明张卫东清白的机会，他们身为张卫东的部将，自然会挺身而出。 “是这样吗？”苏会升依然不能相信，又转向电视台的几名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我们当时都在场。”几个工作人员也异口同声的证明道。 “视频文件？张卫东，你给她看的是什么视频？” “就是我自己积累的普通生活小视频，如果苏市长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过去看一遍，绝对没有不良内容。” “那为什么谢主持会突然这样？” “应该是谢主持的身体不太健康吧？”张卫东一语双关的说道。 不少人已经听出了张卫东隐含的意思，只是不敢笑出来。 他们没有想到，张卫东竟然骂人不带脏字儿。 苏会升只好亲自上前扶起了谢苇苇：“苇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事儿，我可能是有点儿低血糖，崴了一下脚……”谢苇苇顺势抓住了苏会升的胳膊，用力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颤抖着小声说了一句，“不要查了！” 苏会升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张卫东。 他意识到，张卫东一定是让谢苇苇看了可以要挟他们的东西！ “张卫东，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会升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来到张卫东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警服衣领，恶狠狠的质问道。 他在赌，如果张卫东真的抓到了能够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苏市长，我哪里卑鄙了？你看，你说要搜查我们的宿舍，我就让你们搜查，又没有阻止你们，你还要我怎么样？” 张卫东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苏市长……不要查了……我……身体很不舒服……”谢苇苇努力站了起来，还是靠两名工作人员扶着她。 苏会升从谢苇苇那求生欲满满的眼神和声音里猜测到，张卫东一定是拿到了可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证据！ “张卫东，算你狠，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希望你也不要太过分！”苏会升低声却是阴狠的对着张卫东说道。 然后，苏会升又转向大家，大声的宣布： “同志们，考虑到程序的合规性，也为了张卫东等三位同志的名誉不受到意外伤害，根据谢苇苇同志的反映，张卫东同志已经掌握了举报人捏造事实的证据，所以我决定，撤销纪委的搜查！” 苏会升在终止搜查命令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找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台阶。 而苏会升话音刚落，张卫东却不干了： “苏市长，我们公安机关有时请媒体介入抓捕行动，那是在有了铁的定论之后的行为。而现在只是有人举报，你就擅自下令让电视台直播，你是不懂规矩呢，还是故意为之？现在你说不查就不查了？我命令，所有在现场的警察，一律负责警戒，由纪委的赵书记亲自带领纪委工作人员，进入宿舍楼搜查！如果苏市长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随行监督。” “苏市长，不要……”谢苇苇真的害怕了，一旦搜查让张卫东难堪了的话，他势必会把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公之于众。 那样一来，她这个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岂止是丢掉饭碗那么简单？她从今以后，在整个江北怕是都没脸见人了！ “谢主持，你暂时不必有任何顾虑。这也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请不要干涉，好吗？” 赵纪峰来到了张卫东面前，小声提醒：“苏市长都说了，已经证明那是举报人的构陷……” “赵书记，我张卫东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如果今晚草草收兵，必然会引起外界的猜疑。今天你们纪委不查，我就马上请求省纪委的人过来搜查！” 没有人理解，张卫东为什么从开始的反对直播搜查，转而又成了坚持让纪委搜查？ 难道说，刚才苏会升真的只是虚张声势吗？ 那样的话，对他苏会升又有什么好处？ 苏会升算是看明白了，张卫东今晚是铁了头也要让人搜查的。如果他再阻挠，可能接下来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特别是张卫东扬言要请省纪委来搜查，那么，他跟谢苇苇的事还能藏得住吗？ “好吧，赵书记，你带人上去看看，也算是给张卫东同志一个交代。” 此时此刻，就算是始作俑者苏会升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势了。 若再强行阻挠搜查，反而显得他心虚了。 郑健也看得出来，今晚的搜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好处是，不管是苏会升，还是谢苇苇，都已经明显被张卫东拿捏，绝口不敢再提直播的话了。 “既然卫东同志也坚持要查，那就查吧，赵书记，我也跟你们一起，苏市长，一起吧，不然，怕是过后你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郑健就是这么直接的怼到了苏会升的脸上。 听着郑健刺耳的话语，苏会升也只能暗戳戳的发恨，却不敢反驳郑健一句。 “张局，那这就上去？” 赵纪峰此时已经被苏会升架到了火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张卫东自己想办法脱身了。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张卫东的宿舍门前。 张卫东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工作人员就从床底下搜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当众打开，里面全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当场清点之后，那是整整五十万。 郑健和张卫东对视了一眼，却见张卫东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好像这事儿与他张卫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样。 而反观开始主张搜查的苏会升，却是满头的大汗，像是他大难临头了似的。 看到这情形，郑健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他心中暗叹，张卫东这小子，真是神人啊！ 在对方如此布置陷阱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反制对方！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张卫东没有这样的过人手段，却要充当官场杀手的话，那岂不是早就被别人埋了八百回了？ “对了，纪峰同志，刚才我们忘记了一步程序，应该先在门口或是房间里检查一下，是否有外人留下的痕迹？” 郑健忽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他一看现场的旅行包，就知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他甚至要为自己的聪明想法而叫好了。 可张卫东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我们房间里有红外线监控。” 张卫东指了指角落处的一个摄像头。 众人抬头看去，果然有个正对着门口的摄像头！ “臧局，把存储卡取下来，查看后再交给纪委同志，接着去搜查两位女同志的。” 张卫东考虑的非常周到，就算是纪委的人，他也不敢完全相信，一旦录像丢失了数据，对他来说，那就相当麻烦了。 臧力力当场就借着床铺和桌子，站到高处，取下了存储卡。 “赵书记，我宿舍里有电脑，一会大家可以一起看。”臧力力说着就把存储卡收了起来。 接着，大家就来到了臧力力的宿舍，同样是在床底下搜出一个旅行包，只是，里面的现金，只有二十五万。 “卫东，给向你行贿的人很讲究啊，竟然用的是同一规格的旅行包！”郑健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存储卡里显示的图像都差不多，时间前后相隔不到两分钟，都是由同一个蒙面人送进来的。 让人意外的是，那蒙面人进到了臧力力房间里后，看到臧力力那张放大了的半身照片时，他竟然直接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并将头套摘了下来，对着臧力力的照片足足亲吻了两分钟之久！ “苏市长，你过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看了视频的郑健已经笑得不行了。 因为，那个蒙面人，就是苏会升的司机！此时，那人就在公安局的大院里。 “黑灯瞎火的，就算是红外线摄像头，还能看清了是谁？” 苏会升早已心虚，但还是嘴硬。 “不，这个很清楚，有灯光呢！你肯定能认得这人！”郑健一个劲儿的嚷着苏会升过来辨认。 结果苏会升却是看都没看，直接摔门而去。 “苏市长，你现在不能走！”臧力力立即追出来堵住了苏会升的去路。 “臧副局长，你想干什么？”苏会升当然不肯被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挡下。 “苏市长手下涉嫌栽赃陷害，你暂时不能离开这儿，请把手机也交出来！” 臧力力神情严厉的命令道。 “臧力力，你放肆！” 苏会升直接红眼了。 这时赵纪峰走了出来，轻挡了一下臧力力，却是神情严肃的看向苏会升：“臧副局长，不必了，你现在马上通知梁局他们，立即抓捕苏市长的司机赖河星！” 第624章 互不退让 “你们要抓小赖？有什么证据吗？他做什么了？”苏会升停下来，故作镇定的问道。 “苏市长，你的司机，他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来，过来看看。”郑健拽着苏会升的胳膊，直接回到了臧力力的房间里，让他看电脑上的视频。 当他看到赖河星摘下头套，在臧力力的照片上疯狂亲吻的时候，直呼道：“不可能，小赖一直在我的身边，他就没有作案时间！” “苏市长，那要不要你写一个证明？” 郑健怎么也没想到，在铁证面前，苏会升竟然还是这么嘴硬。 “我证明什么？”苏会升装糊涂。 “郑书记，苏市长可能真的不知道司机的所做所为，我们不必难为他。”张卫东出来打圆场。 现在他还不想收拾苏会升，因为，对方早已在他的射程之内，跑不掉的。 臧力力马上打电话给了楼下的梁高伟：“梁局，苏市长的司机赖河星涉嫌栽赃陷害，请立即抓捕！” 接到电话的梁高伟一边挂断了手机，一边朝着赖河星走去。 看到梁高伟走来，赖河星不由心虚的从车上下来。 “梁局……” “来，赖师傅，抽根烟。”梁高伟面带笑容的朝赖河星走去。 赖河星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结果那只手刚伸过来，就被梁高伟一把抓住，然后一个过肩摔，直接像死狗一样，被摔在了地上，咔咔，一副锃亮的手铐，就戴在了赖河星的手上。 旁边的人还没看懂是怎么回事，梁高伟已经打开烟盒，抽出一根，潇洒的点上吸了一口。 “梁副局长，赖师傅他犯什么法了？你们为什么要铐他？”一直没有离开的谢苇苇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还想替赖河星辩护。 “一个专门害人的臭虫，我为什么不铐他？居然敢陷害我们张局？找死！”梁高伟压根就不给这位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半点面子。 其实，三羊市一大半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似貌若天仙的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就是那几个贪官的玩物。 只有她自己整天以为自己是天使，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到处耀武扬威。 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她时常仗着几位领导的保护，而对其他人颐指气使，早已把人得罪了一大片。连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不讨厌她的。 一会儿，搜查小组的人，又从方媛的房间里搜出了二十五万元。 梁高伟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 “臧局，赖河星已经抓捕归案！” “把他带上来吧。” 很快，赖河星被带到了宿舍楼上。 面对着视频铁证，赖河星无法抵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这三份钱都是他送过来的。 赖河星刚认罪，苏会升便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照着赖河星的心口就是一记窝心脚。 “你这个王八蛋！连张局长你都敢陷害，你是受谁指使的？”苏会升恶狠狠的问道。 面对着苏会升的表演，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 “苏市长，我冤枉啊，我没有陷害张局长……”赖河星哭诉道。 “那这钱是怎么回事？”苏会升俨然成了一名法官，对赖河星审问起来。 接下来，赖河星便详细叙述了他送钱的整个过程： 他说，今天晚上七点多，一个陌生男子在他回家的路上截住了他，要求替他把三个包的钱，送到指定的位置上，还必须保证不被人发现。那陌生人还说，这些钱，都是新来的公安局长张卫东向他们企业索要的。如果他拒绝对方的要求，对方就会把他的儿子扔到河里去。于是赖河星便按照那人的要求，潜入到公安局宿舍楼上，将钱送到了陌生男子指定的三个房间床底下。 “赖河星，你这故事编得可真精彩啊！我们的房门都是锁着的，你是怎么打开房门的？”臧力力立马质问道。 “你们的门根本就没锁，千真万确，那人告诉我，房门会开着的，我来的时候，房门果然就那样开着！张局长，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要是不照做，那人就会对我的儿子下手……” 赖河星竟然当众哭了起来。 “张局长，你看，你也没法证明你们的房门当初是锁着的，这事儿好像确实也不能全怪小赖同志，他是被人胁迫的……” 苏会升马上装起了好人。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 这样一来，张卫东也就不会将他苏会升的把柄公之于众了。 张卫东冷冷的目光看向了苏会升。 “那苏市长的意思是，这钱真的是我向某个企业索要的了？”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自己有把柄抓在张卫东的手里，苏会升自然也不敢轻易往张卫东的身上泼脏水，他甚至还有意在替张卫东开脱。 案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既不能说是赖河星有意陷害张卫东他们，也无法证明张卫东三人索贿。 “郑书记，你看，这就是一个无头案，就让赵书记他们如实的作个记录吧，谁的责任也不要追究了。行吗？” 苏会升主动提出了解决的意见。 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不行，赖河星必须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就算他是被人胁迫，他也已经成了行贿者的帮凶！”张卫东马上进行了反驳。 “张局长，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也存在着索贿的嫌疑，因为你也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苏会升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赖河星落入张卫东这帮人的手中，当天他就会招供。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钱是他放进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张卫东辩解道。 “可是，赖河星却说，那个陌生人说钱是你向他们索要的。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这总算也是口供吧？”苏会升的话，不无道理，所以，那些心里向着张卫东的人，也觉得应该到此为止，对张卫东更有利。 “没关系，我们三个，可以接受纪委的调查。”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张卫东当时就表达了接受调查的意思。 “赵书记，为了公平起见，你看这样行不？咱们三羊市的所有部门，都回避这个案子，就像处理李国强的案子一样，来一个异地调查怎么样？” 苏会升已经被逼到墙角上了，他若是再退步，张卫东就会让他无路可退。 所以，他现在只能以攻为守！ 在他看来，只有当他可以威胁到张卫东的安全时，张卫东才有可能放弃对他苏会升的拿捏！ “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们三羊市本地回避，也可以让省里有关部门来解决！”郑健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郑书记，要是我们统一不了意见的话，我就上报谭省长，让省里来决定好了！”苏会升马上搬出了自己的靠山，目的就是让这些人明白，他省里也是有人的！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今晚这个案子，真的太棘手了。 因为找不到这一百万现金的来源，就无法证明张卫东他们的清白。 “苏市长，你为什么急着要把案子往外地或是省里推呢？你是觉得，咱们三羊市的纪检同志没有这个办案能力吗？”张卫东质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们三人都是当事人，所以，赖河星同志就不能由你们来审问。至于你们三个人的问题，考虑到你与赵书记的关系，他也应该回避。” “苏市长，为什么我也要回避本案？” “据我所知，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是在一起喝酒了吧？既然你们之间都是酒肉朋友的关系了，是不是应该自觉回避本案？” 苏会升也是据理力争，一步不肯退让。 “赵书记，这个问题大家就不要争了，现在就上报省纪委吧，我正好也有几个线索，需要向省纪委反映。” 第625章 谢主持啊 一听张卫东要求让省纪委调查此案，苏会升顿时就慌了。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省纪委书记朱百盛已经明确成了许光明的人，而许光明又是直接为张卫东站台的。这个案子若是到了省纪委那里，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卫东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苏会升开始想办法与张卫东交易了。 “苏市长这是要跟我交换条件吗？”张卫东直言不讳的嘲讽道。 很明显，主动权已经掌握在张卫东的手上。 “卫东同志言重了，你我之间，何为条件交换？只是，有些处理的方法，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为了促成交易，苏会升直接拉了张卫东的胳膊，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郑健不屑的瞥了一眼，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都是咎由自取。 “苏市长请说。” “老弟，其实咱俩之间，不应该发生任何矛盾的，只不过上次许书记过来的时候，我稍稍发泄了一下情绪，导致咱们之间产生了点小小的误会。但我决不是冲着你去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案子就不要折腾到省里去了，免得让人家说咱们三羊市无能，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确定？”张卫东笑着反问道。 “当然了，对于赖河星的调查，你们也不能太出格了，你们至少保证不能对他上任何手段。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他是我的司机，如果你们动用了不该用的手段，就算是你们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这对你我都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苏市长放心，我办案，还从来没有上过什么所谓的手段。”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苏会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们可以全程录像，苏市长可以随时查看审讯录像。” “那咱们一言为定！”苏会升没想到张卫东竟然如此爽快，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两人回到赵纪峰和郑健跟前后，便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两位书记。 待两位书记点头之后，张卫东便吩咐梁高伟：“先把人带到我办公室里，不许任何人接触。臧局马上去布置审讯室的监控，全天候记录审讯过程！” 于是，一行人下了楼。 郑健与赵纪峰让工作人员收好了那百万赃款去了纪委，苏会升只好自己开车并带上了谢苇苇回了市府。 而张卫东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马上打开电脑，将赖河星叫到了电脑前。 “赖河星，你看看，认识不认识视频里的这两个人？你不需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只说认识不认识就行。” 赖河星点了点头。 张卫东打开一个视频文件，让赖河星只看了十多秒就关了。 “认不认识？” 张卫东合上电脑，目光盯着赖河星的眼睛。 “我……”赖河星此时还不知道张卫东让他看这个视频的目的是什么。 “你哑巴了？告诉我，认识还是不认识！我不需要你说出他们的名字！” “认识！”赖河星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告诉我，如果你把这个男人当作靠山，还想死扛着不老实交代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此时，赖河星终于明白了，张卫东让他看这个视频，就是让他明白，苏会升已经不行了，只要张卫东一个举报，他就得彻底完蛋！ “你要想明白，你现在做的一切，只是被人支使，是个小喽啰而已，但是，如果你想替别人死扛下来，你不但救不了他们，还要加一个拒不交代的罪名。我就想问问你，那些比你牛逼的犯罪分子，最后为什么却全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我……我明白，张局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赖河星果然是聪明人，让张卫东这么一开导，他立马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了。 “如果积极配合的话，你不会受苦，但如果想对抗调查，那你不但改变不了结果，还会罪加一等！你一定要清楚，就算是你不交代，我们也有办法查出来，你送过来的这一百万，到底是谁给你的！毕竟，一百万现金，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经侦人员一查就知道！所以说，想立功还是想抗拒，你早想明白。” “张局长，我现在就想明白了！” “那好，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 于是，赖河星就一五一十的，将事件的整个过程，全部告诉了张卫东。 在这之前，张卫东不知情的，就是负责出钱的人是谁。 现在只需要让方媛通过正常调查，核对一下就能验证赖河星是否说谎了。 “梁局，你负责审讯赖河星，我会让陈大江现在就去抓这个出钱的人，以防苏会升再做手脚。你们要连夜审讯。将审讯笔录以及审讯视频都做个备份给我。” “好的。”梁高伟带着赖河星去了审讯室。 张卫东当即就安排陈大江带人抓捕出资人。 苏会升回到市府之后，带着谢苇苇进了他的市长办公室。 “苇苇，你如实告诉我，张卫东到底让你看了什么东西？”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谢苇苇就一直在考虑对策，如何向苏会升解释今晚的情形。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他给我看了咱们两个在我住处的录像……” “那录像是怎么流出去的？”苏会升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当他从谢苇苇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撼。 毕竟，这个视频，只有他跟谢苇苇两个人有！另外，还有一个女老师看过，但并不掌握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你还给谁看过了？” “这样的视频我敢给谁看？”谢苇苇也是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与几个男人的苟且之事的视频，竟然全部落到了张卫东的手里！ “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苏会升此时对谢苇苇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温存，而更像是审犯人一样。 “一直放在我随身携带的一个U盘里！” “你确定这个U盘没有被别人动过？” “没有。”谢苇苇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生怕苏会升把责任安到她的头上去。 “谢苇苇，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落在了张卫东的手里，这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让人看过……是不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谢苇苇试探着问道。 “根本就不可能！” “苏市长……我们会不会被张卫东告发啊？”谢苇苇现在只想知道后果。 “我怎么知道？”苏会升无助的叹息一声。 他知道张卫东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让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想了一会儿，苏会升终于作出了决定。 “什么办法？” 谢苇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除非让张卫东成为咱们的人！”苏会升盯着慌了神的谢苇苇，他的目光让谢苇苇有些害怕。 “你快说说，我们需要怎么做？” “你想个办法，看看张卫东能不能接受你……” “你意思是——” “男人都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不相信张卫东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只要你主动而且真诚一些，张卫东一定会就范的！” “你是让我去勾引他？” “怎么，这么点小事儿，对你来说，很难吗？” “那……你，不介意吗？” “我特么命都快没了，我顾得上介意吗？”苏会升差点儿跳了起来。 “好，那我知道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会睡了吧？明天行吗？” “明天？明天咱们的材料都被张卫东捅到省纪委去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谢苇苇也确实被苏会升给吓到了。 慌乱中，谢苇苇掏出了手机。 “你先酝酿一下，想好了怎么跟他说，千万不要一下子就被他拒绝了！你就抱定了，不管他怎么拒绝，甚至是羞辱你，你都要坚持要跟他好！语气要温柔一些，态度更要诚恳一些，而且，还要打消他的顾虑。” “好的，我明白！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苏会升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张卫东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谢苇苇。 谢苇苇小心翼翼的拨出了那个号码。 张卫东正跟臧力力方媛三人坐在局长办公室里商量着对策，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三羊市的陌生号码，你们猜猜，会是谁的？”张卫东看着那个闪动的号码，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会是谢苇苇吧？”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然后，张卫东轻嘘了一声，便按下了免提。 “张局长吗？” “你是哪位？”张卫东拖着长声问道。 “我是苇苇啊，现在说话方便吗？”确定是张卫东的声音之后，谢苇苇这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主持啊，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第626章 午夜惊铃 “我叫你一声东哥你不生气吧？”谢苇苇又情不自禁的带出了她特有的夹子音。 “随便。” “东哥还生我的气吗？” “我一直都没有生谢主持的气，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我想，今晚和东哥见个面，可以吗？”谢苇苇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么晚了，见面就算了，不过，你可以在电话里说事儿。” “可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没法说的啊，就半个小时，不，十分钟也行，只要东哥答应，我现在就过去，行吗？” “是只见我一个人吗？” “当然了，难道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要见证人吗？东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谢苇苇犹豫了几秒，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相貌，没法跟你爱人相比，可你也毕竟是出门在外，要不要苇苇陪陪东哥，以消思妻之愁？” “呵呵，谢主持想的可真周到啊，不过，我不需要。” 张卫东直接一口拒绝。 “东哥是不是嫌我脏？可是，东哥想过没有，多少有钱的男人还去花楼上消遣呢，我总比花楼里的女孩干净吧？” “哈哈哈哈，谢主持，你很有气质，人也很漂亮，只不过，东哥我无福消受啊，如果谢主持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挂了？” “东哥，别急。” “有事儿你就赶紧的说，我得休息了。” “东哥，能不能，从今以后，咱们立一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说。” “东哥是明白人，我跟苏市长的把柄抓在你手里，而今晚的案子，也让你沾上了麻烦，你看，从此以后，咱们互不伤害，大家各自安好，行吗？当然了，如果东哥什么时候有了需求，我谢苇苇保证随叫随到！” “谢苇苇，你是不是把我张卫东也当成了苏会升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你可以明确的告诉苏会升，我张卫东不吃你们这一套！” 坐在一旁的苏会升从免提的电话中听到了张卫东的骂声，他顿时火起，也不顾暴露两人的奸情，直接一把夺过了谢苇苇手里的电话，朝着张卫东吼了起来： “张卫东，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苏会升怕你！我的事情，大不了就是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而你，可是索贿受贿的大罪名，如果你胆敢把老子的事情抖出去，老子一定跟你拼一个鱼死网破！看看到最后谁吃亏！” “哈哈哈哈，果然是苏大市长也在旁边啊，原来你们是奸夫淫妇合伙在搞我啊？可惜了，我张卫东浩然正气，百毒不侵，让你们原形毕露了！” 苏会升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 “会升，怎么办？”谢苇苇的美人计没有用上，再也无计可使，顿时就没了主意。 “张卫东这个王八蛋，他竟然如此冥顽不化！”苏会升气得直拍桌子。 “可是，不管是省纪委还是市纪委，都明显倾向于姓张的，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 “你怎么知道就没人收拾得了他了？难道这三羊市就是他张卫东的天下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市检察院，纪委管不了，反贪局还管不了他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让反贪局的人来抓他！”一提到反贪局，谢苇苇顿时又支楞了起来。 “哼，只要反贪局出马，他张卫东就得立马跪下！” 说完，苏会升当场就拨打了市检察长的电话。 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三羊市检察院检察长聂鹏飞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苏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 “鹏飞，今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官员受贿案，请你现在就去抓人！” “不是，苏市长，怎么回事？抓谁？” “市公安局长张卫东、副局长臧力，还有经侦支队长方媛三人，分别收受贿赂五十万和二十五万，共计一百万元，目前已经人赃俱获。请你立即带人，去公安把人抓起来！” “什么？人赃俱获？谁抓的？” 聂鹏飞可不是傻子，他虽然是被惊醒的，但是，仅仅是一分钟之后，头脑就清醒了。 从“人赃俱获”这四个字里，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和赃已经被捉。 那么，到底是被什么人捉的？ “事情是这样的……” 苏会升很快就把事情的大体经过，向聂鹏飞作了说明。 可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不等苏会升讲完，聂鹏飞就理出了其中的大体脉络。 “苏市长，一开始你就没有把事情交给我，而现在人被张卫东抓去了，赃物也落到了纪委的手里，你让我怎么抓人？我凭着什么去抓人？” 虽然聂鹏飞这段时间没有跟张卫东接触，但是，关于张卫东的一些传说，他却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总而言之，张卫东这个人在聂鹏飞的想象中，是一个非常牛逼的人，可以这么说，他是一个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狠角色，基本上就是谁碰谁死啊。 更何况，这大半夜的，他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实经过，他如何介入？ 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细节，今晚，郑健书记和赵纪峰两人都在云升大酒店为张卫东饯行，他们三个人就是穿一条裤子，赵纪峰怎么可能会对张卫东动真格的？他为张卫东开脱都还来不及呢。所以说，按照有关规定，赵纪峰是必须回避这个案件的！你们反贪局就以这个理由，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案子按过去！至于我的司机赖河星，自然可以用同样的理由移交到你们检察院的手里！” “苏市长，你这样一说，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赖河星可是你的司机啊，他趁夜偷偷把赃款塞进了人家的床底下，然后你下令去抓人，这也太明显了吧？” “聂鹏飞，你不会是怕了那个姓张的了吧？” “苏市长，这就不是怕与不怕的事，不管赵纪峰是不是当晚跟张卫东一起喝酒，都不妨碍人家秉公办案啊。你这样说的话，我还跟张卫东同市为官呢，是不是也得回避了？没道理啊！苏市长，这样吧，不如天亮之后，你以市长的名义，把这件事情提到常委会上去，只要通过了，那我责无旁贷，一定把案子按过来。但如果通不过，那我也无能为力。” 苏会升从聂鹏飞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个大概，就是说，聂鹏飞暂时不想蹚这浑水！ 但他也不是直接将事情完全推了出去。 中间就是隔了一个常委会议！ “好，这事儿明天我就让它上会！” 虽然说聂鹏飞级别低了苏会升半级，但是，检察院却有着相对独立的司法权力。 挂断电话之后，聂鹏飞的老婆就问是怎么回事。 聂鹏飞解释道：“这还用说，一定是老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张卫东的手里了！现在苏会升狗急跳墙，想先把张卫东扳倒，然后再寻脱身之计。” “他这不就是拿你当枪使吗？”聂鹏飞的老婆一听就来气了。 “当不当枪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张卫东，一般人根本惹不起啊！虽然未曾谋面，我却听说是一个狠角色，从河山，到花县，又去了省城呆了几天，然后来到了咱们三羊市，一路杀来，不知道多少官员被他斩于马下，我还听到小道儿消息，前些日子，扳倒京城赵家的行动中，就有这个张卫东的影子！我一个小小的检察长，我才不去触这小子的霉头呢！” “这个姓张的什么来头？这么牛逼？” “出身普通职工家庭，却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跟京城王家还有着非常神秘的关系，跟王家大少称兄道弟。公安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来三羊市给他站台！” “王家？很厉害吗？” “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是王家老爷子来了，就算是王家大少王越来咱江北省的话，省委一众大佬都得排队接待人家！” “鹏飞，既然那姓张的这么厉害，你可千万不能去招惹人家！” “哼，也就是周子明苏会升这帮不长眼的会往人家枪口上撞，你老公我有那么傻吗？你是不知道，连省委三把手钱卫国都被这小子直接拿下了！” “真的假的？” “你知道张卫东为什么要办钱卫国吗？”丈夫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你快说嘛。”妻子故意用身子蹭着丈夫催道。 “张卫东来报到那天，兼任公安局长的周子明，故意想在张卫东面前立个威，所以就在见面会上给张卫东挖了个坑，结果，却是当场就差点儿把自己埋进去了。而周子明不想认输，继续作妖，于是，张卫东来三羊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周子明的身上。钱卫国是周子明的连襟，也是他背后的靠山，当天过来以权压人，没想到，张卫东根本就不鸟他。于是，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后面的结局你也早就听说了。” 第627章 故伎重演 挂断了聂鹏飞的电话后，苏会升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谢苇苇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会升，要不……我们去找谭省长？”谢苇苇小心翼翼地看着苏会升的脸色问道。 “闭嘴！”苏会升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在找谭省长，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有问题吗？” 谢苇苇被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会升见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你先回去休息，这事我来处理。” 等谢苇苇离开后，苏会升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刘，是我。情况有变，张卫东手里有我们的把柄……对，就是那些视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苏市长，你太大意了。不过现在说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解决张卫东。” “我已经让检察院介入了，但聂鹏飞那个老狐狸推三阻四。”苏会升咬牙切齿道。 “检察院不行就找别的路子。”对方冷笑一声，“张卫东不是要去省厅报到吗？路上出点‘意外’很正常吧？” 苏会升瞳孔一缩：“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对方打断道，“记住，这事与我们医院无关。我只是提醒你，有些病，需要下猛药才能治好。” 挂断电话后，苏会升站在窗前，望着公安局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与此同时，公安局审讯室里，赖河星的供词已经全部记录下来。 梁高伟拿着笔录来到张卫东办公室：“东哥，这是赖河星的口供。钱是通源地产的财务总监苑可可亲自交给他的，说是苏会升的意思。与他之前向您交代的完全一样！” 张卫东点点头：“把笔录复印三份，一份送纪委，一份送省厅，一份我们留着。另外，审讯视频也备份好。” “东哥，苏会升不会善罢甘休的。”臧力力担忧地说，“他肯定会找更上面的关系。” “我知道。”张卫东冷笑一声，“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方媛，你马上带队去通源地产财务总监苑可可的家里抓人。记住，动作要快！” 方媛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去！” 等方媛离开后，张卫东又拨通了赵纪峰的电话：“赵书记，赖河星的供词指向了通源地产，我已经派人去控制关键证人了。另外……”他压低声音，“我建议您立即向省纪委朱书记汇报，苏会升的问题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挂断电话，张卫东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他对臧力力说：“你也去休息吧，明天……不，今天还有硬仗要打。” 臧力力摇摇头：“我陪你。对了东哥，刚才陈大江发来消息，说苏会升的司机手机里有几个可疑通话记录，都是打给中心医院刘魁智院长的。” “刘魁智？”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他！看来‘清道夫’在三羊市的网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张卫东按下接听键。 “张局长，我是中心医院的护士小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声音压得很低，“我刚才值班时，无意中听到刘院长在打电话，说什么‘路上动手’、‘伪装成车祸’……中间还提到了您的名字，所以……” 张卫东神色一凛：“谢谢你小李，这个情报很重要。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让人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挂断电话后，臧力力紧张地问：“怎么了？” 张卫东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到省厅报到啊。力力，看来你又不能休息了，这样，你马上行动，一定想法在刘魁智的办公室里，安装上窃听器，并随时监听他跟外面的通话！我怀疑他是‘清道夫’在三羊市的负责人！” 上次去京城的路上，张卫东遭到了枪击和车祸，可是，抓到的那些活口中，只有一个是“清道夫”的成员，遗憾的是，他却根本不知道给他下达命令的人是谁！ 这就是“清道夫”这个暗杀组织的神秘之处。他们会按时给成员下达命令，打款，但执行命令的人却不知道下达暗杀命令的那个人是黑还是白。 昨天张卫东去中心医院探视老局长马振涛，恰巧从林修远的嘴里了解到刘院长的存在。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刘魁智，就是“清道夫”隐藏在三羊市里的一个身份地位极其重要的角色！ 不出意外，去京城的路上，针对他的两次暗杀，就是这个刘院长的手笔！ 张卫东相信，只要抓到了“清道夫”在三羊市里的负责人，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搞清他们这个组织的基本构架，从而清除盘踞在整个江北省的“清道夫”这颗毒瘤！ “东哥，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累，相反，我特别的兴奋，既然有目标了，那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臧力力凑过来，趴在张卫东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丫头……”张卫东生怕臧力力贪得无厌，便赶紧推开了她。 “不过，你得听我一句话，去省城的时候，还得我亲自护送你……” “你不怕熬坏了身体？”张卫东是真的心疼这丫头。 “我当特种兵那会儿，有时候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照样执行任务，都练出来了。”臧力力无比骄傲的说道。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没事儿，”臧力力又把脸凑了过去，“只要你用心的亲我一口，我就会浑身充满了力量。来，快给我力量吧……” 臧力力闭起了眼睛，调皮的等着张卫东的亲吻。 张卫东想笑，却又被这丫头的单纯可爱给感动了。 当初，自己只是帮了她那么一点点小忙，却没想到，从那以后，这丫头竟然就黏上了自己，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他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样的德，才有了这样的福报。 “你不怕让人撞见了？”张卫东自然有所顾虑。 “我刚才已经听了，五十米之内没有任何异动，你就放心大胆的施为好了……” “什么叫施为？”张卫东差点笑出声来。 “施为就是施肥啊，男人爱女人，不就是施肥浇灌吗？你好久都不灌溉人家的农田，地里都要荒了……” 说着，臧力力就双臂盘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直到臧力力心满意足之后，张卫东才叮嘱臧力力：“去省城的安全你先别管，一旦确定刘魁智有问题，直接抓捕！不要有任何顾虑！至于审讯的活儿，就不用你管了。” “这个我懂，让国安的人去收拾他好了。”臧力力狡黠的一笑，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一个小时之后，通源地产财务总监苑可可，被方媛的人抓到了市局。 张卫东亲自参加了审讯。 结果是，审讯的架势刚刚摆开，这位女财务总监，就非常自觉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了！ 据苑可可交代，向前一任局长李国强“行贿”的那一百万元，也是苑可可奉董事长贺彪之命，让苏会升的司机赖河星送到李国强住处的！ 李国强当然知道是被人陷害，可是，案件异地审理之后，在特殊的手段之下，李国强只得承认了受贿的罪名，结果就是被判了十年。 “赖河星这小子不老实啊，竟然还藏了一手！他们合伙陷害李国强局长的案子只字未提！好吧，给他记下这个从严情节！” 张卫东从凌晨四点，一直睡到了早上八点，简单的吃过了早饭之后，便开着自己的轿车，驶上了去省城的路。 为了保证张卫东路上的安全，梁高伟亲率一只五人小队，驾车随后护送。另有两辆卡车，满载一只三十人的队伍，荷枪实弹，从三羊境外驶入主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上路半个小时之后，张卫东就接到了臧力力打来的电话，说刘魁智刚刚下令，他们将在李家庄子的岔路口，制造车祸，同时有两部轿车围堵张卫东的车子。其中一部车子正在张卫东的前方，一直与张卫东的车子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随时向同伙报告张卫东车辆的位置。 张卫东一直观察后方车辆，却不曾想，对方的车子竟然在前面！ 张卫东马上用对讲机与后面的梁高伟联系，通报了情况。梁高伟马上在早已准备好的线路图上，标注出了李家庄子。 “张局，距离李家庄子还有大约十公里！” 十几分钟之后，张卫东的车子来到了距离李家庄子岔路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他远远的看到一辆泥头车，从村子里驶了出来…… 第628章 李国强案 张卫东轻松躲过了泥头车的撞击之后，故意将车子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便把车子开进了另一条岔路上。 结果前面的车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折了回来，加入了围追张卫东的战斗之中。 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两辆轿车上的人下车准备去包围张卫东的时候，梁高伟的车子也冲了过来。 “哒哒哒……” 一阵激烈的枪声，让十几名围堵者顿时慌了手脚，他们撒丫子就想逃跑。 可这时候却突然驶来了两辆卡车！ 卡车上跳下了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都不许动！谁跑打死谁！”又是一阵枪声警告后，十几名歹徒立即像是被使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短短十分钟的工夫，十几名歹徒全部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卡车。 这时候，张卫东的手机再次响起。 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了臧力力的声音：“报告张局，刘魁智已经抓获！” “先带回去严加看管，我马上报告上级！” 张卫东没有直接报告赵部长，而是电话打给了公安部副部长吴敬凡。 “卫东啊，看来这个二级警监我是非给你申请不可了！”吴敬凡在电话里都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吴部长，警衔的事咱不急，等我澄清了李国强同志的案子之后再说吧。” “什么情况？你是说，李国强是被冤枉的？” “是的，根据我们对苏会升司机的审讯，三羊市前公安局长李国强，也是受苏会升陷害入狱的。我想去省城之后，立即重启这个案件的调查！” “好的，你可以直接以省公安厅的名义，根据这个线索，重新立案调查。” 吴敬凡很赞成张卫东的这个想法。 既然张卫东说已经掌握了线索，那就证明，李国强肯定是被冤枉的。 “卫东，你尽管放手大胆的进行调查，不论牵扯哪一位官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对支持你！谁敢阻拦，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另外，你与赵部长的那一个月之约，不要太有压力，就算是你用半年时间破了此案，我也要给你记大功一次！” “不，吴部长，那一个月之约依然有效，您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定能挖出‘清道夫’这个邪恶组织的根来！” 上午十一点，接到命令的两名国安人员，便来到了三羊市公安局。 他们不仅向臧力力出示了证件，还当面拨通了吴副部长的电话，让臧力力验证他们的身份。 臧力力马上就将刚刚抓获的刘魁智移交给了两名国安人员。 张卫东来到省厅报到之后，马上就去面见了省公安厅长魏明礼，对最近发生的案情作了汇报，并提出了重新立案调查李国强案的申请。 “既然案件有了新的线索，也符合重新立案调查的条件。当时李国强同志的案子，是由省委省政府讨论研究后作出的决定，由常林市公安局异地审理的，也是由常林市法院判决的。” “现在李国强同志关在哪个监狱里？我想先去见见他。” “方山监狱，我这就给你办理有关手续。” 下午三点，张卫东带着一名同事便来到了方山监狱。 不到十几分钟，作为经济犯罪的李国强，就被带到了会见室。 曾经威风凛凛的李国强，此时已经变得神情麻木，目光呆滞，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儿一般。 看着李国强的样子，张卫东心里一阵悲凉和心酸。 堂堂的地级市公安局长，竟然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他相信，就算是自己被关进了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比李国强好到哪里去的！ “李国强同志，我是省刑侦总队总队长兼三羊市公安局局长张卫东。今天过来向你调查有关情况，你必须如实回答。” 听到张卫东的话，李国强神情先是有些木然，但接着就有些迷茫。 因为他实在搞不清，这个新来的公安局长，找他谈话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局长，我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了！你们还想让我说什么？” “不，李国强同志，最近我们在调查一个案子的过程中，发现了你有可能被冤枉的重要线索。所以，我想知道，当初被从你的住处查出来的那一百万元，到底是不是你受贿的！” 张卫东的问话，让李国强神情顿时一滞。 “你们发现了线索能够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李国强的眼中，突然就有了光亮。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先从你这儿进行调查，如果你继续承认那钱是你受贿的，那谁也帮不到你了。” “张局长……我……我是被人冤枉的！”李国强顿时就哭了起来。 张卫东完全可以理解，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应该是在外地警察的特殊手段之下，确实撑不下去了才招认了自己所谓的罪行！ 当时他心里的委屈能够向谁诉说？ “李国强同志，你先不要哭泣，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既然你觉得自己是被人冤枉的，那你就把自己的证据拿出来，我们才能为你主持公道。” “证据？呵呵我一个被调查的人，哪有什么证据啊？” “我知道你不可能拿到很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是，只要你能告诉我实话，他们是如何审讯你的，我们就能替你平反昭雪。” “张局长……不，张总队长，他们每天每夜都把我绑在椅子上，不让睡觉，大冬天的，却开着冷风空调。最后，我简直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啊！” 李国强此时完全没有了一个公安局长的威严，却更像个怨妇一般，看得张卫东既气愤，又心疼。 李国强还列举了自己在被审讯时所遭受的种种折磨，不由的再次涕泪交流。 半个多小时的询问之后，张卫东基本掌握了李国强这个公安局长被常林公安人员刑逼的经过。 回到省厅之后，张卫东立即向魏明礼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 在魏明礼的授意下，张卫东迅速成立了以他这个总队长为组长的李国强案调查小组，当天下午就进驻到了常林市。 涉案三名公安人员被同时带到了调查小组入住的宾馆。 三个人被同时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但张卫东却是一个一个的进行审问。 在审问其中一个的时候，另外两个涉案人员则是等候在同一间无人看守的房间里。 当第二个人被审问的时候，第一个被问话涉案警察，则又回到了被关押的房间里。 不到两个小时，这三个涉案人员串供的视频便被张卫东存进了张卫东的电脑里！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这三个人为了立功，赶紧相互揭发，并相继说出了当时审讯李国强时的真实经过。 而且三个涉案人员也共同咬定，他们是受了自己的副局长秦兆龙的指使，才对李国强用刑的。 当天晚上，常林市公安局副局长秦兆龙，被张卫东“请”到了宾馆接受调查。 在张卫东的强大攻势之下，秦兆龙很快就供出了他的幕后主使。 第629章 探听消息 虽然秦兆龙的口供非常明确的指向了省长谭正彪。 但是张卫东作为在公安系统工作了快一年的老人儿，他非常清楚，仅仅凭着这个口供，对于谭正彪是形成不了半点儿伤害的。 因为，秦兆龙只有口供，却没有证据！ 想想也是，堂堂的一省之长，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小的市局副局长的面前留下什么把柄？ 哪怕是谭正彪曾经直接命令秦兆龙杀人，秦兆龙都不可能留下半点证据，但他还得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对方的命令！ 这就是某些为官者的悲哀！ 上级的一个口头命令，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眼色，下级官员可能就得搭上半条命去完成它。 如果事败，那么，所有的责任，都只能由你一个人来扛。而给你下达命令的那个领导，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不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但是相反，如果你的靠山倒了，那么，几乎不需要你犯任何错误，你的仕途便会从此止步，而你若胆敢发泄任何情绪，那好，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呢。 对于张卫东来说，自然没有奢望通过这个案子就扳倒谭正彪。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给李国强平反昭雪！ 至于谭正彪，这么大的人物，要想扳倒人家，绝非易事，得徐徐图之。 拿到秦兆芝阳供的当晚，张卫东就将调查结果向魏明礼作了汇报。 当魏明礼听说秦兆龙的口供指向谭省长的时候，便有意试探张卫东的态度。 “这个情况你准备如何处理？”魏明礼故意对这个情况不先作任何评价。 “魏厅长，我认为，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乱咬，都可以忽略不计。” 张卫东在电话里说道。 魏明礼笑道：“看来，你的刑侦观比较成熟了啊。好吧，先把四个涉案人员带到省厅里来，这个案子最后由谁来处理，我请示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派人去了常林市公安局办理了有关手续之后，直接带人回到了省厅复命。 刚刚上班，魏明礼就亲自来到省委书记办公室，将张卫东关于李国强案件的调查结果，向许光明书记作了详细汇报。 而就在魏明礼向许光明汇报的时候，谭正彪的电话，也正好打到了魏明礼的手机上。 魏明礼早就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每当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他都要提前将手机设置成静音。 连振动都没有。 铃声响了好几遍，却不见魏明礼接电话，谭正彪就有些恼火。 但他也没有办法，自己又不能顺着电话信号冲过去骂人。 他只能气得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好啊你个魏明礼，居然不先向我这个省长报告，却是跑到了许光明那里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许光明正询问魏明礼：“这个案子应该由哪里进行审理？” “根据规定和实际情况，这种案件的救济途径比较多，不过像李国强这个案子，现在牵扯两地，最省事的做法，就是直接让省检提出抗诉，或是让省法院依职权提出再审。” “可是，明礼同志啊，有一个问题是，在法院审理过程中，秦兆龙要是当众咬定是谭省长指使的话，法院将如何收场？要知道，对于这个情况，法院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魏明礼却笑道：“许书记，这个就很简单了。只需要法官一句话‘鉴于没有任何事实证据’，法院不予采纳就行了！” “可最关键的是，一旦消息公之于众，对于谭省长是不是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只要不公开审理就可以了。” 依许光明来看，仅仅是秦兆龙的一句口供，根本就不会对谭正彪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打草惊蛇。 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忽略这个口供。 魏明礼出了许光明的办公室之后，掏出手机一看，谭正林已经打了三遍电话。 他赶紧拨了过去。 “谭省长，对不起，我刚才没拿手机……” 谭正彪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就跟魏明礼翻脸，只得把闷气往肚子里咽。 “魏厅长，我听说，你们竟然重新启动了李国强案，这是怎么回事？” 谭正彪这语气，听上去，像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来向魏明礼了解情况的。 “是的，谭省长，三羊警方在其他案件的侦察过程中，发现了与李国强受贿案有关的极其重要的线索和证据。根据这些证据，我们严重怀疑，李国强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我们才重新启动了调查。” “哦，这样啊，那调查结果出来了吗？李国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已经出来了，通过对参加审讯的民警的调查，我们已经有充分证据证明，李国强同志是被人陷害的，所以，需要启动再审程序。” “再审？魏明礼同志，你考虑过再审的后果了吗？”谭正彪语气严肃的问道。 “谭省长，任何错误的纠正，都会有后果，但我觉得，这个后果，我们有关人员，是必须要承担的。” “那你觉得哪些人需要承担后果？” “比如说，参与审讯李国强并对李国强同志用刑的民警同志，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和处分。负责分管的公安局领导也要追究责任。”魏明礼并没有唯唯诺诺，而是光明正大的把答案给了出来。 “那法院和检察院就不用负责任了吗？”谭正彪是想用“扩大战果”来倒逼魏明礼，放弃这个愚蠢的举动。 “检察院和法院对于公安机关审讯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而李国强本人又没有提出申诉，所以，这个案子，并不牵扯检察院与法院的过错，所以，追究责任的话，也只能是追究常林市公安机关涉案人员的责任。” 魏明礼对于所谓的后果，描述得非常清楚。 “涉案人员的口供，还牵扯到其他人了吗？”其实这才是谭正彪最关心的事情。 “目前来说，没有。” 魏明礼直接隐去了秦兆龙供述受谭正彪指使的内容。 “可我怎么听说，有人说是受了我支使的呢？”谭正彪就是想听听魏明礼对这个口供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谭省长，个别嫌疑人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而乱咬一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又无凭无据，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样的口供呢？” “谢谢魏厅长能够这样去想，可是，一旦案子到了法院审理阶段，当事人若是当众继续表述这样的内容，岂不是要对我个人的名誉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吗？” 虽然明知这样的供述最终也无法伤害他谭正彪一根汗毛，可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咬人，恶心人啊。 “请谭省长放心，我们会做涉案人员的思想工作，只让他讲述有确凿证据的话，以示负责。这样行吗？” 不管如何，谭正彪现在还是省长，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这个厅长是绝对不能让对方难堪的。 “魏厅长，我听说，这个案子是由张卫东主导的？他什么时候调到省厅里来了？” “谭省长，把张卫东调到省厅，是部里的意思。”魏明礼没法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而且，单是他一个厅长，也顶不住省长的压力。于是他干脆就把公安部搬了出来。 “知道了。对了，我刚刚听说，张卫东来省厅报到的路上，还受到了不明身份者的袭击，到底什么情况？” “谭省长，这个案子被由国安接过去了，具体情况，我也就不适合过问了。”魏明礼委婉的拒绝了向谭正彪汇报案情。 “好吧。”说完，谭正彪就挂断了电话。 第630章 那就这样吧 从一侧楼梯出来，魏明礼抬头就撞见了省政法委书记闫如玉。 “小魏？” “闫书记！” “你这是干嘛？” “我来向您汇报工作。” 魏明礼没有胡说八道，他是真的过来向政法委书记闫如玉汇报案情的。 “来来。” “闫书记，您好像还有事儿？”魏明礼看出来，闫如玉像是刚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 “不急，你先过来吧。”于是，闫如玉便立即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魏明礼从许光明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马上去闫如玉的办公室。因为他需要先回谭正彪的电话，就得拐到楼梯里去，下楼找了一个空间，万不敢呆在走廊里打电话。 这是省委楼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闫如玉看见魏明礼从侧楼梯里出来，便知道魏明礼第一个汇报的不是他。 更何况，魏明礼的车子早早的停在了省委的停车场上，闫如玉极有可能早就看到了。 但是，闫如玉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不好意思闫书记，我刚才是接了谭省长一个电话，耽误了向您汇报。”魏明礼这一句解释，却是掩盖了两个事实。 如果闫如玉真的心存芥蒂的话，这个解释，也足以解决两人之间误会了。 “没事儿，坐下来，慢慢说。” 闫如玉没有回到办公桌后面，而是跟魏明礼一起坐在了接待沙发上。 “闫书记，三羊市公安局在最近一次反腐案件的侦察中，发现了与李国强案关系非常密切的一条线索和重要证据。证据证明，李国强同志是被冤枉的。三羊市原局长张卫东昨天调到省厅负责刑侦工作后，立即成立了调查小组，昨天已经调查清楚，是当时负责审讯的常林市三名警察在副局长秦兆龙的授意下，对李国强同志实施了刑逼，这才导致了冤案。所以，李国强案需要进入再审程序。” “张卫东在调查中有没有发现指向其他领导的口供？” “有，秦兆龙说，他是受谭……支使的！”魏明礼最后将声音压得很低。 “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闫如玉从事政法工作多年，了解问题自然能够直抓本质。 “目前没有。” “呵呵，你小子，什么意思？” “现在张卫东确实没有拿到，但是，万一事后又有了，闫书记岂不是要怪我瞒报情况了？”魏明礼苦笑着解释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凡是与上级领导有关的供词，都必须仔细对待，要知道，一旦给领导造成了负面影响，就很难挽回。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也会很容易给咱们下面的具体工作的同志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闫书记，这个我懂。”魏明礼赶紧点头。 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哪怕办案人员不带有任何针对性，但是，只要你所负责的案子里，有关人员供出了某个上级领导，那么，在这个领导的眼里，你们这些办案人员，统统都会列入了他的敌对阵营之中。 就算是你再没有恶意，你也是不可原谅的，因为，你知道了领导的丑事！ “小魏，另外，公安部调张卫东来省厅的主要目的，是让他主持铲除‘清道夫’的行动。目前来说，关于‘清道夫’的情况，张卫东本人了解的比你我都要多，但依然是零碎的信息，接下来，如果张卫东需要哪一方面的帮助，你务必尽最大力量给予支持。” “明白，闫书记！” “关于李国强案的再审问题，你可以通过正常程序，将有关手续交到省高院，我会跟高院那边打招呼。” “谢谢闫书记。” “谢什么谢？咱们都各自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清道夫’这个神秘组织在咱们江北隐藏有些年头了，上面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再不铲除，你我脸上都会很难看。我听国安部赵部长说，张卫东向他立下了一个月的军令状，可见卫东这小子肯定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我对张卫东也有一定的了解，人很正，做事也有脑子，咱们不必苛求他事事汇报，只要他能把事情做成就行。” “知道了闫书记。” 从闫如玉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时，魏明礼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出了汗。 至此，他也才知道，关于张卫东的情况，上头早已有了交流，不然，闫如玉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多。 从闫如玉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比较支持张卫东的。 毕竟，如果张卫东能够铲除“清道夫”这个邪恶的神秘组织的话，闫如玉必然能高走一步。 只要闫如玉跟“清道夫”没有什么牵扯，他就没有道理不支持张卫东的计划。 送走了魏明礼之后，闫如玉这才去了省政府谭省长的办公室。 虽然谭正彪是正职，闫如玉是副职，但政法委书记，却是省委书记和省长共同争夺的一张牌。 闫如玉进来的时候，非常放松，并没有下级见领导的拘谨。 “如玉同志，坐。” 看到闫如玉亲自过来，谭正彪赶紧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并一同坐到了接待沙发上。 不管事实如何，闫如玉能亲自到省长的办公室里来，就证明两人关系不错。 谭正彪拿出烟来给闫如玉，闫如玉却摆手拒绝了：“刚扔了。” “张卫东来省厅的事你应该知道吧？”谭正彪上来就直奔主题。 闫如玉点点头：“知道。张卫东是我打电话跟陈平同志要过来的。” “那你可知道这小子有一个‘官场杀手’的名号？” “听说过，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些传言而已，我调查过，其实张卫东是个比较讲规则的同志，怎么，谭省长听说什么了？” “这小子走到哪里都不安分，所到之处都搞得鸡犬不宁。最近，他又要给李国强翻案，可翻着翻着，竟然翻到我的头上来了！” “谭省长是说常林公安局秦兆芝阳供的事情吧？”闫如玉毫不避讳的淡淡一笑。 “你知道？” “调查结果已经汇报到我这里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如玉同志，你说，张卫东这小子是不是专门冲我来的？” “谭省长有点过敏了吧？我是让他调查‘清道夫’组织的，他怎么会专门冲您而去？之所以对李国强案启动调查，是因为在三羊的一个案子里，他们发现了与李国强案有关的一个重要线索。而在对办案民警的调查过程中，有人为了逃避责任，便把事情往上面的领导头上推，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对于这个口供，张卫东同志的看法还是比较客观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怀疑任何领导。” “你就不要替这小子说好话了，我严重怀疑秦兆龙的供词都是他教的！” “呵呵，谭省长，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谭省长在这之前，与张卫东从未谋面吧？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他为什么要诬陷您？” “我跟张卫东是没有任何过节，他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怎么可能跟我发生矛盾？但是，他有没有被别人利用的可能？” “谭省长吓我？张卫东同志的具体任务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安排的，谭省长不会怀疑是我支使张卫东这么做的吧？”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我也自认为咱们之间一直处得不错，但是，上面有人看我不爽啊。”谭正彪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撇着嘴冷笑道。 “反正我个人从来没有听到过上级领导任何针对您的言论。”闫如玉澄清道。 “呵呵，他们打着铲除‘清道夫’的旗号，还不是针对我吗？这事儿保证与老许有关系！” “不能吧，铲除‘清道夫’怎么能跟您扯上关系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可是听说，他们已经准备调查苏会升同志了，说什么苏会升与‘清道夫’有交易！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苏会升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正厅级干部，上次老许去三羊为张卫东那小子站台，苏会升不过是当着老许的面，提了一句斗争不要扩大化的意见而已，结果他们就把矛头对准苏会升同志了！这不就是明着要打我谭正彪的脸吗？” “谭省长误会了，关于苏会升同志的案子，我多少听到一点消息，是三羊纪委上报到省纪委的，至于苏会升是不是与‘清道夫’组织有瓜葛，目前还在调查中，暂时并没有结论。” “如玉同志你还不明白，这事儿我若是过问一句，他们立马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了！” “那咱就不过问，相信纪委的同志，让他们去查好了，干屎又抹不到人身上。” “算了吧，他们调查苏会升，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而且，纪委得到的材料，几乎都是张卫东捅过去的！所以我说秦兆龙的供词是张卫东那小子教唆的，一点都不冤枉他！” “谭省长，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就得替卫东同志说句话了，据我了解，是张卫东临走的头天晚上，苏会升派人往人家张卫东等三人的床底下塞了一百万现金，结果让人家当晚抓获！” “如玉同志，这事赖不到苏会升的头上，事情是苏会升的司机干的，也不见得就跟会升有直接的关系吧？”谭正彪没有想到，闫如玉对这事儿了解得如此清楚。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毕竟闫如玉是省政法委书记，发生在他地盘上的重大案件，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可那个司机已经交代了，据说还有电话录音！” “还有电话录音？这个赖……”谭正彪欲言又止。 “我劝谭省长就不要插手此案了，至于苏会升是死是活，由他去吧，只能说谭省长用人不察，只要你不说话，就不会沾上太多的麻烦，毕竟苏会升的任用，是省委常委集体的决定，而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您说呢？” 沉思了几秒，谭正彪终于无奈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第631章 调兵遣将 张卫东并不知道谭正彪对他的质疑，更不知道闫如玉竟然如此的维护他。 经过了公安厅长魏明礼的允许之后，张卫东便把这次关于李国强案的调查材料，进行了整理，并亲自交到了魏明礼的手里。 “没想到这次任务完成得这么漂亮。”魏明礼对张卫东的工作非常满意。 “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们想赖也赖不掉。明显违背情理和逻辑的事，而且他们也明白，他们既然可以让别人遭罪，别人同样可以让他们遭受一次。关键是他们都知道我的恶名！”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张卫东不免带出了坏笑。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想请魏厅长把臧力力调到省厅里来给我当个助手。” “你小子走到哪都带着那个妞儿，就不怕你老丈人找你的麻烦？”魏明礼如此提醒张卫东，其实是他自己心虚了。 要是张卫东跟臧力力出了什么事，被齐纬国追究下来的话，那他就成了张卫东的帮凶，肯定要担些风险的。 “魏厅长想哪去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一个好帮手，那我不得累死？不怕厅长笑话，我也怕死，我要是死了，谁给你干这么棘手的活儿？”张卫东狡黠的一笑。 魏明礼点指着张卫东也不由的笑了，“那你想让她什么时候过来？” “我当然是越快越好，但也要看厅长心情啊。”张卫东坏笑道。 “为了不让人闲话，要不再给你调一个过来吧？”魏明礼觉得，单独调一个女同志上来，确实容易引起外界的误会。 “谁？” “那我知道你用着谁顺手？” “那就让梁高伟来吧。”张卫东稍一思考便作出了决定。 在张卫东看来，陈大江做事果敢，有杀伤力，就让他留在三羊，准备接韩兆磊的班，挑大梁以便能压得住局面。而梁高伟却是一个非常适合当助手的角色，让他来做自己的帮手，比陈大江更顺手。 “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先让他们上来，手续随后就到。” “不急，我都没有征求人家的意见。” “行，你自己决定。” 回到刑侦总队的办公室，张卫东先拨通了梁高伟的电话。 “张局。”梁高伟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便立即站了起来。 说真的，之前因为周子明那件事，梁高伟曾经断定自己不可能在张卫东手底下再被重用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副局长！ “手里忙吗？”张卫东却是将两脚搭在了办公桌上。 “不忙，张局您说。” “那个，我有个想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请张局指示？” “调你来省总队的话，愿意吗？” “愿意！我一百个愿意！”梁高伟当即就爽快的答应道。 “你这个决定太武断了，你回家商量一下你老婆再回复我不迟，你老婆同意了才算通过。” “放心吧张局，我老婆通情达理，绝对没问题！” “先别说大话，下午回去商量了之后，再给我答复，只要人家不同意，那就老老实实的在三羊呆着。” “好的，张局。” “没别的事儿了。”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又打给了臧力力。 “这么快？”听到消息的臧力力激动的要跳起来了。 “怎么，不舍得你那个副局长的位子了是吗？” “谁说的？我恨不得现在就钻到你的怀里去！”臧力力捂着嘴，小声说道。 “来了之后，可能临时安排不了与你那个副局长相对应的职位，不会有意见吧？” “你家力力是那种在意官职的人吗？人家只在乎你好不好？”臧力力当即就摇晃着身子撒起了娇。 “你能不能含蓄一点儿？隔墙有耳知道吗？”隔着电话张卫东就能看到臧力力那猴急的样子。 “人家方媛够含蓄的了吧，还不是被你生生错过了！”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张卫东发现，这段时间，臧力力有意无意的会在他面前提到方媛。 “东哥，我发现，你走了之后，方媛这两天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神不守舍的了！我看了都心疼。” “你别瞎联系了，她可能是因为周剑的事吧。” “才不是呢，他们两个根本就没开始过好吧？而且，我听她说，她对周剑压根就没什么想法儿！” “那你怎么知道她对我就有想法了？”张卫东没好气的说。 “因为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胡说八道！” “真的，她还说，可惜你已经结婚了，不然，她肯定会主动追你的。” 张卫东只当臧力力满嘴跑火车，并不当真。 “说个正事儿，明天，你化装一下，跟我去趟滇边玉石城。” “是执行任务，还是带我去旅游？”臧力力向来喜欢自作多情。 “玩的时候你是我的保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耽误不了你游山玩水。那你说是执行任务还是旅游？” “能带火儿吗？”臧力力指的是枪。 “你需要那个吗？要是再穿上警服的话，那也用不着你了。” “是我多嘴了，咱们哪里集合？” “丽城。谁先去了谁等对方。” “明白。” 结束了跟张卫东的通话之后，臧力力就径直来到了方媛的办公室。 一进门，臧力力就扮出了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咋了，来生理期了？”方媛抬头就看见臧力力满面的愁容。 “媛媛，我遇上麻烦事儿了。” “你能有什么麻烦？”方媛狐疑的看着朝她走来的臧力力，不免有些警惕。 “明天我就要去省厅了，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说着，臧力力就站到了方媛的身后。 “这么快？东哥给你信儿了？”那一瞬间，方媛的心里也涌上了一股酸楚。 “东哥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可我不想走……” 臧力力双臂就盘过了方媛的香肩，并将脸贴到了方媛的粉腮上。 “你那不是高升了吗？有什么不高兴的？”此时的方媛心情真的有点儿复杂。 “可是，把你一个人撇在三羊市，我放心不下……”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东哥又没让我跟着去，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求着去吧？” 虽然心里难受，可方媛脸上却依然带着强装出来的笑容。 “也不知道东哥咋想的，他这次竟然把梁高伟也调过去了，为什么就不能连你也带过去？真是的！” “东哥自有他的主意，就算我是他的家属，也不能走哪带到哪儿啊？”方媛善解人意的强笑着安慰臧力力。 “媛媛姐，咱们俩可是他的左膀右臂，等我过去安顿下来，一定求他把你调过去！”一边说着，臧力力就轻轻咬住了方媛媛那透明的耳垂，“媛媛，看不到你，会想死我的……” 臧力力不光说的话肉麻，动作也肉麻得要命。 “死丫头，你痒死我了……” 方媛感觉到臧力力的大手也图谋不轨了，她便用力挣扎。 “让我替东哥好好亲亲你……”臧力力顿时就让方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这个女流氓……” 可不管方媛怎么挣扎，臧力力依然把她箍得死死的，最终又让臧力力捉住了她的芳唇……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梁高伟犹豫了半天，才向妻子说出了张卫东调他去省厅的事。 他担心妻子不会同意。 “去，为什么不去？” 出乎梁高伟的预料，妻子竟然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你……这么高兴我去省厅？”梁高伟甚至有些接受不了，妻子不应该先阻拦一番吗？而如今，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都用不上了。 “这是好事儿，我为什么要阻拦？” “你这么肯定，去省厅就一定是好事儿？” 梁高伟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哪来的这种自信和认知。 “人家东哥做的是正事儿，而且，你见东哥做的哪一件事失败过？倒是一个个贪官污吏全被他轻而易举就拉下了马！能跟着这样的人做事，那才是明智之举！以前你在周子明手下，受了多少窝囊气？你没被他们带进沟里，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有人说东哥运气好，有人说他后台硬，也有人说他本事大。那你说说看，这三样哪一样不是好东西？更何况，在我看来，这三项，人家都占全了！他不赢谁赢？反正我觉得，你跟着东哥做事，我心里踏实。” “王美丽，都说漂亮的女人没脑子，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这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啊？”梁高伟不顾儿子在跟前，隔着桌子，抱过妻子的头，就在妻子嘴上亲了一口。 却见王美丽绯红着俏脸争辩道：“谁说我不聪明了？平时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智慧来吗？” “老婆，谢谢你的支持，我想去，可就怕你会阻拦……”梁高伟有些感动的说道。 “做正事的男人，永远是最帅的。我可不想让我的丈夫当一个窝囊废！凭你的能力，再陪着东哥干几年，往后肯定会有大发展。不过，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撇下我们娘俩儿。” 说着，女人眼圈一红，低眉轻抚着儿子的头，声音有些哽咽…… 第632章 夜遇马爷 丽城古城被暮色笼罩，青石板路映着灯笼的暖光。 张卫东穿着休闲 polo 衫和牛仔裤，臧力力则是一身碎花连衣裙，戴着宽檐草帽，两人像普通游客一样挽着手臂走进“翠玉坊”赌石场。 “东哥，这地方真能淘到宝贝？”臧力力压低声音，眼睛却亮晶晶地扫视着嘈杂的大厅。 张卫东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谨慎，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碰运气而已。” 赌石场分内外两区。 外区摆满大小不一的原石，标价从几百到数万不等，几十个赌客三三两两围着石头打转，有的拿着强光手电仔细端详，有的交头接耳议论。 内区用红绳隔开，陈列着十几块标价六位数以上的“镇店之宝”，两名穿黑西装的壮汉守在入口。 “先看看热闹。”张卫东揽着臧力力的腰走向一堆标价五千到两万的中档原石。 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正对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灰褐色原石犹豫不决。“老板，这块能便宜点不？一万八太贵了！” 柜台后的瘦高男人头也不抬：“翠玉坊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张卫东驻足观察那块石头，突然轻笑一声。臧力力会意，娇声问道：“亲爱的，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皮壳太光滑，蟒带走向不对。”张卫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人听见，“帕敢老矿出的石头不是这种特征。” 胖子闻言立刻缩回了手，惊疑不定地打量张卫东：“兄弟懂行？” 张卫东不置可否，走向另一堆石头。 臧力力注意到柜台后的老板终于抬头，眯眼盯着张卫东的背影。 “这块有意思。”张卫东蹲下了身子，指着角落里一块碗口大、表皮粗糙的黑乌沙石。标价仅五千，却无人问津。 臧力力蹲在他身旁，亲昵地靠着他肩膀：“这块这么小，能出绿吗？” 张卫东掏出强光手电——这是他们在门口花两百块买的道具。光束照在石皮某处，隐约透出一丝青芒。“有松花，位置隐蔽。”他低声说，“赌石讲究‘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缕色带直插石心。” 旁边凑过来看热闹的几人闻言都摇头。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嗤笑：“小兄弟，黑乌沙出高绿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张卫东不理会，起身问老板：“这块能现场切开吗？” 老板慢悠悠踱过来，打量那块石头：“可以，切石费五百。” “成交。”张卫东爽快付钱，周围顿时聚拢了十几个看热闹的赌客。 切石机轰鸣响起时，臧力力紧张地攥住张卫东的衣袖。 第一刀下去，断面灰白一片，围观者发出失望的嘘声。 “再切。”张卫东面不改色，在石头上比划了个新位置。 第二刀落下，操作师傅突然“咦”了一声。 清水冲去石粉，一抹晶莹剔透的翠色跃入眼帘。 “出绿了！”人群炸开锅。那绿如初春嫩芽，在强光下泛着玻璃光泽，水头足得几乎能看见光线在翡翠内部流动。 老板脸色变了，快步上前亲自操作切石机。 半小时后，一块拳头大小的冰种阳绿翡翠完整呈现，质地纯净得几乎没有杂质。 “小兄弟好眼力！”老板擦着汗，强颜欢笑，“这块料子我出五十万回收如何？” 周围一片哗然。 臧力力瞪大眼睛，她虽然不懂玉石，但也知道转手就翻百倍的买卖意味着什么。 张卫东却将翡翠随手塞进臧力力的手提包：“不卖，送我女朋友打套首饰。” 就在这时，内区红绳被掀起。 一个穿着唐装、手捻紫檀佛珠的中年男子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马爷！"赌石场老板立刻躬身。 听到“马爷”二字，张卫东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卫东脑子里关于上一世“清道夫”案的记忆里，能够留下的信息不多，但是，这个“马爷”绝对是印象深刻的。 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刚来到丽城的头一天，竟然就碰上了“马爷”！ 上一世，马爷是在盈江赌石场被捕的。 而他还没到盈江呢，在丽城就碰上了！ 还好，按照正常逻辑来讲，这个马爷，应该还不知道他张卫东这个人物的存在！ 张卫东慢慢起身，目光似是无意间扫到了“马爷”的身上。 被称为马爷的男人径直走到张卫东面前，笑容和煦：“小兄弟面生啊，从哪儿学的辨石功夫？” 张卫东感觉到臧力力身体瞬间绷紧。 这个马爷右手虎口有长期握枪形成的老茧，虽然说着流利中文，但微微上挑的眼角暴露了缅北血统。 “帕敢待过几年，跟着老师傅瞎学的。”张卫东故作腼腆地挠头。 事实上，上一世，在张卫东仕途落魄了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沉浸在了赌石研究上。 虽然没能发得了大财，却也是颇有心得。 马爷意味深长地笑了：“有兴趣帮我看看内区几块料子吗？赌涨了分你三成。” 臧力力捏了捏张卫东的手心。他笑着摇头：“今天运气用完了，改天吧。” 离开赌石场时，臧力力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以几不可闻的低声说道：“东哥看见马爷无名指上的那枚衔尾蛇戒指了吗？” 张卫东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亲昵地说：“正常逛街，看看能不能引他们到四方街。” 温热呼吸喷在她耳畔，臧力力耳根瞬间红了。 走开一段距离后，张卫东再次嘱咐：“一定不要打草惊蛇，马爷应该就是内地组织头目跟他接头的人！” “你怎么知道？” “人跟上来了！”张卫东小声提醒了一句。 臧力力凝神去听，后面的脚步声果然越来越近。 “小兄弟，能不能找个地方喝两杯？” 马爷的央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张卫东慢慢停下了脚步，并转过身来。 “老板，咱们好像并不熟啊。”张卫东面带微笑看向对方。 “一回生，二回熟嘛，一起吃个饭不就认识了？”马爷很是爽快的笑道，“呵呵，你也看到了，我是这儿的常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马爷似乎看出了张卫东的顾虑，便赶紧解释起来。 的确，马爷不是靠害命图财的，他的工作，一是送赌石，二是前来交接内地“清道夫”挣来的快钱，然后转移出境。 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马爷，张卫东相信，内地“清道夫”过来送钱的人肯定很快就会出现！ 但越是心里想跟对方保持关系，张卫东表面上就得越显得抗拒，不然，对方或许就要起疑心了。 于是张卫东笑道：“孙二娘杀人越祸，还是开着肉包子铺呢。” “哈哈哈哈，小兄弟真会开玩笑啊。不过，兄弟你看我像是开肉包子铺的孙二娘吗？” “我看挺像的。”张卫东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微笑，却明显已经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马爷带着一个跟班。 于是四人就朝着四坊街的饭店走去。 这里的赌石场是夜市，所以旁边四坊街的饭店也就开到很晚。 第633章 隔墙有耳 四个人点了四个菜一个汤，一打啤酒。 马爷身边的保镖滴酒不沾，而臧力力却陪着卫东喝了两瓶。 “兄弟，你一天最多能看几次石头？” 酒过三巡之后，马爷终于又提到了赌石的事。 “马爷，你是真想雇我看石头？”张卫东一边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虽然从事这一行，但是，不得不承认，看石头这行当，还真得需要天赋才行，我只能懂得一些皮毛，要想绝对的把握，几不可能，所以……” “马爷多久来送一次石头？”张卫东只打听自己关心的问题。 “一个星期两趟吧。只要每次你能把石王挑出来，给你十万。不管是我家的，还是别家的。” 张卫东却淡然一笑，显然是没看上马爷给的这个数。 “兄弟，一个星期稳赚二十万，一个月下来，可就是整整八十万哪，做什么生意能有这样的利润？”马爷有些肉疼的劝道。 “可如果我拿这个本事，给自己挑石头呢？一个星期八十万也不止吧？”张卫东转动着杯子，稳如老狗的说道。 “兄弟，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要是经常在人家场子里这样搞，不就等于砸人家的场子吗？你觉得会长久吗？” “你说的也是，不过，十万是不是太少了，就按切出来的价值百分之三十来算怎么样？你们拿大头儿。”虽然心里并不打算跟马爷做这样的生意，但张卫东必须装得很认真才行。 他需要见到江北过来送钱的那个人，就得先稳住马爷。 “百分之二十，不能再多了！”马爷也是不肯退让。 “不知道马爷平时都把石头卖给哪些场子？”张卫东这么问，就是想知道，马爷跟江北过来的人，一般会在哪里交接。 “我们在盈江也有自己的场子，但是，石头太多，自己消化不了，所以，到处都送。今天我们送丽城这里有两吨多，其余的，都运到盈江去。” “行，那我就每周过来两次，其余时间不受你们限制，怎么样？” “成交！” 马爷一听张卫东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便立即伸出手来跟张卫东握在了一起。 张卫东能够明显感觉到马爷手掌里有几处老茧。 饭后，张卫东和臧力力跟着马爷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马爷在这里有比较固定的房间。 正巧，马爷房间的隔壁还空着，于是，臧力力跟张卫东就直接订了那个房间。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臧力力和张卫东两人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就像一对小情侣一样住在了一起。 进了房间之后，发现那竟然是一张大床。 臧力力心中更是暗喜。 “东哥，今晚高伟不会过来吧？” 虽然臧力力特别喜欢跟张卫东住在一起，但是，她也害怕被梁高伟看见他们两个住在一个房间里。 哪怕梁高伟明知道这是为了掩护两人的身份，但是，梁高伟心里会怎么想？ 梁高伟再把这事儿告诉了他老婆，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他已经来了，也住在这家酒店里。” “真的假的？”臧力力顿时就慌了。 “怎么了？”张卫东当然知道臧力力心里在想什么。 “他肯定会认为咱们是假公济私了。”臧力力无奈的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嘛。”张卫东无所谓的道。 “可是……他要是再把这事儿传出去了，同事们会怎么想你啊？” 臧力力其实更担心的还是她自己。 “我说过了，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于我无关。只要咱们能把目标完成了，一切都好说。” “那你就不怕齐悦姐找你的麻烦？” “她可没你这么小心眼儿。对了，睡觉的时候，尽量弄出点动静来，不然他们可能会怀疑的。”张卫东一脸正经的说道。 两人正小声说着的时候，隔壁马爷也跟他的保镖聊了起来。 “马爷，你看今晚这两个人像是做什么的？”保镖先提起了话题。 “你觉得他们像做什么的？”马爷像是满不在乎的反问了一句。 “那个叫东哥的不好说，我确实有点看不出来，但是，那女的铁定了当过兵的，她一举一动，都带着经过了严格训练留下来的痕迹，而这种痕迹，多少年之后，都是抹不掉的！” 保镖非常肯定的说道。 “女的当过兵也正常，有钱人家更愿意娶那些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女的，长得不差，身材又好，还能生养。” “马爷看那男的像是富家公子吗？” “能在赌石场里转悠的，而且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马爷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他看来，今晚保镖过于敏感了。 “可是，明天咱们接货的事，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的。这条线，咱们已经维持了十五年没出过一次事，靠的就是一个小心。”保镖再次出言提醒马爷。 “我知道，天天捧着蛋子过河，累不累啊？再说了，咱们这么秘密的方式，有谁会想到？要知道，咱那边也是有眼线的，到现在为止，咱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危险信号吧？不要神经过敏，自己吓唬自己了。” 马爷对于保镖的提醒，已经有些很不耐烦了。 “问题是，好巧不巧，他们的房间竟然跟我们挨在了一起……” “行了行了，那不就是巧了吗？你要是不放心，那就注意一下那边的动静。我要睡了。” 马爷已经准备休息，便立即制止了保镖的唠叨。 这时候，臧力力也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她故意把水调得很大，并开着浴室的门。 酒店的隔音相对较差，保镖直接把耳朵贴到了墙上，再加上比较好的听力，正好可以听得到。 张卫东则坐在沙发上，开始欣赏他今天买到的那块玉石。 从开窗的效果来看，这算是买到了一块宝贝。他在考虑着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们，做些什么样的物件，才能适合她们各自的心意。 老婆齐悦自不必说了，臧力力方媛每人一件，河山的陈梦娇得有，赵芊芊得有，邹晓燕虽然不缺玉，但他必须给她弄个有点儿特别的东西。 至于沈婷婷，张卫东觉得还是算了，人家已经有王家公子疼爱，他这个男闺蜜再去献殷勤，就有些讨人嫌了。 张卫东正在那里盘算着，却见臧力力已经洗完了澡，松垮垮的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朝他走了过来。 一到跟前，那馨香的沐浴液的味道就沁入了张卫东的肺里来。 再看她那蓬勃隆起的山丘，以及那幽深的沟壑，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张卫东不由自主的来了一个敬礼。 “你们男人对玉也这么喜欢吗？”臧力力靠到了张卫东的身上，她柔软的肢体更是让张卫东不能无视。 “因为男人喜欢的女人会喜欢。”张卫东的目光已经落进了臧力力那幽深的丘壑之间。 “我的那份儿你就不用考虑了，我更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说着，臧力力的一只手，就探到了张卫东的两腿间。 “我也去冲一个。” 张卫东拿开了臧力力的手，起身去了浴室。 五分钟之后，张卫东就从浴室出来了。 而臧力力却早已关了房间的灯，只保留了床头小灯，整个房间里便弥漫着淡黄的昏暗的光…… “大男人裹得这么严实干嘛？” 说着，臧力力起身就一把扯掉了张卫东身上的浴衣。 她像一只小馋猫，饥不可待的就扑了上去…… 第634章 第634章 盈江赌石场 这一次，可能是到了外地的缘故，臧力力没有了任何心理上的束缚，便彻底放飞了自我。 结果就是，隔壁的马爷都被吵醒了。 “操，办个事儿有那么夸张吗？” 马爷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马爷，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的？”保镖也是好奇的问道。 自己在那方面也算是够勇猛的了，却从来没有听到女人这么个叫法儿。 “动静是大了点儿，可听上去也不像是装的啊……”马爷也是凭着经验在判断，他突然心生一计，朝着保镖招了招手，让保镖凑到跟前来，“你这样……” 于是，保镖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了起来，打了一个电话。 也就是十分钟的工夫，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张卫东臧力力两人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听到敲门声，两人立即穿衣起床。 “谁？” “警察！查房！” 张卫东心中一阵卧槽。 开门之后，四个警察直接冲进了房间。 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 “身份证！” 一个民警立即严厉的盯着张卫东大声问道。 “对不起，民警同志，我的钱包身份证都被偷了。” 张卫东只能尴尬的解释，以拖延时间。 他在心里暗骂，梁高伟你个混蛋，睡死了吗？ “你的！”民警看向了臧力力。 于是臧力力赶紧去找自己的身份证，一阵翻找。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他轻轻的拍了拍领导模样的民警，示意到外面去。 这人就是便装的梁高伟。他是在张卫东听到敲门声时，就接到了张卫东的电话，只是接通之后，张卫东只小声快速说了两个字：“救火！” 到了一个角落，梁高伟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不好意思，我们是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不便透露身份，请不要在房间里审讯我们的两个同事，以免惊动了目标……” 对方查看了梁高伟的证件后，立即一个敬礼。 因为梁高伟是副处级的三级警督，而对方却是连个股级都算不上的小警司。 梁高伟赶紧压下了对方的手：“在不暴露他们身份的情况下，你们也需要走一走过场。” 领导模样的民警马上回到了房间。 他立即扒拉开了自己的同事，亲自问话：“你们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张卫东答道。 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之后，那民警警告两人：“有人举报你们嫖娼，是不是你们动静太大了，影响了别人休息？” “可能是吧。我们一定注意！”张卫东微笑说道。 现在张卫东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刚刚在京城大会堂做了报告，也不知道这些人看过了报告会没有。 要是被他们认出来，那可真是糗大了！ 还好，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少没有人当场惊讶的喊出张卫东的名字来。 不一会儿，四个民警郁闷的离开了房间。 张卫东这边也长舒了一口气。 关上门，两人重新回到了床上。 张卫东指了指隔壁。 臧力力又贴到了张卫东的怀里：“不好意思，当时我光顾享受了，没注意隔壁……肯定是马爷搞的鬼！” “可能是怀疑我们的身份吧。”张卫东点上了一根事后烟。 “可咱们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啊。” “光是‘清道夫’就在江北存在了十五年之久，他们要是不小心，这条线早就暴露了。” “但愿他们跟这边的民警没有瓜葛，不然，我们就真的暴露了。” “他们应该不会冒这个险的。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警方手里。” “可为什么他们在江北就可以与某些官员勾结了呢？” “那能一样吗？这里可是他们最后的一道出口，而在江北，他们最多也就是损失几个成员而已。到了这里，那可就是一条线！而且，在江北，他们勾结的官员职位高，保险系数大。” 一会儿，张卫东的手机响了一声信息铃声。 是梁高伟发来的：“我告诉他们咱在执行秘密任务。没有问题吧？” 张卫东回了一句：“没事儿。” “东哥，这次咱们俩的形象算是在梁高伟面前彻底的毁了！” “这才是正常男人的形象好不好？”张卫东却无所谓的说道。 “你确定今后梁高伟不会拿这事儿整你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然的话，我不会让他跟着出来的。”对于梁高伟的为人，张卫东信心十足。 “反正已经让他知道了，不如……咱再来一次？”臧力力感觉张卫东已经缓过了劲儿来，便又蠢蠢欲动了。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啊？” “人家才不是破罐子呢！” 说着，臧力力又翻身上马，与张卫东大战起来…… 次日一早，马爷二人与张卫东二人又在早餐厅里见面了。 “昨晚好像有警察上门了？没打断了你们的好事儿吧？”马爷打趣道。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使坏，举报了我们。不然，警察怎么会半夜单独去查我们的房。”张卫东盯着马爷的脸，报怨着骂了一句。 马爷跟保镖相互看了一眼，只听马爷笑道：“可能是举报有奖吧？现在的人哪，为了仨瓜俩枣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对了，兄弟今天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跟我去趟盈江怎么样？” “可这边我们还没怎么看……”张卫东迟疑着，表示不太情愿。 “其实都大差不差，盈江那边的场子一点都不比这边差的，顺便看看我们的场子如何？从今天开始，如果兄弟能挑出石王来，我保证开始跟你履行合同。” “马爷，我们什么时候签订过合同了？”张卫东立即警觉的问道。 “嘿嘿，不是昨晚刚刚商量过的吗？就按你说的百分之二十，你可是一点都不亏的！”马爷豪气的说道。 “怎么去？”张卫东问道。 “就坐我的车子。” “那好吧。只是到时候我们可能还得返回丽城。”张卫东一直表现得不情不愿的样子。他越是这样，马爷就越不会怀疑。 吃完了早餐，张卫东借着去厕所的工夫，赶紧又给吴敬凡发了一条短信：“马爷他们可能要在盈江那边交货。” 回到酒店稍作收拾，张卫东跟臧力力就上了马爷的一辆越野车。 另有一辆装着原石的卡车跟在后面。 梁高伟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只得随后开着自己的车子远远的跟在卡车的后面走。 一个多钟头后，马爷的车子便来到了盈江赌石市场。 晨雾还未散尽，盈江赌石场已是人声鼎沸。 降下车窗，张卫东看到，简陋的棚户下，摊主们将粗糙的石头堆成小山，灰褐色的表皮裹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人们弓着腰，打着手电筒，光柱在石面上游移，像在寻找一个不敢确定的梦。 “这块水头足，开窗见绿！”有人高声吆喝，手指敲击石壳，发出沉闷的声响。 围观者凑近，眼神里烧着贪婪与犹疑。钞票在掌心攥得发烫，赌徒们咽了咽唾沫，仿佛听见石头深处传来玉肉的呼唤。 角落里，一个男人蹲着抽烟，脚边是刚切垮的废料。断面惨白，像嘲笑的牙齿。那人吐了口痰，痰里混着血丝。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呼，有人开出了冰种，人群潮水般涌去，留下他盯着那堆碎石，仿佛盯着自己碎裂的命。 对于这样的赌徒，张卫东向来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相反，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把所有未来都押在一个未知物件上的人。 在他看来，这种人，活该就得遭受命运的无情捉弄。 车子最终在一个门牌写着“翠缘坊”的地方停了下来。 与周边的其他赌石场相比，“翠缘坊”占地比较大，整个院子的布置也显得排场一些，甚至还配备了切石机。 “这就是我们的赌石场，看，怎么样？”马爷走在前头，非常自豪的炫耀着。 张卫东和臧力力跟在后面，观察着整个赌石场里面的布局。 “不错。”张卫东附和着说道。 张卫东看过短信，知道梁高伟也已经赶到。 他便给梁高伟回了一条，报告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张卫东唯一发愁的是，不知道江北来的人什么时候跟马爷交货，而且，他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来决定应不应该对他们实施抓捕。 万一抓错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到现在为止，张卫东依然没有接到吴敬凡的命令，所以也就无法知道，对马爷实施抓捕的人员什么时候到位。 现在他还不清楚这个马爷在这个“翠缘坊”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武装力量，可他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毕竟，下一次碰上对方交接货，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有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跟马爷见面。 虽然是刚刚开门营业，但翠缘坊里已经有几个客人在原石堆旁转悠。 张卫东也像普通的客人那样，开始观察那些石头。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在了翠缘坊门前的停车位上。 张卫东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车屁股上的车牌。 那居然就是江北省城以“Y”打头的牌照！ 第635章 江北来客 看到那辆挂着江北Y字牌照的越野车，张卫东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装作不经意地转身，借着查看原石的动作，用余光观察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车门打开，先是一条穿着西裤的腿迈出来，接着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男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微胖，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看起来像个普通商人。 “马爷，好久不见啊。”眼镜男笑着朝马爷走去，两人熟稔地握手。 “老周，路上还顺利吧？”马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臧力力悄悄靠近张卫东，压低声音：“东哥，要不要……” 张卫东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继续假装研究面前的原石。他需要确认这个“老周”的身份，更要弄清楚他们交接的具体方式。 两人寒暄几句后，马爷突然提高声音：“周老板这次来是想挑几块好料子？正好我这儿新到了一批货。” “是啊，听说马爷这儿出了几块好料子，特地赶来看看。”老周配合着演戏，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张卫东和臧力力。 马爷会意，笑着介绍：“这位是张先生，赌石行家，昨天在丽城帮我挑了块冰种。” 老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堆起笑容：“幸会幸会。” 张卫东主动伸出手：“周老板好眼力，马爷这儿的料子确实不错。” “张老板在哪发财？既是做玉石生意的话，我怎么没见过？”周老板的眼神中，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我并不做玉石生意，只是平时喜欢玩玩儿而已。”张卫东就没做这方面的准备，一时间也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回复，只能胡乱的搪塞了过去。 三人虚与委蛇之际，臧力力注意到老周左手无名指上的衔尾蛇戒指。 这可是“清道夫”组织的标志！ 对方确定是“清道夫”身份无疑了。 这个特征与国安提供的“清道夫”组织江北地区联络人的描述完全吻合！ “张先生要不要一起看看新到的货？”马爷突然提议，眼中闪烁着试探的光芒。 张卫东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爽快答应：“求之不得。” 一行人往仓库方向走去。张卫东注意到老周的公文包始终夹在腋下，手指时不时轻敲包面，显然里面装着重要东西。 仓库门打开，里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原石。 “马爷这里的存货不少啊。”看着堆成小山的原石，张卫东不由赞叹道。 “好歹我这里也是一个批发市场，而且是直接从掸国进来的，你应该知道，盈江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原石集散地。别看现在石头这么多，用不了三天，就会被抢光的。” 马爷自豪的介绍着。 张卫东也不紧不慢的观察着表面的那些石头。 “老弟，现在能不能从这里面挑一块石王出来？” 昨天张卫东当众挑出了一块好玉，或许也是运气的成分多一些，如果今天他能再挑出一块，那么这个人就可以信赖并展开合作了。 张卫东围着几堆原石转了大约半个小时，又拿着手电照了半天，终于挑出了一块三十多斤重的原石。 “就它了。” 前后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坚持到对方交货的时间，同时最好能够等来吴敬凡给他派来的援兵。 因为他还不确定，马爷在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马。 如果他们三个人贸然行动，未必做到万无一失。 “老弟，那我可要当场解石了？” “可以。”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于是，马爷吩咐人将这块三十多斤重的原石搬到了切石机面前。 很快，切石的师傅便开动了机器。 这是今天第一次开动切石机。 “希望东哥来一个开门红啊！”周老板也玩味的笑着。 五分钟之后，切去了一块石皮，并没有见绿。 张卫东则是抽着烟，从容的等待着结果。 臧力力站在一旁，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她看来，昨天开出那块玉来，纯粹就是张卫东蒙的。 如果这次切不出东西来，岂不是当场就要露馅了吗？ 随着机器的转动，半个小时过去了。 最终，三十多斤重的原石，切出了不足一公斤重的绿来，而且成色还不是很理想。 马爷的脸却是绿了：“老弟，这怎么回事？” 周老板更是阴阳怪气：“我就知道是个冒牌货。” 臧力力也不由的神情紧张了起来，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而且，这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但见张卫东却依然云淡风轻的抽着烟说道：“那马爷允许我买你几块石头吗？” “什么意思？”马爷神情冰冷的问道。 “就算我给马爷开出千万元级别的玉来，我也不过拿到两百万而已，这个账，连小孩子都会算啊。”张卫东微微一笑说道。 “这么说，老弟不想跟我合作了？”马爷明显在隐忍着。他有一种被人玩弄了的感觉。 “主要是这种合作，对我的意义不大。马爷休怪啊。” 听了这话，马爷脸上的怒气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你说的也是。既然老弟看上了我的石头，那就不妨挑几块吧。”马爷像是割肉似的做出了让步。 “我的石头卖谁不是卖？不过，既然是老弟你挑石头，那我的定价可能就高一些了，但你可以随便挑，能不能赚，就凭你的本事了。” “多少钱一块？” “一千克三十万。” “这么高？也太离谱了吧？”张卫东摇头笑道。 “我怕你把我的石王挑走了。”马爷奸猾的笑道。 “一千克十万，我就挑两块。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火眼金睛。” “那好吧。” 马爷第二次打开了仓库的门。 张卫东和臧力力一起跟了进去。 但是，张卫东刚想看石头，却听到身后的卷帘门哗的落了下来。 此时整个仓库里只有五个人，除了马爷张卫东臧力力，还有马爷的保镖和那位周老板。 臧力力立即贴到了张卫东的身边，保持着战备状态。 “马爷这是干什么？”张卫东很不高兴的问道。 “你先把这里面的石王挑出来再说。”马爷冷笑着说道。 “那之后呢？” “我可以按照开出来的玉石价格，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现金当场拿走。” “马爷你这不守规矩啊？不是说好的百分之二十吗？”张卫东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才不在乎什么百分之十还是二十呢，他需要等待援兵的到来，才可以采取行动。 “老弟，是你先坏了规矩的好不好？”马爷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的架势。 张卫东料定，就算是开出了石王，马爷也不可能兑现承诺的。 而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他真的挑出了石王，马爷会当场销他的户。 因为开赌石场的，断不会留一个眼力如此毒辣的人来捣乱的！ 所以说，如果真的挑出了石王，张卫东就更加危险了。 “马爷，不瞒你说，我没有那样的本事，昨天那只不过是我运气好而已。” “也不是全靠运气，你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过，你说曾经去过掸国呆了一段时间，现在你能不能说几句当地的方言我听听？” 马爷一脸玩味的看着张卫东，像是马上就要揭穿张卫东的真面目。 第636章 仓库激战 “马爷这是什么意思？”张卫东目光从那些石头上移开，面带愠怒的看向了马爷。 “我猜你就没有去过那边。”马爷似乎看出了张卫东的心虚，面带嘲讽的笑道。 “去了能怎样，不去又能怎样？” “老弟不诚实啊，为什么要骗我？”马爷显然也是生气了。 而且，马爷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种令人恐惧的阴狠。 “马爷，咱们很熟吗？为什么刚一见面，就要把别人的老根儿都刨出来？你觉得这样礼貌吗？” “可我是要跟你合作的，请问，你愿意跟一个跟你说谎的人合作吗？”马爷反唇相讥。 “合不合作，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是我主动求你的吗？再者说了，我要是真有那本事，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难道是，在这么大的赌石市场里，离了你马爷的场子，我就买不到心仪的原石了，是吗？真是搞笑！” 张卫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反而没头没脸的把对方收拾了一顿。 “张老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张老板对马爷隐瞒身份，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周老板一脸阴鸷的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很有兴趣，想听听这位周老板说一说，我隐瞒身份，是为了什么？”张卫东转身周老板，表情冰冷。 “我没猜错的话，两位是干这个营生的吧？”周老板比了一个持枪的手势。 “你说我们是警察？看来，这位周老板对警察很是忌惮啊，敢情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张卫东苦笑着又看向了马爷。 “没错儿，但凡做点生意的，尤其是像马爷这样两边跑的人，谁的身上还没点把柄啊？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冲着马爷来的？”周老板一脸阴笑的质问道。 周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却见那个保镖一直冷冷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豹子，虎视眈眈的盯住了张卫东，同时眼睛的余光还不时扫着旁边的臧力力。 他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对付这一男一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周老板不妨说说看，马爷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警察上心的？”面对周老板阴冷的目光，张卫东毫不退让。 “张老板先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吧。” 说完，周老板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但整个身体却是半站着的，他这样的姿势，一方面表现出了放松的自信心态，另一方面，他随时可以起身投入战斗。 “不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卫东非常好笑的反问道。 “不说是吧？阿豪，给他们上点手段！”周老板直接翻脸了。 “找死！”臧力力身形一晃，一股杀气骤然散开，让整个仓库都弥漫起了一阵寒意。 “先把这个小娘们儿捆起来！”马爷指挥道。 叫阿豪的保镖径直朝着臧力力走来。 臧力力一动不动。 直到阿豪到了近前，突然伸手抓向臧力力肩膀的时候，只见臧力力一只手在他身前一划，阿豪的手便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人也同时向后跳开了两米多远。 因为他突然之间感觉到了手腕处一丝冰凉。 再看自己的手腕时，就见那手腕处，一道殷红的线，越来越粗，然后鲜艳的液体就滴落了下来。 “你……”阿豪就没想到，臧力力一个女孩，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周老板这时也警惕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惊疑的看向了阿豪。 阿豪的身手，他是清楚的，然而，一招之下，竟然输在了这个波霸的手里？ 阿豪另一只手迅速伸到了腰后。 马爷却一把按住了他。 “小兄弟，只要你们没有针对我的意思，我不会为难你们的。说说吧，两位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说了你们又不信，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不，这个对我有意义。”马爷坚持说道。 显然，刚才臧力力的出手，并没有镇住马爷。 “那我要是不说呢？” 出乎马爷预料的是，张卫东似乎比他还要淡定。 “那你觉得，在这里，你能有其他的选择吗？”马爷以极其蔑视的眼神看着张卫东，这是他见过的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他并不觉得张卫东有什么样底气，恰恰相反，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显是还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所以还不太懂事。 不管张卫东是不是警察，今天，他都要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哪怕对方还有点什么背景，马爷都没有放在心上。 “马爷，我想提醒你一句，只要你的枪声一响，外面的人就会听到。你应该不会把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扔下不要了吧？” “兄弟多虑了，我为什么要扔下摊子跑路？我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不好吗？而且，你可能太过高估那些人的觉悟了，在这里，没有人会关心什么枪声不枪声的。” “这样说的话，马爷是不准备给自己留什么后路了？” “年轻人，是你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好不好？如果现在老实交代了，我依然可以保你一条小命，要是想顽抗到底，那你可能就要遭点罪喽。” “你想干什么？” 张卫东话音刚落，却听见头顶上“噗”的一声。 张卫东来不及查看那是什么东西，他一把将臧力力向西推去。 “躲到石头后面去！”张卫东一边喊着，自己也箭一样的冲向了东边一堆石头后面。 接着，张卫东就看到一个塑料袋样的东西，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一人多高的半空中炸开了，一团粉末状的东西向四周弥漫开来。 “咳咳咳……” 此时张卫东与臧力力两人分别占领了东西两堆石头。而马爷他们三个人则只能留在了中间地带，正遭着那些粉末的毒害。 “马爷，赶紧戴上口罩！”阿豪大叫道。 今天张卫东跟臧力力两人穿的都比较单薄，身上没有藏枪的地方。 臧力力身上还有几枚暗器，可张卫东却是两手空空。 但是，他随手就抓了两块称手的石头。 这段时间，张卫东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他的力量、速度，以及投掷的感觉，都在不断的提升。 今天正好可以验证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 “兄弟，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并没有可以跟我们抗衡的东西，而我们每人手上都有枪，子弹可不长眼睛的，不想把小命儿交代在这里的话，就乖乖的出来，要是你们真没有问题，我可以保你们不死！” 马爷话音刚落，张卫东听声辨位，朝着马爷的方向就快速掷出了一块石头。 这石头的速度快得惊人。 马爷还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哎哟”一声，便当场倒地。 “马爷！”保镖阿豪当时就傻眼了。 “东哥，你不要乱动，我来对付他们！”臧力力凭着异乎常人的听力，就知道，马爷这是被张卫东的石头砸中了。 但是，她并不相信张卫东有什么真本事，这不过是他运气好，盲投击中了目标而已，但要再次出手，可能就会被对方的子弹击中。 阿豪一边搀扶着马爷，一边警惕的注视着两头。 周老板也是慌了，马爷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而他们两个还要顾及两头，瞬间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手里有枪。 于是，阿豪跟周老板两人背对着背，各自的手枪指向各自对付的一个目标。 “周老板，那男的手上没有武器，也不会功夫，咱们从两边包抄过去！那女的手里只有一把小刀，只要不让她靠近，她就对咱构不成任何威胁！” 于是，阿豪与周老板干脆就放弃了臧力力，从两边同时向张卫东藏身的地方包抄过去…… 第637章 新的任务 就在阿豪跟周老板朝着张卫东那边包抄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声。 然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卷帘门被撞了下来，一辆越野车直接冲了进来。 紧接着，“哒哒哒”一阵冲锋枪的声音，在仓库里响起。 只是子弹全部射上了墙壁。 正在往前冲的阿豪和周老板两人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车门打开，梁高伟单手持一把AK47，枪口在周老板和阿豪两人之间不停的切换。 臧力力也已经从石头堆后面走了出来，她捡起了马爷掉在地上的那把枪，指向了阿豪。 “把枪放下！”臧力力大声命令道。 阿豪跟周老板一动不敢动的站在了那里，双手举起。 他们万没想到，在自己即将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时刻，竟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阿豪和周老板两人的枪同时掉到了地上。 梁高伟从腰间掏出两副手铐，扔给了阿豪。 阿豪非常配合的先把周老板铐了，又把自己铐了起来。 很快，五个手持冲锋的便衣冲了进来：“张总队！我们是国安的！” 看到张卫东慢慢从石头堆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那几个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接到赵部长的命令之后，就一刻不停的赶了过来。 幸亏张卫东毫发无伤，不然，他们这些人都会于心难安。 为首的一名同志主动掏出了证件交到了张卫东面前。 然后又拨通了赵部长的电话。 “报告首长，张总队安然无恙，请张总队跟您通话。”说完，那名国安战士就将手机交给了张卫东。他这是在向张卫东证明自己的身份。 “卫东啊，我是老赵。” “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抓获了马爷和他的保镖，还有一个叫周老板的。” 张卫东也是兴奋无比。 对他来说，这次行动，简直就是没用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任务。 只要抓到了关键人物，那么，接下来，铲除“清道夫”的大任，就是公安部和国安的了！ “非常漂亮！卫东，我会立即向领导给你申请二级警监！” “赵部长客气了！” “那就把嫌疑人交给郑军同志，由他们带回京城吧。你们几个，暂时就不要在三迤逗留了，迅速撤回，保证安全！” “是！” 接下来，在张卫东的带领下，国安工作人员在周老板的车上，找出了一千多万现金以及大量金条，共计约两千万！ 这正是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从内地贪官污吏手里拿到的所谓“酬金”。 周老板这次过来，就是要通过马爷，把这笔酬金运送出境的。 于是，三个嫌犯，就由郑军为首的国安人员带回京城，张卫东梁高伟臧力力三人，则坐着简单维修之后的越野车，返回了江北省公安厅。 张卫东带着臧力力梁高伟二人一起面见了魏明礼厅长。 魏明礼第一时间又去面见了省政法委书记闫如玉。 “明礼，你是说，卫东他们去了三迤之后，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抓获了‘清道夫’关键的三个成员？” 听到消息的闫如玉都不敢相信，张卫东的破案速度会如此的惊人。 “是的，闫书记，张卫东是昨天上午从省城出发，下午天黑时才跟臧力力和梁高伟他们在丽城会合的，而当天晚上，他们就碰上了那个叫马爷的人。双方还一起喝了酒，而且就入住在了马爷房间的隔壁。当夜，他们窃听到了与周老板交货的消息！嘿嘿，这小子居然说他这是运气好。我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运气，好的有点儿离谱啊？” 魏明礼向闫如玉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无法抑制心中的兴奋和得意。 “他给赵部长立下的军令状是一个月的期限，这才过了几天？简直不敢想象，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类！” “是啊，我也觉得都不应该用人才来形容他了。”魏明礼也是深以为然的笑道。 “说来，还是人家老齐有眼光啊。”闫如玉叹道。 “据说，老齐的女儿跟卫东这小子是中学同学，是齐大小姐看上了这穷小子的。” “女孩子谈恋爱可能只凭眼缘和感觉，但作为成年人，就复杂得多了，所以，你也不得不赞叹老齐两口子眼光毒辣啊。一般情况下，哪个省部级的领导，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哪一家有钱有权人，不是因为儿女喜欢上了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而闹得鸡飞狗跳的？老齐家有吗？”闫如玉无比佩服的摇着头赞道。 “的确！反正我是真做不到！”魏明礼倒是实事求是，承认了自己没有齐纬国那样的眼光和胸怀。 而闫如玉更加佩服的是，就连王冠林的长孙王越，都对张卫东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听说，为了对付京城赵家，王冠林老爷子不仅曾亲赴新东省替张卫东站台，还曾亲自面见上峰大佬。 至于张卫东是怎么跟京城王家搭上关系的，他就不知而知了。甚至江湖上从来就没有人对此有任何的解读。 “那个，明礼，今天晚上，你把他们三个都叫上，咱们去新都大酒店，我亲自给他们接风。” “好。” 新都大酒店，是江北省城最具档次的酒店，没有之一，来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 在一般人的眼里，一个副部级的主官领导，亲自为三个处级及以下干部接风，这也算是宠出天际了。 可在闫如玉本人看来，这却是自己搭上张卫东这条线的一个绝好机会。 闫如玉虽然不清楚京城王家为什么那么重视张卫东，但他相信一点，任何被人重视的人，那一定是他拥有着不同寻常的价值！ 只有那些傻瓜，才会想方设法的去跟张卫东这样的人作对，甚至把他当成敌人。 魏明礼在向闫如玉汇报情况的时候，张卫东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妻子打电话，他没有汇报抓捕马爷三人的详细经过，只告简单汇报了自己取得的战果，就是不想让齐悦为自己担惊受怕。 但齐悦是何等聪慧的女人，她立即就想象到了当时的惊险。 “卫东，办完了这个案子之后，就赶紧转行吧。你二十五岁都是正处级了，你老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咱不追求进步了，好吗？” 齐悦虽没有说得仔细，张卫东也能理解此时齐悦的心情。 “老婆，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放心，你老公我会注意安全的，忙过这几天，我就回去看你。好好保重身体。” 曾经，是张卫东劝齐悦放弃自己的警察职业，而现在，却是齐悦在劝丈夫改行了。 挂断电话之后，张卫东也是沉思了良久。 回顾这半年多来的警察生涯，张卫东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只停不下来的陀螺。他总是被一只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不停的转啊转。 到底是自己利欲熏心，还是太强的责任感？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刚刚挂断齐悦的电话，岳父齐纬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爸，正想给您打过去呢。”张卫东并不奇怪岳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卫东啊，你去三迤执行任务的事，两位部长都打电话跟我说了，小子，你很出色，爸恭喜你。” “谢谢爸。您跟我妈身体都好吗？好久都没回去看您了。”张卫东歉意的说道。 “好，我们都非常好。可是，你妈老嘟囔着让你回来，她尤其不想让你做司法方面的工作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翁婿二人电话里没聊几句，齐纬国就谈到了让女婿改行的事。 “爸，其实，不管做哪一行，都会面临着生死的博弈，只是斗争的对象，是一个，还是一群的问题。而且，我做的这一行，比一对一的单打独斗，意义更大。您说呢？” 只是几句话，张卫东便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齐悦，和你们的孩子……”说着说着，齐纬国竟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谢谢爸。” 放下电话后，张卫东的心情，格外沉重。 他非常理解现在齐纬国夫妇的心情。 一会儿，魏明礼亲自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魏厅长！”张卫东赶紧起立。 “坐，他们两个呢？”没见臧力力和梁高伟，魏明礼便客气的问了一句。 “我让他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去了。厅长您坐。” 张卫东等着魏明礼坐下之后，自己才跟着坐了下来。 “今晚政法委书记闫如玉同志要在新都大酒店亲自给你们接风，卫东，你这待遇可不低啊！” “多谢领导关怀，也谢谢魏厅长替我们说了好话。”张卫东憨厚的笑道。他历来不在领导面前表功。 “这跟我说不说好话没有任何关系，成绩是你们自己干出来的。对了，本来想让你先休息几天，回去看看家人，可无奈对‘清道夫’的调查马上就开始了，你又要忙一段时间了。” “厅长，我明白。” 虽然回家看老婆的计划泡汤了，但张卫东却不能有任何情绪。 “不知道厅里会派我去哪里？”张卫东知道，这十五年来，“清道夫”的交易遍布全省十几个地市，这个调查的工作量，必然很大。 “你在三羊市呆过一段时间，我想让你去三羊，有问题吗？” “张卫东绝对服从厅里的安排！” 魏明礼欣慰的一笑：“一会儿我让人开车来接你们。” 第638章 大BOSS跑路 经过国安两天两夜的审讯，周老板终于交待，他叫周健康，自己是给一个叫毕永贵的中年男人打工的。 毕永贵现在是省城一家珠宝店的老板。 但周老板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老板毕永贵，其实就是“清道夫”组织的头目。 十五年前，毕永贵突发奇想，萌生了想赚有钱人钱的想法。 虽然毕永贵只有小学文化，但他却有着非常精明的商业头脑。 他知道，只有赚富人的钱，才能发财。 而怎样才能让富人心甘情愿的把钱交到他的手里呢？ 那就必须能够给这些富人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服务。 然而，毕永贵又发现，正规的商人，是不会轻易拿大钱出来给他的。 于是，毕永贵很快就瞄准了贪官污吏的口袋。 因为他非常清楚，贪官污吏最怕被人揭发被人查。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清道夫”的生意。 最初的时候，是毕永贵自己接单自己做，因为他没人可以派单。 所以，在最初自己当老板的时候，毕永贵同时也是一名职业杀手。 再后来，毕永贵就设计出了一套相对比较完美的接单派单规则，并开始为“清道夫”组织招募职业杀手。 为了防止杀手与雇主直接发生交易，毕永贵只给杀手目标人的身份信息，却从来不会让他们知道雇主的信息。 也就是说，杀手只知道收拾谁，却绝对不知道是在为谁干活。 酬金是由毕永贵自己收，杀手得多少，是事先说好的。钱由毕永贵给。 后期毕永贵招募的所有杀手，都是通过电话跟他联系的，所以他们并不认识自己的老板。但他却认识杀手。这就为他这个老板的安全提供了保障。 周健康，最初是毕永贵珠宝店的店员。毕永贵见周健康做事麻利而且忠诚，便给他娶了媳妇成了家。 后来，周健康就专门负责定期把毕永贵搞到的大量现金，送到盈江，然后再让人运到境外，存到他在瑞士的账号上。 这是一条非常完美的运输线路，既能把钱运出去，还能让钱变成合法的。 但是，直到周健康被抓，他都不知道毕永贵得到的这么多来路不明的现金和金条，大多是“清道夫”杀人挣来的钱！ 周健康每次跟马爷接头都必须按照毕永贵的要求戴那枚衔尾蛇的戒指，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竟然属于一个叫“清道夫”的邪恶组织。 所以，在国安的审讯中，周健康交代的情况，只有他的老板毕永贵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然而，毕永贵一生谨慎，他时刻关注自己的这名忠诚的员工周健康的情况，所以，周健康刚一被抓，毕永贵就得到了消息。 当国安的人按照周健康提供的情报去江北省城抓捕毕永贵的时候，毕永贵早已不知去向。 抓不到毕永贵，就无法挖出“清道夫”整个组织内部的职业杀手。 上一世的记忆里，张卫东只记得有马爷这么一个人，而毕永贵，他却没有什么印象。 关于“清道夫”最大老板的信息，他只记得最后抓捕的地点。 可这种信息，张卫东根本就没法向国安的人提供，因为没有可信度。 更何况，案发提前了十多年，许多事情不太可能完全重合。 所以，这一次，张卫东只能亲自出手。 而且，对于抓到毕永贵的把握，张卫东根本就没什么信心。 就在张卫东算计着怎样入局的时候，国安部赵部长也把电话打了过来。 “卫东啊，铲除‘清道夫’的行动你开了个好头啊，我必须表扬。只是，这个组织的头目却早早听到风声后跑了，你说怎么办？” “那就慢慢找呗。”张卫东知道，赵部长这是又要拉他下水了。 “卫东啊，我是向你岳父保证过，找到了这个组织的主要成员，就再也不麻烦你了。可是……我都向上面领导立了军令状，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赵部长，您不会是在说我向您立军令状的事儿吧？”张卫东一听就知道赵部长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不不，哪能啊，这次你已经立了大功了，就算是抓不到那个毕永贵，我也会向上级给你请功的。只是，抓不到毕永贵，我就等于没有彻底的完成任务，没法向上面交差啊！你看，你能不能再帮叔叔一回？” 赵部长直接用了低三下四的语气来求张卫东了。 “不是，赵部长，您怎么就知道，你们国安都找不到的人，我就一定能找到？”张卫东都要苦笑了。 “我确实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可我就是相信贤侄的能力。俗话说，你就是我的福将，只要你一出马，一定就会有收获！” “哪有这样的俗话？赵叔，您真的高估我了。”张卫东虽然记得那一点点可怜的信息，可是，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考虑到毕永贵的狡猾，张卫东连五成的把握都不敢保证。 “卫东啊，我听说魏厅长已经准备派你去三羊调查此案了，其实啊，抓到毕永贵这个大BOSS之前，你们这些所谓的调查，也没什么大的意义不是？不如，你再跟我干个十天半月的？只要把毕永贵抓到了，你放心，你想去哪，我给你办！你们两口子的工作调动，都包在我老赵的身上！” “赵部长，不用说了，请把毕永贵的照片发我邮箱里吧。” 张卫东见赵部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再拉纲，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贤侄，你是我的亲侄子！”赵部长一听张卫东终于答应了下来，顿时就兴奋不已。 “赵部长，您可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也只能是碰碰运气。能不能完成任务，我可不敢打包票。” “说什么话，你能出手，叔叔就感激不尽了，就算是找不到毕永贵的踪影，我也决不会怪你！对了，不管你需要什么，直接给我打这个电话！” “好的。” 几分钟之后，张卫东打开自己的邮箱，下载了毕永贵的照片，并打印了三张。 张卫东把臧力力和梁高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来。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回三羊？”梁高伟是想回去见老婆王美丽。 臧力力也急着回去亲亲她的好闺蜜方媛，顺便给她拉拉皮——条。 “暂时怕是回不去了，我们又接到了新任务……” 张卫东都有些为难了。 这任务一个接着一个，连像样的休息两天都成了一种奢望。 特别是梁高伟，婚后还是第一次离开老婆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憋不住了吧。 “什么任务？” 出乎张卫东预料，一听到任务，梁高伟竟然蛮兴奋的。 想老婆是不假，可如果能跟着老大再立新功，那岂不是更美？ 张卫东把毕永贵的照片推到了两人的面前。 “这是谁？”梁高伟盯着照片上的人问道。 “清道夫的大BOSS毕永贵。” “这么说，国安的人吃屎的？”梁高伟登时就怒了。 自己跟老大差点儿搭上命，好不容易抓到了清道夫的关键人物，没想到，最大的老板，却成了漏网之鱼？这么说来，国安的人除了把他们三个抓到的人带走之外，他们什么也没做啊！ “也不是，这个毕永贵真的太狡猾了，我们刚刚抓到周老板不久，他就发现了，所以就跑路了。”张卫东对两人进行了简单的解释。 既然接了任务，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任务，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见张卫东都这么说，梁高伟立即转变了态度：“老大，有方向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也不能说毫无方向。”张卫东在考虑着，如何让自己的行动变得有理有据。 只见臧力力已经托着下巴在准备认真听讲了。 “我判断，毕永贵一定会想到，这个时候，在全国各个关卡特别是边境线上，都会安排了追查他的人，所以，目前来说，这些地方他是断然不敢去的。 “同样，任何一个城市，也不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处，因为，大城市里信息交流快，他这种逃犯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那么，对毕永贵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乡下。那种地方，消息闭塞，就算是他公开露面，都不一定会有人知道他是一个逃犯。” “可是，老大，那么多的乡下面积，我们去哪儿找这个家伙？” “这就要发挥你们聪明才智了！”张卫东得意的笑道，那样子似已经成竹在胸。 第639章 来找茬的 晚上七点半，位于闹市区的新都大酒店门前，已经停满了各种有身份的车辆。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魏明礼的司机，将人放下之后，停都没停，就直接开走了。 走进包间，张卫东就更加感受到了这家大酒店的豪华装修。 水晶吊灯暖黄的光线，很有韵律的洒在红木圆桌上，连墙壁上的字画，都显示着整个包间里一种高贵的气氛。 “这地方可真高档啊！”臧力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观察着包间里的陈设，其实她是习惯性的在检查包间里有没有电子设备。 “饭菜里照样有苍蝇。”张卫东却大煞风景的来了一句。 魏明礼却只是笑笑，未置可否。 “一会儿闫书记就来了，咱们稍等。” 正说话间，包间门被推开，闫如玉大步走了进来。 “闫书记。”魏明礼赶紧站了起来。 张卫东等三人也立即起身敬礼。 闫如玉还礼后，微笑着跟三位英雄一一握手。 大家坐定后，魏明礼拿了菜谱让闫如玉点菜，闫如玉却是推辞了，将菜谱交给了张卫东：“今天卫东他们是客，应该由你们三个点才对。” “闫书记客气了。闫书记点啥我们吃啥。”张卫东又笑着把菜谱推了回来。 “你们要是不爱吃的菜，我却点上了，那我请这客又有什么意义？”闫如玉嗔怪道。 于是，在魏明礼的催促下，张卫东就把菜谱交给了臧力力和梁高伟两人。 臧力力和梁高伟两人也不好再推辞。几分钟之后就点好了菜，魏明礼又叮嘱服务员，包间里不需要全程服务。 “老板，我就在门外，需要的时候，请叫我。”配戴着对讲机的女服务员自觉的退到了门外。 门刚关上，闫如玉说道：“刚刚接到国安部赵部长的电话，你们三个暂时就不用回三羊了。” “他们这是又安排新任务了吗？”魏明礼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清道夫的头目没有抓到，国安部要求我们帮忙找人。”闫如玉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本以为，张卫东他们都把任务完成到这份儿上了，国安再出手，便可以将“清道夫”一网打尽了。 可他却没想到，那个毕永贵这么警觉，刚刚因与他的手下周健康联系不上，他就撇下自己的珠宝店逃跑了。 张卫东三人对于这个消息表现得非常平静。 “这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还没让你们好好休整一下，又要让你们上阵了，你们不会有意见吧？”闫如玉有些歉意的看向三人。 “我们一切行动听从闫书记的指挥！” 张卫东三人异口同声。 可是，闫如玉的心情却并不太好。 “最大的问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人，真的如大海捞针啊！” 显然，闫如玉对于找到毕永贵，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心。 他接着说道：“不瞒你们说，以前，我一直觉得国安挺神秘，也挺牛逼的，好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现在看来，呵呵，他们甚至连一帮普通警察都赶不上。” “闫书记，不怪国安的同志无能，主要是毕永贵那老小子太狡猾了，他正是靠着这种警觉，才存活了这么多年的。而且，我们在抓捕马爷这三个人的时候，没能秘密行动……”张卫东却是首先检讨起来。 “这并不怪你们，当时的情形下，你们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说真的，我是真不想让你们三个人继续参加抓捕毕永贵行动了。可是，赵部长却是亲自点将。所以，这次行动，我要求你们，既要保证尽心尽力，更要注意你们的安全！” 闫如玉严肃的目光在张卫东三人的脸上扫过，却如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倍感温暖。 三人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国安那边并没有向我们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只有咱们自己开动脑筋，凭着运气去找了。”闫如玉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看到闫如玉情绪不高，张卫东便出言安慰道：“闫书记放心，现在这种情形，估计毕永贵比我们更焦虑，因为他感觉不管藏身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毕永贵作恶多端，一定会被人民正法的！” “呵呵呵呵，还别说，让你这么一说，我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了！且不管这么多了，今晚咱们先喝个痛快！” 很快，菜肴一样一样的传了上来。 闫如玉跟魏明礼先后说了祝酒辞，表达了对三位英雄的敬意。 五个人正喝着的时候，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坐在主位上的闫如玉第一眼就看到了来人。 “谭省长？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闫如玉出于礼貌，赶紧一脸笑意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呵呵，我听他们说闫书记在这边吃饭，起初还不信，这不过来看看，顺便敬杯酒。”谭正彪谈笑风生的走进来，目光还扫了一眼张卫东三人。 “谭省长请坐。”魏明礼的级别跟谭正彪还差着好几级呢，所以表现得特别恭敬一些。 “服务员，给谭省长加把椅子。”闫如玉朝着门外喊道。 服务员马上进来将一把椅子安到了谭正彪的屁股下面。 “闫书记今晚这是请的哪里的贵客？”谭正彪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张卫东等人。 “没有客人，是明礼的三个部下。”闫如玉笑着说道。 “谭省长好。” 张卫东带头，三个人一齐起立，向谭正彪问了一声好。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从三羊市新调来的三个能兵强将吧？”谭正彪虚情假意的笑道。 “谭省长谬赞了，我们都不过是普通的警察而已。” 张卫东微微一笑，谦虚的说道。 “很谦虚啊，要不是能兵强将，怎么会被特地调到省厅里来呢？我可是听说，你们在三羊市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啊。”谭正彪话里有话，明显不是赞美之词。 “谭省长不要信那些夸张的传言，其实，我们不过是搞了几个虾兵蟹将而已，真正的大货还没有入网呢，哪会有什么大动静？” “张卫东是吗？” 听到这话，谭正彪脸色就相当难看了。 因为他听得出来，张卫东这简直就是明着挑衅了。 要知道，谭正彪好歹也是正部级，而张卫东只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他哪来的胆量和底气在这里夹枪带棒的刺挠自己？ “报告谭省长，我叫张卫东！”张卫东再次起立，非常严肃的回答道。 “你小小的一个市级公安局长，连三羊市的市长都在调查了，还嫌动静小吗？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不过瘾，还要调查我这个省长啊？”谭正彪量倒了，张卫东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他这个省长叫板的。 可张卫东却是不卑不亢的站起来回敬道：“调查谭省长，那是中纪委的权限。” “你——”谭正彪万没想到，张卫东居然敢如此正面跟他硬刚，他顿时被气得话都说不上来。 “谭省长息怒，我觉得，凭谭省长一身正气，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事情，来，我敬谭省长一杯。” 张卫东像是没有看到谭正彪那张发怒的脸，而是一脸笑意的端着杯子，朝谭正彪举了举，便干了出来。 “闫书记的兵，果然不俗啊，连我这个省长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谭正彪没在张卫东面前占到便宜，就把火气撒到了闫如玉的身上。 “谭省长误会了，我觉得，刚才小张同志没有哪句话是针对省长的吧？” 闫如玉并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下跟谭正彪发生正面冲突，但他也感觉得出来，今晚谭正彪过来就是找茬儿的。 既然自己都决定要把张卫东这把利剑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了，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如此糟蹋？ 这就好比，自己的一把好刀，却被别人放在脚底下去踩，谁会容忍？ “闫如玉，你就使劲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的刺，伤到你自己！” 说完，谭正彪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门而去。 魏明礼看了看闫如玉，却见闫如玉脸色如常，不惊不慌，对张卫东更是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来，明礼，咱们一起敬三位英雄一杯！” 闫如玉提的这杯酒，显然另有深意。 他所说的英雄，也是意有所指。 “不，闫书记，应该是我们三个晚辈一起来敬您才对。” 张卫东三人刷的起立，一齐举杯。 第640章 奇门之术 “好，那我跟魏厅长也预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闫如玉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跟谭正彪之间的不愉快，而且变得信心十足起来。 他从刚才张卫东的话语中，强烈的感受到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以及强大的自信。 如果说张卫东仅凭着他岳父齐纬国这个靠山，就如此有底气，闫如玉是绝对不信的。 京城王家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但闫如玉觉得，张卫东自身的强大，却是最重要的一面。 换了别人，哪怕也有京城王家为其背书，也不见得能有张卫东这种敢跟一省之长叫板的勇气。 而且，在闫如玉看来，张卫东刚才对谭正彪的冒犯，绝不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之勇，更不是那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鲁莽，而是一种让对方无法拿捏的成熟与正气的混合体。 “谢谢闫书记、魏厅长，我们一定不辜负两位首长的期望！”张卫东面带微笑，信心十足。 酒局结束后，三人回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依然兴奋不已。 “老大，你是真虎啊，连省长你都敢冒犯！”梁高伟咧着嘴，同时还翘起了大拇指。 “省长不也是人吗？如果他不是省长的话，他比得上咱们吗？狗屎一坨！”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胆量的，换了我，我是绝对不行的。”梁高伟摇头感叹道。 “咱老大是谁啊，他天不怕地不怕，当年我被王少扣在王家的时候，老大可是亲自出马找到王少跟他要人的！为了救我，老大还亲自去见了王冠林老爷子呢！”臧力力不无自豪的又提起了张卫东在京城与王家人周旋的往事。 “少提那事了。”张卫东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炫耀自己与王家的博弈。 “你说的是王越王少吗？”梁高伟因为喝了不少酒，没注意张卫东的脸色。 “不，是小王少王炎。” 听到这里，梁高伟更是对张卫东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能踩死一只蚂蚁不算什么本事，但是，你却敢跟狮子老虎去搏斗，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了。 王炎在京城的名头，梁高伟这个层次还毫无所知，但是，京城王家的势力，梁高伟却是略知一二的。 别说是市政府一个普通的小秘书了，就是一省之长，见了王家人也得把腰先弯下来的。 “别听她瞎扯，都是丢人现眼的事。咱们现在先讨论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吧。”张卫东可是在两位首长面前表了决心的。 哪怕没有立下军令状，但如果到时候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肯定是没脸向两位领导汇报了。 张卫东非常明白，不管是魏明礼，还是闫如玉，现在都等着他张卫东这块硫黄做药呢。关键时候，他绝对不可以掉链子。 现在张卫东感觉压力越来越大。 当一个人事事能成的时候，一旦有一件事情没成，就容易让人特别失望，甚至还会被误认为是故意不作为。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争取抢在国安的前面，抓到毕永贵这个恶魔！ 听到张卫东安排的任务，臧力力跟梁高伟两人却是大眼瞪小眼，只等着张卫东下达指令。 因为对于如何抓捕毕永贵，他们两个，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招数。 “老大你就说吧，只要你告诉了我们毕永贵那个王八蛋藏在什么地方，你一声令下，我和力力两人就冲过去给你把他生擒回来！” 梁高伟自信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他的枪法以及格斗术，都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 而且他相信，那个毕永贵不过是一个中年男人，就算是曾经当过杀手，现在也绝对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了。 “我要是知道毕永贵藏在什么地方，我用得着费这劲了？直接给上面一个电话，让他们抓人就是了。”张卫东差点儿被梁高伟这个懒货给气笑了。 “可我们……” 梁高伟尴尬的挠了挠头。 “要不，咱们还是先起一卦吧。”张卫东煞有介事的说道。 “老大，你说啥？”臧力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先用奇门遁甲之术，测一测咱们的目标在什么方位。”张卫东苦笑着解释道。 “老大，你竟然信这个？”梁高伟直接就笑出了猪叫声。 他更是无法理解，堂堂的公安局长，现在的省刑侦总队的总队长，居然靠算卦来占卜抓捕的目标在什么方位！ “咋了，这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你们可不能小瞧了它。”张卫东则不以为然的正色道。 “哈哈，我听说过民间有人丢了东西或是走失了人口，有时候会找个算命先生起一卦，确定失物和走失人的方向和位置。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警察用这个来抓人的！” “既然都是找人，民间可以用这个方法，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用呢？”张卫东反问道。 面对张卫东的反问，梁高伟竟然无力反驳。 因为仔细想来，还真是一回事。 “那我倒要见识一下，老大今晚能不能算出来，毕永贵到底藏在什么鬼地方！”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方法，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于是，张卫东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枚硬币。 他先在办公桌上画了一个九宫图，标出了八卦阵。将那枚硬币随手一抛。 按照奇门遁甲的方法，可以用毕永贵逃亡的时间来推算，也可以用问卦的时间来推算。 “咱们不太确定毕永贵是什么时间跑路的，那就干脆用现在的时间来算吧。” 张卫东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也在阵中演算着。 这一招，是他上一世，仕途无望之后，专门跟人习练的一门技巧。 张卫东也曾经用一些身边发生的事情来验证过，颇有心得。 臧力力和梁高伟两人盯着桌上的布局，却是什么也看不懂。 但他们却依然非常认真的看着。 “这是个时干生日干之局，人落空亡，毕永贵跑不了的！” 经过一番推演之后，张卫东终于信心十足的得出了结论。 “那在什么位置呢？”梁高伟好奇的问道。 “看这局势，目标不远也不近，应该就在东北方向郊区那一片，找到的时间大约在已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张卫东盯着九宫格说道。 “卧槽，这么具体？老大，真的假的？”梁高伟直接兴奋了。 “我也不好说，毕竟这东西是玄学，反正卦象上是这么说的。” 实际上，张卫东也是结合着上一世抓到毕永贵的大体位置来解释的。 如果到时候真在那地方抓到毕永贵的话，别人也就用不着怀疑了。 因为这是他根据玄学而推算出来的。 抓不到，那是算的不准；抓到了，那也算是一种运气。 总之，事情就好交代多了。 不然，张卫东根本就没法向别人解释，他为什么会带着臧力力梁高伟直扑那个位置了！ “好了，明天咱们就按老大的这个推算去找人好了，准不准的，咱们都要去碰碰运气再说。” 梁高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就这样，现在你们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早饭后，七点半正式出发！” 第641章 吸收骨干 次日刚刚吃过了早饭，张卫东就把支队长辛为民叫到了办公室。 “辛支队，给我挑一名业务能力强，综合素质高的刑警，今天跟我出一趟任务。” 在张卫东的感觉中，辛为民是一个责任心极强，且有一定号召力的支队长。 张卫东来总队时间不长，对各位支队长还不怎么熟悉，但是，在这短短的接触之后，张卫东发现，其他几个支队长，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些虚伪和市侩，只有这个辛为民，既正直又不死板。 “报告总队长，辛为民同志可以一用。” 张卫东不由一愣。 起初，张卫东还以为是一个与支队长重名的家伙，但再看辛为民那严肃的表情，张卫东就立即明白了。 这个辛为民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相貌刚正，而且没有一点点老刑警的油滑。 “什么意思？” 一般情况下，遇到领导要人，支队长往往会安排那些入警时间不长，尚需锻炼的新人，而这个家伙居然毛遂自荐？ “张总队，既然是您亲自出任务，想必是非常重要的行动，安排别人去，我不放心。” “还有别的理由吗？”张卫东收回了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了毕永贵的那张打印照片。 辛为民只是扫了一眼，神情突然就严肃起来： “总队长，这不是昌荣珠宝店的老板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需要锻炼……”辛为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了这话，张卫东心中不由一动。 一个支队长，算是标准的正科级甚至是副处干部了。 居然还说自己需要锻炼？ 如果换了别人，张卫东或许会觉得他是装的，但这话从辛为民的嘴里说出来，还带着些许的腼腆，真的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张卫东笑了。 “这次要抓捕的人，身上带着武器，还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如果其他同志可以冒的风险，我这个支队长更应该一马当先！” 严肃的回答了张卫东的问题之后，辛为民又弯下腰来，小声问道：“总队长，这个人真的是逃犯？” 到目前为止，毕永贵作为“清道夫”的大老板逃跑的消息，整个江北省也没有几人知道。 “你认识这人？” “岂止是认识，我还专门调查过他！” “为什么事调查的？” “凭着刑警的直觉。” “直觉？”张卫东不由皱起了眉头，好奇的打量起辛为民。 如果说辛为民因为某个案子而调查到了毕永贵，那再正常不过。 可辛为民却说他是凭着直觉！ 难道，这小子的直觉就这么厉害？ “是的，此前江北省发生过几起枪杀案，但很久都没有头绪。在这些案子悬起来之后，只要我有闲暇，我就会四处闲逛。当然我也不是毫无目的的逛。我总结过，杀人者，身上肯定会有与普通人不太一样的东西。特别是眼神！” “呵呵，你还喜欢微服私访啊？” “不，我每次出去，都是穿着警服。警服就是照妖镜。穿上这身警服，我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犯罪分子的目光。”辛为民贼笑道。 这家伙在这一方面，确实贼。 他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我认为，那几起枪杀案，应该是雇凶杀人。这样，我们就可以从雇主和杀手两个渠道去寻找线索。 “不瞒总队长说，有两个杀手，我就是用这种方法辨别出来的！”辛为民不无自豪的说道。 张卫东暗道卧槽，如果这个辛为民不是穿越过来的，那岂不是比他还牛？ 当然，更让张卫东钦佩的，是辛为民那种钻研业务的劲头，还有刚正不阿的品质。为了抓捕犯罪分子，肯如此下功夫的警察，又怎么可能去为那些贪官污吏卖命？ “当初你是怎么怀疑上这个人的？”张卫东把毕永贵的照片直接推到了辛为民的面前。 “被枪杀的人，不是我们的警方领导，就是纪检人员，或是在某些职能部门担任一定职务的负责人，但我分析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认真负责，坚持原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得罪了人。而且是得罪了被查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毕永贵这个人的时候，就感觉他非常特别，这人看上去非常精明，却不敢与我对视，眼神之中有阴狠，更有对我的恐惧。可惜，我没有充足的时间，在他身上寻找直接的证据。我总不能跟领导说，我觉得这人像罪犯，就向领导申请调查人家。” 张卫东点了点头：“现在你回去换身便装，配枪，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一会儿出发。保密！” “是！”辛为民没想到张卫东答应得这么痛快。 一个敬礼之后，辛为民转身冲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梁高伟跟臧力力换好了装之后，也来到了张卫东办公室。 “辛支队怎么了？一出了你办公室就连蹦带跳的！”臧力力认得辛为民。 “我让辛支队参加我们今天的行动。” 十分钟之后，辛为民就换好了衣服赶了过来。 “报告总队长，辛为民准备完毕！”辛为民一个敬礼，精神饱满。 “好的，今天你当司机。今天咱们第一站是高戈庄。” “是！” 然后，辛为民主动与臧力力梁高伟二人一一握手。 “辛队，欢迎加入！” 两人都对辛为民表示了欢迎的态度。 “省城周边一带我都熟，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辛为民自告奋勇当向导。 四人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车子。看上去，就是一辆标准的民用轿车。 梁高伟自觉上了副驾驶，张卫东跟臧力力坐后排，车子朝着省城东北郊区方向驶去。 高戈庄其实并不是张卫东的目的地。 这只不过是他给自己打的一个掩护而已。 如果一出发就直奔目标村，而且就在那里抓到了毕永贵，那怎么解释？ 所以，他们在高戈庄愣是走访了半个小时。 出了村子后，他们把车子停在了村头，三个男人下了车，都点上了一根烟。 张卫东问：“假如你们是毕永贵，要为自己的将来选择一个避难所的话，你们会考虑哪几个方面的要素？” 辛为民没有抢先说话，他是先让臧力力和梁高伟发表意见，以免抢了他们的风头。 毕竟，相比而言，自己是个外人，臧力力和梁高伟才是张卫东从三羊带来的嫡系。今天他能参加人家的行动，这已经是天大的信任了。 梁高伟和臧力力说完之后，辛为民才进行了补充；“村子不能大了，最好在二十四五户之内。这样，一旦有生人进来，就会引起他的注意。这样的地方，警察很难混进去。第二，住处整个地形会比较高，这样一旦发生意外，便于逃跑。第三，村里人很少与外界联系，这样便于长期藏匿，不容易暴露身份。” 张卫东听后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依照刚才大家的分析，辛队，你觉得，咱们下一站应该去哪？” 辛为民马上就掏出了一张省城周边地形图。 这不是行政区划图，而是地形图，可以从等高线上看出各地的海拔和地形特点。 “总队长，您看，乌家峁正好就具备这些特征！”辛为民指着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十分兴奋的说道。 “好，就听你的！”张卫东在辛为民的胳膊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立即起身，招呼大家上车出发。 梁高伟看了看腕表，已经八点半，距离张卫东所说的已时，也就半个小时。 如果能在半个小时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找到毕永贵的影子，他就准备立即拜张卫东为师，学习奇门遁甲！ 二十分钟之后，四人来到了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山岗——乌家峁！ 第642章 现场会上 上午八点还没上班，谭正彪便吩咐秘书，今天上午，前去省公安厅检查文明城市创建工作和反腐倡廉工作。 通知下达到了所有的副省长，还专门通知了政法委书记闫如玉同志。 八点半，在谭正彪的带领下，检查小组便兴师动众的来到了省公安厅。 一番例行的检查之后，谭正彪便要求就在公安厅的会议礼堂，召开一个小小的现场会。 因为在省公安厅，算是闫如玉的地盘，开会时，他也被请到了谭正彪的身边。 除了几位副省长，台下坐着省公安厅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二百多人。 会议一开始，谭正彪就采取了欲抑先扬的手法： “同志们，创建文明城市和反腐倡廉是我们省今年的两项重要任务。而我们公安厅在这两项任务中，都担当着极其重要的角色。自从任务下达以来，我们省公安厅可以说做出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在此必须提出表扬。” 讲到这里，闫如玉心里便在打鼓。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谭正彪突然下令到省公安厅检查工作，似乎与昨晚的事情有着某种联系。 果然，谭正彪马上就进行了转折： “可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细节问题上，个别同志，还是存在着问题，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谭正彪的声音突然提高，让台下所有人不由为之产生了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竟让谭省长如此震怒？ 而且，是大清早的就来检查工作，之前没有任何通知，这不由让人产生了某种联想。 这种所谓的突击检查，明摆着就是来找茬儿的，挑刺儿的。 “我们有些同志，居功自傲，因为曾经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目中无人，甚至无目领导！而且，这样的事情，竟然是发生在我们某些个别的干部身上！” 听到这里，闫如玉顿时就明白了。 坐在台下的魏明礼自然也明白了谭正彪今天来厅里检查工作的用意。 原来是借机会发泄私愤啊！ 说真的，今天早上刚刚接到检查通知的时候，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他总觉得，堂堂一省之长，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下属那么一句话，就兴师动众，以这样的方式来声讨人家！ 坐在谭正彪身边的闫如玉此时却是表情淡定，毫无波澜。 这样，台下那些人，就很难判断，今天上午，闫如玉到底是陪着谭省长要整治某个干部，还是谭省长借机来针对闫书记了！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听说谭省长与闫书记之间有什么梁子。 谭正彪说完之后，目光便在台下将近三百个正科以上的干部中间搜寻。 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张卫东的身影。 那一刻，谭正彪心里还在沾沾自喜。他认为，一定是听到召开现场会，张卫东因担心自己被当众批斗而故意不参加会议的。 张卫东心虚了！ 谭正彪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对了，魏厅长，我说的那个目无领导目空一切的人没在现场吗？” 谭正彪故意不问闫如玉，是因为闫如玉可能确实不知道张卫东的去向。 魏明礼立即从前排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谭省长，我不知道您说的目无领导目空一切的人是谁。” 魏明礼明知道谭正彪说的是张卫东，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紧紧的站在闫如玉的一边，或者说，是站在张卫东的一边。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要是连这么一点立场原则都不能坚持的话，那他还是魏明礼吗？ 换句话说，到了今天，整个省委领导层里，真正知道目前形势的人，并不多，而这个距离省委领导还有相当一段路程的公安厅长，却是洞若观火。 魏明礼的话，让闫如玉心中甚慰。 但闫如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到了他这个层次，一般情况下，真的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但谭正彪却憋不住了。 他虽然知道魏明礼会袒护自己的部下，却没想到，魏明礼竟敢如此大胆，当众以这样的方式顶撞他这个省委的二把手！ “魏厅长，你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不会就变得这么健忘了吧？” 谭正彪一句话，立即让台下不少副省长们笑了出来。 大多数的副省长，至少在表面上，是要站在谭正彪这一边的。 而且，魏明礼不过是一个正厅干部而已，他们完全不必有任何顾忌。 “谭省长，我真的不记得有哪位同志顶撞过哪位领导！”魏明礼一头雾水的说道。 “魏明礼，你……”谭正彪一下子气疯了。后面的话，他直接说不出来了。 因为魏明礼的这种回答，明摆着就是跟他对着干！ 堂堂的一省之长，又怎么能容忍一个公安厅长有这样的胆子！ “谭省长，你就直接点名吧，别跟魏厅长在这打哑谜了！”这时候，闫如玉却淡淡一笑开了腔。 “闫书记，连你也在这里装聋作哑是吗？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他背后有什么样的力量，竟让你们如此袒护和忌惮？” 谭正彪也不装斯文了。 因为他发现，闫如玉跟昨晚的态度相比，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谭省长，你说的是张卫东同志吗？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儿需要我跟明礼同志来袒护他？” “就在昨天晚上，新都大酒店，张卫东他是怎么跟我这个省长说话的？” 谭正彪咬牙切齿的敲着桌子质问道。 只见闫如玉非常认真的看向台下的魏明礼：“魏厅长，昨晚张卫东是怎么得罪了谭省长的？” 可魏明礼却是比闫如玉还要认真，他摇了摇头：“闫书记，我真不记得张卫东同志有任何冒犯谭省长的地方啊！” “你看，谭省长，我们两个都不记得有这种事儿。”闫如玉两手一摊，仿佛很是无辜。 谭正彪一看政法系统的两位主官，压根就不站在他这一边，完全就是在戏耍他这个正部级的领导，顿时就冷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妨自己说说昨天晚上的经过吧。” 对于张卫东，作为江北省的公安内部的人，无人不知，他已经被当成了全国的典型来学习，自然更是本省的英雄人物。 这些省领导自然也有所耳闻。 提到张卫东，公安系统的人无不满怀崇敬。 他当时在大会堂作报告的情景，他们可是从头到尾认真观看了的。 但这些副省长们却是出于各种需要，便情不自禁的表演了起来。 “这还了得？对谭省长都如此出言不逊，这哪还有一个警察的样子？” “翘尾巴了！真的是翘尾巴了！” …… 省级领导中，对张卫东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多。 闫如玉不得不轻轻的压了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面对闫如玉的态度，他们这几个副省长，还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一来闫如玉是政法委一把手，又是省委常委，而这些副省长，大部分不在常委，许多重大事情上，连发言权都没有。 “谭省长，咱们必须实事求是啊，当时是谭省长自己提到了苏市长被调查的话题，又自己说了‘你是不是不过瘾，还要调查我这个省长啊’这样的话，而人家张卫东同志只实事求是的回了你一句话‘调查谭省长，那是中纪委的权限’。你看，这话说的没毛病吧？而且，人家明确表示，凭谭省长一身正气，不会有那样的事情，最后人家还特地敬了你一杯酒……” “闫如玉书记，你以为我谭正彪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是吗？”这一回，谭正彪干脆就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闫如玉。 “谭省长，其实昨晚你一开始，你就明显带着否定的情绪。当张卫东谦虚表示，在三羊市只不过搞了几只虾兵蟹将时，你却反问人家：你小小一个市级公安局长，连三羊市的市长都敢调查了，还嫌动静小吗？谭省长你说，这是什么话？” 而这时，不等谭省长自己来反驳，却见一名副省长直接站了起来： “闫书记，我觉得，这话谭省长说的一点错儿没有，作为一个市级公安局长，张卫东同志的确没有权力擅自调查苏市长！” 说完，那人便非常得意的坐了下来，那感觉，好像他出其不意的一枪，正正的命中了对方要害部位。 谭正彪向那人投去了赞赏的一瞥。那人也朝着谭正彪会心的一笑。 第643章 执行任务 “邢副省长，按照你的逻辑，我们政法系统出了问题，理应由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来过问，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闫书记，你们政法系统内部出了问题，也不能不让人批评了吧？”刑剑锋也是个敢说话的角色。 不过，他也只是敢仗着谭正彪的庇护而站出了说闫如玉两句。 而事实上，闫如玉，人如其名，他表面上对人和颜悦色，但真的发起脾气来，却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再按照你这个逻辑的话，苏会升当了市长，犯了错，张卫东作为一个处级干部，就不能向有关部门举报线索了吗？按照你的意思，张卫东同志是不是还得替他这个市长隐瞒证据？” “闫书记，我可没这么说！”刑剑锋顿时慌了，赶紧为自己辩解。 可闫如玉并没有理会刑剑锋的辩解，继续说道： “做人不可以这么双标，既然你在这里跟我强调权限的问题，请问刑剑锋同志，你一个分管农业的副省长，有什么资格对我管辖范围内的事情指手画脚？” 闫如玉刚一讲完，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自己的领导如此维护自己的部下，这是最让下属感动的地方。 此时还在村头跟三位同事商讨搜寻方案的张卫东突然就打了几个喷嚏。 “东哥，不会是有人在念叨你吧？”臧力力取笑道。 “谁知道是坏人还是好人念叨我？”张卫东揉了揉鼻子。 而省厅会议礼堂里，谭正彪面对台下那久久不息的掌声，却是异常反感。 就在这时，另一个副省长站了起来。 “闫书记，作为分管公安、司法和信访的副省长，我可以说两句吧？” 此人叫司荣光，副省长兼任政法委副书记。 但平时由于整个政法工作基本由闫如玉执掌，作为副省长的司荣光，对于公安系统的工作，一般插不进手来，所以，他对闫如玉的霸道肯定心生不满。 “司荣光同志是不是也得在我的领导下开展工作？”闫如玉看到司荣光站了起来，脸色不由一冷。 “闫书记说的不错，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政法口的领导，也必须有着足够的胸襟和气量，不能太护短。特别是像张卫东同志这种情况，出于对上级领导的成见，就冒犯上司，甚至动不动就举报，调查。我们不能把手下惯出这种以下犯上的坏毛病。” 司荣光不紧不慢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司荣光刚一讲完，谭正彪就带头鼓起了掌。可惜的是，台下只有几个副省长附和着拍了几下巴掌。 整个公安系统的干警，却是一动未动。 “司荣光同志。作为分管公安的副省长，对于张卫东同志举报和调查苏会升市长的情况，你真的了解过了吗？” “虽然我没有下去了解，但我耳朵还能听事儿，有关传闻我还是听到了一些的。据我了解，只要哪个领导冒犯了张卫东，他就会对这个领导进行秘密调查，直到把这个领导抓起来。不然，他哪来的官场杀手的名号？”司荣光很是自负的嘲讽道。 在他看来，这一局，他已经把张卫东彻底砸趴下了，就算是闫如玉再护短，也无法替张卫东辩护。 可闫如玉却是微微一笑，说道： “首先，我要说一个基本的事实，并不是张卫东同志擅自调查苏会升，而是张卫东同志在调查某一刑事案件的过程中，获得了指向三羊市市长苏会升同志犯罪的证据。张卫东并没有立案，也没有秘密调查，而是把有关证据，直接交给了同级纪委。请问各位，张卫东同志这样做，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其二，司荣光同志说，张卫东看哪个领导不顺眼，就对哪个领导展开调查。我且不说这是真是假，我就想问问司荣光同志，在张卫东同志查办的领导中，有一个冤枉的吗？” 这一句问话，直接让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司荣光顿时就哑了火。 但闫如玉却并没有完，接着问道：“司荣光同志，你觉得谁被冤枉了？你想替谁鸣冤？” 台下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上次报告会之后，真正的干警，都对张卫东充满了敬意。过去所有关于张卫东的那些负面传言，全部不攻自破。 司荣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直接捅了马蜂窝。 他哪里还敢辩解，只好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魏明礼却是慢慢的站了起来。 掌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谭省长，闫书记，我这个公安局长，能不能说两句？” “我们有谁堵你的嘴了吗？”谭正彪很不满的白了魏明礼一眼说道。 闫如玉却是温和的点了点头。 魏明礼说道： “我想说的是，有个别领导同志可能混淆了一个问题，如果从纪律检查的规矩来讲，张卫东同志确实没有权限对苏会升同志立案调查。他只有举报的权利。但是，如果从刑事案件的办案制度来讲，哪怕他只是一个分局的局长，也有权调查某些领导的问题！在某些证据直接指向了苏会升同志刑事犯罪的情况下，张卫东同志依然没有立案调查，而是上报给了同级纪委，我认为，张卫东同志太保守了，为什么不直接立案调查？” 这一番话，再次点燃了台下干警们的激情，掌声顿时响起。 “魏明礼同志，你意思是说，只要你愿意，随便找个人指证我们的话，你这个公安厅长，也可以直接抓我们这些省政府的领导了？” 刚才在闫如玉面前吃了瘪的刑剑锋，突然就感觉找到了发泄的缺口，冲着魏明礼的发言就炮轰了起来。 “刑剑锋同志，如果真有证据指向你犯罪的话，看我敢不敢抓你就是了！”魏明礼也是毫不客气，眯起眼睛，理直气壮的对着刑剑锋说道。 这话真的好解压。台下几百名公安干警齐声喊好。 “放肆！” 眼看局势难以控制，谭正彪立即狠狠的拍起了桌子。 叫好之声，好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魏明礼同志，你先说明一下吧，昨晚跟你们一起吃饭的那三个人，今天为什么无故缺席会议？”谭正彪厉声质问道。 “报告谭省长，张卫东等四位同志，并非无故缺席会议，而是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什么任务？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我来检查工作的时候执行任务？不会是故意躲着我的吧？” 为了平静自己的情绪，平时并不怎么喜欢抽烟的谭正彪，竟然坐在主席台上抽起了烟。 他这一举动，顿时让现场所有干警产生了厌恶。 因为，被称为大烟鬼的魏明礼，只要闫如玉在场，就从来不敢在会议上抽烟。 “谭省长，请你把烟掐了吧，我们闫书记从来不在会议上抽烟的！” 突然，一个女警站起来喊道。 这个女干部，名叫宋莹，虽然她已经结婚，却是张卫东的小迷妹。她跟丈夫两口子都是公安，所以对政府口的领导，在这种情况之下，并不感冒。 在她看来，今天站在张卫东对立面的这些领导，都不是什么好人。 谭正彪神色一阵尴尬，但他还是强装我笑颜，掐灭了手中的烟。而闫如玉却是微微一笑。 “魏厅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谭正彪继续追问张卫东等人的下落。 不等魏明礼说话，闫如玉却朝着魏明礼压了压手，然后转向谭正彪，故意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正彪同志，今天早上七点半，张卫东他们就出发了，确实是执行任务。” “真的？确定不是为了躲我？”谭正彪还故意面带笑容，以示自己的宽容。 “躲你？你以为他会怕你吗？”闫如玉同样面带笑容，但他的反问，似乎给了对方更大的压力。 谭正彪感觉就像是被人冷不丁给了一记耳光，他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确实，人家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嘛，还有公安部长撑腰，怎么会把我一个小小的省长放在眼里？” 这些话，两人都是小声交流的。 但接下来，谭正彪却突然故意拉近了话筒，说道：“闫书记，昨晚，你在那么高档的酒店里招待他们几个，似乎有些不妥吧？” 声音通过话筒，立即传出来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魏明礼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报告谭省长，昨晚我们所有的消费，都是闫书记个人结的账。” 魏明礼话音刚落，就见台下几位副省长笑了，那意思仿佛在说，骗谁呢！ “闫书记，不会过后再拿出发票，让单位报销吧？”谭正彪故意用玩笑的方式，对着身边的闫如玉说道。 “谭省长，这是昨晚的发票，你看看抬头，是我个人的，还是单位的？”闫如玉却是很不客气的拍出了昨晚的那张发票。 谭正彪扫了一眼，笑道：“我跟闫书记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较真？” “那谭省长这算是笑里藏刀吗？”闫如玉似笑非笑的问道。 谭正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毕竟，笑里藏刀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就在这时，闫如玉手机一阵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是张卫东发来的一条短信：“毕永贵已经找到，请书记赶紧派大批警力协助抓捕！地点光明村……” 几乎同时，魏明礼也收到了内容近似的短信。 魏明礼刚要汇报，只见闫如玉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下命令吧。” 然后，魏明礼站起，转身，面向台下所有干警，大声喊道：“刑侦一二三支队听令，立即武装集合！” 三名支队长同时起立，齐声喊道：“是！” “闫如玉，你们要干什么？”谭正彪顿时慌了。这种情形之下，他很自然的认为是冲他来的。 “执行任务！”闫如玉冷冷的回答。 第644章 意料之中 就在乌家峁村外，张卫东却忽然记起了另外一个有点模糊的情况。 毕永贵平时极其小心，他在乌家峁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 他偶尔会来乌家峁过夜，却在不到天亮时，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乌家峁的人，谁也不认识毕永贵。 毕永贵的狡猾，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他还跟这个寡妇定下了一条特别严苛的规矩，那就是，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来女人家里搜查，女人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 由于消息闭塞，女人一直都不知道毕永贵是干什么的。毕永贵不想说，她也就不再过问。 反正毕永贵定期会给她很多很多的钱。 女人为了继续得到更多的钱，自然就一直保守着毕永贵的秘密。 毕永贵真正藏身的地方，并不在乌家峁，而是在离乌家峁有三公里远的光明村。 光明村很大，有一千多户人家。因为这里距离省城较近，所以就有一定的租住户。 毕永贵，就是这个村里的租住者之一。 他为人低调，家里只有一辆二手摩托。 但由于每年的几个节日，他都会主动送给房东一些礼物，所以，房东就非常乐意让毕永贵长期租住在这里，而且还是独门独院。房东平时也不过来打扰。 毕永贵以光明村的房子为隐蔽居住点，晚上去乌家村寡妇那里过夜，天不亮再回来。 由于他毫不张扬，在珠宝店里干活的人是周健康，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省城里珠宝店的大老板，更没人知道，他是“清道夫”组织的头目！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张卫东故作沉思的问道。 “张总说。”辛为民好奇的问道。 “乌家峁很容易被我们当成逃犯藏身的地方，你们说，逃犯会不会想到这一点？”张卫东说道。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 张卫东继续说道：“那么，逃犯就绝对不可能把这种地方，当成真正的藏身之处。但却可以当成一个哨所。也就是说，一旦警方前来搜查，就会有人提前通知毕永贵，从而让他赢得逃跑的时间。” 张卫东非常肯定的说。仿佛，当年毕永贵就是这样操作的。 “老大，你真是神了，我怎么也觉得肯定是这样的呢？”臧力力兴奋的拍了张卫东一巴掌。 张卫东没有得意忘形，继续分析：“现在如果我们进去搜查的话，毕永贵的联系人，马上就会打电话通知他了。所以说，现在我们决不能贸然进村搜查。” “那怎么办？”臧力力顿时觉得人手有些不够了。 “辛队，附近还有比较大的村子吗？”张卫东问道。 “再往前六七里地，有个光明村，很大。几千口人。张总队，你是说，毕永贵会藏在大村子里？” “你没听说，大隐隐于市吗？”张卫东坏笑道，“为了防止毕永贵被通风报信后逃跑，我们还是先派人去光明村进行走访，两头同时行动。只要查到毕永贵的下落，立即报告。除非他是逃跑，不然，千万不要强行抓捕。记住了，我们只负责搜查，抓捕是省厅大队人马的活儿！” 张卫东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都说当警察，死伤是常事，可张卫东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 接下来，张卫东进行了分工，梁高伟带着辛为民去了光明村，而张卫东和臧力力去乌家峁。 车子给了梁高伟他们，张卫东与臧力力则步行，在乌家峁一带转悠。 张卫推测，毕永贵寄居的女人家里，房子肯定是这个小山村里最好的。 他就是想再低调，也挡不住女人的虚荣。 另外，女人一定有些姿色，而且平时不怎么出工干活，所以，皮肤肯定比一般的农村女人白净。 还有一点，女人平时衣着比较讲究，身上也干净，甚至还会戴点首饰。 根据以上特征，张卫东与臧力力，以推销员的身份，对几家进行了走访。 他们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年轻寡妇！ 看到臧力力和张卫东的时候，女人顿时一阵慌张。 “你们是做啥的？”女人很警惕的问。 “我们是推销女人用品的。”臧力力当即打开自己的手提袋，从里面翻出一包卫生巾，和一个计生用品。 女人脸上不由一红。 但她还是拿过了臧力力手中的卫生巾，看了看牌子。 “跟我用的一样。”女人不由有些得意。 “哦？这可是高档用品啊，你多少钱一片买的？”臧力力猜测，这个女人的品位不低，想必是男人给买的。 “是我老公从外面买的，我没问什么价钱。” “你老公好有钱啊，他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具体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东西。”一听到问她老公做什么的，女人立即更显紧张了。 可是，臧力力看遍了女人家里所有的角落，却没有发现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这也太不正常了。 谁家里会没有男主人的照片？ “大姐，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老公在什么地方工作，我们也好打听一下，他买的卫生巾多少钱一片？” “我不知道，你们快走吧。”女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明显不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恨不得立即撵出门外。 而且她的紧张已经超出了寻常。 “大姐，让我们看看你老公的照片行吗？” “你们是干什么的？查户口吗？”女人生气了。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来查户口的。你老公是这个人吗？” 张卫东直接掏出了一张打印照片。 一看到毕永贵的照片，女人顿时眼神闪烁。 “我不认识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女人极力回避的同时，又想起了询问对方的职业。 “我们是警察。”张卫东掏出了证件。 “我……真的……不……不认识这个人。”女人这回真的慌了，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老实说吧，这个人，是我们正在通缉的杀人犯，如果你继续隐瞒与他的关系的话，你可就是同案犯了。你想跟他一起去坐牢吗？” 张卫东的一句话，就让这个女人顿时破防了。 一个寡妇，想要的生活，不过是可以轻松的过一辈子，谁也不想为了别人去坐牢。 她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女人很快就安静下来，并交代了跟这个男人的往来日常。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姓名。 但她也没办法去查证这个男人的身份。好在这个男人不时都会给她钱花。 昨天晚上，毕永贵还在她这儿过的夜，凌晨四点，男人就骑一辆摩托车离开了。 根据这个女人提供的信息，毕永贵应该是在马爷落网的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寡妇这里。 而且，毕永贵跟这个女人一晚干了两次。 张卫东猜测，不出意外话，这个时间，毕永贵应该在家里睡大觉。 过度的付出，必须充足的休息时间，才能补回他的体力和精力，不然，一旦遇到了危险，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女人告诉张卫东，毕永贵很可能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 有一次，女人为了验证这一点，在毕永贵离开二十分钟之后，她故意撒谎，说家里进贼了。 而女人却是早早来到了院子外面，七八分钟的工夫，毕永贵就骑着摩托，从光明村的方向来了！ 就在张卫东犹豫如何向领导汇报情况的时候，在光明村负责调查的梁高伟和辛为民也兴奋的打来了电话，说毕永贵就住在光明村里！ 张卫东一边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要求火速增援，一边给魏明礼和闫如玉书记发去了汇报短信。 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后，闫如玉立即要求张卫东与他通话。 第645章 会上带走 十点正，十几辆省公安厅的警车正扬起漫天尘土赶到了光明村，打头的赫然是魏明礼的座驾。 “报告魏厅长，顺河派出所已经包围了毕永生的住处，请魏厅长指示！” 魏明礼的车子刚刚停下，张卫东立即跑上来报告。 “毕永贵确定在里面吗？”魏明礼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我们已经切断了他的红外防入侵装置，但是，人就是不出来。” 张卫东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没有发起强攻。 他知道荣誉的重要，但更懂得干警们生命的珍贵。 他的手下，能够找到毕永贵的藏身之处，已经立下了最大的功劳，他没有必要用太大的代价，为自己捞取功名。 “一二三支队，各抽调两名狙击手，由张总队指挥，其余人在四周布控，决不让外人擅自闯入，更不要让毕永贵逃跑了！” “是！”三个支队长同声应道。 六名狙击手按照张卫东的部署，分别占据了有利地形，六条狙击步枪对准了屋子的不同窗口。 “可以打伤，但尽量不要击毙！”张卫东在对讲机里向六名狙击手发布了命令。 “一号位收到，二号位收到，三号位收到……”六个狙击手先后回复命令。 接下来，由张卫东亲自喊话。 这是包围了毕永贵之后，张卫东第一次正式喊话。 “毕永贵，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放下武器，举双手走出来，接受人民的审判吧！” “张卫东，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于张卫东，毕永贵当然熟悉，他甚至还专门研究过这个对手，他几次派人暗杀，都没有得手。 此时的毕永贵更是好奇，他这么精明的藏身方式，对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他的？ “你出来，我自然会给你答案。你要是被乱枪打死了的话，那你可就死不瞑目了！”张卫东故意给毕永贵留下了一个悬念。 的确，自己刚刚逃出来一天多的时间，居然就被人堵在了屋子里，对方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永贵竟然真的举着双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把你的外套也脱了！”张卫东以防毕永贵有诈。 毕永贵果然脱掉了外套，事实证明，他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爆炸装置。 张卫东命人扔进了院子里一副手铐，让毕永贵自己把自己铐起来。 “张卫东，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胆小鬼！我都这样了还不敢下来抓我！”毕永贵自豪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毕永贵，你用不着激将我，因为我们每一个战士的命，都比你值钱！” 张卫东的话，让毕永刚刚还充满了自豪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不是张卫东胆小，而是人家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张卫东如此珍爱部下生命，不仅仅打动了现场的所有干警，连这个杀人恶魔毕永贵都不由为之动容。 “张卫东，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毕永贵站在那里，依然执拗的看着张卫东。 “如果你把你的腰带解开，我确定你是个男人的话，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张卫东居高临下的站在对面的车顶上，看着只有穿着裤子的毕永贵。 毕永贵苦笑了一下：“张卫东，这一回，我确实服了，输在你的手里，我毕永贵不冤！” 他解开了腰带的那一刻，裤子退下去，露出了夹在毕永贵两腿之间的一颗自造炸弹！ 看到这一幕，所有干警都惊呆了！ 如果不是张卫东如此小心谨慎，在他举着双手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旦警察冲上去制服毕永贵的话，只要他双腿一夹，就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毕永贵，何苦呢？你既然是清道夫的老大，应该没有人能要挟得了你，为什么急于离开这个世界？况且，我身上还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张卫东确实也不希望毕永贵就这么血肉横飞的离开了人世，因为他还想从这个恶魔的嘴里，挖出那些比毕永贵更危险的家伙。 接下来，毕永贵就用他戴着手铐的双手，慢慢解开了绑在腿上的炸弹。 直到让毕永贵离开了炸弹的位置，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张卫东这才命人进了院子，两人负责控制炸弹，两人负责控制毕永贵。 魏明礼带着三个支队去了光明村之后，虚惊一场的谭正彪又招呼人马气势汹汹的回到了会议室，继续他的现场会。 半个小时之后，闫如玉又回到了会议室的主席台上。 闫如玉的到来，让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期待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他。 闫如玉轻轻晃了晃手机，面带笑容：“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盘踞咱们江北省十五年之久的暗杀组织‘清道夫’头子，刚刚被我江北警方抓获！最大的功臣，就是我们的英雄张卫东同志带领的四人行动小组！” 台下顿时掌声响起。 而且是一浪又一浪。 闫如玉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特地转向谭正彪，很是玩味的笑问道：“正彪同志，你还觉得，张卫东同志是因为怕你而故意躲着你的吗？” 而此时的谭正彪脸色阴晴不定，很是难看。 他根本不敢迎视闫如玉那锐利的目光。 “那个，我还有事儿，得回去了。” 说完，谭正彪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却见会议室门口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 “许书记？” 众人看去，正是省委书记许光明在秘书的陪同下，满面春风的走进了会议室。 “谭省长，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听说你都在这开了一个上午的现场会了！也差不了这一会儿了！” 许光明大步走上了主席台。 闫如玉把许光明让到了正中间的位子上。 谭正彪却站在那里犹豫着，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消息大家都听说了吧？”许光明一坐下，就撸着袖子兴奋的朝着台下问道。 闫如玉马上俯下头对许光明笑着耳语了一句：“我刚刚跟大伙儿通报了一下。” “好。今天我们江北警方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不废一枪一弹，就顺利抓获了专门为贪官污吏清除障碍的暗杀组织‘清道夫’的头目毕永贵。据毕永贵交代，有某些高官，花重金雇佣了清道夫的杀手，杀害我们正直善良的国家干部！” 许光明讲到这里，旁边的谭正彪已经汗如雨下。 “谭省长，你觉得，咱们的英雄张卫东同志，是不是又立下了大功一件？” 许光明特意转向谭正彪，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是是，张卫东确实立了大功……”谭正彪目光游离，头都不敢抬了。 “可我听说，今天上午，就在这个现场会上，有人专门针对张卫东同志，鸡蛋里挑骨头，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刑副省长，司副省长，有这事儿吗？” 两个副省长马上从前排站了起来。 “许书记，没……没有的事儿，我们……只不过提了一点建议……” 刑剑锋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说说看，你们都提了些什么建议？”许光明面色冰冷的问道。 这时候，魏明礼也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会议室。 他来到许光明面前耳语了几句。 只见许光明点头说道：“好的。” 然后，魏明礼转身朝向门口，朝着站在那里的三名刑警招了招手。 三名刑警步伐整齐，表情严肃的朝着主席台走了过来。 “谭正彪同志，你涉嫌雇凶杀人，省公安厅决定依法拘留你！” 魏明礼突然大声宣布。 台下顿时一阵唏嘘声。 “魏明礼，你们没有权力拘留我，我是省人大代表！”谭正彪就像一条恶狗，看到有人朝他举起了锄头，便立即慌乱狗吠起来。 这时，却见许光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纸公文，当众念了起来： “江北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免去谭正彪等同志江北省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的决定。” 决定中，许光明念出了四个人名：谭正彪、钱卫国、刑剑锋、苏会升。 刑剑锋顿时就像面条一样瘫了下去。 没念到名字的司荣光，也是额头冒汗。 谭正彪被当场带走。 第646章 风暴来临 谭正彪被带走的那一刻，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三名刑警身上，他们一左一右架着谭正彪的胳膊，而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省长，此刻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的。 刑剑锋瘫坐在地上，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司荣光虽然勉强站着，但额头上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事实证明，几乎所有表面风光的人，当他真正面对强大国家机器的时候，瞬间就会魂飞魄散。 许光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司荣光身上：“司副省长，你是不是也有话要说？” 司荣光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许书记，我……我……” “带走！”许光明不再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又有两名刑警上前，将司荣光也押了出去。 会议室内，气氛顿时凝重到了极点。 许光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同志们，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江北省的反腐斗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清道夫’组织的覆灭，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要彻底肃清隐藏在干部队伍中的毒瘤！” 台下，所有干警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 闫如玉站起身，接过话筒：“许书记说得对。今天，我们的英雄张卫东同志，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接下来，省厅将成立专案组，对‘清道夫’案件进行深挖彻查，任何涉案人员，绝不姑息！” 掌声雷动。 此时，张卫东正坐在一间审讯室里，对面是祸害了江北省十五年之外的魔头毕永贵。 毕永贵相貌平平，甚至还有点贼眉鼠眼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不再有商人的那种精明，也没有了对警察的忌惮。 毕竟，落网之后的毕永贵，反而没有了顾虑和负担。 “张局长，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总队长了吧，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了吧？” 毕永贵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总队长。 “你初中没有毕业，便辍学去了南方打工。后来发现，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突破不了当牛马的天花板，而且，真正漂亮且有点学历的女孩子，从不会多看你一眼。于是，你开始寻找一夜暴富的门道。最后，你回到了江北，你终于找到了一部分富人的需求，特别是财富来路不正的富人，他们随时面临着财富被洗劫一空的危险，于是，你开始散发小广告，试着接单，你充当起了职业杀手。 “你很快就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因为，被害人与杀手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破案难度极大。但是，自己充当杀手，还是风险太大，而且，由于技术和心理素质不行，你在第二次充当杀手的时候，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差点儿被人反杀。” “你……是怎么知道的？”毕永贵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活见了鬼一般的看着张卫东。 手中的烟头已经烧到了他的手指他都没有感觉到。 “我说我算出来的，你信吗？”张卫东神秘的笑了。 毕永贵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张卫东从上一世对毕永贵的审讯中获得的记忆。 “我不信，可是……”毕永贵摇着头，难以置信。 因为，张卫东说的这些事情，跟他亲身经历的几乎完全一样！ 而问题是，这些事情，毕永贵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如果张卫东不提，他自己都要忘记了！ “后来，你在一次接单之后，却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从那开始，你被人推着成了‘清道夫’的老大！” 毕永贵再次被震惊了。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这样的事实。 如果说，之前的经历，完全是张卫东靠着猜测得出来的结论，那么，如此细节化的东西，张卫东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毕永贵，你是不是现在还幻想着，你背后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让你重获自由？” 张卫东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毕永贵，那感觉，张卫东的目光，就像两把刀子，随时都会扎进毕永贵的心脏。 “你不要太天真了。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背后的那个人，当你的手下落入警方之手时，你是把他捞出来安全呢，还是直接灭口更安全？另外，据我所知，你还有好几个老婆孩子。你觉得，背后的人，会因为你守口如瓶，而放过你的老婆孩子们吗？” 听了张卫东的分析之后，之前还神情淡定的毕永贵，瞬间就不淡定了。 “你的老婆孩子只要没有犯罪，政府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但是……” “你不要再说了！”毕永贵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吼了起来，他手中的烟头也在不停的抖动。 十几分钟之后，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的毕永贵，终于开口说话了。 “张总队长，我只有一个要求，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可以。”张卫东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毕永贵把自己整个的人生历程，向张卫东作了详细的交代。 按照毕永贵的交代，张卫东亲自带人，去了一处不被任何人知道的住处，将其保留的与背后黑手交易的全部证据拿了回来。 下午一点，张卫东要求向有关领导汇报案情。 半个小时之后，在魏明礼和闫如玉的陪同下，张卫东来到了省委书记许光明的办公室。 张卫东受到了许光明最高规格的接待。 “根据毕永贵的交代，他执掌的‘清道夫’组织，不过是星云集团一只罪恶的黑手。十多年来，星云集团，正是靠着‘清道夫’一次又一次的罪恶行动，从其他商人的手中，夺取了数十家矿山和企业，资产多达数百亿，堪堪成为千亿集团。而目前这家星云集团，却早已跻身全国百强企业。董事长聂明宇，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全国人大代表，已是风云人物。” “卫东同志，这次你可是真的立了大功了！请你立即以江北省委的名义，抓紧整理案件初步审理结果，上报公安部和国安部吧。” 许光明非常清楚，张卫东主持的铲除“清道夫”行动，实际是在公安部和国安部授意下实施的，他这个省委书记不过是担了一个虚名而已。 况且，凭着他江北省委书记的头衔，远不能处置如此重大的案件。 因为星云集团，并不在江北省内。 只要除掉了“清道夫”这个罪恶的组织，就解除了许光明的心头大患。 张卫东更是借此机会，替许光明解决掉了几个政治上的对手。 所以，不论从哪一个层面来讲，张卫东都是他许光明的福将和恩人。 “是！”张卫东立即起立，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不过，接下来，你的担子可能更重了，根据你的表现，省委决定任命你为江北省公安厅副厅长！根据公安部要求，这次铲除‘清道夫’的行动，命名为‘暗刃行动’现任命张卫东同志为‘暗刃行动’小组组长！” 许光明也站了起来，非常严肃的宣布道。 “感谢省委的信任，张卫东一定不辱使命！” 此情此景，张卫东就是想推脱掉许光明硬压下来的任务，已是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是许光明不任命，吴敬凡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回到公安厅，张卫东第一项任务，就是兑现自己的承诺，派人保护毕永贵的两个家庭。 这个毕永贵不是一般的会玩，他一明一暗，组织了两个像样的家庭，两个女人都为他生下了一对儿女。 就算不是为了毕永贵的要求，张卫东也知道，接下来首先要保证这两个家庭的成员安全。 因为，毕永贵被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那么，聂明宇作为幕后真正的老大，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毕永贵的家人，进行要挟。 张卫东把秘密转移毕永贵两个家庭成员的任务，交给了臧力力和辛为民，他带着梁高伟，一起飞往京城，亲自向吴敬凡汇报案情。 毕竟，抓捕聂明宇的任务，不是他一个副厅长可以完成的。许多背后的协调工作，都需要更高层的领导亲自出面才行。 张卫东猜测，在江北省“清道夫”组织头目被抓的消息传出之后，聂明宇肯定有所准备，那么，接下来，对付星云集团的任务，将更加艰巨！ 第647章 京城汇报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已是华灯初上。张卫东透过舷窗望着远处璀璨的灯光，心中却沉甸甸的。 这次京城之行，不仅关乎“清道夫”案件的后续侦办，更关系到如何对付那个盘踞在商界高层的庞然大物——星云集团。 “东哥，咱们直接去公安部吗？”梁高伟拖着行李箱快步跟上。 他现在更习惯于称呼张卫东“东哥”，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一直保持着与张卫东的亲密。 “先去招待所安顿一下，吴部长晚上要见我们。”张卫东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半，“抓紧时间，八点前必须赶到。” 两人刚走出机场，一辆黑色奥迪已经等在出口处。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越？”张卫东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位京城王家的公子亲自来接机。 “张副厅长，好久不见。”王越笑着打开车门，“老爷子听说你来京城，特意让我来接你。先去家里吃个饭，吴部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晚点过去没关系。” 张卫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梁高伟上了车。 他知道，王老爷子这个时候见他，必有深意。 车子驶入王府时，王冠林正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泡茶。 见到张卫东，老人放下茶壶，笑眯眯地招手：“卫东啊，你可想死老夫了！过来坐。” “王老。”张卫东恭敬地问候，又向梁高伟介绍，“这位就是王老。” 梁高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的那位大人物就这样活生生地坐在面前，还亲切地招呼自己的领导。 “小伙子别拘束，一起坐。”王冠林和蔼地说，亲自给两人倒了茶，“卫东，听说你在江北又立了大功？” “只是尽本分而已。”张卫东谦虚道，简单汇报了抓捕毕永贵的经过。 王冠林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星云集团不简单啊。聂明宇这个人，表面上是成功企业家，背地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这些年，栽在他手里的人不知有多少。” “王老了解这个人？”张卫东敏锐地察觉到老人话中有话。 “二十年前，他父亲聂云山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王冠林目光深远，仿佛在回忆什么，“当年聂云山靠走私起家，后来洗白做正当生意，但骨子里的狠劲一点没变。现在他儿子青出于蓝，手段更加隐蔽。” 张卫东心中一动：“王老的意思是……” “这次行动，充满凶险，你务必要小心。”王冠林直视张卫东的眼睛，“聂家父子经营多年，关系网遍布各个系统。你动了他们的‘清道夫’，就等于断了他们一条臂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王越匆匆走过来：“卫东，刚接到消息，星云集团法务部的人已经到京城了，正在四处活动。” 王冠林冷笑一声：“动作倒是快。卫东，你这次来汇报，恐怕会遇到不少阻力。” 张卫东神色凝重：“谢谢王老提醒。不过既然接了这案子，我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好！有骨气！”王冠林赞赏地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推给张卫东，“这里有些资料，或许对你有用。记住，遇到困难随时联系我。” 离开王府时已是晚上九点。 张卫东在车上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名单和几张照片。 名单上记录着与星云集团有密切往来的各级官员，而照片则是聂明宇与一些神秘人物的合影。 “东哥，这些都是……”梁高伟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的对手。”张卫东合上信封，目光坚定，“去公安部。” 公安部大楼灯火通明。 吴敬凡的办公室里，除了部长本人，还有国安部的赵部长和中纪委的一位副书记。 “卫东同志，辛苦了。”吴敬凡亲切地握手，“这位是纪委的周书记，专门为这个案子来的。” 张卫东敬了个礼，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案件进展和毕永贵的供词。 当提到星云集团时，周书记的眉头皱了起来。 “证据确凿吗？”周书记严肃地问。 “毕永贵提供了他与聂明宇直接联系的录音和部分转账记录。”张卫东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U盘，“所有证据都在这里。” 赵部长接过U盘插入电脑，很快，聂明宇清晰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老毕，三羊市那个检察长太碍事了，你想办法让他闭嘴……”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这段录音的分量太重了，直接指证了聂明宇涉嫌谋杀国家机关工作人员。 “星云集团资产上千亿，牵涉面太广。”周书记沉思道，“必须慎重处理。”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坚决打击！”吴敬凡拍案而起，“这种黑恶势力不除，老百姓哪有好日子过？” 张卫东安静地听着几位领导的讨论，心中却在思考王冠林给他的那份名单。名单上有几个名字，此刻就在这间办公室里…… “卫东同志，”赵部长突然问道，“如果让你负责对聂明宇实施抓捕，你需要什么支持？” 张卫东早有准备：“第一，需要异地用警，避免消息泄露；第二，需要金融部门配合，冻结星云集团相关账户；第三……”他顿了顿，“需要最高层的尚方宝剑，因为行动中可能会涉及到一些……特殊人物。” 周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卫东一眼：“你指的是？” 张卫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王冠林给他的信封：“这是有关星云集团保护伞的部分资料，请领导过目。” 当周书记看到名单上的名字时，脸色骤变：“这些都有证据吗？” “正在查。”张卫东沉稳地回答，“但毕永贵交代，其中至少有三人直接参与过违法活动的策划。” 会议持续到凌晨一点。离开公安部时，吴敬凡亲自送张卫东到门口：“卫东啊，这次行动风险很大，你要有心理准备。” “请部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张卫东坚定地说。 “对了，”吴敬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妻子齐悦同志是不是快生了？” 张卫东一愣，没想到部长会突然问起这个：“预产期还有几个月。” “给你一周假期，回去陪陪家人。”吴敬凡拍拍他的肩膀，“接下来的硬仗，恐怕就没时间回家了。” 回到招待所，梁高伟终于忍不住问道：“东哥，那份名单上到底有什么？我看周书记脸色都变了。” 张卫东摇摇头：“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回江北。” 躺在床上，张卫东却毫无睡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齐悦的电话。 “喂？这么晚了还没睡？”齐悦温柔的声音传来。 “刚开完会，想听听你的声音。”张卫东轻声说，“孩子今天乖吗？” “踢得可欢了，估计是个调皮的小子。”齐悦笑着说，随即察觉到丈夫语气不对，“出什么事了？” 张卫东沉默片刻：“悦儿，接下来我可能要办个大案子，会很忙……” “我明白。”齐悦的声音坚定起来，“你放心工作，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记住，一定要平安回来。”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京城的夜空。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将站在风暴的最中心。 与此同时，京城某高档会所内，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对着电话低声咆哮：“我不管花多少钱，必须把毕永贵处理掉！还有那个张卫东，查清楚他的一切弱点！”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男子阴鸷的面容——正是星云集团董事长聂明宇。 第648章 主动邀请 张卫东何尝不想休假一周，回家好好陪陪怀孕的妻子？ 自从结婚以后，他跟齐悦连个囫囵的假期都没有过完，就被拽回了重案组。 他觉得很对不起妻子。 但他更想早日将聂明宇干掉。 因为只要聂明宇多自由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多难受一天。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亲人也会多增加一天的危险！ 这才是张卫东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跟梁高伟没有乘坐飞机，而是买了回江北省城的火车票。 但是，走了一站之后，两人就偷偷的下了车。 “东哥，咱这是要去哪？” 梁高伟立即猜到，张卫东这是在搞声东击西的手段。 “老吴说给咱们放假一周，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做上面的工作，与对方周旋。这说明老吴的阻力也很大。但咱们不能坐等命令，白白浪费了这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就去凤城调查星云集团？”梁高伟茅塞顿开。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两人马上改乘去凤城的列车。 与此同时，张卫东还是对齐大小姐放心不下，他马上给臧力力发去了一条短信：毕永贵的家人，安排别人保护，你现在火速回到河山，秘密保护齐悦同志！ “得令！”臧力力几乎是秒回。 张卫东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拧人，向来过度自信，她完全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更不知道聂明宇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要想暗中调查星云集团，两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 张卫东把辛为民这个新晋成员也招了过来。 同时，大平的公安局长赵非，以及河山公安局长刘明也被拉了进来，而且，刘明跟赵非两人，每人都在自己的手底下，挑选了一个精干的高手。 几乎同时，一个专门负责在京城望风的探子，马上给聂明宇打电话：“聂总，我亲眼看着张卫东他们已经上了回江北省城的列车！” “好，你一直注意京城那边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报告！” 凤城新区，耸入云霄的那座摩天大楼，就是凤城的标志性建筑，高达三百九十八米，也是整个凤城最高的建筑。 这座大楼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做“凤舞九天”！ 星云集团总部，就设在凤舞九天的最顶层！ 聂明宇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面，穿着皮鞋的双脚，非常随意的搭在红木办公桌面上，他的怀里，还坐着一个妙龄女子，聂明宇一只手勾住了女子的蜂腰，另一只手却在对方怀间肆意的把玩。 就在聂明宇的对面，躬身站着一个有点谢顶的中年男子。 “不是说，张卫东的老婆已经怀孕了吗？现在他们两地分居，正好可以找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齐大小姐，也算是给张卫东一个警告。不然，他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扳倒几个对手，捞点资本也就算了，他竟然把手伸到老子这里来了！” 说着，聂明宇的一只手从女子的怀里抽了出来，然后拍了一把对方的屁股，女子便识趣的起身，扭着屁股离开了办公室。 “聂总，张卫东刚刚把‘清道夫’的材料报到了公安部，要是在这个时候对他老婆动手，他立马就会想到是咱们干的了，他会不会因此对咱们发起疯狂报复？” 中年男子不无顾虑的提醒道。 “之前我倒是想跟他相安无事的，可他还不是照样要找我的麻烦吗？与其保持沉默，倒不如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也让他知道知道，这个世上，不是谁他都可以碰的！” “周老板回话说，他已经干预了，要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形势再说。”中年男子说道。 “那不行，他张卫东既然先做了初一，我聂明宇就必须做十五，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一旦捅上去了，上面肯定要做做样子的。只怕是张卫东那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跟咱们来真的。所以，咱必须防患于未然。” “好的。”中年男子只得答应。 “对了，毕永贵的老婆孩子找到了吗？”聂明宇忽然想起了什么。 “回聂总，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说明毕永贵早就防着咱们这一手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还什么兆头不兆头，他都已经把咱供出去了！” “但是，口说无凭，公安部那边拿不到确凿的证据，也奈何不了咱的。”中年男人说道。 到目前为止，毕永贵把录音转账记录之类的证据交给警方的情况，聂明宇并没有得到消息。 原因很简单，有人也怕他狗急跳墙。 “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多少人已经栽在了他的手里，可见这人不是一个寻常的角色。真是搞不懂，他一个小小的警察，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能量！”聂明宇用力拧了几把额头，很是不解。 各种各样的警察甚至官僚，他见得多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快就被他的糖衣炮弹轻轻拿下，实在油盐不进的那种，也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收拾了。他很不相信，这个张卫东，会比孙猴子还难缠？ “聂总，我派人了解过，这个张卫东不光是骨头硬、头皮铁，他还很会拉拢收买人心。在他周围，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这帮人个个都是难缠的鬼。” “老莫，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就不信，就算有公安部撑腰，他张卫东还敢跨省来凤城把我这个全国人大代表抓了去不成？” 聂明宇听着老莫对张卫东的描述，心情越来越不爽了。 但是，现在老莫就是过着聂明宇的日子，如果聂明宇真的倒下了，他老莫就必然也是阶下囚。 所以，在看到聂明宇越来越膨胀的时候，老莫还是情不自禁的替他操心：“聂总，听说，栽在张卫东这小子手里的王维同，也是全国人大代表。代表这种头衔，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好使，但是……” “王维同算是什么东西？他能跟我比吗？况且，张卫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而已，他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不就是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吗？过不了几年，姓齐的就是进人大政协的老帮子了，他有什么可依仗的？” 聂明宇正处在人生巅峰，哪能听得进手下人的劝阻？ 身为军师的老莫，确实在聂明宇成长的路上帮了不少的忙，但是，如果他聂明宇本人不是敢打敢拼，而是畏首畏尾的话，怕是他老子聂云山打下的江山，都被别人直接抢光了！ 见聂明宇动了怒，老莫便不再作声。 “你这样，直接给姓张的小子下个请帖，我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英雄胆，敢闯我这龙潭虎穴！” 聂明宇忽然就有了要与张卫东面对面，一决高下的想法。 “什么时间？”老莫也觉得聂明宇这个决定好有道理，至少在与张卫东见了面之后，双方才有交易的可能，甚至直接决出胜负。 “随便，只要他敢来，我聂明宇随时都可以奉陪！” “聂总英明！”老莫不无赞赏的朝聂明宇翘了个大拇指，笑着退出了聂明宇的办公室。 张卫东还在火车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哪位？”张卫东随手接了起来。 “是张卫东张厅长吗？”对方非常温和的问道。 “我是，请讲。” “我是星云集团董事长助理老莫，我的运气还不错啊，第一次给张厅打电话，就没有遭到拒绝。可见张厅是个很大气的人。” 老莫上来就是一记不要钱的彩虹屁。 “莫总，有什么事？” 张卫东也是非常客气。但他的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思量。对方在被他调查的时候，却突然打来了电话，其用意显而易见。 要么收买，要么威胁。 要么二者兼而有之。 “我们董事长聂明宇先生，想请张厅来凤城一叙，不知道张厅能不能赏光？”老莫并没有趾高气扬，而是一直陪着小心跟张卫东说话。 这正是老莫这个角色的高明之处。 董事长聂明宇有些时候可以托大。 但他这个政商各界的联络人，却必须为人低调谦和，给人留下很好打交道的印象。 “聂先生乃商界名流，跟我一个小小的警察，有什么好叙的？”张卫东故作苦笑状问道。 “张厅过谦了，您可不是普通的警察，您现在已经名震九州，谁没有听说过张厅的英雄事迹？” “呵呵，什么时候？”出乎老莫的预料，张卫东轻声一笑，接着就问起了见面的时间，仿佛他已经迫不及待。 “这个……还要看张厅什么时间方便了？”老莫已经有些喜出望外了。 不管成与不成，只要张卫东能来，那就肯定能有结果！ “今天晚上可以吗？”张卫东爽快的问道。 “可以，可以，张厅什么时候到？我派人去机场接您！” “不必了，到了我自会联系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这就已经打扰张厅了！咱们见面再聊！谢谢张厅的爽快！” 老莫很客气的等着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聂明宇请你做客？”梁高伟好奇的问道。 “真是困了就有人塞枕头啊，正愁着怎么才能见到这个聂明宇呢！不想他自己主动发出了邀请！今晚你陪我走一趟！” 第649章 京都律师 还在火车上，张卫东就给赵非、刘明、辛为民分别发了一份邮件。 通过邮件，张卫东给他们三路人马，分别布置了重点任务。 那就是对聂明宇当年抢夺他人合法产业进行针对性的秘密调查。 当年，聂明宇的武力扩张，遍布整个梁西省。 由于时间有限，张卫东只能有重点的搜寻第一手证据。 这些证据哪怕非常有限，却也可以撕开星云集团的一个口子，再结合毕永贵的那些指控，就可能将聂明宇扳倒。 张卫东自然已经料到，当年那些被聂明宇收割了的企业家，要么是忍气吞声，要么早已灰飞烟灭。 当然，张卫东更相信，那些被聂明宇欺压了的企业家，他们对聂明宇的仇恨，却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他们何尝不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人替他们讨一个公道！ 只是，现在聂明宇的星云集团，表面日益强大，聂明宇本人也仗着与各级官场打得火热，从而让那些曾经充满了期待的受害者，渐渐没有了声音。 张卫东相信，只要他派人暗中进行调查，就会向那些受害者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有人要搞聂明宇了！ 只要广大受害者都有了这样一个明确的认识，他们就一定会团结起来，继续向聂明宇这条恶狼，发起有力的反击。 正所谓，自助者，天自助。 如果受害者连他们自己都放弃了的话，张卫东或许就会爱莫能助了。 张卫东来到凤城的时候，赵非刘明和辛为民他们，也都进入了梁西省境内。 这次行动，张卫东是明线，而赵非他们则是一条暗线。 张卫东这条明线，就是为暗线打掩护的。 刚到火车站，梁高伟就问：“东哥，咱们两个就这样穿着警服去见聂明宇那小子吗？” “怎么，不行吗？”张卫东觉得梁高伟问得有些奇怪。 “不是，这也太扎眼了吧？” 梁高伟觉得，在火车站，两人身穿警服，就已经够扎眼的了。再穿着这身警服出入聂明宇的高档会所，那岂不是违犯规定吗？ “不要那么死心眼儿好不好？咱们换了便装去那是什么意思？是替他聂明宇遮掩，还是咱自己心虚？” “可是，咱毕竟不是去办案……” “谁说不是去办案？记住了，咱们这就是办案！我还就不信，他聂明宇敢逼着我脱下这身警服才让进他的办公室吗？” 张卫东的牛逼劲儿又上来了，不过，他的气势，确实也让梁高伟受到了不小的感染。这段时间，梁高伟越发觉得，张卫东能有今天，绝对不是偶然的，更不是因为有了牛逼岳父。 应该是他自己先发达了，才有了牛逼的岳父！ 张卫东给梁高伟的感觉就是，只要他在张卫东身边做事，就感觉特有底气。 就仿佛，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都不在话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火车上没什么好东西吃，梁高伟明显有些饿了。 “东哥，要不，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留着肚子让聂明宇请。咱这么大老远的赶来，他总不能连顿饭都不管吧？”张卫东非常认真的说道。 “我估计他肯定会大摆宴席，那咱们怎么吃？” “吃顿饭而已，有什么为难的？你觉得，他会拍了照片去告咱们吗？一顿饭阻止不了咱们查他，他不会干这样的傻事的。先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突然见人群里窜出一个瘦瘦的男子，抓着一只公文包拼命的往前跑。 后面一个穿着裙子的女生，大喊“捉贼”。 那小贼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前方路上竟然还有警察，径直朝着张卫东两人跑了过来。 张卫东一伸腿，那人便立即摔了一个狗吃屎。 “我操……”小贼还没爬起来，张口就骂。 发现是警察时，却立即就捂住了嘴。 “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张卫东跟梁高伟一起走了过去。 张卫东蹲了下来。 “你是不是当警察是摆设？” “我……我不是小偷儿。” “那你为什么抢人家的东西？” “我就是她开个玩笑……” “开你妈了个……” “警察同志，谢谢你们！”长裙女孩很快就追了过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刚刚被人抢了包，就被警察拦住了。 “检查一下包里少东西了没有。”张卫东打量了一下长裙女子，对方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不光脸蛋儿好看，身材也相当不错。 但听得出来，这女孩是京都口音。 女孩赶紧捡起地上的公文包，检查了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谢谢您，东西都在。”女孩感激的看着张卫东，但很快她的眼里就有了异样的光彩，“您是……” “我是警察。” “不，我是说，您是不是江北的张局长？” “你——认识我？”张卫东也觉得奇怪，自己印象当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张卫东，张局！” 女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叫张卫东。你是——” “我是京城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萧然。” 女孩主动伸出了白皙的手。 张卫东与之轻轻一握，女孩的手特软，很滑，但他马上就收了回来。他也看到了公文包上印着“京城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字样。 “来办案子的吧？” “是的，您也是来办案的吧？” “你怎么知道？” “您看，咱们都是外地人，不为办案，难道还是来旅游的吗？”萧然一脸笑意的说道。 “是跟星云集团有关的案子吗？” “您怎么知道？”这回轮到萧然好奇了，她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还是一脸的惊喜。 “不是跟星云集团的案子，怎么会惊动京城的大律师呢？”张卫东似乎已经猜到，本地的律师都不敢接这个案子。 “确实是跟星云的案子，张局，您真的太神了！”萧然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太巧了，我们也是为了星云的案子来的，不如，咱们一起，顺便让星云集团的聂总请顿饭？” “吃饭？那个姓聂的连面都不跟我们见，怎么可能请吃饭？” “能不能先说说你的案子？走，咱们先找个酒店住下吧。” 于是，萧然一边走着一边跟张卫东讲述她代理的这个案子。 就在这时，张卫东却听到刚才那个抢夺萧然公文包的小偷儿，在那里打电话：“老大，那个女律师的东西是抢到了，却被一个叫张局的警察给半路拦截了！他们正准备去酒店住宿……” 小偷儿只顾了打电话，却没注意到，张卫东又悄悄的折了回来。 小偷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卫东一把抓住了胳膊，一个过肩摔，直接摁在了地上。 “梁队，把他铐上，扭送车站派出所。” 十几分钟之后，在派出所里做完了笔录，三个人才去寻找酒店住宿。 据萧然讲述，她代理的公司叫广通机械，这家公司承接了星云集团的一个大单子，结果最后星云集团却让广通机械厂跟它旗下的一家子公司签订合同。而且，为了达到一定的生产规模，广通必须从这家子公司购买五百多万的设备和两百多万的原料。 后来事实证明，所谓的先进设备，都是国外退役下来的旧机器，勉强能用。 广通机械为了达到这家子公司的要求，最后还从这家子公司借了一百万的债务。 但到了生产开始之后，这家子公司却声称国外的订单取消了，没法回收广通的产品了。 于是就有了这场官司。 最可笑的是，在打官司期间，这家子公司竟然申请破产了！结果就是广通机械找星云集团讨要说法。 但星云集团却声称，子公司独立核算，一切经济纠纷，与星云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是诈骗啊？”张卫东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更可气的是，广通机械现在资不抵债了，星云集团却趁他病，要他命，准备低价收购这家机械厂。” “萧律师，你可能还不知道星云集团为何要低价收购广通机械厂吧？”张卫东似是已经知道某些内幕。 “他们这不就是趁人之危吗？这都是星云集团惯用的伎俩了。” “这只是表面。先去订房间吧。一会儿咱们去见聂种。” 第650章 去见聂种 在京都律师萧然的眼里，星云集团这样的操作已经可恶至极。 而在熟知聂明宇劣迹的张卫东眼里，这不过是一点点开胃小菜而已。 三人订好了房间之后，美女律师还是追着来到了张卫东的房间，探讨星云集团设下陷阱，低价购买广通机械厂的真正目的。 “首先，他们用诈骗的方式，拿一堆废铁，拿到了广通机械厂的真金白银。但星云集团并不满足于此，他们先以诈骗的方式，把广通机械厂逼上绝路。拿到广通机械之后，星云是不是又可以去作抵押了？” “张局是说，星云集团是以这样的方式向银行借贷的？”萧然恍然大悟。 “什么借贷，他们拿到广通之后，再买通了一个第三方的评估机构，对广通进行超值评估，这样，就可以从银行里贷出更多的钱来了。明明只有一千万的企业，他可以抵押贷出五千万，甚至是一个亿！所以说，依然是诈骗。” “这样的话，那银行岂不是要血亏吗？难道银行是傻子？”萧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还是太年轻了，今天咱不讨论这些，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经济专家，反正我知道，银行的老板会非常愿意这么做的。”张卫东神秘的一笑，然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简单的休整之后，张卫东给老莫打去了电话。 “张厅，您来凤城了吗？” “刚到，莫总，我们去哪里找你？”张卫东不卑不亢的问道。 “张厅，只要你说一下你的位置，我马上亲自过去接您！”电话里张卫东就听得出，老莫对他非常尊敬。 “不，张厅，我必须亲自过去接您！不然，聂先生会怪罪我的。” “那好吧，我们就在鑫海大酒店。到了之后，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便是。” “好的，张厅稍等，我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来到了萧然的房间。 “张局，现在就去吃饭吗？”萧然一直没有把之前张卫东说去聂明宇那儿吃饭的话当真。 “刚才聂明宇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过来接咱们，跟着我一起吧，你不是说，聂明宇一直避而不见吗？今晚我一定保你见到他的真人。”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谢谢你张局！”萧然非常高兴，而且，今晚有张卫东作陪，她也用不着担心聂明宇的人欺负她一个女孩子了。 “不用客气，谁让咱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呢！” 十五分钟之后，张卫东的手机响了。 从窗子往楼下一看，酒店的楼前，停了一辆迈巴赫。 “来了，咱们下去吧。” 当老莫看到张卫东一行三人的时候，并没有意外，只是，当他看到萧然的时候，眉头却是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他认得这个京城来的律师，因为有人让他看过萧然的照片。 张卫东也没有介绍，只是跟老莫浅浅的握了握手。 这是一辆12缸的迈巴赫，只有四个座，老莫直接把司机撵下了车，自己充当了司机。 梁高伟自觉的坐到了前排副驾驶位上，张卫东跟律师萧然坐到了后排。 “张厅是怎么来的？”老莫一边开着车子一边侧脸关切的问道。 张厅？ 萧然立即好奇的转过脸去重新打量起了张卫东。 她没想到，这么快，张卫东竟然就是厅级了？ “坐火车来的。”张卫东答道。 “张厅真是廉洁的好干部啊！只是这么远的路，辛苦张厅了。” 张卫东只是微微一笑。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星云集团总部大楼。 别看这只是一座企业的办公大楼，这里却是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来的。 另外，名义上这是一座办公大楼，实际上却是聂明宇用来招待各界名流的一个高级娱乐场所，凡是外面流行的娱乐项目，在这座办公大楼里面，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聂明宇不能提供的。 一行四人，在老莫的带领下，乘专用电梯来到了大楼的最顶层，聂明宇的董事长办公室。 老莫先进去请示之后，才出来请三人进去。 “张厅长，久仰大名，幸得相见！” 一见张卫东三人进来，聂明宇立即起身，从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并主动向张卫东伸出了右手。 “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聂总，咱们就边吃边聊吧。”张卫东大手一摆，非常明确的拒绝了跟聂明宇握手，直接提出了吃饭的要求。 聂明宇也不尴尬，却是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说道：“张厅果然是个急性子，好，老莫，那就安排饭吧。” “张厅，请到这边来。” 老莫伸手延请。 出了办公室，老莫在前，聂明宇与张卫东并排走在老莫后面，梁高伟跟萧然跟在后面。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年轻男子，不苟言笑，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我是真没有想到啊，张厅居然是一个如此痛快之人，说来就来。” “你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不能来的？”张卫东的个头儿比聂明宇稍高，又是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气势更是压聂明宇一头。 “张厅说的也是，是我小瞧了张厅了。”聂明宇笑着摇头说道。 那样子仿佛对张卫东不但不生气，反而相当欣赏的意思。 “这位女士好像在哪里见过？”说着，聂明宇回过头来问道。 “我是跟你们打官司的律师，你们的死对头，萧然。”萧然面无表情的自我介绍道。 “哈哈，原来是我们的死对头啊！”聂明宇故意以玩笑的方式大笑道。 “是不是我张卫东在聂总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张卫东也是面带微笑的问道。 “哈哈哈哈，张厅说笑了。什么好人坏人的，俗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不介意，今天晚上，我们先不谈工作。” “可是，应该谈工作的时候，你聂总也不见人家啊？”张卫东不无嘲讽的瞥了聂明宇一眼说道。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个大的包间，这包间，装修和摆设都比起豪华大酒店里的包间还要高档。 聂明宇主动坐在了主位上，让张卫东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萧律师就坐这儿吧。别客气，今晚我们就是朋友了。”聂明宇很是大气的指了指自己左边的位子说道。 “我坐这儿就很好。”萧然紧挨着张卫东坐。 “好。”聂明宇也不再强求。 “董事长，现在上菜吗？”老莫问。 “可以了。” 聂明宇从旁边酒柜上取了一瓶洋酒：“张厅，喝这个可以吗？” “随便。”张卫东先将警服和帽子脱下，在自己的胸前铺上了一块餐巾。 “萧律师呢？”聂明宇转头问萧然。 “我跟张厅一样。” “说真的，我仰慕张厅大名好久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厅真的气度不凡啊！” 张卫东淡淡一笑，对于聂明宇这种套话式的夸人，他是一点都不感冒，所以，他连客气话都懒得回了，任聂明宇一个人在那里表演独角戏。 “我还真担心张厅顾忌我不太好听的名声而不来呢。”见张卫东不回应，聂明宇也只好在那里自说自话。 张卫东依然笑而不语。 “我听说，最近张厅铲除了一个叫‘清道夫’的邪恶组织，那‘清道夫’的头目还招供说我聂明宇就是他背后的操控者，真的假的？” 聂明宇一边开着酒，一边故作问张卫东。 就算是再社牛的人，一直让他在那里自说自话，他也会有些尴尬，所以，聂明宇很快就改变了说话的策略。 “聂总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第651章 一个亿呢 聂明宇将斟满的酒杯推到张卫东面前，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张厅，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聂明宇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有些消息渠道。” 张卫东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聂总的消息确实灵通。不过……”他话锋一转，“毕永贵的供词可是绝密，聂总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警方内部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啊。” 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莫连忙打圆场：“张厅误会了，我们董事长只是猜测……” “猜测？”张卫东冷笑一声，“那聂总猜得可真准。不如再猜猜，毕永贵还交代了什么？” 聂明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放下酒杯，直视张卫东：“张厅今天来，不会是兴师问罪的吧？” “聂总误会了，”张卫东也放下酒杯，“难道聂总忘了，是你亲自邀请我来吃饭小叙的吗？不过既然聂总提到了‘清道夫’，我倒想请教一下，聂总对毕永贵这个人怎么看？”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毕永贵。”聂明宇立即矢口否认，面现紧张之色。 “是吗？”张卫东从内兜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聂明宇面前，“那这张合影怎么解释？” 照片上，聂明宇和毕永贵在一家高档会所举杯相谈甚欢。 聂明宇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镇定：“哦，想起来了。这是去年一个商业酒会，很多企业家都参加了。这个毕……毕什么来着，好像是某个珠宝商？” “珠宝商？”张卫东意味深长地笑了，“聂总记性不太好。毕永贵可是江北省最大的杀手组织头目，手上至少有二十条人命。” “什么？”聂明宇故作震惊，“张厅这种事可千万不能随意往我身上乱扯啊！” 萧然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佩服张卫东的审讯技巧。看似随意的谈话，实则步步紧逼。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精致的菜肴很快摆满了整张桌子。 “来，先吃饭。”聂明宇重新挂上笑容，试图缓和气氛，故意岔开话题，“张厅远道而来，一定饿了。” 张卫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继续说道： “其实也不是我故意要找聂总的茬儿，实在是那个毕永贵的供词对聂总太不利了。” 张卫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聂明宇的脸色。 虽然聂明宇表面看似镇定，但张卫东却看得出来，聂明宇拿筷子的手，已经在抖了。 这种细节的微妙变化，已经暴露了聂明宇的心虚。 “不过聂总也不必要过分担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死不都得拉一个垫背的吗？” “张厅说的是。那个姓毕的太坏了！他们这就是故意转移警方的视线，从而拖延你们破案的时间，想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多活几天罢了。我跟聂总都相信，今天张厅过来，决不是向聂总兴师问罪的。您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我说的对吧张厅？” 老莫赶紧打起了圆场。 但张卫东却是呵呵一笑，说道：“老莫说的没错，我来聂总这儿一来是了解一些情况，算是办差，另外也是长长见识的。我听说聂总这里娱乐项目应有尽有，不知道聂总能不能让我这个小警察开开眼哪？” 老莫跟聂明宇对视了一眼。 只见聂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张厅客气了，我聂明宇想求张厅这样的朋友过来赏光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不满足您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老莫，通知下去，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吃饭后，我专门陪着张厅走一圈儿！”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老莫，不必刻意安排，一会儿我跟着聂总随便看看就行。对了，人家萧律师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可不是一趟两趟了，我听说聂总一直避而不见，能不能先把问题给人家解决了？” “张厅，咱们说好了今晚不谈工作的……”聂明宇早就料到，今天萧然也跟了过来，张卫东一定会替她说话的。他故意表现出为难的神情，就是想让张卫东知道，这个人情有多大。 “聂总不谈工作照样可以花天酒地，可人家萧律师却耗不起啊。再说了，咱们星云集团家大业大的，犯得着跟一家小公司撕逼吗？你知道，你这一弄，广通机械厂多少家庭都要破产了。” 听了张卫东这不软不硬的话，聂明宇心里盘算着如何回应。 他装作拿不定主意的问道：“不知道广通有什么诉求？” 萧然虽然还不敢肯定聂明宇能够答应她的要求，却感觉张卫东的话明显起了作用。 “我们希望总公司以负责任的态度，赔偿广通机械厂因为你们单方面取消合同而给广通机械造成的经济损失，同时返还前期与你们子公司设备交易的所有款项。” “购买设备的钱就算了吧？交易已经完成，难道我们还要再把设备买回来？” 聂明宇故意要跟萧然拉锯。 而且，已经吃进肚子里的肉，谁也不想痛痛快快的吐出来。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那他星云集团的名声，岂不是要一落千丈？往后，谁还会再把他聂明宇当回事？ “呵呵，我知道聂总的顾虑，不就是个面子问题吗？怕别人笑话你聂总无能，胆怯，是吗？可是，聂总想过没有，吃相太难看的话，是不是照样会被同行瞧不起？” 张卫东做起了说客。 听张卫东这么说话，老莫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聂明宇。 每当老莫去看聂明宇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觉得对方的话有道理。 沉思了几秒之后，聂明宇突然笑道：“既然张厅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驳了张厅的面子不是？” “咱可不能光说不做，聂总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张卫东可不相信聂明宇的鬼把戏，如果不一直追着，下了酒桌，聂明宇可能就不认账了。 “好说，我这就给账务和法务打电话，保证不等这顿酒喝完，钱就到了广通公司的账上！” 说完，聂明宇当场拿起面前的手机打了两通电话。 几分钟之后，电话打完。 聂明宇非常优雅而自信的看着张卫东和萧然：“一会儿等消息。” 又过了分钟之后，聂明宇收到了打款完成的电话。 “钱过去了，你让广通那边查一下。” 律师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萧然当场就给广通那边打去了电话，落实款项是否到账。 “到账了，到账了！全部到账了！萧律师，你是怎么做到的？”广通的老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的差点儿要哭了。 “到账就好，我现在还有事，咱们明天再谈。” 萧然挂断电话回到了包间。 “到账了，谢谢聂总。”萧然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为了这个案子，她腿都跑细了，却一直没有进展。却没想到，只是张卫东几句话，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 此时萧然的心里，充满了对张卫东的感激之情。 “萧律师，那咱是不是得共同感谢聂总一杯啊？” 张卫东端起了酒杯，微笑着约萧然敬酒。 聂明宇仿佛救世主一样，脸上也是满满的成就感。 他完全忘记了正是他这个混蛋，把人家害得差点家破人亡。 萧然很上道，马上站起，非常真诚的跟张卫东一块儿给聂明宇敬了一杯酒。 萧然心里清楚，要不是今晚有张卫东在，这个案子还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都未必有个结果。 就算是聂明宇真的答应给钱，恐怕也会对她这个女律师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而今晚有张卫东在场，不但钱顺利拿到，聂明宇甚至任何过分的话都没敢说一句！ 酒足饭饱之后，聂明宇果然没有食言，亲自带着张卫东，去他的那些高档娱乐场所里转转。 第一站，星云歌舞团表演。 聂明宇跟张卫东两人坐在第一排。 一队盛装美女迈着莲花碎步，风摆细柳般的来到了舞台之上。 随着音乐声起，美女们曼妙的舞姿荡漾起来。 张卫东悠然的坐在那里，坦然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妙龄女子。 她们看上去都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个肌肤胜雪，貌若仙子，明眸皓齿，身材曼妙无匹。 她们身上的轻纱，几可透视，让人看了之后，不禁蠢蠢欲动，想入非非。 “我给张厅开个特例，不论张厅看上哪一个，随时可以带走。” 聂明宇俯到张卫东的耳朵上，神情猥琐的说道。 “无福消受。”张卫东也是笑着摇头回道。 “张厅别见怪，我觉得，咱们当公仆的，也真的太清苦了，有些时候，偶尔体验一下我们老百姓的腐朽生活，也无可厚非嘛。” “这些美女都是聂总亲自挑选的吧？” “张厅就说我这眼光怎么样吧！”聂明宇见张卫东眼神之中充满了欣赏，也不由的沾沾自喜。 “嗯，新潮的同时，又不失古典之美，聂总眼光确实毒辣。”张卫东赞道。 “不瞒张厅，这些女孩学历都不低，而且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标准的科班出身，没有一个是野路子的。你知道吗？我可是经常请名师过来给他们上课的。” “呵呵，还是聂总有艳福啊！”张卫东故作羡慕的说道。 “要是张厅在体制里觉得乏味，可以到我这里来当个副总，我保你年薪不低于这个数！”聂明宇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个亿？”张卫东故意往多了说。 没想到，聂明宇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在体制里太束缚人了，有钱都不敢花。我是真心欢迎张厅这样的人才过来帮我做事。” “呵，我有那么值钱吗？”张卫东淡然一笑。 第652章 美丽陷阱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在我这儿确实拿不到这么多的年薪，但是，如果是张厅长来我这儿的话，那我就觉得太值了！” 此时的聂明宇感觉跟张卫东的谈话，似乎轻松了不少，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就是因为我的调查，让聂总感觉到不安了是吗？” 张卫东直言不讳的问道。 “呵呵，人生在世，难免是非，可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嘛，谁也不想给自己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看，仅仅是一些日常事务，我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些是是非非呢？” “由此看来，聂总对我们这些办案人员，应该不是一般的讨厌了？” “岂敢岂敢，张厅出于公心，为我们守法公民澄清是非，守护公道，我们必须全力支持的。” 说着，双方来到了按摩中心。 “张厅要不要来一个精油推拿？这些美女们的手法和身法，可都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绝对不会让张厅失望。” “推拿怎么还要身法？是跳着舞推拿吗？”张卫东故作天真的问道。 聂明宇一个眼神，老莫便推开了一扇门。 按摩室里，一个肥胖的男子，正卧在按摩床上，一个身穿泳装的年轻女子，正压在男子的背上，用她蠕动的身体给对方进行按摩。 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双方在那里颠鸾倒凤呢。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被推开房门之后，客人并无任何恼怒的反应，抑或是那人正沉浸在幸福的云雾之中了。 张卫东只是朝里面瞥了一眼，便继续朝前走去。 “上面还有VIP房间，是专门用来招待张厅这样的贵客的，要不要现在就去体验一下？” 张卫东嘴角一撇，微笑着摇了摇头。 聂明宇赶紧凑上前，小声说道：“张厅实在对我不放心，可以让你的手下在门口站岗。” “我自己花钱我又不舍得，要你免单那就是收受贿赂。还是算了吧。”张卫东找了个理由当场就拒绝。 “张厅多虑了，我们有专门的体验馆，可以免费体验两次。” 聂明宇赶紧解释道。 “要是所有的客人都来免费体验一次的话，你岂不是要干倒闭了吧？”张卫东哪能不知道聂明宇的把戏，这不就是变相的送礼行贿吗？ “既然是VIP，就不是对所有的客人开放的，只有张厅这样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享受。” “那我就不给自己惹这个麻烦了。” 张卫东看过了几个项目之后，便没有再看下去的念头了。 在张卫东看来，其实这里提供的服务，与外面的也都是煤都小异，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面的美女和帅哥，那是真正的美女帅哥，档次不是一般的高。 那些女生，用六千粉黛无颜色来形容都不为过；而那些男生，都可以跟名模匹敌了。 所以说，聂明宇这里，是真正的男女通杀。 晚上十点，张卫东才让聂明宇派车送他们去酒店。 临上车时，聂明宇还特地小声征求张卫东的意见：“张厅，我发现萧律师对你很有意思，要不要哥再给你加把火，把她拿下？” “聂总你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了，没影儿的事。” “张厅不够实在了……”在聂明宇的惋惜声中，张卫东赶紧上了车。 往酒店走的时候，依然是老莫亲自开车，拉着张卫东三个人。 从车子一出发，另一辆车就紧跟了上来。 车子到了酒店门前停下，后面的车也贴在一边停下，下来了两个壮汉，他们从后备箱里取下了四个皮箱，一人提了两只，一起跟了上来。 直到了房门口，张卫东准备开门的时候，那两个壮汉也停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卫东警惕的问道。 老莫这才解释：“张厅，这是我们董事长的一点点心意，你跟梁队一人两份儿。万望笑纳。” “老莫，你是想让我们犯错误吗？”张卫东神情严肃的问道。 “张厅千万别误会，里面只是几件公司的小礼品，不成敬意，请勿推辞。” “老莫，你要是坚持把东西放下的话，那我可是要立马打电话向组织汇报，你们聂总可是要落一个行贿办案人员的罪名了！” “张厅长，咱们虽然初次见面，却也成了朋友，何必这么较真？”老莫面现难色，催着张卫东开门，想把箱子塞进去就走人。 可张卫东却是掏出了手机，就要打电话。 “张厅，别别，我这就让他们拿走！” “那我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请回吧。”张卫东神情冰冷，下了逐客令。 “张厅早早休息，我们就回了。”老莫赶紧招呼着两个手下，提了皮箱，往电梯里走。 直到老莫三人进了电梯，关了电梯门之后，张卫东这才打开了房门。 萧然也朝着张卫东会心一笑，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聂明宇够狡猾的，他这是想堵我们的嘴啊！” 梁高伟觉悟也很高，自然懂得聂明宇的手段。 “他这是想堵咱们的嘴吗？他这是想要咱们的命！要是咱们真接了这四箱东西，我保证，今天半夜就会有公安或纪委的人进来抓咱们现行了。” “还是张厅果断，换了普通人，哪怕稍有犹豫，可能就要中了他们的圈套了！”梁高伟也是一阵后怕。 “所以说，当一个真正的好人，并不容易啊！他妈到处都是陷阱！”张卫东也是感慨着说道。 “张厅说的是，就今晚咱们看到的那些个项目，全都是聂明宇对付政府官员的穿肠毒药啊！” “你可以想象一下，梁西省的官员，得有多少人被聂明宇拉下了水？” “不敢想象，凡是被聂明宇盯上的，恐怕没几个人能逃得掉吧？”今天晚上，梁高伟也算是开了眼了。在他看来，聂明宇设置的这些美丽陷阱，几乎无人可以逃脱。 而张卫东真的是个例外。 两人感慨了一番之后，张卫东又冲了个澡，然后上了床，躺在那里跟齐悦聊天儿。 半个小时，张卫东主动结束了短信关怀，催着齐悦早早休息。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到了隔壁萧然房间有人敲门。 大约两三分钟的交流之后，张卫东又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动静，和萧然送客的声音，隔壁房间很快又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张卫东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他抓起手机一看，是萧然的。 “东哥，能过来坐会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不早了，明天吧。”张卫东今晚特别注意与萧然之间的交往，更何况都准备睡了。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过来。我真的有急事儿！！！”萧然一连加了三个感叹号。 无奈，张卫东只好重新穿了衣服。 “老大，去哪？”出于安全考虑，正躺在床上跟老婆聊天儿的梁高伟就问了一句。 “我去趟隔壁屋，萧律师说有事儿，我马上回来。” 梁高伟心说，老大这是跟萧律师拍上了！ 男人最懂男人，所以，梁高伟决定不去管他们俩的事儿。 张卫东来到隔壁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萧然穿着单薄的睡衣，朝着张卫莞城尔一笑，就闪开身子，把张卫东让了进去。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张卫东吸了吸鼻子，感觉那味道非常好闻。 “谢谢你，东哥！” 在张卫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萧然突然就踮起脚来，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单薄睡衣下的高耸瞬间就抵在了张卫东的胸前。 “就为了这事儿？”张卫东并没有拒绝萧然火一般的热情。 在张卫东的眼里，萧然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 自己今天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高兴，以这种方式表达谢意，也算正常。 “这事儿还小吗？” “这都是你应该收获的结果。又不是我的功劳。”张卫东并不想居功。 但是，在一般的女孩子眼里，能够让一个在全国都举足轻重的企业首领给这么大面子的男人，那绝对是英雄级别的存在。 “东哥，你知道吗？这个案子办成了，我不但拿到了提成，我在所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啊！我好想现在就跟东哥好好的喝上两杯！”萧然毫无顾忌的用她柔软的部位抵着张卫东的胸口。 “萧然，如果就为了这点小事儿，那我回去了。”张卫东意识到，再这样被萧然搂着脖子，马上就要擦出火星子来的。 “你等等，还有呢。”萧然总算是松开了双臂，小跑着从床边拉出了一只皮箱。 “这是什么？”看到皮箱，张卫东就异常敏感。 “广通机械的老板为了表达谢意，刚刚拿来了三十万。因为是晚上，他没法去银行取款，是几个朋友凑了这么多。请东哥笑纳。东哥，这个性质跟聂明宇给你的可不一样，这可是人家真诚的谢意啊。” “其实没什么区别，你赶紧让他们拿回去吧，我一分都不会收的！” 职业的敏感，让张卫东顿时警惕起来。 他立即转身，走出了萧然的房间。 “东哥……”萧然立即从里面追了出来。 “这是原则问题，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张卫东低声严肃的说道。 “钱你不收我能理解，难道，连我的心意你也要拒绝吗？” 昏暗的走廊灯下，萧然眨巴着深情的眼睛，害羞的搓着自己的手指，楚楚可怜。 第653章 安全之后 “萧然，你不是聂明宇的人吧？” 看到萧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张卫东都有些不忍了。 可是，在这样的特殊时刻，张卫东却万不敢掉以轻心。 “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不懂张卫东在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不是聂明宇的人，就应该不会故意害我。” 张卫东表情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东哥，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萧然满眼的委屈，眼里就要流出泪了。 事实上，就在火车站两人相遇，萧然一眼认出了张卫东的那一刻，张卫东就保持了足够的警惕，所以，他特地发短信，让王越通过关系，帮忙查一下京城天平律师事务所，到底有没有一个叫萧然的女律师。 王越很快就有了回复，证明萧然确实是一年前入职天平律师事务所的新人，今天去了凤城，继续办理一个经济纠纷的案件。 王越的调查至少证明，萧然的身份不假，来凤城办案也是真的。 而从双方见面，到现在，除了上卫生间，他们两人几乎就没有分开过一分钟，所以，张卫东才打消了对萧然的怀疑。 可是，刚刚进到萧然房间里的时候，张卫东很快就敏锐的发现了角落里似乎藏着一枚极其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这也是张卫东很快就撤出来的原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墙角的那个摄像头是谁安装的？” 刚才，广通的人来过，虽然时间不长，却也有作案的时间。 但前提是，萧然必须是跟他们一伙的。 “东哥，什么摄像头？我怎么没有看见？”萧然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眼神之中，还有些害怕。 “你确定广通的人没有在你的房间里做手脚？”张卫东也不愿意相信对方会恩将仇报。 “没有，我敢保证，从广通的钱老板进我房间到他最后离开，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他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向我交代了如何把钱交给你，他就离开了！” 萧然着急又不得不刻意压低了声音。 张卫东从萧然那急切的眼神里判断，这枚摄像头，应该与她无关。 看萧然的样子，都要急哭了。 “如果你不知情的话，那就是聂明宇的人做的手脚了！”张卫东非常肯定的说。 “坏了，东哥，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还……抱你了。这不会被他们录下来吧？咱们赶紧去把摄像头拆了！”萧然拉着张卫东的胳膊就往她的房间里返。 “恐怕已经晚了，想必是远程控制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拿到录像了。”张卫东猜测着说道。 “那……怎么办呢？”萧然真的急哭了。 明明是自己的恩人，却是被自己给害了！ 她自己的名声无所谓，可对于张卫东来说，那却是致命的啊！ “算了，没事儿，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可是，我真的抱你了啊！这不会给你带来大麻烦吧？”萧然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卫东。 “麻烦肯定会有，但也不会太大，男女之间，抱抱又能怎么了？反正我们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张卫东劝慰着萧然，其实也是在自我安慰。 此时此刻，星云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聂明宇正对着一块屏幕，充满期待的看着。 “这小子，沾上毛儿就是猴儿啊，真他妈太精了！都这样了，饵都吃到嘴里了，他居然没上钩？难道，这个张卫东是个太监？” “董事长，张卫东一路走来，只有好的名声，却没有任何的负面评价，可见这小子警惕性极高，不是轻易上钩的，不然，他恐怕早就成阶下囚了。” 老莫在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聂明宇不禁再次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却说别的男人的长处！ “他应该还没有发现那个摄像头吧？”聂明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摄像头是在萧然的房间里，她一个女人应该没有多高的警惕性，而张卫东在那样的情景之下，也不会很快就能发现，而且，刚才从画面来看，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位置……” 老莫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他相信像张卫东这样的高手，只要他有心，即使眼睛的余光，也可以发现疑点。 摄像头是在老莫从酒店里接了张卫东之后，才派人进了酒店房间里安装的，手法也极其隐蔽。 但是，从张卫东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已经有了这方面的防范。 不然，在萧然那样热情的攻势之下，一个出差在外的男人，又怎么会把持得住呢？ “老莫，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把视频的声音去掉，只保留画面，这样的话，张卫东在纪委面前，可就再也说不清了！” “还是董事长有办法！”老莫违心的恭维着。 “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就算是不能用这个把张卫东一举拿下，至少也会恶心他一下，如果能让他顺利出局，失去了调查咱们的资格，咱们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董事长，我们也可以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呢。既然是男人，哪怕他再警惕，只要没有发现疑点，他早晚还会上钩的！”老莫劝聂明宇再耐心一点。 “这个萧然长得真是不错，只是便宜了张卫东这小子了！” “董事长身边难道还缺漂亮女人吗？”老莫自信的笑道。 要知道，星云歌舞团的女演员，大部分都是老莫亲自物色来的！ “萧然可是一名年轻律师，只是模样漂亮，她们能跟人家比吗？你是没看见萧然看张卫东那小子的眼神，简直就是膜拜啊！” 此时聂明宇心中对张卫东的嫉妒，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董事长真的喜欢，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拿下！”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聂明宇虽然没有太大的学问，却也知道，即使是同一个人，不同的心理状态下，根本就不是一样的味道！ 他嫉妒张卫东的地方，就是萧然看张卫东的那种膜拜透顶的眼神。 在那样的膜拜心理加持之下，再占有她的身体，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再多的钱，都换不来的！ “董事长，他们又回来了！” 一直盯着画面的老莫，突然看到张卫东跟萧然返回房间的情景。 那一刻，老莫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张卫东跟萧然两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那个摄像头！ “卧槽，还真被他们发现了！”聂明宇刚刚激动起来的心，再次低落了下去。 张卫东没有急于取下摄像头，而是对着摄像头不怀好意的笑了。 “聂明宇，你小子太坏了！”张卫东对着镜头坏笑道。 “啪！” 聂明宇一气之下，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高级屏幕。 “老莫，你他妈手底下做事的人是吃屎的吗？为什么连一个摄像头都不能安装得隐蔽一点？白白的损失了我九百万啊！” 气急败坏的聂明宇一把抓过了老莫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 几乎同时，萧然房间里的摄像头，也被张卫东踩得粉碎。 接下来，两人又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的搜寻了一遍，最终也没有找到第二枚。 “应该就这一只吧？” 搜寻无果之后，张卫东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房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藏得住最小的摄像头了！”萧然也非常确定的说道。 张卫东看到，萧然此时的眼眸里，又闪现着青春的火焰了。 “既然安全了，那你就赶紧的睡吧。已经很晚了。” “你都觉得安全了，那你还担心什么？”萧然的身子，再次凑了过来，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萧然那有些激动的呼吸，也像在向张卫东告白着少女对他的顶礼膜拜。 “不可以的，聂明宇这小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让人半夜来查房？你就不怕被人捉奸在床啊？” 张卫东笑着在萧然好看的琼鼻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那我吻你一会儿总可以吧？”萧然赖皮的贴到了张卫东的身上，仰起俊俏的脸，闭起羞涩的眼睛，将她那性感的唇，一点一点送了上来…… 第654章 萧然黏人 长达十五六分钟的长吻结束之后，两人都面红耳赤，而且有了一种醉酒的感觉。 特别是萧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张卫东，看那架势，不把自己这几根干柴彻底燃烧完了，她就不打算罢休。 “那个……咱们来日方长……” 张卫东的手，还扶在萧然的腰间，也是有些恋恋不舍。 “我好想只跟你两个人，躺在一条船上，体验一下‘一日千里’的感觉……” “你当我是机器啊？还一日千里！”张卫东的手再次抬上来，在刚刚战斗过的地方流连忘返，“别胡思乱想了，抓紧睡觉吧，记得把门锁好了，明天一早就把钱还给人家。” “知道了。”萧然轻扭着身子，脸上写满了醉意。 她不是不舍得退回那三十万现金，而是不舍得让张卫东现在就回他的房间去。 此时此刻，就像是张卫东在萧然的面前，打开了一只盛着美味的罐子只是让她闻了闻味儿，却又把罐子盖上了。 “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 见萧然还在嘟着嘴，张卫东捏了捏她的香腮。 “今晚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萧然一头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张卫东自己都不相信，第一天见面，一对苟且的男女，竟会如此难舍难分。 “你这么缠人，要是天天见面，我可受不了。” “那我也愿意看你的样子……” “好了，我要是回去晚了，梁队又该胡乱猜测咱们了。” “让他猜去，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我就想让他知道，我是你的人了……”萧然忽又抬起头来，调皮的样子让张卫东忍不住在她明净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直到亲眼看着张卫东真的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后，萧然才关了门上了锁，回床躺下。 但刚才两人激烈亲吻的那种美妙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东哥，刚才我听见你们两个在走廊里争论什么了？”张卫东一进屋，梁高伟就随口问了一句，他是故意来冲淡自己对张卫东跟萧然静默二十多分钟的怀疑，免得让张卫东尴尬。 “哦，广通那边来人了，送了些现金给我，被我拒了。” “是啊，不管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对咱们这些人来说，拿了就是一种危险品。”梁高伟也感慨着，其实他也是在提醒张卫东，这钱不收就对了。毕竟从年龄上来说，他比张卫东大了不少，自以为更经得住巨大的诱惑。 “聂明宇那龟孙在萧然的房间里装摄像头了。”张卫东觉得这情况有必要告诉梁高伟。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梁高伟一阵紧张，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卫东明白，梁高伟为什么会紧张。 “我一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头了，幸好发现的早。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萧然太年轻，没怎么吃过这样的亏。” “东哥，你们……没那个啥吧？”梁高伟用“你懂得”的表情看着张卫东笑问道。 “想啥呢？” “东哥，要不要现在就给姓聂的打个电话警告一下？” “没必要，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明天，咱们就去趟他的煤矿。” “今天聂明宇都这么小心的对付咱了，明天咱要是再去他的矿区，估计什么也调查不到吧？”梁高伟担心两人忙碌一天，又是白跑一趟。 “就是要让他知道的，只是不能太明显了。”张卫东神秘的一笑。 梁高伟瞬间明白了张卫东的计谋。他这是在给赵非和刘明他们打掩护。 聂明宇的注意力全被张卫东这边吸引过来的话，赵非和刘明的调查就会顺利一些。 对付聂明宇，并不需要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拿到。 只要把星云集团的罪恶历史内幕，撕开一个口子，就可以陆陆续续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掏出来！ 此时在聂明宇的办公室里，老莫又给聂明宇出了一个馊主意： “既然广通那边给张卫东送了钱，而且那钱还在萧然的房间里，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搞他一下？” “怎么搞？” “现在就以广通机械厂员工的名义打电话给凤城纪委或公安，让他们马上去张卫东的酒店搜查，就说张卫东在帮了广通的忙之后，又向他们索贿一百万元！就算这罪名安不到张卫东的身上，也可以狠狠的恶心他一下！” “你这可真是个馊主意，张卫东是得了尚方宝剑的，只要国安那边一个电话，凤城这边就得立马放人。而且，张卫东就是用脚后跟想想都能猜得出来，这事儿是咱搞的鬼。” 聂明宇不屑的瞥了老莫一眼。老莫仔细想想，这个办法，确实也伤不了张卫东的筋骨，便不再作声。 第二天一早，聂明宇就给张卫东打来了电话。 “张厅，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还不错，酒店这边挺安静的。” “环境倒是可以，我就担心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打扰了张厅。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我派车给你们？” “谢谢聂总，不用了，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凤城，就趁这机会自己随便转转，不再打扰聂总了。” “用车的话，张厅只管说一声，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那就这样，挂了。” 挂断电话后，正在刮胡子的梁高伟就问：“东哥为什么不问问聂明宇那个老畜牲，那摄像头是怎么回事？看看他怎么说！” “他又不会承认，何必浪费那口舌。今天咱们就去周山矿区，有枣没枣也得去打一竿子。” 周山煤矿，就是当年聂明宇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张卫东相信当地的老百姓，对于那段历史，肯定还有记忆。 饭后七点半，张卫东跟梁高伟就租了一辆车，准备朝周山矿区出发。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萧然却突然跟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去车站？”张卫东看萧然提着挎包，拉着行李箱，像是已经退房了的样子。 “我们所长说了，放我两天假，我想跟你们一块儿玩！”萧然像狗皮膏药一样站在那，就没有回京城的意思。 梁高伟看看张卫东。他现在唯张卫东马首是瞻，一切行动听指挥，关键时候，绝不多说一句话。 “我们是去办案，你跟着干什么？”张卫东真不想带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调查。 “你放心，牵扯到你们机密的事情，我绝对离得远远的，我懂得你们的纪律的！” “上车吧。”思考了半分钟，张卫东终于作出了决定。 “谢张厅长。”萧然调皮的笑了。 梁高伟马上打开后备箱，把萧然的箱子放了进去。 “那只皮箱呢？”张卫东看到箱子，忽然想起昨晚广通机械厂老板送他的那些钱。 那可是三十万哪。 “今早已经让广通的钱老板拿回去了。他非要找你专门道谢，让我拒绝了。人家还说了，以后要是再来凤城，一定要请你吃饭。” “我找人家吃饭干嘛？我要吃你——的。” “我记着了！”萧然俊脸一红，样子更迷人了。 张卫东坐在后排右边，萧然也跟着来到了后排。 “张厅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几天你们所有的开销我全包了。”萧然豪气的说道。 当着梁高伟的面，萧然不再喊东哥，而是称呼他的职务。 “富婆，别再厅长厅长的叫了，好像我真的是厅长似的。” “难道不是吗？他们都这样叫你……” “一个副职，担不起厅长这样的称呼，我听着都不自在。” “那我叫你啥？” “想叫啥就叫啥，就是别喊厅长。” “东哥——”萧然拖着长腔叫了一声。 “别别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张卫东夸张的咧着嘴搓起了胳膊。 萧然就格格格的笑着抱住了张卫东的胳膊，然后用她纤柔的手，在张卫东的胳膊上狠劲的搓了起来。 搓动之间，萧然那柔软的部位，就自然而然的就压到了张卫东的胳膊上。 萧然却全然不觉似的，一边搓着，还一边坏笑着。 随着车子的颠簸，张卫东瞬间就心猿意马了…… “老大，后面好像有车子跟上来了。”梁高伟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方情况。 第655章 老梁牛逼 出了凤城，往西行驶了大约一百里地，终于来到了周山煤矿。 周山煤矿占地七八平方公里，算得上一个中型煤矿。 远远的，还没下车，张卫东就看见了这里的选煤厂、储煤场和职工生活区的大体分布。 一条通往凤城的运煤铁路专线，也影影绰绰的从矿区延伸出去，仿佛一条巨蟒，匍匐在山林之间。 “咱们要进矿区吗？”梁高伟直接把车子停了下来。现在他们已经不再理会跟在后面的车子。 “矿区里的肯定都是周山煤矿的职工，他们却未必知道当年的夺矿大战，而且，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说的。你想啊，现在还在矿上干活的，还会是当年的那些人吗？”张卫东立马提出了质疑。 “要不，咱们就去附近老百姓家里了解情况？。”萧然马上提议道。 “老梁，你先去把后面那辆车处理一下吧，免得一直跟着咱们影响了咱们美好的心情。”张卫东从内后视镜看到，一路跟来的那辆车子，正停在了距离一百米远的路上。 太他妈嚣张了。 “好的。给我老莫的电话。”梁高伟直接熄火停车。 张卫东掏出手机，把号码给了梁高伟。 梁高伟没有任何高端手段，下车后，朝着后面的车子径直走了过去。 这多少有点出乎张卫东的预料。 他本以为梁高伟会运用侦察员手段，从树林里抄过去破坏对方的车子呢。 “东哥，梁队他这是干嘛？” 眼见着梁高伟毫不遮掩的朝对方走去的高大背影，萧然也是有些茫然。 “不管，他肯定有办法的。” 趁着这空闲机会，憋了一路子的张卫东，突然一把扳过了萧然那玲珑的娇躯，在捉住了她芳唇的同时，一只大手探进了裙子里…… 在梁高伟刚刚下车的时候，对方还没怎么在意。 但是，当看到梁高伟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的朝他们的车子走近时，四个人却顿时就有些慌了。 “老大，那小子怎么朝咱来了？” “他想干嘛？”老大也是不解，手中的烟也忘了抽。 “反正就他一个人，打架咱也不怕他！” “可人家手里有家伙呢，而且还是合法的！” “警察也不敢随便开枪的，怕个球！” 他们相互打着气儿，可是，当梁高伟离他们只有几米远的时候，他们便开始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梁高伟也不专注着车上的情况，而是不时的朝两边树丛里看看。 仿佛他的目标并不是眼前这辆车子。 “咱们要不要下车迎上去？” “不用，都在车上呆着，看看他要干什么再说！” 说话间，老梁已经来到了车子的前面，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直接来到了驾驶室一边。 “哥们儿，借个火儿。” 梁高伟将烟叼在嘴里，身子靠在了车上，一副很鸟的样子。 司机竟鬼使神差的掏出了打火机，递到了梁高伟的手里。 “啪”的一声，点着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老梁又把打火机还给了对方。 “谢谢。你们是替谁做事的？”老梁一边吸着烟，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那感觉，就仿佛对方并不存在一般。 “我……我们是出来玩儿的！”后面当老大的，终于鼓起了勇气大声说道。 他感觉四个大男人，却被眼前这么一个警察压制了，很是不舒服。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老莫派来的？”梁高伟又问了一句。 “不是！我们是出来游玩的，什么老莫不老莫的，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人又强调了一遍。 于是，梁高伟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接通之后，梁高伟就大声的问道：“老莫，我是老梁啊。” “梁队，什么事儿，你说？” “我们发现有一辆车子跟了我们一路，不会是你派过来保护我们的吧？”梁高伟也是不阴不阳的问道。 “哦，跟踪你们的车子？不会，我没有派任何车子！梁队，千万不要误会了！” “哦，那是我多想了。” 说完，梁高伟就利索的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对方一点辩解的机会。 “既然你们不是老莫的人，那我就得客气一点儿了。” 梁高伟露出满口的白牙，邪笑一声，突然发力，只听车底“噗”的一声，整个前轮的一条轮胎一下子瘪了下去，就像一头老牛突然被打断了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里面的刀子没抽出来，又用力一豁，将里面的内胎，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梁高伟又来到后面，如法炮制。 四个车轮，四条轮胎，全部是一样的下场。 车上四个壮汉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一起下车，朝着梁高伟走来。 “怎么，想打一架？” 梁高伟慢慢收起了尖刀，捏了捏手指，关节间发出了卡卡的响声，那是拳头好久不用的结果，像是一头被拴住了的豹子，正在蓄势待发。 四个壮汉，哪能被一个警察吓住，又不是没有跟警察干过，更何况这是荒郊野外！ “上！”老大一声令下。 正在与张卫东激吻着的萧然，似乎很挂心梁高伟执行任务的情况。 她一边与张卫东亲吻着，一边挣起身子往车后看。 “放心好了，他应该吃不了亏。” “他们要打起来了！” 萧然终于挣脱了张卫东的嘴，跪在座位上朝后看。 张卫东其实也多少有些担心，他迅速推开车门，下了车。 只见梁高伟一个直拳就放倒了一个，其他三人顿时吓得往后退去。 一个摆拳，又倒了一个。 “警察叔叔饶命！我们不打了！”剩下的两个，一边后退着一边摆手，表示放弃抵抗。 “都把手机拿出来。” 梁高伟低沉的声音像狮子吼。 四个人纷纷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们想交到梁高伟的手上。 可梁高伟扬了扬下巴，示意交给他们的头目。 “砸了，全都砸了。”梁高伟不轻不重的命令，却是不容置疑。 头目只得收了四部手机，全部放在石头上，然后，一部一部的，全部用石头砸烂。 梁高伟这才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张卫东萧然走去。 那一刻，是梁高伟当警察多少年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回。 他自己都觉得帅呆了。 整个路上，梁高伟头都没回一次。 直等来到了张卫东面前，梁高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兴奋，问张卫东和萧然：“看我牛逼不？” 出乎意料的是，张卫东马上摇头说：“不看！” 梁高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们看我牛逼不？”梁高伟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没那癖好，不看！” 然后，张卫东转头就上了车。 这时候，萧然才刚刚反应过来，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东哥，你笑死我了！” 可梁高伟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第656章 矿区调查 梁高伟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上了车。直到车子发动，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涨红了脸：“东哥，你这也太损了！” 张卫东和萧然在后排笑得前仰后合。萧然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说：“梁队，你刚才那样子真的太帅了！” “行了，别笑话我了。没有东哥镇着，我可帅不起来的！”梁高伟一脸害羞的地发动车子，“咱们现在去哪？” 笑声渐渐平息，张卫东正色道：“去矿区附近的村子转转。记住，咱们是以环保检查的名义，不要提聂明宇的事。” 车子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个叫周家村的地方。村子不大，约莫百来户人家，房屋破旧，与远处现代化的矿区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刚下车，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煤灰味。几个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警惕地看着他们。 “大爷，我们是省环保厅的，来了解一下矿区污染情况。”张卫东主动上前，掏出了证件。 老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瘦削的老人冷笑道：“又来调查？前年来了三拨人，最后不都不了了之？” 张卫东敏锐地捕捉到话里的信息：“之前也有人来调查过？” “哼，记者、环保局的，来了又走，屁用没有！”老人愤愤地吐了口痰，“你们要是真能解决问题，我老汉给你们磕头都行！” 萧然拿出笔记本记录。 “大爷，能具体说说污染情况吗？”张卫东递上一支烟。 老人接过烟，态度缓和了些：“河水黑了，地种不了了，村里年轻人死的死，走的走……”他指了指远处一片荒废的田地，“看见没？那地以前种啥长啥，现在连草都不长！” 正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急匆匆跑来：“爸，别乱说话！”她警惕地打量张卫东三人，“你们真是环保局的？” 张卫东再次出示证件：“大姐，我们确实是来调查的。您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反映。” 妇女摇摇头，拉着老人就要走：“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老百姓惹不起……” “是因为星云集团吗？”张卫东突然问道。 妇女猛地停住脚步，惊恐地回头：“你……你们到底是谁？” 梁高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大姐，我们是来查星云集团的。您知道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妇女脸色煞白，拽着老人快步离开：“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卫东没有阻拦，只是高声说道：“大姐，如果想起什么，可以到县里的蓝天宾馆……” 看着妇女拉着老人仓皇离去的背影，萧然皱眉道：“他们吓坏了。” “很正常。”张卫东环顾四周，发现几个村民正远远观望，“星云集团在这里的势力根深蒂固，老百姓不敢说话。老梁，一会儿你跟上去看看，这大爷家在哪里。” 随后，梁高伟尾随着找到了老大爷的家。 张卫东则与萧然一路，在村子里转悠。 十分钟之后，三人会合。 “东哥，我记下了老大爷的房子。” “晚上咱们再过去！” 三人又在村里转了一圈，走访了几户人家，但一提及矿区往事，村民们都讳莫如深。 那四人车子抛锚在了路上，只好派一人进了矿区，打电话跟老莫联系。 听到消息的老莫只能气得吐血，却也没法埋怨四个手下。 毕竟对方敢两个人硬闯凤城，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老莫只好联系了人，带了四条轮胎，前去矿区附近的路上救援。 张卫东三人就在村子的小卖部买了三包方便面，又买了三瓶矿泉水，他们就那么就着矿泉水塞下了一包方便面填了填肚子。 而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头的萧然，直被干面噎得流眼泪。 她这眼泪，一是被噎的，另一个却是有点儿心酸。 但她却觉得今天这一趟，不虚此行。 到了晚上十一点，三人一起来到了老大爷家门前。 张卫东相信，白天他们不敢说，是怕被人告密，而今晚指定能行。 轻轻的扣门之后，老大爷没有应声，但不久，屋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老头走了出来。 来到大门前，大爷小声问：“做甚的？” “大爷，白天咱们见过面……”张卫东小声回道。 门开了，三人悄悄的进了院子。 “进屋里吧。” 三个人悄悄的跟着进了屋子。 “我闺女不让我说，可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天了。” “大爷，我们知道，老百姓都被姓聂的害苦了，但是，没有证据，姓聂的就会依然逍遥法外，被欺负的人，就永远不能翻身！”张卫东扶老人坐下。 老人不再说话，直接爬到了炕上，踩着一个矮凳，从天棚里面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张发黄的照片和几份文件：“十年前，这矿是周老板的……我们都有股份。” 照片上是几个中年男子站在矿区的合影，文件则是采矿许可证。还有一份是股权合同。 “周老板人好，给村里修路建学校……后来聂家看上了这矿，就……”老人声音哽咽，“周老板不肯卖，他们就……” “他们就怎么了？”梁高伟急切地问。 老人突然抓住张卫东的手，老泪纵横：“周老板一家四口，连人带车掉进了山崖！警察说是意外，可那天晚上，全村人都听见了枪声……” 张卫东和梁高伟对视一眼，这正与毕永贵供述的一起谋杀案吻合。 “后来呢？”张卫东轻声问。 “矿就归了聂家……”老人抹着泪，“村里人谁要是乱说话，轻则挨打，重则失踪。我儿子前年去上访，回来就被他们……”他说不下去了，掀起衣服，露出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梁高伟愤怒地握紧拳头：“大爷，这些证据很重要。您放心，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老人却突然紧张起来：“你们……你们真能对付聂家？他们上头有人……” “我们上头也有人。”张卫东坚定地说，“比他们的更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狗吠声。老人脸色大变：“巡村的人来了，都是聂家的狗腿子，你们现在千万别出去！”老汉赶紧关了灯，大家一句话不敢说。 “老周头，大半夜的刚才亮灯干什么了？” 院子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年轻人的暴喝。 “你们管天管地，还管着人拉屎放屁？我起夜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摸黑？” 大爷在屋里理直气壮的大声回道。 “老周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上面来的人胡说八道，小心把你拉到矿上去活埋了！” 黑暗中，梁高伟肺都要气炸了。 可张卫东不发话，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他当然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收拾巡夜的几个人容易，但是，过后暴露了周大爷，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直到巡夜的人远去，周大爷又在黑暗中向张卫东他们讲述了当年的夺矿之战的惨烈。是星云集团的打手们，仗着人多心狠，生生的把整个周家村的老百姓压制了下去。 他们甚至以制造矿难活埋周家村的男人来威胁村民。 毕竟善良的老百姓违法的成本太高，斗不过那些地痞流氓。 “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证据吗？比如说，录音录像啥的？” 张卫东并不太指望还能有这些硬证据。因为当时经济情况决定，村民们不太可能具备这样的条件。 “我只听说，李家小子用学唱歌的录音机录下了痞子头威胁群众的一段话。但是，不知道真假。对当年的事情，村里人也都相互提防，不敢乱打听。” “那李家的孩子叫什么名？现在在哪？” “那孩子叫李学德，听说去南方打工去了。家里就有父母和一个姐姐。” “那个痞子头叫什么名？” “当年那小子叫王盼生，就是附近的一个小痞子，因为心狠手毒，被聂家的老莫看上，现在已经是凤城的大痞子，听说，凤城一大半的灰色产业，都是他的！” “大爷，明天你找李大哥，让他把他儿子李学德的电话给我们。为了他的安全，我们现在还不方便见他。可以吗？”张卫东觉得，搞斗争，还得依靠群众。 “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他的。可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们。” 于是张卫东用手机照明，给周大爷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从周家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虽然是夏天，夜风却是有些袭人。 上了车后，萧然还是紧紧的靠在张卫东的怀里取暖。 “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后悔了？”张卫东取笑道。 “没想到，你们当警察的，竟然比我们律师还苦！” “呵呵，我终于听到有人夸咱们这个职业了！”梁高伟却不无得意的笑道。 萧然却是莫名其妙，抬起头来问张卫东：“我这是夸吗？” “而且是比较高明的夸！”张卫东也得意的捏了一下萧然的琼鼻。 车子发动，大灯打开。两道明亮的光划破了周家村外的夜空。 “萧律师，车子走起来，一会儿就热乎了。”梁高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俩人竟然不背人了！ “谁？干什么的？” 一声暴喝之后，几个人牵着一条狼狗，手里还抓着棍棒，朝着张卫东的车子就冲了过来。 “东哥，揍不揍他们？” “看你心情。”张卫东慢条斯理的说道。 第657章 半夜被抓 对方四个人，还牵一条大狼狗。 张卫东跟梁高伟同时下了车。 车灯不是朝着四个人的方向照的。 可那四人却是有两只强光手电，朝着张卫东他们照了过来。 “你们是干啥的？” 对方一边拿手电照着两人，一边很嚣张的问话。 “我们是来调查污染情况的。” “大半夜的调查污染？调查你妈……” 一个壮汉举了一根棒子，朝着梁高伟的头顶就砸了过来。 可那棍子刚刚举到头顶，冰冷的枪管就抵在了那人的脑门儿上。 “你再说一遍？”梁高伟冷声说道。 “大，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 两只手电立即熄灭。 因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梁高伟顶在他们同伙脑门儿上的，绝对是真家伙！ 现在他们打死都不相信，来调查污染的工作人员还会随身带着枪。 唯一的可能，这两人是警察。 不管这警察是不是跟聂明宇一伙的，他们这些负责巡逻的人都犯不上把自己的小命儿搭上。 张卫东来到梁高伟身边，轻轻压下了他的枪。 然后，他对着四个吓坏了的壮汉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防止村民……” 一个刚要开口，另一个马上接了过去：“我们是负责村民安全的！” “啪！” 那人刚一说完，张卫东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花钱让你们巡逻，就是为了负责村民安全？” 那人顿时就愣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不，我错了，我们是保护星云集团声誉的，防止有些刁民偷偷向外人告密的！” “知道哪些人是重点防范对象吗？”张卫东继续问道。 “知道，知道，周俊发、李财生……”那人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名字。 其中周大爷就排在第一。 “我们听说，今天外地来了两个警察，好像是专门调查当年聂老板抢矿事件的，我们还以为你们就是……” “知道上面怎么要求你们的吗？” “莫总安排我们，要是碰上来调查的，就放狗乱咬，不管生死！” “那你们每月能领多少钱？” “两千！” “我记得老莫说给他们五千的？怎么回事？”张卫东转头问梁高伟。 “我也不清楚。可能被人克扣了吧。” “给我们五千？可是……我们拿到的只有两千啊，是哪个王八蛋中间克扣了我们的薪水？” “请问大哥，你们是……” “不该知道的不要乱问！”张卫东低吼一声，对方赶紧闭了嘴，“我们来这里的事，不要乱讲！” “明白！” 四人退后，给车子让出了道儿。 上路之后，梁高伟有些遗憾的说道：“要不是东哥拦着，我都准备揍他们了。” “这跟白天的情况不一样，大晚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巡逻的，毕竟还有个由头，我们要尽量减少一些影响咱们调查的因素。” “今晚还回凤城住宿吗东哥？”萧然问道。 “凤城到处都是聂明宇的眼线，算了，就近找个镇上的旅馆住一宿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栖梧镇驻地。 “既然你请客，那就你来登记住宿吧。”张卫东不想暴露自己跟梁高伟的身份。 他断定，只要一用他们俩的身份证登记住宿，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就是这样，他们也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凌晨三点半，刚刚睡下的三人就被疯狂的砸门声惊醒了。 开门以后，张卫东却发现，走廊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们涉嫌一起拦路抢劫案，请配合我们调查！”为首的一名警察挺着啤酒肚，神情严肃的命令道。 张卫东并不意外。 老莫的人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肯善罢甘休！ “你们是哪个公安局的？我要看你们的证件！”不等张卫东说话，萧然却站了出来。 “我们是凤城市东明县公安局的。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人狠厉的目光瞪向了萧然。 “我是京城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萧然。”萧然理直气壮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警官看了萧然的身份证，接着下命令道：“都带到局里去！” “这位怎么称呼？” 张卫东冷静的开口了。 “我叫马占武，是东明县公安局副局长！” “马副局长，我们也是警察，是江北省公安厅的。你说我们涉嫌抢劫，可能是个误会。” “警察更要遵纪守法，是不是误会，去了公安局再说！” 马占武直接收起了张卫东的证件揣进了兜里。 萧然一看却不干了：“你们凭什么没收我们的证件？” “我们需要回局里验证这些证件的真伪！”对方却无比傲慢的回道。 “可以。”张卫东不想在这里跟这些人废话，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请把你们的通讯工具都交出来！对了，还有你们的配枪！”马占武神情冰冷，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老梁，给他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张卫东也给梁高伟下了命令。 梁高伟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这种形势下，他只能按照张卫东的要求，将配枪和手机一并交给了对方。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异常憋屈。 “我现在可以打个电话吗？”萧然问道。 “不行。”对方非常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那我至少要跟我的家人说一声吧？” “不行！”对方的语气更加无情。 张卫东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们是连我们起码的权利都不想给了是吗？” “现在你只有配合我们工作的权利！明白不？”马占武挑衅的瞪着张卫东说道。 “马副局长，你认识我吗？”张卫东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了。 “我不认识你是谁！再说了，你是不是谁，都与我无关！” “是吗？我叫张卫东，是江北省公安厅副厅长，省刑侦总队总队长，我现在奉公安部之命执行秘密任务！你确定要以涉嫌抢劫罪的理由带我们去局里吗？” 张卫东也是气疯了。明明是国家机器，此时却是握在了坏人的手里！ 更可气的是，对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张卫东同志，如果你的身份是真的，你现在可是跨省执行任务，你没有跟我们当地警方报备，明显违犯了警察纪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查你？难道身为警察，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而且，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奉了公安部的命令执行任务的？你有证明吗？”马占武却是振振有词的质问起了张卫东。 张卫东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了一份印着公安部公章的文件！ 马占武接文件看了一眼，眉头不由皱起。 “这个可以证明了吧？”张卫东心说，你总不能无视公安部的文件吧？ “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伪造的呢？”马占武直接将那份文件交给了旁边一位警察收了起来。 对方的话，让张卫东当场差点吐血：“你连公安部的文件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你这个公安局副局长是怎么当上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局长的，我还想问问你，你这份号称公安部的文件，是怎么造出来的呢！”面对张卫东的质问，人家马占武副局长，压根就不鸟你！ “我有办法给你证明，把我手机给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听一听公安部领导的指示！” 张卫东见过嚣张的，还真没见过马占武这么嚣张的。 “哼，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你说是公安部领导就是公安部领导了？公安部领导的电话又不公开，我哪知道是真是假？别啰嗦了，赶紧去公安局！拖延时间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面对一群装睡的人，张卫东也不打算白费力气去叫醒。 “好吧，我们走一趟。” 三人被一群警察押着，分别上了三辆警车。 这样的阵势，也让张卫东对聂明宇的势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如果不是在本地公安部门有着恐怖的参透，聂明宇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但张卫东并不相信，整个梁西省的公安系统，全都在为聂明宇一个人服务！ 车子走了一段，张卫东突然问：“你们当中，谁是负责人？” “我！” 一个看上去一脸正气的年轻男子，表情严肃的回道。 “你是什么警衔？” “三级警司。” “我是三级警监。” “看出来了。”对方很没底气的答道。今晚被东明警察叫醒的时候，张卫东特意换上了警服的。 “我现在不是命令你，但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可以。”对方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前方。 “你现在能确定我的身份吗？” “能，但是，我现在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 “错误的命令你也必须服从吗？”张卫东脸色铁青。 “我可以把你的要求向上级反应。”对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你已经看见了，刚才我亲自交上文件证明我的身份时，你们领导都毫不理会，你觉得，他是真的怀疑我的身份吗？” “张厅长，如果你憋尿了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不会不答应你这种要求的，你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路边停车！”这位三级警司立即命令道。 车子切到了路边停下。 三级警司第一个跳下了车。 “给你两分钟时间解决，赶紧下车，其他人车上待命！” 那人指着张卫东吼道。 张卫东下了车。 “到那边去！”三级警司命令道。 张卫东乖乖的朝车后走出了三五米远，解开裤子小解。 年轻警司一边点了烟，就跟了过去，小声说道：“张厅，我需要怎么帮你？” 张卫东报了一个电话号码，又说道：“我行李箱里有一个油纸包。替我收好。” 小解完之后，两人重新上车，车子继续前行。 第658章 军车来了 张卫东心里非常清楚，今晚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恶心他的。 而更可能，他们是冲着张卫东已经得到的那份证据而来的！ 现在箱子就在这辆车上。 如何能够把里面的那个油纸包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取出来，却成了这名三级警司头痛的问题。 而对于张卫东来说，这也是一场赌博。 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敢断定这个三级警司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不过，好在自己的职位摆在这儿，又有公安部的背书，他觉得，只要对方不是聂明宇的人，而且不傻的话，就不至于做那种糊涂事。 在还没到达东明县公安局之前，这位三级警司再次让车子停了下来，他一个人来到了车后，打开了后备箱，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张卫东的皮箱，取出了那个油纸包，并塞到了垫子底下。 进了公安局，张卫东三人虽然没有像犯人一样被对待，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上手铐而已。 而且，三个人的行李箱全部被打开进行了仔细的搜查。 他们甚至连萧然的衣服都扒拉了一遍。萧然都差点儿气哭了。 看到那个油纸包已经不在皮箱里的时候，张卫东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既然马占武如此替聂明宇卖力，要是真被他们发现了那些证据的话，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毁掉的！ 此时张卫东也只能寄希望于在他坐的那辆车上，没有马占武的眼线，不然，这事儿也有可能会露出马脚。 张卫东、梁高伟和萧然三个人，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屋子里，被人看押着。 电话不准打，那就等于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张卫东只能等着那名三级警司真心帮忙了。 在车上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年轻人坐在他一侧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可是，从他的反应来看，那一端似乎一直没有反应。 毕竟还是凌晨，吴部长不可能看到短信。 这位三级警司叫张兵，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名副大队长。 今晚他之所以要为张卫东办事，有至少三个原因：一是他敬重张卫东，都在警察行里，他看过张卫东的事迹报告，对张卫东非常崇拜，他也想做张卫东那样的人，只是眼下局势不允许；其二，他知道张卫东有后台，如果能为张卫东办事，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分享张卫东的人脉资源；其三，张兵是一个有良知的警察，他不想做违背良知的事情！ 为了及时把张卫东救出，同时得到张卫东一个人情，他必须今晚想尽一切办法，把张卫东被东明公安抓了的消息，传递给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于是，张兵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直接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 响了两声之后，那边接起了电话。 “哪位？”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领导，张卫东厅长现在被抓到了梁西省东明县公安局，请火速来救！” 说完之后，张兵不敢等对方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相信，如果对方真有足够的能量，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张卫东出去的，剩下的事根本不用他管。 之前，张卫东并没有告诉张兵，那是谁的电话号码。 打完电话后，张兵全身一阵放松，那感觉就像是憋了半天的尿，终于释放出来了一般。 再回到关押张卫东的地方时，张兵只给了张卫东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 张卫东秒懂。 就在这时，萧然也向看守她的警察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用你们的座机给省军区打个电话。” “给省军区打电话？就凭你？” 听到萧然要求给省军区打电话，那名警察也是愣了一下。 “你们不让我给家人打，那我给省军区打也不可以吗？”萧然此时虽然心里担忧，但表面上却还算镇定。 她相信，东明公安虽然霸道，但还不至于直接把她投进看守所里的。 当然，她最好就是能在东明公安把她投进看守所之前，就能有人来救她。 只要她出来了，张卫东和梁高伟也就安全了。 “这个我说了不算，需要请示我们领导。”那名警察马上把责任推了出去。 “那你现在就去请示啊！” “为什么你让我请示我就得请示？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抢劫罪的嫌疑人！”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谁抢劫了？你把被抢劫的人找来跟我们对质！”萧然可是律师，不吃他们这一套。 “为了保护受害人的隐私，我们不会让你见到受害人的！”警察振振有词。 “受害人？他随口一说就是受害人了？那我还说你猥亵我呢！是不是现在就得把你抓起来？”萧然当场就进行了反驳。 “你没有证据！” “那告我们抢劫的证据是什么？” “你们其中一人，扎破了人家汽车的四条轮胎，还砸碎了人家四部手机！有人证也有物证！故意毁坏公私财物达到一定价值，就可以拘留你们！” “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吗？为什么不会是他们自己扎破了轮胎又砸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嫁祸我们的？另外，告诉我，你们查到我们的头上，是根据什么线索？” “车牌号和你们登记住宿的身份证！” “车牌号可以随便从大街上找一大堆号码，我就想问，我们的身份信息，对方是怎么向警方提供的？你给我说说来？” 萧然的一阵追问，立即让对方哑了火。 “你吵吵什么？你再大喊大叫，我现在就把你铐起来！” 今晚带队的马占武副局长，听到萧然高声叫喊之后，立即冲进了审讯室。 “来来来，有种你现在就给我铐起来！你不把我铐起来，你就不是人！” “啪！” “你以为老子不敢？”就在萧然话音刚落之际，马占武突然抡起了巴掌，朝着萧然的脸上就扇了过去。 萧然也是好样的，她竟然闪都没闪，而是硬生生的接了那一巴掌。 萧然这种硬骨头的气概，完全出乎了马占武的意料。 他本来还想继续扇萧然的，但现在却是被萧然的气势吓到了。 “你不要在这儿叫嚣，不就是个律师吗？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你以为能背几句法律条文就牛逼了？在这里，老子才是法！” 马占武连气带吓，身上竟然有些发抖。 而萧然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怒火似要从她的眼睛里喷射出来。 就在这时，马占武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放人？可他们……”马占武还在为自己寻找理由。 “马占武！我让你放人，你他妈就立即给我放人！我不想听你任何理由！你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好吧。” 最后，马占武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急驰进了县公安局大院。 “人在哪？”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立即问迎上来的一名警察。 “他们三人正在接待室里。” 中年男人火速朝着接待室奔去。 一进门，就见张卫东等三人坐在联椅上。 “张厅，我是东明县公安局长刘治河，一场误会，实在对不住了！” 中年男人上前就要去握张卫东的手。 可张卫东却是两手插在裤兜里，一动未动。 要说这么大的行动，公安局长事先不知道，张卫东是断然不信的。 而现在却出来装好人，张卫东凭什么要给他好脸色？ “刘局长，今晚你们的行动你知道吗？”张卫东神情冰冷的瞥了对方一眼问道。 “哦——听说了，但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是由马副局长带队执行的。”刘治河含含糊糊的答道。 他站那里，腰部微弯，明显是赔礼道歉的姿势。 但张卫东丝毫不领情。 “就是说，你这个局长，没有一点责任了？” “张厅，是我们的错儿，我代表东明县公安局，向您赔礼道歉。”刘治河直接朝着三人鞠了一躬。 “你们明知道我们的身份，却不听我们的任何解释，硬说我们是伪造公安部文件。还打了我们的人。刘局长，你看看，你们的巴掌竟然抡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脸上！” 刘治河早就看到了漂亮女孩脸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 “谁打的？” 刘治河立即瞪着眼睛厉声质问。 “她先出言不逊，我就随手打了她一下……”马占武低着头嘟囔道。 “立即道歉，然后扇自己十个嘴巴子！”刘治河大声命令道。 当着张卫东的面，他必须先把表面文章做足了，不然今天怕是交代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却听到办公楼前，轰的一声。 那是一辆军车直接撞开公安局的电动铁门…… 第659章 不是装逼 当门卫发现撞破大门的是一辆军车时，也没有主意了，他只得用内部电话赶紧向有关领导汇报。 在接待室里，听到大门巨响的刘治河，也迅速跑出来查看究竟。 看到是一辆军车，刘治河顿时就暗暗叫苦。 今天凌晨，东明县公安局，这是捅破天了吗？ 一看那军车牌，刘局长就知道，那应该是凤城军分区司令员韦洪涛的座驾。 他赶紧小跑上前。 这时候，一个留着平头，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脸怒气的下了车。 “韦司令员，我是东明公安局长刘治河，有失远迎……” “有个叫萧然的女孩是在你这里吗？” 韦洪涛冷峻的目光，只在刘治河的脸上停了一秒钟都不到，便四下里查看起来。 他这个动作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故意给对方一种无视的感觉。 “是……是有个叫萧然的女律师，正在我们接待室里呢！” 一听这个挨了打的女孩，竟然还跟军分区的韦司令有关系，刘治河的嘴里就顿时一阵发苦。 这军分区的韦司令员虽然不过就是一个大校，但是，他做事那股子六亲不认的架势，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能应付得了的！ “你们接待室在哪？”韦司令员依然不正眼瞧刘治河局长。 “请韦司令员跟我来……”刘治河一边带路，一边在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承受这位司令员的怒火呢？ 一走进接待室，萧然一眼就认出了韦洪涛：“韦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一声称呼，众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只见韦洪涛也是一阵尴尬。 但是，那尴尬的神色瞬间消失，因为他看到了萧然脸上那个还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刘局长，我妹妹这脸是被哪个王八蛋打的？” 韦洪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只盯着萧然那张稚嫩的脸，但是，他的眼里却像在喷火，字也是一个一个像是砸在地上。 一身戎装的韦洪涛，眼里却渐渐要流泪的样子。 马占武看到韦洪涛出现的一刹那，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地底下。 但是，两道狠厉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住了他：“马占武，你他麻哑巴了吗？”刘治河一声怒吼，吓得马占武浑身一颤。 “我……” 随着马占武的声音，韦洪涛的身体也转了过去。 “马占武，我操你麻……赶紧过去给韦司令和萧律师道歉！”不等马占武行动，刘治河却早已来到了马占武旁边，朝着他的后腰就是脚。 马占武那肥胖的身体，却是登登登的被踹到了韦洪涛的面前。 “说说吧，我妹妹是怎么招惹到你的？” “她……”马占武开口就想给自己强调理由。 可他刚一开口，就被刘治河听出了方向不对。 于是，又一记重脚踹在了马占武的身上。 这一回，因为是站在韦洪涛的跟前，马占武没有防备刘治河，却只躲避韦洪涛的怒火了。 于是，扑通一声，马占武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我是让你道歉的，不是让你他麻替自己找理由的！” 刘治河平时不敢怎么收拾这个马占武，但是今天不同了，如果再不出手狠点儿，怕是韦司令的怒火就难以熄灭。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 跪在地上的马占武都没敢站起来，直接就那么跪着，向韦洪涛赔礼道歉。 “错在哪里了？” 韦洪涛声音冰冷，让整个接待室里的气温都瞬间降了好几度！ “我……我不该动手打人……” “那知道该怎么惩罚自己吗？不会的话，我可以现场教你！” “韦司令，我知道错了……我……我可以赔偿萧律师一点经济损失……” 马占武话音未落，却见韦洪涛忽然右脚飞起，啪的一声抽在了马占武的脸上。 那一脚，直接把本来跪在地上的马占武抽了一个地滚雷。 “你他麻觉得自己很有钱就可以随意打人了是吗？那老子也打你一回！萧家不稀罕你的臭钱！” “萧家？”听到这两个字，张卫东忽然想到了什么！军分区的司令员却是姓韦！ 难道，萧然，是那位开国大将萧家的人？ 张卫东这才有意识的去看萧然的模样，眼神之间，似乎还真有萧大将的一些神韵！ 将门之后，不走仕途，不入商场，竟然当起了一名律师？ 这丫头有点个性啊！ 张卫东本来是想准备替萧然出头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人家这不是已经有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的韦司令员，来替她出气了吗？ 而且，这口气出得，似乎还比较过瘾。 被抽飞了的马占武，没敢再站起来，也没敢躺着，而是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跪在了那里。 “韦司令员，我该死……”马占武一边说着该死，一边主动的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众警员全部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这位已经暴怒的司令员。 直到现在，他们这些人才刚刚意识到，自己今天被叫起来，到底是冲撞了一尊什么样的大神！ 而马占武的脸，也是被韦洪涛那一脚，直接抽成了猪头，一侧马上就红肿了起来。 “韦哥……行了吧。”萧然这才走到了韦洪涛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开始劝阻，毕竟韦洪涛是有身份的人，萧然不想让韦洪涛因为自己而背负处分。 要知道，一旦挨了严重处分，就会直接影响升职的。 可此时的韦洪涛哪还管什么升职不升职的事了。 自己的好妹妹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被人打成了这样，他哪还脸要求升职了？ “萧然，你别管我，大哥今天非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萧然不拉还好，这一拉，更是暴添了韦洪涛胸中的怒火。 这可是萧将军的亲孙女啊！ 竟然被这么一群狗东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成了这样？ 那以后他还有什么脸再进萧家的门？ 所以，韦司令员拨开了萧然拉他的手，大步冲到了马占武的面前，朝着他的肩膀又是狠狠的一脚。 他的脚不敢上头，不然，可能就会打出人命来的。 他身为军中首长，自然不能夺人性命，但是，皮肉之苦，却是绝对不能少了的！ 马占武也是学乖了，在韦洪涛的脚踹向自己肩膀的一瞬间，他也是借力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这样，自己的形象确实是臭了点儿，但可以减轻受到的暴击，同时还可以浇灭一点韦司令员的怒火。 看到马占武被揍，没有一个警察上前劝阻，一是不敢，二是不愿。 因为大多数的刑警，也是看不惯平时马占武的那一套做派。他们甚至巴不得韦洪涛教训得更狠一些。 感受到了与韦洪涛之间地位的悬殊之后，马占武就只能自认倒霉，他不但没有任何反抗，反而继续自己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萧然再次上前劝阻了韦洪涛。 “到了大哥这里，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停止了对马占武的输出之后，韦洪涛就怪罪起萧然来了。 因为他在电话里被省军区司令员夏兵城给臭骂了一顿。 “他们那么嚣张，我怕你来了他们也不把你当回事儿。”萧然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说出了大实话。 “不把我当回事儿？我弄不死他们！”韦洪涛咬牙切齿的怒道。 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吴敬凡的电话，他立即从联椅上站起，身形顿时笔直。 “是的，没事儿了，谢吴部长关心！”张卫东又是一个立正，神情严肃。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这才笑着来到韦洪涛面前，先是一个敬礼，又主动伸出了双手。 “韦司令员，我叫张卫东。萧然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和萧然受委屈了。”韦洪涛一脸惭愧的说道，“卫东，我听说过你，不要跟我客气，叫我韦大哥就行。” 一个大校，一个三级警监，人家在称兄道弟，上头不是萧家，就是公安部首长。 一群刑警幡然醒悟，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啊，竟然跟着马占武这个混蛋，专门挑大人物下手？ 这时候，却见张兵快速离开了接待室。 不一会儿，张兵又小跑着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个油纸包。 “报告张厅长，您落在车上的东西，请检查一下，是否原样。”张兵来到张卫东面前，一个立正，双手将油纸包捧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张卫东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然后拍了拍张兵的肩膀：“谢谢，一样没少。” “首长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留个联系方式。” 于是，张兵规规矩矩的报上了姓名和手机号码。张卫东当场保存到了手机上，并回拨了一下。张兵顿时激动万分，连保存张卫东号码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 他本以为张卫东只不过装装样子客气一下，没想到，人家不但保存了他的手机号码，还当场就拨了回来！ “谢谢张厅长！”张兵啪的又是一个敬礼。 油纸包？落在车上的？ 众人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张兵。 都在严阵以待，像抓犯人一样押着张卫东一行三人的时候，张兵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却受到了张卫东如此的礼遇？ 特别是马占武，更是将狠毒的目光投向了张兵。他就算是用脚后跟想一想，也能猜得到，一定是张兵这小子替张卫东通风报信儿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快上面就打电话要求放人？ 马占武仇恨的目光哪能逃过张卫东的眼睛？ 只见张卫东一步步来到了马占武的跟前，他用那油纸包，在马占武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从今以后，如果张兵这个同志有任何意外，请你用尽你所有的想象，预判一下你的下场！” 张卫东这话可不只是说给马占武听的，而是说给在场所有可能与聂明宇有牵扯的警员听的。 甚至包括刘治河！ 看到这情景后，刚刚出了风头的韦洪涛都不由的暗叹，又让卫东这小子装到了！ 第660章 东哥内行 韦洪涛的军车驶离东明县公安局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张卫东坐在副驾驶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上的油纸包。 “卫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韦洪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烟盒递过来。 张卫东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韦哥，我需要你帮个忙。” “能不能叫我韦大哥？”韦洪涛一咧嘴，微带尴尬。 萧然喊他韦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没法提醒，没想到这张卫东也跟着喊起了韦哥。 “借我一支特种小队，要绝对可靠的那种。” 韦洪涛眉头一挑：“现在就要动聂明宇吗？” “证据已经够了。”张卫东拍了拍油纸包，“但聂家在梁西经营多年，普通警察队伍里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我需要一支不受地方势力影响的队伍。” 韦洪涛沉默片刻，突然猛打方向盘，军车一个急转弯驶向郊外。 “我带你去见个人。” 半小时后，军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军营前。 哨兵看见车牌立即敬礼放行。 韦洪涛带着张卫东径直走向训练场，一名精瘦的军官正在带队晨练。 “老邢！”韦洪涛喊了一声。 那军官小跑过来，目光如电般扫过张卫东。 “这位就是张厅长吧？” 张卫东微微诧异。 韦洪涛笑道：“老邢是我老战友，特战旅旅长。昨晚接到夏司令电话后，我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邢旅长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张厅长，我手下有十二名队员随时待命。都是参加过国际特种兵比武的尖子，政治上绝对可靠。” 张卫东心头一热，用力握住对方的手：“邢旅长，太感谢了！” “别急着谢。”邢旅长神色凝重，“聂明宇不是一般人。他的‘凤舞九天’大楼里有自己的安保系统，据说还有地下通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张卫东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张手绘地图：“这是周家村老人提供的地下通道示意图。聂明宇的办公室下面，应该有一条直通三公里外私人机场的应急通道。” 韦洪涛和邢旅长凑过来看地图，三人很快敲定了行动方案。 上午九点，星云集团总部。 聂明宇站在落地窗前，烦躁地扯开领带。老莫匆匆推门进来：“董事长，东明县那边失手了。另外我们还有好几处产业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暗中调查……” “原来我们上了张卫东的当，他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聂明宇打了多少年的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鹰啄了眼。 “董事长是说，那几处调查的人，也是张卫东派出的？”老莫自信向来虑事周全，但这一次，却真的没有想到，张卫东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跟他玩了这么一手小阴谋！ “是我们太轻敌了啊，其实在他痛快的答应来凤城时，我们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聂明宇也不由慨叹了一声。 “那我们怎么办？” “只能见机行事了，你的人不是说，张卫东三人昨天夜里凌晨一点多才离开周家村的吗？我估计，他在那里应该拿到了一些证据，目前情况确实对咱们不利啊！最可怕的是，张卫东故意高调跟咱们斗法，势必会引起那帮穷鬼们的躁动，要是他们群起而攻，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马占武说，张卫东从周家村带出了一个破旧的油纸包，里面好像装着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惜还没来得及搜查，上面就打来电话要求放人了！” “是谁走漏了消息？”聂明宇警惕的问道。 “这个，马占武没说。” “这个马占武简直就是个废物，平时白喂了他那么多的东西！” “董事长，其实这事儿也不全怪马占武，毕竟整个东明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张卫东那小子现在都快成全国明星了，无人不知，再加上这家伙不论到了哪里，都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牛逼的背景向外炫耀，自然就会有一帮捧他臭脚的人。”老莫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对今天凌晨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张卫东现在在哪？”聂明宇问。 “刚接到消息，他和那个女律师去了军区。”老莫擦了擦额头的汗，“更麻烦的是，这个姓萧的女律师好像与萧家关系非同寻常，昨晚她只给省军区打了一个电话，凤城军分区司令员韦洪涛二十分钟就杀到了东明县公安局，把马占武打成了猪头。” 听到这消息，聂明宇脸色瞬间惨白。 “你是说，萧然可能是萧战神的后人？” “可能性极大，当时马占武只听韦司令当众喊她妹妹，而且态度极其尊重。” “如果真是萧战神的后人，她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向我们亮出真实身份，何苦遭受我们的羞辱？”聂明宇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合情理。 “现在真正的名门之后，已经极少有人愿意向世人透露家族背景了。他们很多人都是喜欢与家族脱节进行历练。这个萧然可能也属于此种情况吧。” 老莫只能把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让聂明宇来作决断。 “看来，不仅是这凤城咱们呆不下去了！” 聂明宇是个聪明人，惹了张卫东也就罢了，可萧家岂是他一个草莽英雄能够招惹的？ “可是……咱们那么多产业，一时之间如何处置？” “你今天就着手统计一下，明天抓紧时间搞个售卖仪式，能够变卖多少是多少吧。反正这次我们不能再抱任何侥幸心理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张卫东正在四处搜罗咱们的证据，必将置咱于死地而后快！所以，一定要在他真正掌握了咱们足够的证据之前，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老莫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晚走一步，那可就插翅难逃了！ “快去准备吧。”聂明宇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无力感。 因为张卫东来势汹汹，他已经无力抵抗。再不跑路，那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张卫东在凤城军分区的招待所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忽然想起了周家村的那个李家后生李学德。 他打开手机，发现了周大爷周俊发发给他的一条短信。 张卫东猜测，这短信应该是周大爷女儿替他发的。 短信果然传来了李学德的联系方式。 张卫东随即拨通了那个号码。 “你是谁？”对面接通之后非常警惕的问道。 “我是江北省公安厅副厅长张卫东，你应该听说了我的身份吧？”张卫东先作了个自我介绍。 他相信，周大爷肯定会先以此来做通李学德家人的思想工作，才可能拿到他儿子的电话号码。那么，李学德的家人也一定会把张卫东的身份背景一一告知。 “我听说过，请问张副厅长想要我做什么？” 于是，张卫东便把他想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扳倒聂明宇的话，我愿意提供证据！” 不用说，李学德早已有了把证据交给有关部门的想法，现在他只想知道张卫东扳倒聂明宇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放心，就算是没有你这份证据，我们也可以将聂明宇绳之以法，只是希望，将来法办他的时候，你能尽可能的提供一些有力证据，让聂明宇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我去哪找您？”张卫东的决心，让李学德更加坚信，聂明宇的好日子到头了！自己再不出手，怕是这些证据就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于是张卫东说了江北省公安厅的几个人名。 到了晚上，赵非刘明两路人马，也汇聚到了凤城军分区招待所。 不出张卫东意料，他们两人收获更多，已经有四处聂明宇的产业，被这两路人马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些企业，不仅仅是当年被聂明宇从别人手上抢来的，在这些年的经营中，也大量存在着严重偷逃漏税的情况。 “老赵，刘哥，你们辛苦了！”听着两人的汇报，张卫东心中感激万分。 “卫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我们不过是出来旅游了一趟而已，说得这么客气，好像咱们不是兄弟似的！”赵非当即就不高兴了。 “啥也不说了，今晚咱们就让韦司令作东，好好的犒劳一顿！” 韦洪涛看到这三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更是羡慕不已，当即表示要加入进来。 “法律方面的问题，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就算我一个编外人员行吗？”萧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团结的兄弟，当场也申请想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淑女一点吧，这都是老爷们儿的事！”韦洪涛是不想让这位萧家大小姐参与这种充满了凶险的事情。 “谁说这只是老爷们儿的事？聂明宇倒下，自然还会有一些不三不四之徒要趁火打劫，抢夺咱们的胜利果实，这就需要法律方面专业性很强的人才了！” 韦洪涛撇了撇嘴，却没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韦哥可不要小瞧人，萧大律师可是留过洋的干家子！你以为天平事务所什么人都收吗？考试可严格了！” 听了张卫东这话，萧然不禁对张卫东刮目相看起来：“还是东哥内行！” 第661章 谁是小弟 当天晚上，星云集团就传出消息，旗下四十多处产业，准备打包出售，而且价格诱人。 消息一传开，江湖上纷纷猜测，聂明宇要跑路了！ 这是聂明宇和老莫早就料到了的后果。 但是，为了尽快的变现，他们也只有出些下策。 毕竟能卖一分是一分了！ 哪怕多卖几万块钱，也都是白捡，总比直接扔了强。 正在军分区喝酒的张卫东他们自然也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聂明宇这是要跑路的节奏啊。”韦洪涛笑道，“这小子看样是吓坏了！” 言语之中，也透露出了韦洪涛的一种自豪感。果然自己一出马，对方就吓破了胆。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不肯舍弃那些产业啊。”赵非也不由发表着人性贪婪的感慨，“放心吧，这回聂明宇可不仅是割肉了，这是得吐血啊！” 作为律师的萧然却是提出了她非常担忧的问题： “尽管从法律角度来说，聂明宇非法获得的这些产业不被支持正常交易，但是，我们必须防范有人故意要钻法律的空子，趁火打劫了聂明宇之后，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处分这些产业，甚至会用极其隐蔽的手段，将这些产业在一夜之间变成空壳子！” “是啊，有些人明知道聂明宇的这些产业来路不正，可他们却仍然愿意跟聂明宇进行交易。毕竟价格将会相当诱人。所以，明天的出售会议，我们一定得做点什么的。”经过萧然的提醒，刘明也建议道。 “邢旅长，抓捕聂明宇的行动，我们就定在明天的拍卖会上怎么样？”张卫东要动用邢旅长的人，自然要听从邢旅长的建议。 “只要你们有合法的手续，我这里随时听候调遣！”邢旅长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手续不是问题，我手上有公安部的尚方宝剑，至于聂明宇的全国人大代表身份问题，我可以让王越去补办一个招呼就是。” 对于免去聂明宇全国人大代表资格的事，张卫东毫不担心。 之前收拾王维同的时候，那是提前做好了工作。 但这一次，情形大不一样，因为聂明宇的案子，本身就是公安和国安两部同时下达的任务。 张卫东就是这个任务的执行者。 “你跟王公子还有交情？”听张卫东说起王越我名字，韦洪涛不禁有些惊奇。 像他这个级别，都没有机会跟王越深入接触。 “他老婆沈婷婷还是我——老婆的闺蜜呢。”张卫东本想说沈婷婷是自己的闺蜜来着，可又怕被大家散播出去，影响了他跟王越之间的关系，便没敢开这个玩笑。 “我听说，王越那人虽然表面谦和，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十分傲气的年轻才俊，一般人入不了他的法眼。可见卫东老弟真不是一般人啊！” 邢旅长也不禁伸出了大拇指。 作为一个特战旅的最高长官，他哪能不知道张卫东获得的那些荣誉背后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张卫东在立第一次功之前，还是一名普通的政府秘书！ 在他的眼里，张卫东的破案侦察以及抓捕动作，都已经逆天了！ “可能王越也是这么想的。” 数秒之后，众人这才回味过来张卫东这话的真正含义，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这话我信，如果抛开家族背景的话，他想跟我东哥做朋友，我东哥还未必正眼瞧他呢，是吧东哥？” 萧然一边吹捧着张卫东，一边将一只胳膊肘支在了张卫东的膝盖上，手托着腮，不无自豪的说道。 “低调，低调！”张卫东得意的笑道。 “对了，关于明天的行动，我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张卫东刚刚还在得意，他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可能。 “什么疑问？”刘明问道。 “聂明宇之所以这么着急出手他的产业，不用说，是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但是，时间安排这么紧，而且还是现金交易，又是全款，他这么搞，难道就不怕外界猜测吗？尤其是我们还在这儿呢，他这么狗急跳墙，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咱们的反应啊？” “我没大听明白你的意思啊，卫东，能不能直白一点？欺负我们读书少是吗？”韦洪涛故作生气的责怪道。 可此时张卫东眉头紧锁，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们想一想，聂明宇向来做事粗中有细，他能这么多年在政商两界游刃有余，混得风生水起，并不只是靠着匹夫之勇吧？难道，他就想不到我们会因此而提前对他采取行动吗？”张卫东再次提醒道。 “卫东，你是说，聂明宇明天的拍卖会，有可能是给我们挖的一个陷阱？”在这些人当中，其实刘明最容易与张卫东的思维合拍。 “他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买卖顺利，而且我们没有对他采取行动，他自然可以马上拿钱跑路。但如果我们去了，他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跟我们来一个鱼死网破！” 张卫东说出自己的猜测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根据聂明宇一直以来的作风，这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让他们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拿钱走人吗？”萧然当然不甘心。 所有人都不甘心。 “想顺利的拿钱走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钱拿不走，人也得留下！” “东哥，你不要这么吊人胃口好不好？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对策？”萧然用力晃着张卫东央求道。 “这可是重要机密。”张卫东故作神秘的看了萧然一眼。 “我可是已经正式加入你们的组织了，不待这么外快人的好不好？”萧然嘟着嘴，用她那玉藕般的胳膊捅了张卫东一下。 “我们可以在他举行拍卖会之前，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张卫东果断的说道。 “可我听说，从昨天开始，聂明宇一直都呆在他的‘凤舞九天’大楼里不出来了，而那座办公大楼里戒备森严，如果强攻的话，会不会逼他狗急跳墙，从而做出疯狂的举动来？”刘明立即提出了质疑。 “我的意思是让邢旅长的人假扮商人与聂明宇见面，借机实施抓捕。”张卫东解释道。 “呵呵，你可是太小瞧聂明宇的谨慎了，你得相信，明天的拍卖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就是进去一只蚊子，他也会进行足够的背调！”刘明反驳道。 张卫东却是成竹在胸： “刘明哥说的没错，聂明宇这种时候肯定会加倍小心，但是，人性都有弱点，那就是赌博。我会亲自打电话，从他手上低价购买一处产业。然后再让一个真正的商人前去跟他签合同。让邢旅长的人给那个商人当保镖，这样一来，拿下聂明宇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你设计的是不错，可是，哪个商人会愿意配合你？另外，他要是要求你这个商人明天跟大家一起进去参加拍卖的话，你又怎么应对？”刘明继续提出疑问。 “所以说，这个商人就显得相当重要了。我想让王越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卫东想过，只有王越，才能让聂明宇相信他是真的想跟他做交易。 换了别人，聂明宇可能会提这样那样的要求，但要是王越去了，聂明宇将求之不得，而且几乎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更重要的是，王越带保镖进去，在聂明宇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不敢拒绝。 因为王越的身份摆在那儿。 “你这主意好！”邢旅长立即拍案叫绝。 “可是……王公子肯来吗？”梁高伟便有些吃不准，毕竟，王越的身份太特殊了。 还有，万一让王越知道了这个计划存在的风险，王越又会怎么想？ “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吧。” 说着，张卫东当即掏出了手机。 “东哥，这么晚了，打电话合适吗？”萧然提醒道。 “要是有紧急任务，凌晨我不是照样给吴部长打电话吗？他王越难道比吴部长还摆谱？” 张卫东没打电话，而是先发了条短信：“睡了没，越哥？” “没，有事儿？”几秒之内，王越就回复了。 “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能打电话吗？” 短信刚过去不久，张卫东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一接起电话，张卫东就立马道歉：“越哥，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 “废话，没事儿你会找我一个大男人半夜聊天儿吗？说吧。” 于是，张卫东就简短的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没事儿，你说几点，我立即飞过去就是！”王越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痛快，是他觉得张卫东做任何事都靠谱，几乎不需要他有任何担忧。 “那越哥先睡，明早我再给你电话。挂吧。” 挂断电话后，众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张卫东。 他们就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张卫东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而且，听王越那语气，张卫东说啥那就是啥！ 难道，在王大公子的眼里，张卫东的话就这么好使？ 简直不讲道理啊！ 第662章 王越亲临 王越这一关打通了之后，张卫东当即决定跟聂明宇交谈交谈。 他向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拨通了聂明宇的电话。 “张厅，大半夜的，有何指示？” 聂明宇的腔调里，明显带着双方撕破脸之后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 “聂总，听说，你要处分一部分产业了？”张卫东一边吸着烟，不紧不慢的问道。 “张厅的消息很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聂总都广而告之了，我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张厅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吧，只要我聂明宇能做到的，决不含糊。”聂明宇经过了与张卫东的几次较量之后，虽然没有彻底认输，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张卫东的对手。 所以，现在对张卫东说这话，也算是服软的一种表现。 “呵呵，聂总果然痛快，那我可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哈哈，张厅，咱都是明白人，何必绕来绕去的呢？想要我聂明宇干什么？” “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一个朋友，看上了你的周山煤矿。你可以开个价儿，能在我朋友的接受范围之内就行。” “张厅……” 聂明宇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在那里斟酌起来。 张卫东也没有追问，而是等着聂明宇的下文。 “张厅，你能听我一句真心话吗？” “讲。” “我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会有意见吧。”聂明宇又打起了感情牌。 “呵呵，明宇哥，能得你一声老弟，那也是一种荣幸啊。”张卫东爽朗的笑了一声。 “如果张厅真把我聂明宇当哥们儿，而不是想方设法把我弄进去的话，我可以白送你这个煤矿！” 聂明宇之所以这么说，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张卫东本人拿不出他想要的那个价格，哪怕价格再低，一个体制内的工作人员，也拿不出太多的钱来，如果是张卫东自己想要，那就是想白捡。另外一个，如果可以免掉自己的牢狱之灾，一个中型煤矿而已，白送又怎么了？ 俗话说，钱乃身外之物，况且，金钱现在对他聂明宇来说，就是一堆数字，如果有命挣却没命去花，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白送我？聂总是真心的吗？”张卫东故意表现出了内心的挣扎。 “为什么不是真心？钱是大家一起赚嘛，一个人太贪，只顾往自己腰包里塞，谁还会跟你做朋友？没有你们道儿上的朋友罩着，我聂明宇有多大的能耐能守得住那么多的财富？” “聂总果然聪明人，不过，我那朋友是个讲究人，向来不愿白拿别人的东西。这样，你做个价儿，让我朋友看看合适不。如何？” “价格嘛……”聂明宇故作为难状。 “就按聂总明天准备出售的价位吧。如果白送，我那朋友也没法接不是？你放心，如果我觉得价位合适，我会让我朋友去跟你单独签合同，并当场付款。” “张厅确定不是玩儿我？” 到现在，聂明宇还是不敢确定，张卫东是不是真心想要他的产业。 “聂总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在别人都想趁火打劫的时候，我的朋友就不可以分一份了吗？” 张卫东就是要给聂明宇一个感觉，这是张卫东借朋友之手，来拿他聂明宇的孝敬份子！ 只有这样，聂明宇才不会认为有诈。 “能不能提前透露下，你那朋友是谁？”聂明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必须小心再小心。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王越认识吧？” “哪个王越？”聂明宇还以为是个重名的。 “京城王家长孙王越，我越哥。” “张厅，手段非凡啊，竟然跟京城王公子扯上关系了？” “呵呵，有点交情。怎么样？放心，王公子的人品绝对靠谱，我可以打包票。” “王公子的口碑我知道，只是无缘得见。他真的对我那煤矿有兴趣？” “哈哈，如果不是越哥想托我打听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准备处分产业的消息呢。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话儿，越哥还等着回话呢。” “如果真是越哥相要的话，我可以白送他，再加上点别的都可以。” “聂明宇，你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那么贪财好不好？越哥可是个正经商人！他可不是趁火打劫，只是觉得你便宜处理给了别人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张厅长，我实话告诉你，越哥是个懂生意的牛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大体了解我的周山煤矿的价值，根据往年的情况来看，每年纯利润都在一个亿以上。但眼下这形势，让他从账上走八千万，可以吧？” 在聂明宇的眼里，年利润一个多亿的煤矿，以八千万的价格卖出去，那就跟白送没什么两样了。 “那我让我朋友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你们就签合同。” “好的，张厅，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他觉得这个价格还高了，我们也可以再谈的。” 聂明宇摆出这样的态度，那就是说，他是打算白送的，只要交易不会被人怀疑就行。 挂断了电话，众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聂明宇是真的相信了吧？” 韦洪涛问道。 他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 “未必，所以，明天还需要越哥再加把火才行。”张卫东寻思，谈得太过顺利，反而会引起聂明宇的怀疑。明天必须让王越再跟他压一压价，这才显得更合情理一些。 “老弟啊，我终于知道你的厉害了！”邢旅长不由的赞叹起来。 他越来越觉得，张卫东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多面手，而自己却只能算是一个屠夫了。 “过奖了，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像聂明宇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的家伙，个个都是人精，你不多转几个弯儿，根本就绕不过他们啊。” 接下来，大家一起，撇开案子，一顿豪饮。 次日一早，王越就等不及了，主动打来了电话。 张卫东把自己的计划一说，王越便按照张卫东的计划，亲自跟聂明宇讨价还价起来： “聂总，这个价格，按说已经相当哇塞了，但是，在大伙儿都等着捡便宜的时候，我却是以八千万的价拿下这座煤矿的话，岂不会被人当成冤大头了吗？你看，五千万如何，我是实时到账！” “王公子，我是真心想送你这个煤矿交你这个朋友的，可是，卫东老弟却想走明路，我也不得不收这钱了。这样，等你把钱款打过来之后，只让这笔钱在我的公司账上呆一天，就原路返回如何？” “聂总客气了，我还真不缺这三五千万的，只要你跟我把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这五千万，你实实在在的收下就行。如果没有别的异议，我现在就飞过去跟你签合同，方便吗？” “方便，非常方便！” 聂明宇不怕王越使诈，因为王越的模样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王越，那么，他聂明宇是绝对不会让他进这个大楼的！ 七点四十分，一架直升机，从京城起飞，朝着梁西凤城而来。 为了迷惑聂明宇，张卫东昨晚就在凤城入住了。 王越的飞机于上午十点半，就降落在了张卫东入住的宾馆附近的空地上。 没有人知道的是，在来这里之前，王越的直升机先去了一趟军分区，带上了邢旅长的一个战士，扮成了他的保镖。 这样，加上王越自己的那名保镖，就是两名保镖。 如果三个保镖随行，那就等于告诉聂明宇要去抓他了！ 上午将近十一点。 王公子王越，带着两名保镖，一个小手提箱，来到了凤舞九天的大厦前。 因为是王越本人亲临，聂明宇激动得不行。他立即命令安保人员，一律放行，不许对王越有任何无礼的动作，以免触怒了这位在华夏商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在老莫的亲自引领下，王越带着两名保镖，一路来到了凤舞九天的最顶层。 正式的拍卖会将在中午十二点进行。 而王越跟聂明宇的交易正好提前安排了一个小时。 聂明宇早早的等候在了办公室门口。 一见王越，聂明宇就十二份热情的跑上前去与王越握手。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镖。 显然，聂明宇也是有些防范的。 事实上，聂明宇所谓的一路绿灯，并非因为他对王越没有任何防范。 因为在来到他办公室的必经通道上，聂明宇都安装了非常隐蔽的安检设备。 一旦发现来人身上或是行李中藏有枪支，他就会立即采取行动，先下手为强！ 第663章 致命交易 王越面带微笑，与聂明宇热情握手。 两人寒暄几句后，聂明宇的目光在王越身后的两名保镖身上扫过，尤其在邢旅长安排的那名特战队员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王公子，这两位是？”聂明宇故作随意地问道。 “我的保镖。”王越淡然一笑，“聂总不会介意吧？” “哪里哪里，王公子的安全当然重要。”聂明宇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进入办公室后，王越环视一周。 这间办公室装修奢华，落地窗外是整个凤城的景色。 办公桌后方的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虎目炯炯有神，透着威严。 “聂总的品味不错。”王越在沙发上坐下，将手提箱放在茶几上。 “王公子过奖了。”聂明宇亲自为王越倒茶，“关于煤矿的事……” 王越抬手打断：“不急。聂总，在谈生意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聂明宇眼神微凝：“请讲。” “我听说，这座煤矿当年是从周老板手里‘接手’的？”王越特意在“接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聂明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商场如战场，优胜劣汰很正常。周老板经营不善，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是吗？”王越从手提箱中取出一份文件，“可我这里有些不太一样的说法。” 聂明宇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刚要伸手去按桌下的警报按钮，王越身后那名特战队员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聂总，别紧张。”王越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笔交易是否干净。” 聂明宇强作镇定：“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聂明宇做生意向来光明磊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老莫带着四名保安冲了进来。 “董事长！”老莫惊呼。 王越的保镖立即挡在王越身前，而那名特战队员则迅速将聂明宇控制住，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都别动！”特战队员厉声喝道。 老莫和保安们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王公子，你这是……”聂明宇声音发颤。 王越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聂明宇，根据公安部‘暗刃行动’指挥部的命令，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现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你……你不是王越？”聂明宇瞪大眼睛。 “我是王越。”王越微微一笑，“但我更是华国公民。聂明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聂明宇面如死灰，突然疯狂挣扎起来：“老莫！动手！” 老莫刚要动作，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砰”的一声碎裂，数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窗口突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室内聂明宇的所有手下。 “都不许动！放下武器！” 与此同时，大楼的各个出入口都被警方控制。张卫东带着梁高伟等人从正门进入，直奔顶层。 当张卫东推开办公室门时，聂明宇已经被特警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张卫东！”聂明宇咬牙切齿，“你算计我！” 张卫东蹲下身，与聂明宇平视：“聂总，不是我算计你，是你自己作恶多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聂明宇突然狞笑起来：“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告诉你，星云集团背后的人，你惹不起！” “哼，再牛逼也是躲在后面不敢见光的东西！”张卫东站起身，对特警挥了挥手，“带走！” 当聂明宇被押出办公室时，整层楼已经站满了警察。 张卫东走到王越面前，郑重地伸出手：“越哥，谢了。” 王越握住他的手，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不过……”他压低声音，“聂明宇刚才的话，你最好重视。星云集团能在梁西横行这么多年，背后肯定不简单。” 张卫东点点头：“我知道。但不管背后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都必须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梁高伟匆匆跑来：“报告张厅，我们在聂明宇的密室里发现了大量账本和录音，涉及多名高级官员！” 张卫东和王越对视一眼，两人会心的笑了。 聂明宇背后那个所谓惹不起的人，应该也会在这里面吧？ “卫东，我的任务完成的还可以吧？”王越很想从张卫东这里得到一句肯定的评价。 “越哥这次回去可以跟沈大美女吹一阵子了，别忘了，这次你可是真正的男一号啊！” 没想到，张卫东的一句玩笑话，却是触动了王越。 凡是男人，都会在意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尽管王越在商界呼风唤雨，可是，在沈婷婷的眼里，这也不过是王家势力的另一面的展现，算不得王越的真本事。 虽然沈婷婷从来没有这么在嘴上说，但王越能够感觉得出来，沈婷婷似乎更崇拜像张卫东那样，全凭着自己的本事打拼出来的草根英雄。 所以，不管王越在商业方面的表现如何炸裂，都无法让沈婷婷的心湖惊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男人想要的，不是女人的恭恭敬敬，也不是俯首帖耳，而是女人发自内心的那种崇拜！ 对，就是崇拜！ 而王越想要的，正是这个！ 此时此刻，让张卫东这么一说，王越顿时醒悟。 自己与张卫东要抓捕的恶魔头子聂明宇的这场对手戏，现在回想起来，还真不是随便谁就能胜任的。 王越突然像小孩子一样高兴的在张卫东肩膀上砸了一拳。 显然，他非常感激张卫东给了他这样一个出演男一号的机会。 然而，王越并不知道的是，张卫东之所以如此提醒王越，却是更多的在替婷婷着想。 因为，如果王越长期不能在婷婷这里得到情绪价值的满足的话，必然会转投其他的女人。 张卫东这是在给沈婷婷制造一个学会爱上自己丈夫的机会！ 张卫东本想留王越一起吃顿饭的，可此时的王越哪还有心思留下来跟这帮大老爷们儿吃饭，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沈婷婷的身边，把自己今天上午牛逼的表演向沈婷婷好好的汇报汇报。 当天中午，国安公安两位部长，乘同一航班，来到了凤城。 张卫东亲自接机。 主动要求陪同张卫东的，还有韦洪涛他们几个想在部领导面前露脸的家伙。 萧然都跟来了。 “萧然，你怎么还没回京，就不怕萧老爷子为你担惊受怕？”吴敬凡一看到萧然，惊喜的同时，不由嗔怪起来。 “吴叔叔，赵叔叔，有你们的精兵强将保护着，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听到萧然喊两位部长叔叔，张卫东登时就明白了两位部长与老将军之间的关系了。 原来人家才是真正的熟人儿！ “萧律师，今天两位首长来了，你就做一回东吧？” 这两天萧然口口声声一切开销她包了，不过是请大家吃了几包方便面。 一想起当初自己傻不拉几的帮萧然要钱的事，张卫东就后悔。特别是自己觉得很牛逼的样子，更是可笑。 所以，今天，他必须让萧然出点儿血。 最终这顿午饭还是安排在了邢旅长那里。毕竟这边的伙食预算太充足。 事实证明，两位首长根本就不是来慰问战斗英雄的，而是来打秋风的。 不过，最让张卫东觉得非常实惠的是，这一次，吴部长非常郑重的特批了张卫东一个周的假期。 至于二级警监的警衔，张卫东早已看淡。 他现在都有点儿麻木了。 他猜测，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赢麻了的感觉吧。 当天下午，赵非、刘明各小分队，也都是急不可耐的踏上了各自回家的路。 张卫东的飞机刚落地，打开手机，他收到的第一条短信竟是王越的：“老弟，想不想跟弟妹海上玩玩儿？我可以提供一条豪华游艇哦。” 看王越这么大方的劲儿，张卫东估计，这小子回去之后，一定是在沈婷婷面前吹牛逼了！ 第664章 表姐表妹 张卫东也放了梁高伟的一个周的假，让他直接回了三羊市。他一个人回了江北省厅复命。 许光明、闫如玉、朱百盛，以及魏明礼一起听取了张卫东在梁西省的破案及抓捕经过。 许光明显然是早就接到了吴敬凡的电话，听完汇报之后，特意强调了准他一个周假的事。 “这次回去一定跟小齐好好的把那个婚假补上，实在不行，多玩几天都没问题，接下来的调查取证工作，就由他们来做好了。” “多谢领导的关怀。”张卫东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一个周的假期。 如果不是省领导强烈要求要为张卫东摆庆功宴，当天晚上，张卫东就准备飞去河山了。 正在喝酒的时候，张卫东收到了方媛的一条短信：“祝贺东哥！” 仅仅是四个字的短信，却是让张卫东心里一动。 他好想在回河山见齐悦之前，先去三羊市见一见方媛，但仔细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一决定。 次日一早，张卫东就迫不及待的飞回了河山市。 臧力力果然不辱使命，每天在一些关键的时间节点，都会陪伴齐悦，而且成功的避免了一次人为制造的车祸。 “王越答应提供给咱一条豪华游艇，想不想趁这几天假期出海玩玩儿？”张卫东忽然想起了王越的承诺。 “我听你的安排。”齐悦把决定权推给了张卫东。 “那就回省城看看你爸妈吧。” 张卫东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一举一动，都会倍受社会关注。 “今天上午先去看看老领导吧，晚上再去你爸妈家吃饭。明天咱们再回省城，行吗？” “那我听媳妇儿的。”张卫东抱着媳妇儿亲了好几口。 张卫东开了齐悦的车子先去了财政局看望了自己的恩师聂海涛。 现在论起级别的话，张卫东都比聂海涛高出半级。 可聂海涛却一点都不妒嫉，相反他倒是希望自己这个曾经的手下，能越飞越高。 “如果情况没有变化，中午我请恩师吃个饭。” “心意我领了，估计邹书记会请你，就别张罗我的事了。”聂海涛比较识趣，现在他虽然是正科实职，但已经有些远离权力中心了，所以，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领导主动发出邀请，他是决不会主动上凑的。 张卫东也没继续客气，便驱车来到了检察院，他直奔陈梦娇的办公室而去。 现在陈梦娇已经定级副科。 巧的是张卫东过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陈梦娇一个人。 不等张卫东说话，陈梦娇就直接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跟他热烈的亲吻了起来。 直到听到走廊里有了脚步声，陈梦娇这才放开了张卫东，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 “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陈梦娇绯红着脸娇嗔道。 自从忙于大案之后，张卫东跟陈梦娇的联系，确实少了许多。 可一旦闲下来，张卫东的脑海里，便总会不时浮现出陈梦娇的笑容。 “我倒是想把你忘了的，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啊！” 听到张卫东这油滑的表白，陈梦娇不但不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有时间想我才怪呢，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又有新欢了……” 陈梦娇嘟着嘴的样子也挺招人稀罕的。回想以前她那高冷的样子，张卫东都怀疑那时候的陈梦娇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天天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哪还有时间去寻欢？” “那个叫方媛的是怎么回事？” “手都没有牵过，算什么新欢？” “去省厅有那么忙吗？”陈梦娇似乎觉得，在省厅里，会清闲得很。 “这么跟你说吧，自去省厅以后，我在那间办公室里总共呆了没有四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破案，就是在破案的路上！” “听臧力力说，这几天你又办了一个大案？” “这家伙居然还有工夫过来找你玩儿？” “哪有，我们就是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而已。我现在好怀念咱们一起去农家乐吃饭的那个夜晚，柔和的晚风，平滑的石板……” 或许是生怕一会儿办公室有人，就没有机会说体己的话了，陈梦娇也不管合不合时宜，直接以散文诗的形式，回忆起了去花县之前的那个夜晚。 “明天就得回省城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再去吃一顿……”张卫东自己都知道，这个预约可能会遥遥无期。 “我知道你现在很忙，而且齐悦也怀孕了，等你工作稳定了，我肯定会去找你的。你现在回来一趟，都跟拜年似的，哪有空顾得上我？你肯定还没去我表姐那吧？”陈梦娇虽然心里渴望，却也知道张卫东的难处。 “这不先过来看望一下公主嘛！”张卫东心里带着深深的愧疚说道。 趁着办公室没人，两人又缠绵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从检察院出来，张卫东这才去了市委大院。 为了跟邹晓燕有更多的时间说话，张卫东先去了宋拥军的办公室。 现在两人级别一样高，这让宋拥军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 他在心里嘀咕，有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那就是不一样，年纪轻轻，二十五岁就成了副厅！而他熬了大半辈子，已经算是很顺利的了，也才混了个副厅。这找谁说理去！ 让宋拥军欣慰的是，张卫东一直都没有忘了他这位老领导，回到河山还能主动过来看看他，这让他嫉妒的同时，又有点沾沾自喜。 赵芊芊依然是邹晓燕的贴身秘书。 当张卫东突然出现在秘书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赵芊芊激动得立即站了起来，满脸潮红。 “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芊芊轻捂着自己的小嘴儿，一脸的惊讶。 “这不是想你了吗？刚回来就过来了。” 隔着办公桌，张卫东一把就将赵芊芊搂了过来，在她那性感的芳唇上狠狠的吸了几口。 赵芊芊却吓得一阵慌乱，赶紧推开了他。 “书记在家吗？” “在。也没有客人。” 赵芊芊刚要过去替张卫东通报，却被张卫东一把按在了椅子上；“让我再体验一把当贴身秘书的感觉。”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亲自去敲门了。 听到“请进”之后，张卫东便推门而入。 邹晓燕穿一件白衬衣，下面是蓝色的一步裙，正埋头在写着什么。 张卫东径直朝着邹晓燕走了过去。 邹晓燕因为太专注所写的内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进来的竟是一个男人。 等感觉人已经到了跟前，她忽然抬起头来的时候，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卫东？” 惊讶之后，邹晓燕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羞涩而激动的红晕。 张卫东就那样站在那里，只是笑着不说话。 邹晓燕迅速起身，张开双臂，与张卫东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想我了没有？”张卫东拥着邹晓燕那丰满而不失苗条的身子，柔声问道。 “当然想了。”邹晓燕仰起脸，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 “哪儿想了？”张卫东俯视着邹晓燕。 “哪儿都想。” 随即，两人的嘴慢慢靠近，终于吻在了一起。 从相濡以沫，到如胶似漆，最后直接就成了互掐…… 两人这次见面的寒暄，就是长达五分钟之久的长吻。 “今天中午请你吃个饭，你想叫上谁？”一起坐到待客区之后，邹晓燕这才正式起来。 “既然是你请客，请谁那自然是你作主。”张卫东不介意这个。他只要能跟邹晓燕一起，其他都无所谓。 于是邹晓燕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差不多都是他们之间都合得来的人。 其中主要是宋拥军、聂海涛、刘明等。 “把你表妹也叫上吧，我回河山一趟不容易。”以前跟邹晓燕一起吃饭，也叫过陈梦娇几次，所以张卫东才这么提了一嘴。 “有了表姐还想表妹？” 邹晓燕佯装生气的嗔笑道。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跟这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了，那么不管她多大的官，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起话来都跟着俗了。 “肉有肉味儿，鱼有鱼味儿。表姐表妹不一个味儿。”张卫东坏笑着说。 第665章 会有变数 邹晓燕在河山大酒店安排了一次小型聚会。 所请的客人也只是宋拥军、刘明、聂海涛、陈梦娇、王哲，还有已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郭栋这几个人。赵芊芊作为邹晓燕贴身秘书，又是张卫东的好朋友，也参加了聚会。一共九人。 张卫东本想把李定一和刘铁一起叫上的，正巧两人外出给其他地市培训他的智能办公系统，没能回来。 虽然已是副厅，但张卫东对曾经的老领导依然尊敬有加，让各位领导倍感荣幸。 如今的张卫东虽然不在自己麾下，可因为有了与张卫东那层特殊的关系，邹晓燕此时就特别的骄傲。 那感觉，就仿佛张卫东是她邹晓燕的亲弟一般。尽管是中午，邹晓燕还是喝了不少酒，脸上很快就有了酡红。 “卫东从咱们河山出去之后，可以说是一路高歌，除了祝贺你步步高升之外，姐还希望你能时常回河山看看我们……” 当着众人的面，邹晓燕都已经开始以姐自称了，却没有一点儿违和感。 而且她看张卫东的眼神，早已不只是同事朋友那么单纯，复杂的情愫让她在这样的场合下，更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要是当初没有各位领导的爱护和兄弟姐妹们的帮衬，哪有我的今天！所以，现在我必须专门敬各位领导和兄弟姐妹们一杯！”张卫东并没有单独挑出哪位领导，而是从邹晓燕那边开始，一路走过去，每人碰杯一下。 这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感觉到了张卫东的怀旧之情。 “张厅，以后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一定叫上我，我自己觉得还不算老呢。” 郭栋借着酒劲儿脸红的掩饰，硬着头皮提出了申请。 这次行动，刘明没有带上郭栋，竟然让郭栋有点被疏远了的感觉。 “郭局误会了，不是我不想带你，而是刘局不放心家里，说家中不可一日无主，才特地把你留下的。”张卫东马上替刘明做了解释。 “下次再有机会就让郭局去，好好体验一下张厅撒豆成兵的高超战术。”刘明也附和着笑道。 众人不解，什么是撒豆成兵的战术？ 听了刘明的话，张卫东嘴角一抽，随即补充道：“你们这些高手出马，哪用得着我这个门外汉指手画脚？你们都是自带制导的核弹……” 郭栋这才明白，原来刘明是在抱怨张卫东把刘明赵非他们撒出去就不管了，自己找活儿干的作战术。他顿时会心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这正是张厅善于用兵的地方。真没想到，张厅竟然是个战术高手！” “郭局这话中肯，张厅的指挥才能，就体现在这儿，比如说我们现在的智能化办公系统开发，以及我们中心的运营方向，还有……当然有些现在是不能透露的商业秘密，都是张厅非常有前瞻性的指导，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张厅对于所谓的IT技术，可以说是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可是，我却觉得称他老师都不为过！” 两个女孩子或许觉得郭栋是在拍张卫东的马屁，但王哲都打心眼里佩服，张卫东明明一点都不懂得IT技术，但是，他的战略方向的确定，却是给了王哲非常明确的指导。 “行了老王，再吹我都要飞起来了……”张卫东张开胳膊作飞翔状，样子滑稽，搞得大家不禁捧腹大笑。 可在座的都知道，王哲是一个标准的理工男，哪有吹捧领导的技能和习惯？ “要不说，姐都不愿意放你，可惜啊，你是天上的龙，非池中之物，姐只能祝你鹏程万里！” 众人一番恭维，也让邹晓燕这个曾经的驾驭者，更加认清了张卫东这个男人的厉害之处。 “那我就借姐的吉言了！” 张卫东带头，众人再次举杯…… 一次简短的聚会，让张卫东与河山的旧友们再次加深了感情。 都说人走茶凉，可这次张卫东回来之后，却是让一直未凉的茶，又升温了十几度。 “今天这茶有点儿烫嘴啊！” 张卫东端起赵芊芊刚刚给他倒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 邹晓燕第一个听出了张卫东的弦外之音，便柳眉一挑，笑道：“要是让茶凉了，那以后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众人瞬间明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卫东，河山就是你的老根据地，任何时候回来，茶都是热的！”刘明也不再叫张卫东厅长了，而是直呼其名，起身带酒。 整个酒局一直持续到快上班的时间才结束。 邹晓燕专门安排了一名司机和没喝酒的赵芊芊，准备一起送张卫东去市局。 结果臧力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候在酒店外面。 “力力，辛苦你了。”看到臧力力，邹晓燕也是无限感慨。 这个曾经通过韩星之手进入编制的退伍女兵，这才几天的工夫，竟然跟着张卫东做出了如此卓越的成绩，而且已经升任副处级！ 这是什么样的晋升速度啊！ “邹书记好，不辛苦。”臧力力还是那副单纯无脑的甜模样。那感觉，她跟着张卫东做事，是她最开心的事。 刘明的司机也来了，可他却把自己的司机打发了：“我坐厅长的车。” 二话不说，刘明自己打开了张卫东的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 张卫东跟刘明的交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即使在张卫东最倒霉的那段日子里，刘明都没有疏远过他。 同样，如果没有张卫东的帮衬，刘明可能现在还在下面当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呢。 张卫东知道，刘明此时跑到他车上来，八成不是为了所谓加深感情的。 他们老哥俩的感情，可不是凭着互道衷肠来加深的。 “卫东，梁西的案子你怎么看？”车子刚一发动，刘明就问道。 “我正想听听刘哥的看法呢。”张卫东不想让刘明卖关子。 “看似一切都很顺利，但最后的结果未必如此。”刘明语气十分肯定。 “为什么？”张卫东当然不会以为，刘明这是故弄玄虚。 “这跟咱们在江北省内动作不一样，更不能与在新东省内相比。虽然你有尚方宝剑，但是，这种跨省办案却不经过对方省厅的做法，向来都不被认可。至少在面子上他们会觉得过不去。另外，咱们打掉了某人的白手套，就是打了人家的饭碗，人家不记恨你是不可能的。” “刘哥，一切证据确凿，难道还有人敢替他们掩盖罪行不成？”张卫东有点不信邪。 “不用掩盖，但可以搁置。”刘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意思？案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有搁置一说？”张卫东这一路走来，虽然也都遇到了不少阻力，却也都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如今聂明宇的案子都这么清楚，大量罪证都交到公安部去了，难道对方还有翻案的机会吗？ “聂明宇要想翻身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但是，要想继续深挖，却未必能行。” “聂明宇背后的力量这么牛逼吗？”张卫东现在似乎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凡是到了他手上的案子，就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人家职位不见得多么高，可是，根基深厚啊！如果上面稍有妥协，把吴部长挪一挪位置……” 之前张卫东也听过吴敬凡将要进入政法委的说法。 现在让刘明这么一说，张卫东顿时酒醒了大半。 第666章 深刻老爹 当晚，张卫东父母家。 围坐桌边的五个人，张卫东父母、齐悦、张卫东，还有今晚的专职司机臧力力。 张建国和张卫东父子对饮。 张建国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张卫东比较系统（笼统）的汇报。 但张建国的脸上，却没有普通父亲听到儿子卓越成绩后的喜悦。 张卫东看出了父亲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美丽，便问道： “爸，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张建国没有马上回答，却是又独自喝了一口酒。半天才说道： “爸没当过官儿，所以不太懂你们仕途上的事，但是有一点，我却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爸，您说。今晚又没有外人。”这段时间，张卫东也隐隐意识到自己有一点浮躁，所以，当父亲张建国说出这话的时候，张卫东是准备静下心来听一听的。 “你从副科跳到如今的副厅，这中间隔了多少级？”张建国放下酒盅，静静的看着副厅长的儿子。 “好像——四级吧……”张卫东计算级数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跳跃，应该是史无前例的吧？ “用了多长时间？” “一年不到……”张卫东的声音竟然下意识的小了。 “爸，卫东的每一次提拔，都是因为成绩突出而破格的，没有任何舞弊情况……”齐悦马上就以为自己明白了老爷子的担心，便出言解释起来。 可张卫东马上看了齐悦一眼，进行了制止。 张建国听了儿媳的话，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我相信，我儿子很优秀，做出的这些成绩，也都是实打实的，哪怕有你岳父帮衬的可能，也不见得是违规的。但是，爸有一句话必须提醒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且不说你办的那些案子会得罪多少厉害角色，又会引起多少邪恶之人的嫉恨，单是这自然界中的某些法则，咱就不得不敬畏一些。” 老爷子低着头，一边说着，还一边斟酌着字句。 他想寻找一个尽可能被张卫东接受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 毕竟，儿子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副厅级干部，年仅二十五岁！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与自己的意愿有些抵触。 “伯父，那些坏人为非作歹，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而且，东哥做的这些，可都是为民除害啊！难道说，为民除害也会遭天遣吗？”臧力力是个无神论者，当然张建国提到自然界中的某些“法则”的时候，心里便有些不服气了。 她心说，应该有敬畏心理的，不应该是那些做坏事的人吗？ 大家不都在说，人在做，天在看吗？ “孩子，世界是一个相互依存的整体，没有哪一方可以独立的存在。”张建国抬眼看向臧力力说道。 “爸，没想到您的哲学思想还这么深刻？”听到公公的话，齐悦不禁有些惊讶。 刚才张建国劝说张卫东的时候，齐悦还有些不服气，可是，一旦张建国说出了这句哲学结论后，齐悦顿时改变了对老爷子的态度。 “深刻谈不上，但是你们可以看一看历史，哪一个历史人物是可以一路高歌，英雄一辈子的？短短多半年，你就连升了四级，这种野蛮生长，爸却不觉得是一件好事啊。一定别忘了，你是我和你妈的儿子，是齐悦的老公，还是未来宝宝的爸……你不是一个人过日子……” 听着老父亲的话，张卫东忽然想起下午刘明对他的提醒，不禁后背发凉。 “爸，我听您的。”张卫东第一次低下了头。 他不是犟种，是能听人劝的。 尤其是老爷子的话，不无道理。 刘明的提醒，更是符合现实。 之前自己一直觉得牛逼得不行不行的，现在看来，实在是幼稚得很。 毕竟自己不是神，而是一个一直生活在这个凡人的世界里，被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给框着的普通人！ 不管他对未来的一切了解多少，但他却始终无法逃出现实的规则束缚！ 这是张卫东重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识。 但张建国并不认为儿子真的听懂了他的话。 于是继续说道：“以前，有那种以治邪为生的先生，不论自己法力多高，都会给对手留一线生路。这看上去好像与‘斩草除根，除恶务尽’的原则想违背，可实际上人家也是在为自己留下了后路。爸这样说，可能拿不到台面上去。但是你想想，哪一个大领导的法力不比你张卫东更高？” 父亲这最后一句话，如一根钢椎，一下子点醒了张卫东。 是啊，若论法力，处在高位的那些领导，哪一个比自己差？难道，他们不想有一个朗朗乾坤，清明世界？ 若论智慧，纵然自己两世为人，难道，就比他们高明了多少吗？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张卫东没有马上跟齐悦入睡，而是对今晚老爷子的一番话，进行了回味。 “卫东，我觉得今晚咱爸说的话好像特有道理。虽然你一步步走来，都算是脚踏实地，可是，在任何一个外人的眼里，你这都是一飞冲天的节奏。爸的意思，是不是想让你先沉淀一段时间？” “不止如此啊！”张卫东经过了一番沉思之后，对父亲的话，很快就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不止如此？那你能不能把老人家的深意讲给我听听？” 齐悦受过高等教育，却从来没有听哪个大学的教授给过自己如此深刻的警醒。 但刚才听张卫东的说法，似乎老爷子的话里，还有着她并没有透彻理解的深意。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靠自己慢慢体会。它是对人生的一种指导，所以，你若想说具体了，反而就不准确了。懂吗？” “你这家伙，竟然在自家老婆面前卖起关子来了？” “这样说吧，许多事情，必须做，但不能做到极致。你让我说具体哪些事情，我还真不好回答。总之，我觉得今晚咱爸的话，会让我受益终生。” “没想到，咱爸没上过大学，竟然这么厉害。” “呵呵，看来你对上大学还是有误解啊。人有没有思想，并不在于你上没上过大学。有的人，读了好多的书，不过是个书呆子；有的人可能一天学没上，可能在某个方面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我爸就属于那种没多少知识，却有点思想的男人。” “接下来应该是夸自己了吧？”齐悦揶揄道。 “是的，他儿子更上一层楼！” “就知道你改不了爱吹牛的臭脾气。”齐悦娇嗔的在张卫东大腿上轻拧了一下。 “悦，这个世上，有两种人很牛。” 一边说着，张卫东的大手就在齐悦那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哪两种人？” “一种是能够自己发现自己缺点的人。另一种就是发现自己的缺点并能及时纠正的人，比如你老公我！” “臭不要脸的老公……你先老实交代，这些日子，我不在跟前，你都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张卫东坏笑着，同时也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第667章 老吴怒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张卫东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吴敬凡的私人号码。 “部长早。”张卫东瞬间清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 “卫东，聂明宇的案子有变数。”吴敬凡的声音异常严肃，“昨晚梁西省政法委书记周志海连夜进京，今天一早中纪委就收到了针对你的举报材料。” 张卫东猛地坐起身，惊醒了身旁的齐悦。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声问道：“什么内容？” “说你滥用职权、违规跨省办案，还有……”吴敬凡顿了顿，“说你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并附有照片证据。” 张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萧然，想到了那个被装了摄像头的酒店房间。 “照片是伪造的。”张卫东斩钉截铁地说。 “我当然相信你。”吴敬凡叹了口气，“但举报人身份特殊，是梁西省政协副主席林茂伟，他儿子林小伟是星云集团副总裁，已经被我们控制。这明显是报复。” 张卫东握紧了手机。父亲昨晚的警告言犹在耳，没想到风暴来得如此之快。 “我需要做什么？” “暂时按兵不动。你的休假批准已经记录在案，这段时间不要有任何动作。”吴敬凡语气凝重，“另外，齐书记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他会处理好省里的关系。” 挂断电话，张卫东发现齐悦正担忧地望着他。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工作上的一些小麻烦。” 齐悦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她伸手抚平张卫东紧锁的眉头：“是不是聂明宇的案子出问题了？” 见瞒不过妻子，张卫东只好简单说明了情况，但隐去了照片的事。 “我就知道会这样！”齐悦突然激动起来，“那个聂明宇能在梁西横行这么多年，背后怎么可能没人？你这次太冒进了！” 张卫东沉默不语。他想起刘明的警告，想起父亲的担忧，现在一切都应验了。 “我给爸打个电话。”齐悦说着就要拿手机。 “别！”张卫东按住她的手，“这点小事不需要惊动岳父。吴部长已经安排好了。” 齐悦将信将疑地看着丈夫，最终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 张卫东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相信我，能处理好。” 安抚好齐悦，张卫东独自来到阳台，点燃一支烟。他需要理清思路。 第一通电话打给了王越。 “越哥，情况有变。有人要保聂明宇。” 电话那头传来王越的冷笑：“猜到了。林茂伟那老东西跳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张卫东一惊。 “刚收到消息。”王越的声音透着寒意，“放心，他动不了你。老爷子已经发话了，谁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就是跟王家过不去。” 张卫东心头一暖，但随即警醒。王家的介入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越哥，别让老爷子为难。这事我能应付。”张卫东不想拖累王家太多，他现在感觉欠王家的人情也实在太多了。 “你应付个屁！”王越罕见地爆了粗口，“林国栋算什么东西？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废物！他儿子林小伟手里至少有五条人命，这次必须一查到底！” 挂断王越的电话，张卫东又拨通了邢旅长的号码。 “邢旅长，聂明宇的关押地点安全吗？” “放心，在我的人手里。”邢旅长压低声音，“不过今早接到命令，要求把人移交给梁西省厅。我以手续不全为由拖住了。” 张卫东眼神一凛：“绝不能交人！我怀疑他们想灭口。” “我也有这个担心。”邢旅长沉吟道，“但军方的介入需要更高层授权……” “我来想办法。无论如何坚持到今晚。”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萧然。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东哥？”萧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你还好吗？”张卫东轻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有人用酒店那晚的视频做文章？” 张卫东心头一紧：“他们找你了？” “今早事务所收到匿名邮件，威胁要公开视频。”萧然的声音在发抖，“东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张卫东打断她，“视频是伪造的，我们问心无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我没事，在军区招待所。韦大哥派了人保护我。”萧然顿了顿，“东哥，需要我做什么？” 张卫东思索片刻：“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记住，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视频是合成的。” 挂断这一连串电话，张卫东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政治斗争远比破案复杂得多。他可以在罪案现场抽丝剥茧，却难以在这张无形的大网中全身而退。 回到卧室，齐悦已经起床收拾行李。看到丈夫进来，她停下动作：“我们今天就回省城。” 齐悦再也不想所有事情都让张卫东一个人扛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老公虽然年轻有为，可他那稚嫩的肩膀，负担得也太多了，是时候该让父亲出来扛一把了。 张卫东点点头。现在他也需要岳父的智慧。 去省城的高速公路上，臧力力专注地开着车。张卫东和齐悦坐在后排，各自沉默。 突然，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右侧强行超车，猛地别了过来。 "小心！"张卫东大喊。 臧力力经验老道，立即大力踩下了刹车，愣是没有急打方向盘，但由于对方别得太急，车子还是重重的撞了上去。 在剧烈的撞击声中，前面的两个安全气囊瞬间爆开，张卫东本能地护住齐悦的肚子。 前车车门全部打开，五个壮汉几乎同时下车。 但他们手上却是每人一把手枪，朝着张卫东的车子肆意射击。 “趴下！”张卫东用整个身体压下了齐悦，并护在了她的上面…… 子弹从张卫东身体的上方飞过。 臧力力早有警觉，掏出手枪，左手持枪，从驾驶室外射击。 五名杀手纷纷中弹倒下。 而臧力力由于不能低头躲避，右臂也是中了一枪，鲜血直流。 还好，事发地在新东境内，张卫东马上打电话给了张伯元厅长。 而在警方来人之前，张卫东已经从两个活口的嘴里，撬出了口供。 警察很快记录了现场，并把臧力力就近送到了医院进行治疗。 张卫东的车子也撞坏，由于涉及了刑事案件，由警方用拖车把两辆车子一起拖到了警察局。 听到消息的齐纬国已经怒不可遏，他当即电话打给了吴敬凡：“吴部长，我请求你立即把我女婿张卫东调回新东，我们不贪图任何的功名宝贵，只求安安生生！” 这是齐纬国第一次发火，而且是对着公安部的领导发火。 当时的吴敬凡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股怒火却是窜到了他的头顶。 他扣下电话，二话不说，穿戴好警服，叫了车，要面见二号首长。 第668章 雷霆之怒 吴敬凡的车刚驶入中南海，二号首长的秘书就已经在门口等候。 “吴部长，首长正在等您。”秘书神色凝重，快步引领着吴敬凡穿过长廊。 二号首长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吴敬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茶杯重重砸在桌上的声音。 “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持枪袭击公安厅副厅长？这是要造反吗？”二号首长罕见的怒喝声透过门缝传出。 吴敬凡整了整警服领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进来！” 推门而入，吴敬凡看到二号首长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肩膀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办公桌前，中纪委副书记周正和国安部部长赵立春都站了起来。 “首长。”吴敬凡敬了个标准的警礼。 二号首长猛地转身，眼中怒火未消：“老吴，你来得正好！我刚看完齐纬国同志的报告。张卫东同志在高速上遭遇枪击，他妻子还怀着身孕！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啊？” 吴敬凡笔直站立：“报告首长，这是有预谋的报复袭击。根据现场抓获的嫌犯供述，幕后指使者与梁西省政协副主席林茂伟有直接关联。” “证据确凿吗？”二号首长锐利的目光直视吴敬凡。 “两名活口已经签字画押，供词一致。技术部门正在恢复他们的通讯记录。” 二号首长重重拍桌：“查！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周正上前一步：“首长，关于林茂伟同志……” “什么同志？”二号首长厉声打断，“对同志能下这种毒手？这是敌人！是隐藏在党内的腐败分子！”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二号首长走到窗前，沉默良久，突然转身下达指示： “第一，立即对林茂伟实施‘双规’，由中纪委直接办理，不得走漏风声；第二，国安部配合公安部，彻查星云集团背后的所有保护伞；第三，增派特警保护张卫东及其家人安全。” “是！”三人齐声应道。 二号首长走到吴敬凡面前，语气缓和了些：“老吴，张卫东同志伤势如何？” “托首长的福，卫东同志只是轻微擦伤，他妻子和司机也无大碍。不过……”吴敬凡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张卫东同志提出，请求辞去公安厅副厅长职务。” “胡闹！”二号首长眉头紧锁，“他是怕了？” 吴敬凡摇头：“恰恰相反。他说，卸下公职身份，更方便查清此案。” 二号首长沉思片刻，突然笑了：“这小子……是在将我的军啊。” 周正和赵立春面面相觑。二号首长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红色电话：“给我接政法委书记。” 电话接通后，二号首长只说了一句话：“关于吴敬凡同志接任政法委副书记的事，我同意。立即办理手续。” 挂断电话，二号首长看向吴敬凡：“老吴，张卫东这员虎将，你给我带好了。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吴敬凡挺直腰板：“请首长放心！” 离开中南海时，吴敬凡的手机响了。是张卫东发来的短信：“部长，我和齐悦已安全抵达岳父家中。另，萧然律师刚刚传来消息，她已掌握聂明宇与林小伟合谋杀害周老板全家的关键证据。” 吴敬凡回复：“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风暴要来了。” 发完这条信息，吴敬凡望向阴沉沉的天空。远处，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闷雷滚滚而来。 新东省委家属院，齐纬国书记家中。 唐韵一直守在女儿身旁，问东问西，生怕女儿这次受了惊吓，一个劲儿的要女儿去医院认真的检查一下。 张卫东则陪岳父呆在书房里抽闷烟。 该发的火，齐纬国发了，该提的要求，齐纬国也提了。 但是，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他们也只能等待上面的决定。毕竟，身在组织内，一切都得听从上级安排。 事情发展到现在，张卫东的去留，已经不是他齐纬国一个省委书记可以左右的了。 “现在看来，你父亲的话，绝不是在给你泼冷水，而是他智慧的思考。你必须相信，我跟你父亲是一样的心情。所以，我对吴部长所说的，并非气话。” “爸，我能理解。” “我现在想听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想去梁西，当一个真正的县长。”张卫东像是早有主意，脱口而出。 “可是，你已经是副厅职位，而让你当一个县长，似乎上面不好安排吧。” “我不在乎级别，况且，我刚刚二十五岁，就到了正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正像以前您教导我的，我需要在基层扎扎实实的干几年，打好基础才行。” “你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一直在政法系统干下去，我这辈子怕是都脱不了官场杀手的恶名了。到了哪里，都会让人敬而远之。肃清贪腐，也是为了发展经济，倒不如我直接参与到经济建设中去，或许更容易被人接受。” “卫东啊，但愿这不是你的牢骚话，而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发展计划。” “爸，说真的，虽然之前经历了些风险，但我并没有害怕，我只是不想让齐悦跟着我担惊受怕而已。况且，我认为，发展经济的同时，照样可以收拾那些蛀虫，甚至会更加名正言顺。” “如果真如你所愿，还打算带力力过去吗？”齐纬国特意提到了臧力力，显然是在试探张卫东现在的真实能力。 “我不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去赴任，免得遭人诟病。”张卫东的决定毫不犹豫。 “可是，你接下来工作的难度将会超出你的想象。或许你的每一步，都会遇到各个方面的阻力……毕竟，你手上没有了利刃，别人忌惮你的成分自然就会少了一些。”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越是这种硬碰硬的磨炼，更利于我的成长。”张卫东语气非常坚定。 “想好去哪里了吗？”听到张卫东如此自信而且主动要求当一名县长的想法，齐纬国甚是欣慰。 至少，张卫东舍得丢下那一级职位，就已经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官迷，思想也成熟了许多。 这段时间，张卫东在公安战线上的磨炼，也让他掌握了不少与腐败分子斗争的宝贵经验。 “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能接受。”张卫东坦然的笑道。 这可不是对着上级领导表决心，齐纬国相信，这应该是张卫东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好吧，我可以把你这个想法汇报上去，至于上面怎么决定，那就全凭领导的意思了，行吗？” 张卫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晚咱爷俩就痛痛快快的喝两杯！” 经过这一番交谈，齐纬国也是心胸突然开阔了许多。 至于今后张卫东将何去何从，齐纬国也全然不需放在心上了。 他相信，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第669章 周山任职 三天后，公安部正式下达调令，张卫东调任梁西省凤城市周山县，任县委常委（副厅级）、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这个安排出乎所有人意料。既保留了张卫东的副厅级待遇，又给了他主政一方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周山县正是当年聂明宇强占煤矿的地方，也是张卫东获取关键证据的所在。 “这是要让你亲手收拾聂明宇留下的烂摊子啊。”齐纬国看着调令，意味深长地说。 张卫东却明白，这背后一定有吴敬凡的运作。让他去周山县，既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一场考验。 临行前夜，张卫东独自来到书房，拨通了王越的电话。 “越哥，我要去周山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越爽朗的笑声：“早知道了！老爷子说这个安排妙得很。对了，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什么惊喜？” “到了就知道了。”王越卖了个关子，“记住，在地方上混，光会破案可不行。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挂断电话，张卫东又给邢旅长发了条信息，感谢他在聂明宇案中的协助。很快收到回复：“张县长，周山驻军是我老部下，有事直接联系。” 最后，他犹豫再三，还是给萧然发了消息：“明天我就去周山任职，保重。” 消息刚发出，电话就响了起来。 “东哥，我也要去周山！”萧然的声音透着坚定。 “别闹，你在京城发展得好好的……” “我已经申请调到梁西省司法厅了！”萧然打断他，“周山县的法律顾问，我当定了！” “不是，梁西司法厅你家开的啊？” 说完这话，张卫东瞬间又觉得不妥。 “咋了，人家一个留洋的法学博士，人才引进不行啊？” “你才多大，还法学博士？”张卫东以为，博士至少得跟邹晓燕一般大的年龄才能毕业，而这个萧然看上去撑死了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法学博士？ “女孩子的年龄不许打听！” 张卫东心头一热，却故意板起脸：“萧然！你一个女孩子，何必跟着去冒险……” “东哥，”萧然突然不服气的说道，“你不会是嫌我能力不行，碍手碍脚吧？上次我可没给你丢脸……” 电话两端同时沉默。最终，张卫东轻叹一声：“注意安全。” 次日清晨，张卫东告别岳父一家，独自驾车前往周山县。齐悦因为孕期不便，暂时留在省城。 车子驶入周山县界时，张卫东刻意放慢了车速，仔细观察着沿途景象。 与繁华的省城相比，这里显得破败许多。道路年久失修，两旁农田里的庄稼也长得蔫头耷脑。 “看来这个贫困县的帽子，不是白戴的。”张卫东自言自语道。 刚进县城，张卫东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县委大院门口拉着红色横幅：“热烈欢迎张卫东县长履新赴任，共创周山美好未来”，门口两边还有上百名群众和小学生手持鲜花列队等候。 “搞什么名堂？” 看到这一景象，张卫东不禁皱眉。 他特意没通知具体到达时间，就是不想搞这种让他讨厌的形式主义。 停好车，一位五十多岁、干部模样的男人快步迎上来：“张县长好！我是县委办主任刘志军，代表周山县四套班子欢迎您！” 张卫东勉强握手，压低声音问：“谁安排的欢迎仪式？” 刘志军一愣：“是……是李书记的意思。说您是从省里下来的大领导，必须隆重……” 正说着，一位身材微胖、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老远就伸出双手：“卫东同志！可算把你盼来了！我是县委书记李有才！” 张卫东注意到，这位李书记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身上的西装也是国际大牌。在这贫困县，显得格外扎眼。 简单寒暄后，李有才热情地拉着张卫东往会议室走：“正好今天开常委会，先带你认识一下班子成员。” 会议室里，十几位县委常委已经就座。见他们进来，纷纷起身鼓掌。 李有才一一介绍：“这位是常务副县长马建平，这位是政法委书记赵德柱，这位是……” 张卫东敏锐地发现，当介绍到纪委书记周海时，对方眼神闪烁，握手时掌心全是汗。 “同志们，”李有才满面春风地说，“张县长是省里派来的优秀年轻干部，今后我们要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下面，请张县长讲话！” 张卫东来之前，周山县的干部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但是，他们却没想到张卫东竟然这么年轻。 只是张卫东那沉稳的表情和坚定而自信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他是一个有些经历的人。 掌声中，张卫东站起身，环视众人：“首先感谢组织的信任。我来周山只有一个目的——办实事。刚才进城时看到的情况，让我很痛心。”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位新上任的县长如此感慨？ 难道，传说中的官场杀手就是这样开场的吗？ 李有才的笑容也是顿时僵在了脸上。 “我感谢大家的热情，但是，我还是提议，从明天起，所有形式主义的迎来送往一律取消。”张卫东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现在，请各位用五分钟时间，简要汇报分管领域最急需解决的问题。” 常委们面面相觑。这种开门见山、直指问题的工作方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本以为今天就是一个普通的见面会而已，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汇报准备。 大家多是务虚，切实的几乎没有。 只有纪委书记周海提了一嘴关于营商环境的问题：“我们县资源说不上丰富，也不算太差，却顶着一个贫困县的帽子，实不应该，我认为，这主要是咱们的营商环境不够理想。我希望咱们党员干部，必须主动带头，营造一个良好的经商环境，这样，才能真正吸引到优质而且有利于老百姓的投资进来，从而尽快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张卫东听得出来，即使周海，也没有敢明确的指出，周山县存在着严重的官商勾结，才导致了真正的商业不能健康发展。 哪怕聂明宇的案子已经有了初步定性，周海也没敢指名道姓。 由此张卫东推断，铲除保护伞的工作，任重道远。 散会后，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县委办公室主任刘志军就匆匆赶来：“张县长，李书记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李有才的办公室比张卫东的大了一倍不止，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一应俱全。见张卫东进来，他笑着指了指沙发：“卫东啊，初来乍到，有些情况我得跟你通通气。” 张卫东坐下，静待下文。 “周山情况特殊，”李有才递过一支烟，被婉拒后自己点上，“前任县长……就是聂明宇案牵扯进去的那个，留下不少烂摊子。咱们当领导的，首要任务是维持稳定。” “李书记，我认为发展才是硬道理。”张卫东直视对方，“周山煤矿被星云集团霸占多年，现在是时候归还给人民了。” 李有才脸色微变：“这事牵涉面广，得从长计议……”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纪委书记周海慌慌张张冲进来：“李书记，不好了！省纪委工作组突然到访，已经进驻宾馆了！” 李有才手中的烟掉在地上：“带队的是谁？” “省纪委副书记王铁军！说是……说是来调查扶贫资金问题的！” 张卫东注意到，李有才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周海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竟带着一丝……感激？ 走出书记办公室，张卫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张县长，我是周海。有重要情况汇报，今晚8点，县纪委317办公室，不见不散。” 张卫东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周山县破旧的街道。 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第670章 周海遇难 夜幕降临，周山县纪委办公楼的灯光在雨中显得格外清冷。张卫东撑着伞，独自穿过空荡荡的院子。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317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光亮。张卫东轻轻叩门，里面立即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请进。”周海的声音压得很低。 推门而入，张卫东看到周海正在烧水泡茶。这位四十出头的纪委书记眼窝深陷，鬓角已经斑白，与白天会议上判若两人。 “张县长，坐。”周海递过一杯热茶，手指微微发抖，“感谢您冒险前来。” 张卫东接过茶杯，没有急着喝：“周书记有什么重要情况？” 周海突然起身，反锁了办公室门，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这是我三年来收集的证据——关于李有才与聂明宇勾结的材料。” 档案袋里的照片和文件让张卫东瞳孔骤缩。其中一张照片上，李有才正与聂明宇在豪华会所把酒言欢，日期正是去年扶贫资金被挪用的时候。 “为什么不早举报？”张卫东沉声问。 周海苦笑：“前两任纪委书记都尝试过，一个突发心脏病去世，一个调离后出了车祸。我妻子去年也被威胁过……”他的声音哽咽了，“但今天看到您，我知道机会来了。” 张卫东翻到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周山县各级干部收受星云集团贿赂的金额和时间。令他震惊的是，名单上近三分之二的科级以上干部都牵涉其中。 “省纪委这次来……” “表面查扶贫资金，实则是冲着李有才来的。”周海压低声音，“但李有才在省里有靠山，消息很灵通。我担心……”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车灯。周海脸色大变，迅速关掉办公室灯，拉着张卫东躲到窗边。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纪委大院，车牌被故意遮挡。车上下来三个穿黑衣的男子，径直朝办公楼走来。 “是李有才的人！”周海声音发颤，“他们发现我们见面了！” 张卫东冷静观察着楼下动静：“这栋楼还有其他出口吗？” “有，跟我来！” 两人摸黑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杂物间。周海挪开几个纸箱，露出一个隐蔽的消防通道。 “从这里可以到后院，翻墙就是居民区。”周海递过一把车钥匙，“我的车停在隔壁巷子里，银色大众。” 张卫东没有接钥匙：“你呢？” “我得留下应付他们，否则更可疑。”周海惨然一笑，“资料您带走，一定要送到王铁军手里！” 楼下已经传来脚步声。张卫东不再犹豫，接过档案袋塞进外套里：“保重。” 消防通道狭窄昏暗，张卫东屏息下行。刚到达后院，就听见楼上传来踹门声和厉喝：“周书记，这么晚还在加班？” 翻出围墙，张卫东在雨中奔跑。转过两个巷口，果然看到那辆银色大众。刚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就出现两个黑影朝这边追来。 “砰！” 一颗子弹击碎后窗玻璃，碎片飞溅。张卫东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巷子。后面传来愤怒的叫骂声和又一声枪响。 驶入主路后，张卫东立即拨通王铁军的电话：“王书记，我是张卫东。有紧急情况需要当面汇报。” 二十分钟后，县宾馆某房间。王铁军看完材料，脸色阴沉如水：“果然如此！李有才贪污金额远超我们预估。” “周海可能有危险。”张卫东提醒道。 王铁军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立即控制李有才！对，就现在！” 挂断电话，他转向张卫东：“你今晚别回住处了，就住这里。明天一早，省委组织部会宣布由你暂时主持县委工作。” 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张卫东刚要说话，王铁军的手机响了。接听后，这位铁面书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什么？周海突发心肌梗塞？送医院了？” 张卫东猛地站起：“不可能！一小时前他还好好的！” “县医院刚来的消息。”王铁军沉声道，“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房间陷入死寂。窗外，雨下得更大了，仿佛在为某个冤魂哭泣。 张卫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份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周海，2020年5月，拒收星云集团现金50万元，备注：顽固，需重点关照。 “王书记，”张卫东声音沙哑，“我请求亲自负责周海同志的追悼会筹备工作。” 王铁军深深看了他一眼：“可以。但记住，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省里要的是整个保护伞网络，而不只是李有才。” “王书记，按照惯例，周海同志的尸检应该由公安机关或检察机关来决定，对于周山的情况我不太了解，王书记，您觉得，谁更可靠？”张卫东已经不仅仅是怀疑，可是坚信周海死于他杀。 但是，进行尸检的人却至关重要。如果在尸检中做了手脚，周海同志的冤屈就可能无处申诉。 “按照有关规定，也只能由周山县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作出这个决定。”王铁军也想到了张卫东提出的这个问题。 “可是，根据今晚的情况，周海同志明显死于他杀。如果他们在尸检问题上做手脚，那周海同志就会死不瞑目！” “你的意思是，要求周山法医回避？”王铁军对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也拿不定主意。 “周海同志属于县委常委，是市管干部，他的尸检决定权，完全可以上移到凤城市检察机关或是公安机关，甚至更上一级的公检部门。” 虽然这样，但是，考虑到聂明宇在凤城市已经贿赂了大部分的官员，想必即使去了凤城做尸检，也未必能够保证客观公正。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萧然。 可是，刚刚入职梁西省司法厅的萧然，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有多大的话语权呢？ 与其在这里一个人猜测，倒不如一试。 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看萧然——或者说萧家的本事了！ 于是，当着王铁军的面，张卫东拨通了萧然的电话。 不出意料，萧然很快就接起了张卫东的电话。 “张县长，不会这么快就遇到麻烦了吧？” 幸好，萧然在电话里没有跟他打情骂俏。 “这么晚打扰你，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 张卫东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得清清楚楚，他的诉求也非常明确，那就是能不能让省司法厅指定一家单位给周海同志做尸检。 “卫东，明天我给你回话行吗？” 毕竟这不是萧然一个人就能决定了的事。除了跟家族汇报之外，还要跟许多环节去沟通。 让张卫东欣慰的是，这个法学博士没有一口回绝他，这就表明还有一定的希望。 电话刚刚打完，张卫东和王铁军就听到了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声：“王书记，你们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毫无疑问，周海的家属来到宾馆，找省纪委的领导了！ 张卫东看向王铁军，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见见吧。”王铁军让张卫东打开了房间的门。 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一边哭着，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我要见省纪委的王铁军书记……呜——老周死得好冤啊！” 第671章 治下阻力 女人一进屋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这位女士，这位是省纪委的副书记王铁军同志，我是新来的县长张卫东。请您起来，坐到沙发上，慢慢说。”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卫东心里也是酸酸的。 毕竟丈夫死了，整个家庭就像塌了天。 张卫东搀着女人的胳膊，把她架到了沙发上来。 “王书记，张县长，我叫刘梅，是老周的爱人，今晚回家吃饭的时候，老周还好好的，说晚上还要向张县长汇报工作，可是……”说着，刘梅再次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大嫂，请节哀，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查清真相，还周书记一个公道的！” 张卫东现在也只能对刘梅说些安慰的话，因为他目前为止，也没有能力向刘梅承诺任何事情。 “我们老周绝对不是心梗，他前些日子做的体检，身体好好的！张县长，王书记，您看这是我在医院里拍的照片，老周他这是心梗的样子吗？” 只见刘梅从一个包里取出一架数码相机，翻出了里面的照片。 张卫东接过相机，让王铁军观看照片。 两人不禁都是眉头紧皱。 很显然，这是刘梅听到通知后，在去医院前，想到了拿上家里的数码相机取证的。 照片上，周海脖子上有淤青，嘴边还有白沫，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心有不甘。 “卫东同志，立即下令，保护好周海同志的尸体，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在真正的尸检之前，千万不能火化！” “是！”王铁军开始听张卫东的汇报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是现在，看了周海的照片之后，他毅然下达了命令。 当着刘梅的面，张卫东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公安局长王传邦同志吗？我是县长张卫东。” “张县长您好。”对面传来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 “周海同志死因有疑，请立即派人保护好周海同志的遗体，以备尸检！” “张县长，需不需要尸检，应该由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作出决定……”王传邦当即就对张卫东的命令提出了质疑。 张卫东心中冷笑，说道：“这是周书记家属刘梅同志提出的要求，不可以吗？” “医院不是已经给出了死亡报告吗？难道医生的死亡鉴定会有假吗？” “王局长，你有权驳回逝者家属进行尸检的要求吗？” “可是，家属也没有书面申请……” “省纪委王书记在此，周海同志的爱人刘梅女士也在此，如果对我的话你还有质疑的话，你可以现在就过来问个清楚！”张卫东实在忍耐不下去了。 “好，我按照张县长的指示执行就是！” 挂断电话，张卫东难以压制内心的愤怒。 他更加坚信自己求助于萧然的决定了。 当着刘梅的面，张卫东和王铁军都不便于表达对于这个王传邦的看法。 很显然，王传海很不可靠。 另一边，王铁军带来的纪委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县委大楼。 当省纪委工作人员出现在李有才面前的时候，他还强壮镇定，准备奉茶。 “李有才同志，关于周山县扶贫资金的使用问题，省纪委需要向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工作人员同时向李有才出示了工作证。 “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不能在这里问吗？”李有才心里已经慌得一批，手指也在打颤，却在强壮镇定。 “李有才同志，我们这是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 李有才只好起身，他站了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却一时间不和所措，拉开抽屉又关上数次。 在三名工作人员的押解下，李有才下了县委大楼，冒雨钻进了省纪委的车子里。 刘梅也因为看到了省纪委和张卫东的态度，这才止住了哭泣，离开了宾馆。 按照正常程序，张卫东作为县长，安排公安局长任务，可以通过政法委书记李德柱。 但张卫东为了更加直接的了解这个公安局长的情况，他选择了直接越过政法委书记李德柱。 只有这样，他才能用更短的时间，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送走了刘梅之后，张卫东这才打电话给政法委书记李德柱。 结果是，李德柱刚接到张卫东电话的时候，还一头雾水。 “德柱同志，案发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你居然还毫不知情。我要是说你失职，你可能不服，那么从掌握情况的信息渠道来说的话，你觉得，你这个信息渠道还畅通吗？” 听到张卫东的批评，李德柱竟然没有任何反驳，反倒是谦虚得很：“张县长批评得对，我这就去了解情况……” 没有跟张卫东面对面，李德柱都已经感觉无地自容了。 严格来说，这么大的事件，过去两个小时他都没有接到任何人的汇报，而是先从领导这里得到的消息，这已经是出了严重问题了。 不管怎么说，李德柱至少没有跟张卫东顶嘴，这让张卫东多少觉得舒服了一点儿。 但是，李德柱居然不能在大事上掌控自己的手下人，这就让张卫东不禁怀疑他的能力了。 李德柱刚刚结束与张卫东的通话，便一肚子的怒气：“他妈的，名义上是老子的手下，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向我汇报？” 以前没人找李德柱的麻烦，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现在看来，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是绝对不行了！他不介意，可有人介意，而且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来到客厅，李德柱当即就拨通了公安局长王传邦的电话。 “李书记。” “周海是怎么回事？”李德柱冷声问道。 “今晚九点，周书记在办公室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目前医院得出结论，周书记死于心梗。” “你现在在哪？” “我……从医院刚刚回家，不过，周书记的尸体我已经派人保护起来，张县长说等待尸检……” “王传邦，你他妈都回家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大的案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李德柱第一次对这个公安局长发火。 李德柱已经咆哮了。 “对不起李书记，当时急于处理现场，忘了向您汇报情况了。”王传邦明显是在狡辩。 凭李德柱现在的能量，他也只能追问到这里，如果继续输出，他似乎还没有那份底气。 而且在李德柱看来，今晚他这么追究王传邦的责任，已经算是对他提出了严重警告。 下次，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虽然任政法委书记，但李德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与人为善的领导，平时很少跟人吹胡子瞪眼。 只要属下犯的不是什么大错儿，他就不会过分追究，以显自己度量之大。 而现在看来，正是他这种态度，却让他的属下，越来越不把他这个政法委一把手不放在眼里了。 次日上午，张卫东主持召开县委县政府工作会议，专门听取公安机关对周海书记一案的汇报。 除了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成员，政协人大主要领导，以及政法委副书记和公安局长王传邦也参加了会议。 会上，张卫东要求王传邦就周海心梗离世一事进行了通报。 王传邦讲完之后，张卫东表情严肃的看向王传邦：“王局，你们倾向于什么结论？” “昨晚医院方面已经作出了死亡鉴定结论书，周书记是死于心梗。”王传邦程式化 的回答后，目光只看了张卫东一眼，便赶紧避开。 “你们的法医到场了吗？” “到了。”王传邦不敢有任何闪失，只能问什么，他就用最简短的几个字，生怕多说一个字而出了差错。 “法医是什么意见？” “这个……法医还没有进行尸检，暂时没有结论。”王传邦直接不敢迎视张卫东的目光了。 “也就是说，咱们的法医，连初步外检的能力也不具备了吗？” “张县长，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法医过来吧，可以让他亲自回答您的问题……” “如果我事事都要询问一线工作人员，那还要你这个局长干什么？” 张卫东当场发飚。王传邦竟然无言以对。 “昨天晚上，周书记约我去他办公室谈工作。我们刚聊了不久，就有人冲上楼来。周书记意识到危险，让我从后门脱身，开他的车子逃离。即使这样，我依然遭到了追杀，周书记的车子玻璃都被子弹打碎了。我说是逃离，确实有些狼狈。可是，如果当时我也留在现场的话，说不定，我也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了！ “在周书记意识到危险的情况下，他肯定有所准备吧？可他最后还是难逃厄运。我就想问问王局，你们到达现场之后，就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或是其他可疑的迹象吗？” 听到张卫东居然遭到了持枪者袭击，与会人员纷纷低声议论。 “张……张县长，既然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当时您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案？这样至少可以更及时的为我们破案提供线索……” 王传邦好像终于抓到了张卫东的错误，立即发起了进攻。 “王传邦同志，作为公安局长，了解案情之后，你第一时间曾经向哪位领导汇报过？作为当事人，我报案的时间有规定吗？”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王传邦万没有想到，张卫东的反击是如此的迅速而又凶猛。 第672章 改变打法 “张县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您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都说不过去，您能当着各位领导的面，说一说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传邦竟然当众向张卫东发难了。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以下犯上的表现。 换句话说，这叫挑衅。 张卫东不禁冷笑一声：“王局长，你想听我的真话吗？” “难道谁还喜欢听假话不成？”王传邦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我说，我信不过你！可以吗？” 张卫东当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一做法，在这样的场合，多少是有些挑战性的。 对一个同志不信任，如果放在心里，谁都挑不出毛病，抓不到你的把柄，但是，如果在公开场合说出来的话，那你就需要给出足够的理由了。 果然，王传邦立即提出了疑问：“请问张县长，你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一个由县委县政府任命的干部？” 人大主任赵东海不禁眉头一皱，小声嘟囔了一句：“草，我们人大是吃闲饭的吗？” “周书记死在了办公室里，这么大的事情，你向哪一级汇报的？” 张卫东料定了，反正事发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他这个县长汇报情况。 “我给李有才书记打电话，没有打通。” 面对王传邦的解释，张卫东竟然没有继续质问。 因为，在座的都不是聋子，也不是没有脑子，而且，王传邦自己都觉得理亏了，已经不需要张卫东再说什么。 但张卫东并没有因此而马上提出免除王全传邦公安局长职务的提议。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可用，不能简单的从表面去看。 比如，之前曾经对郭栋的误解，就差点让张卫东失去了一位好战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虽然这个王传邦没有向其他人汇报案情，却也并不表明他就是完全站在李有才一边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向李有才汇报，是李有才单独刻意的一个要求，而不向其他领导汇报，却恰恰表明了他对其他领导的极度不信任呢？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张卫东看王传邦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 一般情况下，公安局长都是被主要领导非常重视的一个部门领导，如果一号领导真正赏识的话，这个年龄，也应该来到副处的位子上了。 可据张卫东了解，王传邦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已经呆了五年之久。 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通报情况的会议，张卫东也没想解决什么大问题。 主要原因，是周海的死因还没有结论，在他看来，周海案，甚至还没有立案。 按照过去的思路，昨天晚上，张卫东早就把臧力力调过来，对昨晚那个袭击他的人进行抓捕了。 他没有这么做，就是想改变之前的做法，从而改变自己在新地方的形象。 他就是要用当地的官员，来改变一切！ 散会之后，张卫东来到了自己的县长办公室。 不到两分钟，王传邦就让张卫东的秘书安排向张卫东汇报工作了。 走进县长办公室，张卫东把王传邦让到了接待沙发上，自己也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张县长，我现在过来，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昨晚你知道的一些情况。您看，我没有带人过来，所以……这不算是正式的案件调查。您不会介意吧？” 王传邦面现尴尬。因为这样的调查，张卫东未必会接受。 张卫东没有马上回答王传邦的问题，而是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在会上，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不向有关领导汇报情况呢？”张卫东掏出烟来让王传海抽。因为他看到王传邦食指中指之间已经焦黄，可见是一个烟鬼。 可王传邦却摆手拒绝了。他依然保持了与这位新任领导之间的足够距离。 张卫东笑笑，把烟又放了回来，自己也没抽。 “按照张县长的要求，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不过，既然张县长想知道，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向李书记汇报重大事件，是李书记特别提出的要求。这个事情在会上，我确实没法明说。而且，对于这件事情，其他领导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那你现在能说说昨晚你看到的现场了吗？”对于王传邦的这个解释，张卫东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 但到现在为止，张卫东还不知道这个公安局长，对于周海的死是什么样的看法。 “我看过现场了，基本确定是他杀，而且现场还有搏斗的明显痕迹。我已经让他们提取了现场的脚印和指纹之类的证据。也查看过监控，唯一的嫌疑人，应该是李书记的司机万得春。” “你有什么把柄，抓在李有才的手里吗？”张卫东目光直视着王传邦。 “要说有，也算是吧。”王传邦苦笑了一下，“李有才帮我解决了我小姨子的编制问题。这是我在他手里唯一的把柄。”王传邦语气非常肯定。 张卫东并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对这件事做任何的评价。好像，这是很小的一件事，不足挂齿。他把身体全部靠到了沙发靠背上，陷入了沉思。 王传邦则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张卫东的反应。 “张县长，我比较了解您的为人，也听说过您的事迹。所以我提醒您，这个案子，如果要调查的话，多半情况也会提到凤城市局里去，而最后的结果，大概率也是周书记死于心梗。撑破天，也就是万得春与周书记发生了口角，两人动了手，而最后周书记因为怒火攻心，导致心梗而死。因为，您遭到枪击的情节，是在雨夜，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将会不了了之。” 王传邦像是一个神探，在复原着一个案件一样。 “谢谢你的提醒。”张卫东侧过脸来，朝着王传邦会心的一笑，然后重新拿了烟，这次王传邦没再拒绝，于是两人一人一根，张卫东还亲自为王传邦点上。 “张县长您知道上次您去周山煤矿调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派周山县警察介入吗？”王传邦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为上面并不信任我。” “那你觉得我会信任你不？”张卫东玩味的看着王传邦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十岁的老公安。 “我也是一个屁股底下不干净的人，您不可能用我。” “如果就那一点小事儿的话，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那不可能。”王传邦傻笑着说道。 “你可以说你对此事一所无知，或者直接就说，那是李有才为了拉拢你而送的人情，但你根本就没领情。关键在于，你得确实没有替李有才当过帮凶。”张卫东锐利的目光再次盯住了王传邦的眼睛。 “用小金库吃喝的事我干过，其他问题我绝对干干净净。” “那我现在让你把万得春抓起来，你能吗？” “没有问题，但是，我估计，最后的结果，还是把人家放了。就算是李有才倒了，万得春或许照样安然无恙。” “为什么？”张卫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万得春上面有人。他是某位领导的小舅子，当然不是明面上的。”王传邦用一种你懂得的表情笑了笑。 张卫东没有追问，而是把自己昨晚经历的事情比较详细的告诉了王传邦。 “你只管抓人就是，其他的事情，全推到我身上来。”张卫东说得很坚决。他知道，王传邦到现在为止，还不完全相信他的真正实力。 第673章 真想不到 “张县长何不从您的原班人马中带两个人过来，至少也可以在关键时候帮衬一把？” 对于之前张卫东异地赴任的习惯，王传邦也有所耳闻。 “天下警察是一家，我现在并不相信，咱周山县的所有警察，都是坏人的帮凶。我认为，绝大部分同志是好的，而如果我走哪都带着自己所谓的亲信，那是不是会伤了同志们的心？而且，咱们周山县的警察同志不要面子的吗？” “只要张县长能扛住，我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办！” 张卫东的话，让王传邦内心有了不小的震动。 更重要的是，张卫东一路走来，几乎就没有输过。 这次张卫东从省公安厅副厅长退到了县长的位子上，看似降职了，但仔细来看，依然是重用。 尤其是让张卫东来到聂明宇曾经叱咤风云的周山县，更加体现了上层领导的深意。 张卫东的副厅待遇并没有免去这是众所周知的。他随时都可能跳到副厅的实职岗位上，甚至直接进入市委常委的可能性都很大。 从这一点来看，张卫东的靠山并没有倒。 这也是王传邦突然力挺张卫东的决定性因素。 “其实，扛不扛得住，也不在于我自己啊。但是，咱们总得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吧。” “张县长，我看到今天早上万得春还来上班了。”王传邦微带兴奋的说道。 “这个家伙倒是够镇定啊。”张卫东却没想到万得春会这么胆大。 “他不跑，或许还会有人替他说话，但如果跑了，那岂不是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吗？当然，也不排除回来探风声的可能。那我现在动手了？”王传邦请示道。 张卫东点了点头。 当着张卫东的面，王传邦就打了一个电话：“带十人行动小组，立即出发，来县委大院，抓捕万得春。注意保密！” 下达完命令后，王传邦又续了一根烟：“张县长，我这就下去稳住那小子。” “注意安全。见到人后，找个理由打电话让我下去，以确保你的安全。” 小车班的办公室在一楼。张卫东要过去，当然也得找个借口，免得让万得春狗急跳墙，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好的。” 王传邦答应着就出了县长办公室。 在张卫东看来，一个四十岁的公安局长，未必对付得了二十几岁的万得春。更何况，万得春一旦发觉暴露，极有可能铤而走险。 跟一个搏命的人对峙，王传邦并不占优势。 王传邦一边抽着烟，就不紧不慢的下了楼，来到了小车班司机办公室。 一见王传邦，万得春便打了个招呼，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万，不急，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了解一下。”此时的王传邦手枪早已上了膛。 他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了，自然要考虑对方随时都会反抗。 看到王传邦态度还算温和，万得春就半信半疑的退回了座位上，将半个屁股靠到了椅子上，却没有坐实。 他不是出于礼貌，而是以这样的坐姿，保持了对王传邦的高度警惕。 也就是说，只要王传邦稍有反常，他就会夺门而逃。 毕竟，昨晚他朝着张卫东的车子开了枪。 而通过楼里的监控，极有可能会锁定到他的身上。 “什么事儿王局？” 平时作为李有才书记的小车司机，万得春在整个周山县那可是没人敢对他不尊，即使各个局长，见了面都得刻意的巴结着他。 “我听说，昨晚是你发现周海同志死在办公室里的，能不能详细说说，当时周海同志有没有身体上的异常表现？”为了稳住万得春，王传邦故意把了解的重点，转移到了周海的病情上来。 “哦，是这样的，昨晚下着大雨，我看到周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就上楼查看情况。但我上去之后发现，周书记的门竟然打不开。出于安全考虑，我直接踹开了门。可进去之后，却发现，周书记已经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了。这时候，我正好听到消防通道里有人，我二话没说就追了出去。但是，因为雨下得太大，那人翻墙逃跑了，我追了一段，追丢了。等我再返回周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边听着万得春的描述，王传帮一边点着头，似在思考。 “王局，周书记死在办公室里，是我发现的，也是我打了电话让保卫科的同志们上来帮着把周书记送到医院的。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周书记的死，与我毫无关系！” “小万，你是说，在你第一次进周书记办公室之前，有人就已经逃走？”王传邦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万得春的眼睛。 “我认为，那人正是杀死周书记的凶手！不然，为什么会在我上去的时候逃走？” 就在这个时候，王传邦伸手去摸烟，万得春一阵紧张。 当王传邦把烟掏出来之后，万得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传邦注意到，自己把烟放到桌上后，万得春已经虚抬起来的屁股，这才放了下来。 他给万得春让烟。万得春却没接，而是连连摆手拒绝了。 此时的万得春身体有点儿抖，如果他去拿烟的话，说不定烟就会掉到地上了！ “你等一等，我先打个电话。” 王传邦不慌不忙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 “张县长，我在小万的办公室里，请您下来一趟吧。” 挂断了电话，王传邦就笑眯眯的看着万得春：“张县长就是昨晚从消防通道逃跑的那个人，一会儿他下来之后，你跟他对质。” “可以。”万得春爽快的答应道。 两分钟之后，张卫东来到了小车班办公室。 “张县长，请坐。”王传邦起身想迎。 张卫东就坐在了万得春的对面。 他第一次见万得春，发现这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精干的家伙。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当过兵。 “万得春，你现在把你昨晚看到的情况向张县长再说一遍。” 于是，万得春就把刚刚描述的情况，又当着张卫东的面说了一遍。 王传邦仔细听着每一句话与头一遍之间是否有什么出入。 说完之后，万得春还似笑非笑的问张卫东：“张县长，我真没想到昨晚翻墙逃跑的那人竟然是你，请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逃跑？” “是周书记让我跑的，我也担心跟周书记一起被人灭口啊。”张卫东淡然一笑说道。 “谁要灭你的口？你有迫害妄想症吗？”万得春冷笑一声。 “我相信周书记的直觉。”张卫东目光逼视着万得春。 这时候，王传邦的短信声响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又回了一条：“进来吧。在小车班司机办公室里。” 半分钟之后，十名警察快速来到了小车班司机的办公室。 “把万得春抓起来。”王传邦命令道。 两名警察上前。 “王局长，为什么要抓我？明明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万得春立即站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张卫东说道。 王传邦没有解释，只是命令道：“动手！” 两名警察二话不说，直接将万得春铐了起来。 “你们——滥用职权！我会控告你们的！” 两名警察将万得春反铐了之后押了出去。 “还有张县长也一起带走。”王传邦突然说道。 所有警察都为之一愣。 张卫东更是懵逼。 “王局长，什么意思？” “你也有杀人嫌疑，请张县长配合我们的工作。”王传邦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他接着对警察说道：“就不要给张县长上铐了，相信张县长有这个觉悟。” 第674章 拖字抗命 县委书记的小车司机万得春和新任代县长、代理县委书记张卫东一前一后被十名警察从小车班司机的办公室里押了出来。 所不同的是，万得春被反铐了双手，并被两名警察架住了胳膊。 而张卫东只是两侧有警察紧紧贴着，一看也是被押解的状态。 这一情况，立即惊动了整个县委大院。 “一起带回公安局，我一会儿过去。” 安排好之后，王传邦立即返身上楼，来到了县政法委书记李德柱的办公室。 “王传邦，你搞什么名堂？怎么把张县长也抓了？” 刚才听到动静后，李德柱在楼上窗前，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刚要给王传邦打电话的时候，却见王传邦进了楼。 “李书记，请马上向省厅报告吧。张县长是副厅领导、省管干部，我虽然抓了他，但没有审讯他的权力。咱别惹这个骚，就让省厅处理得了。对了，上报省厅之后，你再顺便报送一下市局，别让人家挑咱的理儿。” “王传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抓张县长？明明是他的车子被人袭击了，你却把他当嫌疑人抓了？你让我怎么向省里交代？” “张县长没法证明车子玻璃不是他自己打的。而且，县委楼的监控确实显示他在那个时间点进了楼，他自己也承认跟周书记接触了。也就是说，周书记死前，他们两个是唯一与周书记接触过的人，嫌疑最大，你说我能不能抓他？我总不能只抓万得春，却不抓张县长吗？李书记放心就是，有什么责任都有我王传邦一人承担，你只管上报便是。” “你——” “既然已经抓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人，除非省厅让我们移交案件。”王传邦态度非常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德柱没有办法，只得用座机打给了省厅。 听到李德柱上报完之后，王传邦这才下了楼，直奔县公安局。 回到局里，王传帮先回办公室猛灌了两杯凉水。 让情绪稳定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打电话问大队长，张卫东关在哪里了。 抓人现场大队长已经看出来，对待张卫东县长必须有区别。 王传邦来到了关押张卫东的屋子里。 既没有给张卫东上铐，也没有其他控制措施，甚至连门都没有锁，只是门口有一名民警把守着。 王传邦一个人走进了屋子并关了门。 他拿出烟递给张卫东一根。 张卫东摇了摇头，目光却是好奇的看着王传邦。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王传邦这是真的秉公执法，还是故意给他设了一个陷阱。 他现在就想听听这个老王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张县长，我也是没有办法。”王传邦点上烟自己抽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卫东，心里一定对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和疑惑。 深吸了一口之后，他这才微笑着看向张卫东：“是不是心里想骂我？” 按照之前，张卫东可能会说：“我想掐死你！” 但是，现在，张卫东明显成熟了许多。 “我也不敢自作多情啊。”张卫东也笑了。 从王传邦的表情来判断，张卫东觉得他不应该是个阴险的小人。那么，他这样做的道理又是什么呢？ 他还说自己没有办法，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首先，从当时的情形来看，你有重大作案嫌疑。其二，如果不抓你，这个案子，大概率会被要求直接移交到市局里去。那你想想，去了市局，万得春会被审讯吗？” “为什么抓了我就不会移交到市局了？”张卫东好奇的问道。 “你是省管干部，市局无法直接要求移交给他们。我已经让李书记当着我的面电话上报到了省厅。不管你省厅里有没有人，只要这个案子到了上面，肯定要比在市局公正。” “那你觉得我会是凶手吗？” “感情上讲，我觉得肯定不是您，百分百的是万得春，但我不是审讯民警，更不是法官。是又不是，不是而是的例子还少吗？如果我今天不抓你，那么，按照今天万得春的描述，一旦案子到了市局，抓你的人，那就一定是市局的人了。我不敢保证去了市局之后，张县长不会受皮肉之苦。所以，我只想通过正当程序，在第一时间把案子推到省里去。这样，周书记的案子才有希望找出真凶。只是这样一来，让张县长受惊了。” 王传邦双手抱拳朝着张卫东揖了揖，一脸真诚。 让王传邦这么一通解释，张卫东才微微点头。 “王局费心了。也给我一根。” 且不管王传邦心里是不是真是这样想的，但至少从理论上来分析，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传邦递给张卫东一根烟，并亲自给他点上。 “张县长需要我做什么？我意思是，如果万一，省厅直接把这个案子交给市局来处理，那会对张县长很麻烦。因为这也是一种可能。” “我用一用你的电话。” 张卫东也是以此来验证王传邦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紧急避险。 王传邦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手机，解锁后交到了张卫东的手上，然后他走到了外面。 张卫东在想，到底要给谁打电话。 打给岳父，还是吴敬凡，还是萧然？ 这段时间，吴敬凡在使用张卫东的过程中，已经遇到了一些麻烦，于是，他打给了萧然。 “哪位？”萧然非常礼貌的问道。 “我是张卫东。” “东哥？你这是用谁的手机？” “一言难尽。” 后面，张卫东简要的把情况告诉了萧然。 萧然曾经猜测过张卫东来到周山县可能会遇到的工作上的各种阻力，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想到，张卫东竟然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知道省厅已经接到了周山县政法委的汇报，萧然却不能确定，省厅会如何处理这个案件。 到现在，周海尸检的问题，省司法厅还没有给出结果。说明事情正在博弈中。 萧然从张卫东被万得春诬告这件事上，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东哥，你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张卫东打完电话后，将手机还给了王传邦。 王传邦没有问结果，只是说了一句“张县长受委屈了”，便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王传邦接到了李德柱的电话。 “传邦同志，刚刚接到省厅和市局的命令，要求你们现在就把案件移交给市局来调查。” “怎么移交？” “当然是连人带物一起移交。” “李书记，您确定这是省厅的命令？”虽然猜到了会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王传邦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传邦同志，你是在怀疑我假传圣旨吗？” “李书记误会了，我现在就办。” 挂断电话，王传邦陷入了沉思。 最后的结果，竟然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样。 难道，这个张卫东现在真的大势已去了吗？明明是省里派下来的干部，为什么省厅又是这样的态度？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德柱再次打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之前，王传邦在想，一定是省厅又改变了决定。 因为，张卫东打了那个求救电话之后，应该需要一定时间的交涉，才会有结果。 怀着忐忑的心情，王传邦接了起来：“李书记，什么指示？” “传邦同志，案子你移交了没有？” “我们正在准备中，很快就好。” “不就是把人和口供一起送到市局里去就是，有那么难吗？市局领导已经催我了！” “李书记，还有周海同志的遗体放在医院里呢，哪有那么简单？” “周海的尸体先别管，先处理活人的事情不行吗？” “好的，我们马上就好。” 挂断李德柱的电话，王传邦又来到了张卫东这边。 “张县长，你确定你找的人好使？半个小时之前，李书记打来电话说，省厅决定把案子交给市局来调查。刚刚又在催我了！” 这个问题也把张卫东难住了。 多头求人，反而会把事情弄成了夹生饼。既然萧然还没有打来电话说不行，那他就只能还得依靠萧然这边。 “那就按照省厅的要求办吧。你总不能违抗上级命令吧？”张卫东苦笑了一下。 之前所有事情，都太过顺利。 现在他第一次遇阻，张卫东心里自然有些难以接受。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的力量，被对方给压下去了？ 但这些话，他只能压在心里。 “不，张县长，我准备再拖一个小时，或许会有转机。你现在绝对不能去市局！” “难道它是龙潭虎穴不成？”张卫东有些不信邪。 “张县长，有些事情，我没法跟你说得太清楚，我现在只能用拖字诀了！他们发现我没有动作之后再派人过来，也得需要时间的。” 王传邦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着说道。 “你不要考虑自己的前程了？”张卫东当然明白，在眼下这样的环境里，如果王传邦胆敢拖延时间，阳奉阴违的话，那后果可想而知。 “大不了他们把我这个公安局长撸了就是。”王传邦苦笑一下说道，“但我不想让张县长去受辱。” “别犯傻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儿的。你没必要吃这个亏。”张卫东虽然现在依然无法判断王传邦是不是在演戏，但是，他这番表现，却是真让张卫东感动了。 就在这时，两车警车驶进了公安局大院。 “你们王局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交人？”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警察从副驾驶上下来，站在公安局办公楼前大声嚷道。 第675章 豁出去了 “岳科长？亲自来了？” 看到大腹便便的岳登科，王传邦笑着迎了上去。 “王局，你们周山县局厉害啊，连市局的命令都不听了？” 岳登科打量了王传邦一眼，很是不满的说道。 “哪里啊，我们这不是正准备着嘛。来，先到我办公室抽根烟。” 王传邦故作熟络的上前拥着岳登科那肥胖的身子要往楼上走。 “王局，你们已经拖延这么长时间了，赶紧的，人呢？” “人又跑不了，岳科长这么着急干嘛？”说着，王传邦继续“热情”的邀请岳登科上楼。 “那就坐一小会儿，你让人赶紧准备啊，我可等不了太久！”岳登科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放心，一会儿就好。” 于是，两人一起上了楼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王传邦又是泡茶又是敬烟，很是热情。 “王局，上面通知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吧。你们一直不肯交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岳科长说笑了，上面的命令我必须无条件服从，怎么会有什么想法？难道，我王传邦还能把人扣在这里不成？再说了，我也没有资格不是？”王传邦一边泡着茶一边解释着。 “不过，我印象当中，王局一直表现不怎么积极啊，是不是对上面领导有什么成见啊？”最后这句话，岳登科是刻意往前凑着身子小声说的。 “看岳科长说的，我哪能对市领导有什么成见？我这人做事求稳一点而已，兄弟别误会啊，你这话要是传到领导耳朵里，那我还有好吗？” 王传邦故作求饶的说道。 “王局你这求稳求得也太离谱了吧？上面电话都打了一个小时了，你还没行动，领导能没有想法吗？” “岳科长先喝口茶，我这就去安排。” 出了办公室，王传邦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给大队长打了个电话：“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接近张县长！” 然后，王传邦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岳登科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却一直没见王传邦的影子，于是让人打电话找，但找的人也很快联系不上了。 岳登科没有办法，打电话请示上级。 市局局长直接下令：“找不到王传邦你们不会自己带人吗？” 于是，岳登科吩咐手下人在县公安局四处打听关押张卫东的地方。 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岳登科最后只好站在院子里大喊：“王传邦，你再不出来交人，就是违抗命令，你要受严重处分的！” 就连被关在屋里的张卫东都听到了岳登科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一回，张卫东是真的信了王传邦的拖字诀，就是为了不让他去市局受辱！ 那一刻，张卫东内心无比感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被聂明宇搅得一塌糊涂的周山县，居然还能有王传邦和周海这样的好干部！ “岳科长，什么情况？”这时候，王传邦才从很远的一间旱厕里跑出来，一边束着腰带，一边答应着。 “王传邦，你怎么回事？你是想要一个处分是吗？”岳登科明显意识到王传邦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了。 “对不起岳科长，我今天闹肚子厉害……”王传邦故作尴尬的解释着。 “张卫东人呢？我们找了半天怎么也没有找到？而且，你的人谁都不肯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违抗上级命令吗？” “岳科长误会了，是我之前下过了死命令，没有我的话，张县长的关押处谁都不许靠近！” “连我们市局的人也不行是吗？”岳登科一脸怒容的质问道。 听到这里，张卫东有些呆不下去了。 他要是再不出来，恐怕王传邦就会受到很大的连累。 于是，张卫东自己从被关押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就是张卫东，走吧。” 堂堂的一县之长，却要躲躲藏藏，张卫东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保护。 “张县长？你就是张卫东？”岳登科上下打量着张卫东，有些怀疑。 有这么年轻的县长吗？ “我就是，走吧。”张卫东坦然的说道。 他知道，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县长，你还不能走！”王传邦立即上前阻止。 “王传邦，你什么意思？”岳登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手续还没有办好，我暂时还不能把他交到你们手里！”王传邦说得非常坚决。 “还要什么手续？” “张县长需要进行体检。” “体检？王传邦同志，你搞什么名堂？只是移交个破案子，你怎么这么多事？” “岳科长，这是交接程序，必须的。” “王传邦同志，你搞清楚，这是市局要从你们县局接案子，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不进行体检，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岳科长，这样对大家都好。请你能够理解。” “体检需要多久？”岳登科料到王传邦这是在耍花招，但是，他没打算阻止，因为他要看看，王传邦还有什么手段。 “至少两个小时吧。” “两个小时？不可能，顶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然，我们只能强行带人了！” “没有两个小时检查不完。”王传邦估计，张卫东上面的人，也需要时间去周旋。 “不就是看看他有没有皮外伤的事吗？怎么会用那么长时间？王传邦，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有意义。”王传邦固执的说道。 “有什么意义？”岳登科来到王传邦面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王传邦问道。 “这样可以证明，以后张县长身上出现任何伤情，都与我王传邦无关！” “好好好，你不用体检了，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张县长身上出了任何伤情，都与你王传邦无关！现在我就要带人回市局复命！” “对不起，你的话不能算数，我必须完全履行了程序才能交人。”王传邦依然不答应。 “王传邦，我现在就要带他走，你想阻拦吗？”岳登科立即就变了脸，咬牙切齿的瞪着王传邦。 “门卫，把大门关了！”王传邦也不再是之前的怂样子，而是挺直了胸膛，大声的命令道。 “行啊，王传邦，你有种！” 岳登科明白，虽然他代表的是市局，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真的动起手来，他也占不到便宜。 他掏出了手机，再次拨通了市局领导的电话。 “局长，王传邦不肯放人，还把大门关了！” 那边暴怒的声音立即传来：“你让王传邦接电话！” “王传邦，靳局长让你听电话！”岳登科没好气的把电话递给了王传邦。 王传邦接过电话：“靳局。我是王传邦。” “王传邦同志，你什么意思？想违抗命令吗？” “没有，我只是想在交人之前，先给张县长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人交给岳登科同志带回市局，体检的事，到市局再说！”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不再给王传邦任何争辩的机会。 第676章 出现转机 “靳局说，让你耐心的等一等。”王传邦把电话还给了岳登科。 岳登科狐疑的看向王传邦：“你说什么？” “靳局电话里说，让你耐心的等一等。” 说完之后，王传邦不再理会岳登科，转身对张卫东说道：“张县长，麻烦你配合我们一下，去县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尽管知道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但现在张卫东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人家王传邦都豁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要是再不配合的话，那岂不是枉费了王传邦的一片心了吗？ “我说王局，张县长需要做体检，难道万得春就不需要做体检了吗？” 岳登科当时就提出了质疑。 “他可以去市之后体检，我会派人跟着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也去市局之后再体检？你这不是区别对待吗？”岳登科指着张卫东提出了异议。 “张县长是省管干部，而万得春是李有才书记的司机，能一样吗？”王传邦故意气人似的笑着回敬道。 “好啊王传邦，你就不怕我把这话送到靳局长的耳朵里去吗？” “我不说，你不照样可以编排我吗？我怕有什么用？”王传邦带着张卫东就上了一辆警车。 为了表示正式，他还特地叫上了两名刑警，一同前往。其实他也是为了防止出了这个大院，岳登科强行抢人。 一出大院，王传邦就把张卫东的手机还给了他。 很显然，王传邦就是想让张卫东趁机赶紧找人。 张卫东明白，不能白费了王传邦的一片心意，赶紧给吴敬凡发了一条短信： “省厅已决定把我交到观城市局立案调查。” 发完短信，张卫东就把手机抓在手里，等待着回复。 两分钟之后，短信铃声响起。 果然是吴敬凡的发来的： “梁西省委已经下达命令，更改决定。消息很快就到。” 张卫东拿手机给王传邦看。 王传邦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还需要体检吗？”张卫东问道。 “先带你去兜兜风。”说完，王传邦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嘱咐道，“绕着县城转一圈，让张县长感受一下咱周山县城的优美景色！” 这时候，王传邦的电话响了。 王传邦拿手机让张卫东看，竟是之前张卫东拨打的那个号码。 “是我朋友的。”张卫东笑着说道。 于是王传邦把手机给了张卫东。 “东哥，刚刚省委回话了，决定由省厅立案调查！你没事儿吧？” “谢谢了。”现在张卫东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吴敬凡起了作用，还是萧然那边起了作用。 但不管怎样，结果还是非常理想的。 “跟我还客气啥？我让我爷爷亲自给梁西省委打的电话！”萧然情不自禁的有些兴奋，她想让张卫东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关心他，在意他。 “给老人家添麻烦了，回头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老人家。” “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啊。”隔着电话都能看到萧然要跳起来的样子。 “好的。” “对了，省厅派去的尸检法医上午就到你们周山了。” “好的。谢谢。” “老是这么客气干嘛？对了，他们没怎么着你吧？”随后萧然低声问道。 “这边的同志非常客气。放心吧。我挂了。” 当着王传邦的面，张卫东不好跟萧然说得太多。他更不想透露萧然的情况。 听着美女对张卫东的句句关怀，再联想起萧然强大的背景，王传邦也是羡慕不已。 他完全可以想象，对面的女孩，会有着怎样通天的背景和一颗温柔的心。 王传邦接过手机的同时，情不自禁的向张卫东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张县长，您不觉得，咱这小县城，除了房子矮了点，破旧了一点，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要是再多一些王局这样的干部，咱周山县会更美。”张卫东也朝着王传邦回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张县长您过奖了。我这半辈子，毫无建树。可惜的是，像张县长这样的领导太少了，让那些想干实事的干部有劲没处使。不然，周山县何至于此！” 两人正交谈中，王传邦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李德柱打来的。 “李书记您好。” “王传邦同志，接省厅命令，你亲自挂帅，对周海同志一案立案调查，不得让任何人干预破案！” “是！”王传邦当即挺直了腰板，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挂断电话，王传邦面带微笑的看向张卫东：“张县长，省厅已决定，由我亲自负责这个案子，咱哪里也不用去了。现在回局里！” 车子马上调头，朝县局驶去。 当王传邦的警车驶回公安局大院时，岳登科不无嘲讽的说道：“王局，怎么样，还是没顶住压力吧？早干嘛去了？怪不得你在公安局长的位子呆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是原地踏步。得好好反思一下了！带走！” 说完，岳登科朝着带来的市局刑警一挥大手下了带人的命令。 “带走？带谁？往哪带啊？”王传邦一脸茫然的问道。 “当然是把张卫东带回市局了！”岳登科傲慢的瞥了张卫东一眼。 “你没接到市局领导的电话吗？案子由我亲自负责调查！岳科长，请回吧，今天太忙，就不留你吃饭了。” 说完，王传邦转向张卫东：“张县长，请到我办公室里，说说您了解到的情况。” “王传邦，你敢违抗上级命令？把人立即交给我！”岳登科立即上前，强行去拉张卫东。 结果被王传邦一把推开。 “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这是省委的决定，知道吗？”说完，王传邦陪着张卫东，一边说笑着，走进了办公大楼。 岳登科当然不信王传邦的话，立即掏出手机向市求证。 “你们回来吧，省厅已经决定，案子由王传邦亲自负责。” 岳登科望向面前的办公大楼，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他最后还是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的离开了周山县公安局大院。 “王传邦，你等着，有你落在老子手里的时候！”上车之后，岳登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进了局长办公室，王传邦亲自为张卫东泡茶，敬烟。 “张县长，莫怪啊，我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让您受惊了！早知道您有这样的能量，我何苦出此下策。” “不，王局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斗争的智慧！学习了。” “见笑了，雕虫小技，贻笑大方。”王传邦苦笑道。 接下来，张卫东便把周海交给他的那些材料里与案件相关的内容大体告诉了王传邦。 “这样吧，我带你去趟宾馆，找王副书记查阅材料里与案件有关一些内容。” “谢谢张县长！” 于是，两人立即驱车来到了县宾馆。 王铁军见张卫东亲到，便非常给面子的拿出了周海提供的材料，让王传邦查阅。 因为这些材料王传邦不能带走，只好拍照。 “有了这些铁证，万得春想赖也赖不掉了！张县长，我已经耽误了您太多时间，我现在就把您送回县委大院。我回去就立案调查，立即审讯万得春，保证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让周书记在天之灵安息！” 当场，王传邦就向张卫东和王伯军两位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当王传邦亲自把张卫东送回县委大院时，不少人也不由自主的探出脑袋来观看。 “王局忙去吧。”张卫东挥了挥手。 “张县长慢走。”王传邦非常恭敬的目送着张卫东进了县委大楼之后才回身上车，驶离了县委大院。 第677章 紧急会议 一回到县委大院，张卫东先向进驻周山县的省纪委副书记王铁军请示后，马上让秘书下达通知，于十二点十五分，召开全县领导干部会议。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二点。 在县级领导岗位上干过的都知道，领导干部会议，基本上没什么时间限制，尤其是紧急召开的会议，更是没有确切的时间规定，半夜被电话叫起来都是常事。 刚到十二点十分，一辆黑色奥迪驶进了县委大院。 张卫东早已等候在了楼下。 车子刚一停下，张卫东就快步上前，亲自拉开了右后车门，并伸手遮挡了车门上沿。 “王书记辛苦了。” “都是正常工作，不必在意。”王铁军微笑下车，张卫东半个身子在前，一边汇报着情况，一边引领着王铁军朝办公大楼里走去。 两人先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张卫东要泡茶，王铁军摆手拒绝了：“一会儿咱就去会议室开会。” 于是张卫东长话短说，将之前在公安局发生的事情向王铁军作了汇报。 “可见，你的工作压力和阻力，还相当的大啊！卫东同志，你的事迹我也听说过的，应该不至于被眼前这点困难吓倒吧？” “有王书记您这样的英明领导支持，我还怕什么？” 张卫东依然给王铁军泡了一杯明前茶，恭敬的放在了王铁军的面前，自信的说道。 “很客观的说，你比之前进步了不小。”王铁军打量着躬身泡茶的张卫东感叹道。 “书记何出此言？”张卫东装糊涂的笑问道。 “我记得你每到一处，都是从之前的任地带一两名同志作为帮手，而这一次来周山，却是独自一人赴任，可见你已经成熟了不少啊！” “谢王书记点拨，确实，之前我还是不够自信，其实并不是我不相信当地的干部，而是担心自己用错了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我也充分认识到了依靠当地干部的重要性。” “所以说你进步不小嘛，这就对了，其实磨炼是一个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经历，经的事儿多了，自然也就学会用人了。刚才听你描述，这个王传邦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干部呢。” “是的，王书记。要是咱周山县再多一些这样的好干部，那我就可以垂拱而治了哈哈。” “当然，那些不收敛，无视规矩的人，也是因为少了你这样笃行政策的好领导的监督嘛。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好的带头人，是非常关键的。” “谢谢王书记教导，我一定当好这个带头人！” 张卫东顺便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请王书记移步会议室？” “走。” 当两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全场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来。 有人认识王铁军，也有不认识的。 但大家都朝着这位带着杀伐之剑来周山的纪委副书记报以善意甚至是讨好的微笑。 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除了李有才之外，自己会不会也被这位正厅级的官员盯上。 在张卫东的引领下，王铁军一路朝各位与会者微笑着打招呼。 “王书记，请。”张卫东来到主席台，把主位让给了王铁军。 “同志们，今天我们紧急召集大家，是因为省纪委副书记王铁军同志代表省委，有重要决定向大家宣布。现在，请王书记讲话！” 说完，张卫东带头鼓掌。 台下众人一起跟着鼓掌。 “同志们，周山县委书记李有才同志，因涉嫌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被省纪委双规，正在接受进一步调查。省委决定，由代县长张卫东同志，临时代理周山县县委书记之职，主持县委县政府的全面工作。” 讲到这里，王铁军刻意停顿了一下，台下顿时会意，立即响起掌声。 王铁军接着讲道： “李有才同志的问题说明，我们周山县的廉政建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对张卫东同志的个人看法。” 王铁军语气沉了沉，继续说道： “张卫东同志从河山市委，转战到大泽市的花县，之后去了新东省政法委呆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又被派到了江北省的三羊市工作，不久又被调往江北省公安厅担任刑侦总队长、副厅长之职。张卫东同志，就是从江北省公安厅来到我们梁西省周山县担任代理县长的。 “有些同志可能对张卫东同志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担任副厅长之职深有诟病，我想说，那是你们太不了解张卫东同志的事迹。他的每一次提拔，都是破格，什么叫破格？就是突破了条条框框的限制。 “这看似是为了照顾张卫东同志的利益，而事实上，张卫东同志在每一个岗位上所付出的劳动，做出的贡献，都远远的超出了破格提拔的奖励。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张卫东同志每到一处，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他所立下的每一项功劳，放到任何一个同志的身上，都可以让他荣耀一生！” 可不是吗？让他们打掉一个犯罪团伙试试？ 让他们抓一个全国A级通缉犯试试？ 让他们跟一个有着市长背景的药贩子集团斗一斗试试？ 让他们跟一个在京城的显赫家族斗一斗试试？ 让他们跟一个早已习惯以武力夺取别人产业甚至生命的集团对抗一下试试？ 关键是，张卫东不但是敢于，最后还赢了！ 然而，此时的张卫东却是面带谦虚神情，微微摇头，表示不足称道。 他这种发自内心的谦虚，与现实中叱咤风云的战神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台下的人，已经被深深的打动了。 这里面有固然有着张卫东事迹太多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王铁军太会演讲了！ 他能仅凭着几句笼统的叙述，未提张卫东任何一件事迹，居然就能让人深受感动！ “张卫东同志所到之处，扳倒的贪官无数。也正是这个原因，张卫东才获得了官场杀手的名声。这个名称，不算美名，甚至在有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了恶名。可我认为，只有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才会害怕张卫东同志这样的干部。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 王铁军这一段长篇大论，顿时引起了台下热烈的掌声。 不管台下那些掌声是否发自肺腑，张卫东都报以真诚的感谢，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很认真的向大家鞠了一躬，并以手势压下了大家的掌声。 王铁军最后朝张卫东点点头，表示就讲这些。 张卫东接过话头，说道： “非常感谢王书记对我的褒奖。王书记的话同时也给了我极大的压力。在这里，我想表达两点感受：第一，相对于领导的高度评价，我的工作，还很不够，我每一次的成绩里面，都不同程度的掺杂着个人的私心。比如说，个人之间的积怨。第二，在我之前的许多工作中，严重缺乏对同志的包容之心，缺乏一个党员干部应有的气度和胸怀。 “在现实工作中，我们要遵纪守法，但是，我们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尊严，需要被尊重的人！而不能对同志求全责备，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们要允许同志犯错误，也就是说，对待同志犯错要有一定的容忍度，更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从王传邦同志的身上，我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王传邦同志，不光是今天早上在会上顶撞了我，早在昨天夜里我向他了解案情的时候，他就差点儿把我顶岔了气儿。” 说到这里，台下突然暴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今天上午我们两人在会上的针锋相对，可能让大家看傻了，我相信，当时肯定有不少同志会认为这个同志在我张卫东的眼里算是死定了。” 张卫东自己笑了。 大家也跟着笑了。 “说真的，放在几个月之前，我真的会因此而形成了对王传邦同志的偏见，我甚至会认为他这是故意跟我对着干，给我下马威。但是，我仔细分析王传邦同志对我的每一次质问和反驳后发现，他都是有根有据，值得推敲的，绝对不是无是生非，蛮不讲理。他对我的反驳，并不是简单的反对，而是完全从工作出发。我在这里并不是提倡无厘头的反对上级，但我们一定不能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领导者尊严，而抹杀了下级同志敢于提意见，甚至是提出反对意见的这种精神！” 接下来，王铁军对张卫东这种敢于自我剖析的精神，给予了高度评价。 为了不耽误王铁军的工作，会议中间，张卫东就提出先送他回宾馆。 亲自送出会议室，张卫东歉意表示：“王书记，既然我准备的饭有可能比不上你们的工作餐，我就不假惺惺的留您吃饭了。有时间，我自己请您！” “卫东客气了，我已经跟他们打招呼了。”王铁军毫不介意。 王铁军走后，张卫东继续主持会议。 从来到周山县，张卫东还没有真正的与各位县领导真正的交心。 今天，借着这个会议，张卫东准备打开心扉，也让周山县的各级领导们，对他的工作方向和尺度，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第678章 来者不善 “今天我想就一个问题，征求一下同志们的意见，看看咱们到底能不能达成一个共识。马建平同志，咱们对中午饮酒是怎么规定的？” “中午我们有禁酒令，不过，大家一直没有像样的执行。”马建平实事求是的说道。 “大家对这个规定怎么看？”虽然上面早有规定，但是，张卫东决定，还是专门拿出来让大家讨论讨论，目的就是想听听大家对这个规定的认识深度。 一分钟的静默之后，还是常务副县长马建平第一个发了言。 “首先我承认在这方面我做得很不到位。但是，我认为，作为县级领导，那就是全县公务员的表率，如果连在座的我们都做不到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下级干部做到呢？而如果对下面没有任何要求，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公款吃喝这件事，老百姓早就深恶痛绝。因为这是老百姓最容易看到，也是老百姓对我们当官的人最直观的了解。要想让百姓对我们有一个好的评价，我们就必须从禁酒开始。我觉得，今天张卫东同志做的就非常好。王铁军副书记是我们绝对的上级领导，但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八分，王铁军同志才离开会议，但我们张县长就果断践行了他昨天提出的要求，饭都没有留！张县长都可以不怕得罪上级领导而不留饭，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中午不喝酒？” 马建平一番话，确实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张卫东没想到马建平竟然先用上他不留王书记午饭的例子！这倒是省了张卫东自我标榜了。 这时，负责招商引资的唐科学副县长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我认为中午饮酒这件事，不能搞一刀切。就拿我来说，经常需要跟外地商人打交道，你说，如果中午吃顿饭，连酒都不能上的话，这招商引资工作还怎么做？” “对于两位县长的说法，大家有什么要看法？” 会议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但张卫东心里却一点都不慌。 “李德柱同志呢？”见没有人发言，张卫东只好点名了。 昨天夜里，李德柱被张卫东狠批了一顿，他可是领教了张卫东的厉害。 别看张卫东年龄不大，但是，对于原则性的问题的把握，却是让李德柱很是敬佩。 李德柱轻咳一声说道： “既然是禁酒令，那就必须人人一样的要求。不然的话，谁都可以找理由违犯这一规定了。另外，大家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一个真正的商人，他来到我们这儿投资，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当领导的吃拿卡要吗？要是我们这些说了算的，连他们的酒都不喝，他们岂不是要谢天谢地了？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一杯酒能够喝来多少投资，那都是胡扯，真正的商人是逐利的！只要我们给出的政策到位，能让他们挣到钱，他们就没有理由不来投资！” 李德柱的发言，深得张卫东认可。他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唐科学感觉被针对了，脸上有些挂不住。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县委副书记顾新成却先咳了一声也跟着开了腔： “这事儿我觉得没有什么可商量的，既然是上面的规定，那就证明上面是仿真考量过了的，我们照着严格执行就是了。试想一下，要是我们每天中午喝得酩酊大醉，连班都上不了，那还何谈好好工作？俗话说，上行下效，我们在这方面做好了，下面的人就算是想违犯，他也得偷着干。我敢断言，中午饮酒这件事真的有了大的改观，我想，我们周山县的各方面工作，也一定能上一个新台阶！所以，我非常赞同卫东同志的意见。” 政法委书记、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赞同了中午不饮酒的规定，于是，整个会议的调子也就基本定了下来。这三个人无形中达成的默契，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对张卫东这个政府主官的坚强拱卫。 谁都不傻，张卫东前脚刚到，县委书记李有才就被拿下。这得是多么恐怖的背景？ 现在不管张卫东表现得多么和善，多么友好，多么宽容，却没有人不敬畏他背后的力量。 刚刚王铁军所历数的张卫东走过的地方和成绩，就足以证明，张卫东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他们甚至在怀疑，身为省委纪委副书记的王铁军，今天在这个会上专门为张卫东站台，极有可能是在卖张卫东的一个大大的人情！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卫东目光扫过了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们同意中午禁酒。” “同意。” “同意。” …… 看到所有人都表了态，张卫东这才开始总结性发言。 “其实上面出台禁酒令，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从维护政府形象的角度出发，即使我们把饮酒挪到了晚上，也是不合适的。有人可能会说，我用自己的钱大吃大喝，谁管得着？但是，那也要看你请的客人是谁，你请的是你的家人，那无可厚非，但如果你请的是领导干部，说你是利益输送，行贿领导你也无可辩驳。另外，我们都懂得饮酒开车，会影响驾驶安全，同样，酒后上班，必然影响工作效率。所以，从今往后，中午的酒，大家还是戒了吧。” 今天的会议，看似讨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张卫东相信，如果这一件小事做好了，那么整个县委县政府的形象，就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改观。 老百姓眼睛又不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中午的酒桌上，政府的官员不见了！ 这对于今后推行自己的大政方针，打造群众基础，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今天中午的会议，耽误了大家的午饭，估计大家早就饥肠辘辘了，所以，今天中午这顿饭，咱们就去政府食堂，由我个人来请大家，只是标准稍低了一点，没有酒，请大家谅解。”张卫东微笑说道。 或许是大家想见识见识，张卫东今天自费招待大家的这顿饭到底是什么水平，会后竟然没有一人离开，而是一起去了政府食堂。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每桌十人，十二个菜，两个汤，四凉十热，荤少素多。这正符合中老年人的食谱。 真正的大肉大鱼，他们已经吃腻了，也不容易消化。 更让他们满意的是，今天食堂做菜的水平不低，真正做到了色香形俱全。 “这么清气的菜肴，要是有酒就好了！” 吃饭中间，统战部长老邵看着与平时在酒店截然不同的菜肴，不禁调侃了起来。 “老邵，怪不得你一直不发言表态呢，原来是你肚子里的酒虫子不答应啊！” “呵呵，中午不让喝，晚上回家自己喝也挺好的，说真的，场合上的酒，不喝也罢，还真不如回家喝点更舒服。”老邵摇头笑道。 张卫东也绕着圆桌，挨个敬酒，他端着茶杯，以茶代酒，一一问候，饭局气氛，也相当不错。 就在这时，王传邦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卫东一边跟人打着招呼，一边退到了食堂外面，接起了电话。 “张县长，市里靳局来了，我说您正在县委开会。他直接开车过去了，您心里有个准备……” “好的，谢谢。” 随即，张卫东挂断了电话，再次回到了食堂，向那些还没有敬酒的，一一表达歉意。 就在张卫东的敬酒快要结束的时候，却见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一身警服，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第679章 拳打上司 张卫东抬头看去，只见那个矮胖的警察站在食堂门口，好像并没有进来的打算。 “这位警察同志，有何贵干？”张卫东虽然没有见过靳布德，但是，刚才王传邦打电话说靳布德马上就过来了，所以他一猜就知道这个三级警督的身份了。 但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张县长，请你出来一下。”靳布德表情有些复杂。 他不能容忍的是同样是嫌疑人，万得春被关在审讯室里接受调查，而张卫东却还在这里大宴宾客！ “你是哪位？”张卫东放下茶杯，一边往外走着，一边问道。 直到张卫东快到靳布德身边的时候，靳布德这才自我介绍： “我是凤城市公安局的靳布德。”堂堂的市公安局长，还得向县长做自我介绍？ 靳布德心里一阵别扭。 按照往常一般情况，市公安局跟县长是一个级别的，但市局往往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领导意识。 毕竟市局需要统管一个地市的公安业务方面的事情。 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家县委书记县长一般是省管干部，而你一个市公安局长就只能是市管干部。 光这一点，就比人家矮了半截。 更何况，这个张卫东，现在还是副厅级在身。 这算是一个高配的代县长！ “靳局长，吃过了吗？”张卫东来到跟前，没有主动握手，却是很客气的问了一句。 “吃过了，张县长，我有个事儿，想请你通融一下。”靳布德明明是求人，却根本没有求人的态度。 “什么事儿，说吧。” “我想见见万得春。” “万得春？你说的可是那个杀害周书记的嫌疑人？”张卫东故意把这个帽子先给扣上。 靳布德眉头不禁一皱：“就是李有才书记的司机。现正关在你们县公安局里。” “你是市局的局长，那不直接找王传邦同志就行吗？” “王传邦那小子不让我见，说让我来找你。只有你说话了，他才能让我见人。”靳布德强忍着内心的怒火解释着。 身为市局局长，却无法在一个县局里得到照顾，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尤其对于靳布德来说，简直忍无可忍。 “他说的？我说可以就可以？”张卫东苦笑着问道。 “是的。”靳布德再次证实道。 这时候，正在吃饭的邵部长大声喊道：“靳局，过来吃点儿吧，这是我们张县长自费请吃的工作餐，相当不错啊！” 靳布德却是朝着邵部长非常艰难的笑了笑，又摆了摆手：“你们吃，我找张县长有事儿。” “靳局长，你先稍等一会儿，我吃了饭，再陪你过去行吗？” 张卫东依然非常客气的征求靳布德的意见。 靳布德局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等张县长。” “谢谢了。”张卫东便折了回去，陪着大家一起吃饭。 众人见曾经八面威风的靳大局长竟然被张卫东晒在了那儿，都不禁感慨：整个凤城市，有哪个县长敢有这样的胆量！ 恐怕也只有张卫东了吧？ 而张卫东连个座儿都不给靳布德看，只是吃饭，中间还偶尔招呼一下几位副县长。 差不多十分钟的工夫，张卫东终于吃饭结束。 两人两车，一起来到了县公安局。 王传邦见张卫东下车，便迎了上来。 “张县长，靳局长。” “传邦同志，靳局想见见万得春，怎么不让见呢？”张卫东很认真的问道。 “报告县长，靳局现在不能探视。” “为什么？”张卫东问。 “万得春说，靳局是他的亲姐夫，按照有关规定，靳局需要回避。” 王传邦非常认真的回答。 “王传邦，你他妈胡说什么？谁是万得春的姐夫？”靳布德突然指着王传邦的鼻子大声骂道。 “靳布德，看你是领导，不然，你这样张嘴骂人，我非扇你大嘴巴子不可！” “王传邦，反了你了！你扇老子一个试试？”靳布德什么时候被下属这么欺负过？竟然要扇他这个市公安局局长的大嘴巴子！ “靳布德，你他妈的你他妈的骂了老子多少回了，今天你再骂一个试试？”王传邦突然有了撑腰的那种感觉，对这个上级领导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你……万得春这个王八蛋……”靳布德气得语无伦次了。 “我这里还有万得春的口供，要不要拿给你看看？”王传邦反倒像是上级领导。 “那我现在以凤城市公安局长的身份，总可以过问一下案情吧？” “不行！省厅有规定，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负责，任何领导干部不得干预！”王传邦果断的说道。 “你——”靳布德顿时气结。 “靳局，你看，我的话也不好使，人家说了，任何领导干部，都不能干预。我也不敢违反上级规定啊。”张卫东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好，张卫东，你有种！你们都给我等着！”靳布德气极，用手点指着张卫东怒道。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王传邦突然一拳，直接砸在了靳布德的面门上！ 靳布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传邦！你……你敢殴打上司！”靳布德已经怒不可遏了。 “谁让你辱骂上司了？打你是轻的，小心我现在就让纠察关你的禁闭！”王传邦丝毫都不退让的怒斥道。 “我什么时候辱骂上司了，谁是我的上司？”靳布德不服，还在那里辩解。 “张卫东同志现在还没有真正卸去副厅的身份，他依然是一个警察，他的警衔是二级警监，而你不过是一个三级警督，不是你的上司是什么？见了上司，你他妈连个警礼都不打，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的，我为什么不能关你的禁闭？” “你……张卫东，你真的是二级警监？”靳布德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王局说的没错，我虽然现在是县长，只是代理的，我还没有真正退出警察职业，要是选举县长失败的话，我可能还得回去当我的副厅长。所以，我依然是二级警监。怎么了，这有问题吗？”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穿警服，佩戴警衔标志？”靳布德还想为自己强调理由。 “靳局，你让我穿着警服坐在县长的办公室里，像话吗？”张卫东微微一笑反问道。 靳布德无言以对。 “好吧，那我走。”说完，靳布德转身就想上车回他的市局。 “慢。”张卫东突然说道。 靳布德转过身来：“张县长还有事儿？” “刚才你说让我们等着，不知道靳局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啊？” “张县长……刚才……我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靳局，你今天的话，我可是已经全都录下来了，你要是敢胡来，我随时把这个呈上去给有关部门让你走一趟。” 张卫东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道。 “随你！” 说完，靳布德转身上车，发动机一阵轰鸣，绝尘而去。 直到靳布德的车子不见了踪影，王传邦这才转过身来，郑重的说道：“张县长，谢谢你给我撑腰，让我几年以来的窝囊气，总算是出了大半儿！” “就你这驴脾气还能受别人的窝囊气？” 说真的，连张卫东都没有想到，王传邦竟然敢当众给了他的上司靳布德一拳。 要知道，这一拳，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的前程全部打没了。 “嘿嘿，我脾气是不好，那也得看对谁，靳布德仗势欺人，我早就受够了。幸亏您来了！张县长，晚上我单独请您，能不能赏个脸？” “不赏。我刚刚开了会，严禁上下级之间吃喝送请，难道你当天就想让我破戒？” “那就算了，不过，张县长的大恩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什么大恩？我可没说要提拔你。更何况，我现在自己还是个代县长呢。” “能让我出这口恶气，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报告张县长一个好消息，万得春不但招了帮助李有才收受企业和个人行贿钱财的事实，还交代了他姐以靳布德的名义向企业和个人索贿的事实，下一步，就差取证了！不过，有了万得春的口供线索，获取这些证据，都易如反掌！只是……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王传邦犹豫着说道。 “如果你觉得把握十足的话，我就不用给你调兵遣将了，免得你担心别人抢了你的功劳。” “哪里，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张县长手里有能人，我当然愿意来帮忙。” “真的吗？”张卫东看向王传邦试探着问道。 “一切在大局为重，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能办成事那才有功劳，办砸了，苦劳都没有！” “那我试试看，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王传邦又不是三头六臂，还是需要帮手的，对了，省厅派来的法医已经尸检完毕，只是结果还没出来。” “好的，下午等我的消息。” 回到县长办公室，张卫东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便给方媛发了一条短信： “周山这边有个案子需要人手，愿意来吗？” 第680章 征服唐县 从省公安厅一翅膀飞到了周山县，张卫东都没有跟方媛联系过。 而这期间，方媛对张卫东的那种依赖，却慢慢转化成了莫名的思念。 她明知道张卫东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她的心里，却偏偏放不下这个男人。 哪怕跟方媛比较熟悉的同事，都不可能觉得方媛是一个内心藏着野望的女孩，可是，现在的方媛心里却偏偏就有了这样的一团野火在疯狂的燃烧。 当方媛接到张卫东电话的那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鹿撞。 “我愿意。” 方媛本来还想表达得矜持一点儿，可她又担心矜持之后，又被张卫东误以为自己不太情愿，一进，她赶紧回复了三个字。 看着那简单的两个字。 “那我可要动用我手中的权力了？”张卫东一边发着短信，却忍不住坏笑了。 “随你……”方媛还故意用了一串省略号。 “这丫头，竟然跟我玩儿这个？” 接下来，张卫东便给吴敬凡发了一条短信：“周海案牵扯出县委书记李有才以及凤城市公安局长靳布德等人贪污受贿问题，我想借调三羊市局有经验的方媛同志前来协助调查取证。求准。” 吴敬凡收到短信后，微微一笑。 这次张卫东刚去上任时没有要求带任何人，却依然旗开得胜，这让吴敬凡相当满意。 至于后期的调查取证工作，难度一点不亚于案件的启动。这一点，吴敬凡是清楚的。 前面方媛配合张卫东的一些工作，也让吴敬凡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于是，吴敬凡二话没说，生怕给忘记了，立即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下达了命令。 “已安排。”五分钟之后，吴敬凡只回了三个字。 “谢吴大人！”张卫东回复短信的同时，在这边做了个鬼脸。 那边看到短信的吴敬凡得意的笑了。 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张卫东也马上给方媛发去了三个字：“已安排！” 看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方媛的手，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方媛的心脏竟突突的狂跳，脸蛋儿也瞬间红了起来。 这不会就是恋爱的感觉吧？方媛在心里轻轻的问自己。 第二天下午，临时借调的方媛到达了梁西省周山县公安局。 接待她的不是张卫东，而是局长王传邦。 一见方媛，王传邦顿时惊为天人。 现实之中，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方媛这种气质美女。 那种感觉，仿佛方媛的眼睛，从来没有被这个世界污染过一样，那么的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杂尘。 当晚，王传邦为方媛摆了一桌接风宴。 他打电话约张卫东，却被张卫东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不过，张卫东也没有因此而提醒王传邦，注意不能公款吃喝的问题。 听说张卫东不能到场，方媛内心很是失落。 直到晚宴结束，方媛回到了公安局安排的宾馆后，张卫东也没有出现。 “很忙吗？”实在等急了的方媛只好给张卫东发短信。 “我特地回避的，现在不能见面，等调查结束之后，我专门约你。保重。有事儿打电话。” 几句话草草结束，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方媛心里却更是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张卫东面临着怎样的挑战。 “好的。你也注意休息。” …… 第二天一早，方媛就在王传邦的领导下，立即投入了调查取证工作中。 但调查的方案，却是由方媛决定的。 之前她在张卫东的领导下，经办了查处苏会升等人的经济问题，相对来说，现在操作起来，就轻车熟路了。 更重要的是，在查处经济问题的时候，她自有一套不同于别人的路子，再复杂的经济犯罪细节，都很难在她的手底下漏网。 在执掌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这些日子里，张卫东有点儿忙。他不是忙于接待下面汇报工作的那些科级领导，而是在筹划周山县未来的经济发展方向。 为此，张卫东特地把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唐科学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唐科学就为那天会上关于禁酒令自己发表的意见，向张卫东道歉。 “唐副县长，你为这事儿道歉是什么意思？我批评你了吗？发表不同的意见，这是正常的组织生活的一部分，为什么要道歉？今天我找你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下招商引资的事情。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一听张卫东对那天的事竟然毫不介意，唐科学这才放下了心来。 “张县长，我分析过咱们县的实际情况，交通不发达，确实阻碍了外地资金的进入，人家一看咱们的交通状况就发怵。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是不是先改善一下咱们的交通条件？当然了，咱们也有劳动力便宜的优势，如果能够引进部分企业来咱们周山县投资建厂，至少可以解决一部分人员的就业问题。另外，星云集团倒了之后，咱们的周山煤矿一直无人接手，而当地老百姓的实力，又不足以维持煤矿的正常运转，张县长，您人脉广，能不能请人帮忙一下？” “怎么个帮法？这周山煤矿，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周山老百姓的，外地资金进来的话，你打算如何分配股权？” “我这里有一个外包方案，正想向张县长汇报。” 唐科学随即拿出了一个方案递到了张卫东面前。 看过之后，张卫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从这个方案就能看得出来，这位唐副县长其实还是一个真心做事的人。 “这样，你找些专业的人士，先对周山煤矿进行论证，按照眼下的行情，估算一下它每年的利润，就按利润分成的方法来合作。” 听了张卫东的意见之后，唐科学思考了好一阵，突然明白了张卫东给出的这个方案的妙处。 “还是张县长高明啊，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投多少钱，他们都永远不能分走煤矿的股份，而只能根据每年的利润分红！这就倒逼着他们，必须主动往煤矿投资，以保证煤矿的正常运转！因为利润多了，他们才能有可观的分红！” 唐科学之所以被安排分管招商引资，当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卫东笑道：“这只是我们设计的初衷，但真正实施起来，未必如愿啊，比如说，管理人员的工资问题，资金管理及使用措施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找一个靠谱的企业来接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合作之后，虽然他们占不到煤矿产权的股份，却可以通过煤矿管理，把煤矿给掏空了。” “张县长说的太对了！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唐科学非常认可张卫东的思路，一个劲儿的点头。 他真没有想到，张卫东一个年轻的干部，居然对企业管理有着如此缜密的思考！ “张县长，不瞒您说，您刚来的时候，我还真有些瞧不起您，可现在看来，是我肤浅了。”唐科学尴尬的笑道。 “唐副县长不必谦虚，要论抓经济，肯定你是行家，我得好好向你学习呢。” “谁说的，张县长才是过谦了，就您这个设计，都高过一众专家，听了您的设计，我可是茅塞顿开啊！” “唐副县长，咱们就不要商业互吹了。关于招待外地商客的问题，必要的招待，还是要有的，咱就这国情，注意分寸就行。记住一个原则，凡是真正想来投资的，他不会在意你招待的什么酒，送的什么妞，能让人家赚钱才是根本。人家真有实力的话，找一个妞儿才多少钱？如果想借着招商引资的机会，想从咱这儿白嫖的人，一律不鸟他们！” “谢谢张县长的提醒！我明白！” 唐科学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整整比张卫东大了十岁。 但是，此时他却是立即站起来，给张卫东打了一个敬礼。 “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周山煤矿的事，今年你把这一件事办好了，就算是为周山的发展做大贡献了！” “放心吧张县长，我一定尽快搞出一个让您满意的方案！” “不是让我满意，而是让周山老百姓满意！” “是，让周山老百姓满意！” 第681章 县长高见 张卫东知道，仅仅凭着唐副县长的能力，要想把优质企业忽悠进周山县这样一个交通极度不发达的小县里来，几乎不可能。 于是，他再次把电话打到了王越那儿。 “越哥，帮兄弟一把啊。” 张卫东带着哭腔说道。 “咋了兄弟？” 王越一听张卫东的语气，就没怎么在意，要是张卫东真遇到了麻烦，才不会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呢。 “哥啊，我当了周山县的小县令之后，可谓是殚精竭虑，可怎么也想不出招来让老百姓富起来。你看，能不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拉兄弟一把？” “你想让我怎么拉你？撒钱吗？我这人抠门儿，我可不舍得。” “我想让你来接手一下我们周山的这个小煤矿，把它盘活了就行。”张卫东苦苦哀求道。 “你想让我买下来？”上次那只是为了演戏。没想到弄假成真。 “买就算了，我还想让它成为当地老百姓的一个活钱儿……”张卫东为难的尬笑道。 “你想让我出钱又出力，却不赚钱呗？” 王越故作不高兴的问道。 “只是让你少赚一点儿。” 听了张卫东这话，王越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说道：“弟啊，你为了赚当地老百姓一个口碑，也是拼了啊。你知道盘活一个煤矿，需要多少钱财和精力吗？” “也不需要你老亲自出马，你随便投点儿小钱儿进来，就让你手底下那些二把刀掌柜，给随便管理管理，能让这小煤矿正常运转起来就行，我们不求什么大富大贵……” 张卫东之所以这么要求，就是因为他知道，王越其实在不少地方，都有煤矿的。他手底下人，肯定有着经营煤矿的丰富经验。 只要王越答应，这个周山煤矿，就一定能起死回生。 “弟啊，你可能还不了解情况，这些年，聂明宇一直对周山煤矿进行着破坏性的过度开采，他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直做着随时跑路的打算，你现在让我接手，你这是坑哥啊。” “要是没有难度，我还能想到越哥吗？” “我可是头一回听你叫哥叫得这么甜。”王越在电话那头嗔道。 “求人不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嘛？” “好吧，看在咱俩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先派人过去看看再说。” “哥，你就不要什么再说了，直接应下了就是，不然……你兄弟我在周山可就让人看笑话了啊！” “有那么严重？” “可不是，这里交通极度不便，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全他妈是羊肠小道啊，哪个资本家愿意到这种破地方来建厂投资啊，实在不行，我只能让我们的王总过来投点资，建个小厂了。” “哪个王总？” “就是我们河山的数字建设投资中心王哲啊。” “你想在那里建什么厂子？”王越倒是好奇，张卫东这次又会是什么眼光。 “我初步设想，在这里建一座电子设备配件中心。” “主营什么？” “笔记本电脑是我们的强项。”张卫东实事求是的说道。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把那个芯片研究中心放那里，怎么样？” “哥，那个是长远规划，一年两年给当地带不来什么利润的。” “你们周山县可以赚我的租金啊。至少我还能安排几个保安就业呢。” “哥现在能解决周山煤矿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的。到时候给你消息。” “好的，哥。只是有一点兄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周山县中午禁酒，你可不能难为人家。” “放心吧，不喝你们的酒。抠逼！”王越随着与张卫东关系的深入，两人说话也是越来越随便了。 两人又亲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对于张卫东的这个小小的请求，王越压根就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儿。 但他还是拿起电话，安排了几个人近日内去周山考察项目。 这时候，齐悦也打来了电话。 “宝贝，又想我了吗？”张卫东刚刚安排完王越那边，又接到齐悦的电话，心情大好。 “听说一去就跟人干上了？”齐悦显然已经听到了李有才书记落马的消息。 “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一来就表明了与人为善的态度，但是，省纪委却是莫名其妙的随着我的赴任也进场了！所以，不少人把这笔账又记到我张卫东的头上了！唉，没办法，名声不好，什么坏事都往我的头上安啊！” 张卫东叫苦，却是把齐悦笑出了声。 因为听到张卫东叫苦的声音，就表明他现在过得还不错。 “可能是越哥的手笔吧。”齐悦猜测着说道。 “可最后我也被迫还手了。没有办法，我这也是正当防卫，而且，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包青天，我一来，就有人向我塞材料，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纪委书记把县长书记的材料交到了我手里，你说，我能往外推吗？” “东哥，听说周山是个烂摊子，你可得注意安全哪！” “放心媳妇儿，你老公还是懂得惜命的。别天天担心我了，好好保养身体，安全顺利的把娃生下来，听见了吗？” “知道了。” 齐悦也知道张卫东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便不再唠叨。 第二天上午，唐科学终于完成了周山煤矿合作开发方案。 张卫东看了之后，对个别地方提了点建议，唐科学又拿回去进行了修改，直到张卫东觉得差不多了，才算定稿。 当天下午，唐科学就按照张卫东的要求，亲自去了周山煤矿，将原来十几个股东召集了起来，商讨煤矿开发事宜。 原来的董事长周老板一家四口被害，股权由他父亲周俊生继承。 事实上，早在聂明宇被抓起来的那天，股东村民们，就开始讨论如何拿回周山煤矿的所有权了。 只是，他们并没有指望将股权全部要回，毕竟，这家煤矿已经在聂明宇的手里运转了多年。如果不是政府出手，他们这一辈子也要不回来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唐科学告诉他们，股权全部还给大家。 当然，因为承包了矿山的开采权，他们对于当地老百姓的补偿，都要如数缴纳。 对于这些，村民们没有任何意见。 “政府考虑到你们现在自己重新开发的难度，准备向社会征集力量，跟你们共同开发，方案我们已经定出来了，你们大家看一下，如果同意，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寻求合作。如果不同意的话，政府可能就要进行必要的干预了。” 张卫东叮嘱过唐科学，一定要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来处理周山煤矿的善后问题。因为，他对于人性这个东西的认识，实在太清醒了。 别看政府替这些村民们夺回了煤矿，但是，在具体如何经营利益如何分配的问题上，这些村民绝对不是善与之辈，他们太自私。对自己有利的事，就跟你讲合同，不利的事，他们就提困难，总之，就是他们不能吃亏，只能占便宜。 周俊生老汉被叫到开会现场的时候，直接跪下来给唐副县长磕头了。 “感谢政府，不但为我们要回了煤矿，也替我儿子报了仇！” 唐科学却不敢冒领这份功劳，赶紧扶起了周俊生说道：“老爷子，你要感谢，那也得去感谢张县长，是他带人扳倒了聂明宇的黑恶团伙。归还煤矿股权，也是张县长的英明决策。” “唐县长，替我们谢谢张县长！” 一众股东都感激涕零。 刚刚听说聂明宇被抓的时候，这些人还以为煤矿会被当作不法产业被国家没收的。而现在全部归还给了老百姓，他们当然高兴。 但是，当他们看到方案中确定的，合作开发方每年将分得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他们当中有人就不干了。 “唐县长，这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是不是太多了啊？那相比而言，我们这些人平均才能占多少？” 明明是自己的煤矿，现在却要眼睁睁的分给别人五分之一，他们心理上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唐科学再次被张卫东的先见之明震撼了。 他当初只会以为，这些老百姓一定会举双手赞成他跟张卫东商讨的这个方案的。因为他们制定的这个方案，几乎更多的是站在股东们的利益角度去设计的。 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很不满足。 因为在被聂明宇抢夺之前，他们除了打点官场之外，一分钱不用给别人的！ 看到股东们的态度，唐科学的心有些凉了。 但他并没有当场发火，而是克制着怒火，故作平静的说道：“这只是一个初步方案，大家还可以再讨论。” 此时张卫东叮嘱的话语如在耳畔：“一定不要太替他们着急，你越急，他们就越会以为你从中渔利了！”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唐县长，一家煤矿的杨老板想去考察一下咱们的煤矿，你安排一下。” “张县长，我就在矿上，我这就派人去接他们！”听到消息，唐科学非常激动，他没有想到，方案刚刚确立，就有人上门了！ 成与不成，至少有人来看了！ 这是个好兆头！ “乡亲们，一会儿有煤老板来咱这实地考察，我带他们转转，对于这个方案，你们可以尽情的讨论，什么时候有了最终的结果，再告诉我！” 眼前的情形让唐科学有点伤心，他甚至对接下来的合作，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他立即打电话给招商局在家的工作人员，马上安排杨老板进场…… 第682章 讨价还价 进场来考察煤矿的老板叫杨鲲，是王越手下的煤矿公司总经理。 可见王越对周山这个中型煤矿还是很重视的。 他的重视，并不是因为这个煤矿值钱，而是想真正帮助张卫东把周山煤矿运转起来。 唐科学亲自陪同进场。 这个杨鲲也是够拼的，竟然亲自戴了安全帽，下到了矿井深处进行详细的调研。 一圈下来，花了整整半天工夫。 “机器更新，设备维护，巷道加固等等，这一切加起来，至少还得投入一个亿。” 考察结束之后，杨鲲直接对唐副县长报出了目前这个煤矿的现状。 “要是按照每年纯利润一个亿来计算，我们五年之后，才刚刚收回成本。” 听着杨鲲的计算，唐科学一阵汗颜。 他清楚，商人都是逐利的，不能让人家赚到钱，人家凭什么给你投资？ “杨总，咱们可以签一个长期合同，拉低你们的成本……”唐科学不知道杨鲲的老板跟张卫东是什么关系，极力想促成这次合作。 因为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做事的人，也有着足够的煤矿经营经验。 “唐县长，我提个建议，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跟煤矿股东们来谈谈？我知道，你们这些当父母官的，都是为了当地老百姓的利益着想，但是，许多时候，你们出力却不一定能讨好。” “杨总的意思是……”对方突然提出的要求，让唐科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先跟股东们商谈，等有了结果之后，你们政府再出面替他们争取一些利益，这样的话，他们对唐县长才会感恩戴德。”杨鲲神秘的笑着解释道。 但唐科学却在想，一旦股东们被这个行家拿捏了的话，他们岂不是要白白吃亏了？那时候他就算是出面，也未必能要回多少利益了。 “杨总为什么要替我们这些当父母官的如此着想？”唐科学硬着头皮笑问道。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一旦上了对方的套，自己可就没法向张卫东交代了。 不被骂蠢货就算是幸运的。 “看来唐县长还不真正了解人性的恶啊。我敢断言，在他们刚刚得到股权回归的消息时，一定是感激涕零的，甚至会给你们砖头。可一旦真正拿到了股权之后，你想再为他们筹划，哪怕让他们暂时放弃一丁点儿利益，为后续发展作点铺垫，他们可能就要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杨总说的极是。”唐科学刚刚就经历了这样的教训。 “不瞒唐县长说，我们是你们张县长亲自请来的合作企业，换句话说，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让我们白投钱，白出力，保证把周山煤矿运转起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唐科学不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企业？ “我知道唐县长肯定不能理解，主要是唐县长并不清楚张县长跟我们大老板是什么样的关系。这样说吧，张县长就没打算让我们从中赚一分钱，只是让我们帮助把煤矿运转起来而已。但是，即使这样，如果按照唐县长制定的方案，不光是你们当父母官的，就算是我们白投钱的这些人，也赚不到当地老百姓一句好！” “原来，你们是张县长的朋友？”唐科学半信半疑的问道。 “不然，谁会来当这冤大头？你听我的，就按照我们的方案来合作，他们同意，就搞，不同意，就让他们另请高明。只有这样，将来你们才会被他们当成真正的好人。还有一个问题，这个煤矿，被聂明宇恶意开采之后，整修的难度相当大，一来我们要追求经济效益，二来还要保障职工的生命安全。但是，老百姓往往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会铤而走险，宁愿冒险，也要省下一些安全保障的成本。唐县长，不是我说话不吉利，煤矿每年出事的有多少？万一出点状况，你这个县长当还是不当了？” 杨鲲一席话，让唐科学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多谢杨总提醒，我们当然是先保障安全！” “就是，为了保证我跟他们的商谈顺利一些，你们政府方面，必须重点强调生产安全，这是一道谁也不能跨越的红线！” “好的，杨总，我明白了，我们政府方面，一定全力配合。” “还有一个问题，接下来的开采，必须每年积攒环境复原的保证资金，以确保煤矿开采结束之后的环境恢复。” 虽然这曾经都是法律条文中明文规定的东西，但是，一直以来，就没有哪一家矿山开采的企业严格遵守的。 所以，这一条，基本就是形同虚设了。 双方正在商谈之际，一辆省城牌照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看那车身上还带着省司法厅的字样。 唐科学一脸懵逼。 “我是省司法厅的萧然，受张县长委托，前来给周山煤矿的股东们普法的。” 萧然走上前去，直接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萧律师你好。”唐科学赶紧上前握手。 “看来还是你们张县长对煤矿股东的情况够了解嘛。”杨鲲不无佩服的赞道。 “呵呵，是我太天真了，一心只想为老百姓办实事，却忽然了一些细节问题。”唐科学尴尬的自嘲道。 “走，咱们去跟老乡们谈谈。”杨鲲提议道。 一行人开车来到了周家村股东们开会的地方。 地点就在村委会。 唐科学介绍了杨鲲和萧然的身份后，村民们并不热情，只有老汉周俊发上前握了个手。 此时此刻，在他们看来，这个杨鲲，不是来帮他们的，而是来趁火打劫的。 “杨总，谈谈咱们合作的条件吧。”周明亮是几十个小股东之一，他对于合作方案的意见最大。 “我还是先说说你们煤矿的现状吧，机器是上个世纪早就淘汰下来的设备，所有的巷道都没有符合要求的加固，挖煤的机器也太落后，整个煤矿的电路也已经老化，分拣机也快不能用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塌方的危险……所以，整个煤矿要想安全正常的运转，需要投资至少一个亿！” “杨老板，你也太夸张了吧？不说别的，就在聂明宇被抓之前，这煤矿不是一直都在生产着的吗？你现在却说，这个不行，那个也得换，敢情，你是来向我们推销设备的吗？” 周明亮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杨鲲却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知道，对牛弹琴是没有意义的。 “这位大哥，你之前对聂明宇的生产情况很熟悉吗？”萧然问道。 “虽然我不在矿上工作，但是，我们是周家村的人，至少要比这位杨老板更了解情况吧。” 周明亮不服气的说道。 “杨总亲自下到了矿井，进行了实地考察，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下去考察过？”萧然目光锋利的盯着所有人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 这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人却说话了：“我下去看过，杨老板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人家没有忽悠咱们。” “俊发叔，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呢？”周明亮不满的说道。 “咱总得要实事求是吧！上级领导是为了让咱们的煤矿机器转起来，咱们才能赚到钱，如果没有人投资，这不还是一座废矿吗？咱们当初煤矿在聂明宇手里的时候，能分到一分钱了吗？” 周俊发，就是之前向张卫东反映情况的老周头。 “反正我是不同意这个合作方案，我们太吃亏了。” “周明亮，要是你不同意这个方案，那你能拿出一个大家满意，人家杨老板也满意的方案来也行啊？”原董事长的父亲说话了。 “这不是笑话吗？我们满意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满意？如果你们执意要按照这个方案执行的话，我要求退股！”周明亮鼻孔朝天明确的说道。 “可以。”周俊发没好气的说道。 “那现在你们估算一下煤矿的价值，再按照我的份额折价给我。就按估值一个亿来算的话，差不多三百万吧。如果账面上临时没钱，你们凑钱或者一年之内给我也行。” “你，周明亮，你这是趁火打劫！” 周俊发气得浑身发抖。 大家也都沉默不语，大家听说周明亮百分之三的份额，都能分那么多钱，也有些心动了。 因为大家都清楚，要是再投一个亿进去的话，这煤矿将来能不能分红，还真不一定了。 萧然这时候说话了：“这位大哥，你想的有点儿多了，根据法律规定，你现在想退股，那得把整个煤矿的盈利情况分析之后才能折算。但根据现在煤矿的实际情况，需要投资至少一个亿才能转动起来，另外，再加上之前煤矿开采一直没有积攒环境恢复资金，这部分钱再扣除的话，你可能还得分担一部分债务。” “你说什么？我不但分不到钱，还要分担债务？”周明亮当时就炸了。 萧然说出的这一条，其实杨鲲也懂，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分量，那就远比不上省司法厅律师的分量了。 “人家可是省司法厅的律师，你不会觉得人家是胡说八道的吧？” 杨鲲得意的说道。 周俊生再次说道：“这位美女律师说的没错儿，当初我儿子跟你们不是商量过预留这个款项的吗？可你们却说，现在哪有煤矿负责回填的，你们只顾了快速发财，于是每年大家都是把所有的利润都分了！” “另外，安全生产的事，需要投资更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这是一道红线，谁都不可以触碰！”萧然继续强调。 “我们知道安全生产重要，但也不能夸大其辞故意吓唬我们。聂明宇的时候，不也照样生产？我们注意一点就是了。”有人发表了不同意见。 “可据我们了解，聂明宇掌管这个煤矿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发生过安全事故！其中最大的一次，死了多少人，人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萧然说完这话，众人纷纷沉默了。 因为村里有在矿上干活的人，曾经发生了多少矿难，死了多少人，他们最清楚。 “那我现在给你们交一个实底儿吧，凡是真懂煤矿生产的老板，都清楚真正让这煤矿运转起来需要投进去多少钱。你们要想求得合作，人家至少要分你们五成利润！”杨鲲终于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五成？不是两成吗？”众人纷纷傻眼。 “那你们去找找看，有没有愿意只要四成的冤大头！唐县长，很抱歉，这个生意我们不能做。失陪了。” 说完，杨鲲转身就朝着车子走去。 第683章 合约达成 “杨老板……” 看到杨鲲要走，周俊发立即追了上去。 “这位老哥，不是我们不想合作，而是你们这些股东，根本就无视现实，没有半点诚意。” 杨鲲是什么人？他早就看透了这些股东们的心思，如果不拿出点脾气来，这些人还以为他是来讨便宜的呢。 “再商量商量嘛，您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肯定不是为了玩的吧？”周俊发拉住了杨鲲的胳膊执意挽留。 “俊发叔，你就别求人家了，人家是来割你肉的，你不让割肉，人家当然不肯留下了！”周明亮不屑一顾的说道。 “周明亮，你不说话谁还当你是哑巴了？你有本事，你能让这煤矿转起来！”周俊生也是被周明亮给气坏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懂行而又有诚意的大老板，不管人家投多少钱，只要机器运转起来，那就一定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事情了，总比让煤矿闲在那里强。 “这个杨老板不就是看咱们没钱运转，才趁火打劫的吗？”周明亮依然不依不饶。 “唐县长，周大哥，你们都听见了吧？他说我是来趁火打劫的！”杨鲲站在那里指着周明亮说道。 “周明亮，你不同意合作可以，你退股！现在债务也不用你负担了，可以吗？”周俊生再次朝周明亮发火了。 “我凭什么退股？要我退也好说，给我三百万！”周明亮争执道。 这时候萧然又说话了：“我看过你们当初股东协议，规定是公司提案少数服从多数，按照股份多少来计算票数，有妨碍公司运转的股东，可以通过投票来决定这个股东的去留。” 萧然目光冷冷的盯着周明亮说道。 “杨老板，坐下来商量商量。” 周俊生也上前拉住了杨鲲。 而唐科学则是心中忐忑，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次合作搞黄了，接下来再找这么一个意向客户那就很渺茫了。 毕竟，杨鲲说他老板跟张卫东是好哥们，他也不清楚好到什么程度。 于是，唐科学来到了外面，向张卫东汇报了现场情况。 张卫东笑了笑说：“你尽管相信那位杨老板就是，他要你怎么演，你就怎么配合。他老板是我亲哥，他不敢坑咱。” 得到了这个情况后，唐科学心里就有底了。 “各位股东，你们要想真跟杨老板合作，那就先解决了你们内部的矛盾，把意见统一起来再说，不然的话，我们今天就回了，你们要是什么时候能统一意见了，再去县城找杨老板，不过，杨老板很忙，顶多就等这一个晚上。” 唐科学回到村委会之后，便下了最后通牒。 “唐副县长，您放心，我们一定能跟杨老板商量好的。” 周俊生现在是大股东，又是董事长，有着相当的决定权。 “想要退出股份的，就按照萧律师说的，不但分不到钱，还得按照份额承担公司的债务。不愿意退的，我们就跟杨老板商量一下利润分成的事。其他一切，就按照县政府制定的这个合作方案来办！” 关键时刻，还是周俊生这个当老板的说话有分量。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明亮一听，退股的话，不但分不到一分钱，还得承担债务，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再发表不同的意见，周俊生就有可能发动大家，对他退股进行投票了。 他也知道，现在大家都想着从这个煤矿上发财，机器转不起来，还能赚什么钱？ “那好，你们先商量商量，统一意见了，咱们再谈，我们先回避一下。”杨鲲是个明白人，提议自己这一边先到外面去。 他们的车子都停在院子里，萧然、杨鲲、唐副县长都上了一辆车。 “杨总，说句实话，到底能不能成？” 尽管张卫东让他心里有底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看来唐县长对我还是不信任啊。那我这样跟你说，如果跟他们谈到签合同这一步，我依然会坚持最低四成利润！” “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了两成吗？”唐科学懵了。难道，张卫东也是忽悠他的？ 在唐科学看来，四成利润，已经很高了，的确有趁火打劫之嫌。 “那依唐县长之见，你觉得，我一分钱利润不要的话，他们最后就会满意了吗？” “杨总说笑了，怎么可能让你们一分钱不拿？”唐科学苦笑道。 “我敢说，即使现在我们一分钱不要，将来他们也会在我们的管理费上找麻烦。到了那时，他们有合同在手，我们拿不拿钱无所谓，反而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在管理费上动手脚，我们找谁说理去？” 唐科学这才明白，杨鲲原来是以进为守。 他点了点头：“杨总，那就按你说的办。就定四成吗？” “必须四成，少一蓉城不行。”杨鲲非常坚决的说道。 三人正在商量，周俊生就出来把萧然叫进了村委会，给他们讲解一些股东权益方面的问题。 在萧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讲解下，所有股东，终于统一了意见。 但是，五成的利润分成，却让众股东觉得有些太多。 唐科学从车上来到了村委会办公室。 “唐县长，能不能给我们压压价？”周俊生拉住了唐科学的手恳切的要求道。 “你们能接受几成？” “最多分他四成，再多了，我们真的太亏了。”周俊生说道。 “可你们想过了没有，能够一次投资一个亿的老板能有多少？毕竟机器转不起来，你们一分钱也赚不到啊。”唐科学也学会了配合。 “我们懂这个道理，这不是还是想多分一点嘛。” “好吧，我争取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双方又坐在了一起。 杨鲲从五成，降到了四成半。 “杨总，你们是大企业，也差不了我们这仨瓜俩枣儿的，能不能再降一降？” “唐县长，我们不仅要投入人力物力，还得投钱，就算是分五成，我们至少两年才能回本。”杨鲲一副不让步的架势说道。 “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多合作一年，你们就能多挣一些，后面不就是纯的利润了吗？” “能签几年？” “至少十年！” “那就四成。”杨鲲说。 周俊生和众股东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成！一年你们能拿三千万纯利润，三四年时间你们就能回本，后面的时间，你们就能拿到纯利润了！”唐科学“循循善诱”的说道。 “唐县长好算盘啊，他们一分钱不投，每年都可以拿到七千万的纯利润，我们四年之后才能回本儿！”杨鲲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杨总想过没有，人家也是拿出了煤矿作本的啊！没有煤矿，大家从哪里赚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唐科学据理力争，让众股东强烈的感受到了这位父母官处处为他们着想的真诚态度。 “总经理由我们的人担任，其他管理人员双方对半。每年我们分三成半！” “三成！我知道，杨总是诚心诚意看张县长的面子帮扶我们周山煤矿的，三成！” “唐副县长，如果不看你们张县长的面子，这个煤矿，四成我都不干！这么大的资金投进去，三年后才见到利润，真的太亏了！”杨鲲一副被割肉的表情说道。 “杨总，张县长刚刚上任，诸多困难都让他焦头烂额了，难道……”唐科学那表情也是绝了，真的是一个苦瓜脸了。 杨鲲看了唐科学好一阵子，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唐县长，这个煤矿在聂明宇的手里被糟蹋成了这样，你们县政府也得给点优惠政策，我才能答应。” “三年利税减半！” “好吧。”杨鲲很是勉强的答应道。 村委会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掌声。 “那明天上午，咱们就去县政府签约，怎么样？” “不然呢？难道唐县长还想现在就逼我们把合同签了？”杨鲲一副被人绑架了的痛苦表情，却是把股东们乐坏了。 “一言为定，明天上午十点，咱们就在县政府集合，举行正式的签约仪式！届时一定让张县长亲自出席签约仪式！”唐科学兴高采烈的说道。 第684章 签约仪式 次日上午九点，周山煤矿所有股东，齐聚周山县委大院。 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人马也悉数到齐。 会议室里，主席台背面，挂着一条横幅：华燚煤业与周山煤矿合作签约仪式！ 台下，领导一边，股东一边，中间坐着杨鲲等人，只有副县长唐科学陪着说话，三拨人，看上去泾渭分明。 这个安排，是张卫东刻意要求的。目的就是突出外地客人的重要性。 周俊生想找张卫东本人，当面表示感谢，可张卫东却迟迟没有露面。 他只好打听着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周俊生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张卫东吓了一跳，问清原因，才知道，周老汉儿子一家四口，被聂明宇害死了！ 一阵唏嘘之后，张卫东又对周老汉安慰了一番。 又说到县政府为了周山煤矿操心的事，周俊生也是感激涕零。 当初他们这些股东，为了开采煤矿，把所有的家当都填进去了不说，还拉了一屁股饥荒，要不是张卫东扳倒了聂明宇，他们这些人都得家破人亡了。 “周叔，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俊生才千恩万谢的退出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九点四十分，一架直升机轰隆隆的降落在了县委大院。 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却只见张卫东则早已亲自站在了办公大楼前恭候着了。 “越哥，辛苦了！” 王越下了飞机，张卫东快步跑上前，双手握住了王越的手。 “顺便过来看看你这个县太爷当得怎么样。” 王越没有一点架子，倒像是跟张卫东亲兄弟一般，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大楼里走去。 张卫东的秘书则负责招待驾驶员和随行的人员喝茶。 会议室里，大家正纳闷张卫东为什么还没来会议室，是不是在背发言稿的时候，张卫东就领着王越走进了会议室。 见王越进来，杨鲲等人立即起身：“王董好。” 王越微笑着点头示意。 张卫东让王越去主席台上坐，王越却是摆了摆手：“不如坐下面舒服。” 于是王越就一屁股坐在了台下的第一排中间位子。 “这是你们王董？”唐科学小声问杨鲲。杨鲲点头。 唐科学立即起身来到了王越身边。 他知道，将来或许王越记不起他这个副县长了，但是，张卫东会永远记得。 “王董，幸会，我是张县长的助理唐科学！”唐科学躬身伸出了双手。 王越随即起身微笑着跟唐科学握手。 唐科学没想到董事长亲临，而且外面的直升机就是人家的，这来头可不小。 “唐县长好啊。”王越已经听说了负责这次合作的县领导就是副县长，姓唐，而人家自称张卫东的助理，真够低调的。所以王越格外认可。 “王董辛苦了！多谢王董对我们的支持！”唐科学双手握住王越的手，一脸的真诚。 张卫东已经台上就座，看着唐科学的热情，他不但没有打断，反而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通过这次合作，他也发现，这唐科学还真是一位敬业的好干部，心中便多了几分欣赏。 县电视台记者主持人早已在会议室里准备就绪。 众人看到唐科学跟王越在那里不停的寒暄，纷纷觉得唐科学大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而张卫东却完全不介意，相反，他一直面带微笑，以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两人。 在张卫东的眼里，唐科学的做法是非常必要的。 今天在这里，王越就是主角，给王越的尊重到位了，那么，唐科学的工作就算是到家了，整个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也才算到家。 可惜，一般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在这个问题上，张卫东和唐科学两人却有着高度的默契。 直到王越跟唐科学两人寒暄结束之后，张卫东这才笑着问负责会议的副县长，人齐了没，然后又宣布会议开始。 张卫东并没有一上来就介绍王越身份，而是就目前周山县的经济形势作了一个极其简要的描述。 “……所以，我们周山非常需要有识、有志之士来帮我们一把，带领我们周山父老乡亲走出贫困，走向富裕…… “经过我们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唐科学同志的多方努力，终于促成了华燚煤业与我们周山煤矿的合作。这次合作，展现了双方的真诚，更展现了华燚公司上下的宽阔胸怀。在此，我代表周山县委县政府，向华燚公司的全体领导员工，表示真诚的感谢！” 台下掌声雷动。 “下面我宣布，华燚煤业与周山煤矿合作签约仪式，开始！” 音乐声响起，杨鲲面带微笑，大步走上主席台。 礼仪小姐将合约呈上，张卫东与杨鲲两人同时签约，然后双方微笑握手。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电视台的摄像机对准了主席台上两人来回扫瞄着。 签约结束，杨鲲坐回了原处。 陪同的唐科学再次与杨鲲握手。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主导的第一个成功的签约仪式，虽然他没上台，但他没法不激动。 还有一处是让他特别感慨的，明明是张县长的关系，可人家张县长在台上却是说成了他唐科学的功劳！ 这是他见过的，最大公无私的领导。 这看似是一件小事，可在唐科学的心里，却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可以说，此时在唐科学的眼里，张卫东跟其他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他说不出来，但就是让你觉得值得尊敬。 “同志们可能有所不知，华燚煤业，是咱们盛世集团的子公司，今天，我有幸请到了盛世集团董事长，王越先生！” 张卫东高声宣布的同时，伸手指向了台下正中坐着的王越。 王越赶紧起身，回过身来，面带微笑，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他们并不认识王越，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王越几乎从不在公开媒体上露面。但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盛世集团。 那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商业巨无霸！ 今天坐在这儿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这个巨无霸的老大？ 众人不由一阵惊呼，纷纷起立，向王越表达敬意。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刚才唐科学为什么那么热情了。 瞬间，他们就感觉到自己反应，好像比唐科学这个家伙慢了不止一拍啊！ “请王董事长上台给我们讲话！”张卫东再次邀请。 王越也不推辞，直接走上了主席台。 张卫东亲自给他拉椅子，放椅子。 结果是，王越突然停在了那儿，一边笑着，一边微皱眉头嗔怪起来，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跟哥搞的是哪一出？ 张卫东却是调皮的一笑，最后还是把椅子推到了王越的屁股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让台下所有人看得出，张卫东跟这个董事长关系非凡。 而且，张卫东的“殷勤”，已经是明显的小调皮了！ 在这样的场合下，能跟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如此调皮的人，在王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一瞬间，张卫东的背景瞬间又神秘了起来。 “谢谢大家。”王越坐下后，面带微笑看向所有人。 不得不说，王越虽然面相温和，但是，目光所到之处，却有一种毫不造作的上位者的气场。 “今天路过周山，顺便过来看看，我感受到了咱们周山人的热情。其实啊，卫东把我叫过来，我就知道肯定是有阴谋的。” 听到这话，台下人一惊，随即跟着笑了起来。张卫东却是咧了咧嘴。 “我们杨总已经谈好的条件，昨晚你们张县长又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们再出点血，”王越笑着转向了张卫东，“兄弟，我为你两肋插刀，你这是又插哥一刀啊。” 张卫东拿手遮脸，一副害羞的样子。 台下众人见状，却是不由的一阵哈哈大笑。 “不过，我也让你们张县长的韧劲儿感动了，就跟我们杨总商量，决定每年拿出我们在这个合作项目中三分之二的利润来，用于你们当地的道路建设，两千万能有吗？”王越特地朝台下的杨鲲询问道。 “差不多吧。”杨鲲马上答道。 听到这话，台下一众官员顿时就惊呆了。 一年利润的三分之二，两千万左右，拿出来用于周山道路建设？ 十年就是两个亿！这是什么样的手笔？ 盛世集团这分明就是来周山做慈善的啊！ “我代表周山五十万父老乡亲谢谢王董了！” 张卫东立即起身朝向王越双手合什鞠躬，表达谢意。 “谢谢王董！”唐科学也带头站了起来喊道。 “感谢盛世集团！” 包括周山煤矿的股东们，也站了起来一齐大喊。 王越不得不起立还礼。 还是张卫东把大家的情绪压了下来。 要知道，一年两千万，十年下来，这可就是两个多亿！ 再加上前期投资的一个亿，人家盛世集团白白投给周山县三个亿，图的啥？ 在此期间，有人在感叹，王越这分明就是冲着张卫东去的，或者说是在为张卫东接下来的选举拉票！ 事实上，王越想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王越此举，一是为了帮张卫东打造口碑，同时也是用了比较经济的手段，换取了看似高额的付出。 但一般人却看不到这里。仔细算下来，王越实际投资，只有一个亿，但是，人们计算出来的数字，却是明明白白的三个亿！ 第685章 被人盯梢 感受到周山官员和乡亲们的热情之后，王越双手压了压，继续说道：“剩下的三分之一，我们也不打算带走了，就交给周山财政，用于教育投资吧。”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又是每年一千万，十年下来可又是一个亿！ 也就是说，王越投资一个亿之外，所有的利润，全部留下来给了周山当地！ 掌声落下之后，张卫东却豪情万丈的说道：“为感谢盛世集团的慷慨解囊，今天中午唐副县长就出点血吧，好好招待一下咱们最尊贵的客人，我也跟着沾个光。” “张县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唐科学激动的说道。 当天晚上，周山县电视台，就在周山新闻的黄金时段，播出了今天签约仪式上的重要片断。 新闻特别剪取了王越讲话的几个点：“决定每年拿出我们在这个合作项目中三分之二的利润来，用于你们当地的道路建设”“剩下的三分之一，我们也不打算带走了，就交给周山财政，用于教育投资吧”！ 围在电视机前的乡亲们，看到了这一幕，无不夸赞这盛世集团董事长是个大善人，他们更夸新来的县长张卫东有本事。 “这样的县长要是选不上，那就说明咱周山人不长人肠子了！” 话说王越回京之后，特意向沈婷婷汇报了今天的周山之行。 他得到的夸奖就是：“你真壕！” “其实也没花几个钱，总算下来的话，这十年也就是一个多亿而已。”王越却是得意的炫耀起来。 “明明咱家四个多亿的真金白银送出去了，为什么却说是一个多亿？”沈婷婷忽闪着傻乎乎的大眼睛问道。 “你想想，在这个合作中，我们的实际投资是不是一个亿？后期的运转，咱们是不是不需要再花一分钱？” “可那三成的利润……” “咱把一个亿送出去了，哪还有什么三成利润？就当咱从来没有参与签约不行吗？” “看着你那么儒雅，肚子里却净是花花肠子！”沈大小姐的赞美就是另具一格。 “你那个男闺蜜才是人精，他圈了咱们的钱，还变着法儿的让我去给他站台……这个小坏蛋！” 听到“男闺蜜”三个字，沈婷婷神情一滞，但她马上嘟着小嘴儿道：“你吃醋啦？” “他那么优秀的男人都没追到的花魁让我追到了，我吃什么醋？而且，我吃醋你不高兴吗？” 王越坏笑着一把将沈婷婷搂进了怀里…… 正在办公室里听王传邦汇报的张卫东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根据嫌疑人万得春交代，他受县委书记李有才指使，亲手杀害了县纪委书记周海。尸检报告显示，周海胃里，还有大量没有消化的安眠药片。 万得春交代，他本想制造周海自杀的假象，但周海极力反抗，他不得不强行将其掐死。 所以，尸检结果证明，周海同志死于窒息而死。 周海死因确定下来，张卫东决定马上给周海举行一个追悼会。具体事宜，由县委纪委负责。 张卫东还特地向省委提出了为周海同志遗体盖党旗的申请。 因为他是死在了与犯罪分子搏斗的过程中。 在张卫东看来，周海同志，撑得起这面党旗。 在周海的追悼会上，张卫东亲自作了发言，他对犯罪分子义正言辞的怒斥，和对周海同志的高度赞扬，深深的打动了追悼会现场的每一个人。 县四大班子的领导，凡是能够走动的，都来到了现场。甚至还有不少群众，也自发来到了殡仪馆，为周海同志送行。 整个场面肃穆而又震撼，似乎瞬间形成了一股冲向贪污腐败行为的强大洪流，而那一刻，这位代县长张卫东，也成了正义的化身。 两天之后，凤城市公安局局长靳布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周山县公安局长王传邦亲自戴上了手铐。 到目前为止，周海被杀案牵扯出来的一系列调查，也进入到了尾声。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卫东给方媛发了一条短信：“晚上请你吃饭。安和酒店308包间。” 正在整理材料的方媛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心脏再次狂跳了起来。 “方媛啊方媛，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人家不过是请你吃个饭而已……” 内心里，方媛不断的劝说自己，不要妄想，自己跟张卫东不过就是比普通的同事更好一点的关系，千万不能自作多情！ 可真正到了要见面的时刻，方媛却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出发前，她特地去了公安局里的公共女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白色长裙。 为了避人耳目，方媛没有开局里的车子，而是出门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到了百货商场，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又换乘另一辆出租奔向酒店。 她的目的就是不被人盯上，以免给张卫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证明，方媛并非多想。 周海给张卫东的举报材料，牵扯到了周山县甚至凤城市不少领导和企业。 那么，想暗中对付张卫东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而这次方媛从江北省的三羊市借调过来，自然也就引起了外界的一些猜测。所以，方媛就成了某些人重点盯梢的对象。 方媛之前在政法委工作过，警惕性算是高的了，但她这次走出公安局，还是被人盯上了。 事实上，被盯上的，不只是方媛。张卫东乘坐着周山县委二号车出来的时候，同样被人盯梢了。 张卫东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酒店的包间。 这是一家临街的酒店，张卫东透过包间窗帘的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外面马路上那个盯他的男人。 当方媛下了出租车，走进酒店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一辆面包车也停在了酒店门口。 面包车上下来的两个男子鬼鬼祟祟的样子，更是引起了张卫东的怀疑。 他想掏出手机给方媛打电话，让她马上回去。 但是，考虑到方媛的人身安全，张卫东还是否定了这个安排。 这时候，在酒店外面的男子拨通了一个电话：“大哥，姓方的那女的进去了！” “知道了。” 此时藏在酒店某个包间里的四五个壮汉，正摩拳擦掌： “大哥，我们直接冲进去之后，管他们有没有搞在一起，先把他们的衣服扒了，让他们光着身子拍照再说！我不信他张卫东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周山！” “不要轻敌，这小子当过公安，肯定会些拳脚功夫的。” “放心好了，我们四个对付他一个人还不跟抓小鸡儿似的！” 对方在商量的同时，张卫东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自己现在可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任何一点闪失都不能发生。 他刚想拉开包间的门出去查看情况，不想却被四五个壮汉堵了回来。 不出张卫东的意外，其中两人手中还拎着木棍。 “你们要干什么？”张卫东一边问着一边往里面退。 “我们想跟张县长聊聊天儿……”一个家伙嘴里叼着烟，很是嚣张的仰着鼻孔，手中的棍子还不停的拍打着那满是老茧的手掌。 “大哥，没见那女的！” 他们很快就发现，包间里只有张卫东一个人。 “先进去等着，说不定去了洗手间做准备去了。相信她马上就会进来的！” 五个人一起进了包间，将张卫东逼到了靠近窗户的位置…… 第686章 轻松拿下 “你们公然袭击国家干部，就不怕坐牢吗？” 张卫东明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可还是想拖延一下时间，让对方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张县长，不怕你知道，我们就是本地的，平时没什么大买卖，专门替人做这种小生意混口饭吃，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呢，那就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 光头老大玩味的捏着下巴，打量着张卫东的身体。 “听说你以前当过公安，有点功夫，不过却是从政府秘书转行的，不是科班出身，你看看他们四个，你能打得过其中一个不？” 老大轻蔑的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你们觉得，打了我的话，你们能跑得掉吗？”张卫东此时已经准备出手了。 对方太嚣张，完全不把他这个县长放在眼里啊！ 要么这是一群亡命之徒，要么就是有着比他这个县长更硬的后台。 不管什么情况，他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张卫东丝毫都不介意，这帮家伙的威胁更狠一点，以免待会出手时，让他狠不下心。 从对方的话里，他已经听出，他们这是在等方媛的到来。 一旦方媛落入敌手，他们就会要挟自己。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给他们两个拍照！ 只要把自己名声搞臭了，自己就不可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张卫东掏出了手机，准备给方媛发信息，让她快速离开这里。 因为他不确定，对方人手是不是只有这些。 如果没有了方媛这个顾虑，他可以放开手脚全力对付这五个混子，至少不会让自己太落下风。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响了一声信息铃。 “想报警？找死！” 看到张卫东拿出手机，两个拿着棍子的家伙立即冲了过去，举着棍子就往张卫东的手机上砸。 张卫东迅速后撤，同时抓起了一把椅子当兵器。 两根棍子同时砸在了椅子上。 张卫东用力掷去，趁着对方躲闪的空档，张卫东又推着圆桌朝其他三个人挤去。 有两人迅速闪开，另一人则是原地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刚好躲过了那张大力推过去的桌子，人落在桌沿上，将整个桌子砸翻了。 张卫东再次抡起了一把椅子，朝着最近的对手砸去…… 方媛其实也是在进楼的时候就发现了被人跟踪，他没有直奔张卫东的308包间，而是转身去了洗手间。 可他一直不放心张卫东。 因为，跟踪的人也进了酒店。 躲在洗手间里没有等到张卫东的回复，方媛开始担心了。 她立即冒着危险，从洗手间出来，朝着308包间冲来，想看张卫东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就在这时，五人中的老大正好从包间里逃出来。 方媛见情形不妙，转身就跑。 可是，脚上穿着高跟鞋的她哪能跑得过一个大男人！ 方媛还没跑到走廊尽头，就被光头像抓小鸡儿似的抓在了手里。 张卫东在包间里一连放倒了四人，等他冲出来的时候，却见方媛已经落入光头之手。 此时光头正从方媛的背后，一手箍住了方媛的腰，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按在方媛的脖子上。 “张卫东，识相的话，你就乖乖的把自己铐起来，回到包间里去。不然，我今天就把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给花了！” 光头恶狠狠的瞪着张卫东说道。 他知道张卫东会点拳脚，却没想到，四个手下竟然都不是张卫东的对手！ 现在，他只能拿这个方媛当人质。 “你要是敢伤了她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千刀万剐！” 张卫东的眼里在喷火。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 看到方媛在光头怀里惊恐的样子，张卫东就心如刀绞。 “东哥……不要管我……” 惊恐中的方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在这种绝望的时候，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获救。 可是，理智却告诉方媛，她已经成了张卫东的累赘。 她好后悔自己莽莽撞撞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让张卫东也跟着落入了两难的境地。 “光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放下刀子，把她放了。不然，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我让你生不如死！” 这些平时应该从坏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此时被张卫东用起来，感觉还是不够解恨。 “张卫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脖子！”光头明显已经害怕了，可他的声音却也更大了。 张卫东果然停下了脚步。 暂时他还不敢去冒这个险。 毕竟，对于女孩子来说，哪怕是划伤了她的脖子，留下了疤痕，都可能让她抑郁一辈子的。 他掏出烟，点上，深深的吐了一口，再次看向了光头。 “光头，你信不信，如果今天你动了她，那我就不可能把你交给公安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惩罚你！比如说，摘了你的零件，一块一块的喂狗……” 张卫东一边吐着烟雾，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那种笑容，在光头的眼里，更像一个恶魔。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缠。 张卫东心里很清楚，对于所谓的法律，这些人根本无所畏惧，他们可能已经进去过不是一次两次。 那种地方，或许已经成了他们的家。 而他们最怕的，正是那些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们四个都不敌我，你确信，你能从我的手底下逃掉？”张卫东眯起了眼睛威胁道，“我有两条藏獒，你想不想体验一下跟藏獒住在一个笼子里的感觉？” 张卫东玩味的笑着，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 此时方媛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如果那把匕首轻轻一划，她就有可能血溅当场，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光头的手越来越抖，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 张卫东每向前一步，对方的心理压力就会增大一点。 但他却没有那种真的豁出去的决心。 毕竟，看张卫东说话的语气和眼神，要是他真伤了这女的，那么，自己跟藏獒关在一个笼子里就不再是一种假设！ 他相信，张卫东绝对做得出来。 一想到自己被凶猛残暴的藏獒一口一口的撕裂，然后吃得只剩下骨头的样子，光头终于怂了。 匕首啪的掉到了地板上。 “算你识相，我会让他们从轻发落你。但是，你得配合我一件事。” 看到光头手里的刀子终于掉到地上了，张卫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就算是光头想伤害方媛，也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张卫东依然慢慢上前，轻轻打开了光头箍着方媛身体的手，慢慢将方媛从对方的胳膊里拉了出来。 那一刻，方媛整个身子都软了。 “张县长，你要我做什么？”光头问道，他也身体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先把自己铐起来再说。” 张卫东命令道。 于是，光头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副手铐，亲自戴上。 而就在他手铐刚刚扣在一起的一瞬间，只见张卫东突然抬起右脚，朝着光头的小腹就猛踹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光头直感觉到自己的肠子都在翻腾。 “我让你打我女人的主意！”话音未落，那只脚再次飞起，朝着光头的脸就抽了过去。 “啪！”清脆的响声，让张卫东听着格外解压。 光头整个身子就倒在了地板上…… “谁派你们来的？”张卫东放开方媛，捡起了地上的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冰凉而锋利的刀尖在光头的眼睛四周轻轻的划着…… 审讯室里不能有的动作，张卫东这里却完全可以有。 一个县长对抗五个打手的打斗中，刺瞎了对方一只眼睛，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第687章 这是真爱 光头感受着来自那刀尖的冰冷，灵魂都要出窍了。 但一想到给他安排这个任务的人说过的话，他顿时又心凉了半截。 他想在这个县长的面前蒙混过关。 可是，他刚说出了“我不……”，就感觉到自己大腿突然一阵透骨的疼痛——那把尖锐的刀子，已经刺进了他大腿的肌肉里…… “我说，我说……” “你可以不说，也可以糊弄我，可我这刀子就喜欢扎那些胡说八道的人！” 就连方媛都没想到张卫东有如此决绝的手段。 不过，再回想刚才光头对她和张卫东的威胁，方媛便觉得，这样对待光头，一点都不过分。 很快，光头就交代了他的上线。 张卫东掏出手机，打给了王传邦。 十分钟后，就有城里巡逻的警察赶到了现场。 五个歹徒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而张卫东和方媛两人竟然都安然无恙。 两名巡警甚是惊奇。 在他们眼里，这位县长，简直就是武林高手！ 五分钟之后，王传邦也带人亲自赶到了现场。 “张县长，你们没事儿吧？” 王传邦看到五个歹徒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胳膊腿上都有着断骨和肌肉撕裂的重伤，而张卫东居然看似毫发无伤，这怎么可能呢？ 王传邦不知道的是，张卫东带着上了铐的光头再回到包间里的时候，他对着每个歹徒的脸就下了死手。 他一定要让这些坏人的帮凶，付出应有的代价。 “还行，就是这家伙拿刀架在方媛脖子上，方媛同志受了点惊吓。把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张卫东命令道。 “你他妈竟然绑架公安人员当人质，活够了你！”王传邦听说光头还拿刀子架在方媛的脖子上，登时就踹了光头一脚。 然后，王传邦又转向了方媛，问道：“方科长，要不要让人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多亏张县长身手敏捷……我没有受伤。”此时方媛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直到现在，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没事儿了，你们回去吧，我陪方媛同志吃个饭。” 为了保证张卫东和方媛的安全，王传邦临走的时候，还在酒店里安排下了两个便衣，随时听候张卫东的调遣。 回到一片狼藉的包间里，方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冒这个险……”张卫东也轻抚着方媛的秀发，内心无比自责。 “东哥，我不怪你……”方媛仰起了脸，明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少女般的羞涩，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也令张卫东呼吸急促…… 什么话都不需要再说，两人的唇，紧紧的印在了一起…… 歹徒被全部带走之后，酒店老板这才带人来到了308包间。 “老板，给我们换个包间吧，这个包间里的一切损失，你们统计之后，可以直接报县公安局，由光头他们负责赔偿。” 幸亏那天签约仪式上，张卫东早就叮嘱过工作人员，所有关于他这个县长的拍摄，都不能太清楚。 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被这位经理认出来了。 经理已经知道，是这里的客人遭到了一帮混混的袭击，才导致目前局面的，而且有公安局出面，自然要对眼前这两位客人好生招待和补偿。 “先生和小姐放心，我们一定给您换一间好的包间，而且，今晚二位的消费我们给打五折！” “打折就不必了，随便把你们酒店最有特色的四个菜上来就行，钱我们照付。” “谢谢这位先生！” 经理一看张卫东如此大气，便赶紧吩咐下去，并带人离开。 接下来张卫东与方媛两个人在新安排的包间里安安静静的享用了一顿晚餐后，亲自把她送回了住处。 然后，张卫东又去了公安局一趟，听了王传邦审讯光头他们的结果。 “不管牵扯到哪一级领导，只要不违反程序，只管抓人就是！” 张卫东来周山县之前，本是打算与人为善的，好好发展一下当地经济的。可现在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如果不能清除那些败类，他的一切经济发展计划，都只能是空想。 所以，他只能再次拿起屠刀了。 回到住处，张卫东就接到了王越的电话。 “卫东啊，我们投资周山煤矿的钱马上就能到账，管理人员也会很快到位。只是这赚钱的速度可没你想的那么快，所以呢，你修路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启动啊？” “越哥，我的亲哥，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总不能再伸手向你要钱吧？”张卫东一听到王越这般口气，便知道这家伙又心疼自己了，便赶紧装出一副可怜相，外加一副硬骨头。 “你想得倒美，你还指望我给你加钱？这样，看在你跟我家婷婷朋友一场的份儿上，我已经跟交通部打好招呼了，你们赶紧准备一下材料，申请一部分上级的资金扶持吧。” 王越此时怀里正搂着他的未婚妻给张卫东打的这个电话。 王越这么做，就是想讨未婚妻一个欢心。他知道，沈婷婷对他们三人的友谊特别在意，这才不等张卫东开口，就主动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谢谢越哥！” 张卫东可不知道沈婷婷就在王越的身边，不然，他可不会这么贱兮兮的呢。 “这家伙看来官瘾还不小！为了这么点扶持资金和投资，就如此卑躬屈膝！” 王越挂断电话后，沈婷婷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你不觉得这家伙的卑躬屈膝很可爱吗？他不为自己贪财，却时时处处为自己治下的百姓着想，你还要奢望他什么？” “呵呵，说到家，他还不就是为了赚老百姓一个好口碑吗？”沈婷婷撇了撇嘴。 当初张卫东没有选择她，而是选了齐悦，她便觉得，张卫东就是一个标准的小官迷。 “是人，总得有所图的，只图名，不图利，这已经是为官者的最高境界了！不图名也不图利，神仙能做得到吗？”王越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越哥，为了卫东，你这么搭钱又搭力的，你又图的是什么？”沈婷婷最不明白的，就是王越乃至整个王家，为何如此看重张卫东。 “婷婷，虽然你们友谊了那么多年，但在我看来，你对张卫东还是不够了解啊。我是商人，当然图的是利。另外，或许是受这了这小子的影响和蛊惑，我也要为国家的未来着想了。” “越，你这话说得这么大，我怎么觉得那么虚假呢？”沈婷婷是个直肠子，尤其是在她看来，作为一个商人，王越说出这样的话来，并非发自内心。 “假吗？在我看来，只有把自己的商业梦想，跟国家的未来紧密联系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梦想。我必须承认，张卫东这小子对于未来世界的发展趋势，看得那是一清二楚，所以我相信，他给我的建议，可以让我们王家的事业跟整个国家，一起腾飞！” “他的商业眼光那么厉害，可他为什么不去经商呢？”沈婷婷眨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喜欢仕途啊，而且，二十五岁就官至副厅，你见过这么成功的仕子吗？如果他要经商，成绩肯定也不比你我差，只是，他不屑于而已。你我都是站在家族长辈的肩膀上做事，而张卫东却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啊！” “可东哥不也是借了你们这些人的势才飞起来的吗？” “呵呵，想借我们王家势力起飞的人可多了去了，为什么我们就偏偏愿意帮助这小子？看来，你这小脑瓜子还得好好的补一补啦！”王越其实就喜欢沈婷婷这种傻傻的样子，他揉着沈婷婷的脑袋不禁满意的笑了起来。 虽然沈婷婷一直在追问未婚夫王越，可她的心里，却是早已被张卫东这半年多来一系列的壮举给震惊了。 只是，作为一个依然暗恋着对方的女孩，沈婷婷断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敞开来给王越去看。 现在，她一点都不后悔嫁给王越，王越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同时，与王家联姻，她就可以更有能力去助力张卫东。 爱一个男人，不一定要嫁给他。她只要在她的帮助下，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飞黄腾达！ 第688章 相约京城 张卫东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感觉自己来周山县以来的所有疲惫全部消散。 他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却见秘书比他来得还早，而且把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妥妥当当。 张卫东记得，自己刚来那会儿，这个秘书表面恭敬，但似乎并不用心。 自从张卫东主持了县纪委书记周海的追悼会以后，这小唐秘书，却是明显对他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 “小唐，一会儿唐副县长来了，你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张县长，唐县长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就来了。” “哦？唐副县长这么勤政？” “是的，连张县长都日夜为周山百姓操劳，其他领导也都纷纷效仿……” 听着唐秘书的话，张卫东心里也是特别的舒服，心说，怪不得都喜欢听马屁话，这感觉就是跟顶嘴不一样啊！ “小唐，你觉得，我也算是个好官？”张卫东倒想听听，这个唐秘书，会怎么评价他这一段时间来的政绩。 “张县长在来周山县之前，就敢凭一己之力与星云集团老板聂明宇对决，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已经说明张县长不但有勇，还有谋。张县长又把从聂明宇手里夺回来的周山煤矿还给了乡亲，还呕心沥血为他们寻找启动资金，可见张县长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官，尤其是张县长凭着个人的交情，宁愿让朋友吃亏，也要为周山县老百姓谋福利，这样的领导都不能得到百姓爱戴，那还有天理吗？” “可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对我这个代县长也不怎么热情啊？”张卫东竟然哪壶不漏不提哪壶，刻意提起了这茬儿。 他就是要看看小唐秘书如何解释自己这前倨后恭的变化理由。 他也想以此来考察这个秘书是不是真诚。 听到张卫东这么一问，小唐脸上顿时就红了。 “不瞒张县长说，刚开始得知您扳倒了聂明宇的时候，我还以为，您不过是因为派系之争才对付聂明宇的。因为您来之前，就有人这样议论您。可后来，您为素不相识的周书记主持公道，特别是在处理周山煤矿的事情上，更显示了您爱民如子的高尚情怀……” “行了行了，你这明显是在拍我的马屁……”张卫东心里已经美得不行了，可嘴上还责怪起小唐嘴太甜。 “张县长，我说的绝对是真心话！乡下的老百姓我现在还不清楚，但城里的街谈巷议，我可是听了不少，大家都在说您的好！他们都叫您张青天呢！” “夸张了，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骂我的人肯定也不少，因为我动了他们的利益。”张卫东可不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 “张县长，能让老百姓在背后说一个人的好，这已经证明你被老百姓认可了。而那些私底下骂您的人，肯定都是与百姓为敌的人！” “好了，再拍我都被拍晕了。准备一下，两天后陪我去京城出差。时间两天。现在去叫唐副县长吧。” “好的。” 小唐听说要跟县长去京城出差，立即高兴得要蹦起来了。他还从来没有去过京城呢，没想到这次竟然可以跟着领导一起去领略一下首都的风采！ 一会儿，唐秘书推门进来：“张县长，唐副县长来了。” “请进。” “张县长！” 唐科学一进来，就恭恭敬敬的坐到了沙发上。 现在唐副县长对张卫东这个代县长更加崇拜了。 “唐副县长，现在你马上就组织人手对全县的交通要道进行初步测量，时间一天半，我需要道路的总长数据。” “张县长，现在咱们县财政相当困难，而煤矿还没有运转，哪有钱修路啊？”唐科学也迷糊了。 难不成还要承包的工程队全部垫资施工吗？这么大的工程量，将来得花多少钱？周山县财政能承受得了吗？ 要修路，他绝对举双手支持。 可是，全县道路同时施工，那是多大的工程啊。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难道，张卫东前面表现得那么爱民如子，后面却要通过这巨大的工程量，来捞好处吗？ 毕竟，在唐科学的认知里，之前的那些贪官，可都是通过工程建设来发财的！ 到目前为止，唐科学的心里，张卫东是他见过的最清正廉明的干部了。 难道，这只是一个假象？ 张卫东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这些情况我都清楚。正是因为目前周山财政困难，我才趁着自己在这儿的机会，把路修起来的。哦，我是说，我们要向国家有关部门申请资金来修路，不花咱们自己的钱！” “这……也能行？”唐科学当然知道国家有扶持资金，但是，那些钱，岂是随便一个小县城就能拿得到的吗？ 他也知道，张卫东背后有些关系，可是，全国有关系的贫困县实在太多了，能轮得到周山县这个小地方吗？ “行不行，就看你的可行性报告了。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后天出发进京。” “张县长，这么快，那么多的道路……” “唐副县长觉得这个任务很难吗？”张卫东翻了唐科学一个白眼。 “我是担心数据太粗，影响了申请……”唐科学办事认真，哪有张卫东那么多花花肠子。 “修多长多宽的路，那是我们的决定，不是你想写多少就写多少吗？难道说，申请报告里的数据，会影响后面的实际施工了？”张卫东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县长，我明白了！”唐科学做事认真，却也不是一个不懂灵活变通的人。 送走了唐科学之后，张卫东马上给邹晓燕打去了电话。 “这么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邹晓燕从昨晚就一直眼皮在跳。 “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张卫东估计邹晓燕办公室里没人，他也就大胆胡闹了起来。 “有什么事儿需要姐就说吧，不用往嘴巴上抹蜜了。”邹晓燕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坏消息，一听张卫东这说话的语气，心中的担忧就放了下来。 “什么时候我能再给姐揉揉肩膀？” “你要是真没别的事儿，姐可就挂了，没工夫跟你闲聊。” “姐现在是书记，有那么忙吗？” “我的强项本来就是抓经济的，让我闲着我也难受不是？” “说起来我还真有事求姐。” “说吧，只要姐能办到的，保证让你满意。” “上次咱们向交通部申请资金的那些材料，能借我一用吗？” “那些材料不都是你自己弄的吗？” “都在我原来的电脑里，电脑我又没带走。能让芊芊给我发一份吗？” “你又不是没有芊芊的电话，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燕姐，公是公，私是私，我哪能瞒着姐跟芊芊私下里联系呢？” “贫！是我通知她，还是你自己打她电话？” “既然姐恩准了，就不麻烦姐大驾了。谢谢燕姐。” “你什么时候去京城，告诉我一声。我……想跟你见个面。” “后……后天怎么样？” 张卫东一想到邹晓燕那白白的身子，顿时就心猿意马了起来。 “好的，如有变化，随时通知我。”邹晓燕的声音里也是透着几分兴奋和激动。 “没问题，只是，姐，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事儿？” “你能……带上芊芊吗？” “你……” “姐别想多了，就是让她给你打个掩护，我不会让她知道咱们的事……” 话没说完，邹晓燕就挂断了电话。 第689章 申请调动 半个小时之后，赵芊芊就给张卫东打来了电话，让他查收一份电子邮件。 “东哥，你什么时候去申请项目资金？”赵芊芊是按照邹晓燕的吩咐才给张卫东发材料的。 同时，她还接到了邹晓燕让她陪同去京城出差的通知。 “我们后天去。” “我跟邹书记也去……”赵芊芊压低了声音。 张卫东心中一动。 他没想到，邹晓燕居然真的要带赵芊芊去京城！ 张卫东知道，凭着赵芊芊的心思，自然明白邹晓燕为什么要定在两天后去京城出差。 可赵芊芊却未必明白，邹晓燕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秘书。 张卫东没再多言，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张卫东的平淡回应，让赵芊芊心里竟然有些失望。 周海案的主体调查取证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按说，借调来的方媛可以返回三羊市了。 但是，这个案子一个官员牵一个官员，又牵出了许多人，战线不知不觉又拉长了。 方媛没法提返回三羊市的要求，王传邦自然更不说退回去的话。 他甚至希望能让方媛这个得力助手留下来。 王传邦相信，就算是不从工作的角度去考虑，将来这个方媛也会是他跟张卫东保持联系的一个强大纽带。 就在张卫东准备去京城出差的头天下午，王传邦先是来到县长办公室，当面向张卫东汇报了案情进展，然后又向张卫东提出了一个要求，能不能把方媛留在周山县。 由于是跨省调人，需要张卫东跟上面申请。 “方媛同志是什么想法儿？”事实上，那天两人吃饭的时候，已经交流过工作调动的事情。但是今天当着王传邦的面，张卫东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话在王传邦听起来，就有些作秀的嫌疑。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张卫跟方媛之间没有关于工作调动的交流。 “我还没有征求她本人的意见。正好这段时间案子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我想今晚请张县长和方媛科长一块儿吃个饭，表达一下我的谢意，不知道张县长能赏光不？” “可以，正好可以庆祝一下。除了我们两个，你还请了谁？” “我不知道张县长还想叫上谁。” “你没叫别人的话，那我就把唐副县长一块儿叫上吧。” “请张县长约上就是，下班后我让司机过来接您。”虽然张卫东有专车，但王传邦却想表达自己服务领导的意识。 “不用了，你跟方媛同志直接从公安局出发，我跟唐副县长一块儿，到时候你告诉我们吃饭的地点就是。” 王传邦走后，张卫东也考虑，臧力力跟梁高伟都去了江北省厅刑侦总队之后，把方媛一个人留在三羊市，确实让这丫头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 虽然王传邦留方媛存着他自己的目的，但对方媛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一年两年他不离开周山的话，方媛在这边也算是有个依靠。 下午四点的时候，唐科学拿来了一份相当粗糙的项目资金申请报告。 他们没搞过这东西，压根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张卫东拿过来粗略的翻了一遍，又还给了唐科学：“我这里有个样本，一会儿发你邮箱里，你照着填一下。对了，今晚王传邦局长请我们吃饭，下班后坐我的车子。” “好的，谢谢张县长！” “要谢就谢王局长，请客的是他。”张卫东笑道。 回到办公室，下载了文件，唐科学看完之后很是震惊。 这份申请报告太详细了，也非常专业。 现在只要往里填一填相关的单位名称和数据就行了。 “这个张县长，也真是的，明明手头有现成的，却让我费了那么多的傻力气！” 但唐科学转念一想，张卫东之所以不提前拿出这个样本来，就是要他体验一下做事的难度！ 要知道，这份申请报告，可是张卫东在京城找了专业人士做出来的。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唐科学才亲自把这份申报材料完成，又让秘书核对了一遍。 秘书见到样本的时候，也是异常惊奇：“都说张县长是河山第一才子，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申请报告都这么严谨细致！这可比那些官样文章难写多了！” “那是，咱们张县长可是个全才，每一项都是拿波玩！他要是能在咱周山呆上两年，那咱周山县必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当着秘书的面，唐科学不无遗憾的说道。 “张县长不会两年不到就离开咱们周山吧？” 秘书好奇的问道。 “从今年初到现在，张县长都以不同的身份辗转三个省份了，你还指望人家在咱这个小小的周山县呆上一年？年前不走，咱就是烧了高香了！”唐科学现在是真心不希望张卫东离开了。 他现在有一种感觉，跟着张卫东干事，就算是再多再累的活儿，他都充满了干劲。 “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们就发动全县老百姓，强行把张县长留下！” “这样的官儿，哪个地方的老百姓都想把他留下。可是，上面需要他啊！” 唐科学身为副县，当然明白张卫东被频繁调动的真正原因。 现在张卫东所到之处，都让那些贪官污吏胆颤心寒，可是，那些想做正事实事的干部和群众，却无不对张卫东充满了敬意。 因为跟着这样的领导工作，既不用挖空心思去讨好送礼拍马屁，更不需要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只需要踏踏实实的干活便是。 张卫东不是没有绯闻，但是，几乎所有的人见了张卫东之后，都不会觉得他是那种好色之徒。 这就是张卫东的厉害之处。 临近下班的时候，唐科学又让张卫东检查了一遍他的电子稿，确定无误之后，才打印了出来。 王传邦把吃饭地点选在了靠近郊区的一家叫竹韵的饭店。饭店掩映在一片竹林之间，环境清幽。 司机送下张卫东和唐科学之后，就开走了。 王传邦跟方媛两人则是提前十多分钟来到了这里。 为了防止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王传邦不仅自己带了枪，还特地安排了三个便衣警察负责张卫东的安全。 唐科学发现，今晚就他们四个人，而身为王传邦顶头上司的政法委书记李德柱竟然没有来，他就知道，自己今晚过来，就是单纯张卫东的意思了。 喝酒的过程中，王传邦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方媛的工作情况。 “张县长，不瞒您说，这次调查取证的工作，多亏了方科长啊！不然，我们的同志都找不到从哪里下手！” “王局长，过奖了，这不过都是些常规操作而已，不值一提。”方媛马上谦虚起来。 “我相信方媛同志的工作能力，所以才申请把她借调过来帮王局的。既然王局很满意，那就不如让她继续留在咱们周山好了。”张卫东借机为方媛提出了调动申请。 “嘿嘿，不瞒张县长，今晚请二位领导来，属下正有此意！”王传邦见竿子就往上爬。 唐科学也瞬间明白了张卫东的心意，便跟着附和了起来：“张县长说的是，我们周山正是用人之际，确实需要像方媛同志这样的专业人才啊！” “我们都希望方媛同志留下，可还不知道方媛同志本人是什么想法呢。”张卫东故意装出一副事先没跟方媛通气的样子。 他想把方媛留下，一来是两人相互有个照应，二来也是为了方便见面。 不然的话，为了见一次面，还得跨省来回跑，那也太显眼了。 “我当然乐意，只是……” 方媛欲言又止。 “张县长都同意了，方科长担心什么？”王传邦疑惑的问道。 “我的专长就是调查取证，那些贪官污吏要是听说我要留下来，那还不得百般阻挠啊？” 方媛也不藏着掖着，当众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要知道，申请跨省调动工作，那也是需要一级一级审批的，不管哪一层使个绊子，这事儿就难办成。 “我看他们谁敢！要是让我知道了哪一个敢从中作梗，看我不调查他祖宗十八代，查他一个底儿朝天！” 唐科学心里说，这王传邦以前也不这么锋芒毕露的，如今靠上了张卫东，可也够凶的啊！幸亏我是站在张卫东这边的。 “既然这样，那王局就代为打一个申请调动的报告，我给报上去？”张卫东马上同意了方媛工作调动的事。 “张县长放心，明天我就向您提交这个申请。”王传邦当场表态。 第690章 京城之夜 第二天下午，张卫东带着副县长唐科学和秘书，一起乘火车来到了京城。 快到晚饭的时候，张卫东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去见个老朋友，让唐科学跟秘书小唐两人去吃饭，他一个人打车来到了与邹晓燕约会的地方。 两人吃过了晚饭，大约九点的时候，才把邹晓燕送回了酒店，而他则一个人留在了大厅。 与邹晓燕一起来的赵芊芊心里明白，邹晓燕这是跟张卫东约会去了，也不多问。 邹晓燕回来之后，还特地去了一趟赵芊芊的房间。 临走的时候，她又特别交待赵芊芊，自己累了，马上要洗澡休息，于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邹晓燕刚洗完了澡，张卫东就上了楼。 打开门，裹着浴巾的邹晓燕便迫不及待的投进了张卫东的怀抱。 直到深夜十二点，张卫东才问邹晓燕：“我现在去她那屋，你不会吃醋吧？” “只要你不怕累，我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张卫东就在邹晓燕的床上，给芊芊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你来了吗？”赵芊芊本想装睡，可她又不想错过与张卫东独自见面的机会，也就犹豫了两秒，便回复了张卫东的消息。 “快到你门口了。” 赵芊芊马上出来开门，此时张卫东刚从邹晓燕的房间里出来。 其实赵芊芊早就想到了张卫东让邹晓燕来京城见面，就不可能只是一起吃顿饭算了的。 她只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干到了这么晚。 芊芊一把抱住了张卫东的腰：“我还以为你今晚就睡她那儿了呢！” “我这不是想让你们雨露均沾嘛。” 张卫东坏笑着一把抱起了芊芊，来到了大床上…… 直到暴风雨结束之后，赵芊芊才发现，张卫东是直接穿着睡衣过来的。 “东哥，你是偷跑过来的，还是她让你过来的？” “你猜。” “你真坏！你让我明天怎么面对邹书记……”赵芊芊登时羞得在张卫东胸口上擂了一拳。 “你们俩都心知肚明，只要别戳破这层窗户纸就行，相互给对方留点面子。” “你这家伙，这跟我们两个人一起有什么两样……”一想到邹晓燕明明知道张卫东来了自己的屋，赵芊芊更是羞愧难当。 “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燕姐不要面子吗？” “你快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只小馋猫……”赵芊芊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的，她得有当秘书的觉悟，于是催着张卫东赶紧走人。 张卫东从邹晓燕房间出来的时候，就拿了房卡的，为的就是回去时尽量不弄醒了邹晓燕。 可没想到，邹晓燕迷糊了一觉之后就醒了。 “我还以为你要在她屋睡到天亮呢。” 张卫东刚上了床，就听邹晓燕嘟囔了一句。 “那你多没面子啊？我是分不清大小王的人吗？”说着，张卫东就把邹晓燕拥在了怀里。 “我好还是她好？”邹晓燕幽幽的问道。 “你们各有各的味道。” 话刚说完，邹蓝燕的手就在张卫东的腰上拧了起来。 “这次就不罚你了，快休息吧，别逞能了，小心累坏了身子……”邹晓燕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女人，更知道心疼男人，她没有继续索取，而是与张卫东相拥而睡了。 早上七点，张卫东跟邹晓燕和赵芊芊三人一起去吃的早餐。 对于昨晚的事情，三个人达到了高度的默契，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唐科学那儿的时候，唐科学跟小唐秘书已经吃过了早餐。 张卫东解释说：“昨晚喝大了，就在朋友那儿住了一宿。” 唐科学和小唐秘书都很懂事，也没有问那朋友做什么的，在哪吃的饭。 回到房间稍作休息，估摸着交通部上班了之后，三人才打车一起过去。 这次来京，其实只张卫东一个人就足够了。 之所以让唐科学和小唐秘书跟着过来，就是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办事的流程。 交通运输部的副部长还是钟荣。 但是，这次张卫东托的关系已经不再是赵家，而是王家。 钟副部长比起上次，明显更加热情。 包括钟副部长把材料交到上级领导手里签字，一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从交通运输部里出来后，唐科学无比感慨的说道： “张县长真是神通广大，我早就听说，这些部里的项目申请难度极大，有的都排到明年了，而张县长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审批完了，真的是个奇迹！” “其实这些部里的领导很体谅咱们基层干部辛苦的。”张卫东不由的凡尔赛了起来。 唐科学却是会心的笑了笑。 他知道，张卫东这是不想透露自己的关系和人脉。 但是，今天张卫东能带着他们走一走整个流程，已经算是让他们开了眼了。 与没有关系的人来京办事相比，张卫东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这得是多么恐怖的关系！ “不怕张县长笑话，为了审批通过，我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把申报的材料一遍又一遍的熟悉，以备答应之用。可最后……却是一句都没用上……”唐科学自嘲的笑道。 他并不是悲哀，而是在感叹张卫东背景的深厚。 “老唐，你可没有白花力气，等到你主持整个工程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数，谁也糊弄不了你了。” “我？张县长想让我负责这项工程？”唐科学不敢相信的问道。 要知道，这个工程可是一块大肥肉，不知道会有多少领导瞅着呢。 “你跟着我争取来的项目，难道还要交到别人手里去？”张卫东反问道。 “谢谢张县长信任，我唐科学一定不辱使命！” “现在说话还早了点，就怕到时候你顶不住那些糖衣炮弹。” “张县长放心，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走后门，我也不会答应的！我一定一切以张县长马首是瞻！” “咱申请来的每一分钱都无比金贵，当然得花在刀刃儿上！所以，工程的质量，你必须严格把关！所以说，让你负责这项工程，也是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张县长，我知道，但不管多难，我唐科学都能顶得住压力！” 唐科学并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 他很清楚，一旦确定下来由他负责项目之后，四面八方就会有数不清的求关照的电话打给他。 不是朋友的，就是老同事的，更有可能还是老领导的。 这个压力，绝不会小。 不过，有张卫东作后盾，他并不惧怕这些人情网。 而张卫东正是要利用唐科学的这份认真劲儿，来保证他在周山第一个项目的顺利完成。 事情办完之后，张卫东打发唐科学与小唐秘书先回了周山，自己又去了一趟王府，专门拜见王冠林老爷子。 见到张卫东，王冠林异常高兴。 他马上拿出了珍藏的真正大红袍给张卫东泡上了一杯。 “你去梁西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我可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独身一人，却是大获全胜！” 王冠林老爷子对张卫东的评价极高。 要知道，张卫东刚刚二十五岁！ 虽然说这过程中，张卫东也借用了各方的力量，但是，更多的却是凭着他个人的智慧和胆量。 “我为了自己的政绩，让越哥损失了好几个亿，您不会怪我吧？”张卫东苦笑道。 “什么几个亿，我听王越说了，他不过是只投了一个亿而已，却是花出了几个亿的效果，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王老爷子哈哈大笑。 “让老爷子见笑了，我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越哥拿出来的可是真金白银！” “卫东你就不要再谦虚了，王越说，你给他出的主意，这才几个月，就已经营利近十亿。哈哈，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不但善于治国，还擅长经济呢！” “老爷子过奖了，那也都是越哥决策英明果断，换了别人，我就算是说破天，人家也未必信我一句的。”张卫东无比汗颜的说道。 可他越是谦虚，王老爷子就越觉得这小子深藏不露。 “以后若有什么好点子，可一定不要藏私哟！” “放心吧爷爷，越哥待我如亲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真诚待他？” “我家王越能有你这样的好弟弟，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王冠林感慨道。 “爷爷言重了，有王越这样的大哥护着我，是我的福气才对。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越哥商量建立华夏硅谷计划的。” 第691章 车上招商 张卫东还在跟老爷子喝茶，听到消息的王小妹就给张卫东打来了电话。 “卫东，是不是现在身边美女多了，连个电话都不愿意给姑姑打了？” 王小妹上来就把张卫东责怪了一顿。 “哪里啊，王姑姑日理万机，我怕打扰了你工作不是？” 当初接触王家，就是从王小妹这里打开缺口的，可现在张卫东反倒害怕见这个热情泼辣的王姑姑了。 “还王姑姑，怕你亲姑姑吃醋是吗？我听着就伤心。”王小妹在电话里嗔道。 “我亲姑姑没有王姑姑待我好……”张卫东赶紧笑着解释。 一旁的王老爷子也是忍俊不禁。 “中午我正好没事儿，哪儿也别去了，到姑姑这里来，姑姑好好的招待你一回，对了，还有王越和婷婷，你好好陪姑姑喝两杯。” 王小妹一口一个姑姑，那感觉，真的比张卫东的亲姑还要亲。 “不会耽误了姑姑正常工作吧？”张卫东知道，这王小妹结交甚广，他不太愿意在王家的主场上抛头露面，以免引起人们的猜疑，说她攀高结贵。 “今天姑姑接待你，就是正常的工作。正好巧了，你们梁西的省长过来了，你们顺便见个面。” 张卫东暗道一声“卧槽”，嘴上却不得不赶紧答应着。 毕竟，王小妹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他在梁西有个照应。 “那谢谢姑姑了。”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一脸汗颜的对老爷子笑道：“中午姑姑叫我去吃饭……” “去吧，我老头子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王老爷子满意的笑道。 老爷子现在感觉，张卫东除了不跟他一个姓，已经基本融入到王家中来了。 他很庆幸自家的儿女们，多是些有见识的人，没有与张卫东这小子为敌不说，还能处处跟亲人一样对待他。就算是王炎背地里，都不再敢说张卫东一个不字了。 这种不是血缘却又胜似血缘的关系，在王冠林老爷子看来，却比那种纯粹利益结交在一起的关系，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张卫东还未动身，王越跟沈婷婷两人就过来接他了。 虽然只是订婚，但沈婷婷已经俨然是王家的少奶奶了。 这沈婷婷也是嘴甜，在王冠林老爷子面前，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可把王冠林这老头子乐坏了。 沈婷婷不光有学识，有能力，还是出身商贾大家的闺秀，却没有大小姐的那些臭毛病，所以，在王老爷子的眼里，这婷婷比起京城那些所谓的名媛来，都已经好到天上去了。 在车上，当着王越的面，张卫东不由的叹道：“婷婷同学，看王爷爷对你那个喜欢劲儿，你可真的掉到福囤里去了！” 张卫东这句夸赞，可谓是一石三鸟。 不光王越听了高兴，就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去，老爷子也会乐晕了的，尤其是对沈婷婷本人而言，这既是张卫东的一种欣慰，更是他内心里的一种不舍。 懂的人自然能懂。 尤其是最后这一层意思，恐怕也只有沈婷婷本人能够体会得到。 张卫东眼见开着车子的王越满脸都洋溢抑制不住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只有沈婷婷同学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却没有逃过张卫东的眼睛。 “是老爷子包容，或许是爱屋及乌吧。我可是知道自己好些地方一直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未必如老爷子的意呢。”沈婷婷恰如其分的展现了自己的谦虚。 “什么爱屋及乌啊？我看爷爷都是因为喜欢你，才更愿意多和我多说几句话的好不好？”王越竟然真的吃醋似的抱怨道。 不过，张卫东感受得出来，王越的这种抱怨，有着相当的成分，也是在有意抬高沈婷婷在老爷子眼里的地位。 “对了，越哥，今天姑姑要我见的万省长是什么情况？” “万国来跟家里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交集，这次应该是为了业务上的事，特地来找姑姑的吧？”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政商各界的关系，王家小辈都能清楚，所以王越说起梁西这个省长万国来的时候，也不是十分的肯定。 但是，对于这些省部级的大员们的履历，王越这个商界精英，都了解得比较清楚。 “万省长是个抓实务的领导，今年五十六岁，在梁西省长的位子上已经呆了两年，据说口碑不错。” 张卫东一听就不是王家的嫡系，但这并不妨碍张卫东与对方攀上关系。 要是时时处处都要靠着王家来做事，那也太狭隘了。 在车上，张卫东王越就聊起了他的硅谷计划。 “这是一个很烧钱的行业，如果没有明白人指点，可能百亿千亿投进去都不见得能听到一个响儿。” 张卫东事先必须让王越对此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不然，一般人没有那个耐心撑下去，说不定时间久了，看不到希望就放弃了。 “但是，有了你这个明白人指点就不一样了，十亿就能出成果了是吗？”王越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打趣道。 “这么冒险的事情你们都敢干？”沈婷婷一听却是吓得瞪大了眼睛。要知道，百亿意味着什么？一个全国五百强的企业就那么沉没了。 那千亿呢？ 沈婷婷听着就觉得恐怖。 “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十个亿，你可能连个胚胎都看不到。”张卫东清楚，即使在他的指导下，三五年之内，要想让本国的芯片行业在世界领先，那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只能计划在五到八年之内，让东方大国的芯片，跑到世界的前列，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又何必冒这样的风险？”沈婷婷插嘴道。 “其实也不算是冒险，保守的说，最迟十年之后，越哥就能在全球唯我独尊！” 张卫东非常肯定的说道。 之前王越听过张卫东的描述，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整个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芯片的。 更何况那些高尖端产业了！ 那可是一种绝对的霸权地位啊！ 哪个有点野心的企业家不会梦想？ “那我就先烧他十个亿！”王越的心早已被张卫东点燃了。 “光烧钱可不行，你得先在全国范围内搜罗这方面的人才，组成团队。而且，你这个领导者，得首先耐得住寂寞，万不可急躁。”见王越如此急切，张卫东不由提醒了一句。 “东哥，你有没有不用花大钱，却可以快速营利的点子，也让我小赚一把？”沈婷婷可不想一直生活在王越的影子底下，更何况她家里也有足够的底蕴。 “有啊，你让沈伯伯去我们周山投资几个小厂子，专门生产那种高消耗、快周转的电子产品，保证能发大财。” “你说的不会是小电子产品吧？”沈婷婷不以为然的问道。 “卫东说的有道理，小电子产品一般人看不上，其实利润相当可观。别看投资不大，但顶不住高回报率啊。”王越也附和着说道。 “那么小、几毛几块钱的东西，就算全部都是利润，那还能多少钱？”沈婷婷不相信。 “哈哈，彩电冰箱多少年才会更换一次，但是，许多小电子产品，却是一年多少次的更新频率，而且用户众多，那能一样吗？别看产品小，却都每一件却都是百分一二百的利润。你想象一下，一个星期几万几十万件的出售，一年五十多个周，那是什么样的利润率！”王越虽然看不上这样的小电子产品，但对于这里面的门道却是非常清楚。 “原来，你们的利润率是这么算的？”沈婷婷原来并不了解这些数字，听了王越的解释，如梦初醒。 “不然呢？你每个星期投入资本一万块的话，一年下来，可就是上百万的利润哪！” 张卫东的生意经沈婷婷可以不信，但是王越的判断，她必须认可。 “那我就从我爸那儿要一部分启动资金，我自己去你们周山投资建厂，用不了几年，说不定我也成了富婆呢！”沈婷婷握着拳头跃跃欲试的说道。 “好啊，那我就先代表周山父老乡亲提前欢迎你这个未来的富婆了！”张卫东大笑着把手伸到前面，与沈婷婷使劲握了握。 “原来你就这么忽悠那些企业家的。”王越大笑道。 “没办法，人穷志短哪，婷婷，祝你早早出道，也带一带我们家齐悦啊。”张卫东哭穷道。 “你还想让齐悦搞副业不成？”沈婷婷知道，张卫东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可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好闺蜜活得太累。毕竟齐悦的职业太敏感。 “谁说要她搞副业了，我想让她辞职下海。” 第692章 偶遇省长 京城兴国大饭店。8号包间。 只有万国来与王小妹两人坐在里面。 本来今天是万国来请客的，可王小妹却坚持说，今天有一位从梁西过来的侄儿，她必须亲自接待。于是，王小妹就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 “王董所说的你那位子侄，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既然来自梁西，那他这个梁西半个当家人，自然要关心一番。 “快到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还是万省长的兵呢。”王小妹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的兵？那我可得跟他好好的喝上两杯！”万国来一听王小妹的侄儿居然在自己的手下，更是心中暗喜。 他心说，有了这层关系，这合作岂不是更顺利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沈婷婷那银铃般的声音飘进了包间： “姑姑，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啊！” 万省长随着王小妹一起抬头朝门口看去，却见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我正跟万省长说着你们呢。”王小妹随即起身，她的目光只在沈婷婷和王越两人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就一下子落到了张卫东那张棱角分明、写满了刚毅的脸上，就再也不移开了。 “卫东啊，刚才我还跟万省长说起你。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王小妹直接拉住了张卫东的手朝着万国来那边走去。 她的手温润丰滑，让张卫东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不等王小妹介绍，张卫东便朝着万国来微微躬身：“万省长好。”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卫东？” 万国来也立即站了起来，一脸温和的笑着问道，同时也向张卫东伸出了右手。 张卫东借机从王小妹那滑软的手里抽出了手来，双手握住了万国来的右手。 “万省长见笑了，我都臭名昭著了。张卫东，在周山县任职。”简短的寒暄之后，张卫东认真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周山小县太爷，了不起！”万国来翘着大拇指赞道。 “惭愧。”然后，张卫东主动松开了万国来的手，退到一边。 “万省长，我是王越。那是我未婚妻沈婷婷。” “万省长好。”沈婷婷在王小妹的旁边朝着万国来不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却没有上前握手。 “今天跟你们年轻人一桌吃饭，可不要嫌我老头子埋汰哟。”万国来自嘲而不失儒雅的笑道。 “能够有机会聆听万省长教导，是我们小辈们的荣幸。”王越立即不着痕迹展现出了大家族晚辈的教养。 张卫东虽然谦和恭敬，却从来不会这么肉麻恭敬对方。 沈婷婷就更不用说了，她向来就是那种不受拘束的性格，更不屑于这种太过虚假的客套。 所以，王越这句看似极有涵养的寒暄，却让沈婷婷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只是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夫唱妇随的样子，一脸和善的笑着。 落座时，王越主动坐在了万国来的一边，既是辈分排序，又方便作陪。 张卫东却是被王小妹强行叫到了她的身边。 这样一来，沈婷婷就只能挨着张卫东坐了。 还没有落座，张卫东就向王小妹主动申请：“姑姑，我能不能跟越哥换个位置，也方便我向万省长汇报汇报工作？” “你这个小官迷，见了你们万省长，就不愿意跟姑姑坐一起了！快去吧！”王小妹娇嗔着还推了张卫东一把，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暗叹张卫东这小子的情商之高，然后就笑道，“正好，婷婷坐姑姑这边来。” 王越也难得如此，便笑着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张卫东，说道：“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可得把万省长陪好了！” 张卫东此举，也让万国来暗叹张卫东确实会做人。 只是万省长心里有些嘀咕，身为县长，你不在岗位上好好做事，却跑到京城里来攀关系了。怪不得升迁如此之快！ 万国来作为省长，自然听说了周山煤矿的处理结果。 但那个结果，在万国来的眼里，不过是张卫东借王家势力，沽名钓誉之举。 “周山煤矿张县长处理的不错，你们盛世集团可是功不可没啊！” 席间谈到了张卫东在周山的工作，万国来一方面夸奖了张卫东的工作，同时也赞美了王越的慷慨之举。 “万省长，我那都是冲着卫东兄弟去的，要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信不过呢。” 王越与官场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万国来的弦外之音自然一听就懂，所以，他马上进行了澄清加反击。 “确实，我们张县长的口碑是公认的，值得王公子信赖。虽然未曾谋面，我却也早就听说了他的事迹。不知道这次张县长来京，又跑了什么项目？” 被王越刚才的一句反击，万国来也觉得那话似乎太明显，但他面不改色，又旁敲侧击的，想提醒张卫东应该把精力放在正道上，而不是天天忙着攀关系，跑门子。 “万省长过奖。我正准备向万省长汇报呢，今天上午我们刚刚申请了一个周山县境内道路修建的项目资金。” 万国来当即就是一惊。 这样的大项目，可不是随便谁就能申请的。看来，这张卫东自从傍上了王家之后，也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还想借王家之力，申请项目，往自己脸上贴金。 “哦？报上去了吗？”万国来疑惑，按说，这样的项目，是要经过当地政府层层审批之后，才能上报的。 “已经……批了。”张卫东有些尴尬的说道。 “批了？你们什么时候报上去的？”万国来知道张卫东依靠王家帮忙，肯定能够送上去申请，但是，审批结果拿到的话，那必然是要费些柴禾的。 “先向万省长道个歉，由于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层层上报，就先把材料直接报上去了，本想过后再找各位领导签字……” “行啊我的小县太爷，连省市政府的审批都没有，你们就把项目搞到手了？一定是王总帮的大忙吧？”这一回，万国来真的惊掉了下巴。 按照常理，这样的奇迹，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就发生在了张卫东的身上！ 万国来目光在王小妹和王越姑侄两人的脸上来回询问着，却不知道是哪一位出了力。 “万省长，正好巧了，我有个朋友在交通部，所以打听到了今年还有最后一个名额，这不，就让张卫东火急火燎的把材料报上来了，也多亏卫东兄弟早有河山申报材料的经验，不然，要是再晚报一天，也就没有咱周山的份儿了。” 王越再次证实了张卫东的功劳。 他王家什么实力，万国来自然明白，王越没有必要在万国来面前显摆，但是，张卫东的功劳，却必须提一提。 “这种事情道什么歉？我这个省长还巴不得你招呼都不打，多弄几个项目来呢！” 万国来此时可谓是眉眼带笑，并且得意的拍起了张卫东的胳膊，宠爱之意，溢于言表。 “这么说，万省长不会怪罪我们了？”张卫东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笑话，要是我手下的官员都能像张县长这么勤政为民的话，我岂不是可以垂拱而治了吗？放心，要是为了这事儿有人胆敢找你这个小县太爷麻烦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我倒要看看，这梁西的地界上，还有哪些不长眼的官僚！” 接下来，万国来竟然主动把号码当场报给了张卫东。 “谢谢万省长！”张卫东一边手机上保存着万国来的号码，一边感谢着，接着又拨了过去。 至于万省长会不会保存他的号码，他全然不会介意。毕竟人家不是自己的岳父。 “对了，卫东，”万国来忽然间就改变了称呼，“我记得，你来梁西之前，已经是江北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吧？” “那是上级领导对我的一种鼓励，不算我的真本事。况且，我这二十五岁的县太爷，就已经凤毛麟角了，我张卫东知足！” “嗯，小伙子虚怀若谷，进退有度，胜不骄，败不馁，是块好材料啊！来，今天咱们梁西的单独干一杯？” 说着，万国来就主动端起了杯子。 第693章 相约凤城 午宴结束之后，万国来特地邀请张卫东去他下榻的酒店里去坐坐。 张卫东当然不会拒绝。 来到酒店房间，张卫东刚要汇报周海案件的调查结果，万国来却赶紧伸手制止了他： “既然是你们具体负责的案子，我这个当省长的就不好过问了，以免有领导干预之嫌，我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万国来在王小妹的面前一根烟都没抽，到了酒店，反而拿出了烟来，要跟张卫东一起抽。 张卫东想拒绝，万国来却笑着说道：“男人嘛，哪有不会抽烟的，再说了，你看你的手指，像是不抽烟的样子吗？” 张卫东也不好再装了，干脆陪着万省长一起抽了起来。 “我知道你这次来梁西是孤军奋战，很不容易，不过，凤城的新任市长孟长军同志，曾经做过我的秘书，如果在周山遇到什么困难，或是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接找他。” 听到这里，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万国来不听他的案件调查汇报了！ 因为他的印象里，调查当中，牵扯到的市级领导里面，就有孟长军的名字！ 要是刚才张卫东提前把这个名字说出来，那岂不是让万省长为难了吗？ 张卫东并不是一根筋的要查到底，他也很清楚，现实中的官场，就不可能全都清清白白，谁的屁股底下，也会或多或少的带点泥巴的。 况且，这个孟长军也并不是真正的贪污受贿，只不过是为朋友承包工程而提供了一些方便而已。 但这样的情况一旦报了上去，势必会严重影响了孟长军的仕途。 “谢谢万省长，回去以后，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拜见孟市长的！” 张卫东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万国来放心，他一定会替孟长军想办法摆脱这个案件的羁绊。 “等你这个修路的项目正式启动了，我会过去给你们剪彩的，我要让全省的县长们看一看，什么样的干部，才是老百姓心目中真正的父母官。” 张卫东在万省长的房间里只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他打了车，直奔火车站，当天就往凤城回赶。 下了出租车，张卫东立即给王传邦打去了电话。 “传邦啊，我明天早上就到凤城了，你准备一下去凤城接我，顺便我带你见个人。” “谢谢县长，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吗？”听着张卫东很兴奋的语气，王传邦当然就不能装傻了。 “靳布德被抓了，市局的局长位子不还空着吗？你别说没有任何想法儿啊。”张卫东哈哈笑着说道。 “去……找谁？”王传邦试探着问道。 “我今天在京城见着一位大人物了。你猜是谁？” “县长不说，我哪知道啊？”王传邦苦笑道。 “万省长！呵呵，真是巧了，他曾经的秘书，就是咱们凤城的市长孟长军同志！” 张卫东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完全忘记了王传邦向他汇报的名单里，就有着孟长军的名字！ 难道，是张县长记性不好吗？ 显然不是！张县长这么牛逼的人物，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市级领导都没有印象？ 王传邦瞬间就明白了，张卫东这是在暗示自己，赶紧想办法把孟长军的名字，从调查的名单中去掉！ “怎么，好像不高兴？” 张卫东感觉出来，王传邦陷入了思考和犹豫之中。 “没，没有，不是，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张县长，我是太激动了，都不知道说啥了。” “好，那就明天中午，咱们一起跟孟市长见个面，到时候让他帮你在常委会上说句话。再加上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谢谢张县长，明早我一定提前赶到凤城！” “也不用太急，我到达凤城的时候可能会很晚，早上我得睡个懒觉。你九点多过去就行。” “好的张县长，我一定按时到达。” 挂断电话后的王传邦再次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都弄不清楚，张卫东这到底是在为了他王传邦的提拔才卖万省长这个大人情，还是为了给万省长一个人情，才提拔他王传邦？ 纠结了半天之后，他忽然发现，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王传邦都是受益的一方！ 既然这样，又不太违反什么原则，那又有何妨？ 事实上，张卫东被邀请到万省长房间的时候，他就在想，后面的结案报告里，怎样才能避开万省长的人呢？ 于是他就想到了向万省长汇报案情这个法子。 可没想到，刚要汇报，就遭到了万省长的拒绝！ 而万国来却偏偏就提到了孟长军和他的关系。 而且，也只提到了孟长军这一个人！ 这就说明，在凤城，除了孟长军，其他的人，都与他万国来无关！ 张卫东曾经以为自己两世为人，这一世在官场上应该如鱼得水了。 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许多方面，还是太嫩了。 毕竟，他上一世并没有在真正的官场上混过。 尤其是到了万国来这个层次，基本上都已经混得成精了。 张卫东给王传邦打完了电话，又给方媛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最晚十点到达凤城，在凤城住一宿，明天再回周山。” 方媛马上回了一条：“你一个人吗？” 张卫东不由笑了。回道：“唐副县长和唐秘书今天已经回周山了。” “好。”方媛只回了一个字。 下午下班之后，方媛直接开了局里暂时配给她的那辆车子去了凤城。 八点半，张卫东还在火车上，就接到了方媛的一条短信：“我来凤城了，住在鸢飞大酒店602房间。” 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张卫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发完短信的方媛更是忐忑不安。 她不确定张卫东会不会明白她的心意，更不知道张卫东就算是读懂了她之后，会不会拒绝。 毕竟，张卫东是省委书记的女婿，会不会有什么顾虑。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张卫东而变得如此疯狂！ “张卫东，你是我方媛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只要拥有你这一次，我方媛就知足了！” 等待张卫东回复的时间里，方媛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我九点半到达。”五分钟之后，张卫东才回了方媛的短信。不是他在犹豫，而是他需要了解情况，计算到达凤城的准确时间。 到达凤城之后，张卫东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直奔酒店而去。 他也到前台要了一个房间，以免引起酒店人员的怀疑。 张卫东顾不上洗澡，就来到了602房间。 他没有敲门，一拧把手，门就开了。 已经洗过澡的方媛，已经熄了灯，脱得光光的躺在了床上。 张卫东将门反锁之后，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洗漱完毕，便迫不及待的扑到了方媛的身上…… “方媛，让你久等了……” 张卫东掀开了方媛身上的薄被，两人滚烫的身体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第694章 重新打印 当张卫东看到方媛身下那一朵殷红时，他既兴奋，又愧疚。 他一把将方媛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媛，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刚才没顾及你的感受……” “东哥，没事儿……方媛喜欢你这样……” 方媛也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再矜持的女孩子，一旦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也会疯狂得让你难以置信。 卫东伸手拉开了窗帘，让外面城市的灯光洒了进来。 他轻抚着方媛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爱恋无边。 “明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不管不顾？” 张卫东能分得出来，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他在与方媛的接触中发现，方媛并不是那种看重钱的女孩，更不是爱慕虚荣，也不是官迷。 但这并不证明她跟钱有仇，给她官职她也照样能干。 她好像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可偏偏就在这感情上，却是这么的执着而疯狂。 一个不贪慕虚荣和官位的女孩子，几乎是主动爬到了一个男人的床上，除了单纯的喜欢，还能有啥？ “我不知道……” 方媛被问得有些羞，她一下子缩到了张卫东半支着的身子底下，她那尖尖的手指，在张卫东坚实的胸膛上轻轻的划着。 此时的方媛赤条条的，整个身体，直如一个完美无瑕的玉人儿。 张卫东的大手，从方媛俊俏的脸庞上划下来，划过她性感的锁骨…… 方媛再次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早上七点，两人分别进了酒店餐厅，吃过了早饭，方媛独自开车离去。 张卫东回到房间，又好好的回味了一番。 他在方媛身上的体验，远不是赵芊芊和臧力力这些女孩能比的。 就算是邹晓燕和沈婷婷，都不能与之同日而语。 方媛一路上抑制不住的惬意和幸福，不由自主的就哼起了小曲儿。 返回周山县公安局的时候，刚刚上班。看到她开车从外面回来的同事，还以为这位借调来的女科长，又早早出去调查案件了。 唐科学和小唐秘书回到县政府后，两人出奇的默契，谁都没有向外人宣布这次去京城的伟大战果。 他们都只等张卫东回来宣布后，给大家一个惊喜。 这次张卫东去京城，所展现出来的能量，直接震碎了唐科学和小唐秘书的三观。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唐科学接到张卫东电话，让他带上申报材料，马上去凤城见他。 唐科学便马不停蹄的让小唐将材料打印了出来，让小唐开车，直奔凤城。 王传邦赶到凤城不久，唐科学和小唐秘书也赶到了那里。 四人两部车子，于上午九点半，杀到了市政府。 张卫东一个人拿着材料来到了市长接待室，见到市长秘书李文林，张卫东马上说明了来意。 李文林进去通报后，孟长军竟然主动迎了出来。 “张县长，快请进！”孟长军出奇的热情。 他这种热情，直接把秘书李文林看傻了眼。 因为自从他给孟市长服务以来，除了迎接上面的领导之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市长亲自出门迎接过哪个县处级的干部。 张卫东进了市长办公室，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接待沙发上。 “听万省长说，昨天你们进京申请项目来着？” 还不等张卫东开口，孟长军就主动提起了这茬儿。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张卫东知道，昨天万省长给他打电话了。 “是的，万省长还特地嘱咐，有什么困难，让我们来找孟市长。这不，申报的材料，我们还没来得及找领导签字审批，只好麻烦领导给我们补个手续了。” 说着，张卫东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摞材料。 孟长军接过材料，粗略的看了一遍。 “张县长，你们真是了不起，这么大的项目都敢染指！我算是服了。行，这是好事儿，市政府必须全力支持！” 他接过了张卫东的笔，在张卫东的指点下，刷刷刷在材料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卫东同志，你这可是咱们凤城市的有功之臣啊，今天上午我做东，必须犒赏你一下！” “谢谢孟市长，您这么支持我们周山县，我们应该请您才对。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中午，我来做东。”最后一句，张卫东故意压低了声音。 一听张卫东并非客套，孟长军便问道：“还有谁？” “我们县局的传邦同志，就我们仨人儿。” “行，去哪？”孟长军点了点头。 “春江饭店怎么样？” 春江饭店，是凤城一个具有一定档次，却又不被认为豪华饭店的所在。这里饭菜很有品味，甚至有一定的小资情调，是文人雅士喜欢来的地方。 “很好。” “下班的时候，我们过来接您。”张卫东殷勤的说道。 “好。” 从市政府出来，张卫东安排唐科学：“老唐你们先回去，我跟王局还有事情向领导汇报。” 于是唐科学跟小唐两人带着领导签字了的材料返回周山。 张卫东知道，要拿下市局局长这个位子，光有孟长军这个市长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两人驱车来到了市委大院。 等在休息室里准备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的正处级干部就有三个。 张卫东在市委是生面孔，等张卫东向秘书报上名字之后，秘书便神情一亮，马上说：“张县长，请稍等。” 秘书马上给张卫东倒了一杯茶，很恭敬的递到了张卫东的手上。 这些人来的有早晚，一般情况下，是按照到达的先后安排接见次序的。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事情的轻重缓急，以及你与领导之间的关系。 听到张卫东这个名字的时候，同一间休息室里等待的干部，纷纷向张卫东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都听说过张卫东的大名，但是，由于还不是网络发达的时代，他们这些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张卫东本人。 今天一见，果然有些惊艳。 但由于张卫东身上背着官场杀手的恶名，又是一副奶油小生的面孔，所以，在座的同级干部，便没有人主动上去跟张卫东打招呼。 干部阶层尤其爱面子，这些所谓的处级领导，都算得上一方诸侯，要让他们跟一个与自己没有上下级隶属关系，而且还比自己小了差不多两轮的年轻人主动打招呼，那是需要相当气度或是勇气的。 不管他们服不服张卫东的本事，对于张卫东所拥有的那些资源，他们却是极端羡慕的，有时候，他们恨不得让自己回到娘胎里重塑一次，只要能够让他们拥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叱咤风云的家庭背景。 等候区，相对来说，算是市委大院一个比较自由的地方，他们在这里等候期间，还可以抽烟。 差不多等了十分钟的样子，市委书记办公室里汇报的人还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除非特殊情况，秘书是不能进去打断的。 下一个汇报者是谁，永远只能等秘书再进去之后，由领导来定。 等待区里一共有四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张卫东就成了一个另类。 坐在张卫东对面的，是一个又矮又胖，一脸邪气的家伙。 他掏出烟来，象征性的让了让对面一个比较斯文的中年男人，斯文男人笑着摆了摆手。 因为他觉得下一个可能就该是他进去了。 哪怕自己有烟瘾，到了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大家还是尽量避免身上有太大的烟味儿。 矮胖男便把烟叼在了嘴里，用锒声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又很吊的吐了一口长烟。 “小伙子，你就是新来的张卫东？”矮胖男手里玩弄着金属打火机。 他的问话，在任何人耳朵里，都算不上友善。 “我就是。”张卫东立即微微抬了抬屁股，朝那人笑着回答道。 “果然一表人才啊！”那人的目光很放肆的在张卫东身上打量了一遍。 事实上，自从张卫东过来向秘书自我介绍的时候，这人就打量过张卫东一次。 他的眼神，配上这样的所谓赞美，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甚至里面的潜台词都要露出来了。 “您怎么称呼？”张卫东这么问，既有出于礼貌，同时也有张卫东临时起意的一个邪念。 “我——姓赵。”那人将右腿盘在了左腿上，不停的抖动着。 就三个字，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了。 但是，对于张卫东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张卫东立即给等在车里的王传邦发了一条短信：“矮胖黑，一脸邪气的家伙姓赵，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 “市发改委的赵德天？” “不确定你就上来认一认。”张卫东担心误伤。 两分钟后，王传邦就小跑来到了休息室。 他进来后一眼就瞥见了坐张卫东对面的胖子：“德天主任也在？” “德天，德天，你他妈德天也是你叫的？”胖子瞪着眼睛朝王传邦吼道。 凤城市是正厅级，凤城市发改委主任赵德天就是正处级，而王传邦只是正科级干部。王传邦这样叫他，他当然不乐意。 但在当时的省以上机关里，还真有不少这样相互称呼的，大家甚至已经习惯了。 可是，在赵德天圈子里就不行，年龄比他小，职位比他低的，就不能喊出他的名字来。 王传邦刚要解释，却见张卫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没有盖章的文件，交给了王传邦： “传邦同志，你去把这份文件重新打印一份。” 第695章 就让他等 在市委大院，就有一台公用的打印机，专门为了方便各机关单位或者各区县过来办事的临时急用。 王传邦接过了张卫东给他的那份文件，一看，原来就是自己给张卫东准备的汇报材料，而这份材料非常特殊，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内容，上面只带了单位、姓名、职务，以及大体涉嫌的罪名。 上面由重到轻，依次罗列了十多个人名。 这都是周海案中，从万得春以及靳布德的口供中得到了线索，然后又进行了初步调查后，被证实的事情。 毕竟万春得和靳布德甚至李有才他们交代的情况有限，所以，这次赵德天，竟然不在这份名单之中！ 王传邦是谁？这几天他与张卫东的磨合之中，对张卫东的做事风格也算是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再加上刚才张卫东突然以那种极不友好的语气打听赵德天的身份，王传邦哪能还不明白。 他朝着赵德天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退出了休息室。 五六分钟之后，王传邦返回了休息室，将新打印的一份名单交到了张卫东的手上。 “张县长，这样可以吗？” 张卫东表情严肃的接过了名单，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刚刚加上去的名字——“赵德天”赫然排在了第一位！ 涉嫌罪名是贪污、受贿、向亲戚朋友提前透露项目信息，故意制造钉子户，导致拆迁困难…… 张卫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粗犷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细腻的心思！ “很好！”张卫东将名单收了起来。 他立即从联椅上站起，朝着书记接待秘书的办公桌走去。 “秦秘书，我估计今天上午排不到我了，我下午过来行吗？” 张卫东是怕万一到了十二点附近才排上号，那可就太耽误事了。他总不能向孟长军解释说他在市委书记这儿汇报工作吧？ “张县长，何书记已经安排了，陈书记出来之后步排到您了，我估计很快就轮到张县长了。”秦秘书看了看手表说道。 张卫东自己都有些意外，难道呆在这休息室里的三个人，是来看热闹的吗？ 果然，秦秘书话音甫落，就见赵德天从联椅上站了起来。 “秦秘书，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可是等了一个上午了，凭什么他一过来就能排上号？” 其他人心里虽有怨言，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但这赵德天却忍不住了。 因为，今天排到前面搞这个特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刚刚二十五岁、曾经是副厅的县太爷！ 秦秘书刚要解释，张卫东却是伸手制止了他。 然后，张卫东转向赵德天：“赵主任，要不，一会儿我陪你进去，找何书记理论理论？” 本想欺负一下这个新来的小县太爷的，可没想到，张卫东开口就是王炸，一句话就把赵德天堵了回去。 不论从气势，还是说话的内容，赵德天都没有办法继续向张卫东挑战。 因为张卫东设置的这个题目，张嘴就是个死！ 说到家，赵德天本就不该在这种场合向张卫东发难。 可他偏偏嚣张跋扈习惯了，丝毫没有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他还以为，张卫东像凤城里这些年轻干部那样，都会害怕他这个坐地炮。 他哪里知道，张卫东连那些大家族都不惧怕，又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处级的坐地炮吓倒？ 赵德天当场就憋得满脸通红。 这一瞬间，休息室里的其他两位也以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张卫东。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经过了历练的高手。 就刚才那一句反问的气势，就足以压过他们见过的所有官员。 此时秦秘书也以鄙视的目光看了赵德天一眼，然后再转向张卫东的时候，却是一副比之前更加恭敬的态度了。 “张县长您稍等。下一位就是您了，早上何书记就念叨着您要来呢。” “多谢秦秘书了！” 张卫东脸上是感激的笑容，可他心里却甚是疑惑，难道，自己来凤城的消息走漏了吗？ “不客气，这是何书记吩咐的。”秦秘书不敢冒功。 秦秘书跟张卫东的热情攀谈，让赵德天瞬间心凉了半截。 他或许瞧不上张卫东这个“做了女婿换来的”县太爷，但是，无奈人家市委书记在意啊！ 而且，仔细一想，刚才表面冲着张卫东发的这顿无名火，在秦秘书看来，那就是表达了对何书记的强烈不满啊。 而一旦秦秘书汇报上去……赵德天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后果。 这样一分析，赵德天顿时就意识到自己今天闯了大祸了。 那一刻，他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了。 正如秦秘书说的那样，两分钟之后，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从书记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他朝着休息室里喊了一声：“哪位是张卫东同志？何书记叫你过去。” “谢陈书记。”张卫东朝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也很友好的跟张卫东握了个手，随即跟秦秘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张县长请！”秦秘书赶紧带着张卫东走进了书记办公室。 就在张卫东刚刚走进去，把门虚掩上之后，赵德天就朝着自己的嘴巴狠狠的拍了两巴掌，同时说道：“这猪嘴巴子就是欠！” 秦秘书跟进去之后，洗盏倒茶，又是一阵忙活。 张卫东刚进去的时候，见何建伟要起身出来，他便大步走桌前走了过去，快速伸出了双手，因此挡住了何建伟出来迎接的脚步。 然后，张卫东又非常得体的退回到了接待沙发上坐下。 他两手扶住膝盖，腰挺背拔，坐姿更像一个军人。 张卫东简单说明了自己来周山后的工作计划，以及已经实施的项目。 当然，最让他骄傲的项目就是修建道路！ “呵呵，果然是大手笔啊！”听到张卫东说起昨天申请成功的项目时，何建伟很是满意，“昨天朋友跟我说，我还不相信。你这是今天刚回来还没回周山吧？” “何书记，您听谁说的？”张卫东也是好奇的问道。 何建伟笑了笑，说道：“这个就先不告诉你了。对了，周海同志的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还不等张卫东提及，何建伟就主动问了起来。 张卫东这才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名单送了过去。 这就是刚刚张卫东让王传邦打印出来的那份。 何建伟看着名单上的一串名字，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县长，这些……都是经过调查证实了的吗？” “有些只是初步调查，有的还没有开始，需要市委同意我们才有权力进行调查。” “这个赵德天……问题很严重吗？” “他是正处级，是市管干部，我们暂时没有权力调查他。这只是我们得到的一些线索。” “好吧，我知道了。”何建伟的表情有些痛苦。 显然，张卫东给他的这份名单，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头痛了。 “那，何书记，其他人您没有比较了解情况的吗？” “其他人，你们就自行调查吧，我不干涉。” “那好，除了赵德天同志，其他处级领导，我们就直接报到市纪委了？” “好的。”何建伟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张卫东如此会做人。 赵德天被列入了调查名单，这让何建伟很是为难，因为，这个姓赵的，是上面有人，何建伟不想惹这个骚。 “这样的话，那我就回了。” 张卫东起身要走。 何建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握着张卫东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面带歉意的说道：“卫东，今天有点儿忙，有机会，我请你吃个饭。” “谢谢何书记，有机会我请您。” 张卫东退出办公室后，特地跟秦秘书打了个招呼：“秦秘书，我走了。” 而赵德天则是朝着张卫东不屑的撇了撇嘴。 “张县长再见。”秦秘书跟张卫东挥了挥手，就直接进了办公室。 “何书记，下一个谁？” “让赵德天进来吧。”何建伟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秦秘书没有立即出去叫人，却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刚才，您安排张县长进来的时候，赵德天在休息室里大发雷霆，很是不满……”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等了一个上午了，凭什么张卫东一来就可以进去……” “凭什么？哼，就让他一直等下去！” 第696章 张嘴要官 秦秘书出来后，赵德天立即起身，抬腿就要往书记办公室里走。 他想，这一回，轮也该轮到他了，因为，在这三个人当中，数他来得最早。 然而，秦秘书却是点了另一位干部的名字。 赵德天顿时一惊。 “秦秘书……为什么？”赵德天当然不服。 “何书记安排的，我怎么知道？”秦秘书看都不看赵德天一眼。 “你……”赵德天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在了喉咙里。 可秦秘书并不解释半句，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直到上午十一点半，最后一位汇报者出来之后，秦秘书也没有再叫赵德天的名字。 赵德天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来到秦秘书面前问道： “秦秘书，我都是最后一个了，何书记为什么还不让我进去？” 赵德天认为，何书记因为生气而罚他，他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所有的汇报人员只剩下他赵德天了，为什么还不原谅他？ “赵主任，你想让何书记亲自给你一个解释吗？”秦秘书完全没有了之前对赵德天的恭敬，连眼神都有些冰冷的感觉。 “那秦秘书是不是得给我说一声？难道，就让我在这儿白等？” “赵主任可以不等啊。”秦秘书白了赵德天一眼。 赵德天倒是想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可是，毕竟他只是一个正处级干部，他还没有那种拂袖而去的胆量。 于是，他只好气乎乎的回到了座位上。 直到十二点下班，何建伟走出了办公室。 赵德天立即跑了过去。 “何书记……” “你在这儿干嘛？”何建伟一头雾水的问道。他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是……秦秘书让我在这儿等的。” “赵主任，我什么时候让你在这儿等了？”秦秘书当场就反问了一句。 “可你……也没说让我走啊？”赵德天感觉自己忽然之间掉进了一个陷阱。 “赵主任，你说要来汇报工作，我为什么要让你走？”秦秘书能当市委书记的秘书，岂能是善与之辈？ 就这一个小小的职位，那也是千军万马之中拼杀出来的！ “可那你为什么不安排我进去向何书记汇报工作？前面汇报的人都走了多时了，却让我一个人傻逼似的等在这儿？”这一回，赵德天真的是火了，但是，他这种怒火，最后却是化成了委屈的泪水，哭诉起来。 然而，就在他哭诉的时候，却听到了何建伟书记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 “赵德天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接待完了一位同志的汇报后，就必须马上接待下一位了？中间我连处理一下其他事务的权力都没有了，我何建伟只是你赵德天的一个提线木偶，做什么怎么做必须听你赵德天的摆布是吗？” 最后一句，何建伟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气势，那怒火，直接吓得赵德天浑身一颤，本来就不长的脖子又缩进去了一截！ “何书记，我不是对您有意见……” “那你在质疑什么？” “我……” 赵德天实在也说不出质疑张卫东的理由来，不管怎么说，先见谁，不见谁，都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决定的，质疑任何一个被接见的人，本质上就是在质疑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力！ 何建伟再也不想听赵德天半句辩解，直接拂袖而去，将赵德天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 春江饭店的包间里，孟长军坐在主位，张卫东与王传邦两人分坐两边拱卫着。 三个人推杯换盏之间，张卫东主动汇报起了周海案的调查进展。 “还算顺利吗？”其实孟长军早已记挂着调查的结果了。 张卫东便把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万得春那个狗奴才，竟然诬蔑市领导，已经被传邦同志甄别后，彻底剔除了。” 张卫东这话非常必要，他既要孟长军知道他和王传邦两人的功劳，同时还得给孟长军保住脸面。 “嗯，你们做得很好，既要充分利用他们提供的线索，同时也要注意甄别，不能被他们的胡言乱语牵着鼻子走，特别是对于市领导的一些指控，更要慎而又慎，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孟长军当然明白，这两个家伙，今天过来就是向讨封的。 但是，这个人情，他必须得领着，还得找机会还上。 “谢孟市长鼓励。” 两人也迅速举杯。 吃了菜之后，孟长军又问道：“卫东同志，传邦局长工作如此出色，你们下一步可得好好重用啊。” “不瞒孟市长说，今天正为此事而来。”张卫东笑着给孟长军递烟。 王传邦马上一副为难的表情，装出要阻止张卫东的样子来：“张县长，不要给市长出难题……” “哦？什么要求，说说看？我能帮上忙的，那就不算是难题。” 刚刚受了对方恩惠的孟长军很是豪爽的说道。 “我想让传邦同志直接在孟市长的手底下效力。”张卫东掏出打火机亲自给孟长军点上烟。 “你们不会是盯上了市公安局长的位子了吧？”孟长军恍然大悟。 “孟市长觉得传邦同志能胜任这个位子否？”张卫东一脸笑意的问道。 “这个……”孟长军吸着烟，作沉思状。 张卫东也不急着让他表态。 而王传邦则一句话不敢说，老老实实的等待着下文。 “传邦同志能力确实摆在那儿，只是，直接从正科提到正处，有点儿……”孟长军面露为难之色。 “当然，如果市长心中早有合适人选的话，那我就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市长千万不要为难。”张卫东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吗？鬼才信。 “卫东你应该知道，这个公安局长的位子空出来之后，市里不知道多少副处干部甚至是某些正处的局长都在盯着呢。我若是突然把传邦同志这个正科提名上来，不知道会惹来多少众怒。这反而是为传邦同志树敌了，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今后的工作啊。” 听到这话，张卫东没有气馁，反而淡淡一笑，说道： “孟市长，依我浅见，您把传邦这样一个敢打硬仗的正科提上来，正好可以彰显出您这个市长的非凡魄力。我相信，有了传邦同志的辅佐，孟市长的工作，肯定会事半功倍。不瞒孟市长说，要不是为了不挡传邦同志的仕途，我都不舍得把他推给您。” 张卫东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非常真诚。 “卫东同志说的对，传邦确实能力很强，可堪大用。不过，一旦提到常委会上的话，就要看常委们的看法了。” 孟长军三思之后，终于说出了息的顾虑。 “我们相信孟市长的号召力。” “那好，我就试试吧，成与不成，你们不要太过在意。”孟武军终于下了决心为张卫东试上一把。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今天张卫东刚刚从京城回来，万省长还特地给他打过了电话，叮嘱了今后许多事情，一定要依靠张卫东。 如果刚一见面，张卫东第一次提出的要求就被他拒绝了，那么，今后还如何依靠？ “孟市长放心，只要您能在会上把传邦提名了，我们就感激不尽！”说着，张卫东还朝王传邦偷偷的使了个眼色。 王传邦赶紧给孟长军续水，并无比感激的说道：“孟市长费心了。” “为政府选拔德才兼备的人才，我这个市长责无旁贷。” 孟长军又不傻，他提拔王传邦，那就是在卖张卫东人情。只要张卫东跟自己站在一边，哪个贪官污吏不害怕他三分？ 就算是“孟假张威”又怎么了？ “那我就跟传邦先敬市长一杯了！” 这回王传邦眼力跟得快，不等张卫东端起杯来，王传帮就赶紧端着杯子站了起来：“祝孟市长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别的话他不会说，但这种祝福的话，王传邦张口就来。 “好，大家一起进步！”孟长军也端起了杯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孟市长，从今以后，如果您有什么脏活累活，只管吩咐一声就是，我王传邦决不推辞！”王传邦立即表起了忠心。 “好说，好说。”孟长军半真半假的应着。 酒局结束后，见王传邦喝了那么多的白酒，孟长军就担心的问：“传邦还能开车回去吗？不然我找个人送你们。” “孟市长放心，虽然今天喝得有点过了，但是开车不成问题。”王传邦拍着脯子笑道。 孟长军的车子早就在饭店外面等候着了，他当然不放心坐王传邦的车子。 “那就好，路上慢点开，安全为重！” “市长放心！”张卫东双手合什。 送走了孟长军，张卫东又问：“你确定能开车回去？可不能拿安全当儿戏！” “县长放心，我这酒全从汗里渗出来了，一点不影响开车。” 王传邦小声说道。 于是两人上车，朝着周山驶去…… 孟长军刚一上车，就听司机很搞怪的笑着跟他说：“市长，给您讲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今天上午，赵德天主任去何书记那儿汇报工作，白等了一个上午，都没被何书记接见。” 自然，孟长军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张卫东这小子，上午也去何建委那儿汇报了！而且，为了张卫东，何建伟居然直接把赵德天这个霸道户晾了起来？” 第697章 雁过拔毛 “张县长，我真是服了你了！” “怎么了？” “官儿还可以这么要！”王传邦一边开着车，一边兴奋的擦着头上的汗。他确实有酒漏，那酒全都顺着汗水跑出来了。 “你没听老孟说吗？那么多人盯着这公安局长一个位子，你不开口，人家怎么知道你想当？你猜猜看，如果今天咱们不来找老孟的话，他会想到你王传邦想当这个公安局长吗？” “不可能，他可能连我这个名字都不会想起来！”王传邦非常肯定的说道。 “所以说，想要就得说出来。在这种事情上，你不能低调，你要是装低调，那你就真低调了，关键时刻，没人会想起你。” “那……张县长为什么就想起我了？” “你觉得呢？”张卫东不答反问。 这个问题，对王传邦来说，很难回答。夸对方或是夸自己，都不合适。 王传邦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得体的理由：“在张县长眼里，我至少还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吧？” 这已经表现了王传邦的谦虚和机智。 可张卫东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可以相互成就。” 其实，在王传邦的心里，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如果由他说出来，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所以说，有些话，你处在那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不论你怎么回答，都有漏洞，而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上，怎么说都对。 “其实我没有张县长说的那么有用。这段时间，是张县长让我对官场有了新的认识。”王传邦继续谦虚着。他觉得，在领导面前，不管你有多能耐，始终保持谦虚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王局长是我见过最懂得原则的下属，我喜欢跟你这样的有胆有识的干部共事。” “嘿嘿，张县长说的，正是我这些日子的深刻体会啊，做人就要有胆有识，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擦亮眼睛，勇敢的去做！” “呵呵，看来我没有用错人。”张卫东在大他十几岁的王传邦肩膀上拍了拍，以示赞赏。 “多谢张县长提携。对了，今天咱们去市委汇报的事，孟市长知道了的话，会不会觉得我们是脚踏两只船？” “你错了，我们去领导那里汇报，这是正常的工作，而且，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减少孟市长推举你的阻力。他求之不得。” “张县长您放心，今后不论我王传邦到了哪个位置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提携之恩！” 王传邦感觉到张卫东是真心实意推举他的，所以，发自内心的感激张卫东。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只请张卫东吃过一顿饭而已，礼更是没有送过一回！ 可以说，张卫东对他的提拔，直接颠覆了王传邦的三观。 之前，在他的认知里，所有官员的提拔，都离不开裤带，更离不开送礼。 而他与张卫东的关系，哪谈得上什么裤带？更谈不上送礼！ 仅仅从这一点上，就让王传邦对张卫东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 在王传邦的眼里，与其他任何人的提拔相比，张卫东对他的提拔，是最干净，最纯洁的！ “好好干，我的大局长，你未来可期！” “谢谢县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此时此刻，王传邦向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年轻人表忠心，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你放心，就算是这次市局长的位子到不了你手里，你至少也会轻松进入县委常委。” 被张卫东这么一分析，王传邦顿时信心大增。 “张县长，说句心里话，我王传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干劲过。” “我能理解，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张卫东一句话，又让王传邦觉得两人亲近了几分。 下午三点，万国来刚刚处理完手头上一个文件，秘书就跑进来汇报：“万省长，交通运输部有一笔扶贫资金打进了省财政厅的账户，他们请示怎么处理。” 听到消息的万国来心中万分惊奇。 张卫东刚刚申请成功的项目，资金这么快就到账了？王家这是对张卫东多大的助力啊！ “多少钱？” “一亿八千万！” “卧槽，这交通部也真舍得啊！告诉他们，一分钱不准截留，全部划到周山县财政去！” 万国来之所以还得特地嘱咐一句不准截留，那就说明，上面的拨款，层层截留已经成了常态，正所谓雁过拔毛。 “可梅厅长说，省厅的道路建设资金刚好有一个一亿的缺口，想先用一下，等省厅有了其他资金进来，再挪给周山县。” “你没听清楚吗？一分钱不许截留，立刻马上把资金全额拨到周山县！” 得到回复的交通厅厅长梅萍却不信这个邪，她直接跟财政厅的工作人员下命令：“给他留五千万，一个五十万人口的小县，修几条破路，还要上面拨那么多钱？别人的钱我能留得，他周山的钱我就留不得了？” 于是，省交通厅直接从这一亿八千万的专项资金中划走了一亿三千万。 由于这已经成了惯例，对于此事，省财政厅也没再向上打报告，交通厅更是一字不提。 很快，剩下的五千万，就转到了凤城市财政局。 巨款拨下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交通局和发改委两个部门，那就像是蚊子见了血一般，立即冲到了市财政局。 “这张卫东好大的本事啊，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要来了扶贫款！而且，一下子竟然要来了这么多！” 赵德天和交通局长魏太平瞬间就眼红了。 当他们听说，上面截留了一亿三千万时，胆子更大了。 上面能截留，我们为什么不能截留？ “一个小小的县城修几条路？还需要这么多钱吗？” 于是，赵德天与魏太平一起瓜分了三千万，每人一千万。 剩下的两千万，准备第二天打到周山县财政局。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卫东接到了交通部钟荣副部长的电话。 “钟部长，您好。” “卫东啊，你们的专项资金已经拨到你们省里了，估计很快就会到你们手里，注意查收一下。” “谢谢钟部，多少？”张卫东当场就激动得不行。 “一亿八千万。不过，我担心半路上有人会截留。最后真正到你手里能有多少，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钟部，要是真被截留了的话，你们不给我们追回吗？” 张卫东明知道这种情况会发生，但在他的世界里，却决不允许。自己凭本事要来的钱，凭什么被他们拿去花？ “按道理来说，我们是有权力督察资金使用情况的，但是，现实中，呵呵，你懂得，我们也不好跟地方上翻脸不是？当然了，必要的话，只要你敢提出申请，我们也不会回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钟部长！” 张卫东再次感谢。 很快，万国来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万省长好！”张卫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听说修路的钱已经到省里了，我跟他们交代过，全额拨给你们。什么时候工程启动，一定跟我说一声哟？” “一定，谢谢万省长！谢谢您的支持！” 有了万国来的保护，张卫东更加坚信，谁要是敢把这钱吞了，那一定让他加倍的吐出来！ “老唐，晚上请你吃饭，咱们的钱下来了！”张卫东当即抓起电话打给了唐科学。 “太好了，这么快！多少？” “一亿八千万！”张卫东压抑不住兴奋的小声说道。 “那这酒咱今晚一定得喝！”唐科学也没想到，上面会一下子拨这么多钱给一个小县。 凤城市发改委主任办公室，赵德天下午去市委书记那儿又干等了两个小时后，依然没有被接见，只好乖乖的回来了。 他想了半天，决定请何建伟书记吃顿饭。他一定拿出最大的诚意，向何书记道个歉，求得书记的原谅。 于是，他硬着头皮拨通了何建伟的电话。 还不错，何建伟没有拒接。 “赵主任，什么事？”跟平时不一样，这次是何书记先开了口。 “何书记，我想今晚请您吃个饭……” “没空，不去！” “何书记……” 话还没说完，何建伟就挂断了电话。 第698章 狗胆包天 晚上，张卫东做东，请了王传邦、方媛、唐科学，还有自己的小唐秘书，五个人一桌，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饭店里喝酒。 一开始，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毕竟资金到位，这才算是真正的项目成功了。 之前，唐科学还担心资金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根据以往的经验，甚至还有被拖黄了的情况。 但现在他们则完全没有这个担忧了。 不过，唐科学还是在席间给张卫东提了个醒： “张县长，据我了解，上面拨下来的扶贫款，向来都会被层层截留的，最后能够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所以，咱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尤其是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更不敢以一亿八千万的资金造表，免得到时候资金覆盖不过项目来。” 唐科学提醒的时候，也是特别注意了语气的，大家都在高兴，他这样一说，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 没想到，张卫东却是淡然一笑说道：“唐副县长说的这个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大家请放心，谁要是敢挪走了咱们的专项修路款，我会让他双倍的吐出来。” 张卫东说这话，声音不高，但是，那语气之坚定，却是不容置疑。 “张县长，要是市里挪用了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孟市长或是何书记那儿哭诉一下，可要是被省里挪用了，这钱八成就要不回来了。”唐科学无奈的叹道。 “唐副县长，你确定，省里敢有人挪用咱们的修路资金？”张卫东觉得，万省长都已经发话了，还有人敢触这个霉头不成？ “别的部门我不敢说，省交通厅肯定要截留的，之前咱们县的一项扶贫款，是专门用于县级公路建设的，就被省厅截留了一半。” “还真是阎王不嫌鬼瘦，他们省厅不赞助也就罢了，居然还截留？” “张县长有所不知，交通厅那个梅厅长，行事一向霸道，就连省领导都得让着她几分。我提前告诉张县长，是让张县长早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被气坏了身子。” 唐科学嘴上这么说，其实他是真心想看看，如果省厅截留了他们的资金的话，张卫东到底敢不敢去要个说法。 “霸道？她有多霸道？别人结婚，她要先睡新郎吗？”张卫东不屑一顾的笑问道。 “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张县长还是尽量不跟她一般见识。我倒是觉得，咱们市交通局截留的话，倒是提早防范一下，别让他们生米做成了熟饭，再从他们嘴里抠出来，恐怕就难了。”唐科学继续劝道。他也不想眼看就要到了嘴里的肉，却被狼叼去了。 “不管是谁，他们就算是吃进去变成了屎，也得给我吐出来！呵呵，让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希望他们每一层都截留一部分啊，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一亿八千万，最后就变成三个亿了呢。” 张卫东的话，在唐科学的眼里，不过是几句气话。 但是在王传邦的心里，却是掷地有声的誓言。他相信，要是真有人敢截留了周山县的这次专项资金的话，那可要倒大霉了。 也不想想，张卫东能只花一个上午的工夫就从交通运输部要来那么多的钱，那是一般的能量吗？ 谁要是敢在这件事情上在张卫东这个太岁的头上动土，那可真的是瞎了狗眼了。 酒宴结束之后，张卫东特地吩咐王传邦：“王局，提前把这两个人的材料给我准备一下，要是他们胆敢动咱的蛋糕，我就让他们尝尝烙铁头子是什么滋味儿！” 张卫东把市交通局长和赵德天两人的名字交到了王传邦的手里。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王传邦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妥的话，那他提拔了之后还能有什么用处？ 他要用的人，必须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利剑！ “放心吧张县长，保证完成任务！”王传邦也正有向张卫东展示一下自己能力的想法。 回到住处，张卫东又给臧力力发去了信息：“查一查梁西交通厅长梅的黑材料，以备我用。” 张卫东知道，要想报复梅萍，可以动用王家的力量，但是，那样一来，就会在王家面前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他必须用自己的手段，让那些胆敢不把他这个小县太爷放在眼里的人，好好的认识一下自己。 更重要的是，最好不要大动干戈，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毕竟，官场杀手的名声也不那么好听不是。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张卫东就接到了县财政局打来的电话，说有一笔交通部拨下来的修路专项资金已经到账，数目是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张卫东当时差点儿气炸了肺。 尽管此前唐科学一再提醒，上面可能要截留这笔资金，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狠，这么胆大妄为！ 一亿八千万，到了周山县财政局，竟然只剩下了两千万！ “你们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张卫东气得把手中的一根铅笔都掰断了。 “小唐，备车，跟我去市里！” 他马上又想到了昨晚布置给王传邦的任务。 只是一个晚上，他并不太指望王传邦能有多大的进展，但他还是打了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王局，昨晚安排你的任务，有眉目了吗？”张卫东问道。 他想过，就算是王传邦暂时还没有拿到这几个人的确凿证据，至少也可以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吓唬吓唬他们。只要提到了那些具体的事情，他们就一定会做贼心虚。 “张县长，昨晚我已经搞到了几个材料，虽然不全，但足够你拿来震慑他们了！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听到王传邦的汇报，张卫东心中暗喜。 他真没想到，王传邦这么卖力！ 短短一个晚上的工夫，他居然就搞到了这两人的黑材料！ 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啊！ 十分钟之后，王传邦亲自开车，来到了县委大院，亲手将两份材料交到了张卫东的手上。 张卫东接过材料，粗略的翻了翻。 “张县长，您放心，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举报材料，是我从相关人的嘴里套出来的，他们都已经按了手印儿！” “王局，有心了！” 张卫东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王传邦的肩膀说道。 “张县长，我要是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那岂不是愧对了您的栽培了吗？” “好，你忙去吧，我这就去市里走一趟。” 此时秘书小唐已经把专车司机喊了出来。 小唐陪同，三人一起来到了市财政局。 听到周山县的县长亲自过来兴师问罪，财政局长范丰收也赶紧出来迎接。 “张县长，不知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范局长，我想了解一下，交通部拨给我们周山县的一亿八千万，怎么到我们手里就只有两千万了？” 张卫东可不管范大局长多么牛逼，他是来要自己的钱，理直气壮。 “这个……得找交通局长和发改委主任了。是他们两家分别划去了一千五百万……”范丰收回道。 “那其余的钱呢？不会是让你范大局长给我吃了吧？” “张县长说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瞒张县长说，我们市局只接到五千万。” 为了让张卫东相信，范丰收还特地把拨款账单拿出来给张卫东查看。 事实果然如此。张卫东没再找范丰收的毛病。 他也不急着查找被省厅截留的资金，而是先去了一趟交通局。 听说张卫东来了，交通局长吓得连忙躲了起来。 但张卫东放出话来，局长不出来解释清楚，他就在交通局过夜。 交通局长叫丁伟杰，他本来胆子没有那么大，但有赵德天做伴，他也就豁出去了。 在张卫东放出狠话之后，丁伟杰只好接待了张卫东。 “丁局，说说吧，为什么截留我们的专项资金？”张卫东像是审犯人一样，翘着二郎腿，面色极冷。 “张县长，你们修路的项目，其实也是市交通局的项目之一，上面拨下来的资金，自然应该由我们市局统一支配……”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的专项资金，凭什么由你来统一支配？你他妈算是老几？” 丁伟杰话还没有说完，张卫东就直接开骂了。 “张县长，你怎么骂人？”丁伟杰自知理亏，被张卫东骂了，也不敢大声反驳。 “你不是找骂吗？谁给你的狗胆，敢截留我们的资金？” “张卫东，你不要嚣张，其他县也都有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们周山县就头铁吗？”丁伟杰也是被骂得火起，声音跟着大了起来。 “其他县什么情况我不管，你敢动我的钱，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卫东霍的站起，冷声说道。 “张卫东，看把你能的！老子就截留了，你能把老子怎样！” 被张卫东这一激，丁伟杰也彻底豁出去了，当时就跟张卫东拍起了桌子。 张卫东这时才慢慢走到了丁伟杰面前，盯着丁伟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截留了我多少钱，就再给我补上一倍，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然，我就把这个交到纪委去！” 张卫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明白纸拍到了丁伟杰的办公桌上…… 第699章 是你大爷 “张卫东，你这是诬蔑！” 丁伟杰拿过了那份材料，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卫东淡淡一笑：“是不是诬蔑，你可以跟纪委的同志去解释啊。” 说完，张卫东转身就要走人。 他快到门口的时候，丁伟杰立即追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张卫东的胳膊。 “张县长，你不要冲动，咱们可以商量……” “商量什么？”张卫东慢慢回过头来，不紧不慢的问道。 “截留你们的钱，我可以全部退给你们！”丁伟杰顿时耷拉了脑袋，没有了刚才的底气，“但你也得讲信誉，千万不要把这些有的没的捅到纪委。” “退给我们？仅仅就是退还吗？”张卫东冷哼了一声。 “那你还想咋样？”丁伟杰猛的抬头，意识到张卫东可能要狮子大开口。 “我已经说过，你们截留了我多少，就再给我补上多少，一分都不能少！”张卫东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张县长，你们……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不截留，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要我们再补？” “你可以截留的也不用退还啊，我把这个送纪委去，用不了多少力气吧？”张卫东扬了扬手中的材料。 “可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你有钱没钱，关我屁事？” “张县长，我给你们再补一百万！”丁伟杰下了狠心似的说道。 “截留了多少，就给我补上多少，别废话，少一分，纪委见！” 说完，张卫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丁伟杰立即跑出去把张卫东堵了回来：“一千万！你缓我两天，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再多，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加上去年你们截留我们县的那些，一共两千万！明天我上班之前，就要看到周山县财政局账号上的数字！” 丁伟杰还想讨价还价，张卫东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滚！” 张卫东想好了，就算是交通局再穷，他们至少也得把刚刚吃进去的钱全部吐出来。 丁伟杰若是能把其他的钱补上，这次就放过他，不然，那就一定把这些线索交到市纪委去。 市纪委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再交到省纪委去。 张卫东不信，老子连交通部都进得去，还整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市交通局了！ 张卫东走后，丁伟杰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当初只是跟着赵德天想揩一把油，却没想到给自己惹来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现在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着赵德天去招惹张卫东这个刺头！ 张卫东出了丁伟杰的办公室之后，小唐秘书赶紧关切的问道：“张县长，要到了吗？” 张卫东满意的微微一笑：“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他们截留咱们的那部分，一分都不会少。” “听县长这意思，好像还能多要一点儿？”小唐有些惊喜的问道。 “不然，又怎么能让他们长点记性呢？”刚才还在丁伟杰办公室里面如冰霜的张卫东，此时却是春风满面。 “张县长威武！”小唐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大拇指。 “走，再去发改委会会那个赵德天。” 车子启动，朝着市发改委驶去。 小唐听说发改委主任赵德天是个飞扬跋扈的家伙，便有些发怵，他生怕两人动起手来，张卫东会吃亏，于是就叫上司机一起跟了上来。 可是，办公室主任却说今天赵德天没过来上班。自己也不知道主任的去向。 张卫东向办公室主任要了赵德天的手机，当场就打了过去。 “你哪位？”正在等候市委书记接见的赵德天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我是你大爷张卫东。” 当着小唐和司机，还有对方的办公室主任，张卫东开口就骂。 小唐和司机都差点儿没有笑喷了。 他们还真没见过张卫东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一面，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张卫东！你他妈有病……”赵德天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可是，那股子怒火刚刚上来，他就忽然想起，自己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一直被何书记惩罚，见都不见，不都是拜张卫东这小子所赐吗？ 他立马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 “张县长，你到底有什么事？”赵德天压着胸中的怒火问道。 “赵德天，今天天黑之前，把截留我们的资金全部打到周山县财政局的账户上，另外，你截留了多少，就给我再补上多少，少一分钱，明天我就让你去纪委解释解释你做过的那些破烂事儿！” 张卫东并不知道，此时的赵德天，正在等着何书记的接见。 说完，不等赵德天解释什么，张卫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德天再拨回去，张卫东接都不接。 此时赵德天内心的愤怒，都要撑破他的肚皮了。 见一个汇报的干部刚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赵德天再也不顾那些规矩，直接闯进了书记办公室。 “谁让你进来的？”抬头看见是赵德天，何建伟顿时怒目圆睁。 “何书记，我有重要事情要向您汇报！”赵德天顾不了许多。 “还没轮到你！”何建伟显然不想惯赵德天这臭毛病。 “何书记，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可是，这个张卫东也太嚣张了，刚才他打电话威胁我……” “张卫东？威胁你？”一听张卫东的名字，何建伟就头皮一阵发麻。 要真出了什么大事，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要担责的。 到了这时候，赵德天也无法隐瞒了，说道：“昨天，我们截留了他们一点修路资金，这小子竟然逼着我双倍赔他们！不然的话，就要向纪委举报我！” “他申请的那个项目资金批下来了？” “昨天刚到账。” “多少？” “五千万。” “你们截留了他们多少？” “我们跟交通局一家各留了一千五百万。”赵德天小声说道。 “五千万，你们就敢截留人家三千万？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何建伟一听五千万的修路资金，竟然给人家截留了一多半去，他顿时就气得要吐血。 “我听说，省交通厅一家就截留了一亿三千万呢，他有本事怎么不向省里要去？欺软怕硬的东西！” “什么？省交通厅截留了一亿三千万？也就是说，张卫东这一个项目，上面就批下来一亿八千万？” 何建伟也惊呆了。 “是的，不就一个小破县城修几条破路吗？哪用得了那么多钱？再说了，我们截留的这些资金，又不是我一个人花了，而是平衡到其他县区，他就算是有本事要钱来，那也得让大家雨露均沾嘛，他凭什么一个人独吞？” “赵德天！这是人家张县长自己凭本事去上面要来的扶贫款！你还要雨露均沾，你想干什么？” “何书记，我们市财政吃紧，这些钱，不也可以解决一下市委市政府的办公经费吗？” “胡闹！我告诉你，周山县的这个专项资金，一分钱也不能少的全部给人家退回去，别找不自在！” “那我退他们五百万就不少了！”赵德天仗着受宠，还跟何建伟讨价还价起来了。 “什么五百万，你耳朵聋吗？一分都不能少的退回去！” “何书记，张卫东都从原来的副厅降到正处了，您何必还这么怕他？” “你以为我这是怕他？张卫东想方设法要为当地做好事，而我这个市委书记不但不帮他，却要扯他的后腿？赵德天，你想置我于何地？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少他一分，我跟你没完！” “何书记，张卫东他还骂我呢！难道，我赵德天一把年纪，就白白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骂了吗？” 赵德天平时只有他骂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骂过？ “那你看看，是骂你狠呢，还是这个狠？”何建伟气极，一把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昨天张卫东给他的那份材料，“啪”的一声，扔到了赵德天面前。 第700章 刀子剜肉 “他们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全都是诬蔑之词，我怕他个球！” 赵德天看了何建伟给他的名单后，还很嘴硬。 “赵德天，你确信张卫东只是在捕风捉影的诬蔑你吗？”何建伟指着名单问道。 赵德天心虚，不敢说话了。 他担心，如果在何建伟面前都还不说实话，何建伟会不会直接让张卫东查他？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吗？ 一旦被查实之后，他想再翻身就不可能了。 见赵德天终于不牛逼了，何建伟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直在外面等吗？” “是我不该质疑您的安排。” “算你还明白！我听说你在外面直接跟张卫东刚了起来，你可知道张卫东的来历？” “听说一些。” “可能你听说的太少了！据我所知，张卫东所查之人，就没有一个能够逃脱的，你确定你有资本可以跟他较量吗？是不是以为在凤城没人敢跟你争高下，自己就牛逼的不行了？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他二十五岁就荣升副厅，那是仅仅靠着关系就能办到的吗？不是我有意抬举他，你十个赵德天都不是他张卫东的对手！” 听着何建伟的评价，赵德天很不以为然。在他的认知里，这一定是何建伟在拿着张卫东吓唬他。 何建伟瞥了一眼赵德天，知道他心里并不服气。 但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回去赶紧把他要的钱如数打过去吧，别到时候弄得自己很难看，没有人替你擦屁股！” “知道了。” “回去吧。”何建伟无奈的摆了摆手。 人的命，天注定，看着赵德天那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何建伟知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赵德天回到发改委的时候，张卫东早已离去。 但在赵德天的眼里，这是张卫东知难而退了，而并非还有什么后续手段。 毕竟，他是市管干部，张卫东一个小小的县长，就算是对他再不满，也无权调查他！ 办公室主任向赵德天汇报了张卫东来发改委的阵势。 “呵，还带着人上来的？他是担心挨揍吧？”听到了办公室主任的汇报后，赵德天反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自然就把何建伟的劝告，当成了耳旁风。 “告诉财务，就转五百万给他，要不是看在何书记的面子上，这五百万他都别想！” “赵主任，我看那姓张的来者不善，完全不把咱发改委放在眼里。主任……” “他张卫东有三头六臂吗？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把我惹火了，五百万都不给！” 办公室主任一看赵德天的牛逼劲儿上来了，干脆不再作声。 反正天塌下来有赵德天这个“个儿高”的顶着。 张卫东回到周山之后，很快就接到了县财政局的消息，说市交通局已经将三千五百万打了过来！ 而发改委却只打过来五百万。 张卫东马上给丁伟杰打了个电话。 “丁局，谢谢你们对周山的支持啊，钱我们已经收到了。” “张县长，咱们说话可得算数啊？”丁伟杰担心张卫东一向刚正不阿，会不会即使收了钱，也照样把他举报给市纪委去。 “丁局，我说过什么话了吗？你们市局对我们周山县的道路建设支持力度如此之大，我张卫东感激还来不及呢。等我们开工的时候，也请丁局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开工仪式啊！” “好的，我一定去！” 张卫东刚刚挂断了丁伟杰的电话，赵德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张县长，钱我已经给打过去了，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赵德天，我记得你截留了我们一千五百万，加上你们补给我们的，那应该是三千万才对，我怎么听说只有五百万？你确定这是最后的总数吗？” “张卫东，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会怕你！就这五百万，不想要就给老子退回来！” 说完，赵德天很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张卫东没有再跟赵德天废话，而是给王传邦打了过去。 “好好把赵德天的黑材料整理一下，最好是一击毙命的那种。用不着回避人，可以适当的散布一点消息出去。这王八蛋只退回来五百万，呵呵，我得让整个凤城头铁的家伙们看看，欺负我们周山百姓，是什么样的下场！” “张县长，我一直在弄，放心吧，这材料交上去，他赵德天得把牢底坐穿！” “很好，明天上午我就去市纪委。” 虽然说赵德天是市管干部，张卫东以及县公安局无权调查他，但是，调查那些企业以及社会混混，可是用不着嘴市委领导打什么招呼的。 尤其是连市公安局长都是王传邦亲自抓捕的，还有谁敢挑王传邦的毛病？ 这次王传邦调查那些企业老板的时候，算是半明半暗，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果然，赵德天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那些向赵德天行贿的企业老板，以及被赵德天上过的女子，进了局子之后，用不了几分钟就全部交代了。 因为他们犯不着为了保护赵德天而去冒坐牢的风险，于是，他们便把自己所有行贿的行为，全都推到了赵德天的头上。 更要命的是，这些企业老板以及那些以色为饵的女子们为了自保，他们都或多或少的保留了一些致命的证据。 得到相关人员被查的消息后，赵德天便打了一圈电话了解他们被调查的情况。 这些老板，也只好如实说明了自己被调查中交代的事实。 “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从老子这里得了多少好处！现在却在老子的背后捅刀子！” “赵主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他们的侦查手段实在太厉害了，调查组里有一个姓方的，简直就跟会算一样，我们那些所谓的隐蔽手段，在她的面前，完全就是小儿科！” 这回，赵德天彻底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卫东会跟他动真格的。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到了明天上午，张卫东绝对会拿着这些结果，报到纪委那里的。 他虽然平时受市委领导重视，但是，他并不敢保证，一旦被市委调查，自己能不能挺得住。 而根据他所了解的所有案件，凡是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的，就没有一个全头全尾出来的。 他心下一想，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何必因此而获牢狱之灾！ 晚上十点，赵德天终于决定给张卫东打电话了。 “张县长，对不起，我为之前对您的冒犯，表示歉意，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明天一早，我一定把之前您说的钱数，一分不少的打过去。行吗？” “赵主任，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了？”张卫东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张县长，这钱数目太大，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上来，相信我，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一定全部打过去！只求张县长高抬贵手，不跟我这只蝼蚁一般见识。” 赵德天此时的态度，与下午打电话的时候，直接跟换了个人儿似的，已经谦卑至极。 “明天的话，那就再加一千万吧。千万别跟我还价，你多说一个字，咱们就拉倒。” “好，再加一千万！” 那一刻，赵德天感觉自己浑身的肉都在剧烈疼痛，那滋味儿，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了一般。 赵德天终于认栽了。 如果张卫东现在愿意见他的话，给张卫东磕头他都愿意。 现在他最后悔的，是下午没有听何建伟的话，结果又白白搭上了一千万，还不一定能够保证张卫东不再把他的事情捅给纪委！ 第701章 钱多好使 第二天早上，王传邦就拿了厚厚的一摞材料来到了张卫东办公室。 翻阅了一遍之后，张卫东非常满意。 他没想到，王传邦做事能力如此之强。 当然，也多亏了有方媛给他帮忙。 最关键的，还是这个王传邦有胆量，听指挥，基本做到了指哪打哪！ “张县长，您不会真的去举报赵德天吧？” “只要他把钱乖乖的给我打过来，咱们可以先放他一马。如果敢跟咱们玩过家家，那就直接送他进去！”张卫东也是做了两手准备。 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把赵德天送进去，而是要在凤城树立自己的威望。 他相信，只要赵德天把钱如数打过来，那么，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整个凤城市官场传开。 到了那时，凤城的官员，哪个还敢小觑他张卫东这个小县令？ 更重要的是，只要孟长军能在常委会上提名了王传邦当市公安局局长，相信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常委还敢站出来大张旗鼓的阻挠。 “张县长，那个赵德天就是个无赖，用不用我陪你去市里？” “你是怕赵德天会跟我动手吗？放心吧，他聪明着呢，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再说了，还不一定需要去呢，我们等到九点看看，他答应九点之前把钱打过来的。” “像赵德天这种蛀虫，我恨不得不要他的钱，也要把他办了！” “传邦同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像赵德天这样的人，即使这次咱们不办他，早晚也会有人收拾他的。你搜集的这些材料，到时候肯定能用得上。还有，我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照办，咱们就信守诺言。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不会把咱当成言而无信的人。一定要记住，有时候，拉弓搭箭，只是为了产生一种威慑力，而不是真的为了射人。箭一旦射出去了，反而就没有威胁了！就等好消息吧。” 王传邦寻思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张卫东话里的含义。 “我又跟着领导学习了！” 八点五十五分，赵德天的电话打到了张卫东的手机上。 “张县长，钱已经如数打过去了，让你们的财务人员查收一下。” 这一次，赵德天不但没有任何的嚣张，甚至没提请求张卫东原谅的半个字。 “好的。”张卫东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张县长，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我挂了？”赵德天完全变成了一条被打服了的狗，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 “可以。”张卫东淡淡的说道。 张卫东刚要打电话给财政局，财政局那边的电话就直接打到了张卫东的手机上。 对方告诉张卫东，市发改委又拨过来四千万！ 加上昨天那五百万，都已经四千五百万了。 张卫东还是被发改委所掌握的财力吓到了。 张卫东明白，并不是赵德天忘记了昨天打过来的那五百万，而是他有意多给的，目的就是向张卫东展示自己的态度。 赵德天在电话里不提半句要求，也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加上交通局的三千五百万，光是市里的，就已经八千万了！ 还有原来的两千万，整整一个亿！ 剩下的，就是省交通厅那一亿三千万了！ 张卫东相信，凭着梅大厅长的能力，再补上一亿三千万，绝对不是问题。 为了尊重王传邦的劳动，张卫东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 “传邦啊，你准备的材料暂时就留着了。赵德天那小子，一共给了咱四千五百万。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明里暗里的调查他，他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还是县长英明，我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分内之事，能把钱要到就再好不过了。”王传邦也替张卫东高兴。 毕竟，当初张卫东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赵德天把吞进去的肉再吐出来。而一旦真的法办了赵德天，顶多只能要回截留的那一部分。 “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你这个大局长的声誉也会妇孺皆知了。” “都是县长布局的妙，我先谢谢县长了！” 挂断王传邦的电话后，张卫东又给臧力力打了过去。 “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张卫东更相信臧力力的能力和手段。 “我还以为东哥不用了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给你传过去吧。” “好的。” 两分钟之后，张卫东收到了臧力力的电子邮件。 打开邮件一看，一共列了十几项。 而且每一项，都会让姓梅的身败名裂。 按照臧力力提供的手机号码，张卫东直接打了过去。 “哪位？”接到陌生号码的梅萍，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接了起来。 毕竟自己身居高位，找自己办事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而每替人办成一件事，梅大厅长都会收到不菲的酬谢。 怪不得从昨天开始，眼皮一直都在狂跳呢，原来是财运又找上门来了。 “张卫东，周山县令是也，梅厅长应该听说过吧？” “张县长？什么事？” 一听到张卫东这个名字，梅萍就觉得晦气。本来是想发财的，不想却是碰上了张卫东这么一个丧门星。 “我听说，交通厅截留了交通部拨给我们的一部分专项资金，这事儿是真的吗？”张卫东语气之中似乎听不出喜怒。 “是的，怎么了？” 身为交通厅长的梅萍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她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截留资金的事实。 “不知道省厅截留了我们多少？” “一亿三千万，这是省厅用来统筹的，张县长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梅萍十分傲慢的问道。 “意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说吧。” “我这里有一份大礼想送给梅厅长。礼单我已经发梅厅长邮箱里了，请查收一下。” 张卫东懒得在电话里跟这个女人废话。 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邮箱是臧力力提供的。 张卫东一边给梅厅长打电话，就一边把邮件发了过去。 梅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强烈的好奇心让梅萍马上就打开了电子邮箱查看张卫东发给她的邮件。 刚刚被张卫东挂断电话的时候，梅萍还在心里鄙视张卫东，心说，你也就是所谓的布衣之怒而已。 但是，当她看到邮件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卫东才来梁西这么几天，竟然把她的老底儿都扒了出来！ 那一刻，她愤怒，抓狂，恨不得立即把张卫东吃了。 可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清楚，对方能够把她的情况掌握得如此清楚，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拿下。 就算她上面有人都护不住她。 她心中暗道：“张卫东，是我小看你了！好，老娘这次认栽。不过，你等着，早晚有老娘抓到你把柄的时候！那时候，你就是跪在地上给老娘磕三百个响头，老娘都不会原谅你！” 寻思了半天，暂时并没有对付张卫东的办法。 她立即拿起电话，通知财务：“马上把截留周山的资金全部打过去。” 一分钟之后，梅萍的电话又打到了张卫东的手机上。 “张县长，你们的资金，已经全部打过去了，如果中间被你们市里截留的话，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希望咱们能成为好朋友。有事来省城的话，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亲自陪张县长喝一杯。” 梅萍嘴上说着服软的话，可她的心里却十分不甘。 “多少？” “一亿三千万，一分不少。我够意思了吧？” “不够。” “张卫东，你不要欺人太甚！” “作为省厅，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你们怎么也得支持一下吧？”张卫东丝毫都不惯着对方的说道。 “你……想要多少？” “按照配套补偿的原则，至少再给我们一亿三千万吧。” “张卫东，你怎么不去抢？”梅萍愤怒的咆哮着。 “梅厅长，你是希望我把这份礼单送到王铁军副书记手里好呢，还是直接送到万省长手里，要不，我还是直接送到中纪……” “张卫东，够了！我答应你！” 碰上张卫东这么一个疯子，梅萍也拿他没有办法。 “梅厅长，记得总数是三个亿哟哟！我这人很抠的，少一分都不行。” 说完，张卫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702章 以权谋私 梅萍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瘪。 但是，这一次，在张卫东面前，她真的被拿捏了。 而且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她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张卫东将她这些黑料当中的任何一项抖出去，那么，她梅萍今后的政治生涯，就会彻底完蛋。 她犯不着为了截留张卫东这一个多亿的资金，而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 半个小时之后，梅萍下令，除了之前截留的那部分资金外，再补上一亿七千万，凑成一个整数，拨给周山县财政局，以示省交通厅对贫困山区道路建设的大力支持。 接到命令的下属，怎么也弄不明白，梅大厅长这是发了哪门子神经，刚刚截留了人家的一亿三千万，还没捂热乎呢，转手又给人家补上了一亿七千万！ 但是，梅萍做事向来霸道，在自己的单位里更是这样，没人敢问，只能照办。 于是，整整三个亿的专项拨款，随着梅萍的一声令下，就划到了凤城市财政局的账户上，附言是周山县道路建设专项资金，不得截留！ 此时凤城市财政局却是炸开了锅。 之前财政局长范丰收可是亲眼见过张卫东带人来向他兴师问罪的阵势的。 难道，这张卫东连省交通厅的人也敢拿捏吗？ 不然的话，明明被截留了一亿三千万，怎么突又特地以省交通厅的名义拨款三个亿？要是省交通厅有意支持周山县的话，当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那个截留的动作呢？ 此时的范丰收心中万马奔腾，心说，这个张卫东真是不简单哪！谁不知道省交通厅的梅厅长是个铁娘子式的人物？ 然而，这一夜之间，竟然就被区区一个小县令给制服了！ 看来，这个张卫东，今后可千万不能招惹啊！ 连不可一世的赵德天都被张卫东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更何况是自己呢。 抱着一种奇怪的心态，范丰收弄到了张卫东的手机号码，亲自打了过去。 “张县长，我是市财政局的丰收啊。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省交通厅以周山县道路建设专项资金的名义，给你们拨款三个亿，我现在就打到贵县的财政账户上去，让他们注意查收啊。” “哦，谢谢了范局长。” 张卫东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不算冰冷，但也绝对算不上热情。 而对于范丰收来说，张卫东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却非常满足。 至少这意味着，张卫东没有把自己当成收拾的对象！ 对一个在官场上行走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了？ “张县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挂断了张卫东的电话后，范丰收甚至有一种被友好对待了的殊荣。 就从今天摆在他面前的这个结果来推测，什么丁伟杰，什么赵德天，昨天一定是被张卫东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与他们相比，自己真的太幸运了。 几分钟之后，张卫东就接到了县财政局领导的电话汇报，说已经收到了市财政局打过来的三个亿！ “好。”张卫东也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但周山县财政局也是炸锅了。 要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小小的周山县财政局，先后一共收到了专项资金整整四个亿！ 张县长这是什么样的手笔啊！ 在此之前，哪一届领导曾经有过这样的魄力？ 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是，今天他们见到了，而且，在事情办成之前，人家张县长却是一直没有在公共场合大张旗鼓的宣传过。 不像有些领导，好不容易从上面要来几百万，就耀武扬威的，像是自己就是救世主似的。 而他们连立项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而上面的资金却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到位了！ 之前说华燚煤业与周山煤矿合作分得的利润的三分之二，都会留给周山县财政，用于道路建设，那个也就是每年两千万而已，而现在，上级先后拨款四亿之巨，谁能比得了！ 张卫东本人也是独自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把唐科学叫到了办公室。 “唐副县长，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接下来，你可能得忙上一阵子了。”张卫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 “怎么了县长？”看到张卫东那副表情，唐科学也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情。 “咱们县的道路建设工程得启动了，我打算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你有信心吗？” “县长，那钱——都下来了吗？”唐科学最怕的是张卫东让他当一个会做无米之炊的巧媳妇儿。 “下来了。”张卫东面无表情的说道。 “多……多少？”唐科学猜测，一定是资金被上面一层一层截留完了，所剩无几，需要他这个副县长四处化缘了。 不然，张卫东何必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难道说，昨晚放出去的豪言壮语没有兑现？ “四个亿。”张卫东突然憋不住的窃笑了起来。 那表情就跟偷了四个亿似的。 “这……这么多？他们这是比双倍返还了还要多啊？”唐科学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没办法，他们的觉悟都比较高。”张卫东的偷笑又改成了坏笑。 “县长，您真高！实在是高！”唐科学佩服的翘起了大拇指。 “抓紧时间找人勘测吧，你同时准备招标，一定要把咱们周山县的道路，修成全省一流！” 道路的标准，张卫东已经想好了，他想修建五十年内不需要重修的路。 张卫东从电脑里找出了一份他自己拟定的道路建设标准，简单的讲解了一番之后，又发到了唐科学的邮箱里。 “就按这个标准，不准打半点折扣，咱可以给施工方留出一定的利润来，但是，谁要想在这项工程中发大财，那就让他等着去坐牢吧。” 张卫东之所以在事前就给唐科学下这样的死命令，就是要他告诫施工方，千万别想在施工中偷工减料。 “县长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严格把关，决不让他们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唐科学也是信誓旦旦的说道。 “为了保证工期，不影响交通，咱可以多头施工，几条道路同时进行。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咱们县更多的工程队找到活儿干。外地工程队，必须有品牌规模才能有资格竞标。目的就是保证先让咱们自己的工程队吃上饭。” “县长这个主意真好。您这不仅给咱周山县修了路，更重要的是，给了周山老百姓挣钱的机会啊！”唐科学再一次感受到了张卫东心系当地百姓的情怀。 “我主要考虑，你这个负责人不好当啊，中标的工程队多了，你也就不用为拒绝那些找你托关系的人而上愁了不是？” “县长放心，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走后门的。围标的事情，我也绝不允许发生！” “唐副县长，围标这种事情，你很难杜绝，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尽量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尤其是能够保证工程的质量。” “县长，什么办法，快教教我！” “严格审查竞标工程队的资质。严格把关工程质量，违反规定施工者一定严惩，发现第二次，直接清除场地！只要这两道关口把严了，就算是围标进来的人，也不可能捞到额外的好处。对了，竞标之前，务必认真核算施工成本，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一定不能中间随意修改预算。” 张卫东说着，唐科学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的记录着。 “还有一个事情，我想跟你先商量一下。” “县长您说。” “河山市城市数字建设中心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智能化办公系统，已经在不少城市推广，效果很不错，我想引入到我们周山县。但这是一个阻力很大的活儿。到时候需要在常委会上通过一下。而我最担心的是，有人会说我以权谋私。所以，到时候你也得弄一个招标会。” “可是，张县长，您说的这个智能化办公体系招标的话，价格怎么弄？” 唐科学想到的是，如果招标导致河山数字建设中心的这个办公系统价格不一样，那会不会引起之前已经推行的城市对此不满？ “这个不用担心，价格的差别，不是在系统上，而是在培训上。培训时间和人员数量是关键因素。”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问题了。” 而此时，梁西省交通厅厅长办公室里，梅萍却正在布置一项针对河山数字城市建设中心出品的这套智能化办公系统的暗中调查。 “这个中心里，有张卫东一半的股份，现在，张卫东仗着岳父是省委书记，在整个新东省内推行智能化管理体系，哼，张卫东他是既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啊！一定给我查出他们交易的内幕，我就不信里面没有猫腻！而且，张卫东来到周山，既当县长又当书记，他肯定也要上马这套系统。给我盯死了！这次我一定治他一个以权谋私的罪名！” 第703章 全省推广 唐科学按照张卫东的要求，一方面派人对全县将要修建的道路进行勘测，同时又发布智能化办公系统招标公告。 两天后，智能化办公系统招标会在周山县府会议室举行。 周山县政府聘请了专业人士组成了专家评审小组，对竞标产品进行评估。 不出张卫东意料，河山市数字城市建设中心提供的智能系统以最优秀的品质和合理的价格中标。 而就在张卫东准备安排河山市城市数字化建设中心进场培训的时候，一封举报张卫东以权谋私的举报信投到了凤城市纪委。 接到举报信的凤城市纪委一时间没有了主意，纪委书记林云祥亲自来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找到了何建伟。 “何书记，有人举报张卫东以权谋私，为自己参股的企业大开绿灯，高价购买河山智能化办公产品。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是实名举报吗？”何建伟听到有人举报张卫东，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张卫东得罪的人太多了。 “是匿名举报，但根据有关规定，我们也必须处理的。” “那依你们看，张卫东会做这种事情吗？” “这个很难说，毕竟那个智能系统价格近四十多万元，而且，以这种方式进行利益输送的案件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不敢打这个包票。” 纪委书记将近五十，也算是一个严谨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不敢轻易下结论。 “既然连你们也不能肯定，那就该查的查吧。不过，事前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张卫东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你们的调查歪曲事实，惹怒了这个阎王爷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何建伟是明白人，他没有明确制止，却是进行了必要的提醒。 “何书记放心，我们决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受人蛊惑的，我们一定会实事求是的调查此事，我们的原则就是不去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旦对张卫东同志立案调查了，势必会对张卫东同志的声誉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影响了张卫东个人的声誉是小事，如果惹恼了他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你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何建伟并不完全相信纪委书记林云祥的话。 他已经听到消息了，这次张卫东的修路资金被省交通厅截留了一亿三千万，结果最后省厅竟然在第二天就拨来了三个亿！ 省交通厅长梅萍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建伟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次对张卫东的举报，一定是这个女人干的。 因为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量了。或者说，这个女人，太低估了张卫东的手段了。 而林云祥这些人，现在还没有真正了解张卫东的脾气。 如果在调查中稍微对张卫东的态度不好，就可能给自己惹来大祸。 作为班长，何建伟当然不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 “可是，何书记，如果匿名信是上面某些领导操作的，我们若是不查，岂不是会授人以柄吗？” 林云祥也是想到了许多。 如果不给举报人一个交代，自己同样也会有麻烦。 “以我之见，你们最好不要跟张卫东发生正面冲突，而且，在调查他之前，最好还是先去其他城市，看看人家的招标是怎么操作的，到底有没有跟咱们不一样的地方，有没有违规的情况。你们想一想，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却在张卫东做出特殊贡献的地方调查了人家，传了出去，人家会怎么看咱们凤城这帮干部？” “何书记说的对，就算是张卫东真的在这次招标中有意偏袒了他自己的企业，人家为咱们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是真调查了他，会被人笑话咱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的。所以，我们先去其他城市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向张县长打个招呼，就说为了给他澄清名誉，对参与评估的专家进行一些走访，他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呵呵，林书记啊，你总算是开窍了。”何建伟听了林云祥的方案之后，不由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林云祥再次找到了何建伟汇报，说其他城市也是采用了招标方式，而且，参与竞标的企业是来自全国的，但是，其他企业的产品，与河山数字建设中心的产品相比，差距太大，根本不具体可比性。 据有关专家介绍，河山数字建设中心的这款产品，非常成熟，目前来说，在全国遥遥领先，无人能及。其价格也非常合理，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所以，后面几个城市招标时，参与竞标的企业就越来越少了！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何建伟对于林云祥他们调查到的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至少事实证明，张卫东并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 “张卫东同志在他岳父掌权的新东省都不做那种以权谋私的事情，想必在他主政的周山县更不会做那种毁坏自己清誉的傻事。我们不能因为有些坏人瞎捣乱，就兴师动众的去调查他。如果举报的人不服气，那就让他们站出来实名举报好了。” 这一回，林云祥也是铁了心要维护张卫东了。 “但是，既然有举报，不处理的话，肯定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我相信张卫东同志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你们可以先私下里向张卫东同志透露一下，也算是对他进行调查了，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谢谢何书记指点。” 当天下午，林云祥亲自给张卫东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市纪委对举报必须有处理结果的难处。 张卫东非常理解凤城市纪委的处境，于是就直接命令招标团队，将招标所有资料，直接送到了市纪委，让他们审查。 结果是，张卫东这个举动，把林云祥吓了一大跳。 很快，凤城市纪委对于这次举报作出了正面回应，澄清了对张卫东的诬告。 知道结果的梅萍非常气愤。 “看来凤城纪委这帮家伙都已经被张卫东彻底驯服了！我就不信，他张卫东还能在梁西省一手遮天！” 于是，梅萍让人把举报信直接投到了梁西省纪委，要求彻查张卫东在推行智能化办公系统一事上以权谋私的行为。 在几天前的一次省委工作会议上，万国来特别提到了张卫东的勤政事例。 他在这次会上对张卫东的褒奖，让所有人意识到，张卫东已经成了万省长将要在梁西树立的一面干部旗帜。 于是，对张卫东的举报，自然也就被省纪委汇报到了万国来的耳朵里。 “有人举报张卫东在推行智能化办公系统的事情上以权谋私？那好啊，现在我就要在整个梁西省推行河山数字建设中心的这款产品！” 当天，万国来就让省政府办公厅下发通知，直接采购河山城市数字化建设中心的那款办公软件，在全省范围内，推行智能化办公。连招标都省了！ 理由是，许多城市的实际使用已经证明，河山企业的这款产品，已经相当成熟而且非常先进，价格也相当便宜，无需招标！ 第704章 艰难选择 梁西省政府的决定，让张卫东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他马上跟齐悦通电话，商讨重要事宜。 挺着大肚子的齐悦还在班上，接到张卫东的电话后异常激动。 “老公，你可是一个星期都没给我打电话了。” “最近确实有点儿忙，我现在可是党政一肩挑啊，你和宝宝都好吗？” “爸妈一直在家里照顾着我，好着呢。”提起自己的公婆，齐悦不是一般的满意，她现在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公主一样。 “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说吧。” “我想让你辞职……”张卫东很担心，这个提议会不会遭到齐悦极力的反对。 毕竟齐悦的工作干得相当出色，又有父亲罩着，几乎不可能在工作上受到什么委屈。 “你不会是想让我经商吧？” “正是。” “我听你的。”也就是犹豫了几秒，齐悦便给了张卫东一个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你不打算再考虑考虑了？”张卫东万没有想到，齐悦对于他这个辞职下海的建议，竟然如此赞同。 “我老公做出的决定，我需要考虑什么？”齐悦深情款款的道。 事实上，这段时间，齐悦跟她的好闺蜜沈婷婷，没少讨论了今后事业方面的打算。 沈婷婷早已投身到了家族生意之中，她劝齐悦，同样出力，还不如做点自己说了算的事情，还能实现财务自由。 结果两人一拍即合。 所以，到了张卫东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齐悦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悦，你不要这么抬举我好不好？我是什么货色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告诉我，是不是沈婷婷那丫头做你的工作了？” “老公，说真的，我现在很羡慕婷婷那样的状态，我做不了大的买卖，但我可以弄个小公司。当老板的感觉应该很不错。” “鬼丫头，什么事情都想做老大。好，老公就给你开个小公司，让你当一回真正的老板！不过，现在你有孕在身，月份越来越大，公司的事情，不要太操心，我会让王哲替你打理着。这人非常可靠，你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张卫东听老婆竟然愿意当老板，心里乐得不行。 开始他还担心齐悦不舍得警察这个职业，没想到竟然这么痛快。 “老公，给我开公司，不会把你手里的钱花光了吧？” “用不了那么多，你先接手河山数字建设中心，然后再来周山开工厂。当然，这一切实际操作，都由王总来实施，你来都不用来的。” “我的企业，我为什么不去？就是为了看看你工作的环境，我也得专门去趟周山的。”齐悦嘟着嘴撒娇道。 “好吧，对了，这事儿你跟你爸妈说过吗？” “说过，他们都同意。只是担心我会受累。” “放心，我不会让你挣受累的钱。那你马上准备一下，抓紧办理离职手续吧。” 跟齐悦统一了意见之后，张卫东立即打给了邹晓燕。 两人关于将数字城市建设中心跟政府剥离的事情，讨论了半个多小时。 邹晓燕的意见是，这种公私合营，会阻碍企业的发展。其实她心里也是想让张卫东在这个公司里行使完整的自主权。 毕竟，今后她不可能永远呆在河山，难保政府的新主人会对公司的经营权插手。 张卫东也愿意以目前公司总价的百分之五十折现给河山市政府。 当天上午，邹晓燕便召集了市委市政府临时工作会议，讨论了数字城市建设中心的剥离事宜。 原来公司另一部分股份，由张卫东父亲张建国持有，也就是说，剥离之后，公司就成了张建国的私营公司，持有整个公司百分之百的股份。 最后，张卫东让李定一和刘铁两人同时听电话，商量他们两人的去留问题。 公司转成了纯粹的私营之后，这两个公职人员显然不适合以原来的身份留在公司。 张卫东提出了两个方案：回市政府，让邹晓燕给这两人安排正科实职，并以新公司名义，付两人奖金各十万；辞职，留在公司，每人百分之三的股份，固定工资，每年十万起步。 在当时国家公职人员年薪一万元的情况下，公司年薪十万，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但张卫东并不确定这两人一定会留下来。 毕竟，对于一个醉心于仕途的年轻人来说，正科实职的诱惑，似乎更大。 两人确实拿不定主意，都表示要回家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虽然说公司目前经营状况非常向好，但是，花无百日红。 可如果继续留在体制里的话，那以他们现在三十左右的年龄就得到正科实职，今后必将更有奔头。 更高的结果他们不敢指望，但是，退休之前，混个副处甚至是正处，那都是很轻松的事。 而张卫东承诺的年薪十万起步，虽然十分诱人，却无法保障。 毕竟他们曾经亲眼看到，曾经红火的国营大厂都一个个倒闭、改制了。 两个年轻人为难了。 听完电话之后，李定一和刘铁两人商量了一个小时，烟都抽出了一盒，都没有商量一个结果来。 最后两人一起找到了王哲，想??他出出主意。 王哲给的建议也非常干脆：“想挣钱，那就辞职下海；想走仕途，那就回市政府。” “王总，我们就是看不清后面的形势，才来让你出主意的，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刘铁无奈的笑道。 “这太简单了，在体制里的话，你永远都发不了大财，除非你不走正道，但后果你也清楚；经商能挣大钱，但是，不确定因素太多。”王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了这话，两人还是晕菜，因为这样的话说了等于没说。这样的道理他们都懂。 “王总，如果这两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选？”刘铁终于问出了最直接的想法。 “我是技术出身，命运只有波峰浪谷的变化，但永远不会失业，当然，我更看重的是东哥这个老板。公司虽然变成了私营，老板也将换成齐大小姐，但是，真正的幕后老板，还是东哥。我信赖他。” 听了王哲的分析，刘铁跟李定一面面相觑。 “李哥，我想留下，继续跟着东哥干！”听了王哲的分析之后，刘铁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家人会同意吗？”李定一笑着问道。 “李哥你想过了没有，如果不是东哥提拔咱们，咱兄弟二人现在是不是还在秘书科里是个有名无实的副科？我可能连副科都还不是。现在邹书记跟东哥的关系，还处在蜜月期，邹书记自然能给东哥一个面子提拔咱俩，可要是邹书记走了呢？咱俩没那命跟着东哥和邹书记东奔西跑吧？换了领导，有谁会正眼看咱兄弟二人一眼？不出意外，就算是现在坐到了正科实职的位子上，怕是到了人生尽头，也就那样了，混好了，退休弄个副处待遇而已。但是，留在公司里那就不一样了，咱生是东哥的人，死是东哥的鬼，他都会管咱们的！” 听了刘铁的分析，王哲不由的笑了。 李定一也是点指着刘铁笑道：“你小子，算盘珠子都崩到东哥的脸上了！” “我不指望什么年薪十万起步，东哥能保证每年给我五万块钱的开支，我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媳妇儿找不到？”刘铁豪迈的说道。 至于股份的事儿，李定一和刘铁两人都不太敢奢望，毕竟自己一无技术，二无资本，凭什么拿人家的股份？ 中午两人回家后，都跟家里人反复商量了半天，刘铁的父母希望儿子继续留在市政府，接受新的工作安排。 而李定一老婆则坚决支持老公留在张卫东公司里干下去。 毕竟也是公司元老了，张卫东不可能亏待了他。而且，根据自己的家庭背景，今后离开了张卫东，自己在仕途上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发展。 而跟着张卫东的老婆做生意，必将风生水起，能赚大钱。 第705章 商业规划 虽然数字城市建设中心已经成了张建国的私人公司，但如果刘铁跟李定一要退出的话，有许多业务还需要交接。 下午李定一和刘铁来到公司之后，刘铁便急不可耐的打听李定一：“李哥，嫂子是什么主意啊？” “她非常支持我留在公司继续跟着东哥干。” 李定一自己本就想赚大钱，不然，他也不至于三十了，都不思进取。他就是想在体制里面当一条咸鱼，混吃等死。 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张卫东，这才混出了个人样儿。 现在好了，公司私营，他更有理由加入了。 “可惜我爸妈死活不同意我下海，生怕工资到时候朝不保夕。可我心里却一直想着跟东哥干的。” “那就不好说了，做生意嘛，有赚有赔，我也不敢给你打这个包票，所以呢，这事儿，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来决定。” 李定一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却在鄙视刘铁了：小子，到时候别等大哥我开上汽车了，你却眼馋哟？ “李哥，你去帮我劝劝我爸妈好吗？”刘铁心里不甘，却是说服不了父母，便想向李定一求助。 “不去。万一你混不出个名堂来，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可你为什么却这么笃定要跟着东哥干的？” “人跟人不一样，我相信东哥的眼光，只要跟着他干，就一定能挣大钱。但也只是我相信而已，所以，我依然不能替你做这个决定。至于你父母那边，我更不会去劝他们了。兄弟，不过我有一句话送你，别说我瞧不起你，人啊，这一辈子是个什么样的命运，都是由自己和家人的认知决定的。” 李定一这句话确实刺激到刘铁了。 刘铁明明也觉得跟着东哥做生意，将来一定能挣大钱，吃上大肉大鱼，可是，自己偏偏就是说服不了父母。 难道，自己这一辈子的命运，真的要被父母那短浅的认知给拖后腿吗？ “不行，不管我爸妈怎么反对，我都要辞职下海！我也要跟着东哥干！” “刘铁，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到时候可不许赖我啊？” “放心吧李哥，我谁也不会赖的，我自己的路，是我自己选的，选了我就不后悔！李哥，你什么时候写辞职报告？” “我已经交上去了。”李定一骄傲的笑道。 “李哥，你——这么果断？” “遇事不决，那还叫男人吗？更何况我老婆都那么支持我。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的，那我今天下午也去交辞职报告！我才不管我爸妈他们怎么想呢，今后的日子要靠我自己过的，我为什么要听别人摆布？” “这才像个男人嘛。”李定一拍了拍刘铁的肩膀说道。 或许是生怕再被父母的意见所干扰，刘铁二话不说，起身下楼，骑上他的摩托车，朝着市府就急驰而去。 当天下午，张卫东就约了王哲，去周山考察厂址。 听到消息的齐悦也赶紧联系了王哲，要跟他一起去周山县城。 两人乘飞机来到了凤城，张卫东亲自开车接机。 看到挺着大肚子的齐悦，张卫东既高兴，又心疼。 他赶紧打开车门，将齐悦扶到了右后座上去。而王哲则主动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为了不耽误晚上的接风宴会，咱们现在就去看厂址吧。”张卫东回头笑着征求齐悦的意见。 “到了你的地盘上了，那还不得听从你的安排吗？”齐悦自己都没有想到，自从决定了辞职之后，心情竟然如此之好。 她好像对于自己未来这个老板的职业，十分的期待。 “那好吧，我让我们专门负责招商引资的副县长接待你们！” 一个小时之后，张卫东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城北高新区。 那里已经规划出了很大一片区域，专门用于高新技术开发企业招商的。 只是由于周山县财政实在困难，规划出来的地皮，一直没有启动建设。 唐科学早早带着张卫东的秘书小唐来到了高新区等候着县长夫人、数字城市建设中心的老板齐悦的到来！ 一见张卫东的车子停下，唐科学就带着小唐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齐总，王工。欢迎，欢迎！” 唐科学激动的伸出了双手，躬身与齐悦王哲一一握手。 “这就是我们的唐知县。”张卫东开着玩笑介绍道。 “张县长，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一个服务人员，专门为齐总和王工这样有实力的投资老板跑腿儿的！” “这是秘书小唐同志。” 张卫东又向齐悦和王哲介绍了自己的秘书。 小唐也很有眼力劲儿的过去双手相握，而且真诚无比的笑着说道：“齐总好，王工好。” 几个人一路走着，唐科学一路介绍着周山县的优惠政策。 虽然有些部分，张卫东可能比他还清楚，早已告诉了齐悦，但是，现在他就是担任了这样一个角色，他一定要把自己这个角色扮演好了。 “卫东，我想尽快能够投产，可是，现在你们连厂房都还没有。”齐悦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她当然还考虑到，厂子开在周山，那她这个县长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周山了！ 现在看来，还是当老板更自由啊。 “齐总，只要你能签订合同，我们马上就能动工，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投产！”唐科学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何尝不巴着这个项目落地。 张卫东都已经跟他说过了，老婆的公司，是专门生产电脑和手机的。初期规模不下千人。 目前，他已经找人开始设计厂房图纸了。三五天之内，就会出结果。 “唐县长没有骗你们，其实他比你们还要心急。”张卫东这话，竟然把唐科学说得脸都红了。 他确实很着急。毕竟到目前为止，一个项目也没有谈成。 如果齐悦这个项目落地了的话，他就可以吹上好几年了。就算只有这一家落户周山，也挺值得他骄傲的。 可张卫东自己心里明白，没有人比他还急。 梁西省政府的文件已经下达，全省要实行智能化办公，那么，接下来梁西省必将大批量采购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用于这个工程。 凭着张卫东前世的信息，完全可以用更低的成本，拿下这次政府的招标采购。 全省二十多个地市，每个地市按最保守的情况来计算，怎么也得两千台电脑。自己生产自己组装，而且是自己的软件，又不需太多的研发成本，那么每台电脑的利润都在两千块左右。 这样一算，仅仅是梁西省第一次的政府采购计划，就可以让他营利八千万！ 这个数目，虽然与后世动辄几个亿的利润相比有点小巫见大巫，但是，在眼下，这已经算是相当可观的利润了。 然而，这些，在张卫东的商业计划里，还只是一碟小菜。等智能办公在全国推开后，那又是什么样的景象？ 在布局全国智能化办公的同时，张卫东还准备开启智能手机市场的争夺战。 到了那时，靠着微信抖音等火热的交流平台，他岂不得赚麻了？ 这样想着，张卫东就不由的傻笑了起来。 “你笑啥？”一边的齐悦看到张卫东在莫名其妙的傻笑，便好奇的捅了他一下。 “我在想，夫人将来成为商业帝国的女皇之后，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派。” “什么商业帝国的女皇，我可干不了什么大生意，我能当个小老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齐悦晃着大肚子娇媚的撞了一下县长。 第706章 秘密研发 吃饭的时候，张卫东再次叫上了方媛和王传邦。 齐悦马上就要在凤城开公司，那必须在警界里有人守护。而王传邦，毫无疑问，就是齐悦公司的守护神。 张卫东不怕官场上的人找齐悦的麻烦，但对付那些不三不四的小鬼儿们，就得有钟馗这样的人物镇着了。 “张县长，今天晚上齐总的这接风宴，无论如何得由我来办！” 唐科学绝对不肯失去这次表现的机会。 是县长夫人的第一笔投资，才让唐科学的招商引资才有了开门红。 “行了，唐县长就别跟我争了，等下次他们把合同跟你签了，你再请不迟，你现在就请，那得请多少次啊，咱们县政府的招待费可不多啊，要是你自己掏腰包，那你连工资都剩不下了。” “张县长，齐总，就是搭上我半年的工资，只要能引到齐总这样的凤凰来落户，我也心甘情愿啊！”唐科学无比感激的笑道。 “哈哈，要是那些当领导的都像唐副县长这样，那我们做企业的，可就有福了。”王哲看到唐科学也是真心实意做事情的人，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王工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做这点，还比不上张县长的十分之一呢。说句真心话，要不是张县长来了，我们周山县何德何能，可以要来数亿的扶贫资金，齐总又怎么可能会把厂子开在我们这样的穷山僻壤。” 唐科学无比惭愧的说道。 “唐副县长过谦了，就冲着你跟王局这样的干部，我也要建议我们家齐总在周山县多开一间厂子。” “真的吗？”听着张卫东如此之高的评价，王传邦也是受宠若惊。 如果因为他的存在而多开一间厂子，那岂不是这招商引资的大功，也有他王传邦一份了？于是，王传邦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齐悦。 “我现在还不是老板，具体的规划你们张县长还没让我知道呢。” 齐悦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张卫东的商业规划一无所知。 “王总，你跟他们介绍介绍吧。”张卫东便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王哲。 他就是要给王哲在众人的面前更多一些表现的机会，也是让齐悦充分信任这个王哲，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大胆的放权给王哲，不然，那还不得把自己的老婆给累死？ 张卫东让齐悦辞职下海，并不是想让她大展所谓的商业宏图，而是让她名正言顺的掌控他的企业。至于具体的工作嘛，那自然是手下这帮弟兄们干了。 王哲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说道：“未来几年，随着网络的发展，电脑办公以及网络游戏将会迅速普及。所以，我们首先要开展的，就是电脑生产和推广这块业务。而下一步，智能手机不仅会走进千家万户，而且还会人手一部，所以说，市场潜力巨大啊。” 王哲的这些前瞻性判断，很大一部分，都是张卫东告诉他的。 但是有一点，也是作为一个工程师对未来的高度敏感的预判，才让他对张卫东的这种预见，坚信不疑。 所以说，关于硅谷的建立，就更加让两人不谋而合了。 王哲的厉害之处，并不仅仅表现在纯粹的技术方面，他的预见性更加突出。 毕竟，王哲可是系统汉化第一人的高徒，更是那人的得意门生。 张卫东相信，他挖来的这块宝石，必将在短短几年之后，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听着张卫东和王哲对未来公司的描述，一直默不作声的方媛竟然有些心动了。 自己的专业可是经济法，将来齐悦的公司做大，那肯定是需要一位业务能力极强，又一心一意为企业着想的财务人员。 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会被张卫东看中？ 这辈子不能做夫妻，但只要能有机会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做事，那岂不是一件快事？ 只是，还没有征求张卫东的意见，现在她断然不敢当着齐悦的面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然，齐悦一旦对她的目的产生了怀疑，那么，恐怕再也无法接近自己的心上人了。 方媛考虑得很长远，哪怕这一次张卫东豁出了老脸为她争取，将她从江北省正式调到梁西来，那又能怎么样？顶多三五年，张卫东又会展翅高飞。 张卫东再神通广大，他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动用上面的关系，走到哪就把自己带到哪吧？ 要真那样，岂不是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自己就是张卫东的小尾巴吗？ 相反，只要自己作为一名业务能力强又忠诚于老板的员工，进了张卫东的企业，那么，张卫东自然就有理由与她方媛见面了。 她相信，凭着自己对于感情的控制，将来自己跟张卫东之间的地下情，就一定不会被齐悦发现。 第二天一早，迫不及待的唐科学就去县设计院拿到了高新区的厂房图纸，并直接以县政府的名义，要求县建委立即动工，建设厂房。 为了保障厂房质量，唐科学还明里暗里的提醒建委主任，我不管你花多少钱，如果建筑质量不符合要求，那后果会相当严重。 明知道唐科学这是在威胁，可建委主任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连凤城市赵德天那样的霸道人物都被张卫东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县建委主任了！ 所以，建委主任也是对下边负责工程的中层干部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在工程质量上出了岔子，不然，就有坐牢的危险！ 这样的气氛很快就漫延开来。 大家明知道厂房建设是一块肥肉，却没有人敢在工程质量上做手脚。 齐悦既然已经打算辞职了，也就没有马上回河山，而是留下来准备陪陪张卫东。 也就是这个机会，张卫东想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公司的名字太长，不好记，也不够响亮，我想给它另起一个名字。” “叫卫东怎么样？”齐悦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公司就是张卫东一手建立的，一定要与自己丈夫的名字有关才有意义。 “不行不行，土的掉渣儿了！”张卫东一听这个名字差点儿笑喷了。 “觉得土那你还叫？” “是我爸给我起的，我能怎么办？我倒是想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齐悦科技！” “齐悦科技？” “多么干脆，多么响亮？而且寓意很好，大家都高兴的意思嘛！” “就你能贫！”齐悦心里一阵暖意。 “呵呵，我忽然发现，我岳父岳母大人太有商业眼光了，给你起名字的时候，他们居然就想到了这一步！你想想，全国人民用的电脑是齐悦的牌子，手机也是齐悦的牌子……老婆，你太旺夫了！” 兴奋的张卫东一把将老婆抱了起来。 “小心宝宝呀！” “放心吧，我不过是让咱们的宝宝也感受一下他老爸的喜悦……老婆，我太爱你了！” “老公，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齐悦是因为自己怀着身孕，不能让张卫东享受夫妻生活，所以觉得张卫东日子苦。 事实上，她更想知道，这样的苦日子，张卫东是怎么过来的。 “老婆，没事儿，我苦一点儿，就是为了让你和孩子不苦……” 张卫东故意曲解齐悦的意思。 但张卫东说的却也是心里话。 他从自己的人生中体会到，只有父辈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更好的佑护自己的家人，而不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别人的压制下，苦苦挣扎。 “卫东，你放心，我也会好好学习经商的，不会让你像现在这么操心。” “傻瓜，为我心爱的人操心，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老公我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就是善于发现人才，使用人才，这样，咱们两个，都可以不用太操劳了。” “卫东，我原以为你只是小打小闹，开一间小公司让我一年赚个三五十万什么的，可没想到你竟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我真担心这个老板我当不了。” “呵呵，困难肯定是会有的，但是，我们不怕困难，就算是这次因为工期而赶不上梁西省的政府采购，我们也完全有信心在未来的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你不知道，我和王总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准备，他也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小小的研发团队，在开发产品了。” “我怎么没听到半点消息呢？”齐悦很是惊讶的说道。 “我哪能什么事儿都让老婆操心哪？而且，这一切，都是王总秘密进行的。” 虽然说张卫东对后世的电脑以及手机产品性能非常熟悉，但是，材料的开发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卫东只能对产品性能进行描述，但是，到了研发人员那里，却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辛苦，才能将张卫东所描述的性能完美的展现出来。 更重要的是，之前王哲只注重软件，身边基本没有精通材料的人手。 这就需要王总到处挖人了。 哪怕是张卫东许以高薪，但由于公司目前还处在一个雏形阶段，所以，对那些尖端人才的吸引力还是不够大。 所以说，这段时间，王哲在挖人这方面真的付出了太多的艰辛。 第707章 官复原职 为了尽快完成签约手续，齐悦还是回到了河山，办理公司的剥离以及更名事宜。 而就是在这天上午，张卫东接到了省长万国来的电话。 “万省长好！” 一看到是万省长的号码，张卫东还有点小激动。 毕竟，一省之长给自己打电话，这至少证明了自己这个县长，在省领导的眼里，还是蛮有分量的。 “卫东同志啊，恭喜你啊，你马上就要成为凤城市市委常委了！” “谢谢领导的栽培！” “不用急着谢我，这都是你努力工作的回报，我已经跟你们凤城的领导交代过了，鉴于你的能力，准备委任你为常务副市长，你有信心吗？” “谢谢省长，张卫东有信心！”张卫东隔着电话，还是打了一个立正。 “那好，我期待你接下来的成绩哟！对了，省政府关于推行智能化办公的通知你也看到了吧？有没有思想准备啊？” 万国来并没有说明具体哪一方面的准备，但这种看似笼统的提问，在张卫东看来，其实也是有所指的。 “报告省长，我已经联系河山那边的公司，动员他们积极参与竞标，争取助力咱们省的这次大行动！” “很好，我听说，你还动员你老婆辞职下海，并且来咱们周山县投资建厂，你这是带了一个好头啊！” “感谢领导夸奖，我这不也是想趁着您的东风，想让公司起飞嘛。” “哈哈，我相信你的眼力，我也相信在你的带动下，一定会有更多的优质企业入驻咱们梁西的。小伙子，好好干！” 就在张卫东与万国来通话的时候，凤城市委常委会上，正在讨论推荐张卫东县长入常的提案。 由于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并非只是市委书记何建伟的提议，而主要是省委主要领导的想法，所以，这个讨论，其实就是走一个形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全票通过。 会后，市委书记何建伟和市长孟长军分别打来了提前祝贺的电话。 张卫东自然又是一通感谢的话。 次日上午，张卫东就接到了“省委决定”的正式任命。 下午，凤城市人大常委会就作出了任命张卫东同志为副市长的决定。 市人大的任命中并不体现常务二字。 但是，市政府的具体工作安排中却是有着明确的规定，由张卫东同志担任常务副市长！ 现在张卫东忽然想起，还在京城第一次见到万国来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张卫东，之前担任副厅长职务，现在当一个县长，有没有什么情绪。 没想到，原来万国来早就想重新恢复他的职务了！ 而且，张卫东的这次提拔任命，非常强烈的体现了万国来在省委当中的地位。 何建伟和孟长军再一次正式向张卫东表示了祝贺。 两人都明确表示，依然由张卫东继续担任周山县的代县长和代县委书记之职。 这一刻，张卫东在高兴之余，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这是组织和领导的信任，更是组织和领导对自己的一份期望。 如果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做出令人满意的成绩，那岂不是啪啪的打脸了提拔自己的领导吗？ 但是，这个成绩还是整治贪官吗？ 张卫东决定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了。 因为他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自己的形象。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齐悦科技在未来几年的利税，就将占整个周山县财政很大一块比例。 如果再把沈大小姐的资金引进来，那将是什么样的景象？ 为了表达自己真诚的谢意，张卫东专程去了一趟市委市政府，依次见了何建伟和孟长军两位主官。 张卫东并没有因为有了省领导的支持而有半点高傲和自大，相反，在两位主官的面前，张卫东表现得很是谦卑和低调。 除了表达感激之情外，张卫东还向两位领导汇报了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果然，听了张卫东的汇报之后，两位主官都表示一定要大力支持他的经济发展规划。 毕竟，张卫东出了成绩，那就是往他们两位主官的脸上贴金啊！ 更何况，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张卫东可不是普通的小县长，而是人家万省长手里的一面旗帜。 张卫东并没有请何建伟和孟长军两人吃饭。 他心里很清楚，请他们吃饭，说明不了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的实惠，他们需要的，是张卫东拿得出手的政绩。 晚饭之前，张卫东就打电话向岳父报告了自己成为凤城市委常委的好消息。 “没想到啊，你不但恢复了副厅职务，还成了市委常委，尤其是担任了常务副市长，这个担子可不轻啊！看来，梁西省委对你非常器重啊。” “爸，这都是万省长的支持。”张卫东必须让岳父明白，这个提拔自己的贵人是谁，千万别把猪头送错了庙门儿。 “我与这个万国来向来没什么交集，他能如此看重你，也是你能力所致。”齐纬国说道。 但张卫东并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而是如实说明了他与万国来接触的详细经过。 也就是说，万国来提拔他，更多是冲着京城王家的面子去的。 “我明白。但你也要知道，没有人愿意去扶烂泥的。所以，卫东你一定要自信，要让他们看到你自身的价值！” “谢谢爸的提醒。” “你让齐悦辞职下海，我跟你妈都非常支持。但咱们一定不要搞那些以权谋私的勾当。另外，我不懂经商，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做生意，一定不要盲目扩张！” “爸，谢谢您的提醒，我记住了。” 张卫东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他的野心却并没有熄灭，他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到接下来的硅谷建设中去。 王越对这个项目的支持，足够坚定，但如果一味的只让王越投入，哪怕日后成功了，王越也必然会居功自傲，到了那时，自己的价值必然会显得越来越小。 他一定要与王越在硅谷的建设领域平分秋色！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证明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多么的坚定。 齐悦回到河山只呆了三天，就把公司的一切交接手续办好，迅速返回了周山县。 这一次，是在张卫东县长的亲自主持下，由副县长唐科学与齐悦签订了投资合约。 齐悦科技一次就在周山县投资建设两个工厂的决定，顿时引来了周边区县的注目。 而毫无疑问的，齐悦这一举动，也引起了沈大小姐的严重不满。 张卫东正跟齐悦吃晚饭的时候，沈大小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齐大老板，你偷偷摸摸的跑到周山去投资，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啊？” “婷婷，我这不是先替你试试水吗？等我在这边站稳了脚跟，真正挣钱了，再叫你一起过来也不迟。我可不敢盲目的拉你过来投资建厂。再说了，你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小买卖？” “齐大老板，别卖惨了好不好，我可是听我们家王越说，你们一次就在周山建两座工厂，都是奔着全国市场去的！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说沈大小姐，你守着一座金山，干嘛还要累死累活的做这种小生意？你可真是好福不知道享！” “悦悦，赶紧让你们家卫东给我找个项目，我也要去投资建厂！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只要项目合我的心意，到时候你们有资金缺口的时候，可以随时跟我说话，我沈大小姐保证一分钱利息不要你的！” “好吧，我问问看，不过，卫东他可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你最好还是征求一下你家王越的意见吧。” “他哪有什么好主意给我出啊？我就要你家卫东的建议，我就是要看看，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闺蜜！” “好吧，我给问问就是。” 挂断电话之后，齐悦跟张卫东相视而笑。 “卫东，你就从了她吧，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真会用到她投资的时候呢。”齐悦并非开玩笑，因为她听了张卫东争夺全国电脑和手机市场的计划后，自然意识到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这丫头，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生意，却要别人给出主意，她这明摆着就是白嫖啊。好吧，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那就给她一个挣钱的机会。” 第708章 空降局长 张卫东前期入手的几支股票，一个劲儿的疯涨，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总价值已经达到了两个亿。 但是，王哲的研发团队，仅仅是在外壳材料研发方面，已经给他烧进去了上千多万。 毕竟，一切始于颜值，张卫东对于产品的颜值是非常注重的。 当然，这区区一千万，相对于上一世这些材料的研发投入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让张卫东欣慰的是，这一千万的投入，就让他得到了相当满意的研发结果。 另外，在张卫东提供的参数加持之下，王哲的硬件小组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技术攻关之后，也顺利完成了三个配置的台式电脑线路。 张卫东此时信心十足，有了理想的配置，再加上漂亮的外壳，他相信，即使政府采购达不到预期，也会在百姓市场中迅速崭露头角。 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还没有大行其道，而张卫东却坚信，即使这样，只要他的笔记本电脑一上市，必然会轰动整个电脑市场！ 张卫东跟王哲两人确定的产品标准就是三个：一是颜值，二是配置，三是稳定性和耐用性。 只要这三个标准始终处在电脑界的领先地位，那么，齐悦科技的产品，就会永远领先！ 而王哲的研发团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电脑企业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匹科技黑马杀出重围，让他们目瞪口呆。 齐悦辞职之后，直接搬到了周山县来常住。 为了方便家人照顾齐悦，张卫东只好在周山花了四十多万，购置了一处一百六十多平的大平层！ 现在都知道张卫东家里有企业，所以再也没有人怀疑张卫东为什么能够全款购买那么大的房子了。 李定一跟刘铁两人来周山帮齐悦搬家的时候，站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心里顿时也痒痒了起来。 毕竟，张卫东承诺他们每年至少十万的年薪，完全可以让他们在近期就能实现住上大房子的愿望。 这两个家伙这一次更加坚定了下海经商的信念。 两人返回河山的路上，就忍不住讨论起了房子的问题。 “李哥，看来咱们的选择没有错啊，只要跟着齐总干，用不了几年，咱们都可以住上东哥那样的房子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刘铁的身上就一阵燥热了。 他们两人都想过了，要是还留在体制内，仅仅靠着那点死工资的话，得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四十年都不够啊！ “要是住上东哥那样的大房子，什么样的媳妇儿娶不着？” 当着李定的一面，刘铁不禁又感慨起来。 “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好像这辈子除了娶媳妇，再也没有别的人生目标了是吧？” 李定一这一年来，也变得成熟了不少，他心里虽然也有刘铁这样的热切期望，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他还希望通过贷款等方式，提前享受到社会发展的红利。 他想尽快买一辆小汽车，送给支持自己下海的老婆！ 因为他自己平时完全可以开公司里的车子，还不用花钱加油。 与尽情的自由享受相比，什么正科副处，对李定一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且不说张卫东还承诺给他们百分之三的股份了，单是十万元的年薪，就足够他们一家人挥霍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年轻的公职人员十年的工资啊！ 齐悦每天除了研究电脑的配置之外，动不动就自己开车去工地，看一看工厂建设的进度。 在等待厂房建成的日子里，齐悦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将来两个工厂，谁来当厂长？ 要是真让她既当董事长又当厂长的话，可能会把她累死。 更何况，对于企业管理，现在的齐悦，完全没有头绪。 晚上，小两口儿才商量起厂长人选问题。 “我都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你当董事长，我姐当总经理，刘铁和老李每人管一个厂子。怎么样？” “你这是真让我当甩手掌柜啊？” “难不成，你还真想当个厂长？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的夫人！” “我知道了。”齐悦撅着嘴装作受伤的样子。其实，她在张卫东的责怪中，深切的感受到了丈夫的爱意。 “我姐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她的管理才能一点不比那些企业高管差，你就放心把总经理的位子交给她吧，保证她能给管得好好的。至于李定一和刘铁，也一定会尽心尽力。” “对了，婷婷要的项目，你给想好了吗？” “我只能给她提供一个方向，行与不行，还得看她。过两天，让她自己跑一趟小商品城，她应该能有所启发。” “你不会想让她搞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吧？” 齐悦立即明白了张卫东的用意。 “沈家资金那么雄厚，上马这样一个项目，也不是不可以。周山地理位置没有义乌好，但是，如果借助凤城的地理优势，再打通周山与义乌之间的通道，交通也就不会成为大问题。将来再借助电商平台，保持价格优势，其利润将非常可观。” “真有那么厉害吗？”一听这个项目那么赚钱，齐悦顿时又瞪大了眼睛。 “我才发现，我老婆竟然是个财迷！”张卫东笑着在齐悦的额头上轻戳了一指头。 “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喜欢花钱吗？”挺着大肚子的齐大小姐坐在张卫东的腿上撒起娇来，更加可爱了。 “看来，当官的男人都是毁在了女人手里啊！”张卫东感慨道。 “老公，等我自己挣钱了，就让你可着劲儿的花去！”齐悦这话，其实也是在暗示张卫东，既然打算走仕途，那就要清清白白的，做一个干净人。咱只花自己老婆的钱，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我怎么忽然有了一种被包养的感觉？”张卫东贱兮兮的笑道。 “反正这辈子我不想让你为钱而发愁……” 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接到了市委办公室陶秘书的电话。 “张副市长，请明天上午九点，请到市委会议室，参加市委常委会议。” “陶秘书，确定了会议的内容吗？” 张卫东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召开常委会议，多数情况下，应该是人事的变动问题。 陶秘书犹豫了两秒，张卫东正要准备放弃的时候，陶秘书才小声说道：“省厅推荐了市公安局长的人选……” 张卫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脑子嗡的一声。 既然是省厅推荐人选，那么，毫无疑问，王传邦的市局局长之梦，必将破裂了！ 而他这个新晋的市委常委，也将无力回天。 毕竟，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与省厅的力量相对抗，不然，只能是自取其辱。 想好了这个结果之后，张卫东拨通了王传邦的手机。 “张县长，您好，有什么吩咐？”王传邦几乎是秒接了张卫东的电话。 “王局，我刚刚听到消息，省厅好像空降过一个公安局长，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张县长，我明白，谢谢您提醒我，没事儿的，这本来就是一个超出我预期的希望，就算是无缘市局，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张县长，您放心吧，我能够接受的。” “好吧。挂了。”张卫东也是明显情绪低落了不少。 “卫东，你在运作老王当市局局长？”看到张卫东情绪不高，齐悦也不由关心的问道。 “是我大意了，竟然忘了夜长梦多的教训了。” 张卫东是在分析自己失误的原因，是不是没有及时催促市委早一点将王传邦的提名提上常委会议程，从而让人钻了这个空子。 “从县局直接提拔市局，步子是不是有点儿大了？当初你要是只运作个副县长的话，难度肯定会少一些，而且，王传邦照样会手舞足蹈的……” “你误会了，如果只是为了让王传邦满意的话，保留公安局长的职务，再加上一个政法委副书记也是一样的。问题是，我想让他趁这个机会，立即占住市公安局长的位子。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第709章 是敌是友 次日一早，张卫东一个人驱车来到了凤城市委。 由于自己是从周山县城赶来的，所以，他是所有常委中，来得最晚的一个。 他本想提前去市委书记办公室，提议一下王传邦的提拔问题，却没想到，何建伟却已经赶到了会场。 无奈，张卫东只好直接去了会议室。 所有常委都已经坐好，只差张卫东一人。 “不好意思啊各位，路上车子出了点小毛病，迟到了。向各位领导赔个不是。” “呵呵，卫东啊，没事儿，你路最远嘛。”孟长军心里发虚，便赶紧笑着给张卫东打了个圆场。 接着，何建伟书记，便开始主持会议。 “现在我们开会，根据省委组织部的提议，拟定季伟明同志为凤城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今天我们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季伟明同志的推荐问题。这是季伟明同志的简历，请同志们看后讨论。” 会议工作人员马上在大屏幕上投出了季伟明的简历。 简历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然后就是季伟明的简介。 照片上的小伙子年轻英俊，眼眸中透着几分英气和傲气。 简历显示，季伟明三十一岁，新东省人，大学文化，之前曾任新东省公安厅后勤处处长。 看到季伟明这个名字时，张卫东头脑中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重生之后，从来没有跟这个人有过任何的交集，甚至连面都没有碰过！ 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季伟明既然是从新东省过来的，为什么岳父却没有事前跟自己通报过任何信息？ 竟然是跨省调任！ 这是过来抢坑的啊！ 张卫东怎么也没想到，跟自己抢坑的，居然是老家的人！ 那一瞬间，张卫东无形之中，就与这个叫季伟明的家伙有了敌意。 这只是张卫东的一种直觉。 但是，这个季伟明到底是敌是友，目前还不好说。 况且，这是省委组织部拟定的人选，自己一个人出来反对，也没什么理由，甚至还会无形之中树敌。 所以，张卫东没有急于表态发言，先听听别人的意见再说。 结果正如张卫东意料的那样，没有一个常委反对省委组织部的建议。 季伟明全票通过。 “既然大家都对季伟明同志拟任凤城市公安局局长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马上报市人大常委会审议了。” 投票结束之后，何建伟马上就宣布了结果和市委的决定。 张卫东刚想站起来提议王传邦的提拔问题，却见孟长军咳了一声说道：“下面还有一项议程。此前，我们书记会议上讨论了周山县公安局局长王传邦同志的提拔任命，经过市委组织部的考察，我提议提拔王传邦同志为市公安局副局长，局党委副书记。请大家讨论。” 听到这话，张卫东原来的怒气，也瞬间消散了一些。 虽然与原来局长的期望还相差着一段距离，但是，副局长，毕竟也是升了一级，好歹也是副处了，而且，这并不是那种明升暗降的安排。 不过，听到这个宣布的时候，张卫东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发现，孟长军有意识的朝着张卫东这边瞥了一眼，似在观察张卫东的反应。 很快，会议室里便出现了交头接耳的情况，与刚才讨论季伟明时候的情景，完全不是一回事。 看到大家明显对王传邦的提拔不那么赞同，于是张卫东便第一个发言表态： “各位，可能大家对于王传邦同志的情况还不太熟悉，毕竟他目前只是我们周山县局的局长。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这位同志的情况吧。” 于是，张卫东就把王传邦在会议上直接顶撞他这个县长，又如何亲手抓捕了前市公安局长靳布德，以及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周海案中调查到了十几名违法乱纪干部等等一系列政绩，细数了一遍。 “王传邦这个同志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点子多，特别是在惩治贪污腐败这方面，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希望大家支持他！” 张卫东之所以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告诉在座的各位，你们一个个给我先想好了再投票，要是得罪了王传邦，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是市委常委怎么了？照样收拾你们！ 张卫东的发言果然奏效，不一会儿，原来窃窃私语的场面顿时发生了转变，整个会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不说别的，省交通厅截留了周山一亿三千万的扶贫款，愣是被张卫东第二天就要回了三个亿！ 就连这些市委常委们都怵头的发改委主任赵德天，都乖乖的被张卫东敲了四千五百万的竹杠！ 很显然，赵德天是被张卫东抓住了致命把柄！ 而张卫东的帮凶，正是这个王传邦！ 现在连市长都提议他当副局长，自己怎么敢反对？ 张卫东可是作为常委参加投票过程的，如果自己不投王传邦的赞成票，那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 自己那些破事儿，除非没有人查，只要查，那就没有逃的可能！ “传邦同志这段时间的工作确实表现突出，我同意提拔使用！” “是啊，王传邦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也同意孟市长的提议！” “我也同意！” …… 书记会议上，本来只有三票同意的，算是勉强上了会，但是，到了常委会上讨论投票时，竟然成了全票通过！ 看着这个局面，张卫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还笑着拱手抱拳向各位常委道了谢。 当天上午，张卫东就拿到了由孟长军亲自签发的市政府任命文件，并带回了周山县。 虽然只是一个副局长，但是，这种形势之下，能够拿到这样一个结果，张卫东已经相当满意了。 一回到办公室，张卫东就打电话给了王传邦让他去县长办公室一趟。 王传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驱车来到了县长办公室。 当他看到张卫东办公桌上那份任命文件时，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张县长，谢谢您！”王传邦拿着任命文件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 王传邦的表现，出乎张卫东的意料。 他原以为王传邦只会敷衍性的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却没想到他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因为，王传邦已经不是年轻人了，到了这个年纪，能够拿到副处的职务，也并非易事，更何况是在省厅已经拟定了局长的情况下，张卫东依然为他争取到了一个副局长的位子！ 张卫东这种为属下着想的做派，令王传心中万分感激。 “新来的局长叫季伟明，是新东省来的一个年轻人，曾在新东省公安厅任处长，应该是背景深厚，咱暂时还比不了他，只能让王局受委屈了。” 张卫东对于会上自己如何为王传邦造势，却是一个字都不提。 “张县长，我已经非常感激您了。”王传邦表情十分真诚的说道。 “好好干，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张县长，晚上我能不能请您跟齐总吃个饭……”王传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谢谢了，咱不必搞这个，继续好好的干工作就是。” 孟长军那边，对于提拔王传邦的事情，只字未提，张卫东也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当天下午，凤城市人大常委会就公布了对季伟明的任命。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张卫东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张县长，我是新东来的季伟明啊。” “哦，季局长，你好。”张卫东保持了恰到好处的热情与礼貌。 “我想去您办公室汇报工作，现在您有时间吗？” “季局长，不对吧，你一个市局局长，怎么可以向我这个县长汇报工作呢？” 张卫东从季伟明貌似热情的声音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假惺惺。 “张县长同时可也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啊，我怎么就不能向张县长汇报工作了？张县长不会是看时间不早了，怕管我晚饭吧？”季伟明在电话里打趣道。 “好吧，只要季局长不怕路远，我随时恭候。” “呵呵，我已经到了办公楼下了！” 张卫东心里一惊，这家伙到底是敌是友？ 第710章 神秘关系 毕竟是老家来的人，张卫东亲自下楼迎接。 此时季伟明也已经从一辆警车上下来，并快步迎了上去。 “张县长，久仰，久仰，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 “季局长客气，快请上楼！” 虽然这年轻人的热情之中稍微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傲气，但张卫东并不介意这些，毕竟对方也不过是一个三十一岁的年轻人，又身居正处，肯定有着过人之处，有点傲气，那也正常。 不说别人，就说自己吧，身上不但有着傲气，不还有飞扬跋扈之气吗？ 哪个少年得志的年轻人，身上没有点傲气呢？ 大院里的人看到县委书记兼县长张卫东亲自下楼迎接从警车上下来的年轻人，便纷纷猜测，这人是谁啊，竟然受到张卫东如此礼遇？ 张卫东和季伟明两人几乎并行着，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三楼办公室。 秘书小唐热情的泡茶。 季伟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接待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但他这种姿势，并没有引起张卫东多大的反感，因为季伟明给他的感觉是，这年轻人潇洒自如，并不像一般普通人家出来走仕途的年轻人那样，处处拘谨。 “季局长怎么想到要来凤城的？”张卫东一边给季伟明敬着烟，一边像是无意间问道。 “张县长身为新省赵老乡，不也是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吗？我这也算是追随偶像的脚步嘛。”季伟明拒绝了张卫东的烟，笑着敷衍道。 “季局长可千万别取笑我。我算哪门子偶像。” 张卫东心里想的是，这个家伙，很大的可能性，是家族里的话事人，瞅准了凤城市公安局长这个空缺，抓紧把自己的后辈补了过来。 毕竟，在省厅当一个后勤处长，可没有这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实惠，更没有这个位置锻炼人。 而且，从后勤处的处长升任副厅，那就比不上从公安局长的位子升上去更有说服力。 “张县长，我可没有取笑您的意思，您以二十五岁的年龄，就荣升副厅，这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了吧？谁不羡慕。看来，我老同学齐悦很有眼光啊！” “我老婆是你同学？” 张卫东心里格登一下。 这小子居然是齐悦的同学！那么，他不会是齐悦的追求者吧？ “齐悦同学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吧？看来，我这老同学是一心都扑在丈夫的身上了。哈哈哈哈。” 季伟明面爽朗的笑声，多少有点夸张。 张卫东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子似乎对齐悦耿耿于怀啊！ 可是，自己跟齐悦都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难道，这小子还对齐悦念念不忘？ “季局长是我们家齐悦的学长吧？” 张卫东清楚记得，这个季伟明三十一岁，而齐悦今年才刚刚二十五岁，两人相差着六岁呢，怎么可能是同学？就算是学长，也有点过分啊？ “齐悦大一的那年，我就已经是研究生班的一员了，不过，齐悦开学的时候，我还去火车站迎接过她呢。” 张卫东感觉，季伟明这小子刚刚坐下没多久，就数次提到了齐悦，而且，他还处处要表明自己跟齐悦的亲密关系。目的何在？ 让张卫东奇怪的是，之前在与齐悦和沈婷婷三人交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听沈婷婷提过齐悦有男朋友的事情。 可不知道怎的，张卫东的心里，自从与季伟明坐在一起之后，他就很不舒服。 他努力的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虽然自己遭受了那次调查之后一蹶不振，与齐悦沈婷婷之间的关系，也主动疏离了，但是，后来，他还是偶尔听说过了齐悦和沈婷婷俩人的婚姻之事，好像齐悦嫁给了一个体制里的翘楚，而且男方家族背景很不一般。 只是到了后来，因为那男的一直在外面寻花问柳，甚至以家暴的方式，逼迫齐悦提出了离婚。 模糊的记忆在张卫东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 忽然，一个姓氏跳进了张卫东的记忆里！ 姓季！是的，这梁西姓季的，可不就是一个大家族吗？ 难道，季伟明是梁西季家的后辈？ “张县长，在想什么呢？” 季伟明忽然发现，张卫东灵魂出窍了。 他甚至用手在张卫东的眼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季局长老家应该不是新东的吧？” “张县长消息很灵通啊，不瞒张县长说，我家就在这梁西省。” 季伟明说这话时，明显有一种满满的自豪感。 也是，从那样的大家族里出来，能不自豪吗？ “季局长这次荣归故里，一定是想在家乡大干一场了？” “呵呵，在干事业这一块，我还得好好向张县长学习呢。对了，张县长，我听你正在为县里的招商引资发愁，需要不需要我给你拉点投资啊？” “季局长有门路，当然欢迎了！” 张卫东嘴上这样说着，但在心里，却感觉这家伙目的不纯啊。 “那为了我给张县长拉来投资，今晚不打算请我吃顿饭？” “这个没问题，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这个县长亲自请你！” “张县长豪气，对了，我听说张县长家也搬来了，想必，我那位老同学也来周山了吧？不如，今晚咱们一起，我来请客，怎么样？” “就是季局长不说，我也会把我老婆一起叫上的，毕竟，你们可是老同学嘛。至于谁做东，那就无所谓了。” 张卫东正有此意，也想亲眼看一看，齐悦跟这个季伟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要知道，张卫东跟齐悦关系确立之初，齐悦就在省公安厅里工作的，说不定他们两人之前就有交往。 至于他们两个交往到了什么程度，张卫东相信，只要他们坐在一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倒不是张卫东不相信齐悦，而是他很想知道，这个季伟明，到底是不是上一世家暴齐悦的那个王八蛋。 借着去卫生间的工夫，张卫东给王传邦打了一个电话。 “今晚新上任的季伟明过来了，你也来跟他一起吃个饭。” “张县长……合适吗？” 王传邦隐隐感觉到，张卫东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可是他马上就要去跟这个人共事了，而且还是人家的手下，他尽量不想因为职务之争，而与这个人发生矛盾。 毕竟，自己与对方相比，明显不占优势，他更不想张卫东因为他这个局长的位子，而与季伟明发生冲突。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马上就是同事了，介绍你们提前认识一下，不是更好？” “那好的。” 于是王传邦记下了饭店的地址。 回到了办公室，当着季伟明的面，张卫东又给妻子齐悦打了一个电话：“齐悦，晚上咱就不在家里吃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重要的客人，一起出来坐坐。” 齐悦没有问是什么样重要的客人，他还以为是商业上的相关人，便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听到齐悦答应得那么痛快，季伟明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容。 下班后，张卫东并没去接齐悦，而是直接让司机把他和季伟明送到了吃饭的饭店。 出乎张卫东的意料，王传邦早早的就等在了包间里，他还特意带了两瓶好酒。 “传邦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新来的市公安局局长季伟明同志。” “季局长好！” 王传邦快步上前，面带微笑，伸出双手来到了季伟明的面前。 “季局，这位就是你的副手，王传邦同志。”张卫东介绍道。 “王副局长好。”季伟明不失礼节的伸出右手，跟王传邦的双手握了握。 “对了，我老同学怎么还没来？”季伟明没有看见其他人，像是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看似无意，其实季伟明非常有心。 今晚他要见的最重要的人，就是齐悦。 他要看一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如今做了张卫东的妻子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711章 来拆台的 “这不是我们的季大处长吗？” 季伟明话音刚落，就听到包间门口传来了齐悦的笑声。 “齐……齐悦？” 季伟明猛的回过了头来，看见了挺着大肚子的齐悦正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一刻，季伟明眼神复杂，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在他看来，这本应该是他季大少爷的囊中之物，可现在却成了张卫东的老婆，而且还怀了张卫东这个穷小子的孩子！ 细心的张卫东从季伟明的那一瞬即逝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并不友好的情绪。 “中午我就听我家卫东说，新东省来了一个大帅哥，出任凤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原来是季处长啊！” “齐悦学妹，好久不见。” 季伟明很快就收起了那种复杂的情绪，换上了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 他本想伸出手来，跟齐悦握手，没想到，张卫东赶紧上前，搀着齐悦笨重的身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齐总，是谁送你过来的？”看到齐悦一个人进了包间，王传邦就有些不能理解。 “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碍事。”齐悦蛮不在乎的笑着说道。 “张县长，你这就不对了，齐悦身子都这样了，你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开车呢？这多危险啊！”季伟明终于抓住了一个在齐悦面前表现的机会，便狠狠的责怪起张卫东来。 “是我不让他管的，现在我开车还没问题。”齐悦朝着张卫东嫣然一笑，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事实上，张卫东确实想开车接她的，可她哪里肯听，坚持要一个人开车开到生产。她说，妈妈越是一直运动着，孩子就越容易顺产，而且，生出来的孩子会更健康。 “齐悦，我听说，你最近刚刚辞职了，真是太可惜了！” 落座之后，季伟明不禁又把话题扯到了齐悦的身上。 “我觉得辞职了挺好，多自由！”出乎季伟明的意料，齐悦不仅仅是嘴上这样说说，她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子幸福感。 “齐悦同志，你可不能被人洗脑了，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的，女人没有了自己的工作，那可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了！”季伟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面带冷笑。 “谁说我没工作了，我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东哥给我投资了两个厂子，还不够我忙的吗？”齐悦立马拿出事实打了季伟明的脸。 齐悦与季伟明在学校的时候就接触过，还同事过一段时间，哪能不了解他的为人？ 或许季伟明自以为优秀，但在齐悦的眼里，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如果不是靠了家族的力量，他现在怎么可能坐到正处的位子上。 而且，齐悦非常清楚今晚季伟明的目的。 他就是想在张卫东面前秀自己家族的，目的就是想让张卫东自卑，让齐悦后悔。 张卫东不知道，但是，齐悦却是非常清楚，因为，在学校的时候，季伟明就曾经向她表白过，只是，他的表白，遭到了齐悦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上一世，齐悦却是在季伟明的百般阻挠下，最终没有迈出跟张卫东相恋的那一步，却是在两个家族的再三撮合之下，终于嫁给了季伟明。 而这一世，张卫东的重生，给了张卫东足够的勇气，从而改写了齐悦的命运。 “你说，张县长给你开了两间厂子？”季伟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质问齐悦之后，怀疑的目光又投向了齐悦身边的张卫东。 “是的，就是两间小厂。”张卫东此间也已经明了，今晚这个季伟明不是来拜访的，而是过来拆台的。 于是，张卫东也没有在这个季家少爷的面前装逼，毕竟，人家有着更厚实的家底儿。 “行啊张县长，居然能给齐悦开厂子了，是生产啤酒瓶盖儿的厂子吗？”季伟明言语之中，已经带出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差不多吧。”张卫东非常低调的笑了笑。 他才不屑于跟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较真呢。 “哈哈哈哈，还真看不出来，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张县长，还挺会忽悠老婆的，开那么一点小厂，就让齐悦把工作给辞了？” 见张卫东一直这么低调，还遭到季伟明的嘲笑，王传邦就有点看不下去了。 于是笑道：“季局有所不知，齐总的这两间工厂，可是高端产业。” 王传邦说完之后，又怕张卫东嫌他多嘴，还偷偷瞄了一眼张卫东的反应。 结果张卫东只是笑着低头喝水，并无责怪之意。 “什么高商产业？生产火箭吗？”季伟明再次大笑了起来。 “火箭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嘛，我们只生产电脑和手机。”张卫东随口说道。 “电脑和手机？哈哈哈哈，张县长，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你懂电脑吗？更不要说手机了！你要是建厂生产电脑和手机，那不赔死才怪呢。” “挣不挣钱无所谓，关键是能让我家齐悦当老板。”张卫东还特意搂着齐悦的腰秀起了恩爱。 “张县长，不是我说话难听。这开工厂做生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个大几千万厂子也开不起来吧？要是赔了的话，你让齐悦怎么办？” “大不了我养着她。我又不是不发工资。”张卫东一副赖皮的笑道。 王传邦听得出来，张卫东这根本就是不跟季伟明正经说话。 “你说的倒轻巧，大几千万的投资进去了，贷款也得不少吧？我听说，去年你中了个大奖，是不是头脑有点儿发热？”季伟明完全摆出了老大哥的架势说教起来。 “我是贷款了，不过，老本儿还有点儿，饿不着我家齐悦。” 张卫东贱兮兮的笑道。 “你中奖也不过三千万，还开了两家厂子，居然还有老本儿？张卫东，你笑死我了，你这话忽悠一下别人倒也罢了，我家可是专门开工厂的，你以为我不懂？” 这会儿，季伟明连县长也不叫了，直接喊起了张卫东的名字。 “季局长这么懂生意，怎么反而走起了仕途？是不是觉得还是当官儿更稳当？”张卫东的笑里，也明显带着揶揄之意。 “我……之所以走上了仕途，完全是家族里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季伟明故意强调家族二字，明显就是过来秀实力的。 “季局长走仕途是对的，你看，你完全凭着自己的能力，不依靠家族力量，刚刚三十一岁，不也走到了正处的位子上了吗？”张卫东一脸正经的说道。 听了这话，王传邦不由向张卫东投去了会心的一瞥，显然他明白了张卫东的意图。 可季伟明完全没有听出来张卫东的嘲讽之意，居然腆着脸说道：“我那堂哥论资历和天赋，都在我之下，仅仅是十年时间，现在也已经把当初投资两亿的小公司，搞到了三十多亿的市值。换了我，保证早就是百亿资产了！” 张卫东与齐悦相视而笑，没有作声。 刚开始的时候，张卫东还担心这个新任局长是个多么难以对付的高手，可今晚一见，张卫东完全没有了跟他斗下去的兴趣。 他真想不通，上一世，齐大书记是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绣花枕头的！ “对了，卫东，你们县的招商引资一定非常困难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看在我老同学的面子上，跟家族里打一声招呼，让他们过来投上几个亿！”季伟明吹着吹着，就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大佬了，他也很想在老同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可以啊。只是，我看你连自己的命运都安排不了，还跟家族里打招呼，他们能听你的吗？”齐悦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不信任的成分。 “如果是我研究生刚刚毕业的时候，他们确实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现在，我在家族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说这话的时候，季伟明还情不自禁的轻轻敲起了桌子。 “真的吗？那我们可要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齐悦马上就举起了杯子，不让他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季局长可不要放空炮哟？这里还坐着王副局长呢。小心让他看了你的笑话。”张卫东朝着王传邦挤了挤眼笑道。 “放心吧，季局以局长之尊，怎么会放空炮？我相信季局长在家族中的威信！”王传邦也马上附和着笑道。 其实，他这是在堵季伟明的后路。 因为今晚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季伟明，并没有真正的城府，与张卫东的老谋深算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的话，家族里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半句。 第712章 推荐人选 当晚，在王传邦和张卫东两人的夹击之下，季伟明喝得酩酊大醉，张卫东便让王传邦给季伟明安排住进了酒店。 回家的路上，张卫东有意无意的问齐悦：“我看你这个学长，没安什么好心啊。” “上学那会儿，他就追过我，参加工作以后，他又利用家族的力量，从梁西调到了新东省公安厅，只是，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追我了。直到咱俩明确了关系之后，他才彻底死心。” “我怎么看他到现在还没死心呢。” “你吃醋了？放心吧，他抢不走你老婆的。我眼眶子可没有那么低。”齐悦娇媚的瞟了张卫东一眼说道。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我是怕这小子太能忽悠。对了，今晚他承诺过的投资事情，你可千万别当真。这小子满嘴跑火车，就没句实话。” “你老婆又不傻，我怎么会上他的当？不然的话，我岂不是早就被他忽悠到手了？” 看到老公吃醋，齐悦心里竟然美滋滋的。 因为，他感觉到了张卫东对她的那份珍惜。 “我开两间工厂这小子就这么质疑，要是将来我真的生产火箭，他还不得惊掉下巴？” “你是不是也被那家伙传染了？还生产火箭。”齐悦撇嘴笑道。 “媳妇儿，这是军事机密，以后，咱们生产出来的芯片，真的要应用到火箭上去的！” “这个我信！” 齐悦毫不犹豫的说道。 毕竟，半年前张卫东让王哲搞的智能化办公系统，都已经落地了，所以，他丝毫都不怀疑张卫东的能力。 不然，她也不可能义无反顾的辞职下海，给张卫东当起了老板。 “不过，你可得抓紧给我招兵买马，不然，光我带的这几个人，可开不了公司的。” “媳妇儿放心吧，我正在给你物色人才呢。” “听你这口气，好像已经有人选了？”齐悦是个聪慧的女人，张卫东一开口，她就能听出有没有底气。 “确实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我还没有征求人家的意见。” “谁？是力力吗？”在齐悦的眼里，臧力力搞搞情报确实内行，但是，打理公司，却未必能行。 张卫东摇了摇头：“方媛你知道吧？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财务，只是不知道人家舍不舍得这份公职啊！” “她是搞财务的？” “是的，经济法学博士，最近几个案子，牵扯到经济的线索，都是她负责调查的，思维很是缜密，原则性很强。如果能把她挖过来，必将是你的得力干将！”张卫东信心十足。 “她要是真愿意，那就让她来当财务总监好了。我老公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有错儿。” “好吧，这段时间她还在处理案子，有时间我打个电话问问。” 两人回家，没再聊公司的事情，简单的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可到了半夜，张卫东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 一看手机，竟然是王传邦打来的。 “发生什么情况了？”张卫东接通电话，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应该与季伟明有关。 “季局长他……调戏客房女服务员，人家报警了，张县长，怎么办？” “你在不在现场？”张卫东问道。 “我怎么敢出现场，那不是让季局下不了台吗？不过，是下面的人报告给我的。” “你让手下赶紧传话给季伟明，让他立即自己花钱摆平，此事决不能过夜！而且要严密封锁消息！” 张卫东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借着这事儿把季伟明搞臭了，局长的位子也未必能落到王传邦的手里。 在这种时候，即使让王传邦当上了这个局长，那么，他张卫东跟王传邦两人瞬间就成了季家的仇人。 张卫东暂时不想再树敌了。 而且，以这样的手段把老家来的人搞臭，实在有有辱他张卫东的名声。 “好的！” 挂断电话后，齐悦问发生了什么事，张卫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季伟明这个狗娘养的，喝点猫尿就乱来，竟然在我的地盘上搞人家女服务员，被人家报警了！真是操蛋！” “你为什么不让传邦直接抓他？”齐悦对这个季伟明本来就没有半点好感，这下更加厌恶了。 “我丢不起那个人！更重要的是，这事儿还不能传出去，不然，让我如何处理？办他，我的名声会比他还臭；不办他，让周山的老百姓怎么看我？说我们官官相护吗？他最好是自己抓紧处理好，不然，我非要他好看！” “你还别说，要是你真办了他，我都要怀疑今晚是不是你给他下的套儿了。”齐悦最后说道。 “媳妇儿，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阴险小人吗？”张卫东一脸受伤的皱着眉头问道。 齐悦却笑了，说道：“这不叫小人，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但是，今晚你做得很好。行了，别生气了，睡觉。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天一早，王传邦就打电话汇报说，昨天夜里，季伟明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五千块钱，得到了那名女服务员的谅解之后，就一个人开车回了凤城。 “等你去了市局之后，就当这事儿你不知道好了。”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去报到？”张卫东又问道。 “局里手头还有些扫尾的工作需要处理，估计得两天以后。” “局里有可以推荐的局长人选吗？你这一走，我可是少了一员大将了。” 张卫东说的，既是真心话，也是为了拉拢王传邦。 “张县长，不论我到了哪里，永远都是张县长的兵！目前来看，常务副局长阎兵可以一用。” “那好吧，你提前暗示他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那我先替阎兵谢谢县长了！” “用不着。”说完，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这个消息，对于王传邦来说，也相当重要，只要他提拔了阎兵，那么，等他日后离开了周山公安局，也不至于人走茶凉。 王传邦打了阎兵的手机，让他直接到局长办公室。 王传邦升任市局副局长的事情，早已在县公安局传开。 那么，谁将接任王传邦的局长之职，就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身为常务副局长的阎兵虽然非常渴望这个位子，但是，县委从其他局里平调一个局长过来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所以，对于接任局长一职，阎兵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局长，恭喜了！” 阎兵一进局长办公室，就很懂事的祝贺了王传邦的升迁。 “谢谢了。坐吧。”王传邦笑着走出来，与阎兵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并给了阎兵一支烟。 “局长有什么吩咐？” “张县长想从局里找一位业务能力强，政治觉悟高的同志接任局长一职，我经过与你这几年的相处，发现了你身上不少的亮点，所以，我向张县长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局长推荐了我？”阎兵立即坐直了身子，一脸的惊喜。 “只是推荐，而且，目前来看，张县长应该还没有异议，但是，能不能在常委会上通过，那还不一定，所以，这段时间，你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克制自己的一切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谢谢局长教导！”阎兵立即要给王传邦敬礼。 王传邦压下了对方的手：“你威信不错，却不是资历最老的，更何况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所以，即使在局里，也会有人不服，务必处理好同事们之间的关系，正确对待这些不满的情绪。一定不给县长丢脸。能做到吗？” “保证做到！” 虽然说常务副局长跟一把手局长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但仅仅是这一步之间，就不知道夹了多少人。 所以，将来阎兵上位局长之后，自然会招致很多人的不满。 而这些压力，一部分会落到提拔他的人身上，而另一大部分，自然要落到阎兵本人身上。 他能否顶得住？ 第713章 局长之选 “王局，这种情况，我，要不要去张县长那边汇报一下工作？” 大凡遇到被推荐提拔的情况，被提拔者肯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王传邦却提醒阎兵：“千万不要去，不管将来能不能通过，你心里知道是张县长认可你就行了。” “好的，谢谢王局！”此时阎兵连呼吸的节奏都明显不稳了。 “那我先问你一句，你知道张县长最看中下属的是什么吗？”王传邦所以这么问，就是想提醒阎兵，在张县长面前，必须保持什么样的品质。 阎兵略作思考，回答道：“忠诚，能干！” 阎兵可是亲眼目睹了王传邦的提拔历程，要是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那还怎么进步？ “嗯，不错，只要保持住这两点，你小子就一定能发达，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会窜到我前面去的！” “不敢，我永远是王局的兵！”堂堂一个常务副局长，此时阎兵表现得非常忠诚和低调。 毕竟，在众多的人选当中，王传邦能选中他，这也算是王传邦对他的一种深度认可。而这份认可，在关键时刻，对于自己的仕途来说，至关重要。 能踏上这一步，就可能一帆风顺，踏不上这一步，那就步步撵不上了。 “用不着这么谦虚，作为我的兵，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更进一步的，你干好了，我脸上也会有光。好了，这段时间，也用不着刻意表现，只跟平时一样就行了。” 阎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但王传邦嘱咐过他，一定要保持沉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才是最佳状态。 于是，这么大的好消息，中午吃饭的时候，阎兵连自己的爱人都没有告诉。 他早就懂得“事以密成”的道理。 当天下午，张卫东临时召集了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县公安局长人选的问题。 “同志们，由于王传邦同志工作一向坚持原则，对党忠诚，业务能力强，所以，被市委提拔为凤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是王传邦同志的个人荣誉，同时也是我们周山县的光荣。为了尽快填补县公安局长这个空缺，我想让大家推举一位对党忠诚、积极能干的同志，出任这个重要职位。大家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人选？可以畅所欲言。” 张卫东并没有上来就推出阎兵。 一旦他先把自己推荐的人选说出来，那么就等于一下子堵住了其他常委们的嘴，让他们无法说话了。 因为那种情况下，谁再推荐人选，就等于跟张卫东这个县长对着干了。 张卫东没有必要干那样的傻事。 平时并不怎么吸烟的他，此时竟然点上了一根烟，悠闲的抽了起来。 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了大约十分钟之久。 这是张卫东给他们的酝酿时间。 所以，这个时间必须充分，不然，就成了走过场了。 因为张卫东算好了，最关键的那一环，并不在于酝酿了多久，而在于讨论的时候，能让大家倾向于谁的提名！ 顾新成，是县委副书记，现在也算是二号人物， 排名第三的，是常务副县长马建平。 接着是政法委书记李德柱。 县委宣传部长秦文娟。 县委组织部长赵志宏。 县委办公室主任刘志军。 …… 每一位常委，都发表了意见，而且每一个人都推荐了自己看中的人选。 规矩就是这样，不管能不能被通过，提名是他们的权利。 而且只要提了名，那就表明了这位同志，在某位领导的眼里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千万不要以为，领导明知道不可能通过，提不提名无所谓。 要知道，只要提了名，哪怕不能通过，至少增加了一次名字曝光的机会。 在整个县里的官场上，不仅仅是知名度提高了，同时也等于向外界表明了，你是谁的人！ 无形之中，这也是一层保护伞。 在关键时候，谁要想对某人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可得先考虑考虑，你能不能动得了人家！ 所以，尽管被提名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常委会上通过，却也对提名他的领导感恩戴德。 “既然大家都提了人选，我也说一个吧。我呢，来周山的时候不算长，对于咱们的基层领导干部，还不够熟悉，所以，我就直接提名传邦同志推荐的人选吧。” 张卫东这番铺垫并非毫无意义。 他就是提醒大家，今天我这里的推荐人选，并非与我有什么私交。 但同时又在告诫大家，这可是王传邦的人！ 那么，王传邦有什么厉害之处？ 呵呵，最近，刚刚，就是这几天，王传邦的大名，应该算是家喻户晓了吧？ 当然，他是怎么出名的，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无比清楚！ 而且，外界早已传出，就连张卫东拿捏赵德天的那些手段，都是这位神通广大的公安局长一夜之间提供的！ 什么意思？ 王传邦想要搞谁，那就是一个晚上的事！ 你屁股底下干净吗？ 更要命的是，王传邦这种调查方式，让你抓不到一点把柄。 人家是从外围调查的，根本就不让你知道是针对谁。 但是，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却是直扎你的心脏！ 当这些调查材料往哪一级纪委领导的办公桌上一送之后，那么，被调查的这位干部的政治生命，基本就宣告终结了！ 这样的人物，谁敢得罪？ 此时，大家都在屏住了呼吸，等待张卫东宣布王传邦推荐的人选是谁。 “县公安局推荐上来的人选是——阎兵同志！” 张卫东特地提高了音调，并加重了力度。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全国十大杰出人物的颁奖晚会上的气氛！ 在张卫东念出阎兵的名字之后，全场竟然同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阵势，就像是阎兵已经通过了投票一样！ 鼓完掌之后，大家纷纷面面相觑。 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刚才为什么那么热烈的鼓掌！ 此时此刻，所有常委当中，最悔恨的人，就是政法委书记李德柱了。 因为，他提名的人，并非公安局长王传邦推荐的。 反而是县长用了王传邦推荐上来的人！ 那一刻，李德柱恨不得当众扇自己几个耳光。 要知道，现在他李德柱还只是一个副处干部，而王传邦差点儿就成了他的上司！ 他闭上眼睛，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的反应竟然如此迟钝？ 按道理来讲，王传邦升任市局常务副局长了，接下来讨论县公安局长人选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也提前跟王传邦主动沟通一下？ 哪怕是沟通之后，依然保留自己推荐新人的权利，只要在会上能够给王传邦推荐的人投上一票，也算是多了一份人情。 而现在，即使是投了人家的票，人家也不会领情了！ 接下来的投票，自然是毫无悬念。 阎兵全票通过。 下班之前，投票结果就送到了县人大。 为了走程序，第二天县人大才能公布审议结果。 但是，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阎兵的耳朵里去了。 他甚至对当时常委会上所有的细节，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不让王传邦指点，阎兵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趁着还没下班，阎兵就亲自来到了县长办公室当面表达谢意。 “张县长，阎兵向您报到！” 阎兵进门之后，就是一个标准的警礼。 阎兵明显比王传邦年轻得多，也够帅气，非常精神。 “阎兵同志，请坐。” 张卫东笑容可掬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第714章 招揽方媛 下班的时候，张卫东再次接到了季伟明的电话。 “张县长，不好意思了，昨晚喝大了，让张县长笑话了。”季伟明故意不提自己被酒店女服务员报警那茬儿。 他也是想听听，张卫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丑事，知道多少。 “呵呵，季局客气了，谁还没喝醉过？况且，昨晚季局也没事儿吧？” “我感觉好像都断片儿了。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看来，今后这酒我还得好好控制着呢。” “男人喝醉个一回两回算个屁啊？而且，在我这边，有必要那么谨慎吗？你还怕我真笑话你不成？”张卫东打着哈哈说道。 “昨晚打扰了，有时间你来市里，一定打电话说一声，咱们再好好的喝一次。” “一定。” 通话中，张卫东没有透露丝毫关于昨晚季伟明被人报警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他尴尬。 人做了丑事不可怕，怕的是让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人知道了。 现在不管张卫东是不是听说了此事，好在张卫东一个字都没提，这就让季伟明心里放宽了不少。 季伟明挂断了张卫东的电话之后，又打给了王传邦。 “季局长。” “昨晚给王局添麻烦了。” “季局长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昨晚安排不周，请季局长谅解。” “昨晚闹了个小插曲，你也听说了吧？” “哦，我听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这事儿没传到张县长耳朵里就好。”王传邦故意这么说的。 “只怕张县长早晚会听说。”季伟明尴尬的笑道。 “只要那女的没告到张县长那里去，不让张县长为难，这事儿就算摆平了。对了，今天一早，那女的把那五千块钱送到我这了，我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 “什么？送你那去了？她什么意思？” “她说，当时误会了季局，一气之下讹了您的钱，过后心里很过意不去，而且，如果您愿意，她想当面向您赔个不是。” “见面就算了，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我不想跟那样的女人再有什么瓜葛。对了，你什么时候来上班，你那边的事情还没交接好吗？” “差不多了，我明天去可以吗？” “好的。那就这样。” 挂断电话之后，王传邦马上把情况向张卫东作了汇报。 “那女的不会真把钱退给你了吧？”张卫东不太相信。 “我准备从局里的小金库挪出五千还给季局。我有一种预感，季局很可能因为这事儿而记恨上那个女服务员。搞不好，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可以吗？” “行吧。”在张卫东看来，王传邦考虑得非常周全，但他不能纵容他。 尤其是王传邦能把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在他赴任之际，向他这个县长汇报，也算是王传邦的忠诚原则坚持得好。 他没有要求王传邦今后任何重要事情都向他汇报，但是王传邦能够主动这么去做，可见他也是一片忠心。 这正是张卫东所希望的。不然的话，提拔他去市局又有什么意义？ “明天上午我将去市局报到，张县长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去了之后，继续努力。我感觉，季伟明在凤城不会呆太久的。” “知道了，谢谢县长。” 挂断电话之后，张卫东没有忘记方媛的事。 沉思了一阵，张卫东还是拨通了方媛的手机。 “下班了吧？” “张县长……” 张卫东听得出来，方媛的声音有些激动和兴奋。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因为有了那次凤城之约后，张卫东听到方媛这么官方的喊他的职务，就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人家不是怕你身边有人嘛。”方媛的语气中，都能让张卫东听出女孩子的羞涩。 “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张卫东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娘。 “东哥你说。”虽然明知道自己比张卫东还大上几岁，可方媛却喜欢这么喊他。而且，在她的内心里，也并不觉得张卫东真的比她年龄小。 “我给齐悦开了一家公司，目前生产电脑和手机。你想不想来做？” “东哥想让我去做啥？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听到这个安排，方媛竟然没有犹豫，而是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似乎，这件事情，是她心里早就期待的了。 “总经理的位置，已经给我姐了，我想让你过来当个财务总监，你愿意吗？” “愿意，我为什么不愿意？” “那你可就得舍弃当警察的工作了。” “只要能在你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这是张卫东最担心的。 毕竟，新东省的人文环境决定，一般人更看好体制内的工作和身份。 尤其是方媛只是二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是正科级的干部了。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政治前途一片大好。 “我想做什么，家里不会太多的干涉，我能自己做主。”方媛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不怕我企业搞黄了？” “我一个经济法学博士，还怕找不到饭碗吗？再说了，你都搞黄了的事情，谁还能做成？我相信自己喜欢的男人。” 最后这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张卫东听了之后，也是心脏砰砰直跳。 “那好吧，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再正式通知你。” 在此之前，张卫东每每听到男人跟女人打电话，不经意间使用的那种缠缠绵绵的音调，就会觉得肉麻，可是今天，自己跟方媛通话的时候，他就深切的体验到，那种肉麻的音调，竟然是他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话，你就不可能高声大气。 那感觉，就像她是你嘴边一个泡泡一样的轻柔的小东西，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给吹跑了。 晚上回家后，张卫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换成那种纯粹工作上的语调跟齐悦谈起了方媛的事情。 “告诉你个好消息，方媛答应来当你的手下了。” “真的吗？她这么痛快？”齐悦也是担心，方媛会不肯放弃警察还带着正科职务的身份。 “这可能与人家自身优越的条件有关吧，她本就是经济法学博士，就算是咱企业不景气了，人家也不会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张卫东说的也算是实情，毕竟，在当时情况下，一个经济法学博士，也是挺有含金量的一个学位。 这样的学识，一直放在体制里，还真有些可惜了。 “人家这么义无反顾的投奔咱，那咱是不是也得有个态度啊？对了，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吗？” 齐悦表面上是了解情况，可她的心里，也在担心，这个方媛，会不会是冲着自己的老公来的？ “具体条件我还没跟你商量呢，我怎么好胡乱答应人家？” 这也正是张卫东的高明之处，他一定要把决定权，放给齐悦。 大不了，方媛觉得条件不理想，不过来就是了。 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 他也相信，自己的老婆，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尤其是在钱财方面。 “那你觉得给她什么条件合适？”齐悦不先表态，倒是想听听张卫东是什么想法。 张卫东也不装假，直接说道：“财务总监的话，级别应该与两个厂长差不多，就按老李和刘铁的标准来怎么样？” “也给她百分之三的股份吗？”齐悦盯着张卫东的脸问道。 “百分之一也说得过去吧？毕竟那俩牲口都算是元老了。”张卫东可不敢在齐悦面前表现出替方媛讲条件的半点迹象。 张卫东的回答，让齐悦心里很满意。 “还是一样的好，这财务总监的位置可是相当重要的，许多财务制度，太专业，一般人弄不明白，一旦企业被罚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三个都一样，也是百分之三吧。” “媳妇儿，将来要是赚钱了，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张卫东还不忘提醒了齐悦一句。 “大头不还是咱的吗？太抠了，人家谁给你干活？”此时齐悦就显出了一个老板娘的气度来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咱们能不能每年拿出百分之五的固定利润，给企业一般员工分红？” 第715章 替你把关 两天后的下午，齐悦正挺着肚子查看工厂的建设进度，一辆保时捷停在了距离她有十几米远的地方。 一看是京牌，齐悦就猜了个大概。 果然，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窈窕美女，伸出了那修长的美腿。 “齐大董事长，好敬业啊！还有几天就要生产了，还来督工？”沈婷婷摘下墨镜，不无心疼的责怪起来。 “闲着在家里闷得慌，你怎么来了？”自从沈婷婷辞职后，基本都与王越黏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工夫来陪她这个闺蜜。 “你家卫东让我去南方考察工厂了，这不，一连转了三天，可把我累死了！还是你们这项目好，考察都省了，直接上马建厂，死东子就是偏心！”说着，沈婷婷已经来到了齐悦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咋不说你这项目的好处呢？我家卫东可是为你操碎了心才找到这个项目的。” “有啥好处？” “你那些小商品不怕积压，更重要的是工厂建在这里，光是劳动力的价格上，你就占了大便宜，竞争力是不是更强了？说起来，你应该给我个干股才对。”齐悦嘟着嘴说道。 “可以啊，厂子开起来，我给你一半的股份，不需要你投资一分钱。” “家里给你了多少启动资金？”齐悦很想知道沈婷婷要投资的项目是什么样的规模。 “最多两个亿。我爸说了，不管是赔了赚了，就当给我练手了。” 齐悦一听，就知道沈三千对于张卫东提供的这个项目并不怎么看好。 “婷婷，等我赚了钱，我给你投资一个亿，当你真正的大股东，怎么样？” “还真不愧是投资战略家的贤内助，张嘴就是一个亿！只是，我不知道，卫东当初中奖的那三千万，现在还剩多少了，一次就建两个工厂，够吗？”沈婷婷是担心张卫东的资金不充分。 “卫东说了，不够的时候就向你家借。”齐悦煞有介事的说道。 “我可不敢保证我爸有那个胆量。”沈婷婷曾经跟父亲提起过张卫东的新项目，可沈三千并不看好。所以，她料定父亲不可能拿钱打水漂的。 “我说的是你家，不是你爸妈家。你做不了王越的主吗？”齐悦是想打听一下，自己的好闺蜜，在王越心里的地位。 “要是卫东借钱，还用得了我做主吗？他直接开口跟王越说话不是更好使？” 沈婷婷这么说，其实是在往外推脱。 因为，她现在不想让王越觉得，自己事事为了张卫东着想。 毕竟，沈婷婷与张卫东的关系表现得太好了，会让王越心生罅隙。 “说的倒也是。” “对了，悦悦，厂子都快建起来了，你公司的队伍拉起来没有？” 沈婷婷知道，这开公司，办厂子，可是需要精明强干的人手的。没有几个实干家，那岂不是得逼着齐悦挺着大肚子上阵了？ “都是原来的班底，加上了我的大姑姐，另外，又聘请了一个财务总监。” “那财务总监是女的吧？东哥从哪里招的？是不是个女大学生？”沈婷婷一口气提了一大串问题。 “你说卫东跟某个女大学生有关系？”齐悦警惕的问道。 “现在招工，不都是直接去大学里招吗？难道，东哥去别的企业挖的？” “不是，曾经是新东省政法委一个女博士，调到了江北，她这段时间借调周山调查案子，要不，中午我约了她，咱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正好可以帮你把把关，看看这女的能不能用。”沈婷婷马上将女博士、省政法委、借调周山几个关键词联系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个女总监，或多或少，会与张卫东有些感情上的瓜葛。 因为，从工作调动的轨迹来看，她应该是一直跟着张卫东走的。 其实齐悦早就认识了方媛。在齐悦的印象中，方媛是一个非常“正”的女孩。 让方媛做她的财务总监，她很放心。 尤其是她在体制里的背景，更让齐悦看好。 临近中午，齐悦就先征求了张卫东的意见，说婷婷来了，她想约方媛一起吃个饭。 张卫东说很好，但他中午有接待，就不参加了。 “这个老滑头，他不会是害怕跟那个女的坐在一起会露馅儿吧？不然，我来了他都不接驾？” 沈婷婷顺着刚才的思维，立即想到了张卫东故意回避的可能性，她越发怀疑张卫东跟这个女总监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他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卫东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党政兼管，忙得很，哪有工夫陪咱们吃饭？再说了，就咱们三个女孩，不正可以聊得自由一点儿？” “也是，卫东不在，有些问题，我倒可以问得出口了。” “婷婷，我警告你，吃饭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耍那些小聪明，人家方媛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屁股一撅，人家就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怪不得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也不想想，人不是你自己招的，卫东突然就把一个曾经的同事说服了辞去公职，毅然决然的加入你们的公司，这正常吗？”沈婷婷开始替齐悦着急了。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们给的待遇高啊。别忘了，我们开出的工资，是公职人员的十倍，另外还有百分之三的股份，谁架得住这样的诱惑？” “十倍？还有股份？齐大小姐，你疯了还是卫东神经不正常？干嘛要给那么高的待遇？那女的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一定是盘子长得好吧？” “你说的不错，方媛长得的确很特别，我想，是个男的，就会喜欢。当然了，对有些男人来说，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你也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要否定人家的才能吧？” 对于方媛的情况，齐悦主要是从张卫东那里了解到的。而方媛给齐悦的印象，也与张卫东的描述基本相符。 所以，虽然当着齐悦的面，方媛也喊张卫东“东哥”而不称呼职务，齐悦却丝毫都不怀疑张卫东与方媛之间会有什么暧昧。 首先，方媛就不是那种骚女孩，她模样周正，眼神也正派，这就让齐悦非常放心。 有些女孩动不动就会脸红，好像害羞腼腆，却喜欢偷看男人，男人稍一撩拨，便会发骚。而方媛的身上，却丝毫没有这些骚“品质”。 要是连方媛这样的女孩都不敢用，那还会有什么正派的女生了？ 方媛现在算是自由人，不到十二点下班，就开着车子来到了齐悦说好的饭店。 一见沈婷婷，方媛就落落大方的跟她聊了起来。 聊天过程中，沈婷婷果然没有齐悦担心的那些“审查”，但是，沈婷婷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就连她这个女生，都要喜欢上这个方媛了！ 以她的审美标准而言，这个方媛，除了个头儿不到一米七，简直就是1080度无死角的一个美女！ “方姑娘有对象了吗？”沈婷婷终于要奔向正题了。 “沈总给我介绍一个？”方媛依然落落大方的笑问道。 “像方姑娘这么全方位都优秀的女孩，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配得上你！” 沈婷婷打量着方媛，不禁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沈总，你可别取笑我了，我哪里优秀了？”方媛第一次脸红。 那是因为，她觉得沈婷婷的评价明显过头了。 方媛这种脸红，与普通女孩子的脸红，有着天壤之别，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这样的女孩更可爱，更真实，更淳朴。但是，你绝对不会因此而觉得她是一个容易勾到手的女生。 因为，即使她脸红的时候，她的身上依然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正气”。 第716章 婷婷相面 散了饭局之后，沈婷婷跟着齐悦去了齐悦的家里。 她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你觉得方媛这个人怎么样？”齐悦见沈婷婷一直不发表对方媛的看法，只好主动提起了话题。 “这个女孩太完美了！” “你什么意思？”齐悦真的没有理解沈婷婷对方媛的这个评价。 “在几乎所有男人的眼里，方媛应该是一个没有缺点的女人。但她骨子里的那份平静，却能屏蔽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我这还不够直白啊？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女孩，对谁都不会评头论足，更不会捧高踩低，但是，她自身所带的那种气质，却会让绝大多数的男人望而却步，心生自卑。她的心湖，是那么的平静无波，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慕强，但是，一般的所谓强者，却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婷婷，你啥时候学会相面了？”齐悦倒是从来没有这样去观察过方媛。 就算是让她去评价方媛，齐悦也说不出这么复杂的特点。 但沈婷婷却不一样。 她跟方媛的这次接触，就像是直接把方媛的性格给剖开了一样。 “但是，东哥肯定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你得小心一点。”沈婷婷最后提醒了一句。 “你说的，有这么吓人吗？”齐悦倒不以为然。 “我并不是说，她就是冲着东哥来的，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她可能不喜欢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但她肯定会喜欢东哥这个类型。而她这样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 沈婷婷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就是说，方媛喜欢张卫东，而且，张卫东作为一个男人，肯定也会喜欢方媛！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其结局不言而喻。 沈婷婷是在张卫东这里偷过腥的，她自然更了解男人的本性。 而一旦被喜欢的女人主动了，那么，这个男人就没有逃掉的可能！ “照你这么说，那这个方媛我真的不能用了？” 齐悦是精通逻辑的，刚才沈婷婷又分析得那么清楚，她自然能够推出最后的结果。 “我可没说不让你用她。” “你不是说危险吗？我总不能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吧？”齐悦也是半真半假。 当然，她不可能如此草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的。 就算是不用，她也得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说服张卫东再说。 “东哥那么帅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你要是换了其他的女孩来做，危险系数岂不是更大。而男人做财务总监，十之七八会让你不放心。一旦他生了害你之心，你防都防不住。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用方媛。而且，这个女孩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沈婷婷停顿了一下，找了个杯子倒了一点酒，轻抿了一口。 看着沈婷婷故意拖延时间的样子，齐悦白了她一眼。 “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不具备的一个优点！” “婷婷，你不卖关子会死啊？”齐悦都要被沈婷婷急出痱子来了。 “这种女孩，就算是她主动追求，并且得到了之后，也不会拿出来炫耀，她会将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底里，而决不会打扰到那个男人的家庭生活！” “怎么可能？既然她都豁出自己的尊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追到手了，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因为，她不贪！这，就是她最大的优点！好了，对于方媛同志的人格分析，就说这些。” 沈婷婷就像是一个分析师，最后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发言已经全部结束。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方媛是这样的女孩？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见得能看透她的性格吧？” “呵呵，我用不着成为她肚子里的蛔虫，我从她的面相和眼神中，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沈婷婷自信满满的说道。 “沈婷婷，你不就是换着法儿的劝说让我留下她吗？怎么，之前，她对你公关了，还是卫东请你当说客了？”齐悦开着玩笑说道。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但是，今天一见之后，我就对她产生了极度的好感。作为一个女人，我都忍不住那么喜欢她，那要是换了男人呢？所以说，日后如果东哥真的跟这个女孩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担心，其实嘛，贪财好色，都是男人的本性。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要想让一个男人不贪财又不好色，那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这就像吃饭一样，再好的饭菜，你让一个人天天吃，顿顿吃，早晚也会有吃腻了的一天。但你得相信，他最喜欢的那种饭菜，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一辈子还是不会放弃之前的那个口味儿的。” 沈婷婷的一番长篇大论，引起了齐悦的兴趣。 她好奇的看着沈婷婷。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沈婷婷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婷婷，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女孩？”齐悦盯着沈婷婷的眼睛好奇的问。 “我？”沈婷婷指了指自己，“我没有方媛同志的水平，如果我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好上了，我可能根本就掩饰不住，我肯定会露馅儿的。” 沈婷婷竟然坏笑了起来。 她这是在侧面告诉齐悦，自己可从来没有跟她抢男人的想法。 因为，她自认为，到目前为止，自己跟张卫东的那两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更没有从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不，我觉得，你的境界，应该不在方媛之下。”齐悦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那么厉害吗？” 说话的时候，沈婷婷两手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她的目光无意间就有了游离，甚至脸色也微微有了一层薄薄的红润。 只是，这种微不可察的红润，到底是被揭穿了秘密所致，还是觉得齐悦对她的评价太高让她害羞了，齐悦也不好判断了。 “你这死丫头连分析人都那么透彻，岂不是证明，你更是一个懂得隐藏的高手吗？” “这你可就看错了，会品尝饭菜的人，不一定是个好厨子，我只会评头论足，但真不会做菜。”沈婷婷无比谦虚的摊了摊手。 齐悦坐到了沈婷婷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婷婷，你说的没错儿，方媛这个人，不论是人品，还是才能，都是无可挑剔的了。这样的人才我要是不用，那还要用什么样的人？从我内心里讲，连我这样的水平，都能拥有那么多的股份，却让人家真正做事的人只领那么点薪水，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没办法啊，谁让你早早就俘获了东哥的心了！这都是命，该是你的，谁也争不了去。” 沈婷婷这话，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呢。 如果自己提前行动，早向张卫东坦露心迹，那么，如今齐悦所拥有的这一切，不就是她沈婷婷的了吗？ 可是，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沈婷婷这句话，确实也让齐悦更加心安了。 她不敢保证这辈子张卫东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但她却相信，张卫东一辈子都会爱着她。 “对了，悦悦，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我能帮上的，决不推辞。” “你不是觉得方媛只拿那点工资太亏待她了吗？可不可以，让她同时兼任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反正咱们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商业秘密。让她同时拿两份工资，岂不是人尽其才了吗？” “行吗？” “实在不行，我就把自己的公司并到你的旗下，只是我独立核算。” “婷婷，你这个小阴谋家，刚才你把方媛说得跟颗定时炸弹似的那么吓人，是不是就想等我不用了，你再把她挖到你的公司里去？”说着，齐悦已经拧住了沈婷婷的一只耳朵…… 第717章 她图什么 “说真的，你要是真不用她，我可真就接盘了。”沈婷婷直言不讳。 “那你就不怕她抢了你的老公？”齐悦也是直击要害。 “我老公不是她的菜。”沈婷婷说得很干脆。 “你这么一说，我老公倒成抢手货了？”齐悦一把搂住了沈婷婷的脖子笑了起来。 “谁能抢得过你这不要脸的？”沈婷婷一边躲避着齐悦的嘴，一边娇笑着。 “看你这么稀罕，要不，咱们换换吧？”齐悦坏坏的用嘴里的热气，喷着沈婷婷敏感的肌肤。 “你是看东哥不舍得你，你才敢这么大方的吧？对了，季伟明怎么跑到凤城来了，他不是在新东吗？这小子是不是冲你来的？”沈婷婷从齐悦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反看着齐悦审问道。 “你消息这么灵通，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我感觉，东哥好像吃醋了。悦悦，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千万不能给季伟明任何机会，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沈婷婷正色警告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要是能看上他，上大学那会儿不早就沦陷了？”齐悦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肯定没让他彻底死心，不然，他为什么从新东又追到凤城来了？” 沈婷婷觉得，季伟明之所以不放弃，一定是齐悦态度不够坚决，才让季伟明一直抱有幻想的。 “我怎么知道？我从来就没给他留过什么幻想，他硬是不死心，那只能说明这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难道，你还要我当众臭骂他一顿？” “反正我感觉，这次季伟明追到凤城来，已经让东哥心生疑窦了。不然，他是不会向我打听季伟明的。” “你是怎么跟东哥说的？”齐悦已经做好了惩罚沈婷婷的准备。 “我自然实事求是了，我说，季伟明读研的时候向你表白过，被你明确的拒绝了，而且，你从来没有跟他私会过。后来他去了新东省公安厅，也曾向你献过殷勤，可你一直都没有理他。你看，我没有说你的坏话吧？” “晚上等他回来后，我再问问他，要是你敢编排我，看我不收拾你。” “你打算怎么收拾我？”说着，沈婷婷反搂住了齐悦的脖子，在她那洁白的玉颈上狂亲了起来。 齐悦瞬间被沈婷婷的嘴拱得浑身酥麻，赶紧笑着推开了她。 沈婷婷又摸起了齐悦那隆起的肚子：“我可警告你，现在开始，不能再让东哥碰你了，千万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我知道的，我又不傻！”齐悦俊脸绯红，一把推开了沈婷婷。 “那你跟我说，你怀孕后，他是怎么解决需求的？你别跟我说，这么长的时间，他连那个想法都没有！” “滚，你个臭流氓！”齐悦的脸更红了。 她感觉，沈婷婷不是在关心她，而是猎奇的心理更多一些。 “不是，我是真心向你取经的，十月一我们就要结婚了，马上也要面临你这种情况，传授一下经验呗。”沈婷婷又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 “我给他买了一个橡皮娃娃……”齐悦坏笑道。 “你们两个好污！我好想看看，东哥搂着橡皮娃娃睡觉会是什么样子！”说着，沈婷婷就嘎嘎的笑了起来。 方媛从饭局上回到办公室，自然就想到了今天中午齐悦请她吃饭的用意。 从沈婷婷的那些聊天中，她隐约的猜测到，这是对她这个未来财务总监的一次考察。而那个沈婷婷，就是主考官。 她自信这次面试，她没有任何纰漏，应该是顺利过关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 她不时忧伤的皱眉，不时又傻傻的偷笑。整个人仿佛进入了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正在出神的时候，王传邦却突然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王局长。”方媛赶紧站了起来。 “坐吧。方科长，明天我就得去市局报到了，你什么时候回三羊市，请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专程去送你。” 王传邦是一个洞察力很强的人，他早已判断，方媛跟张卫东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方媛这棵小树，他也抱定了。 “王局客气了，我暂时还没有回三羊的打算，您去了市局一定很忙，千万不要考虑送我的事情，再说了，说不定我还会回来的。” 方媛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幸福的笑意。 但她没有告诉王传邦，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好啊，那咱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王传邦也很识趣，方媛不说，他也不问。 从方媛的办公室里出来，王传邦心中暗道，张卫东这家伙艳福真的不浅啊，有那么好的老婆已经够让人嫉妒的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女人追随着，真的是人比人得死啊！ 但王传帮也有自知之明，他很清醒，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家张卫东那样的好命。 晚上张卫东回到家里，沈婷婷就自然而然的提起了两家公司共用方媛一个财务总监的问题。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你想把人家累死？”张卫东完全不考虑方媛可以多拿一份报酬的事。 “你这么心疼一个外人，就不怕悦悦吃醋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给她开工资，你们开多少，我保证一分不少。”沈婷婷还有意瞥了一眼旁边的齐悦，看她是什么反应。 “月薪一万，外加百分之三的股份。你能给吗？”张卫东抬头瞥了沈大小姐一眼。 “你们还真给股份啊？”沈婷婷的目光在张卫东和齐悦两人的脸上来回扫着。她本以为齐悦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东哥说给多少，就给多少，付出和收获得成正比。”齐悦马上附和着说。 “那……我得跟王越商量一下。”沈婷婷真不懂，这样的待遇，到底合适不合适。 “这里的公司，不是沈伯让你练手的吗？怎么还要请示王越？”齐悦故意嘲笑沈婷婷。 “这叫尊重，懂吗？大的决定，你不也是要请示东哥吗？”沈婷婷马上就进行了反讽。 “行啊，要是越哥同意出这个条件的话，我可以给你们问问方媛她愿不愿意。”张卫东说道。 “这还要问，这么高的条件，方媛肯定同意的！”沈婷婷非常自信。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财迷啊？”张卫东却不以为然。 “如果不为了钱，她为什么愿意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肯到悦悦的公司里上班？”这是沈婷婷憋了一个下午的问题。 毕竟这个问题有点儿敏感。 但她依然要当着齐悦的面，要张卫东来回答，一是她想知道方媛的真实想法，同时，也想借此机会，让张卫东给齐悦一个完美的解释，以免齐悦一直疑心。 因为她考虑到，自己能想到的，齐悦也一定能想到，只是站在妻子的角度，齐悦这话问不出口。那就由她这个好闺蜜来问好了。 张卫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靠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 齐悦却偷偷的瞅了沈婷婷一眼，嫌她不该给张卫东出这样的难题。 而沈婷婷却装作没看见，一直在那儿期待着张卫东的答案。 第718章 聪慧女人 张卫东睁开眼睛，目光在齐悦和沈婷婷之间游移了片刻，最终落在齐悦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却坚定：“方媛愿意来，是因为她看到了齐悦科技的未来。” “就这么简单？”沈婷婷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张卫东笑了笑：“婷婷，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孩放弃铁饭碗来私企，非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婷婷有些尴尬地看了齐悦一眼。 齐悦接过话头：“方媛跟我说过，她学经济法的初衷就是想参与实体经济建设。在机关里，她的专业只能用来查案子，但在企业里，她能真正参与到创造价值的过程中。” 张卫东赞许地看了妻子一眼，补充道：“更重要的是，她信任我们。她知道跟着齐悦干，不会亏待她。” 沈婷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她有没有男朋友？” 这个问题让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张卫东和齐悦对视一眼，齐悦先笑了：“婷婷，你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我就是好奇嘛！”沈婷婷嘟着嘴，“这么优秀的女孩，感情生活肯定很精彩。” 张卫东摇摇头：“据我所知，她一直单身。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吧。” “真的假的？”沈婷婷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给她介绍对象啊！王越那边有不少优质单身汉……” “打住！”齐悦赶紧制止，“人家方媛自己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张卫东也笑着摆手：“婷婷，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婚礼吧。对了，十月一的婚期定了吗？” 话题成功被转移，沈婷婷兴奋地说起婚礼筹备的细节。张卫东一边听着，一边悄悄观察齐悦的表情。妻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什么。 晚上，等沈婷婷回客房休息后，齐悦靠在床头，突然问道：“卫东，你说实话，方媛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张卫东正在脱外套的手顿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齐悦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张卫东坐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悦悦，我向你保证，我和方媛纯粹是工作关系。她是个非常专业的女孩，不会越界的。” “我不是担心她，”齐悦轻声说，“我是担心你。”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轻轻敲在张卫东心上。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悦悦，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其他人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 齐悦眼眶微微发红，靠进丈夫怀里：“我就是……怀孕后总是胡思乱想……” 张卫东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别多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公司的事有我在，方媛也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与此同时，客房里，沈婷婷正趴在床上给王越发短信：“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张卫东新招的财务总监，超级大美女！” 王越很快回复：“有多美？比齐悦还美？” 沈婷婷咬着嘴唇打字：“不一样的美。齐悦是明媚的太阳，她是……皎洁的月亮。” 发完这条，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有点担心。” 王越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担心什么？” 沈婷婷压低声音：“那个方媛，是冲着卫东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越的声音变得严肃：“婷婷，这件事你别插手。卫东不是那种人，齐悦也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王越打断她，“记住，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应该相信他，支持他。” 沈婷婷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是心疼悦悦。” “齐悦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王越柔声说，“现在，跟我说说你考察得怎么样？卫东推荐的项目有戏吗？” 话题再次被转移，但沈婷婷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她隐约感觉到，方媛的到来，可能会在平静的水面激起涟漪……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到办公室，秘书就通报说方媛求见。 “请她进来。”张卫东整理了一下领带，莫名有些紧张。 方媛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她走进来时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既不浓烈也不媚俗，恰到好处地彰显着职业女性的干练。 “东哥，我来是想正式答复您，我愿意接受齐悦科技的财务总监一职。”方媛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张卫东点点头：“太好了。齐悦一定会很高兴。待遇方面……” “待遇我很满意。”方媛微微一笑，“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方媛直视着张卫东的眼睛：“我希望能够直接向齐总汇报工作，而不是通过您。” 这个要求让张卫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他露出欣赏的笑容：“很合理的要求。我会告诉齐悦的。” “谢谢。”方媛站起身，“那我先去准备交接工作了。”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东哥，还有件事……沈总提议让我兼任她公司的财务总监。” 张卫东挑眉：“你怎么想？” “我想先专注于齐悦科技。”方媛的语气很坚定，“等这边步入正轨后，再考虑其他。” 张卫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我会转告婷婷。” 方媛离开后，张卫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忽然觉得，方媛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也……危险得多。 她主动要求直接向齐悦汇报，是在划清界限；她拒绝沈婷婷的邀请，是在表明立场。这些举动看似简单，实则处处用心。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张卫东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方媛正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中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对自己说：“就这样，保持距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方媛先把周山的工作交接完毕，又立即杀回了三羊。 她当天就向三羊有关领导提出了辞职申请。 领导再三挽留，可方媛却微笑着谢绝了领导的好意。 在等待辞职申请审批的时间里，方媛快速的完成了工作交接。 对于新的工作，她充满了期待。 她相信，自己的生活，将揭开新的篇章…… 第719章 展露锋芒 方媛的入职手续办理得很快。 她正式辞去了江北省政法委的职务，档案关系全部转出，彻底告别了体制内的身份。这个消息在三羊市政法系统引起不小的震动——毕竟，一个前途无量的法学博士，突然放弃公职去一家刚起步的民营企业，怎么看都像是疯了。 但方媛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收拾办公室，把工作交接给同事。临走前，她站在政法大楼的走廊里，望着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轻轻呼出一口气。 “方科，真的要走？”有同事忍不住问。 “嗯。”她淡淡一笑，“换个活法。” **——** 周山县，齐悦科技临时办公室。 齐悦坐在会议室里，翻看着方媛的简历，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经济法学博士、省政法委优秀干部、参与过多起重大经济案件的侦办……这样的人，竟然愿意来她的小公司当财务总监？ “她到底图什么？”齐悦忍不住喃喃自语。 “图未来。”张卫东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方媛不是那种只看眼前利益的人。” 齐悦接过咖啡，若有所思：“可她放弃的东西太多了……” “有些人追求的，不是安稳。”张卫东在她对面坐下，“她想要的是更大的舞台。” 齐悦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那股隐约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 下午，方媛正式入职。 齐悦亲自带她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工厂，又介绍了公司的核心团队——总经理张华（张卫东的姐姐）、厂长李定一和刘铁，以及技术总监王哲。 方媛一一握手，态度谦和却不失锋芒。尤其是和王哲交流时，两人竟然就“企业财务与研发投入的平衡”讨论了很久，观点出奇地一致。 “方总监懂技术？”王哲有些惊讶。 “略懂。”方媛微笑，“以前办案时接触过不少科技企业，对研发流程有些了解。” 齐悦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方媛。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优秀得过分——专业、冷静、谈吐不凡，甚至连长相都无可挑剔。 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会心动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齐悦立刻掐灭。她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 晚上，张卫东难得没有应酬，早早回家陪齐悦吃饭。 饭桌上，齐悦突然问：“卫东，你觉得方媛……怎么样？” 张卫东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能力很强，是个难得的人才。” “就这些？” “不然呢？”张卫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悦悦，你到底想问什么？” 齐悦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张卫东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悦悦，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齐悦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她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 张卫东笑了：“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她只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了而已。” “可我就是……”齐悦咬了咬唇，“有点不安。” 张卫东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傻瓜，你是我老婆，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别人多优秀，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齐悦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但她心里清楚，有些情绪，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消散的。 **——** 与此同时，凤城市公安局。 季伟明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那是方媛的履历。 “张卫东……齐悦……方媛……”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意思。” 王传邦还没去市局报到，就先驱车来到了市委。 在秦秘书那儿登记了之后，作为新任的副处级干部，王传邦竟然被何建伟特许提前进去汇报工作。 一进办公室，王传邦就打了一个立正，给何书记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何书记，市公安局副局长王传邦向您报告！” “传邦同志，请坐。” 何建伟少见的平易近人，微笑着竟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谢何书记！”四十多岁的王传邦直等何建伟来到面前，跟他握手并落坐之后，他才挺着笔直的胸脯，让一半屁股落在了接待沙发上。 “今天就报到了吗？” “是的，还没到局里，先过来向何书记汇报一下工作。”王传邦没有违和感的马上转换了说话的语气。 说是汇报工作，对于新上任的干部来说，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仪式。 何建伟对于王传邦这个态度非常满意。他以关心的口吻，跟王传邦闲聊了一会儿。 王传邦感觉差不多了，便非常巧妙的让谈话进入了尾声。 “我对你目前的工作非常满意，继续努力！” 最后，何建伟与王传邦再次握了握手，而不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区别，就让王传邦敏感的意识到，何书记对他的器重。 虽然说这种关切里面会有相当成分的表演，但王传邦相信，何建伟对季伟明的态度，绝对比不上对他这个常务副局长的态度更真诚。 从何建伟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王传邦才发现，自己刚才还是有些紧张的。 接着，王传邦又去了一趟市府，拜见了曾经一起吃过饭的市长孟长军。 事实上，孟长军对于王传邦履职前的见面，还是比较期待的。 毕竟，上一次，是张卫东亲自带着王传邦过来的。 尽管双方的目标没有达成，但当时情况太特殊，他估计张卫东也能理解。 如果履职之前，王传邦能够自己过来跟他打个招呼，也算是体谅了他这个市长的苦衷。 果然，看到王传邦的时候，孟长军很是热情，眉眼带笑。 聊了几句之后，孟长军便直言不讳的谈到了当时职务的安排。 “虽然只是一个副职，但我相信你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还年轻嘛！”说话的时候，孟长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传邦的肩膀，以示亲近。 “孟市长，我非常感谢您的栽培，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王传邦以极其信任和仰慕的表情看着孟长军表达了感激和忠心。 “我相信你！卫东同志带出来的兵，绝对好样的！” 不管王传邦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今天王传邦脸上的那份真诚，却是让孟长军心中的那块石头落到了地上。 从王传邦今天的表现当中，孟长军似乎看到了张卫东背后在王传邦身上所做的工作。 作为一名市长，孟长军可是亲身经历过，自己曾经承诺过的提拔没有实现之后，对方竟然在一次小范围的酒宴上，骂骂咧咧的掀了桌子。 与之相比，张卫东和这个王传邦的素质和胸怀，实在太高了！ 并不是这两人脾气好，恰恰相反，这两人联手，那可是说扳倒谁就能一夜之间办到的主啊！ 来到市局，王传邦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季伟明的办公室。 “季局长，王传邦前来报到！” 王传邦声音洪亮，精气神十足。 “哈哈哈哈，传邦，你来的好快啊，我还以为你会下午才来呢！” “我这不是担心被其他同志落下功课嘛。” “哈哈哈哈，传邦啊，你可真会说话。不过，我这个人呢，可不只会听拍马屁哟。我是要看实打实的工作的！” “我知道，我向季局长学习的，就是这种务实的工作作风！” 说着，王传邦就从包里掏出了用旧报纸包着的包裹。 “这是什么？” “上次您落在酒店里的，如数归还。”王传邦只让东西露出了一角。 季伟明瞥了一眼，微微一笑。 两人闲聊了几句，季伟明就把话题切到了张卫东的身上。 “传邦同志，能不能告诉我，张卫东从新东到了江北，现在又来了咱梁西，为什么一路上都带着一个叫方媛的女同志？” 第720章 欲加之罪 “方媛？”王传邦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季局怎么突然对这位女同志感兴趣了？” 季伟明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就是好奇。一个法学博士，放着好好的公职不干，非要跟着张县长跑来跑去，最后还去了他老婆的公司...这事儿，不觉得蹊跷吗？” 王传邦笑了笑：“方媛同志在周山参与办案时表现出色，张县长惜才，邀请她加入齐悦科技也很正常。” “是吗？”季伟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传邦一眼，“传邦啊，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真相信这种说辞？”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王传邦感觉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季局，我这个人比较实在，看事情也简单。方媛同志确实能力出众，齐悦科技能请到她，是公司的福气。” 季伟明突然大笑起来，起身拍了拍王传邦的肩膀：“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对了，今晚有个饭局，省厅来人了，你也一起参加吧。”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王传邦长舒一口气。他敏锐地察觉到，季伟明对方媛的关注绝非偶然，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当天晚上，王传邦参加了季伟明安排的饭局。酒过三巡，季伟明借着酒意，突然问道：“传邦，你说张县长和那个方媛，会不会……” 王传邦心头一紧，立刻打断道：“季局，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县长和夫人感情很好，方媛同志也很正派。” “哈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季伟明摆摆手，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不过话说回来，张县长这么年轻有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正常嘛。” 饭局结束后，王传邦立刻给张卫东打了电话，将季伟明的异常表现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电话那头，张卫东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多留意。”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周山县城，眉头紧锁。季伟明突然关注方媛，绝非偶然。联想到他之前对齐悦的异常热情，张卫东隐约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向自己收紧。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到办公室，秘书就通报说方媛求见。 “让她进来。”张卫东整理了一下情绪。 方媛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沉稳。但细心的张卫东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似乎一夜未眠。 “东哥，我有事汇报。”方媛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昨晚季伟明给我打电话了。” 张卫东心头一震：“他说什么了？” 方媛咬了咬唇：“他……他说手上有我和你的‘亲密照片’，要挟我帮他做事。” “什么？”张卫东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 “我知道是假的。”方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东哥，要不我……” “不用。”张卫东打断她，“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有任何动作，正常工作就好。” 方媛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等方媛离开后，张卫东立刻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帮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当天下午，张卫东收到了臧力力发来的资料。看着屏幕上季伟明的详细背景，张卫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季伟明所在的季家，与齐家是世交。两家曾有意联姻，让季伟明和齐悦在一起。只是后来齐悦选择了张卫东，让季家颜面尽失。季伟明此次调任凤城，就是冲着张卫东来的。 “果然如此。”张卫东关闭文件，眼中寒光闪烁，“季伟明，既然你非要玩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凤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季伟明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声下气：“爸，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让张卫东身败名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废物！连个乡下小子都搞不定，你还有什么用？” 挂断电话，季伟明狠狠将手机摔在墙上，面目狰狞：“张卫东，这都是你逼我的！” 很快，季伟明又把王传邦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季局长，您找我？” “传邦同志，坐吧。”季伟明亲自泡了一杯茶，又给王传邦递了烟。 王传邦连连摆手拒绝。 虽然都是领导，但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鸿沟可不是随便就能逾越的。双方接触不久，暂时还没有熟络到可以一起抽烟的地步。 “局长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王传邦有一种预感，这次季伟明叫他，肯定也是因为张卫东。 “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藏着掖着，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绕弯子，同时也希望王局能跟我推心置腹。” “那是必须的。”王传邦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一点。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够厚的，但是，今天与季伟明一比，才知道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发现，不论季伟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根本就不存在尴尬这样的概念。 或者说，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你跟张卫东的私人感情，是不是特别好？”季伟明跟王传邦坐在同一条沙发上，他侧过脸，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传邦的脸。 “我特别尊敬张县长，他工作能力强，一心为民，是我学习的好榜样！”王传邦挺着笔直的胳膊说道。 “看不出来，王副局长，很会打官腔嘛。” “不，季局长，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 听着王传邦的话，季伟明哂笑了一声：“看来，外界的传言不错，王副局长跟张县长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啊。” “季局长，都是江湖传言，不可信的，我跟张县长，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他来周山不久，我们并没有什么私交。” “可我却听说，他要你查的事情，你一个晚上就全部搞定。这不是谣传吧？” “我那是遵照县政府的部署，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提供的线索进行的正常调查而已，并非张县长个人要求。” “这个我不想跟你辩论，那我现在以市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命令你，调查张卫东违法犯纪的问题，你能不能尽快给我一个结果？” “张县长，违法犯纪？这不可能啊！” “王传邦同志，你凭什么就说张卫东不可能违法犯纪？” “季局长，您……有证据吗？” “张卫东借工作之名，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国家女干部，随意调到自己的身边，甚至以高薪为诱饵，将其诱骗到自己老婆的公司里任职，以满足自己的邪恶欲望。难道，这还不算证据吗？” “季局长，据我所知，方媛同志的工作调动，都是因为工作需要，而且通过了正规渠道，经过上级领导批准的，怎么就成了借工作之名呢？至于方媛同志的辞职，也完全符合程序，没有什么违规之处啊？” “王副局长，你这是打算公然对抗组织命令吗？我可是有权向上级领导提议，停止你的职务的！如果严重的话，我还可以要求对你撤职查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违抗命令的后果？” 第721章 两难抉择 王传邦坐在季伟明办公室的沙发上，后背已经湿透。季伟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季局长，我……”王传邦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紧。 “怎么，王副局长很为难？”季伟明冷笑一声，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王传邦，“还是说，你和张卫东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敢查？” 王传邦猛地站起身：“季局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张县长清清白白！” “那就证明给我看。”季伟明转过身，眼神阴鸷，“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张卫东违纪的调查报告。否则……”他顿了顿，“你这个副局长也不用干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传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心全是冷汗。 “季局长，没有证据就调查一位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更何况，他还是市委常委。这不合程序……”王传邦还想争辩。 “程序？”季伟明突然提高音量，“在凤城，我就是程序！”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王传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局长的！张卫东能把你捧上来，我就能把你踩下去！” 王传邦脸色煞白。他没想到季伟明会如此赤裸裸地威胁。 “我……我需要请示何书记。”王传邦艰难地说。 季伟明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王传邦毛骨悚然：“去吧，看看何书记是听你的，还是听我这个局长的。” 王传邦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季伟明背后站着省厅，甚至可能还有更强大的势力。而何建伟作为市委书记，绝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得罪上面的人。 “我……明白了。”王传邦声音干涩，“我会……调查。” 季伟明满意地点点头，走过来拍了拍王传邦的肩膀：“这才对嘛。记住，三天。”他凑近王传邦耳边，压低声音，“还有，别想着给张卫东通风报信。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走出局长办公室，王传邦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王传邦立刻反锁，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想给张卫东打电话，却又想起季伟明的警告，最终放下了手机。 “怎么办……”王传邦痛苦地抱住头。一边是提拔自己的恩人，一边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无论选择哪边，都是死路一条。 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周山县政府。 张卫东正在听取工业园区建设进度的汇报，秘书突然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张卫东眉头一皱，随即恢复平静。 “今天的会先到这里，大家按照计划推进工作。”张卫东起身离开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方媛已经等在那里。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将脖子遮得严严实实，脸色苍白得可怕。 “东哥，季伟明又联系我了。”方媛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他发了一张照片到我邮箱。” 张卫东脸色一沉：“什么照片？” 方媛咬着嘴唇，掏出手机递给张卫东。屏幕上是一张经过处理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张卫东和方媛在酒店房间里亲密接触。 “这明显是PS的！”张卫东怒不可遏，“他竟敢……” “他说如果我不配合，就把照片公开。”方媛眼眶发红，“东哥，我不想连累你，要不我还是辞职吧……” “胡闹！”张卫东一拍桌子，“你辞职不正中他下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方媛，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要做，正常工作就行。” 方媛抬起头，眼中含泪：“可是……” “没有可是。”张卫东语气坚决，“相信我。” 方媛看着张卫东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等方媛离开后，张卫东立刻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查得怎么样了？” “东哥，有重大发现。”臧力力的声音透着兴奋，“季伟明在省厅期间，曾经……” 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张卫东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好，继续深挖，我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凤城方向，眼中寒光闪烁。季伟明敢对他的女人下手，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季伟明，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当天晚上，王传邦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凌晨两点，他猛地坐起身，做出了决定。 他悄悄起床，避开家人的注意，开车来到周山县郊外的一个偏僻电话亭。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拨通了张卫东的私人号码。 “张县长，是我。”王传邦声音压得极低，“季伟明命令我调查您，限期三天……” 电话那头，张卫东听完汇报，不仅没有惊慌，反而笑了：“传邦，别担心，按他说的做。” “什么？”王传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县长，您……” “你明天就去找季伟明，说已经查到我的‘违纪证据’了。”张卫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告诉他，你需要亲自向他汇报。” 王传邦愣住了：“张县长，您这是……” “照我说的做。”张卫东语气坚定，“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老婆。” 挂断电话，王传邦站在电话亭里，浑身发冷。他隐约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他刚刚效忠的两个人——张卫东和季伟明。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张卫东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档案。档案最上面是一张照片——季伟明和一个中年男子的合影。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两个字：父子。 “原来如此……”张卫东轻声自语，“季家……齐家……世仇……” 他合上档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季伟明非要置他于死地，那就别怪他翻出那些陈年旧事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张卫东冷峻的侧脸。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而与此同时，季伟明的住处，他怀里正搂着一个娇艳的女人，手指间夹着一根事后烟。 他的眯起了双眼，眼神中透射出一股仇恨的光芒：“张卫东，是你抢了我的女人！老子必须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你不是全国最年轻的副厅级官员吗？我季伟明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飞得越高，跌得越惨！” 第722章 最后警告 王传邦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就驱车前往市局。 清晨的凤城笼罩在薄雾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在默默清扫。 他走进市公安局大楼时，值班的警员惊讶地站起身：“王局，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有些文件要处理。”王传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他立刻拨通了季伟明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季伟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谁啊？这么早……” “季局，是我，王传邦。”王传邦压低声音，“关于张卫东的调查，我有重要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到我办公室来，半小时后。”季伟明的声音突然清醒了许多。 挂断电话，王传邦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他不知道张卫东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半小时后，季伟明办公室。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季伟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显然匆忙赶来，连领带都没系好。 王传邦将档案袋放在桌上：“季局，我发现张卫东在周山县扶贫资金使用上存在重大问题。” 季伟明迫不及待地拆开档案袋，翻看里面的材料。 他的表情从期待逐渐变成失望，最后愤怒地将文件摔在桌上：“就这？几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王传邦，你是在耍我？” “季局，这些证据虽然看起来不大，但足以启动正式调查了。”王传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而且……我查到张卫东近期频繁与一个叫臧力力的人联系，此人背景复杂，可能涉及……” “臧力力？”季伟明突然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确定？” 王传邦点点头：“通话记录显示，他们几乎每天都有联系。” 季伟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王传邦，我要你继续深挖这个臧力力。另外……”他压低声音，“安排人24小时监视张卫东和方媛，我要确凿的证据！” “这……”王传邦面露难色，“监视一位市委常委，这不合规矩……” “规矩？”季伟明冷笑，“王传邦，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这是命令！” 王传邦深吸一口气：“是，季局。” 离开局长办公室，王传邦立刻给张卫东发了条加密短信：“季已上钩，要求监视您和方媛，重点查臧力力。” 与此同时，周山县政府。 张卫东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嘴角微微上扬。他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鱼咬钩了。按计划行事。” “明白。”臧力力简短回答，“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县政府大院里的梧桐树。 树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似平静的一天，暗流却在无声涌动。 齐悦挺着肚子走进办公室时，发现张卫东正在翻阅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么早？”她放下包，走到丈夫身边，目光落在文件上，“这是什么？” 张卫东合上文件，笑着站起身扶住妻子：“一些工作材料。你怎么来办公室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工厂下周就要试生产了，我哪坐得住。”齐悦轻抚隆起的腹部，“宝宝也很兴奋呢，一直踢我。” 张卫东温柔地摸了摸妻子的肚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县政府大门口，一个陌生男子正假装看报纸，目光却不时瞟向办公楼方向。 “对了，方媛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些财务上的事要汇报。”齐悦突然说道，“我让她直接来办公室找你。” 张卫东眉头微皱：“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 “她说打你电话一直占线。”齐悦疑惑地看着丈夫，“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张卫东迅速调整表情，“可能是刚才和力力通话时间太长了。” 齐悦点点头，没有多问。但当她转身去倒水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半小时后，方媛准时到来。她今天穿了一身保守的灰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干练而专业。 “齐总，张县长。”她礼貌地打招呼，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上个月的财务预算执行情况，有几个地方需要您签字。” 齐悦接过文件翻看，张卫东则注意到方媛的手在微微发抖。 “方媛，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 方媛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齐悦抬起头，目光在丈夫和方媛之间来回扫视，突然说道：“卫东，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财务的事你处理吧。” 不等张卫东回应，她已经拿起包向外走去。 “悦悦！”张卫东急忙追上去，“我送你。” “不用。”齐悦摆摆手，语气出奇地平静，“司机在楼下等着。你忙你的。” 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张卫东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东哥，昨晚有人跟踪我到家，还在我门口放了……放了这个。”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张卫东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他和方媛的“亲密照”，比之前那张更加露骨。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最后一次警告”。 “混蛋！”张卫东一拳砸在桌上，“力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说最迟明天就能拿到确凿证据。”方媛声音颤抖，“但是东哥，我担心齐总她……”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悦悦那边我会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的安全。”他拿起电话，“我让传邦派两个信得过的人保护你。” 方媛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连累更多人。我自己会小心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东哥，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参与。季伟明不仅威胁我，还侮辱了你和齐总。我不能袖手旁观。” 张卫东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能一路追随自己从新东到梁西。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种人——看似温和，实则倔强；表面顺从，内心刚强。 “好。”他最终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方媛郑重点头：“我保证。” 窗外，那个假装看报纸的男人仍在原地。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监视张卫东的同时，臧力力派出的另一组人已经悄悄跟上了季伟明。 第723章 风暴前夕 张卫东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那名伪装成路人的监视者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东哥，要不要我找人把外面那个盯梢的处理掉？”方媛顺着张卫东的目光看去，声音压得很低。 “不必。”张卫东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让他盯着。你把这个交给力力，她知道该怎么做。” 方媛接过文件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张卫东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微微一颤。她迅速收回手，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我马上去办。”方媛将文件袋小心地放进公文包内侧夹层，“对了，齐总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张卫东眼神暗了暗：“悦悦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暂时不会声张。”他顿了顿，“你先从后门离开，避开眼线。” 方媛点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侧门。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张卫东突然叫住她：“方媛。” 她回过头，看见张卫东欲言又止的表情。 “注意安全。”最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方媛展颜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放心，我可是经济法学博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目送方媛离开，张卫东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拨通了王传邦的私人号码。 “传邦，情况有变。季伟明已经派人盯上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传邦压低的声音：“张县长，我这边也不妙。季伟明刚才突然调走了我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换上了他的人。” “他在剪除你的羽翼。”张卫东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臧力力那边最快明天才能拿到决定性证据，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稳住局面。” “您有什么指示？” 张卫东沉思片刻：“两件事。第一，你立即以调查需要为由，申请调阅季伟明在省厅工作期间的所有人事档案；第二，想办法接触到季伟明的私人电脑或手机。” “这……难度很大。”王传邦声音透着为难，“季伟明对我戒心很重。” “去找何书记。”张卫东果断道，“就说接到举报，需要核实季伟明的任职资格。何建伟一直对季伟明空降抢位不满，会配合你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整。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拿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门口那名"盯梢者"见状，立刻假装看报纸，实则用余光紧盯着张卫东的一举一动。 张卫东装作毫无察觉，径直走向县政府大楼后院的停车场。上车后，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拨通了齐悦的电话。 “悦悦，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齐悦平静得有些异常的声音：“在家。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 “我马上回来。”张卫东挂断电话，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驶出县政府大院时，那名监视者匆忙跳上一辆灰色面包车跟了上去。张卫东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故意放慢车速，让对方能够跟上。 二十分钟后，张卫东的车停在了自家楼下。他快步上楼，推开家门，发现齐悦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回来了？”齐悦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丈夫。 张卫东走到妻子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是方媛刚才送来的财务报表。他心头一紧，但表面不动声色：“身体好些了吗？” 齐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其中一张纸：“卫东，这笔五十万的支出是怎么回事？签字的是方媛，但审批流程里没有你的签字。” 张卫东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暗自松了口气：“这是给王哲团队的特别研发经费。当时我在省里开会，就让方媛紧急处理了。回来后太忙，忘了补签。” “是吗？”齐悦将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那这笔两百万的‘市场调研费’呢？收款方是‘新视野咨询’，但我查过了，这家公司注册才三天。” 张卫东瞳孔微缩——这笔钱实际上是转给臧力力用于调查季伟明的经费。他没想到齐悦会查得这么细。 “悦悦，你听我解释……” “我在听。”齐悦双手交叠放在隆起的腹部上，眼神出奇地冷静，“从我们认识那天起，你从没对我撒过谎。现在，我要听真话。”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短信：“证据到手，季有重大经济问题，涉及省厅基建项目贪污，金额超千万。另发现他与境外势力可疑联系。材料已备妥。” 张卫东快速回复：“立即备份，原件送何书记，复印件送我。” 他放下手机，直视妻子的眼睛：“悦悦，有人在针对我。季伟明不是单纯来当公安局长的，他是来报复的。” “报复？为什么？”齐悦眉头紧蹙。 “因为你。”张卫东轻声道，“他从未放弃过你。而且，他一直认为是我从他的手里夺走了你。” 齐悦脸色瞬间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所以那些照片……” “全是伪造的。”张卫东握住妻子冰凉的手，“但这些东西一旦散布出去，对你、我，还有方媛，都将是洗脱不清的麻烦。季伟明正是以此威胁方媛，逼她就范。我让力力在调查他的犯罪证据，刚才终于有了突破。” 齐悦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走向卧室。张卫东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跟上，却见妻子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 “我也有东西给你看。”齐悦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这几天我发现公司账目有问题，就暗中做了调查。”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银行流水和监控截图。张卫东惊讶地发现，齐悦不仅查清了那两笔异常资金的去向，还追踪到了季伟明派人监视他们的证据。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张卫东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 “女人的直觉。”齐悦轻抚腹部，“从方媛第一次喊你‘东哥’那天起，我就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但我相信你，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 张卫东将妻子紧紧搂入怀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现在怎么办？"齐悦靠在他肩上轻声问。 张卫东眼神坚定：“收网。季伟明既然敢动我的家人，就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张卫东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 “凤城市公安局的。”其中一人亮出证件，“张县长，我们接到举报，需要请您协助调查一起案件。” 张卫东与齐悦交换了一个眼神——季伟明先下手了。 第724章 雷霆反击 张卫东知道，该来的，总会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他从容地打开门，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两位同志辛苦了，不知道是什么案件需要我配合调查？”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地出示了一份文件：“有人举报您涉嫌滥用职权和贪污受贿，这是调查令。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齐悦挺着肚子走上前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们有证据吗？仅凭举报就带走一位市委常委？” “齐总，我们只是执行公务。”警官语气生硬，“张县长，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卫东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他转向两位警官，“能否让我换件衣服？” 得到许可后，张卫东回到卧室，迅速用手机发出两条加密信息。 一条给臧力力：“立即行动”；另一条给王传邦：“按计划执行”。 五分钟后，张卫东坐上了警车。 透过车窗，他看到齐悦站在阳台上，手里紧握着手机，目光坚定。他知道，妻子不会坐以待毙。 警车刚驶出小区，张卫东的手机就被收走。他平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参加一个普通会议。 与此同时，凤城市委书记办公室。 何建伟正在听取市纪委书记林云祥的汇报，桌上摊开的正是臧力力刚刚送来的关于季伟明的犯罪证据。 “何书记，这些材料如果属实，季伟明的问题就非常严重了。”林云祥神色凝重，“涉及金额巨大，而且有通敌嫌疑。” 何建伟翻看着材料，眉头越皱越紧：“立即向省委汇报！另外，张卫东同志那边什么情况？” “刚刚接到消息，季伟明派人把张县长带走了。”林云祥低声道。 “简直是胡闹！”何建伟猛地拍桌而起，“没有市委常委会讨论，谁给他的权力带走一位市委常委？马上联系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 就在此时，何建伟的秘书匆匆进来：“何书记，省纪委梅书记电话，说已经接到举报，正在赶来凤城的路上！” 何建伟与林云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省纪委竟然已经介入！ 凤城市公安局审讯室。 季伟明亲自坐镇，他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张县长，没想到吧？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 张卫东神色平静：“季局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别装了！”季伟明猛地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这些是你和方媛不正当关系的证据！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份文件，“你挪用扶贫资金的证据！” 张卫东扫了一眼，嗤笑一声：“季局长，伪造证据陷害同僚，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死到临头还嘴硬！”季伟明俯身逼近，咬牙切齿，“张卫东，你抢我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谁是你的女人？你是指齐悦吗？”张卫东眼神陡然锐利，“季伟明，齐悦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你，齐悦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张卫东的声音并不大，甚至不带有任何感情，但是，在季伟明听来，那种嘲讽之意，却如同寒冬的北风夹着蒺藜，刺得他浑身难受。 季伟明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传邦快步走进来，在季伟明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省纪委来了？”季伟明脸色大变，“不可能！我父亲明明说……” 他猛地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但张卫东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原来如此，季局长是奉了令尊的命令来整我的？” 季伟明强自镇定：“张卫东，你别得意！等省纪委的人到了，看谁笑到最后！”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季伟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怎么了，季局长？”张卫东好整以暇地问，“是不是令尊也被请去喝茶了？” 季伟明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张卫东，你……你早就设好了圈套？” “不，我只是自卫而已。”张卫东缓缓起身，目光如刀，“季伟明，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敌人，而且，在你来到凤城之前，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可谁能想到，你竟然自寻死路，主动的往我枪口上撞！你做了本不应该做的事情！你不该动我的家人，更不该威胁方媛。现在，该轮到你付出代价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省纪委副书记梅萍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季伟明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梅萍冷声道，“有人举报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季伟明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怨毒地看向张卫东，却发现对方已经走向门口。 “张卫东同志，让你受委屈了。”梅萍主动伸出手，眼神之中充满了恭敬，“何书记正在会议室等您，省委万副书记也打来电话，要亲自听取您的汇报。” 张卫东竟然没有想到，前段时间还担任交通厅厅长的梅萍，转眼竟然成了纪委副书记！ 这到底是升还是降，张卫东一时都搞不清楚。 不过，从刚才梅萍的表现来看，这位铁娘子，似乎并不是冲着收拾他张卫东而来的。 张卫东礼貌地握了握手：“谢谢梅书记主持公道。”他转头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季伟明，轻声道：“季局长，记住，在梁西这块地盘上，还轮不到你季家撒野。” 季伟明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通，张卫东一个草根，怎么就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他曾经抢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神，如今又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她就是想不明白，张卫东凭的是什么？ 就是一副好皮囊吗？可自己明明不比他差的！ 走出审讯室，张卫东深吸一口气。这场较量，他赢了。但战争，才刚刚开始。季家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必须做好迎接更大风暴的准备。 手机震动起来，是齐悦发来的短信：“我和宝宝等你回家。” 简单的七个字，让张卫东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加快脚步，向市委大楼走去。在那里，一场关乎梁西政局走向的重要会议正等着他。 第725章 权力洗牌 凤城市委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张卫东坐在常委席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何建伟正在宣读省委关于季伟明问题的处理决定，声音在宽敞的会议室里回荡。 “……经查，季伟明同志存在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现决定撤销其凤城市公安局局长职务，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张卫东注意到，在何建伟念到“季伟明”三个字时，市政法委书记张炳昌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位一向与季家交好的老同志，此刻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下面，请卫东同志谈谈看法。”何建伟突然点名。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张卫东身上。这是他被“请”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发言。 张卫东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声音不疾不徐：“首先，我完全拥护省委的决定。季伟明的问题警示我们，权力一旦失去监督，必然导致腐败。”他顿了顿，“但同时，我认为这件事也反映出我们凤城市在干部监督管理上存在漏洞。”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常委：“作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我也有责任。我提议，由市纪委牵头，对全市公安系统进行一次作风整顿。” 这个提议看似自我批评，实则将矛头指向了张炳昌分管的政法系统。 张卫东看到张炳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同意卫东同志的意见。”市长孟长军立即表态，“特别是公安系统，必须确保纯洁性。” 何建伟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另外，市公安局不能一日无主，大家有什么人选推荐？”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位置现在是个烫手山芋——季家虽然倒了，但背后的势力仍在。 “我推荐王传邦同志。”张卫东率先打破沉默，“他熟悉公安工作，政治立场坚定，在季伟明事件中表现出了高度的党性原则。” 这个提名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何建伟也忍不住多看了张卫东一眼——王传邦可是张卫东一手提拔的人，在这种敏感时刻提名自己人，未免太过张扬。 但张卫东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大家的疑虑：“当然，这只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建议。最终人选还是应该由省厅和市委共同研究决定。” 这个以退为进的策略，让何建伟暗自点头。 他环视一周：“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 “我同意。” “王传邦同志确实合适。” …… 附和声接连响起。 最终，会议决定由王传邦暂时主持市公安局工作，待省委组织部考察后再正式任命。 散会后，张卫东刚走出会议室，张炳昌就追了上来：“张市长，请留步。” 张卫东停下脚步，转身微笑：“李书记有事？” 张炳昌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音：“张市长，关于季伟明的事，我必须向您解释一下。我和季家只是正常的工作往来，绝对没有……” “张书记多虑了。”张卫东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组织上已经查清楚了，您是清白的。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炳昌一眼，“政法系统的作风整顿，还需要您多费心。” 张炳昌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请张市长放心！” 看着张炳昌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政法委书记，如今已彻底被他拿捏在手。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刚关上门，手机就震动起来。是万国来的私人号码。 “卫东啊，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万国来的声音透着疲惫。 “万省长，基本解决了。多谢您关心。”张卫东恭敬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季昌明的问题，省委常委会上争论很激烈啊。” 张卫东心头一紧。季昌明是季伟明的父亲，省厅实权副厅长，在梁西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您的意思是……” “有人坚持要保他。”万国来叹了口气，“毕竟证据只涉及季伟明，没有直接指向季昌明。” 张卫东握紧了手机：“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万国来突然语气严厉，“卫东，政治不是非黑即白。季昌明在梁西经营二十年，关系盘根错节。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万省长教训的是。”张卫东立即改口，“我会把握好分寸。” “嗯。”万国来语气缓和下来，“对了，你那个招商引资的项目进展如何？省里很关注。” 话题转得突然，但张卫东心领神会：“齐悦科技的第一批产品下周就能下线，正好赶上全省智能化办公设备采购。” “很好。”万国来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经济工作比政治斗争更能说明问题。”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周山轮廓。万国来的话再明白不过——与季家的较量，暂时告一段落。 季昌明虽然保住了位置，但元气大伤；而他张卫东，则借此机会在梁西站稳了脚跟。 天色渐暗，张卫东收拾文件准备回家。 推开门，却看见方媛站在门外，手举在半空，似乎正要敲门。 “东哥……”方媛迅速收回手，脸颊微红，“我是来汇报财务工作的。” 张卫东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带上了门：“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方媛端正地坐在访客椅上，双腿并拢，笔记本摊开在膝上：“齐悦科技的第一批原材料采购已经完成，总支出……” “方媛。”张卫东打断她，“从明天开始，你兼任公司副总经理，分管财务和人事。” 方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这……齐总知道吗？” “我会跟她商量。”张卫东笑了笑，“但我想她会同意的。这次事件中，你的表现很出色。” 方媛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对了，”张卫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这是臧力力复原的季伟明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那些……照片的原件都在这里。” 方媛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 “已经全部销毁了。”张卫东补充道，“不会有任何流传出去的风险。” “谢谢。”方媛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东哥，我……”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方媛的话。 秘书小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县长，王局长来了，说有急事汇报。” 方媛迅速擦干眼角，恢复了职业表情：“我先走了。” 她起身开门，与站在门外的王传邦擦肩而过。两人点头致意，心照不宣。 “张县长！”王传邦关上门，声音激动得发颤，“省厅刚刚来电话，让我正式主持市公安局工作！” 张卫东微笑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还有更惊人的消息。”王传邦压低声音，“季昌明被调离省厅，平调到省政协去了！” 这个消息连张卫东都感到意外。万国来在电话里明明说季昌明保住了位置…… 这次调动显然是万国来在省常委会上博弈的结果。季昌明名义上是平调，实则是被边缘化了。 “传邦，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小心。”张卫东严肃地说，“季家不会就此罢休。你在局里要尽快培养自己的班底，把关键岗位都换上可靠的人。” “我明白。”王传邦郑重点头，“对了，方媛同志那边……需要安排人保护吗？” 张卫东摇头：“暂时不用。季伟明已经进去了，季昌明现在自顾不暇，不会贸然行动。” 送走王传邦，张卫东终于踏上回家的路。夜色已深，街灯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齐悦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几盘还冒着热气的菜。 “怎么还没睡？”张卫东心疼地责备道，“都这么晚了。” 齐悦站起身，挺着肚子慢慢走向他：“等你啊。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回来很晚，但总要吃饭的。” 张卫东一把抱住妻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这一天的政治博弈让他身心俱疲，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事情都解决了？”齐悦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嗯。”张卫东点点头，拉着妻子坐到餐桌前，“季伟明进去了，他父亲也被调离实权岗位。” 齐悦给他盛了碗汤：“我下午见了方媛。” 张卫东的手顿了一下：“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想辞职。”齐悦直视丈夫的眼睛，“她觉得因为自己，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心里过意不去。” 张卫东放下筷子：“你怎么看？” “我当然不同意。”齐悦微微一笑，“方媛能力这么强，又忠心耿耿，我准备提拔她当副总经理呢。” 张卫东惊讶地看着妻子：“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齐悦温柔地说，“卫东，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这次事件让我看清楚了，方媛是真心为公司、为你着想。这样的人，我们必须重用。” 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齐悦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对了，”齐悦突然想起什么，“婷婷下午来电话，说她的小商品城项目已经立项了，下周就举行奠基仪式，邀请我们参加。” 张卫东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们的第一批产品也要下线了，双喜临门。” 夜深了，张卫东轻轻搂着已经睡着的妻子，望着天花板出神。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短信。 他轻轻起身，走到书房才点开信息。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季昌明今晚秘密会见了一位京城来客。——力力” 第726章 京城来客 张卫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眉头渐渐锁紧。京城来客？季昌明刚刚被调离实权岗位，就迫不及待地联络京城关系，这老狐狸果然不甘心就此认输。 他迅速回复臧力力：“查清来客身份，24小时监控季昌明。” 发完消息，张卫东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夜色中静谧的周山县城。 表面上看，这场较量以他的完胜告终——季伟明身陷囹圄，季昌明被边缘化。但政治博弈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季家在梁西经营二十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斩断的？ 手机再次震动，是万国来的私人秘书发来的短信：“万省长明早八点约您在省城见面，地点另行通知。” 这个突如其来的约见让张卫东心头一紧。 万国来深夜安排见面，必有要事。联想到季昌明秘密会见京城来客的消息，张卫东隐约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轻手轻脚回到卧室，齐悦仍在熟睡。 借着窗外的月光，张卫东凝视妻子安详的睡颜，手指轻轻抚过她隆起的腹部。这个家，就是他奋斗的全部意义。 次日凌晨四点，张卫东悄然起身，给齐悦留了张字条说去省城开会，便驱车前往凤城机场。清晨第一班飞机起飞前，他收到了见面地点——省城郊外的一处私人会所。 会所隐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环境清幽隐秘。万国来已经在茶室等候，见到张卫东，示意他坐下。 “季昌明昨晚见了中组部干部二局的副局长林贺民。”万国来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卫东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万国来省长的消息渠道如此精准，与臧力力所调查的结果毫无二致。 中组部干部二局分管的就是地方省部级干部的考察任用，林贺民这个时间点秘密会见季昌明，显然不是偶然。 “他们要动您？”张卫东敏锐地察觉到关键。 万国来苦笑一声：“我在梁西待得太久了，有人想让我挪挪位置。”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季昌明这次是豁出去了，不惜动用最后的底牌。”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常委会后刚收到的消息。”万国来目光深沉，“林贺民这周会带考察组来梁西，名义上是调研干部队伍建设。” 张卫东大脑飞速运转。万国来如果调离，他在梁西最大的靠山就没了。 而季昌明虽然被边缘化，但只要万国来一走，他完全有可能卷土重来。 “您有什么打算？” 万国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给张卫东：“这里有份材料，你帮我交给一个人。” 张卫东接过文件袋，感觉分量不轻：“交给谁？” “省委党校副校长周明。”万国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是老书记的人，在京城有特殊渠道。” 张卫东顿时会意。周明看似闲职，实则是梁西政坛隐形的“教父”，门生故旧遍布全省。万国来这是要动用梁西本土派的力量来抗衡京城空降势力。 “我明白了。”张卫东将文件袋小心收好，“季昌明那边，需要我做些什么？” 万国来摇摇头：“你什么都不要做。现在的你太显眼，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底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卫东，“把齐悦科技的产品发布会办好，这才是你的正事。” 离开会所时，朝阳已经升起。张卫东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发动，而是给臧力力发了条加密信息：“重点查季昌明与林贺民的关系网交集点。” 刚发完信息，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张卫东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男声。 “我是。您哪位？”听着对面有些阴阳的声音，张卫东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我是季昌明。”对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谈谈。” 张卫东握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想到季昌明会直接找上门来。 “季厅长？有何指教？” “明人不说暗话。”季昌明冷笑一声，“你搞垮我儿子，这事没完。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离开梁西，去中央党校学习一年。回来后，我保你平调省厅正处。” 这个条件让张卫东眯起眼睛。离开实权岗位去学习，实际上是要把他调离风暴中心。而“保你平调”的承诺，更像是一种威胁。 “季厅长太看得起我了。”张卫东语气平静，“我一个小小副市长，哪值得您费这个心？” “呵呵，我倒是忘了，你是一身代三职啊！” “季副厅长确实有些老年性痴呆，我岂只是代三职，准确的说，应该是代五职。我既是市长党委，还是县委常委。”张卫东分明就是想气死人不偿命。 “张卫东！”季昌明突然提高音量，“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有万国来罩着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他自身难保！”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显然季昌明情绪激动。张卫东趁机给这段通话按了录音键。 “季厅长，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万省长是省委领导，您这样议论上级，不太合适吧？” “张卫东，你少跟我装蒜！”季昌明咬牙切齿，“最后给你三天考虑。三天后，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电话被狠狠挂断。 张卫东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季昌明这是狗急跳墙了，居然直接出言威胁。这段录音如果利用得好，将会是一张王牌。 他启动车子，驶向省委党校。途中，王传邦打来电话，声音紧张：“张县长，出事了！季伟明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已经送医院抢救了！” 张卫东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情况很危险。” “派人24小时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张卫东厉声命令，“特别是季家的人！” 挂断电话，张卫东眉头紧锁。季伟明年纪轻轻，哪来的心脏病？这分明是季家要玩金蝉脱壳的把戏！一旦季伟明保外就医，很快就会“康复”，然后消失在国外。 他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立即调查给季伟明看病的医生背景，特别是与季家的关系。另外，查查最近有没有安排季伟明出国治疗的打算。” 处理完这些，张卫东看了看手表，加速驶向省委党校。 这场博弈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每一步都关乎生死。而他手中握着的这份文件，很可能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车窗外，省城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727章 三路进攻 省委党校坐落在省城西郊，绿树掩映中几栋灰白色建筑显得庄严肃穆。张卫东的车刚驶入大门，就被门卫拦下。 “同志，请出示证件。” 张卫东摇下车窗，递过工作证：“我约了周校长。” 门卫仔细核对后，突然立正敬礼：“张市长好！周校长在3号楼等您。” 张卫东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诧异——一个普通门卫竟能一眼认出他这个县级市的副市长，看来周明在党校的掌控力非同一般。 3号楼是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门口连个标识都没有。张卫东刚走到门前，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就迎了出来。 “张市长，久仰。我是周校长的秘书小陈。”青年笑容得体，引着张卫东穿过幽静的走廊，“校长正在等您。” 推开最里间的办公室门，张卫东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梁西教父”。周明看上去六十出头，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正伏案批阅文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如炬。 “卫东来了？坐。”周明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张卫东恭敬地双手递上文件袋：“万省长让我转交给您。” 周明接过文件袋，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摘下眼镜擦了擦：“小万这次遇到麻烦了？” 这声“小万”叫得张卫东心头一跳。万国来已经五十多岁，在周明口中却成了“小万”，足见这位老人在梁西政坛的地位。 “季昌明联络了中组部林贺民副局长。”张卫东如实相告。 周明轻笑一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老季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他慢条斯理地拆开文件袋，“林贺民当年在我手下干过科员，现在翅膀硬了。”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让张卫东暗暗吃惊。周明竟曾是林贺民的老领导？那这份文件…… “卫东啊，”周明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在周山搞得不错？那个齐悦科技，产品什么时候上市？” “下周第一批样品就能下线。”张卫东谨慎回答。 “好，很好。”周明满意地点点头，“省里正在推进智能化办公，到时候我让党校先采购一批。” 张卫东立刻会意——这是周明在表态支持。他刚要道谢，周明却摆了摆手。 “季家的事你别管了，专心把企业办好。”周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推过来，“这个拿着，关键时刻再用。” 张卫东接过信封，触手坚硬，似乎是U盘之类的东西。他没多问，小心地收进内袋。 离开党校时，天色更加阴沉。张卫东刚上车，手机就收到臧力力的加密短信：“季伟明主治医生叫刘怀远，是季昌明的表侄女婿。医院已开具''建议赴美治疗''的证明。” 果然如此！张卫东冷笑一声，立即回复：“盯紧医院和机场，绝不能让季伟明离开江北！” 刚发完信息，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是凤城市政府办公室。 “张市长，出事了！”办公室主任声音急促，“省纪委突然来人，说要调查齐悦科技享受政府补贴的事！” 张卫东握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季昌明这是双管齐下——一边安排儿子出逃，一边对他展开反击！ “我马上回去。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触公司账目！” 挂断电话，张卫东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向高速路口。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如同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这场博弈已经进入最危险的阶段。季昌明在暗，他在明；季家底蕴深厚，他根基尚浅。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雨越下越大，张卫东打开雨刷器，眼前却浮现出齐悦挺着肚子为他担心的样子。他咬咬牙，再次提速。 无论如何，他必须保护好家人，保护好来之不易的一切。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齐悦。 “卫东，你在哪？”齐悦的声音透着不安，“公司来了几个自称省纪委的人，说要查账……” “别慌，我马上到。”张卫东强迫自己语气平静，“让方媛把原始账本锁好，只给他们看复印件。” “方媛已经这么做了。”齐悦顿了顿，“还有……季伟明的父亲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张卫东一脚刹车，车子在雨水中滑行数米才停下：“他说什么了？” “他说……说如果不想你身败名裂，就劝你放过他儿子。”齐悦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还说……手上有你和方媛的……” “他在诈你！”张卫东厉声打断，“那些照片都是PS的！悦悦，你千万别上当！” “我知道。”齐悦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他，我丈夫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让他省省心。” 妻子的信任让张卫东心头一暖：“做得对。我半小时就到。” 挂断电话，张卫东从内袋摸出周明给的信封。拆开后，果然是一个U盘，上面贴着小纸条：“林贺民黑材料，慎用。” 张卫东盯着这行字，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季昌明，你以为只有你会玩阴的？ 雨幕中，黑色轿车如利剑般刺破雨帘，向着凤城疾驰而去。 季昌明现在可谓是三管齐下了。 他一方面动用中组部的关系，妄图打倒张卫东在梁西的靠山，另一方面，又对齐悦进行恐吓，同时，还调用了省纪委的关系来查她的企业！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啊。 因为，季昌明分三路进攻，只要张卫东任何一路失守，都会让他的城池瞬间土崩瓦解。 季昌明之所以要这么做，真的是疯了，毕竟季伟明是他的亲儿子，张卫东抢了季伟明的女人不说，还毁了他的前途！ 季昌明非常清楚，他的儿子季伟明，是全国最年轻的正处级官员之一，像他这样的提拔速度，可以说凤毛麟角。 而季伟明这样的提拔速度，那是他动用了他老季家几乎所有的资源才换来的！ 正因如此，季昌明相信，张卫东的提拔，肯定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季家暂时无法突破张卫东的关系网，更无法拿到张卫东贿赂高级官员的证据。 但他却可以从张卫东这头查起。 也就是说，他要揭开张卫东借开公司的名义大肆敛财的真相！ 从而让张卫东一败涂地，永世不能翻身！ 然后，所有那些支持张卫东的后台，他也要连根拔起！ 第728章 绝地回击 暴雨如注，张卫东的车驶入齐悦科技厂区时，三辆黑色公务车已经停在办公楼前。透过雨幕，他能清晰看到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着的“省纪委”通行证。 “张县长！”王传邦撑着伞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道：“省纪委来了五个人，带队的是监察三室主任郑明。他们要求调阅公司所有账目和补贴申请材料。” 王传邦一直习惯于称呼张卫东为县长，是觉得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亲切了，因为，他一直接受的，正是来自这个县长的关怀。 而张卫东也从不因为王传邦不喊他副市长而介怀。 张卫东面色阴沉：“何书记知道这事吗？” “刚通过电话，何书记说这是省纪委直接下的调查令，市委事先不知情。” 果然来者不善。张卫东整了整西装，大步走进办公楼。刚进大厅，就听见二楼会议室传来争执声。 “齐总，请您配合调查！如果继续阻挠，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一个威严的男声喝道。 “郑主任，我已经提供了所有合法账目。但涉及商业机密的研发账目，恕我无法提供。”齐悦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同时，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无奈与悲哀。 她明明知道对方是挟私报复，一时间却没有办法来惩治他们，而是让他们如此嚣张。 张卫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推开会议室门。只见五名纪检干部围坐在会议桌旁，齐悦挺着肚子站在投影仪前，方媛则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她前面。 这一场面，让张卫东内心感动不已。 “张市长？”为首的郑明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严肃表情，“我们正在依法调查，请您回避。” 张卫东怒不可遏，冷笑一声，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郑主任，这是省政府第37号文件，齐悦科技是省重点扶持的高新技术企业，所有账目核查必须经由省科技厅和市发改委联合审批。请问您的调查程序合法吗？” 郑明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搬出这份文件。他强作镇定：“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有证据表明齐悦科技虚报投资额骗取政府补贴。” “证据呢？”张卫东逼近一步，“拿出来看看。”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郑明身后的年轻纪检干部忍不住插嘴：“张市长，请注意您的态度！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张卫东突然提高音量，“我看是有人假公济私！”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与季昌明的通话录音。 “……如果不想你身败名裂，就劝你放过我儿子……”季昌明阴冷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郑明脸色瞬间煞白：“这……这不能说明什么……” “这是季昌明威胁我的录音！他刚刚电话威胁了我，你们就来进行所谓的调查，你们不觉得自己有嫌疑吗？” “这不过是巧合而已，不足为证！” “是吗？”张卫东冷笑，“那这个呢？” 张卫东从内袋取出周明给的U盘插入电脑，投影仪上立即显示出一组照片——郑明与季昌明在私人会所把酒言欢的画面。 “郑主任，您和正在接受调查的季昌明关系这么密切，却带队来查他的‘仇人’，郑明同志，你确定要继续为季昌明卖命吗？”张卫东一字一顿地问。 张卫东已经不再注意措辞，而是直抒胸臆。 然而，对方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反驳，更无人敢再以阻挠执法为借口。 会议室鸦雀无声。郑明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现在，请你们立即停止调查，回省纪委说明情况。”张卫东收起U盘，“否则，这些材料明天就会出现在省纪委梅书记的办公桌上。” 郑明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他恶狠狠地瞪了张卫东一眼，对手下挥挥手：“我们走！” 看着省纪委一行人灰溜溜离开，齐悦终于支撑不住，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方媛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没事了。”张卫东轻抚妻子后背，转向方媛：“立即备份所有账目，原件锁进保险柜。另外，通知王哲加快研发进度，第一批产品必须提前下线。” 方媛点头记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东哥，季家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张卫东眼神冰冷，“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 他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季伟明那边情况如何？” “医院刚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联系省外专家。”臧力力语速飞快，“但我查到刘怀远昨天秘密会见了一个米国人，疑似在办理医疗签证。” “果然想跑。”张卫东冷笑，“立即把季伟明涉嫌伪造病历的证据发给省公安厅和检察院，申请变更强制措施，转省看守所羁押！” 挂断电话，张卫东又拨通了王传邦的号码：“传邦，立即以市局名义发函，要求对季伟明异地羁押。理由是他涉嫌指使他人伪造证据、诬告陷害领导干部。” “明白！”王传邦声音振奋，“我这就办！” 三管齐下，张卫东要以雷霆手段斩断季家所有退路。 他站在窗前，望着渐渐停歇的暴雨，眼中寒光闪烁。 季昌明以为凭借多年根基就能为所欲为，却不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而他现在手中握着的，不仅有周明给的黑材料，还有万国来的支持，更重要的是——齐悦科技即将问世的核心技术。 这场较量，胜负已分。 “卫东……”齐悦轻轻拉住丈夫的手，“省里会不会……” “放心。”张卫东转身将她搂入怀中，“最迟明天，季昌明就会收到一份‘大礼’。”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是一条加密短信，只有短短五个字：“林贺民已退。”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周明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中组部这条线一断，季昌明就彻底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走吧，回家。”他温柔地帮齐悦拿起包，“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方媛默默注视着夫妻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她拿起电话，开始执行张卫东的指示。 风暴尚未结束，但胜利的曙光已经显现。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张卫东不仅守住了自己的阵地，还将季家二十年经营的根基撼动。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729章 主动出击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格外明媚。 张卫东站在省政府大楼前，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昨晚的狂风骤雨仿佛从未发生过，但梁西政坛的地震才刚刚开始。 “张市长，万省长在等您。”万国来的秘书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恭敬。 张卫东整了整领带，跟随秘书走进大楼。 电梯里，秘书压低声音道：“昨晚中组部紧急召回了林贺民，季昌明今早被省纪委带走了。” 张卫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周明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夜之间就扭转了整个局面。 万国来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万省长，季昌明是老干部了，这样处理影响太坏！”一个沙哑的男声激动地说。 “老李，证据确凿，他指使儿子伪造病历企图保外就医，又威胁领导干部家属，这已经涉嫌犯罪了。”万国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张卫东轻轻敲门，争论声戛然而止。 “进来。” 推门而入，张卫东看到万国来站在窗前，沙发上坐着省委组织部长李正阳，脸色铁青。 “卫东来了。”万国来露出笑容，“正好，李部长也在，我们一起聊聊齐悦科技的事。” 李正阳冷哼一声，起身告辞：“我还有会，先走了。”他经过张卫东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手段不错。” 办公室门关上后，万国来长舒一口气：“坐吧。李正阳是季昌明的老搭档，这次被牵连得不轻。” 张卫东谨慎地选择措辞：“万省长，季昌明的事……” “已经定了。”万国来摆摆手，“中纪委直接介入，证据确凿。他儿子季伟明涉嫌贪污受贿、伪造证据、诬告陷害多项罪名，将由省检察院提起公诉。” 张卫东心头一震。中纪委介入意味着案件已经上升到更高层面，季家父子再无翻身可能。 “你这次处理得很好。”万国来难得地露出赞许的目光，“既保护了家人，又没有越界。周校长对你评价很高。” 张卫东谦虚地低头：“全靠领导们的支持。” “好了，场面话就不说了。”万国来话锋一转，“齐悦科技的产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一批样品已经下线，正在进行最后测试。”张卫东汇报道，“性能指标完全达到设计要求，部分参数甚至超过了国际同类产品。” 万国来眼睛一亮：“好！省里决定将齐悦科技列为重点扶持企业，首批采购8000台电脑，用于全省党政机关智能化办公改造。” 这个订单意味着近亿元的销售额！张卫东强压住心中激动：“感谢省里的支持，我们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别急着谢我。”万国来意味深长地说，“这是你应得的。对了，考虑到你在周山县的突出表现，省委决定让你正式出任凤城市常务副市长，不再兼任周山县的职务。” 张卫东心头一热。这意味着他正式在凤城站稳了脚跟，成为实权派市领导。 离开省政府，张卫东立刻拨通了齐悦的电话，将好消息一一告知。 “真的？太好了！”齐悦的声音充满喜悦，“我这就通知王哲加快生产。对了，方媛建议我们举办一个隆重的产品发布会，你觉得呢？” “这个主意好。”张卫东赞同道，“就定在下周，邀请省里和市里领导参加。” 挂断电话，张卫东看了看手表，决定去医院看望季伟明。虽然对方是敌人，但作为胜利者，他有必要展现一下风度。 省立医院特护病房外，两名警察严密把守。看到张卫东，他们立即敬礼：“张市长好！” “病人情况怎么样？”张卫东问道。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但需要继续观察。” 推开病房门，季伟明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张卫东，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又变成绝望。 “季局长，别来无恙啊。”张卫东站在床边，语气平静。 季伟明冷笑一声：“张卫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张卫东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父亲今早被省纪委带走了。” 季伟明如遭雷击，猛地坐起身，又因疼痛跌回床上：“你……你胡说！” “中纪委已经介入调查。”张卫东不急不缓地说，“你们父子涉嫌多项违法犯罪，证据确凿。” 季伟明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其实，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张卫东叹了口气，“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威胁我的家人。” “张卫东！”季伟明突然嘶吼起来，“你抢了我的女人，毁了我的前程，现在还要害我全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卫东摇摇头，转身走向门口。在推门离开前，他停下脚步：“季伟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我抢了你的女人，而是齐悦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至于你的前程，是你自己亲手毁掉的！” 离开医院，张卫东接到了王传邦的电话。 “张市长，我刚接到通知，省委已经批准我正式出任市公安局局长！”王传邦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恭喜。”张卫东微笑道，“这是你应得的。” “全靠张市长的栽培！”王传邦诚恳地说，“对了，季昌明被双规后，省厅空出一个副厅长位置，不知道又会是谁替补上去。” 张卫东见王传邦那副关心的模样，不禁笑道：“你不会是想所有的空缺，都由咱们周山的人去填空吧？” 王传邦被张卫东这话弄得顿时咧了个大嘴：“要是都能在张市长的领导下，那绝对是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王传邦不完全纯粹是恭维的话，至少一多半是他的肺腑之言。 与张卫东接触不长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深深的了解到了张卫东的为人。 张卫东确实作风霸道，但他是那种让人喜欢的霸道总裁，却从来不会主动害人。 他的心思，更多的是在发展经济上，以及为老百姓谋福利这些事情上。 只可惜，有些人却偏偏要追着与张卫东作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而且，死在张卫东手上的家伙，就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用王传邦的话来说，他们都死得其所！ 驱车返回凤城的路上，张卫东接到了沈婷婷的来电。 “东哥，听说你把季家父子都收拾了？太厉害了！”沈婷婷兴奋地说，“悦悦让我问问你，产品发布会能不能和我的小商品城奠基仪式一起办？双喜临门嘛！” 张卫东略一思索：“可以，但地点要选在齐悦科技。你的奠基仪式结束后，嘉宾们可以直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没问题！”沈婷婷爽快答应，“对了，王越说想投资你们公司，你考虑一下？” 张卫东嘴角微扬。王越这个精明的商人，显然是看到了齐悦科技的巨大潜力。不过现在引入战略投资者，确实是个好时机。 “让他准备一份投资方案，我们研究研究。” 挂断电话，张卫东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从新东到梁西，从普通干部到市委常委，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风雨。 但正如这雨后的阳光，所有的阴霾终将散去。而他的仕途和事业，才刚刚开始绽放光芒。 手机再次响起，是臧力力的加密短信：“已查明，季昌明背后另有其人。” 张卫东瞳孔微缩。难道这场博弈还未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继续深挖，但要绝对保密。" 看来，在享受胜利果实的同时，他还要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但这一次，他将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毕竟，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第730章 幕后黑手 张卫东盯着臧力力的那条短信，眉头渐渐锁紧。季昌明背后还有人？会是谁？ 他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详细说说。” “东哥，我查了季昌明近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行程。”臧力力的声音透着谨慎，“发现他每周三晚上都会去省城郊外的一个私人会所，见同一个人。” “谁？” “梁西省前任省长，现任省政协主席——赵立春。”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进张卫东脑海。 赵立春，梁西政坛曾经的风云人物，五年前从省长位置上退下来后，一直担任省政协主席，看似退居二线，实则影响力犹在。 “有确凿证据吗？”张卫东沉声问。 “有会所的监控视频，还有两人的通话录音。”臧力力顿了顿，“赵立春对季昌明说过一句话很关键——‘张卫东必须除掉，他太像当年的万国来了’。” 张卫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原来这场博弈的源头在这里！赵立春与万国来是梁西政坛的老对手，当年万国来接任省长，就是顶了赵立春的位置。 “继续查，但一定要小心。”张卫东叮嘱道，“赵立春在梁西经营多年，眼线众多。一旦打草惊蛇，后面的调查工作可能就很难进行。” “明白。” 挂断电话，张卫东陷入沉思。如果赵立春真是幕后主使，那事情就复杂了。 作为省政协主席，赵立春虽然退居二线，但在京城仍有深厚人脉，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更关键的是，赵立春与万国来的矛盾属于高层权力斗争，他一个小小副市长贸然卷入，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正思索间，车子已经驶入凤城市区。张卫东决定先去办公室，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刚进市政府大楼，迎面碰上市委秘书长刘魁文。 “张市长，正好找您！”刘明快步走过来，“何书记让您马上去他办公室，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何建伟这个时候找他，会是什么事？张卫东点点头："我这就去。" 市委书记办公室，何建伟正在批阅文件，见张卫东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卫东啊，坐。" 这反常的热情让张卫东心头一紧。何建伟向来严肃，突然这么亲切，必有要事。 "何书记，您找我？" 何建伟关上门，压低声音：“刚接到省委通知，赵立春主席下周要来凤城调研民营经济发展情况，点名要去你的齐悦科技。” 张卫东心头一震！赵立春这是要亲自下场了？ “这是好事啊。”张卫东表面平静，“我们一定做好接待准备。” 何建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卫东，你我之间就不说客套话了。赵主席这次来者不善，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卫东故作惊讶：“何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昌明是赵主席的老部下。”何建伟点到即止，“万省长让我转告你，以不变应万变。” 离开何建伟办公室，张卫东立即给万国来发了条加密短信：“赵要视察齐悦科技。” 很快收到回复：“静观其变，收集证据。” 看来万国来也早有预料。张卫东稍稍安心，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回到自己办公室，张卫东立刻拨通了齐悦的电话，将情况简要说明。 “赵立春？”齐悦的声音透着惊讶，“我父亲跟他打过交道，说这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 “悦悦，你立即做两件事。”张卫东沉声道，“第一，把公司所有账目再核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第二，让王哲把核心技术资料全部加密备份，物理隔离。” “你担心赵立春会……” “防患于未然。”张卫东打断她，“对了，方媛在吗？让她接电话。” 片刻后，方媛清冷的声音传来：“东哥。” “方媛，你立即联系臧力力，让她准备一套完整的监控系统，安装在公司各个关键位置，特别是财务室和研发中心。” “明白。”方媛干脆利落，“还有别的吗？” 张卫东想了想：“查一下赵立春的亲属中，有没有从事电子科技行业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周山轮廓。山雨欲来风满楼，赵立春的突然到访，必将掀起新的波澜。 但他张卫东已非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县长。现在的他，手握齐悦科技这张王牌，背靠万国来和周明两棵大树，更有臧力力这样的情报高手相助。 赵立春想动他，没那么容易！ 正思索对策，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小唐探头进来：“张市长，有位自称是您老朋友的赵先生求见，说是从省城来的。” 赵先生？省城？张卫东心头一跳：“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子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张市长，好久不见。” 张卫东眯起眼睛，迅速在记忆中搜索这张面孔。 突然，他想起来了——赵瑞龙，赵立春的独子！去年，河山行政服务中心运转后，在一次接待外地参观者的会议上见过一面。 “赵总？”张卫东故作惊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瑞龙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张市长不愧是人中龙凤，去年刚刚以行政服务中心轰动了全国，这马上又把齐悦科技做得风生水起，我这是再次向张市长取经来了啊。” 张卫东心中警铃大作。赵立春还没到，他儿子就先打前站，这父子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赵总过奖了，我们一家小公司刚起步，不值一提。” “张市长太谦虚了。”赵瑞龙笑道，“不瞒你说，我对高科技产业一直很感兴趣。我名下的瑞龙集团最近也成立了科技子公司，想跟您夫的齐悦科技合作合作。” 果然来了！张卫东心中冷笑，表面却热情洋溢：“这是好事啊！不知道赵总想怎么合作？” “两个方案。”赵瑞龙伸出两根手指，“一是我们注资入股，占股30%；二是技术合作，共享专利。” 张卫东差点笑出声。 赵瑞龙这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窃取齐悦科技的核心技术！ “赵总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张卫东故作思考状，“不过公司是我老婆的，而且，也不只她一个股东，她需要跟其他股东商量商量。” “呵呵，这个我明白。”赵瑞龙站起身，递过一张名片，“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顺便向张市长透露个消息，我父亲下周要来凤城调研，专门提到要去你们公司看看。张市长可要好好准备啊。” 送走赵瑞龙，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查赵瑞龙名下所有企业，特别是最近成立的科技公司，越详细越好。” 臧力力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傍晚时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就发到了张卫东的加密邮箱。 看完报告，张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赵瑞龙三个月前注册了一家名为“龙腾科技”的空壳公司，注册资本高达五千万，但实际缴纳资本只有五十万。 更可疑的是，这家公司近期频繁与境外几家科技企业接触，疑似在洽谈技术转让。 “好一招里应外合。”张卫东喃喃自语。 赵立春父子这是打算借调研之名，窃取齐悦科技的核心技术，然后转手卖给外资！ 他立即将这一发现加密发送给万国来和周明。 无论赵立春在梁西势力多大，涉及国家技术安全，那就是触犯了红线。 夜幕降临，张卫东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这场博弈已经超出了个人恩怨的范畴，上升到了保护国家核心技术的高度。 而他，绝不会让赵立春父子的阴谋得逞！ 第731章 尔虞我诈 张卫东连夜召集了齐悦科技的核心团队，在工厂会议室紧急开会。齐悦也挺着大肚子来到了会议室并坐在首位，方媛和王哲分坐两侧，研发部门的几位骨干也都到齐。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紧张。 张卫东将赵瑞龙的来访和调查结果简要说明。 “情况就是这样。赵立春父子对我们的技术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王哲推了推眼镜，率先打破沉默：“我们的芯片设计和操作系统架构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他们就算拿到样品，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制。” “专利保护只是一方面。”方媛翻开笔记本，“我查过赵瑞龙的投资记录，他名下的公司曾多次卷入知识产权纠纷，但每次都通过特殊关系摆平了。” 齐悦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眉头紧蹙：“那我们该怎么办？拒绝合作会不会激怒赵立春？” “拒绝是必须的，但要讲究策略。”张卫东环视众人，“我有个想法——技术分层。” “技术分层？”王哲眼睛一亮。 “对。”张卫东在白板上画出示意图，“将我们的技术分为核心层、应用层和展示层。赵立春来访时，只展示最外层的应用功能；核心技术全部转移到秘密研发基地，物理隔离。” 方媛迅速记录：“这个方案可行。我们可以准备两套系统，一套给外人看，一套实际使用。” “不仅如此。”张卫东目光锐利，“我们还要在展示系统中植入追踪程序，一旦有人非法复制或反向工程，立即锁定并收集证据。” 王哲兴奋地拍桌：“太妙了！这样不仅能保护核心技术，还能抓住他们窃密的把柄！” 尽管张卫东对于电脑编程等最基础的技术都一窍不通，但是，王哲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幕后老板，即使在他这个专业人士的面前，都可以当战术指导老师了！ 会议持续到凌晨，一套完整的防御方案逐渐成形。散会时，张卫东特意留下王哲。 “王总，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张卫东声音压得极低，“我需要你在三天内，将我们最核心的芯片设计和算法转移到安全地点。” 王哲神色一凛：“东哥是担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卫东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连齐悦都不要告诉。” “明白。”王哲郑重点头，“我在军工系统有老同学，可以借用他们的保密实验室。” 安排好技术防护，张卫东又马不停蹄地联系臧力力。 “力力，我需要你24小时监控赵瑞龙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与境外联系的通话和邮件。” “已经在做了。”臧力力声音透着疲惫，“有个新发现——赵瑞龙昨天秘密会见了米国科锐公司的代表，这家公司背景不简单，与CIA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卫东瞳孔微缩：“果然如此。继续深挖，一定要拿到确凿证据。”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这一夜未眠，但比起赵立春父子可能带来的威胁，这点付出微不足道。 转身看向熟睡中的齐悦，张卫东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为了保护家人和心血，他必须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技术壁垒。 张卫东复盘了一下今天所有的安排，觉得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现在，他可以静待赵家父子上门了。 …… 三天后，赵立春的调研车队浩浩荡荡驶入齐悦科技园区。 张卫东作为政府代表，率领公司高管列队迎接，齐悦挺着孕肚站在最前排，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赵立春从专车下来时，张卫东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传说中的政坛大佬。 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赵主席好！欢迎莅临指导！”张卫东上前握手，态度恭敬而不失分寸。 赵立春的手掌干燥有力，目光在张卫东脸上停留了两秒，意味深长地笑道：“张市长年轻有为啊，听说这家公司是你夫人一手创办的？” “是的，赵主席。”齐悦适时上前一步，“我是齐悦科技的董事长齐悦。” 赵立春的目光在齐悦隆起的腹部扫过，笑容更深：“好，好啊！年轻企业家，还是女同志，不容易！” 张卫东注意到，站在赵立春身后的赵瑞龙，正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厂区，不时与身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低声交谈。 臧力力昨晚发来的资料显示，此人正是米国科锐公司的技术总监马克。 参观按照预定方案进行。王哲负责讲解展示层的技术应用，巧妙避开核心机密。方媛则全程记录，暗中观察调研团每个人的反应。 “这套智能办公系统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赵立春在体验区试用了样品机，转头对随行的省电视台记者说，“这就是我们梁西本土培养的高科技企业，要好好宣传！” 张卫东表面陪着笑脸，余光却瞥见赵瑞龙和马克悄悄脱离队伍，向研发中心方向移动。 他立即给藏在耳中的微型耳机发出指令：“B组注意，有老鼠往二号区域去了。” 耳机里传来臧力力冷静的回应：“已锁定，监控画面已录制。” 参观结束后，赵立春在会议室召开座谈会。他高度赞扬了齐悦科技的创新成果，突然话锋一转：“张市长啊，我有个提议。省里正在筹建高科技产业园，希望齐悦科技能作为龙头企业入驻。省财政可以给予10个亿的资金支持。” 会议室一片哗然。 10个亿，这几乎是齐悦科技目前估值的一半！ 张卫东与齐悦交换了一个眼神，微笑道：“感谢赵主席的厚爱，不过我们公司刚刚起步，恐怕……” “诶，不要妄自菲薄嘛！”赵立春摆摆手，“具体事宜可以让瑞龙跟你们对接。他的龙腾科技也在产业园规划内，你们可以强强联合！” 散会后，赵瑞龙果然凑了过来：“张市长，考虑得怎么样？10个亿可不是小数目。” 张卫东故作犹豫：“赵总，这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开董事会研究。” “没问题。”赵瑞龙递过一份文件，“这是合作草案，你们先看看。对了……”他压低声音，“我父亲很看重这次合作，希望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 送走调研团，张卫东立即召集核心团队开闭门会议。 “这是赤裸裸的胁迫！”王哲愤愤地拍着那份合作草案，“他们要求技术共享，还要占股51%！” 方媛快速翻阅文件，突然停在一页：“这里有问题！条款里隐藏了一个附件，要求我们提供源代码和芯片设计图！” 齐悦脸色发白：“他们这是要明抢啊！” 张卫东冷笑一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播放着赵瑞龙和马克潜入研发中心的监控画面。只见两人鬼鬼祟祟地试图破解电脑，马克还用U盘拷贝数据。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电脑都装了反窃密程序。”王哲得意地说，“那个U盘里的追踪程序现在应该已经激活了。” “还不够。”张卫东关上电脑，“力力已经追踪到科锐公司的背景。这家公司确实与CIA有关联，专门窃取华国高新技术。” 方媛倒吸一口冷气：“那赵家父子岂不是……” “里通外国。”张卫东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当晚，张卫东将全部证据加密发送给万国来和周明。他附上一句话：“事关国家安全，请速决断。” 发完邮件，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旦出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齐悦从身后抱住他：“卫东，我有点害怕……” 张卫东转身轻抚妻子的腹部：“别怕，一切有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手机突然震动，是万国来的加密短信：“证据确凿，明日收网。你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张卫东表面镇定，但他知道，像赵家父子这样的段位，并不是万国来一句话就能对付得了的。 尤其是在齐悦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张卫东愈发变得谨慎胆小起来。 也正是如此，张卫东更要致力于将那些危险的因素铲除…… 第732章 雷霆收网 万国来的短信让张卫东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上级的行动会如此迅速，更没想到会选在明天这个时间点收网。 “怎么了？”齐悦察觉到丈夫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张卫东收起手机，轻抚妻子的后背：“没事，省里明天有个重要会议。”他不想让怀孕的妻子过度担忧，“你先休息，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等齐悦睡下后，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把赵家父子的所有犯罪证据备份三份，分别存放在不同地点。” “东哥，出什么事了？”臧力力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明天可能会有一场大行动。”张卫东压低声音，“你亲自盯紧赵瑞龙和那个米国人，绝不能让他们离开梁西省。” 挂断电话，张卫东又联系了王传邦：“传邦，调集你最信任的警力，明天随时待命。记住，要绝对可靠的人。” 安排好一切，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 明天过后，梁西政坛将迎来一场大地震。而他，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次日清晨，张卫东早早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秘书就匆匆进来：“张市长，何书记紧急召见！” 市委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何建伟面色严峻地扫视在座各位常委：“接省委紧急通知，赵立春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经中央批准，决定对其立案审查。”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张炳昌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同时，”何建伟继续道，“省纪委要求我们配合对赵瑞龙及其关联企业的调查。张市长，你熟悉齐悦科技的情况，这个任务交给你。” 张卫东郑重点头：“我一定全力配合。” 会议一结束，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行动开始了！赵瑞龙现在在哪？” “正在龙腾科技办公室，那个米国人也在。”臧力力语速飞快，“我已经把监控画面同步给了省纪委。” 省纪委的联系方式，是张卫东亲自提供给臧力力的。 “好，继续盯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张卫东带着市纪委和公安局的联合执法组赶到龙腾科技时，赵瑞龙正和马克在办公室里密谈。 看到执法人员闯入，赵瑞龙脸色大变：“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赵瑞龙，”张卫东亮出执法证，“省纪委请你协助调查。” 马克见状想溜，被警察拦住：“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护照。” 搜查结果令人震惊。 在赵瑞龙的保险柜里，发现了大量齐悦科技的技术资料，以及与米国科锐公司的秘密合作协议。 更关键的是，马克的笔记本电脑里存有大量华国军工和高新技术企业的机密文件。 “你们这是诬陷！”赵瑞龙歇斯底里地咆哮，“我要见我父亲！” 张卫东冷冷地看着他：“你父亲现在正在接受中央纪委的调查。”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赵瑞龙头上，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当天下午，省纪委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赵立春父子涉嫌受贿、滥用职权、泄露国家机密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 消息一出，全省震动。 张卫东回到家中时，齐悦正紧张地看着电视新闻。见他回来，立即扑进他怀里：“卫东，太可怕了！赵立春竟然……” “都过去了。”张卫东轻抚妻子的后背，“从今以后，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然而，张卫东心里清楚，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赵立春在梁西经营二十多年，其背后牵扯的利益网络盘根错节。 这次虽然斩断了主干，但那些隐藏的根系仍在。 果然，当晚万国来就打来电话：“卫东，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赵立春案牵扯出一批干部，包括省委李正阳部长。” 张卫东心头一震：“李部长也涉案？” “嗯。”万国来的声音透着疲惫，“中央已经决定对梁西省委班子进行调整。我可能要调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万国来是张卫东在梁西最大的靠山，如果他调走…… “新省长是谁？”张卫东急切地问。 “可能是周明。”毕竟还没有最权威的文件，万国来也不好说得太死。 这个答案让张卫东长舒一口气。 周明接任省长，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 这场惊心动魄的权力博弈终于落下帷幕。而他，不仅全身而退，还将在新的政治格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手机震动起来，是方媛发来的消息：“东哥，公司所有核心技术已安全转移，新的研发基地也准备好了。” 张卫东回复：“做得很好。明天开始，齐悦科技将迎来新的发展阶段。” “还不都是东哥的英明部署！”方媛感觉跟了张卫东做事，虽然有些惊心动魄，却是异常的刺激，满满的成就感。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学无所用。 而现在，她反倒有了一种稍不努力，就会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不过，正是这种感觉，才让她觉得生命更有价值和意义。 “方总，我姐这段时间差不多就能处理完她装修公司的事务，过来上任了，但是，她毕竟对于盛典之类的安排缺乏经验，你马上着手准备产品发布会和沈婷婷的小商品城奠基仪式吧。我会给你一份名单。” “好的，东哥。” 给方媛安排好之后，张卫东又拨通了姐姐张华的电话。 “姐，装修公司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张卫东发现，虽然姐姐没上过什么高等学府，但经过这几年的摔打，张华却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管理人才。 自己把公司交到姐姐的手里，张卫东一百个放心。 “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管着，你姐夫不太操心，许多事情，我都得给他安排妥当了。企业不大，也是几十号人呢。”张华心情很激动，她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和弟妹，竟然把这么大一间高科技的公司，交给她这个姐姐来打理。 她不贪图多高的薪水，光是这个总经理的职位，就够她骄傲的了。 “三天之后，就是新产品发布会，你这个总经理必须出席哟！” “放心吧卫东，明天下午我就过去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保证耽误不了发布会的！另外，你姐夫也想来凑个热闹，行吗？” 张华也是想让丈夫看看自己作为大公司总经理的风采。 “那还不是我姐一句话的事儿吗？只要他耽误不了自己公司的业务，我和齐悦双手欢迎！” “谢谢弟弟！” 听着姐姐客气而又不失亲切的称呼，张卫东瞬间眼睛有些湿润。 上一世，自己不但没有让姐姐沾上他半点光，反而让姐姐为自己而操碎了心，这一世，他一定要让自己的亲姐，好好的风光一把。 第733章 迎接大姐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的眼前浮现出上一世姐姐憔悴的面容。 那时他仕途失意，整日借酒消愁，是姐姐一次次把他从酒馆里拖回家，用微薄的工资替他还债。 而这一世，他终于能让姐姐扬眉吐气了。 次日清晨，张卫东特意换上一身笔挺的西装，亲自开车去接姐姐张华。 “卫东，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打车去公司就行！”张华看到弟弟亲自来接，既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姐，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上任，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要给你撑场面。”张卫东笑着为姐姐拉开车门，“齐悦和方媛已经在公司等着了，准备给你办个欢迎仪式。” 张华眼眶微红，坐进车里时手都有些发抖：“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当上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 很显然，今天姐姐张华心情非常激动。 “这才刚开始呢。”张卫东发动车子，“等公司上市了，你就是上市公司老总。” 一路上，张卫东详细向姐姐介绍了公司的情况和即将发布的新产品。 他知道，姐姐虽然也有了自己的小装修公司，但那样的规模，显然无法与他的科技公司无法相提并论。 他要让姐姐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个职位，免得给姐姐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张华并没有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张卫东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甚至还不时提出一些管理上的想法，让张卫东暗自点头——姐姐果然有管理天赋。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先满足姐姐的一个当总经理的美好愿望，然后再让姐姐慢慢适应公司的管理，可没想到，姐姐天生就是做大经理的料，他这个当弟弟的，倒是省心了。 车子驶入齐悦科技园区时，张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现代化的厂房、绿树成荫的园区，还有那栋气派的五层办公楼，都远超她的想象。 “这……这都是你们的公司？”张华声音发颤。 “是我们的公司。”张卫东纠正道，“姐，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掌舵人了。” 办公楼前，齐悦挺着肚子站在红毯尽头，身旁是方媛和王哲等公司高管。 见车子停下，齐悦立即迎上前：“大姐，欢迎您！” 张华连忙下车，小心翼翼地扶住齐悦：“弟妹，你这身子不方便，快别站着了。” “大姐第一天来公司，我怎么能不迎接？”齐悦甜甜一笑，挽住张华的手臂，“走，我带您参观一下。” 欢迎仪式简单而温馨。在会议室里，方媛向张华详细介绍了公司架构和各部门负责人。 张华虽然学历不高，但多年经营装修公司的经验让她很快抓住了管理要点，提出的几个问题都切中要害，让在场的高管们暗自佩服。 “大姐真厉害，”午宴时，齐悦小声对张卫东说，“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接触高科技公司的样子。” 张卫东骄傲地看着正与王哲讨论生产流程的姐姐：“我姐从小就聪明，只是当年家里条件不好，她主动辍学供我读书……”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齐悦轻轻握住丈夫的手，理解地点点头。 下午的产品发布会筹备会上，张华的表现更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不仅快速理解了产品亮点，还从普通消费者角度提出了几条宣传建议，连王哲都连连称妙。 “大姐，您这眼光太准了！”王哲推了推眼镜，“这几条建议正好弥补了我们技术人员的盲区。” 张华谦虚地笑笑：“我就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想想，什么功能最实用。” 会议结束后，方媛悄悄对张卫东说：“东哥，大姐简直就是管理天才，她提的那些建议，连我这个学经济的都没想到。” 张卫东笑而不语，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上一世姐姐为他牺牲了太多，这一世，他终于有机会让姐姐绽放光彩。 傍晚，张卫东带姐姐参观了为她准备的总经理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房间，真皮办公椅，落地窗外是整片园区景观。张华站在窗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姐，喜欢吗？”张卫东轻声问。 张华转过身，眼里闪着泪光：“卫东，姐……姐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看到姐姐高兴的样子，张卫东很欣慰，他紧紧搂住姐姐的肩膀，“以后你就是齐悦科技的张总了，弟弟还指望你帮着把公司做大做强呢！” 张华抹去眼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姐夫明天过来，他听说我当上总经理，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明天我派车去接他。”张卫东笑道，“让他也看看自己老婆有多威风！” 第二天，张华的丈夫李强来到公司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看着妻子在会议室里从容不迫地主持会议，他站在门外半天不敢进去。 “姐夫，怎么不进去？”张卫东拍拍他的肩膀。 李强憨厚地挠挠头：“我……我怕给华子丢人……” 张卫东不由分说把他拉进会议室：“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夫王鹏程，也是我们张总的贤内助。” 众人善意地笑起来。 张华看到丈夫，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向他招招手。 王鹏程红着脸走到妻子身边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发布会前夜，张卫东和齐悦陪姐姐姐夫在园区散步。 夜风轻拂，园区灯光璀璨，宛如梦境。 “卫东，”张华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弟弟，“姐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了，但千万别太累着自己。官场上的事姐不懂，可姐看得出你不容易……” 张卫东心头一热，正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起。 是万国来的秘书：“张市长，万省长明天要参加你们的产品发布会，请做好接待准备。” 挂断电话，张卫东眉头微皱。万国来突然改变行程亲自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发布会这么简单。 “怎么了？”细心的齐悦察觉到丈夫的异常。 张卫东收起手机，换上轻松的笑容：“没事，明天万省长要来参加发布会，我们得准备得更充分些。” 夜渐深，张卫东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 明天过后，齐悦科技将正式登上舞台，而他也将迎来仕途的新阶段。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加密短信：“赵案余波未平，明日小心。——力力” 张卫东删掉短信，眼神渐冷。看来明天的发布会，不会那么平静了。 第734章 发布会上 晨曦微露，齐悦科技园区早已忙碌起来。张卫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的身影，手中的咖啡杯微微发烫。 “东哥，万省长的车队已经出发了，预计半小时后到达。”方媛推门而入，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手里捧着流程表，“安保方面王局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入场人员都要经过双重安检。” 张卫东点点头，目光落在方媛略显疲惫的脸上：“昨晚又熬夜了？” 张卫东对于方媛，有着深深的愧疚。 他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给这个女人任何的名分，可是，方媛却是不计回报的为他卖命！ “发布会前的最后检查，不能出任何差错。”方媛下意识抚了抚鬓角，随即正色道，“对了，臧力力发来消息，发现几个可疑人员在园区外围徘徊，已经派人盯住了。” 张卫东眼神一凝：“赵家的人？” “不确定，但其中一人曾经出现在赵瑞龙的私人会所。”方媛压低声音，“要不要加强安保？” “不，按原计划进行。”张卫东放下咖啡杯，“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方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那我再去检查一遍演示设备。” 张卫东目送她离开，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王传邦的电话：“传邦，那几个可疑人员先不要动，但要确保他们带不进任何设备。” “明白，张市长。”王传邦的声音透着谨慎，“我已经安排了便衣混在媒体记者中。” 挂断电话，张卫东整了整领带。今天这场发布会，表面上是齐悦科技的产品亮相，实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卫东。”齐悦推门而入，一身淡蓝色孕妇装，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大姐和姐夫已经在会场了，万省长的车队马上就到。” 张卫东快步上前扶住妻子：“你怎么还亲自跑来了？不是说好在贵宾室休息吗？” “我没事。”齐悦温柔地握住丈夫的手，“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缺席？” 两人相视一笑，张卫东轻轻抚摸妻子的腹部：“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可活跃了，一直在踢我。”齐悦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他好像也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 张卫东正想说什么，手机再次响起。是万国来秘书的通知：车队已进入园区。 “走吧，去迎接万省长。”张卫东挽起妻子的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沈婷婷和王越到了吗？” “刚到，正在会场跟大姐聊天呢。”齐悦笑道，“婷婷那丫头，比我还兴奋。” 园区主会场外，红毯铺就，彩旗飘扬。张卫东和齐悦刚站定，就看到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万国来从专车下来时，张卫东敏锐地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疲惫。这位即将离任的省长，显然在赵立春案中耗费了大量精力。 “万省长，欢迎您莅临指导！”张卫东上前握手。 万国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卫东啊，今天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等张卫东回应，万国来已经转向齐悦，笑容和蔼：“齐总，身体怎么样？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寒暄过后，众人移步会场。张卫东一边引导万国来入座，一边快速扫视全场。王传邦安排的便衣警察已经就位，臧力力也在控制室监控着每一个角落。 “东哥。”方媛悄声走近，“发现可疑信号源，在媒体区第三排。” 张卫东目光一凝：“能确定是什么设备吗？” “像是微型摄像机，但频率异常，可能有其他功能。”方媛神色凝重，“要不要……” “先别打草惊蛇。”张卫东低声吩咐，“让力力干扰那个频段，别让它正常工作就行。” 方媛点点头，迅速离开。张卫东调整表情，走向主席台。发布会正式开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张卫东的声音在会场回荡，沉稳有力。 演讲过程中，他注意到第三排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不断摆弄手里的设备，表情越来越焦躁。看来臧力力的干扰起作用了。 产品演示环节，王哲带着技术团队展示了齐悦科技的第一代智能办公系统。流畅的操作体验、创新的功能设计，引来阵阵掌声。 “下面，有请万省长为我们讲话。”张卫东适时引导流程。 万国来走上台，环视全场：“今天，我很高兴见证梁西省本土高科技企业的崛起……” 讲话进行到一半，会场后方突然传来骚动。张卫东转头看去，只见几名保安正拦住一个试图冲进来的年轻人。 “放开我！我要见万国来！”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喊着，“赵主席是被冤枉的！” 会场瞬间哗然。万国来的讲话戛然而止，脸色阴沉。 张卫东快步走下主席台，向王传邦使了个眼色。王传邦立即带人控制了那个年轻人。 然后张卫东来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要为赵立春喊冤，你是不是得去中纪委？你跑到我们的产品发布现场又是何意？” “我要见万国来！”年轻人被人控制着，却依然不服。 “万省长跟你说的那个赵某人是平级，他不方便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如果你执意闹事，我不介意让公安机关以寻衅滋事把你抓起来！” 看到张卫东这样的态度，那人顿时怂了。 他本以为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张卫东或是万国来，都奈何不了他。 却没想到张卫东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那人离开后，张卫东回到麦克风前，声音沉稳：“各位请安静。这只是一点小意外，发布会继续。” 他看向万国来，后者微微点头，继续完成讲话。但张卫东注意到，万国来的眼神已经变了，不时扫向会场出口。 发布会结束后，贵宾室内，万国来将张卫东单独叫到一旁。 “那个闹事的是赵立春的秘书的儿子。”万国来声音压得极低，“看来赵家的余党还在垂死挣扎。” 张卫东心头一紧：“需要我做些什么？” 万国来沉吟片刻：“周明下周正式接任省长，在这之前，你一定要提高警惕。赵家在政法系统还有不少人。” 正说着，秘书匆匆进来：“万省长，中纪委的电话。” 万国来离开后，张卫东立即召集了王传邦和臧力力。 “查清楚那个闹事者的背景，顺藤摸瓜。”张卫东沉声命令，“赵家的残余势力必须连根拔起。” 王传邦面露难色：“张市长，涉及到省政法委的几位领导，我们市局……” “先收集证据。”张卫东打断他，“周省长上任后，会有人处理。” 夜幕降临，庆功宴在园区宴会厅举行。 张卫东端着酒杯，却无心饮酒。今天的事件虽然被及时控制，但暴露出的问题令人担忧。 “东哥。”方媛悄然出现在身侧，“已经查到那个闹事者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来自省政法委办公室。” 张卫东眼神一冷：“果然如此。” “还有更麻烦的。”方媛声音更低了，“臧力力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有人计划在周省长上任前制造一起‘意外’。” 张卫东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顿：“目标是谁？” “不确定，但很可能是……”方媛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与张华交谈的万国来。 张卫东心头剧震。如果万国来在离任前出事，梁西省必将大乱，而刚起步的齐悦科技也会受到波及。 “立即加强万省长的安保。”张卫东果断下令，“另外，把这个消息加密发送给周校长。” 方媛刚要离开，张卫东又叫住她：“等等，这事先别告诉齐悦和我姐，免得她们担心。” 看着方媛离去的背影，张卫东深吸一口气。本以为赵立春倒台后可以松口气，没想到暗流更加汹涌。 宴会结束后，张卫东亲自将万国来送到车上。 “卫东啊，”万国来临别前意味深长地说，“梁西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你要做好准备。” 望着远去的车队，张卫东握紧了拳头。 无论前方有多少暗礁险滩，他都必须守护好眼前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事业，还有这片他倾注心血的土地。 第735章 有惊无险 夜色深沉，张卫东站在齐悦科技园区的停车场，目送万国来的车队消失在远处。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面庞，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东哥。”臧力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快步走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查清楚了，那个闹事者叫赵小川，是赵立春的远房侄子，目前在省政法委办公室当科员。他的通话记录显示，最近频繁联系省公安厅的几个中层干部。” 张卫东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眼神渐冷：“看来赵家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顽固。” “还有更麻烦的。”臧力力压低声音，“我们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有人计划在三天后——也就是周省长正式上任前一天——对万省长采取行动。” “具体内容呢？”张卫东的声音沉了下来。 “还不清楚，但提到了‘交通意外’四个字。”臧力力神色凝重，“东哥，要不要直接通知万省长加强安保？” 张卫东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现在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对方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不如将计就计。”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王传邦的电话：“传邦，立即调取省城到凤城所有路段的监控录像，特别是事故多发地段。另外，查一下省公安厅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车辆调动。” 挂断电话，张卫东转向臧力力：“力力，你继续监听那帮人的通讯，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明白。”臧力力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东哥，要不要告诉齐总？” “暂时不要。”张卫东叹了口气，“她怀着孕，不能受惊吓。对了，方媛那边怎么样？” “方总正在整理发布会的后续工作，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刚才还问我万省长的行程安排。” 张卫东眉头微皱：“她太敏锐了。这样，你告诉她部分实情，但不要说得太严重，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回到家中，齐悦已经睡下。张卫东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着妻子安详的睡颜，心中涌起一阵愧疚。这段时间风波不断，他几乎没有好好陪伴过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明的私人号码发来的短信：“明早八点，省委党校见。” 张卫东心头一紧。周明这个时候约他见面，必定与万省长的安全有关。 次日清晨，张卫东早早起床，给齐悦留了张字条说去省城开会，便驱车前往省委党校。 周明的办公室比上次来时更加简朴，墙上挂着一幅“宁静致远”的字画。见到张卫东，他直接开门见山：“万省长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张卫东点点头：“我们截获了一些情报，但还不确定具体计划。” “中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周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赵家在公安系统的残余势力打算制造一起‘意外’，地点选在凤山隧道。” 张卫东接过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路线图。照片上是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特意遮挡。 “这是他们准备的‘道具车’。”周明冷笑一声，“计划很周密，连替罪羊都找好了——一个欠下高利贷的货车司机。” “我们该怎么办？”张卫东沉声问道。 “将计就计。”周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已经安排人替换了那个货车司机，车上也装了远程控制系统。到时候，让他们自食其果。” 张卫东心头一震。周明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需要我做什么？” “你负责稳住凤城这边的局面。”周明递过另一份文件，“这是赵家在凤城的残余势力名单，一个都不能放过。” 离开省委党校，张卫东立即拨通了王传邦的电话：“传邦，立即秘密逮捕名单上这些人，注意不要走漏风声。” 回到凤城，张卫东直接去了市公安局。王传邦已经在会议室等候，面前摊开着抓捕方案。 “张市长，名单上18个人，已经锁定了15个，还有3个不在凤城。”王传邦汇报道。 “不在凤城的交给省厅处理。”张卫东快速浏览方案，“行动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今晚十点，统一收网。”王传邦犹豫了一下，“不过，其中有两个人是市人大代表，需要走程序……” “特殊时期，特事特办。”张卫东果断道，“先控制起来，手续后补。” 夜幕降临，凤城市一片宁静。张卫东站在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看着大屏幕上一个个红点被标记为绿色——代表目标已被控制。 “张市长，16个目标已经落网，还剩两个在逃。”王传邦兴奋地报告。 就在这时，臧力力的电话打了进来：“东哥，刚截获最新消息，对方提前行动了！万省长的车队已经出发，比原计划早了两个小时！” 张卫东心头剧震：“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现在通知周省长已经来不及了！” 张卫东猛地站起身：“传邦，立即调直升机！我们去凤山隧道！” 警用直升机呼啸升空，张卫东握着扶手，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如果万国来出事，不仅梁西省政局将陷入混乱，他张卫东也会失去最重要的政治靠山。 “还有多远？”他大声问飞行员。 “五分钟！等等……”飞行员突然惊呼，“前面有火光！” 张卫东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间隧道口，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正在黑夜中燃烧。 “再快点！”他几乎吼了出来。 直升机降落在隧道口附近时，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几辆警车和救护车闪烁着灯光，医护人员正从一辆变形的黑色轿车中抬出伤员。 张卫东跳下直升机，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快步冲向事故现场，却在半路被人拦住。 “张市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卫东转头，看到万国来的秘书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万省长呢？”张卫东急切地问。 “万省长没事。”秘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救护车，“我们接到匿名警告，临时换了路线。那辆是诱饵车。”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燃烧的轿车并非省长的专车。 “匿名警告？”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有人要在隧道动手。”秘书低声道，“万省长当即决定将计就计。” 张卫东立即想到了臧力力。这丫头，居然擅自行动！ 正说着，万国来从救护车后走出，脸色阴沉如铁：“卫东，你来了。” “万省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张卫东快步上前。 “多亏了你的人。”万国来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场戏还没完。” 他指了指隧道方向。张卫东这才注意到，警方已经控制了几个穿制服的人——正是省公安厅的干警！ “自己人打自己人，真是讽刺。”万国来冷笑一声，“周明那边应该也收网了。卫东，梁西的天，要变了。” 张卫东默默点头。赵家的覆灭已成定局，而新的政治格局，正在这火光冲天的夜晚悄然成型。 第736章 风起云涌 凤山隧道的火光渐渐熄灭，但张卫东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他站在隧道口，看着被警方押走的省厅干警，眼神冷峻如冰。 “东哥。”臧力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刚刚截获了省城那边的通讯，周省长已经开始行动了。” 张卫东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份实时更新的抓捕名单。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标红，其中有省政法委的副书记，有公安厅的处长，甚至还有两位市委常委。 “动作真快。”张卫东轻声道。 “周省长调用了武警部队，直接绕过了省公安厅。”臧力力压低声音，“赵家在梁西的最后势力，今晚将被连根拔起。” 张卫东点点头，将平板还给她：“做得很好，但下次行动前必须先通知我。” 臧力力吐了吐舌头：“当时情况紧急，我怕来不及……” “张市长！”王传邦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刚刚接到消息，省纪委已经对李正阳采取留置措施！” 李正阳，省委组织部长，赵立春的忠实盟友。他的落马，意味着这场政治风暴已经席卷到梁西省最高层。 万国来走过来，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卫东，陪我走走。” 两人沿着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缓步前行，夜风吹散了隧道口的烟尘。 “周明同志明天就正式上任了。”万国来突然开口，“他向我推荐你接任凤城市长。” 张卫东心头一震。市长和常务副市长虽然只差半级，但实权却有天壤之别。 “我资历尚浅……” “资历不是问题。”万国来打断他，“你在周山和凤城的表现有目共睹，加上齐悦科技这个政绩，破格提拔合情合理。” 张卫东沉默片刻：“万省长，您真的要走了？” “中央已经决定调我去南方某省。”万国来望着远处的山影，“梁西这盘棋，以后就交给周明和你了。” 回到市区时，天已蒙蒙亮。张卫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齐悦正坐在客厅等他。 “怎么还没睡？”他心疼地问。 齐悦站起身，轻轻抱住他：“我听说凤山隧道出事了，担心你……” “我没事。”张卫东抚摸着妻子的长发，“万省长也没事。不过梁西要变天了。” 他将今晚发生的事简要告诉了齐悦，但隐去了最危险的部分。 “这么说，赵家彻底完了？”齐悦睁大眼睛。 “嗯。”张卫东点点头，“周省长今天正式上任，梁西将迎来新的发展阶段。” 齐悦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方媛昨晚打电话来，说公司收到一份来自米国的合作邀请，对方自称是科锐公司的竞争对手，想购买我们的专利授权。” 张卫东眼神一凝：“又是米国人？” “方媛觉得有问题，已经拒绝了。”齐悦握住丈夫的手，“她说最近公司周围经常有陌生人徘徊，已经加强了安保。” 张卫东眉头紧锁。赵家虽然倒了，但暗处的敌人似乎并未完全清除。 “今天我不去办公室了，在家陪你。”他轻声说。 齐悦摇摇头：“不行，今天市里要开干部大会，宣布新班子。你这个常务副市长怎么能缺席？” 张卫东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周明上任后的第一次全市干部大会。作为市委常委，他必须出席。 “那你跟我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上午九点，凤城市委大礼堂座无虚席。当周明在省委组织部长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张卫东坐在前排，身旁是挺着大肚子的齐悦。他注意到，台上几位市领导的脸色都不太自然——显然，昨晚的大清洗让他们心惊胆战。 “同志们……”周明的声音沉稳有力，“梁西省正处在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 讲话进行到一半，礼堂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到张卫东身边，低声道：“张市长，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急事。” 张卫东皱了皱眉，对齐悦耳语几句后，悄悄离席。 礼堂外，方媛一脸焦急地等着他。 “东哥，出事了！”她声音发颤，“王哲被绑架了！” “什么？”张卫东瞳孔骤缩，“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小时前。”方媛递过一部手机，“绑匪刚发来消息，说要我们拿芯片设计图交换。” 张卫东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勒索信息：“想要王哲活命，今晚8点，带设计图到老钢厂。只准一个人来。” 他立即拨通了王传邦的电话：“传邦，王哲被绑架了，立即调取齐悦科技周边的监控！” 挂断电话，张卫东对方媛说：“你先回公司，安抚员工情绪，特别是研发团队。这事不要声张，尤其别让齐悦知道。” “东哥，会不会是赵家的残余势力……”方媛担忧地问。 “不管是谁，敢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张卫东的声音冷得像冰。 回到礼堂，张卫东强作镇定地坐回齐悦身边。 “出什么事了？”齐悦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的异常。 “公司有点小问题，已经让方媛去处理了。”张卫东挤出一个微笑，“专心听会。”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将齐悦送回家，立即赶往市公安局。王传邦已经调出了监控录像。 “张市长，你看。”他指着屏幕，“早上8点15分，王哲独自离开公司，在拐角处被这辆面包车强行带走。” 画面中，几个蒙面人将王哲拖上车，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职业绑匪。 “车牌是假的。”王传邦继续道，“但我们追踪了车辆轨迹，发现它最后确实开往了老钢厂方向。” 张卫东盯着屏幕，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暂停！放大那个绑匪的手腕！” 画面放大后，一个模糊的纹身出现在绑匪手腕上——那是一个特殊的符号，张卫东曾在臧力力提供的资料中见过。 “是境外雇佣兵。”他沉声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科锐公司还没死心。” “要不要调特警包围老钢厂？”王传邦问。 张卫东摇摇头：“对方是职业军人，强攻会危及王哲安全。我亲自去。” “太危险了！” “按我说的做。”张卫东眼神坚定，“你带人在外围接应，但没有我的信号，不准轻举妄动。” 傍晚7点30分，张卫东独自驱车前往废弃的老钢厂。夕阳西下，巨大的厂房废墟投下狰狞的阴影。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这是王传邦坚持让他带上的。虽然以他的身手，对付几个雇佣兵不在话下，但对方手里有人质，必须万分谨慎。 手机震动起来，是臧力力的短信：“东哥，已锁定绑匪通讯频率，随时可以干扰。另外，发现一个可疑信号从钢厂发出，疑似在向境外传输数据。” 张卫东回复：“我进去后，立即切断所有通讯。务必阻止数据传输。” 停下车，他深吸一口气，拎着装满假图纸的公文包，走向钢厂大门。 黑暗，如巨兽般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737章 冒死营救 废弃钢厂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警告来者止步。 张卫东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昏暗的厂房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远处传来水滴落的回音。 “我来了。”张卫东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放了王哲。”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随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三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手腕上赫然露出那个熟悉的纹身。 “图纸呢？”纹身男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张卫东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人在哪？” 纹身男打了个响指，两名同伙押着被绑住的王哲从一根水泥柱后走出。王哲的眼镜碎了，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然清醒。看到张卫东，他剧烈摇头，却被绑匪死死按住。 “先放人。”张卫东沉声道。 “图纸给我，人你带走。”纹身男伸出手。 就在此时，张卫东耳中的微型耳机传来臧力力的声音：“东哥，信号已干扰，但发现钢厂东侧还有埋伏，至少五人。” 张卫东眼神微动。对方果然没打算交易，这是个死局。 “好。”他缓缓举起公文包，突然手腕一抖，公文包朝纹身男面门飞去。同时他身形一闪，已扑向控制王哲的两名绑匪。 “砰！” 枪声在厂房内炸响。纹身男躲开公文包，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张卫东的肩膀划过。 但张卫东速度不减，一记手刀精准劈在一名绑匪颈动脉上，那人应声倒地。 另一名绑匪刚要举枪，被张卫东一个扫堂腿撂倒，手枪滑出老远。 “王哲，趴下！”张卫东大喝一声，同时拔出手枪。 厂房东侧的阴影中突然冲出五名持枪歹徒，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 张卫东一个翻滚躲到水泥柱后，子弹在柱子上炸开一片碎石。 “东哥！”王哲挣扎着想要爬过来。 “别动！”张卫东厉喝，同时对着耳机喊道：“传邦，行动！” 话音刚落，钢厂外警笛大作。纹身男咒骂一声，对着通讯器喊了句外语，随即所有绑匪开始向厂房深处撤退。 “想跑？”张卫东眼神一冷，抬手两枪精准命中两名绑匪的小腿。剩下的人顾不得同伴，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设备间。 “东哥！”王传邦带着特警冲了进来，“你没事吧？” “追！一个都不能放跑！”张卫东指了指绑匪逃跑的方向，自己则快步来到王哲身边，解开绳索，“伤得重吗？” “没事……咳咳……”王哲虚弱地摇头，“他们……他们想要芯片的量子加密算法……” 张卫东瞳孔一缩。量子加密是齐悦科技最核心的军工技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张市长！”一名特警跑来汇报，“抓到了四个，但领头的翻墙跑了，我们的人正在追。” “带王总去医院。”张卫东站起身，眼中寒光闪烁，“我去会会那个纹身男。” 钢厂后墙外是一片荒废的铁路货场。 张卫东循着痕迹追到一处废弃的调度室前，突然停下脚步。多年的危险直觉让他感到不对劲。 “出来吧。”他冷冷道。 纹身男从调度室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把军刀，已经摘下了面罩——竟是一张亚洲面孔。 “张卫东，久仰。”纹身男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你是谁的人？”张卫东暗中调整呼吸，右手摸向腰间的备用匕首。 “拿钱办事而已。”纹身男咧嘴一笑，“有人出高价要你的命，顺便拿点技术。”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军刀如毒蛇般刺向张卫东咽喉。张卫东侧身避过，匕首格挡，金属碰撞迸出火花。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快速过招，招招致命。 纹身男显然是特种部队出身，每一击都精准狠辣。 但张卫东的实战经验更为丰富，几个回合后抓住破绽，一记肘击重重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纹身男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张卫东乘胜追击，匕首抵住他的喉咙：“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纹身男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很快就会知道……” 他的嘴角突然溢出黑血，眼神迅速涣散。张卫东暗叫不好，掰开他的嘴，发现一颗破碎的毒囊——职业死士的标准配置。 “东哥！”臧力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截获了一段加密传输，绑匪发出去的数据不全，但足够引起某些人的兴趣了。还有...我们在纹身男身上发现的护照是假的，但他行李箱里有一张与赵瑞龙的合影。” 张卫东眼神一凛。赵瑞龙？他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立即查赵瑞龙的关押情况！” 挂断通讯，张卫东望着纹身男的尸体，眉头紧锁。这场绑架案背后，似乎还藏着更深的阴谋。 张卫东来到了医院，王哲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市长，今天，你不该去的，我不值得你冒这个险！” 此时的王哲既后怕，又自责，是自己的大意才造成了今天的惊险。 同时，王哲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激。 他与张卫东非亲非故，在被绑匪抓到的时候，他怎么也不相信张卫东会亲自冒险去求他。 如果今天张卫东在营救他的时候出了事，那么齐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怎么办？ “呵呵，老王，你可是我身上的一颗肾，怎么就不值得我去救你了？”张卫东坐下来，握住了王哲的一只手，此时张卫东的神情，仿佛刚才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惊险，而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 而张卫东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王哲心中就越是感动不已。他暗下决心，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做张卫东的奴！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肯舍命去救另一个男人的。 张卫东救他，固然是为了他的技术，可这终究是冒着丢掉自己生命的危险啊！ “张市长，往后，我王哲保证，别说是技术了，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我决定，把我所有的股份，都还给公司！” 那一刻，王哲一个大男人，眼角竟然流出了泪。 “这么煽情？股份既然已经给你了，公司自然不会再无故收回。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不错，你的命，都是我的，呵呵，所以，从今以后，我得专门给你配一个保镖，决不能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给我配保镖？那得多大的花销啊？不可不可！”王哲连忙摆手拒绝。 “可是，王总，你知道今天这一仗，花销多少吗？算上人力物力以及技术力量，总价不低于十万之巨。要是一年发生这么两次，那得多少钱？而找一个退役的特种兵给你做保镖，一年也不过一二十万，你说哪个更划算？” 此时的王哲哪里能真正了解，他这样一个技术大牛，有着怎样的价值。 但是，张卫东心里清楚，王哲今后的价值，又岂止是百亿千亿来计！ 这样一想，张卫东自己都觉得有些卑鄙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利用王哲，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个神圣的国度和民族。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让力力给你抓紧物色一个身手不错的保镖。”张卫东寻思，就算一年花二十万雇个保镖都划算啊。 “不行不行，张市长，要是我天天带着一个女保镖出门，那像什么话！”一听张卫东要让臧力力给物色保镖，王哲当场就坚决拒绝。 “老王，你想什么呢？看不出来，你这思想不纯洁啊！”张卫东一脸坏笑道。 护士在旁边听了都忍俊不禁的捂起了小嘴儿。 王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想偏了，他不禁老脸一阵通红。 当着王哲的面，张卫东立即给臧力力打了个电话。 “抓紧给王哲大哥挑选一个高水平的保镖，年薪二十万。”张卫东没有更多的交待，他知道，臧力力自然明白，年薪二十万的年薪，应该与什么样的素质相匹配。 “张市长……”王哲一听自己的保镖二十万的年薪，心中更是不安。 一旁的小护士，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那小嘴巴都能塞进去两三个鸡蛋了！ 二十万，那可是她这个小护士三十年才能挣到的啊！ 第738章 继续威胁 医院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东哥，查清楚了。”臧力力的声音透着凝重，“赵瑞龙三天前就从看守所消失了，有人伪造了释放文件。” 张卫东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看守所那边谁签的字？” “省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叶秋明。不过……”臧力力顿了顿，“我们追踪到他的账户上周突然多了一笔两百万的境外汇款。” “果然如此。”张卫东冷笑一声，“立即把证据整理好，我亲自向周省长汇报。” 挂断电话，张卫东转身回到病房。王哲已经睡着，护士正在调整输液速度。 “张市长，王先生需要休息，您也回去休息吧。”护士小声说道。 张卫东点点头，轻轻带上门。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又响了起来。 “卫东，你在哪？”电话那头，齐悦的声音透着不安，“婷婷刚才打电话来，说小商品城工地出事了。” “什么事？”张卫东按下电梯按钮。 “有人往工地里扔汽油瓶，幸好发现得早没酿成大祸。但……”齐悦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留下了字条，说要你血债血偿。” 张卫东眼神一凛：“我马上回去。” 夜色已深，张卫东的车疾驰在回城的路上。他拨通了沈婷婷的电话：“现场保护好没有？” “东哥，警察已经来了。"沈婷婷的声音带着哭腔，"监控拍到了两个戴口罩的人，但他们..." "别怕，这事我来处理。”张卫东打断她，“你先把工人都安置好，加强夜间巡逻。” 挂断电话，他又联系了王传邦：“传邦，立即调取小商品城周边的监控，重点排查可疑车辆。” 回到家时，齐悦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紧握着一杯热茶。看到张卫东进来，她立即站起身：“卫东，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张卫东故作轻松地笑笑，搂住妻子的肩膀，“别担心，就是些小混混闹事。” 齐悦仰起脸，眼中闪着泪光：“真的只是小混混吗？今天王哲被绑架，晚上工地又被纵火……” 张卫东心头一震。他没想到齐悦已经知道了王哲的事。 “方媛告诉我的。”齐悦轻声道，“她说你一个人去救王哲……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张卫东将妻子搂得更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王哲是我们的核心技术骨干，我不能不管。不过，你可能现在还不了解你老公的身手……”他故意用最轻松的语气说道。 齐悦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卫东，我总觉得……这一切还没结束。” “快了。”张卫东吻了吻她的发顶，“再给我几天时间。” 安抚齐悦睡下后，张卫东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他打开电脑，调出臧力力发来的资料，仔细研究起来。 赵瑞龙失踪、境外雇佣兵、纵火威胁...这些事件看似独立，背后却有一条清晰的线——有人在针对他张卫东，以及他身边的人和产业。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张卫东脸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他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所有入境的外籍人员，特别是从M国来的。” “已经在查了。”臧力力回道，“有个新发现，科锐公司亚太区总裁上周秘密入境，用的商务签证，但目前行踪不明。” 张卫东眼睛微眯：“继续追踪。另外，加强对齐悦科技和小商品城的监控。” 挂断电话，张卫东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远处偶尔有车灯划过。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涌动。 次日清晨，张卫东早早来到办公室。刚坐下，秘书就敲门进来：“张市长，周省长电话。” 张卫东立即接起：“周省长早。” “卫东啊，听说昨天出了不少事？”周明的声音沉稳有力。 张卫东简要汇报了王哲被绑和工地纵火的情况，以及赵瑞龙失踪的消息。 “我已经看到了力力发来的报告。”周明沉声道，“这事不简单。赵瑞龙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鱼。” “您的意思是……” “今天下午三点，省委召开紧急常委会，你也参加。”周明顿了顿，“带上所有证据。”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着手准备材料。刚整理到一半，方媛的电话打了进来。 “东哥，公司收到一封匿名信。”方媛的声音有些发抖，“里面……里面有一张你和王哲的血腥合成照，还有一句话——‘下一个是齐悦’。” 张卫东的拳头猛地砸在桌上：“信是怎么送来的？” “前台说是一个小孩送来的，给了十块钱跑腿费。”方媛快速道，“我已经让力力去调监控了。” “立即加强齐悦身边的安保。”张卫东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这事先别告诉她。” “明白。东哥……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下电话，张卫东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方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威胁他的家人。 他拨通了王传邦的电话：“传邦，立即以市局名义发通缉令，全省通缉赵瑞龙。罪名是...危害国家安全。” “这……”王传邦有些犹豫，“需要省厅批准……” “我已经和周省长通过气。”张卫东打断他，“你只管执行。” “是！” 刚安排完这些，办公室门被敲响。何建伟的秘书站在门口：“张市长，何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何建伟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卫东啊，听说你昨天经历了不少事。”何建伟指了指沙发，“坐。” 张卫东刚落座，何建伟就递过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是一份举报信，指控张卫东利用职权为齐悦科技谋取不正当利益，还附有几份政府补贴的审批文件复印件。 “何书记，这些补贴都是合法合规的……”张卫东刚要解释。 “我知道。”何建伟摆摆手，“问题是，这封信同时发给了省纪委和中纪委。显然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张卫东翻到最后一页，瞳孔微缩——举报人署名处赫然写着“赵瑞龙”三个字。 “何书记，赵瑞龙现在人在哪？” “这正是问题所在。”何建伟叹了口气，“省看守所坚称他是合法释放，但释放文件上的签字经鉴定是伪造的。” 张卫东冷笑一声：“好一个金蝉脱壳。” “下午的常委会，你要有心理准备。”何建伟意味深长地说，“有人想借题发挥。” 离开何建伟办公室，张卫东站在走廊窗前，望着远处的政府大楼。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场博弈，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而他，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手机震动起来，是臧力力的短信：“已锁定科锐总裁位置，在省城香格里拉酒店。另发现他与一神秘女子频繁接触，疑似赵家人。” 张卫东回复：“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刚发完信息，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张卫东眉头一皱——是沈婷婷的父亲沈三千。 "沈叔叔？" “卫东啊，婷婷都跟我说了。”沈三千的声音透着担忧，“这事不简单。我刚得到消息，有人在暗中收购小商品城周边的地皮。” 张卫东眼神一凝：“谁？” “一家叫龙腾置业的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沈三千沉声道，“我怀疑……跟赵家有关。卫东，你可一定要保证婷婷的安全啊！” 挂断电话，张卫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瑞龙，你以为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 他看了看手表，距离省委常委会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他做一番准备了。 第739章 危机升级 张卫东快步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拨通了臧力力的加密线路。 在这种特别危机的时刻，张卫东不想出任何差错。 “力力，立即查一家叫龙腾置业的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重点查资金流向和实际控制人。”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另外，香格里拉那边什么情况？” “科锐总裁半小时前刚出门，那个神秘女子还在酒店。”臧力力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声，“东哥，这个女人的背影照片我刚发到你邮箱里了，你看看眼熟不？” 张卫东赶紧登录电脑邮箱，点开图片，瞳孔骤然收缩——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但那身形轮廓，分明是赵立春的女儿赵小曼！ “果然是他们赵家的人。”张卫东冷笑，“盯紧她，我要知道他们接触的所有人。” 挂断电话，张卫东打开保险柜，取出一部从未启用过的备用手机。开机后，他拨通了一个只有三位数的短号。 “老鹰，我需要一组人。”他对着话筒低声道，“保护两个人，我妻子和我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时间？” “立即。持续到下周。” “明白。暗号？” “青云直上。” 放下电话，张卫东长舒一口气。 这支秘密安保力量是他在新东时就暗中组建的，成员全是臧力力推荐给他的退役特种兵，专门应对极端情况。 因为张卫东对于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危险，早有预料。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切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刚安排好这些，办公室门被敲响。方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东哥，你在吗？有急事。” 张卫东收起备用手机，打开门。 方媛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传真。 “刚刚收到的，从省纪委转来的。”她递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中纪委已经成立专案组，要调查齐悦科技的政府补贴问题。” 张卫东快速扫视文件内容，眼神越来越冷。这份通知措辞严厉，要求他立即停职配合调查，明显是要在省委常委会前给他一个下马威。 类似的戏码对方早就用过一次，可这次竟然故伎重演，显然就是为了借助更高的权力，来破坏张卫东的一切计划。 身在官场，张卫东非常清楚，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对方不知道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问题是，他们要故意整你的时候，他们就会瞪着眼睛说瞎话，而让你百口莫辩！ “东哥，怎么办？”方媛眼中满是担忧，“齐总那边……” “先别告诉她。”张卫东将文件扔进碎纸机，“你马上回公司，把近三年所有政府往来文件再核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张卫东知道，哪怕自己的企业仅仅有一丁点儿的失误，都会成为对方收拾自己的把柄。 这也正是张卫东力主要使用方媛的真正原因。 也只有方媛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才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时时处处保护公司的利益，而不至于跟着对手里应外合。 方媛刚要离开，张卫东又叫住她：“等等，把王哲转移到安全屋，派我们的人24小时保护。对方既然敢绑架一次，就敢来第二次。” 曾经，有多少栋梁之材，都陨落于敌人的阴谋之中，上一世那些惨烈的教训，张卫东不想承受第二次。 未来的国家竞争，其实就是人才大战。 而一旦对方发现某些人才不能被他们拥有，他们就会丧心病狂的毁掉！ 此时的张卫东，越来越感觉到，他一个小小的市长，竟然是那么的无力。 好在，目前王家的核心人物，都已经意识到了张卫东观点的重要性。 目送方媛离开，张卫东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二十分。距离省委常委会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他打几个关键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周明。电话接通后，张卫东直奔主题：“周省长，中纪委的通知您看到了吗？” “刚看到。”周明的声音异常平静，“这事你不用管，专心准备下午的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 第二个电话打给万国来。出乎意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声：“您好，万省长正在开会，请问您是？” 张卫东心头一紧。万国来的私人电话从来都是本人接听，这个变故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是他侄子，家里有急事。”张卫东随口编了个身份，“他什么时候能回电？” “不太清楚，会议可能要开到晚上。”女秘书礼貌地回答。 挂断电话，张卫东的眉头越皱越紧。万国来失联，中纪委突然发难，赵家人与境外势力勾结……这些事件背后，明显有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收紧。 他快速拨通第三个电话，这次是打给姐姐张华。 “姐，公司今天怎么样？” “一切正常啊。”张华的声音透着疑惑，“怎么了卫东？你声音不太对。” “没事，就是例行问问。”张卫东故作轻松，“对了，这几天你和我姐夫别单独外出，要去哪必须让公司司机接送。” “出什么事了？”听到张卫东这么嘱咐，张华立刻紧张起来。 “就是些商业竞争对手的小动作，我是以防万一。”张卫东安抚道，“晚上我可能不回家吃饭，你们别等我了。”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省委大楼方向。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无论今天常委会上有什么狂风暴雨，他都必须挺住。 因为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短信映入眼帘：“确认赵小曼与科锐总裁交易内容：用齐悦科技量子加密技术换取赵瑞龙出境通道。交易时间：今晚8点，香格里拉2808房间。——力力” 张卫东眼中寒光一闪，回复道：“通知王传邦，准备收网。” 合上手机，他整了整领带，大步走向门口。下午的常委会，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今晚的香格里拉，则将上演最后的对决。 第740章 暗夜交锋 省委常委会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 张卫东刚踏入门口，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有审视，有同情，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周明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渊。他右手边的位置空着——那是万国来曾经的座位。 “张卫东同志，”省纪委书记刘昌明率先发难，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中纪委转来的举报材料，你有什么解释？” 张卫东缓步入座，目光扫过文件：“刘书记，这些所谓证据，三天前就有人匿名寄到市纪委。经查证，所有补贴审批都符合程序。” “符合程序？”刘昌明冷笑，“你妻子公司拿到的科技补贴是同类企业的三倍！”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张卫东注意到，坐在角落的组织部长悄悄打开了录音笔。 “因为我们的技术领先同行五年。”张卫东从公文包取出一叠资料，“这是专家评审意见和专利证明。齐悦科技的量子加密技术，连军方都派专家来考察过。” 他将资料推向周明：“周省长，这是国防科工局的保密合作协议，可以证明技术的战略价值。” 周明接过文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份协议我看过。齐悦科技是省里重点扶持的高新企业，补贴额度经过专家组反复论证。” 刘昌明脸色一变：“可举报信提到你利用职务……” “证据呢？”张卫东突然提高音量，“刘书记办案讲究证据，不会仅凭一封匿名信就下定论吧？" 他目光如炬，直视刘昌明："倒是赵瑞龙伪造文件逃脱监管，勾结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证据确凿！刘书记不觉得这个更值得常委会讨论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刘昌明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好了。”周明适时打断，“赵瑞龙案由专案组负责，今天主要讨论经济工作。”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昌明一眼，“至于举报信，既然中纪委已经介入，省纪委做好配合就行。” 张卫东心领神会——周明这是在告诉他，中纪委里有自己人。 会议转向沉闷的经济议题。张卫东表面专注，余光却始终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微表情。当讨论到凤城市长人选时，他注意到三位常委不约而同地看向刘昌明。 “我提议由张卫东同志接任。”周明突然点名，“他在常务副市长岗位上表现非常突出，齐悦科技更是成为我省当之无愧的高科技名片。” 刘昌明立即反对：“张卫东同志还年轻，况且现在有举报信……” “举报信不是还没查实吗？”周明反问，“组织任用干部讲究实事求是，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举报就影响优秀干部的进步。” 表决结果7比5，张卫东的任命惊险通过。散会时，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八点，香格里拉2808，有好戏看。” 张卫东心头一震——周明竟然也知道交易地点！ 离开省委大楼，臧力力的电话打了进来：“东哥，赵小曼刚刚离开酒店，行踪不明！科锐总裁还在房间，但监控显示他携带了武器。” “继续监视。”张卫东看了眼手表，下午5点20分，“王传邦那边安排好了吗？” “特警已就位，但……”臧力力声音突然紧张，“刚截获一段加密通讯，他们提到‘备用方案’和‘医院’！” 医院？张卫东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齐悦下周的预产期，建档医院只有少数人知道！ “立即加强医院警戒！调虎离山之计！”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同时冲向停车场。 上车后，张卫东一边疾驰向医院，一边拨通齐悦电话。连拨三次都是忙音，他的手指开始发抖。 第四次，电话终于接通：“喂？”是个陌生女声。 “齐悦在哪？”张卫东声音冷得吓人。 “张市长？我是产科李护士，齐总刚才宫缩频繁，已经送进待产室了。她手机落在我这儿……” 张卫东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摩擦声。齐悦的预产期还有两周，突然提前绝非巧合！ 医院停车场，张卫东刚下车就被王传邦拦住：“张市长，我们的人已经控制所有出入口，发现三个可疑人员。” “带我去。”张卫东双眼赤红。 在监控室，屏幕上清晰显示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产科楼层徘徊，另一个则伪装成清洁工，推车下隐约可见金属反光。 “是否行动？”王传邦问道。 张卫东却按住他：“等等，他们只是诱饵。查一下今天入院的产妇名单！” 五分钟后，一份名单被调出。张卫东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赵雪梅——与赵小曼同姓，入院时间就在一小时前！ “803病房，立刻！”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病床上的“孕妇”正从枕头下抽出手枪。被按住的瞬间，她撕开伪装——赫然是消失的赵小曼！ “张卫东，你赢了。”赵小曼狞笑，“但你老婆能不能活过今晚，就看造化了！” 张卫东一把揪住她衣领：“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只有一个计划？”赵小曼疯狂大笑，“2808房间现在应该很热闹……” 张卫东脸色骤变，夺过王传邦的对讲机：“力力！立即突入2808！重复，立即突入！” 对讲机里传来激烈的交火声，随后是臧力力的惊呼：“东哥，科锐总裁死了！赵瑞龙……他带着硬盘跑了！” 张卫东如坠冰窟——硬盘里装着王哲被迫交出的部分加密算法！ “封锁所有出城通道！启动天网系统！”张卫东对着对讲机怒吼，声音在监控室里回荡。 他转向王传邦，眼神凌厉如刀：“立即发布全省通缉令，赵瑞龙涉嫌间谍罪和谋杀罪，可以当场击毙！” 王传邦迅速拨打电话部署。张卫东则快步走向产科病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推开待产室的门，看到齐悦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卫东？”齐悦脸色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你怎么来了？医生说还早呢……” 张卫东握住妻子的手，强作镇定：“我担心你。刚才有可疑人员在医院出现，已经控制住了。” 齐悦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变成坚定：“是赵家的人？” 张卫东没有否认，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保证。” 护士进来检查宫口开指情况，张卫东借机退出病房。 走廊上，臧力力的电话打了进来：“东哥，赵瑞龙的车最后出现在城北高速口，方向可能是边境！” “不可能！"张卫东斩钉截铁，“他带着那么重要的数据，一定会先去安全点交接。查他名下的所有物业！” “已经查过了，但……”臧力力突然停顿，“等等！发现一个关联账户，登记人是叶秋明，在翠湖山庄有套别墅！” 张卫东瞳孔骤缩——叶秋明正是伪造赵瑞龙释放文件的省政法委干部！ “立即包围翠湖山庄！我马上到！” 转身看了眼待产室，张卫东咬牙拨通姐姐电话：“姐，立刻来医院陪齐悦，我有急事处理。” 二十分钟后，张卫东的车疾驰至翠湖山庄外围。 王传邦已带人封锁了小区，特警队员全副武装待命。 “张市长，热成像显示别墅内有两人，正在地下室活动。”王传邦递过监控画面，“其中一人体型与赵瑞龙吻合。” 张卫东盯着屏幕上模糊的人影，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另一个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放大画面，隐约可见一个金属箱子的轮廓——军用级别的数据存储设备！ “不能再等了！”张卫东果断下令，“强攻！” 随着一声令下，特警队员破门而入。 张卫东紧随其后，直奔地下室。 刚下楼梯，就听见一声枪响，接着是特警的喊话声。 地下室里，赵瑞龙举着手枪，身旁是一个戴眼镜的外籍男子，正疯狂地操作笔记本电脑。 金属箱子敞开放在桌上，硬盘已经插入读取设备。 “别过来！”赵瑞龙歇斯底里地挥舞手枪，“再靠近我就毁了数据！” 张卫东示意特警暂停，自己上前一步：“赵瑞龙，你以为把数据交给外国人，他们就会帮你东山再起？你不过是颗棋子！” “闭嘴！”赵瑞龙双眼充血，“都是你害的！我父亲入狱，家族覆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眼镜男突然用英语喊道：“再给我三十秒！” 张卫东眼神一凛，不能再拖了！他假装踉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 “赵瑞龙，你父亲罪有应得。”张卫东故意刺激他，“你妹妹也落网了，赵家彻底完了！” “你放屁！”赵瑞龙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张卫东耳边飞过。 就在这一瞬间，张卫东拔枪射击，精准命中赵瑞龙手腕。 与此同时，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制服了眼镜男。 “数据！快！”张卫东冲向电脑。屏幕上的传输进度条显示：98%...99%...100%——传输完成！ “不！”张卫东一拳砸在桌上。眼镜男露出狰狞的笑容：“Too te（太迟了）……” 臧力力突然冲进来，将一个信号干扰器扣在电脑上：“东哥，我截获了传输信号！数据包没有完整发出！”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转向满脸是血的赵瑞龙：“你最后的筹码也没了。” 赵瑞龙疯狂大笑：“张卫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告诉你，只要那份技术存在，就永远会有人找上门！你……和你家人……永远不得安宁！” 张卫东冷冷地看着他被拖走，转身对臧力力说：“立即联系国防科工局，启动技术加密升级程序。另外，安排齐悦和孩子去安全屋。” 离开别墅时，天已蒙蒙亮。 张卫东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张市长，恭喜您！夫人刚刚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张卫东疲惫的脸上。 他仰头望天，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场生死博弈，他赢了——至少暂时赢了。 但赵瑞龙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只要技术存在，危险就永远不会消失…… “东哥？”臧力力轻声唤他，“去医院吗？” 张卫东收回思绪，坚定地点头：“走，去见见我儿子。” 车子驶向医院，新的太阳正从东方升起。 张卫东知道，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作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他的战斗还远未结束。 但此刻，他只想紧紧拥抱那个新生命，和他浴火重生的家人。 第741章 双喜临门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被一阵淡淡花香冲淡，张卫东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一束晨光正好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齐悦苍白的笑脸上。 她怀中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正攥着拳头，发出微弱的啼哭。 “七斤六两，是个大胖小子。”齐悦的声音虚弱却充满骄傲，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眼底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张卫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手指颤抖着轻触婴儿的脸蛋，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喉咙发紧。 他俯身吻了吻齐悦汗湿的额头，嘴唇碰到她皮肤时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辛苦了。”短短三个字，却让齐悦的眼泪夺眶而出。 “张市长，恭喜啊！”产科主任笑着递过剪刀，“要不要亲自剪脐带？虽然晚了一点……” 张卫东这才注意到婴儿脐带处还留着一小截医用夹，他接过剪刀时，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瞬间清醒——昨晚的血火交锋不是梦，而眼前这个脆弱的新生命，需要他用更强大的力量去守护。 剪刀合拢的瞬间，婴儿突然放声大哭，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到来。张卫东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里，那轻得不可思议的重量却压得他心脏发疼。 “东哥！”臧力力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猛地刹住脚步，脸上焦急瞬间化为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张卫东将孩子轻轻放回齐悦臂弯，转身时眼神已恢复锐利，“什么情况？” 臧力力压低声音：“赵小曼全招了，他们确实还有后手。国安在硬盘里发现了加密文件，正在破译。” 张卫东点点头，走回床边握住齐悦的手：“我得去处理些事情，让大姐先来陪你。” 齐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卫东，给他起个名字吧。” 阳光此刻完全洒满病床，婴儿脸上细小的绒毛泛着金光。张卫东凝视着这一幕，轻声道：“就叫张晟吧，晟是光明炽盛的意思。” 走出病房，张卫东的表情瞬间冷峻。走廊尽头，王传邦正和两名便衣警察低声交谈，见他出来立即迎上前。 “张市长，赵瑞龙在审讯室闹自杀，一直嚷着要见您。” “让他等着。”张卫东冷笑，“周省长那边什么指示？” “周省长说……”王传邦突然压低声音，递过一部加密手机。 周明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卫东，恭喜当父亲了。不过现在有个紧急情况，科锐公司刚刚发布声明，宣称已经获得量子加密技术核心算法，股价暴涨30%。” 张卫东瞳孔骤缩：“不可能！硬盘数据不是被拦截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周明语气凝重，“国防科工局的专家分析，对方可能早就通过其他渠道获取了部分信息。现在需要齐悦科技立即发布声明驳斥，否则国际市场会对我们失去信心。”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拨通方媛号码：“立即召集技术团队开会，准备新闻发布会材料。另外，让王哲从安全屋直接去公司，带上全部验证资料。” 刚安排完，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张华和丈夫提着大包小包冲出来。姐姐看到张卫东就红了眼眶：“怎么样？我大侄子呢？” “在里面。”张卫东抱了抱姐姐，在她耳边低语，“姐，从现在起，你和姐夫24小时陪着齐悦，除了医生护士，任何人接近都要检查证件。” 张华身体一僵，随即用力点头：“你放心，我守着他们娘俩。” 离开医院时，张卫东的手机不断震动。省委办公厅发来正式通知：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张卫东同志为凤城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双喜临门啊张市长。”王传邦笑着祝贺，却见张卫东盯着手机屏幕神色凝重。 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婴儿的小脚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二十分钟前。附言只有一句话：“技术换人命，很公平。” 张卫东的手指在屏幕上收紧，指节发白。他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力力，立即调取医院过去半小时所有监控，有人混进来拍了晟儿的照片。” 与此同时，齐悦科技会议室里，王哲正在电脑前疯狂敲击键盘，突然惊呼：“找到了！他们拿到的只是初级算法框架，核心模块早就升级过了！” 方媛俯身查看屏幕，长发垂落：“能证明吗？” “当然！”王哲调出一组复杂的数据对比图，“这是三个月前的测试版本，与现在系统运行代码有明显差异。而且……”他敲击几下键盘调出另一份文件，“最关键的量子随机数生成器已经申请了新的国际专利，旧版本作废了。” 方媛立即拨通张卫东电话：“东哥，好消息！对方窃取的只是淘汰技术，我们……”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一声巨响，通话突然中断。 “东哥？东哥！”方媛的脸色瞬间煞白。 此时的城市主干道上，张卫东的座驾被一辆卡车拦腰撞击。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他看到卡车司机狰狞的笑容和手腕上熟悉的纹身——与昨晚钢厂那个纹身男一模一样。 烟雾中，司机举起手机，屏幕上正在实时播放医院病房的画面。一个戴口罩的“护士”站在婴儿床边，手中针管闪着寒光。 “张市长，做个选择吧。”司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技术资料，还是你儿子的命？” 张卫东的视线被鲜血模糊，但大脑异常清醒。他假装痛苦地蜷缩身体，右手却悄悄摸向掉落的手机，盲打出一串代码——这是他与臧力力约定的紧急信号。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他喘息着问，拖延时间，“赵家已经完了，你又何苦为他们卖命？” “赵家？”司机嗤笑一声，“他们不过是棋子。张市长，你以为解决了赵家就高枕无忧了？太天真了。” 手机突然震动，司机低头查看的瞬间，张卫东暴起发难！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方喉结上，趁其窒息夺过对方手机。 画面中，“护士”已经举起针管。张卫东对着手机怒吼：“你敢动我儿子，我让你生不如死！” “护士”明显被吓住，针管悬在半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蜷缩在墙角的张华，突然豹子一样的冲起，手中一根半米长的塑料硬管，狠狠的抽向了对方的脖颈。 “滚开！别碰我侄子！”一向温婉的张华此刻像头发怒的母狮。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后黑屏。司机见状想逃，被赶来的交警当场制服。张卫东踉跄着爬出变形的车厢，额角鲜血直流。 “张市长！”王传邦带人赶到，见状大惊，“您没事吧？” 张卫东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比冰还冷：“立即保护我儿子！还有……”他举起从司机身上搜出的手机，“查这个号码的归属地。” 齐悦科技会议室，方媛接到医院通知后立即带王哲赶往医院。 电梯里，王哲突然说：“方总，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如果对方真要窃取技术，为什么选在今天？明明知道我们戒备最严……” 方媛猛地转头：“你是说……” “调虎离山。”王哲推了推眼镜，“他们真正的目标可能还是技术。东哥不在公司，我又被叫来医院……” 方媛立即拨通公司安保主任电话：“立即封锁研发中心！任何人不得进出！” 研发中心走廊，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男人正用门禁卡刷开最后一道安全门。就在他即将踏入核心实验室时，警报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抓住他！”数名安保人员从两侧包抄而来。 维修工转身就跑，却在拐角撞上一个娇小的身影。臧力力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他按倒在地，扯下他的口罩——正是昨天逃脱的那个境外雇佣兵！ “想偷我们的技术？”臧力力冷笑，从他口袋里搜出一个微型硬盘，“就这点本事？” 医院急诊室，医生正在为张卫东缝合额头的伤口。病房门被推开，周明在秘书陪同下快步走入。 “伤得重不重？”周明眉头紧锁。 张卫东摇摇头：“皮外伤。周省长，这事不简单，对方知道我们所有行动步骤……” “已经查清了。”周明递过一份文件，“赵家背后是境外某情报机构，他们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赵瑞龙不过是摆在明面的棋子。”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赵立春与一个外籍男子的合影，拍摄于五年前。 “这个人……” “科锐公司实际控制人，也是CIA高级顾问。”周明沉声道，“他们盯上的不止是量子加密技术，更是你。” “我？” “这半年多来，你在新东和梁西的崛起速度，引起了某些人注意。”周明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你在IT行业的部署。” 张卫东心头一震。他重生者的身份，难道被察觉了？ 护士推门进来：“张市长，您夫人醒了，想见您和孩子。” 新生儿监护室里，小张晟在保温箱中安睡。张卫东隔着玻璃凝视儿子皱巴巴的小脸，手机再次震动。 方媛发来的消息：“入侵者已抓获，技术安全。王哲发现他们获取的算法中暗藏追踪程序，反向锁定了对方服务器位置，国安已介入。”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方媛和王哲：“准备新闻发布会，我们要主动出击。” “现在？”方媛惊讶道，“您刚经历车祸，齐总还在病床上……” “正是时候。”张卫东眼神锐利如刀，“对方越界了，动我的家人，就要付出代价。” 产科病房里，齐悦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到丈夫缠着绷带进来，眼泪瞬间涌出。张卫东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没事了，都解决了。” “晟儿呢？我想看看他……” “再等一会儿。”张卫东吻了吻她的发顶，“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可能要做出一些安排。” 刚刚经历的惊险，让张卫东心有余悸，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张卫东握紧妻子的手，目光投向窗外。 阳光依旧明媚，但天际线处，一片乌云正缓缓压来。 第742章 浮出水面 新闻发布会定在下午三点，齐悦科技大厦一楼会议中心。 张卫东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额角的纱布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窗外，各路媒体记者已经架起长枪短炮，场面堪比国际政要的记者会。 “东哥，这是发言稿。”一身标准职业装的方媛递过一叠文件，目光在他伤口处停留片刻，“医生不是说需要观察吗？” 此时的方媛美眸中透着关切。 张卫东接过文件粗略的翻了一遍，面带微笑的赞赏道：“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放心吧。你写的发言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那我就照着你这份稿子来个即兴发挥喽？” 方媛知道张卫东这是在鼓励她，脸上瞬间绯红：“哪里写得好了，还不是才跟你学了点皮毛？” 张卫东只给了方媛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转向王哲，“技术验证准备好了？” 王哲点点头，拍了拍随身携带的金属箱：“量子随机数生成器的实物演示，绝对震撼。” “力力那边呢？” 臧力力从电脑前抬起头：“反向追踪程序已经锁定科锐公司三台服务器，国安正在收集证据。另外……”她犹豫了一下，“那个假护士的身份查清了，是赵小曼的大学同学，在省立医院实习过。” 张卫东眼神一冷：“看来赵家的关系网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他看了眼手表，“走吧，该上场了。” 会议中心瞬间安静下来，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 张卫东稳步走上讲台，身后大屏幕亮起齐悦科技的LOGO。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在这个特殊时刻关注齐悦科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车祸的虚弱，“今天我要宣布三件事。” “第一，针对科锐公司宣称获得我司核心技术的声明，纯属无稽之谈。”大屏幕切换成技术对比图，“他们窃取的只是半年前就已淘汰的初级算法。” 王哲适时上台，打开金属箱。一台精巧的仪器被取出，通体银白，散发着未来科技感。 “这是我们的量子随机数生成器原型机。”张卫东示意王哲演示，“它能产生真正的随机数序列，是加密系统的核心。而科锐公司展示的……”大屏幕切换成科锐发布会画面，“不过是传统的伪随机算法。” 现场一片哗然，不少科技记者纷纷举手提问。 “第二件事。”张卫东没有理会提问，继续道，“齐悦科技已与国防科工局达成战略合作，将共同研发新一代量子通信系统。”大屏幕显示出盖着红头文件的合作协议。 这个重磅消息让现场再次骚动。 张卫东等议论声稍歇，突然话锋一转：“第三件事，是私事。”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今天凌晨，我的妻子齐悦女士诞下一名健康男婴。” 台下掌声雷动。 张卫东抬手示意安静，眼神陡然锐利：“然而，就在几小时前，我的家人遭遇了卑劣的威胁和袭击。” 大屏幕切换到医院监控画面，显示假护士靠近婴儿床的一幕。 现场瞬间炸锅。 张卫东提高音量：“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而是有组织的犯罪！我已将全部证据移交公安机关，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发布会结束后，张卫东被记者团团围住。 他巧妙周旋，直到王传邦带人开辟出一条通道。 “张市长，刚接到国安通知，科锐公司亚太总部已经被查封。”王传邦压低声音，“他们抓到了那个外籍技术总监，正在突击审讯。” 张卫东点点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是周明的私人号码。 “卫东，发布会很成功。”周明的声音透着疲惫，“不过有个新情况，赵立春在狱中突发心脏病，送医途中……死了。” 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么巧？” “尸检会查明真相。”周明顿了顿，“另外，中纪委调查组明天到梁西，要见你。” 挂断电话，张卫东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赵立春的死太过蹊跷，而中纪委此时介入，恐怕事情远未结束。 夜幕降临，张卫东回到医院时，齐悦正抱着小张晟轻声哼唱。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已经舒展不少，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 “发布会顺利吗？”齐悦抬头问道，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光。 张卫东点点头，轻抚儿子细软的头发：“都安排好了，明天起你和孩子去军区疗养院住段时间。” 齐悦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么严重？” “以防万一嘛。”张卫东没有提及赵立春的死讯，“等这阵风头过去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张卫东是真心不想让齐悦过分担心。毕竟有些事情，即使她知道了，也是无济于事。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张华端着鸡汤走了进来：“卫东，王局长在楼下等你，说是有急事。” 地下停车场，王传邦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张卫东，他快步迎上：“张市长，刚才没好意思打扰齐悦和孩子……我查到些东西。”他递过一个U盘，“赵立春死前一周，他的律师频繁会见一个神秘人物，这是监控录像。” 张卫东立即联系臧力力分析视频。半小时后，臧力力发来消息：“东哥，视频里的人是梁西省前省长刘建的秘书！” 刘建？张卫东心头一震。这位早已退休的老省长，是赵立春的政坛引路人，在梁西经营近二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全省。 难道赵立春背后，还站着这样一尊大佛？ 夜色更深了。张卫东站在医院天台，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心潮起伏。 从赵家父子到境外势力，再到如今浮出水面的刘建，这场博弈的棋手，似乎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手机震动，是方媛发来的加密文件。点开后，张卫东眼神骤冷——这是一份二十年前的旧档案，记录着刘建与科锐公司创始人在米国的合影。 “东哥，我发现更可怕的事。”方媛随后打来电话，声音发抖，“刘建的儿子刘子明，现在是科锐公司大中华区副总裁！” 张卫东握紧栏杆。原来如此！赵家不过是摆在明面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早已将触角伸向更高层。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明天中纪委的调查，恐怕又是一场硬仗。但为了保护家人，为了新生儿的未来，他已别无选择。 转身下楼时，张卫东给臧力力发了最后一条指令：“查清刘建家族的所有海外关系，特别是与科锐公司的资金往来！” 返回齐悦母子病房的路上，张卫东依然心潮起伏。 重生以来，自己的道路不但没有变得平坦，反而是凶险接连不断。 可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彩虹，注定了都是要经历风雨的！ 第743章 触我逆鳞 张卫东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望着熟睡中的妻儿。 齐悦侧身搂着小张晟，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疲惫却安详的脸上。 这一刻的宁静，让张卫东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稍放松。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信息：“刘建家族资料已整理完毕，发现重大线索。” 张卫东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区，在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刘建的儿子刘子明不仅担任科锐公司高管，其女儿刘雨晴更是嫁给了米国参议员马克·威尔逊。 而这位参议员，正是推动对华技术封锁法案的主要推手。 “东哥，更惊人的是，”臧力力的语音信息继续播放，“我们发现刘建在退休后的五年间，通过离岸账户接收了超过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汇款方疑似与科锐公司有关联。” 张卫东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一份二十年前的旧档案。 那是刘建担任梁西省长期间，批准引进科锐公司“安全系统”的批文。当时宣称是为了提升政府办公效率，实则埋下了今日的隐患。 “叮”的一声，新邮件提醒弹出。 周明发来的简短信息：“明早八点，省委小会议室，中纪委郑组长要见你。做好准备。” 张卫东合上电脑，仰头望向星空。 明天这场会面，恐怕不会只是简单的问询。刘建在梁西经营多年，虽然退休，影响力犹在。 中纪委调查组中，难保没有他的人。 回到临时休息室，张卫东刚躺下，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方媛。 “东哥，公司刚收到一封匿名信。”方媛的声音透着紧张，“信中说……如果我们不停止量子通信项目，下次就不是威胁这么简单了。” 张卫东猛地坐起：“信是怎么送来的？” “快递，寄件人信息是假的。但……”方媛顿了顿，“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小张晟的脚踝特写，上面画了个红圈。” 张卫东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对方竟然连医院内部的照片都能搞到，渗透程度远超想象。 “立即加强公司安保，特别是研发中心。另外，把信和照片都交给王传邦做指纹鉴定。” 挂断电话，张卫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是否将妻儿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军区疗养院真的安全吗？刘建在军界也有不少故旧…… 凌晨三点，张卫东终于做出决定。他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哪位？” “青云直上。”张卫东低声说出暗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地点？” “省军区总医院妇产科，803病房。目标：齐悦和新生儿张晟。” “明白。两小时后到位。” 这是张卫东最后的底牌——一支由退役特种兵组成的秘密安保团队，不隶属任何官方机构，只对他个人负责。 组建这支队伍时，他从未想过真有用上的一天。 天刚蒙蒙亮，张卫东就来到了省委大院。 清晨的省委大楼安静得有些压抑，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小会议室门口，周明的秘书早已等候多时：“张市长，周省长和郑组长在里面等您。” 推开门，张卫东看到周明和一位五十多岁、面容严肃的男子正在交谈。 见他进来，周明起身介绍：“郑组长，这位就是张卫东同志。” 郑国强，中纪委第八监察室主任，以铁面无私著称。 他锐利的目光在张卫东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他额角的伤口上：“张市长伤得不轻啊。” “皮外伤，不碍事。”张卫东不卑不亢地回答。 “坐吧。”郑国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次来，主要是调查赵立春案件中的一些疑点。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打压异己，甚至栽赃陷害赵立春。” 张卫东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从容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郑组长，这是我整理的赵立春父子违法犯罪证据链，包括他们与境外势力勾结的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证明。” 郑国强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即翻看：“证据很充分。但举报信中提到，这些证据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陷阱。” “设计？”张卫东直视郑国强的眼睛，“郑组长，赵瑞龙绑架我公司技术总监，赵小曼假扮护士威胁我儿子，这些都是我设计的？科锐公司窃取我国防技术，也是我设计的？”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周明适时插话：“郑组长，卫东同志这段时间确实承受了很大压力。赵家的犯罪事实确凿，中纪委之前也认可了调查结论。” 郑国强不置可否，突然话锋一转：“张市长认识刘建同志吗？” 张卫东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听说过，但不熟悉。刘老省长退休时，我还在新东工作。” “是吗？”郑国强盯着张卫东看了几秒，突然收起所有材料，“今天就到这里吧。张市长，这段时间请不要离开凤城，配合调查。” 走出会议室，周明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低声道：“刘建昨晚去了京城。”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这场问询的真正目的——敲山震虎。 郑国强很可能是刘建搬来的救兵，目的不是调查赵案，而是警告他不要继续深挖。 回到车上，张卫东立即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力力，立即查刘建最近一周的所有行程，特别是京城之行的会见名单。” 刚挂断，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秘密安保队的队长老鹰：“张先生，夫人和少爷已安全转移。但我们在医院发现了一个监听装置，就安装在病房的呼叫按钮里。” 张卫东的血液瞬间凝固。对方竟然能在军区总医院动手脚，能量之大远超想象。 “查到是谁安装的吗？” “设备很专业，但我们在通风管道里找到了这个。”老鹰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上面刻着“LYM”三个字母。 刘子明！张卫东眼神骤冷。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车子驶入市政府大院时，张卫东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市长，早上的会面还愉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郑组长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为人……很讲原则。” 张卫东握紧手机：“刘子明？” “聪明。”对方轻笑，“我听说你儿子很可爱。小孩子长得快，一转眼就该上幼儿园了吧？”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张卫东怒极反笑：“刘总，你父亲应该教过你，有些线不能越。” “我只是表达关心而已。”刘子明语气轻松，“对了，科锐公司虽然受了点挫折，但我们的技术团队还是很欣赏王哲先生的才华。如果他愿意来米国发展，待遇翻十倍。” “刘、子、明！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张卫东一字一顿地说。 “那我们拭目以待。”电话突然挂断。 张卫东坐在车里，久久未动。 刘家父子已经撕下伪装，直接宣战。 而他的反击，必须一击致命。 他拨通了周明的私人号码：“周省长，我需要见那位‘老领导’。”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确定？这一步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动我家人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张卫东的声音冷得像冰。 第744章 雷霆之怒 挂断电话，张卫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出沉闷的节奏。 车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乌云遮蔽，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他拨通了臧力力的加密线路：“我要刘建家族的所有致命把柄，24小时内。” “东哥，已经查到关键线索。”臧力力的声音透着兴奋，“刘子明在米国的豪宅是用科锐公司股票购买的，而股票来源正是他父亲批准的政府项目回扣。交易记录藏在瑞士银行的加密账户里。” “能拿到确凿证据吗？”张卫东清楚，有些东西，你只是知道，却拿不到证据，根本就无法给对方以致命打击。 “已经黑进去了。”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不过……东哥，我还发现一件事。刘建上周在京城见了中组部林副部长。” 张卫东眼神一凛。林副部长是出了名的“太子党”，与刘建私交甚笃。看来刘家这次是铁了心要动用最高层的关系网。 “继续深挖，特别是刘建和林副部长的会面内容。” 刚挂断，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老鹰”两个字。 “张先生，夫人和孩子已安全抵达秘密地点。但我们在转移过程中发现两辆可疑车辆跟踪，已成功甩掉。” 张卫东的指节发白：“对方什么来路？” 对方的嚣张已经让张卫东无法冷静：王八蛋，如果不是法律保护了你们，老子一定扒了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对方专业水准很高，不像普通私家侦探。”老鹰顿了顿，“其中一人被我的人拍到了正脸，已传给臧小姐做面部识别。” 三分钟后，臧力力发来识别结果：张卫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和资料，瞳孔骤然收缩——国安系统内部人员！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刘家竟然能调动国安力量来监视他的家人，这意味着对方在高层的关系网已经全面启动。 张卫东心理上早已接受了一个事实，纵然是国安的赵部长，也无法让整个国安铁板一块。 这也正是这段时间以来，张卫东不会事事求助于赵部长的原因之一。 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特别是，随着他的科技团队的不断壮大，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安保力量，而不能事事求助于人。 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而且，梁西这个政协主席，竟然跟赵部长同名同姓！这让张卫东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赵部长会不会在心里骂他了。 市政府办公室，张卫东刚推开门就看见方媛焦急地来回踱步。 “东哥！”她快步迎上来，“王哲在安全屋遭到袭击，幸好保镖反应及时……” “什么时候的事？”张卫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半小时前。”方媛的手微微发抖，“对方伪装成外卖员，在王哲的食物里下了毒。保镖发现异常后制服了那人，但……他服毒自尽了。” 张卫东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刘子明……”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立即将王哲转移到军工基地，派双倍人手保护。” 方媛刚要离开，又转身道：“还有件事，沈三千刚才来电，说小商品城工地又出事了。工人在仓库发现了一批走私军火，警方已经封锁现场。” 张卫东冷笑连连：“好一招连环毒计。先威胁我家人，再对我左膀右臂下手，现在又想栽赃陷害……” 他拿出那部备用手机，拨通了周明给的秘密号码。 “老领导，我是小张。”电话接通后，张卫东的语气变得异常恭敬，“情况紧急，请求启动‘雷霆方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材料都准备好了？” “确凿无疑。” “明天早上，会有人联系你。”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夜幕降临，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暴雨如注的夜色。手机屏幕亮起，是臧力力发来的最新发现：刘建与林副部长的会面录音。 录音中，刘建沙哑的声音清晰可辨：“……张卫东这个年轻人太不懂规矩，必须给他点教训……他那个量子项目必须停掉，否则我们在米国的布局就全完了……” 林副部长的回应更让张卫东遍体生寒：“……老领导放心，中纪委调查组已经安排好了……他那个市长位置坐不了几天……” 张卫东关上录音，眼神冰冷如刀。 既然对方要玩大的，那他就奉陪到底。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绝密档案，里面是这段时间来他暗中收集的所有证据——从赵立春到刘建，从科锐公司到境外势力，一张庞大的利益网络赫然呈现。 档案最后一页，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时的刘建与科锐创始人握手言笑，背景是米国的星条旗。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合作愉快，未来可期”。 次日清晨，暴雨初歇。张卫东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位身着文山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张市长，久仰。”男子微笑着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首长让我来取材料。” 张卫东将绝密档案递过去：“请转告首长，这件事牵涉到国家安全，必须尽快处理。” 男子郑重点头，将档案装入密码箱：“首长让我转告您，保护好家人，静候佳音。” 男子离开后不到一小时，张卫东就接到了周明的紧急召见通知。 省委小会议室里，周明的脸色异常凝重：“卫东，刚接到京城电话，刘建被紧急召见。中纪委特别调查组已经成立，由郑国强亲自带队。” 张卫东心中一凛：“这么快？” “有人比你更着急。”周明意味深长地说，“你那份材料里，是不是有涉及更高层的内容？” 张卫东没有正面回答：“周省长，我只做了一名党员该做的事。” 当天下午，一条爆炸性新闻席卷全国：退休高官刘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接受组织调查。其子刘子明在试图出境时被海关拦截，当场搜出大量机密文件。 张卫东看着电视新闻，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手机震动，是老鹰发来的加密信息：“发现可疑人员接近安全屋，已处置。夫人和孩子安全。” 第745章 贼心不死 电视新闻中，刘建被带走调查的画面反复播放着。 张卫东关掉电视，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深邃。 手机突然震动，臧力力发来一段加密视频。 点开后，画面中是刘子明被海关扣押时的场景。 这个往日趾高气扬的公子哥此刻面色惨白，当海关人员从他随身行李箱的夹层中搜出一枚微型硬盘时，他突然发疯般扑向工作人员。 “东哥，硬盘里发现了更惊人的东西。"许久之后，臧力力的语音信息接着传来，"不仅有我们的量子技术资料，还有三份军方机密文件。刘子明这次死定了。” 张卫东掐灭烟头，眉头紧锁。这三份军方文件绝非齐悦科技所有，刘家父子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 “查清楚文件来源。”他回复道，随即拨通周明电话，“周省长，刘子明携带的军方文件……” “我已经知道了。”周明声音低沉，“刚刚接到军委办公厅电话，这件事已经惊动最高层。卫东，你和家人近期一定要格外小心。”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联系老鹰：“立即转移地点，启用B方案。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张卫东站在窗前，突然注意到市政府大院对面楼顶闪过一道反光——是望远镜还是狙击镜？ 他迅速拉上窗帘，拨通王传邦电话：“传邦，立即带人排查市政府对面的大厦，发现可疑人员直接控制。” 不到十分钟，王传邦回电：“张市长，抓到两个自称记者的家伙，但他们身上带着专业监听设备和一把手枪。” 张卫东冷笑：“好好审，看看是谁派来的。” 夜深人静时，张卫东驱车来到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小区。 在确认没有跟踪后，他走进一栋单元楼，敲开顶层房门。 开门的是老鹰，这个退役特种兵眼中依然保持着职业警惕：“张先生，安全。” 屋内，齐悦正抱着小张晟轻声哄睡。看到丈夫，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卫东，你额头的伤……” “没事。”张卫东轻吻妻子额头，又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这几天委屈你们了。” 齐悦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今天看新闻，刘家父子被抓了，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张卫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握住妻子的手：“再坚持几天，等一切尘埃落定……” 话音未落，老鹰突然神色紧张地推门而入：“张先生，小区外发现可疑车辆，三分钟内就能到这里。” 张卫东眼神一凛：“立即撤离，按C方案执行。” 齐悦慌乱地抱紧孩子：“卫东，这到底……” “没时间解释了。”张卫东快速帮妻子披上外套，“跟老鹰走，他会保护你们。我留下来引开他们。” “不行！”齐悦死死抓住丈夫的手臂，“太危险了！” 张卫东捧住妻子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相信我，为了你和孩子，我绝不会有事。” 老鹰已经打开暗门：“夫人，请快跟我来。” 目送妻儿消失在密道中，张卫东从腰间掏出手枪，冷静地上膛。 他关掉所有灯光，静静站在门后阴影处。 楼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对方竟然有钥匙！ 门开的一瞬间，张卫东一个侧身将闯入者按在墙上，枪口顶住对方太阳穴：“谁派你来的？” “张……张市长？”对方声音颤抖，"是我，小唐啊！" 张卫东一愣，打开灯发现竟是自己的秘书唐斌。但下一秒他就察觉不对——唐斌眼神闪烁，右手正悄悄摸向腰间。 “别动！”张卫东枪口下移，“谁让你来的？” 唐斌脸色惨白：“他们抓了我女儿……我没办法……”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唐斌胸口瞬间绽开一朵血花，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狙击手！张卫东立即翻滚到射击死角，同时拨通臧力力电话：“立即追踪我手机信号周边五百米内所有通讯设备！” 张卫东靠在墙边，耳中传来臧力力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东哥，信号干扰太强，对方用了军用级屏蔽设备！”臧力力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但我捕捉到三个可疑信号源，正在反向追踪！” 窗外，警笛声越来越近，但张卫东知道，来的未必是援兵。 他迅速检查了唐斌的尸体，从他口袋里摸出一部加密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赫然是：“确认目标后，立即清理。” “果然是灭口……”张卫东冷笑一声，迅速翻看通讯记录，发现唐斌最近频繁联系一个陌生号码。 他立即将号码发给臧力力：“查这个号码！” “东哥，小心！”臧力力突然低喝，“信号源在移动，有人正在靠近你的位置！” 张卫东眼神一凛，迅速闪身到窗边，借着窗帘缝隙向外望去——楼下停着两辆黑色SUV，车门无声打开，几个黑衣人手持消音手枪，快速分散包围了整栋楼。 “职业杀手……”张卫东眯起眼睛，迅速判断局势。 硬拼不是办法，对方人数占优，而且极可能携带重火力。他必须拖延时间，等待王传邦的支援。 他迅速拨通王传邦的电话：“传邦，我这边出事了，唐斌被灭口，现在有杀手包围了安全屋。” “张市长，我们已经在路上！”王传邦声音急促，“但刚刚接到消息，市局通讯被干扰，有人故意切断了我们的调度频道！” “内鬼……”张卫东眼神冰冷，“别管通讯，直接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张卫东迅速检查弹匣——只剩五发子弹。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向房间内的布局。 “必须制造混乱……” 他迅速从唐斌身上摸出一枚打火机，点燃窗帘一角，火势瞬间蔓延。浓烟很快充斥房间，火警警报尖锐响起。 “东哥，你在干什么？！”臧力力震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逼他们进来。”张卫东冷静道，“烟雾会干扰狙击手的视线，他们只能派人强攻。” 果然，不到十秒，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门被踹开，两名黑衣人持枪冲入，烟雾中视线受阻。 张卫东早已躲在门后，在对方踏入的瞬间，一记手刀精准劈中第一人的咽喉，同时夺过他的手枪，反手一枪击毙第二人。 “东哥，信号干扰减弱了！”臧力力突然喊道，“我找到那个号码的归属了——是省政法委办公室的备用线路！” “果然是他们……”张卫东冷笑。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张卫东，你以为赢了？” 张卫东瞳孔一缩——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赵瑞龙？！”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没想到吧？你以为我在监狱里等死？呵……刘家父子不过是棋子，真正的棋手，才刚刚落子。” 张卫东心头一震：“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赵瑞龙阴森一笑，“对了，替我向齐悦和你的儿子……道别。” 电话骤然挂断。 张卫东浑身血液几乎冻结——赵瑞龙怎么知道齐悦和小张晟的转移路线？！ “力力！立即联系老鹰！”他怒吼道。 然而，耳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通讯被彻底切断了！ 窗外，警笛声终于逼近，但张卫东的心却沉到谷底。 第746章 生死时速 张卫东冲出浓烟滚滚的安全屋，迎面撞上了王传邦带领的特警队员。 “张市长！”王传邦脸色煞白，“我们路上遭遇了伏击，三辆车只有我这一辆突围出来！” 张卫东一把揪住王传邦的衣领：“老鹰的路线只有你知道，通讯是怎么泄露的？” “我……我不知道……”王传邦突然瞪大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这是……追踪器？什么时候……” 张卫东夺过追踪器狠狠摔在地上，踩得粉碎。他迅速拨通一个记忆中的号码，这是他与老鹰约定的最后应急联络方式。 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老鹰的呼吸粗重：“张先生，我们被跟踪了，正在往3号备用点转移。对方有两辆车，都是专业……”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枪响打断了通话。 “老鹰！老鹰！”张卫东对着手机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忙音。 “上车！”张卫东拽着王传邦冲向警车，“3号备用点在城西废弃化工厂，全速前进！”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张卫东的拳头攥得发白。他早该想到，赵瑞龙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狱，必然在政法系统有内应。而现在，这个疯子明显把复仇目标锁定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的妻儿。 “再快点！”张卫东盯着时速表，指针已经指向160。 王传邦紧握方向盘：“张市长，前面有路障！” 两道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亮起，一辆重型卡车横在马路中央。王传邦猛打方向盘，警车擦着卡车边缘惊险掠过，后视镜被撞得粉碎。 “不是意外，”张卫东冷声道，“他们在拖延时间。”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短信跳出：“东哥，追踪到赵瑞龙信号，正在沿滨河路向西移动。已通知沿途警力拦截。——力力” 张卫东立即调出地图，滨河路西端正是通往城西化工厂的必经之路！赵瑞龙这是要亲自出手？ “传邦，抄近路！从工业园穿过去！” 警车一个急转冲进工业园区，颠簸的石子路上火花四溅。张卫东拨通市局指挥中心：“我是张卫东，立即调派直升机支援城西化工厂，代号‘幼崽’，重复，代号‘幼崽’！” 这是他为家人设置的最高级别求救信号，意味着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 化工厂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张卫东的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速。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凝固—— 两辆黑色越野车将老鹰的商务车逼停在围墙边，五六个黑衣人持枪围住车辆。借着月光，张卫东清晰看到商务车后窗已经被砸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婴儿从缺口爬出。 “齐悦！”张卫东的吼声撕心裂肺。 警车尚未停稳，他就踹开车门冲了出去。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在他脚边溅起火星。张卫东一个翻滚躲到水泥柱后，拔出手枪还击。 “王传邦！掩护我！” 王传邦和两名特警立即开火压制对方火力。张卫东趁机猫腰冲向商务车，耳边子弹呼啸而过。十米、五米、三米... “卫东！小心！”齐悦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张卫东本能地侧身，一颗子弹擦着脸颊飞过。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化工厂二楼窗口探出身子，狙击枪的瞄准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砰！” 枪响的瞬间，张卫东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他咬牙继续前冲，终于抵达商务车旁。老鹰倒在驾驶座上，胸口一片血红，仍挣扎着举枪还击。 “夫人……孩子……”老鹰气若游丝地指向车后。 张卫东绕到车后，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齐悦蜷缩在墙角，用身体死死护住怀中的婴儿，而她的小腿已经被鲜血浸透。一个黑衣人正举枪瞄准她的头部。 “不！！！” 张卫东的怒吼与枪声同时响起。黑衣人的脑袋猛地后仰，应声倒地。张卫东转头看去，王传邦保持着射击姿势，脸色惨白。 “张市长，直升机三分钟后到！” 张卫东顾不上道谢，冲到妻儿身边。齐悦脸色苍白如纸，怀中的小张晟却奇迹般地安然无恙，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张卫东撕下衬衫下摆为齐悦包扎伤口，手指因恐惧而颤抖。 “我没事……”齐悦虚弱地微笑，“晟儿也没事……” 突然，一阵引擎轰鸣由远及近。张卫东抬头看去，一辆摩托车从化工厂侧门冲出，骑手戴着头盔，但那个背影张卫东死都不会认错——赵瑞龙！ “照顾好他们！”张卫东将妻儿托付给王传邦，冲向最近的警车。 引擎咆哮，警车如离弦之箭般追向摩托车。两辆车在废弃厂区间追逐穿梭，赵瑞龙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几次险些甩掉张卫东。 “你跑不掉的！”张卫东猛踩油门，警车狠狠撞上摩托车后轮。 赵瑞龙失去平衡，连人带车摔进一堆废旧轮胎中。他迅速爬起，拔出手枪连续射击。警车前窗粉碎，张卫东低头躲避，再抬头时赵瑞龙已经消失在厂房阴影中。 张卫东持枪下车，小心逼近厂房。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寂静中只有滴水声回荡。 “赵瑞龙！”张卫东的声音在空旷厂房内回荡，“你完了！外面全是警察！”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张卫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赵瑞龙显然用了扩音设备。张卫东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电线——它们全部通向厂房中央的一个巨大金属罐。 “认识这个吗？”赵瑞龙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氯气储罐。只要一颗子弹……” 张卫东抬头，看到赵瑞龙站在二楼走廊，手中的枪正对着锈迹斑斑的储罐。 “你疯了！这方圆两公里还有居民区！”张卫东厉声道。 “那又如何？”赵瑞龙狞笑，“反正我已经是死路一条。能拉上你，值了！” 张卫东的枪口对准赵瑞龙，但两人距离太远，他没有把握一击毙命。而一旦失手…… “你知道吗？”赵瑞龙突然话锋一转，“我本来有机会杀你老婆孩子的。但我改主意了……”他舔了舔嘴唇，“我要让你活着，看着他们一点点……” 枪声打断了赵瑞龙的话。他的右肩突然爆出一团血花，惊愕地转头看向身后。 臧力力举着手枪从阴影中走出：“东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赵瑞龙怒吼一声，不顾伤痛举枪对准储罐。 张卫东和臧力力同时开火，赵瑞龙的身体被子弹冲击力带得向后飞去，重重撞在栏杆上。 栏杆断裂，赵瑞龙从二楼坠落，砸在一堆金属废料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张卫东快步上前，确认赵瑞龙已经断气，这才长舒一口气。他转向臧力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追踪他的手机信号。”臧力力擦了擦额头的汗，“东哥，齐悦姐和孩子……” “他们没事。”张卫东望向厂房外闪烁的警灯，“走，去医院。” 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中，张卫东紧紧抱住妻儿。这场生死时速的较量终于落下帷幕，但他知道，为了保护至亲之人，他的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第747章 暗流未平 直升机降落在省军区总医院的停机坪上，十多名医护人员早已推着担架紧张的等候在那里。 张卫东抱着小张晟跳下飞机，身后两名医护小心地将齐悦抬上担架。 “左小腿贯穿伤，失血较多，需要立即手术！”医生对齐悦的伤情快速检查后喊道。 齐悦虚弱地抓住张卫东的手：“卫东……晟儿……” “我在这儿，别怕。”张卫东紧握妻子的手，跟着担架快步走向急诊大楼，“晟儿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他。” 走廊里，王传邦带着几名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看到张卫东，他快步迎上来：“张市长，赵瑞龙的尸体已经送去尸检，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计划B启动，目标：孩子。” 张卫东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赵瑞龙还有同伙。”王传邦压低声音，“已经派人去查他最近三个月的所有联系人。” 臧力力匆匆赶来，脸色异常凝重：“东哥，我刚破解了赵瑞龙的手机，发现他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境外号码。定位显示，这个号码现在就在凤城！” 张卫东将熟睡的小张晟交给一旁的护士长：“带他去VIP病房，派双倍警卫。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 护士长刚接过孩子，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市长，久仰大名。”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我是马克·威尔逊，刘雨晴的丈夫。” 张卫东浑身绷紧——这不就是那个米国参议员，刘建的女婿？ “有何贵干？”张卫东示意王传邦追踪这个号码。 “听说你刚经历了一场……惊险刺激的夜晚。”威尔逊轻笑，“我妻子很担心她父亲和哥哥的处境。” “他们涉嫌危害国家安全，法律会给出公正审判。” “法律？”威尔逊突然提高音量，“张卫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谁！我警告你，立即停止对刘家的调查，否则——” “否则怎样？”张卫东冷笑，“派更多雇佣兵来送死？威尔逊先生，别忘了你现在的通话正被录音，作为米国参议员，资助境外间谍活动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比我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张卫东！我们走着瞧！”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拨通周明的专线：“周省长，威尔逊参议员刚刚威胁我停止调查刘家案件。” “我已经知道了。”周明的声音异常严肃，“外交部刚接到美方照会，无理要求释放刘子明。卫东，这事已经上升到国际层面，你必须更加小心。” 放下电话，张卫东看向手术室亮着的红灯。这场博弈远未结束，反而因为境外势力的介入变得更加复杂。 “东哥！”方媛气喘吁吁地跑来，“公司出事了！有人闯入了研发中心！” 张卫东太阳穴突突直跳：“王哲呢？” “王总工在军工基地，很安全。但……”方媛递过平板电脑，“对方似乎对我们的量子通信项目了如指掌，直接破坏了核心实验设备。” 监控画面上，三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在实验室里大肆破坏。其中一人突然抬头看向摄像头，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这不是普通盗窃。”张卫东眯起眼睛，“他们知道每个摄像头的位置，这需要内部人员配合。” 方媛脸色煞白：“东哥，你是说……公司有内鬼？” 张卫东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发布会后，谁接触过量子通信项目的核心资料？” “除了研发团队，就只有……”方媛突然捂住嘴，“财务部的林副主任！他上周突然申请调阅技术档案，说是要做资产评估。” “立即控制他！”张卫东厉声道，“还有，通知王哲，立即启动技术备份方案。” 方媛刚要离开，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张市长，夫人手术很成功，但我们在她血液里检测到一种罕见毒素。” “什么？”张卫东如遭雷击。 “毒素剂量很小，不会危及生命，但……”医生犹豫了一下，“如果不及时解毒，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神经损伤。” 张卫东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能确定毒素种类吗？” 一想到自己的晟儿失去了母亲的情景，张卫东就心脏一阵揪心的疼痛。 “类似某种海蛇毒素，但经过改良。我们医院没有特效解毒剂，需要从军方研究所调取。” 某些特殊的解毒剂，并不是随便一家医院就能储备的。 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赵部长的专线。 从某个角度来说，国安部，拥有着非常独特的资源。 电话接通后，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我马上安排直升机送药。”赵部长沉声道，“但卫东，这事蹊跷。这种改良毒素只有少数几个国家的特种部队使用，怎么会……”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张卫东眼神冰冷，“威尔逊参议员曾经是海军陆战队的生化专家。”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一夜之间，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妻子中毒，公司遭袭，境外势力明目张胆地威胁..……这一切都表明，对方已经狗急跳墙。 “东哥。”臧力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查到林副主任的背景了。他姐姐是刘建家的保姆，已经工作了十年。” 张卫东冷笑：“果然如此。立即突审，我要知道他还泄露了什么。” “还有更麻烦的。”臧力力递过一份文件，“威尔逊参议员昨天以私人名义入境，现在住在香格里拉酒店。与他同行的还有两名‘助理’，经查都是前海豹突击队员。” 张卫东快速翻阅文件，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威尔逊与一名亚裔男子在酒店门口握手，那名男子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蛇形纹身。 “这个纹身……” “与钢厂那个纹身男一模一样。”臧力力证实了他的猜测，“东哥，他们这是有备而来。” 张卫东合上文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他们想玩大的，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他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启动‘屠龙’计划！” 挂断电话，张卫东走到病房窗前。晨光中，城市开始苏醒，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仍在涌动。 但这一次，他将不再被动防守，而是要主动出击，彻底斩断这条伸向他和家人的黑手。 第748章 屠龙计划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病房。病床上，齐悦仍在昏睡，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脆弱。 张卫东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 “东哥。”臧力力来到张卫东身后，声音压得极低，“林副主任招了。他承认受刘家指使，不仅泄露了技术资料，还在齐悦姐的保温杯里下了毒。” 张卫东的手指蓦然收紧，烟蒂在他掌心碾碎：“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下午的部门例会。他说……说没想到剂量会这么大。” “这个王八蛋！”张为东恨得牙痒痒。 臧力力递过一份笔录：“更关键的是，他交代刘建在省军区总医院也有眼线。” 张卫东眼神骤然锐利。就在这时，走廊上一名护士推着治疗车朝着齐悦的病房走来。 张卫东和臧力力快步走了这去，目光如剑的瞪住了那名护士。 “病人该换药了。”护士低着头，声音轻柔。 臧力力下意识侧身让路，却见张卫东突然暴起，一把扣住护士的手腕。 治疗车翻倒，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注射器滚落在地。 “东哥？”臧力力惊呼。 “她的胸牌是假的。”张卫东反手将“护士”按在墙上，“说！谁派你来的？” “护士”突然咧嘴一笑，牙齿猛地咬向衣领。 张卫东眼疾手快掐住她下巴，从她口中抠出一粒胶囊。 “氰化物。”张卫东冷笑，“专业杀手啊。”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传邦带着警察冲了进来。 张卫东将人交给他们，弯腰捡起那支注射器：“立刻送去化验。对这个人严加审问！” 臧力力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听后脸色大变：“东哥，军工基地遭袭！王哲……” 张卫东一把夺过电话，听筒里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和方媛带着哭腔的呼喊：“他们开直升机来的！王总工被劫走了！” “定位直升机！”张卫东对着电话吼道，同时冲向门口，“传邦，调特警队！” “来不及了……”方媛的声音充满绝望，“他们已经飞出境外了……” 张卫东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鲜血。 王哲被劫持出境，这意味着量子技术的核心机密将彻底暴露。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赵部长的加密专线。 “赵部长，请您启动‘屠龙’计划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一旦启动咱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劫走了我们的核心技术人员王哲。”张卫东声音嘶哑，“这是战争。” 现在张卫东已经意识到，仅仅凭着他一个凤城的力量，哪怕再加上整个梁西省的力量，也难以与那个神秘的组织抗衡。 如果他持续这样孤军奋战下去的话，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疲惫，哪还有心思发展经济和科技！ 正所谓，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三个小时后，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东哥，查到了！劫持王哲的直升机降落在邻国一个私人机场，然后转乘私人飞机飞往关岛。威尔逊的两名''助理''今早也离境了，航线相同。” “关岛……”张卫东眼神一凛，“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所在地。” 他立即拨通另一个号码：“老鹰，‘包裹’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投递。”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专业。 “按原计划执行。”张卫东挂断电话，看向窗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威尔逊先生，该收网了。” 当天下午，一则爆炸性新闻席卷全球：米国参议员马克·威尔逊在关岛军事基地召开记者会时，突然被FBI当场逮捕。 现场直播画面中，威尔逊面色惨白，而逮捕理由更是震惊世界——“叛国罪”与“间谍罪”。 几乎同一时间，张卫东收到一条加密短信：“包裹已签收。附赠品一并送达。” 他嘴角微扬，拨通了周明的电话：“周省长，咱们可以收网了吧？” 在他地盘上的小事，他自己还能应付得了，那就不用劳动国安部的大驾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夜幕降临时，一场雷霆行动在梁西省同步展开。 省政法委、公安厅、甚至省委办公厅的十二名干部被连夜带走调查，全部与刘建案有关。 而在军区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张卫东轻轻握住了齐悦渐渐恢复温度的手。病床旁的监护仪上，显示毒素浓度的指标正在稳步下降。 “东哥……”齐悦虚弱地睁开眼，“晟儿呢？” “在隔壁房间，大姐看着呢。”张卫东亲吻妻子的手背，“一切都要结束了。” 窗外，一轮新月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身上。 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一部手机的屏幕悄然亮起，一条来自境外的加密信息跃入眼帘：“任务继续。新目标：张卫东。” 张卫东站在病房窗前，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齐悦已经安然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张卫东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条来自境外的加密信息像一把无形的刀，抵在他的咽喉。 “东哥。” 臧力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卫东迅速锁上手机屏幕，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查清楚了？” 臧力力点点头，递过一份文件：“威尔逊被捕后，我们反向追踪了他的通讯记录。发现他在被捕前一小时，曾接到一个来自瑞士的加密电话。” 张卫东翻开文件，眉头渐渐皱起：“瑞士联合银行的安全账户？” “是的，这个账户在过去三年里，每月都会向威尔逊的秘密账户转账一笔固定金额。”臧力力压低声音，“更关键的是，账户持有人使用的是一组特殊代码——‘Dragon Syer’。” 屠龙者。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个代号与他当初与赵部长联手制定的“屠龙”计划形成讽刺的对应。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张华抱着小张晟走了进来，孩子已经睡着了，小脸粉扑扑的。 “卫东，晟儿一直闹着要妈妈，好不容易才哄睡。”张华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齐悦身上，“悦悦怎么样了？” “毒素已经清除了八成，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张卫东接过儿子，小家伙在睡梦中吧唧着小嘴，浑然不知这个世界正发生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但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安静幸福的小模样，张卫东丝毫都不后悔这段时间自己所付出的艰辛。 如果没有那些守护者们鲜血甚至生命的付出，又哪来的整个华夏的平安和幸福？ 张卫东越发感受到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了！ “王哲老兄，希望你能挺住！我相信国安里有高人，一定能把你救回来的！” 张卫东这个无神论者，此时竟然双手合什，朝着天空中念念有词…… 第749章 岳父岳母 三天之后，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传来： 一个专门贩卖先进信息技术的国际犯罪组织，在以华夏警力主导的国际刑警行动中，被彻底捣毁。 整个犯罪组织的所有成员，除个别小鱼小虾听到风声之后隐匿于荒山野岭逃脱之外，其余全部落网。 当王哲在华夏刑警的护送下，走下飞机，踏上祖国土地的那一刻，他与张卫东朝着对方拼命的跑去。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久久都不舍得分开。 王哲心里非常清楚，像他这样的技术人才，只要张卫东肯花钱，并不难找。 可张卫东还是不惜动用了最高层的关系，来营救他！ 这份救命之恩，让王哲没齿难忘。 直到上车之后，王哲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脸上只有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感激。 张卫东也相信，凭着王哲的技术能力与智慧，蒙骗那些信息技术的贩子，绝对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他决不会轻易把核心技术泄漏出去。 更何况，现如今，整个犯罪组织都被国际刑警一网打尽了。 所以，张卫东并无任何技术泄漏的顾虑。 就算是没有这些情况，凭着他张卫东对未来几十年的趋势把握，也完全可以迅速将其他国家甩出几条街去。 “老哥，今天我专门为你接风，为了你这个接风宴，今天上午，周省长也专程赶了过来了！”张卫东兴奋的拉着王哲的手上了他的轿车。 回到市府办公室，周省长特地问了张卫东一句：“你岳父来了吗？” “他们已经在来凤城的路上了。”在此之前，为了不让二老担心，张卫东与齐悦一直将生孩子的事，瞒过了岳父岳母。 听说女儿给他生了个大外孙子，齐纬国这位封疆大吏，二话不说，直接安排司机，接上妻子唐韵，直奔省城万禅山机场，乘当天上午的飞机，来到了梁西凤城。 当在机场看到前来接机的女婿张卫东时，这位曾经把女婿当成亲儿子一样的省委书记，竟然没给张卫东一点好脸色。 即使岳母唐韵，虽然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悦，可态度也已经比先前冷淡了不少。 因为，作为外公外婆，竟然是在外孙出生多日之后才得到消息！ 而张卫东也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他们直接去了张卫东在周山的新居，看了女儿和外孙，见母子平安之后，内心的那份担忧，才算是烟消云散。 齐纬国夫妻二人争着抱外孙，长时间都亲不够。 但他们对张卫东的态度，却没有多少改变。 “爸，妈，周省长已经去了酒店，咱们也出发吧。” 眼看着二老亲起了宝贝外孙没个够，张卫东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考虑到还有客人周省长，齐纬国觉得不能失了礼，只好把外孙还给了张卫东的母亲赵红梅。 再次上了张卫东的车子之后，老两口又是一脸的冰冷。 张卫东一路陪着小心，却不解释一句。 因为，他觉得，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 直到在接风宴上，周省长和王传邦两位知情人，把前前后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张卫东和齐悦所经历的凶险告知之后，齐纬国夫妇脸上顿时一阵惭愧。 “卫东，爸错怪你了！” 今天参加这个接风宴的，不仅有周省长，还有凤城市委书记何建伟、公安局长王传邦，甚至还有方媛、王哲、刘铁、李定一这些公司职员。 身为省委一把手的齐纬国，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能够主动向张卫东这个女婿道歉，足见他内心的愧疚之情。 “爸，悦悦所受的这些罪，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她。”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误会你了。”唐韵也是一边擦着泪花，一边抓住了张卫东的手，不停的解释起来。 她没想到，张卫东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才受了这么多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 而这么长时间里，他坚持不向岳父岳母吐露一个字，正是为了不让二老担惊受怕，更是体现了张卫东对他们的一片孝心。 “齐书记，唐主任，你们有卫东这样的好女婿，真是让人羡慕啊！” “周兄，这段时间，也多亏你照顾小女和女婿了！” 齐纬国带着老婆唐韵，起身一起单独敬了周省长一杯。 齐纬国明白，周省长一次次为张卫东站台，也足见人家对自己女婿的认可器重，就算是江湖上暂时无法相互扶持，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也是非常必要的。 “齐书记客气，卫东这样的人才，哪个不爱啊。你女儿这样的明星企业家，我们更得视若珍宝。我们要是不好好看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挖了去呢！哈哈哈哈。” 两位大佬虽是有几分客套，但也是瞬间将整个接风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接下来，王哲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我今天除了要敬你们之外，请允许我特别敬我的好兄弟张卫东一杯！今天我之所以不称他市长，是因为在我王哲的心里，他已经不单单是我的领导，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没有他，我王哲这条命都不知道没过几回了！从今往后，我放弃公司里的所有股份，只要卫东兄弟需要，我王哲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话未说完，却见王哲满眼泪花。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需要，不需要，只要王哥正常发挥，就能甩别人几条街！至于股份的事，不许再提！” 张卫东也是故意冲淡了一下被王哲煽情了的气氛，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着女婿的表现，齐纬国夫妇甚是欣慰。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感受，比起半年之前，女婿明显成熟了很多。 但当他们一想到，已经荣升为正厅级市长的张卫东不过二十五岁年龄的时候，却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卫东啊，悦悦出了月子之后，还得照顾生意，妈想提前退休，专门给你们看孩子。”唐韵讨好的申请道。 “妈，您就好好的忙您的工作吧，顺便照顾好我爸的生活。晟儿的爷爷奶奶都在家闲着呢，您要是抢了他们的活儿，他们可不得对我这个当儿子的有意见啊。” 张卫东完全能够理解岳父岳母的心情，但是，他也得考虑自己父母的感受。 自己的亲孙子捞不着天天抱着，却让当姥姥的天天抱在怀里，那当爷爷奶奶的，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儿？ “卫东啊，你爸妈也挺辛苦的，我就跟晟儿爷爷奶奶轮班，一边一个星期。不然，我也无法安心工作了。”唐韵直接拉着张卫东的手，唱起了苦情戏。 “卫东，就按你妈说的安排吧，我在家里完全照顾得了自己，周末，我也过来看看我的大外孙儿！”见女婿犹豫，齐纬国也替老婆讲起了情。 齐纬国夫妇可不是虚情假意，两人见到晟儿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从今以后，怕是离不开这个孩子了。 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自己对晟儿的那种爱，不知道超出了当年对女儿齐悦的几倍！ “行，你们就自己商量着来吧。”张卫东干脆就把这得罪人的活儿推了出去，让他们自行解决。 更何况，让儿子同时享受到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爱，那是多么的幸福！ “好，我回去就写提前退休申请！” 听到女婿终于松了口，唐韵激动得几乎手舞足蹈了。 宴会结束之后，周省长特地向张卫东提了一个“小小的申请”。 “卫东，过几天，京城王家长孙王越的结婚大喜，你去不去参加？”周省长问道。 “去啊，我必须要去。”张卫东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能不能给叔要一张请柬？”周省长面带为难的表情，那感觉，好像张卫东是省长，而他只是个市长。 “周省长去参加我越哥的婚礼，那是他的荣幸，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张卫东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这次去京城，他要送王家一份大礼。 第750章 一份大礼 宴会结束后，张卫东亲自将周省长送出酒店。 “卫东啊，这次去京城，除了参加王越的婚礼，还有什么安排？”周省长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张卫东微微一笑，目光深邃：“除了道贺，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能对王家有所帮助。” 周省长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目送周省长上车离开，张卫东转身回到酒店大堂，臧力力正站在角落等他。 “东哥，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上午的航班。”臧力力递过一份行程表，“另外，王家的请柬刚刚送到，周省长的名字已经加进去了。” 张卫东接过请柬，指尖轻轻摩挲着烫金的王家徽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力力，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吗？” 臧力力压低声音：“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准备妥当。不过……东哥，这份‘礼物’会不会太冒险了？” 张卫东目光一冷：“王家这些年对我不薄，更何况，王越和我交情匪浅。这次婚礼，我必须送一份配得上他们的大礼。” 臧力力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两天后，京城国际机场。 张卫东刚走出VIP通道，就看到王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亲自站在接机口等他。 “卫东！”王越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张卫东，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小子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张卫东笑着回抱了一下：“越哥的大喜日子，我怎么可能缺席？” 王越松开手，上下打量了张卫东一番，笑道：“听说你最近又升官了？凤城市长？啧啧，二十五岁的正厅级，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 张卫东摆摆手，谦虚道：“运气好罢了，比不上越哥在商界叱咤风云。” 王越哈哈大笑，揽住张卫东的肩膀：“走，先上车！老爷子听说你要来，特意让我亲自接你，晚上家宴，你必须到场！” 张卫东点点头，跟着王越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车上，王越收起笑容，压低声音问道：“卫东，听说你前段时间遇到不少麻烦？” 张卫东目光微沉，淡淡道：“已经解决了。” 王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在京城，有任何需要，直接开口。王家虽然不涉足地方事务，但在某些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 张卫东心中一暖，点头道：“谢了，越哥。” 傍晚，王家大宅。 古朴典雅的中式庭院内，灯火通明。张卫东跟随王越穿过回廊，来到正厅。厅内，王冠林老爷子正端坐在主位上，身旁是几位王家核心人物。 见到张卫东，王老爷子笑着招了招手：“卫东，过来坐。” 张卫东上前恭敬行礼：“王爷爷好，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好。” 王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听说你最近在梁西干得不错，连周明都对你赞不绝口。” 张卫东谦逊道：“都是领导栽培，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王老爷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手：“年轻人，不骄不躁，很好！” 晚宴上，张卫东与王家众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王老爷子突然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看向张卫东：“卫东，这次来京城，除了参加小越的婚礼，还有别的事吧？” 张卫东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双手奉上：“王爷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老爷子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加密的U盘和一份文件。他眉头微皱，看向张卫东：“这是？” 张卫东压低声音，语气郑重：“这是齐悦科技最新研发的‘量子通信加密协议’的核心框架，以及……我们在调查刘建案件时，发现的一些‘有趣’的东西。” 王老爷子眼神一凝，合上盒子，沉声道：“卫东，这份礼，太重了。” 张卫东摇头，目光坚定：“王家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份技术，与其被某些人觊觎，不如交给值得信任的人。至于那些‘资料’，或许对王家的未来有所帮助。” 王老爷子深深看了张卫东一眼，缓缓点头：“好，这份情，王家记下了。” 婚礼当天，京城最顶级的酒店内，宾客云集。 张卫东作为王越的挚友，被安排在主桌就座。周省长也如约而至，坐在他身旁，低声笑道：“卫东，看来你和王家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张卫东笑而不语，只是举杯示意。 婚礼进行到高潮时，王越携新娘沈婷婷一起向宾客敬酒。走到张卫东面前时，王越特意停下脚步，举起酒杯，朗声道：“卫东，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就是交了你这个兄弟！”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到张卫东身上。 张卫东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笑道：“越哥，新婚快乐！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嫂子”的称呼，让沈婷婷内心一颤。 但她很快就将还未来得及浮到脸上的那抹红晕给压了下去。 自己曾经的男闺蜜，如今却称呼自己“嫂子”。 王越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婚礼结束后，张卫东提出要王越跟姑姑王小妹单独聊聊。 “走，就去姑姑的办公室吧，我正好有一两真正的大红袍给你留着呢。”王小妹宠爱的看向张卫东。 姑姑看张卫东的眼神，都让王越这个亲侄子不由吃起醋来。 不过，今天既然张卫东单独约了自己跟姑姑两人聊天儿，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只是，此前张卫东已经向王家送出了一份大礼，这小子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那可谢谢王姑姑了。”张卫东憨厚的笑了笑。他相信凭着王小妹的身份，弄几两大红袍，应该不算过分。 “臭小子，还是不想从心里认我这个姑姑是吗？”王小妹轻嗔的瞟了张卫东一眼。 那眼神之间，有宠爱，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 王越只好装作没看见。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张卫东这小子，虽然看着一点儿都不花，可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他！ 毫无疑问，自己的姑姑也被张卫东这臭小子给迷倒了。 只是，现在王越却不关心这个。他想知道的是，今天张卫东还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谁说我不想从心里认你这个姑姑了？我是怕……” 说着，张卫东故意将装出来的畏惧的目光看向一边的王越。 “咋了，你看我干什么？”王越感受到张卫东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便猜到他一定是没憋什么好屁。 “我怕有人嫌我抢了姑姑的宠而加害于我……” “你——”王越举拳要打，但他很快又变了一副不怀好意的笑脸却是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只要你现在就给我想出一个每年能赚十亿的小项目，我就饶过你。” 王小妹却是被张卫东的话搞得忍俊不禁。 她没想到，张卫东这小子还会这么撩人，她瞬间芳心大动，脸上也不由浮上了一片红晕。 “看着你们两个这么亲，我都怀疑，卫东是不是我大哥因为不得已的情况而送出去的孩子！”看着王越跟张卫东两人那种即使亲兄弟都难得一见的亲近，正泡着茶的王小妹也不由的感慨起来。 “我看姑姑是豪门看多了吧……”张卫东笑着说道，可话一出口，张卫东便立马意识到，自己完全忽视了自己所处的年代背景。 这年头，还不是豪门剧情盛行的时候，真正的豪门，是一年后才形成。 不过，琼瑶阿姨的作品，也是早就被大多数的读者所追捧。 他相信，王小妹身为一个时髦女性，肯定也没少看了琼瑶的书。 “姑姑倒真的希望你是我们王家的人，那样，姑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宠你了！” “姑姑，你这还不够光明正大啊？都丝毫不顾及您这个亲侄子的感受了！”王越佯装生气的白了姑姑一眼。 张卫东感受着来自这个异性姑姑的宠爱，心里不由一暖：“姑，那侄儿就送您一份大礼。” 第751章 抢占先机 “那我可一定好好期待一下，我东儿会送我一份什么样的大礼？” 王小妹知道，张卫东虽然现在炒股挣了点钱，但是，他的公司刚刚开始运营，他应该不会是送钱送物，这小子脑子里，有的是赚钱的鬼点子，大概率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张卫东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先品了一口王小妹刚刚泡好的大红袍。 “不错，姑姑亲手泡出来的大红袍，就是别有一番味道！” “小嘴儿倒是挺甜的，快告诉姑姑，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赚钱的好点子了？” 王小妹直接坐到了张卫东身边，一边握捏着张卫东的手，一边满眼期待的望着张卫东的脸。 “姑姑真的期待吗？”张卫东笑问道。 “咋了，你不会以为姑姑是故意夸张的装出来的吧？姑姑什么时候没相信你过？”王小妹轻嗔道。 “这次可不一样，如果称之为革命也毫不为过。我怕姑姑听了之后会以为我是在痴人说梦。” 张卫东自信满满的说道。 “卫东，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姑姑现在真的好期待啊！” 看着张卫东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王小妹就更加坚信张卫东这次给出的东西，肯定会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她情急之下，直接拉了张卫东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她自己毫无察觉动作的过分，可一旁的王越却是有些尴尬了。 张卫东自己也感觉这样下去不太合适，于是就试着轻轻往外抽了抽。 王小妹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的冒失，她俏脸一红，便赶紧松开了手，而且还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是姑姑太激动了。卫东，快说，是什么好主意？” “姑姑还记得吧，我们每年春节晚会上，都有一个发送短信的活动，你应该知道，仅仅是这一晚上的短信业务，就让移动、电信和联通三家通信运营商发了大财。”张卫东叙述着大家记忆犹新的事实。 “是的。短信拜年，短信祝福，以及走亲串门提前问候的业务，让我们三家通信公司都赚了个不亦乐乎。怎么，你想进军通信领域了？”王小妹听说张卫东给老婆齐悦开了一间名叫齐悦科技的公司。 “姑姑，你不知道，卫东的公司，已经开始生产手机了！放心，不久，他的产品，就会下线了，到时候，让卫东把他公司的第一部手机给您用！” 王越真的看过齐悦科技产品的渲染图，确实非常漂亮。 至于功能和性能，现在王越还不敢向姑姑打包票。 “是吗？卫东，你是想让你们产品的售卖和我们的话费套餐绑在一起吗？”王小妹的思维，自然会受到业务范围的局限。 不过，如此短的时间内，她能马上想到这一层，也算是不错了。 可是，听到这话，张卫东却是摇了摇头。 “现在，仅仅凭着短信这一顶业务，你们都赚得盆满钵满，那要是业务再拓展一下呢？”张卫东故意卖起了关子。 “卫东，你这纯粹就是钝刀子杀人啊，有什么好点子，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要这样折磨人了行吗？” 王越明显感觉到，张卫东这就是在一层层的解包袱，根本就不打算一下子把话说完。 张卫东却是得意的笑了：“我又没你那么着急，我干嘛一下子说完？再说了，我要是说得太急了，你能消化得了吗？好啊，那我说，等我们的智能手机一上市，你们立即进行一笔大投资。我们大家就会一起大赚。你信吗？” “行，你有理，你想怎么慢就怎么慢吧，我跟姑姑都不急。”王越无奈，只好向张卫东妥协。 张卫东知道，目前是2004年，还是2G时代，到真正的4G时代，那还有四五年的时间。 王小妹是移动的掌舵人，如果能把齐悦科技研究出来的4G技术，应用到通信领域中去，那么，就等于直接将四G时代，提前了四五年。而自己据此打造的智能手机，岂不是自然而然就抢占了市场的先机？ 张卫东不紧不慢地又抿了口茶，在王小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姑姑，现在2G网络下短信业务已经这么赚钱，如果有一种技术能让手机直接传输图片、音乐甚至视频，您觉得市场会有多大？” “视频？”王小妹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现在的网络速度根本支撑不了啊。” “所以我们需要这个。”张卫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标着“4G通信技术白皮书”的文件，“齐悦科技已经完成了第四代移动通信技术的核心研发，理论下载速度可以达到100Mbps。” 王小妹猛地站起身，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她顾不得捡，一把抓住张卫东的手臂：“你说什么？100M？现在3G都还没商用！” “准确说是108Mbps。”张卫东弯腰拾起文件，指着上面的测试数据，“这是我们在封闭环境下的实测数据，足够支撑高清视频通话和在线观影。” 张卫东非常清楚，2G时代的理论速度是56-114KB，而实际速度会更低。 所以，王小妹的惊讶就不言而喻了。 王越也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卫东，你们什么时候搞的这个？上次去梁西参观时怎么没听你说？” “核心技术必须保密。”张卫东神色严肃，“刘家父子、赵瑞龙甚至境外势力，他们盯上的可不只是量子加密技术。” 王小妹已经快速浏览完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项技术如果商用，整个通信行业将迎来洗牌。卫东，你打算怎么合作？” “咱们技术共享，利益分成。”张卫东早有准备，“你们负责基站建设，齐悦提供核心设备和终端，我们五五分成。” “五五？”王小妹挑眉，“你知道全国基站建设要投入多少资金吗？” “但核心技术价值更高。而且，其他两家通信公司也必然迅速跟进，他们会非常自觉的跟姑姑分担的不是？”张卫东胸有成竹，“而且我还有个附加条件——移动要采购齐悦的智能手机作为首批4G体验机。” 王越突然拍案叫绝：“妙啊！这样你们的手机就直接绑定了最新网络，其他厂商想追赶都来不及！” “不仅如此。”张卫东眼中精光闪烁，“我们还会预装移动的‘咪咕’系列应用，视频、音乐、，全部深度定制。” 王小妹深吸一口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我需要组织专家团队实地验证。”她终于停下脚步，“如果技术真如你所说……” “随时欢迎。”张卫东微笑，“姑姑动作可要快啊，我收到风声，联通已经在接触高通。” “明天我就带队飞梁西！”王小妹雷厉风行地抓起座机，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齐悦的核心研发团队，就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三个人。”张卫东意味深长地看向王越，“越哥的婚礼贺礼，够分量吗？” 王越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张卫东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大招！这份礼，够我们王家再兴旺二十年！” 离开移动大厦时，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小妹突然在台阶上驻足，望着长安街的车水马龙轻声道：“卫东，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嗯？” “你总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未来。”她转头凝视张卫东，眼中有异样的光彩，“这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张卫东心头微动。 在重生者的优势之外，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眼光”被由衷赞赏。 回酒店的路上，王越突然问道：“对了，你给老爷子那份文件里，除了技术资料还有什么？” “一些……关于刘家背后势力的调查。”张卫东降下车窗，让夜风吹散酒气，“包括他们与境外资本勾结的证据。” 王越神色一凛：“你是想借王家的手……” “不全是。”张卫东摇头，“那些资料对王家布局未来很重要。至于怎么用，老爷子自有决断。” 第752章 阴魂不散 回到酒店房间，张卫东刚脱下外套，手机就响了起来。 “东哥，出事了。”臧力力的声音透着紧张，“刚刚截获一段加密通讯，有人在查你这次来京城的行程。” 张卫东眉头一皱：“能确定是谁吗？” “信号源指向国贸大厦，但具体位置还在追踪。”臧力力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更奇怪的是，对方使用的加密方式很特别，像是军方级别的。” 军方？张卫东眼神一凝。他这次来京城只接触了王家和移动公司的人，谁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继续追踪，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张卫东走到窗前。夜色中的京城灯火璀璨，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鹰，我这边可能有人盯上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张先生放心，夫人和小少爷很安全。”老鹰的声音沉稳有力，“不过今天下午确实有人在小区外徘徊，已经被我们的人驱离了。” 张卫东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击：“加强警戒，我怀疑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刚放下电话，门铃突然响起。张卫东警觉地看向猫眼——是王越。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张卫东开门问道。 王越神色凝重地闪身进来，反手锁上门：“出事了。老爷子让我来通知你，明早的专家论证会取消。” “为什么？” “有人向高层举报，说你的4G技术涉嫌窃取国家机密。”王越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举报材料里提到了你在新东时期的一些事，连你当初炒股的资金来源都被翻出来了。” 张卫东心头一震。他重生后第一桶金来自彩票，后面才是股市，但所有操作都合法合规。 “老爷子怎么说？” “他让你别担心，王家会处理。”王越犹豫了一下，“不过……卫东，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次的动作明显是冲着你个人来的。” 张卫东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赵瑞龙在京城有什么背景？” “赵家？”王越愣了一下，“他们家在京城确实有些关系，但还不至于能惊动到这个层面……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赵瑞龙的姑父是工信部规划司司长郑晓峰！” 张卫东眼神一冷。难怪4G技术论证会突然被叫停，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越哥，帮我查一下郑晓峰最近都和谁接触过。特别是……”他顿了顿，“有没有境外人士。” 王越点点头，正要说话，张卫东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短信：“锁定目标，国贸大厦32层，科锐公司办事处。东哥，他们正在调取你的酒店监控！” 张卫东脸色骤变。科锐公司——就是之前绑架王哲的那家米国公司！他们居然在京城还有据点？ “怎么了？”王越察觉到异常。 张卫东快速将情况说明，王越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安排人手。” “不，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张卫东拦住他，“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迅速拨通臧力力电话：“力力，给我伪造一段酒店监控，内容是我在房间突发急病。然后盯紧科锐的人，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挂断电话，张卫东从行李箱底层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是各种伪装工具。十分钟后，他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连王越都目瞪口呆。 “你这是……” “越哥，你先回去，别让人发现你来过。”张卫东的声音也变得苍老，“我去会会这些老朋友。” 王越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卫东坚决的眼神，只好点头：“小心点，随时联系。” 夜色中，张卫东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酒店后门。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司机正是乔装打扮的臧力力。 “东哥，科锐的人已经上钩了。”车子启动后，臧力力低声道，“他们派了两个人来酒店‘探望’你，剩下的人还在办公室。” “好，去国贸大厦。”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国贸大厦侧门。张卫东佝偻着腰，像个普通老人一样慢慢走向货梯。臧力力则从正门进入，两人约定在32层汇合。 货梯停在32层，张卫东刚踏出电梯，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英语对话声。他装作整理垃圾袋，慢慢靠近声源。 “……目标已经失去行动能力，是时候收网了。”一个男声说道。 “别急，等迈克确认情况再说。”另一个声音更谨慎，“那个华国人太狡猾了，上次在梁西……” 张卫东眼神一冷。果然是科锐的人！他正想再靠近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喝问：“嘿！你在这干什么？” 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大步走来。张卫东连忙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收、收垃圾……” “这层的垃圾早上就收过了！”保安怀疑地盯着他，“把你的工作证拿出来！” 眼看要暴露，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一个金发男子探头出来：“怎么回事？” 保安转身解释：“先生，这个清洁工有点可疑……” 就在保安分神的一瞬间，张卫东一个手刀精准击中他的颈部。保安无声倒下，被张卫东扶住轻轻放在地上。 金发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张卫东已经如鬼魅般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回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办公室里的另外三人惊愕抬头，其中一人正是当初在梁西绑架王哲的科锐技术总监马克！ “张卫东？！”马克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掏枪。 张卫东比他更快，一把手术刀已经抵住金发男子的咽喉：“都别动！”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张卫东扫视一圈，冷笑道：“科锐公司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马克强作镇定：“张先生，这是误会。我们只是正常的商业……” “商业间谍活动？”张卫东打断他，用空着的手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连我住哪个房间都查得这么清楚，真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啊。” 文件上不仅有他的酒店房号，还有详细的日程安排，甚至标注了他常去的几个地点。最令人心惊的是，最后一页赫然是齐悦和小张晟在军区医院的照片！ “谁指使你们的？”张卫东的声音冷得像冰，“郑晓峰？还是威尔逊参议员在狱中的残余势力？” 马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东哥！”臧力力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刚截获一条紧急通讯，他们派去酒店的人发现中计了，正在往回赶！还有，科锐总部发来指令，要求立即销毁所有资料！” 张卫东眼神一凛，看到马克正悄悄将手移向键盘。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马克踹翻在地，同时按下耳机：“力力，立即远程备份他们的电脑数据！” “已经在做了！”臧力力的键盘声如暴风骤雨，“发现大量加密文件，需要时间破解！” 被制服的马克突然狞笑起来：“没用的，张卫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真正的‘礼物’已经送到梁西了……” 张卫东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周省长。 “卫东！快回来！”周省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慌乱，“齐悦科技研发中心发生爆炸，初步判断是人为纵火！” 张卫东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终于明白马克说的“礼物”是什么了。 “人员伤亡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幸好是深夜，只有两名保安轻伤。但是……”周省长顿了顿，“核心实验室全毁了。” 张卫东握紧拳头。那里存放着4G技术的部分原型机和测试数据！ 挂断电话，他冷冷地看向马克：“这就是你们的计划？调虎离山？” 马克得意地笑了：“我说过，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张卫东突然也笑了，笑得马克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太天真。”张卫东掏出手机，调出一段压缩后传输过来的监控画面，“看看这是哪里？” 画面中，王哲正带领团队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忙碌，各种设备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马克瞪大眼睛，“我们明明……” “明明调查得很清楚？”张卫东收起手机，“可惜，真正的核心设备和数据三天前就转移到了军工基地。你们炸掉的，不过是个空壳子。” 马克面如死灰。张卫东不再理会他，转向耳机：“力力，数据备份得怎么样了？” “全部完成！东哥，我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天啊！”臧力力突然惊呼，“是科锐公司与国内某些官员的往来记录！包括郑晓峰！”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把这份资料分别发送给中纪委和国安部。至于这些人……”他看向面如土色的科锐员工，“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走出国贸大厦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张卫东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拨通了王小妹的电话：“姑姑，专家论证会可以继续了。不过地点要改到……军工基地。” 第753章 跳梁小丑 清晨的阳光洒在军工基地的灰色建筑上，给肃穆的军事禁区增添了一丝暖意。张卫东站在基地大门口，看着一辆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 王小妹从第一辆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十几位移动公司的技术专家和几位军方代表。她快步走向张卫东，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卫东，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张卫东微微一笑：“姑姑放心，我很好。倒是科锐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国安局的审讯室里喝茶了。” 王小妹松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郑晓峰那边……” “证据确凿，他跑不了。”张卫东目光冷峻，“不过今天的论证会，他应该会派人来‘观摩’。” 王小妹会意地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核心数据只对专家组开放，其他人只能看演示。” 两人并肩走向基地深处的实验楼。路上，张卫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臧力力发来的消息：“东哥，郑晓峰刚刚联系了境外号码，通话内容已录音，正在破译。” 张卫东收起手机，嘴角微扬。鱼，终于要上钩了。 实验楼内，王哲早已带着团队等候多时。见到张卫东，他兴奋地迎上来：“东哥，4G原型机已经调试好了，就等专家们验收！” 张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今天这一仗，我们必须赢。” 论证会正式开始。张卫东站在演示台前，面对满屋子的专家和军方代表，从容不迫地介绍道：“各位领导、专家，今天向大家展示的是齐悦科技自主研发的第四代移动通信技术。与现有的2G网络相比，我们的4G技术理论下载速度可以达到100Mbps以上，是现有技术的百倍！”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一位白发苍苍的专家忍不住质疑：“张市长，这个数据有实测验证吗？” “当然。”张卫东示意王哲启动演示。 大屏幕上，实时测速软件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108Mbps。同时，一段高清视频流畅播放，画面没有丝毫卡顿。 专家们纷纷站起身，凑近屏幕查看。 王小妹趁机宣布：“基于这项技术，移动公司计划在未来一年内，率先在京沪广深等大城市部署4G试验网。” “这个4G网络技术，堪称技术革命啊！” 面对这样的技术成果，众人都兴奋不已，因为他们从这一项技术上，似乎就已经看到了一个新的时代！ “哈哈，这个齐悦科技真的厉害啊，刚刚成立几天，竟然就取得了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 “京城王家更厉害，人家可是第一个取得与齐悦科技合作权的人！不得不说，王家人有眼光啊！” “我还听说，王家长孙王越，是第一个跟齐悦科技创始人张卫东交好的，仅仅是张卫东提供的新的战略计划实施了两个小项目，半年工夫，就让盛世集团赢利上百亿了！” 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郑司长？”王小妹眉头微皱，“您怎么来了？” 郑晓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重要的技术论证，我们工信部当然要派人学习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张卫东不动声色，继续演示：“除了高速传输，4G技术还能支持高清视频通话、移动在线办公等创新应用。” 然而，就在这时，郑晓峰突然打断：“张市长，我听说这项技术涉嫌窃取国外专利，你们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证明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 一个工信部的领导，听这说话的立场似乎有些古怪啊？怎么让人感觉他屁股有些坐歪了呢？ “大家不要误会，作为指导部门，我们也不希望本土的企业会被外人质疑，但我们更不希望本土的企业，被某些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只见郑晓峰义正辞严，慷慨激昂，仿佛正义的化身。 张卫东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道郑司长是听谁说的？有证据吗？” “我们当然要保护举报人的信息，但凡我们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你们就有自证清白的责任。” 张卫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从文件夹中取出一沓文件：“这是我们在全球申请的247项专利证书，全部是齐悦科技自主研发。郑司长若是不信，可以一一核对。” 郑晓峰脸色微变，正要再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僵硬。 张卫东故作关切：“郑司长，不接电话吗？说不定是急事。” 郑晓峰狠狠瞪了张卫东一眼，快步走出会议室。 王小妹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张卫东淡然一笑，道：“一会儿应该就有好消息了！” 果然，十分钟后，郑晓峰依然没有再回来。 而臧力力的消息再次发到张卫东手机上：“东哥，郑晓峰在基地门口被国安带走了！录音破译完毕，他确实向境外泄露了国家机密。” 张卫东收起手机，看向满屋子的专家：“各位，不好意思，刚刚郑司长不知什么原因被国安带走了，我们就不等了，继续！” …… 论证会取得了空前成功。 军方当场拍板，将4G技术列入重点支持项目；移动公司也签署了合作协议，承诺投入百亿资金进行网络建设。 其他两家通信公司听到消息后，也立即给张卫东打来了要求合作的电话。 而张卫东却是直接推到了王小妹的身上：“不好意思，接下来的技术合作权已经交到了移动的手里，如何合作，你们就找王小妹王总谈吧。” 虽然这是之前口头聊过的一个问题，但是，张卫东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安排下去，却是已经表明了他与王小妹的合作关系。 也就是说，接下来，哪一家通信公司想要参与进来，话语权是掌握在她王小妹的手里的！ 散会后，王小妹拉住张卫东，眼中满是赞赏和感激：“卫东，你让姑姑怎么感谢你？” 张卫东却摇摇头：“姑姑，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如果没有姑姑的鼎力相助，我张卫东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今天的一切？” “你这傻小子，净知道夸人了，姑姑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帮到你，你却这么说，倒是让姑姑心里好愧疚……要不，晚上姑姑单独招待你一次，也好让姑姑表达一下心意……” 正说着，张卫东的电话再次响起。是周省长。 “卫东，赶紧回梁西！”周省长的声音异常严肃，“齐悦科技又出事了！” 张卫东心头一紧：“怎么了？” “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说你们的技术剽窃米国公司，现在舆论已经炸锅了！” 张卫东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想从舆论上搞垮我们啊。” 挂断电话，他看向王小妹：“姑姑，你的心意我领了，虽然事情不大，可齐悦还不能上班，我还是先回去照应一下，4G的推广就拜托您了。” 张卫东上前将王小妹轻拥进了怀里抱了抱才又分开。 王小妹郑重点头：“放心，这边交给姑姑。你回去小心，对方这是狗急跳墙了。” “不怕，跟郑晓峰一样，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第754章 舆情处置 齐悦科技并没有专门的公关团队。 因为张卫东早有设计，他的公司靠的是真正的科技，而不是所谓的公关。 张卫东下了飞机，没去市政府，也没先去家里，而是直奔公司。 出乎意料的是，不光姐姐张华在那里，齐悦也来到了公司。 “你怎么不在家静养？” 看到齐悦这么着急来上班，张卫东倒是急了。 “就我这身体素质，还需要养吗？”齐悦原地转了一圈，她的身材竟然都没有发福。 “你这……不需要回家给晟儿喂奶？” 张卫东打量着齐悦上围虽然丰满，但腰身却细得吓人的身材，不由担心起了儿子的生活了。 “咱妈带着晟儿来公司了呢，我随时会喂的，饿不着你儿子。” 看着张卫东如此牵挂儿子，却质疑起了自己的母爱，便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话音刚落，就见唐韵推着一辆婴儿车走了过来。 “卫东回来了？” “妈？您……没去上班？” 张卫东记得清楚，今天可不是周末，岳母该不会请了假专门照顾孩子吧？ 一边问着，张卫东就情不自禁的俯身抱起了儿子狂亲了起来。 “还上什么班？我都到了内退年龄了。” 唐韵不无得意的小声说道。之所以不想让人知道，也是因为她多多少少有点儿小违规。 其实她还差一年才内退，她这是向组织提出了申请，提前了整整一年。 好在她这样的职位，一旦自己主动提出了内退要求，上面一般会答应的。 毕竟还有人巴不得有人退下来，自己才能顶上去。 更何况，人家的老公就是省委书记。 “妈，您……真的提前退休了？”张卫东可是知道岳母年龄的。 “小点儿声！妈天天呆在单位上，又没什么需要我干的大事，而我的心却全都被晟儿牵扯着了，哪还能安心工作啊，倒不如直接提前退了得了！” 唐韵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生了一个大外孙子，她怎能不高兴？ 在唐韵和齐纬国两人的心里，晟儿就是他们老齐家的人了！ “悦悦，你儿子刚才看样子是饿了，赶紧喂喂吧。”唐韵推晟儿过来的目的，就是让齐悦赶紧喂孩子，而且，她坚持让女儿母乳喂养，说这样喂大的孩子，免疫力强，更健康。 于是，齐悦便赶紧从张卫东怀里接过晟儿来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张卫东跟着进去逗了一会儿孩子，夫妻之间交流了京城之行的情况，张卫东这才回到了姐姐张华的办公室。 此时方媛、李定一、刘铁都在。 这种舆论之战，王哲这个技术大拿几乎是从来不上场的。 “对于这次舆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张卫东并没有先提出自己的方案。 “东哥，既然这些攻击都是无稽之谈，我们何必花精力去理他们？就让他们白费力气好了，反正有关部门又不会因为他们的诬蔑而查处咱们，咱们手上可是有真正的专利证书的！” 刘铁很不服气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受人蛊惑的不明真相的傻逼在跟着乱叫。 这种情况，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去理会。 到时候，他们自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会自然而然的停止叫唤了。 方媛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对方的叫嚣虽然看似不能对齐悦科技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不明真相的人，会一直被误导下去的。 而且，其他两家通信公司，也会因为舆论的发酵而推迟与齐悦科技的合作，甚至直接打消合作的念头。 而这就会给齐悦科技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 方媛可是专门研究经济学的，她考虑更多的，是公司的经济利益。 最后是姐姐张华发言： “方总说的对，虽然这种没有证据的造谣，暂时不会伤到公司的根本，但是，时间久了，也会破坏公司在公众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如果我们在舆论面前毫不作为的话，公众就会认为我们是默认了。 “毕竟我们的产品将要面对的客户，更多的是老百姓，尤其是，他们的选择，肯定会带有相当的个人感情色彩。公司一旦遭到了广大用户的排斥，我们将很难把这个负面影响扭转过来的。这将直接影响到咱们产品的销售。 “所以，我建议还是主动出击，给造谣者以最有力的打击。我们必须追究造谣者的刑事和民事责任，让他们知道，网络绝不是法外之地，更不能让他们以为，诋毁别人是不需要成本的！” 一段话，就展现了张华作为总经理的气魄。 张卫东暗自赞许。 “我同意张总的意见，方总，你负责筹建法务部门，一定让那些造谣传谣者感觉到疼痛。” 两位老总的意见以及张卫东最后的拍板，让刘铁和李定一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存在着不够理性的意气用事。 由此看来，张卫东启用自己的姐姐张华和方媛当这个总经理和副总，绝对不是任人唯亲，自己的境界就跟人有着太大的差距！ 那一瞬间，刘铁内心非常惭愧。 看来，以后得好好向人家学习了，不然的话，仅仅是思想意识，就会被人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到了那时候，自己还怎么好意思继续呆在团队里？ “没问题，东哥，从舆论一开始，我们就追踪并固定了对方造谣以及恶意传播的证据。很快，我们双管齐下，一面用事实进行澄清，一面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相信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 对于方媛的这个战术，张卫东也是非常赞同。 这样一来，不但不会造成客户流失，还维护了公司的良好形象，说不定还会大批引流，同时也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记住教训，免得今后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抹黑公司形象！ 果然如张卫东所料，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具体指导，比如固定证据之类的事情，方媛提前就已经想到并采取行动了。 “那，法务人员的待遇怎么安排？”方媛问道。 “就参照头部公司的招人标准吧。”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方媛明白，这可是一个双向的标准，招来的人必须是头部科技公司的水平，待遇自然也是对应的！ 事实上，方媛早就在人才市场进行调查了。她甚至把自己物色的目标的联系方式都输进了自己的手机里。 当天下午，方媛就组建完成了齐悦科技法务部。 张华跟齐悦张卫东一商量，便任命方媛兼任法务部长一职。 现在方媛这个副总经理，同时兼任财务总监和法务部长！ 而两家工厂，则由总经理张华负责全面工作，具体生产由李定一和刘铁两人分别负责。 至此，齐悦科技，这才算是刚刚走上正轨。 第755章 自寻死路 工信部规划司司长郑晓峰被抓的第三天，联合通讯和电讯两家公司老总，在移动通讯老总王小妹的带领下，相约一起来到了梁西省凤城市周山这座小县城，准备与齐悦科技商讨未来合作的重大事宜。 虽然各方都想着在合作中取得最大的利益，但这丝毫都不影响合作各方高度的热情，齐悦科技总部大楼的会客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张卫东作为政府代表，自然不会缺席这样的会议。 此时张卫东、齐悦、张华、方媛，都在与三方代表亲切友好的交谈着。 而李定一和刘铁这个级别的小领导，则在张卫东的授意之下，也来到了会议室。只是，在这样的会客中，他们两个，也只能有端茶倒水的份儿。 但是，即使这样，两个家伙也是激动得不行。 毕竟，像这三家通信公司的老大，他们连在电视上都是难得一见，现实生活中，就更不要说了。 张卫东之所以让他们两个也过来服务，一是为了节约成本，二来，是给他们一个见世面的机会。 而就在大家友好交谈的过程中，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接着就有保安部长的电话打给了总经理张华。 齐悦虽然是董事长，但是，这些部门领导，一般情况下，还没有向董事长直接汇报工作的权力。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外面有人闹事，我去处理一下。” 张华接到电话后，当着外客的面，她并没有掩盖。 毕竟，闹事的，就在大门外面，动静很大。 而且，张华是本着不怕闹事的思路走的。 在她看来，有些事情，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亮出来，免得让人背地里说三道四。 张华走出会议室时，刘铁跟李定一也顾不上招待客人了，紧跟着张华走出了会议室。 “张总，既然是来闹事的，直接打出去就是！都是惯的他们！” “光天化日之下，咱可不能以暴制暴。再说了，你觉得人家不会有备而来？” 果然，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子，张华他们就看见，就在公司大门外面，有七八辆外地牌照的高档车子停在那里，闹事者，更是有三四十人。 “多是京牌的车子，说明他们应该是从京城过来的。” 张华猜测着，这次闹事，应该与张卫东的仇人有关。 “你们所闹何事？” 张华来到大门外，见到一众年轻公子，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男子。 “我叫郑元功，是郑晓峰的儿子！你们叫张卫东那个畜生赶紧出来，我要替我父亲讨一个公道！” “郑元功？”张华眉头微皱，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作为总经理，她早已将公司可能面临的威胁都做了功课。 “张卫东那个畜生呢？让他滚出来！”郑元功满脸怒容，身后三十多名青年齐声附和，声势浩大。 张华不卑不亢地站在台阶上，声音清晰而有力：“郑先生，这里是齐悦科技，我是公司总经理张华。如果您有诉求，可以通过合法途径解决，而不是带着这么多人来公司闹事。” “合法途径？”郑元功冷笑一声，“张卫东用卑鄙手段陷害我父亲的时候，怎么不讲法律？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高高举起：“大家看看！这就是张卫东勾结境外势力，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张华心中一凛，但面上丝毫不显：“郑先生，既然您真有证据，为什么不向有关部门举报？在这里散布不实言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郑元功狞笑，“我今天就是来讨个公道的！张卫东不出来是吧？那我们就一直堵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做生意！”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郑元功，久仰大名。” 众人回头，只见张卫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公司大门口，身后跟着方媛和两名保安。他西装笔挺，神色从容，与气急败坏的郑元功形成鲜明对比。 “张卫东！”郑元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终于敢露面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张卫东缓步走下台阶，“倒是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公司闹事，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郑元功咬牙切齿，“我父亲被你陷害入狱，今天我要讨个说法！” 张卫东摇摇头：“你父亲郑晓峰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证据确凿，这是国安部门的调查结果。你在这里闹事，是想替他翻案吗？” “放屁！”郑元功怒吼，“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你伪造的！你勾结境外势力，陷害忠良！” 张卫东眼神一冷：“郑元功，说话要讲证据。你父亲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国安部门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涉嫌诽谤和寻衅滋事。” “少在这里吓唬人！”郑元功一挥手，身后的人群立刻举起早已准备好的横幅，上面写着“张卫东勾结境外势力陷害忠良”等字样。 “看到了吗？”郑元功得意地说，“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话音一落，郑元功身后一群由他请来的记者，随之将长枪短炮对准了张卫东。 张卫东叹了口气，转头对方媛说：“把东西拿出来吧。” 方媛立即从一只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沓照片，以及一些打印的资料。 “大家看看，这就是这位正科级干部郑元功同志的住宅，价值一千万。这是他的四辆跑车，总价值也有三千多万！想必，他的豪宅，你们这些朋友也去过的。他的这些跑车，你们不光是坐过，甚至可能开过。还有……” 张卫东继续翻着那些照片，让记者的镜头尽量拍的清晰一些。 “张卫东，你这是诬蔑！” 一看情形，郑元功立即冲上去要抢那些照片。 几个保安立即将郑元功隔在了一边。 “郑元功同志，你身为国家公务员，你父亲的工资也能算得出来。我想知道，你们家谁做生意赚了这么多的钱？如果不是贪污受贿，里通外国，你们家哪来这么多的钱供你如此挥霍？” “张卫东，你别想栽赃陷害，那房子是我租的，车子也不在我的名下……”郑元功哪会想到，张卫东竟然对他的情况调查得如此清楚。 当场，张卫东就亮出了那套价值千万的豪宅的房产证照片，还有那些跑车的行驶证照片，上面全都是郑元功的名字！ 现在，他万般后悔。 他本想通过媒体的报道，来毁掉张卫东的名声。 却没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场一片哗然。 “还有你们，明知道郑元功无中生有，诬蔑他人，你们却跟着一起起哄，少不了要跟着一起受罚！方媛，报警！” “报告张市长，已经报过，警察五分钟就到！” “张卫东，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郑元功突然掏出一只瓶子，拧开了盖子，另一只手举起了一只打火机。 张华脸色大变，下意识要上前阻止，却被张卫东一把拉住。 张卫东目光如炬的盯住了郑元功，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郑元功刚刚点燃打火机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飞起一脚，直接将那只打火机踢飞到了空中。 “啊——”郑元功一声惨叫之后，人也疼得蹲了下去。 他的手腕已经粉碎性骨折。 此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数辆警车疾驰而来，瞬间将现场包围。 “所有人不许动！”王传邦带着大批警察冲了过来。 郑元功被瞬间擒拿。 今天三位大佬来凤城周山谈生意，岂能让这些宵小搅黄了？ 张卫东早就让市公安局长王传邦做好了一切安保措施。 刚才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出现，那都是张卫东早就授意的策略——必须先让对方充分表演一番！ “带走！”王传邦一挥手，警察立刻将郑元功等人控制起来。 “张卫东！你不得好死！”被押上警车前，郑元功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们郑家不会放过你的！” 张卫东轻眯起了双眼，摇摇头，心中冷笑道：郑家，还会有郑家吗？ 他转身对围观的员工和媒体说：“各位同事，各位记者朋友，今天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郑晓峰案件是国家机密，不便多说。但我可以保证，齐悦科技的一切行为都经得起法律和历史的检验。” 说完，他对张华点点头：“张总，继续招待客人吧，别让这点小事影响了我们的合作。” 回到会议室，王小妹等人已经通过窗户看到了全过程。 见张卫东进来，王小妹关切地问：“卫东，没事吧？” “郑晓峰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享受着他老子贪污受贿、叛国投敌得来的好处，还不自知，竟然带着媒体跑来向我讨什么公道，真是蠢到家了！”张卫东淡然一笑。 “请问张市长跟工信部那个姓郑的，之前有什么过节吗？”联合通讯的老总马识途不由好奇的问道。 “呵呵，如果说有过节，那就是因为我们齐悦科技为三位老总研发的4G技术，挡了他们在国外发财的路。” “那这个郑晓峰还真是该死啊！” “真是想不到啊，郑晓峰也是当年恢复高考第一年考出来的高材生。真的是人为财死啊！” “张市长，听说您素有‘官场杀手’之名，他们都说，跟您打交道的官员，都得冒着掉乌纱帽的风险。这事儿您怎么看？”马识途突然问道。 第756章 体验一下 马识途这个问题一抛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几位老总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张卫东身上，就连王小妹都微微蹙眉，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当面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马总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啊。” 他放下茶杯，环视众人：“如果‘官场杀手’指的是清除那些贪污腐败、祸国殃民的蛀虫，那我张卫东确实当仁不让。” 王小妹暗暗松了口气，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但如果说我张卫东是见官就咬的疯狗，那未免太抬举我了。”张卫东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 “张市长言重了。”张卫东如此打比方，让马识途顿时有些尴尬。 “事实上，并不是我张卫东有多么的嫉恶如仇，铁面无私，我更不是什么包公转世。我敢说，所有栽在我面前的贪官，都是他们自己主动把头伸到了我的铡刀底下的。就比如这个郑晓峰，在他设计陷害我以及齐悦科技之前，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我，可能就是江湖上传言的那种金钢护体的命格吧，只要有人想害我，他就会遭到反噬。” 张卫东煞有介事的笑道。 听了这话，两位大佬竟然不由额头冒汗。 在来周山之前，这两人也曾想通过某些把柄来拿捏张卫东一番，以便取得在商谈中的主动权。 却没想到，刚一交锋，就被张卫东上了一课。 张卫东并不是为了教训人，他的目的就是谈成生意。 毕竟，三家通讯公司同时与齐悦科技合作的话，基建的速度就会加快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机电脑销量也会随之猛增。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是的，是的，好人必须得有好报，坏人肯定会受到惩罚！张市长是我们见过的最年轻有为而且一心为民的好官儿！我们两个还真的自愧不如。” 虽然说从职位上比，张卫东这个正厅的小市长，没法与两位副部级大佬相提并论。 但是，张卫东年轻啊，他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刚刚是对方年龄的一半！ 从这个角度来比的话，那对方两人加起来给张卫东提鞋都不配。 更何况，在交谈之中，他们二人早已看出，王小妹对张卫东可谓是推崇倍至。 毕竟，他们跟王小妹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见王家的这位话事人这么肯听一个外人摆布了？ 而且，王小妹曾经当着两位老总的面夸下椰城，如果他们两家不想参与的话，那她就完全依靠王家的实力，来完成4G网络的建设，自己独吞下这块大蛋糕。 当晚，张卫东把三位老总留在了周山吃饭。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程度，张卫东特地打电话邀请了周省长。 周省长早就听说了齐悦科技的大动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而且还让三方公司大佬亲自驾到，于是，周省长很快就赶到了周山。 地方上的官员，跟央企上的领导很不一样。 在企业里，一把手就是土皇帝。 所以，别看三位老总都是副部级，而他们日常所享受的待遇，却远不是老周一个省部级的地方官员可以比的。 “今天能劳三位老总大驾光临，我们梁西省实在荣幸啊！”周省长虽为正省级，面对三位企业大佬，却是无比谦虚。 毕竟，他与企业大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这些土皇帝的脾气，也是略知一二。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摆低姿态的准备。 “哪里哪里，周省长太过客气，能与张市长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而且，有张市长这样的人才，你们梁西不日定能起飞！” 马识途之前经过了跟张卫东一次小小的交锋之后，深深体会到了张卫东的厉害。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可张卫东给他们的感觉，却是一个老道善战的高手。 不管是张卫东说话的语气，还是他那自信的眼神，都不是他们这种五十岁的所谓高手可以对抗的。 而张卫东又如此崇拜周省长，他们又怎么敢在老周面前摆谱装大？ 看到两位大佬那谦卑的态度，老周也有些奇怪了，心说，这两个家伙谁不知道他们的作派？什么时候在这样的场合下谦让过别人了？ “周省长，您有卫东这样的部将，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啊。”老周还在纳闷儿，王小妹也跟着发话了。 “多谢各位抬爱了，卫东确实是我们的梁西的宝贝，自从他来了之后，整个梁西的经济都有了明显的起色，尤其是凤城，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当然，我们还要感谢你们家王越公子的大力支持啊！” 老周随之也当着外人的面，对王家的善举给予了高度评价。 虽然当时他还不是省长，但毕竟现在他已经算是地主身份。 “周省长说的是周山煤矿的事儿吗？区区小事儿，何足挂齿。”王小妹自然听王越提过这事儿，便朝着张卫东微微一笑，“说到家，越儿还不是冲着卫东一心为民的态度嘛。” “那可是四个亿的捐献！王公子确实大气。王公子的投资不但救活了一个煤矿，更是让整个周山县面貌一新啊！” 确实，经过道路修建之后，整个周山县四通八达，车子在崭新的柏油马路上飞奔，那种惬意，简直无法形容。 这可是三位老总亲身体验过的。他们可都是走南闯北的大人物，什么样的好路没有见过？ 但能与周山县道路相比的，还真没有一处！ “真想不到，原来这都是张市长的手笔，失敬失敬！” “这都是王越大哥帮忙……”张卫东此时却是极其谦虚的解释了起来。 “张市长，我们既然成了合作伙伴，如今你又是凤城市长，我们也愿意为凤城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希望张市长千万不要推辞啊！” 马识途先前差点与张卫东产生了误会，借此机会，也想表现一番。 “那我就代凤城市的父老乡亲感谢马总了！” 张卫东赶紧起身表达谢意。 “既然现在你们凤城的硬件设施这么先进，那我们就准备在你们的软件方面出一点力，我们将捐献一个亿的资金，专门用于齐悦科技的技术研发。希望张总笑纳。” 马识途第一次正式将目光看向总经理张华。 “多谢马总的支持。”张华起身，双手合什。 “我们也捐献一个亿，用于你们齐悦科技的技术研发。不过，一旦有了新的技术，可一定要先跟我们合作啊！”同来的电讯老总林朝阳也不甘示弱。 “多谢林总！只要有适合贵公司的新技术，我们一定以两位老总为先！”张华也不含糊，马上就应承了下来。 双方合作还没开始，对方就先送来了两亿捐款，刚刚执掌公司大权的张华还真的无法理解，原来，有时候赚钱是这么容易啊！ “等第一批手机下线，一定先给三位老总品鉴！”张卫东特地看向姐姐张华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一定给三位老总专属定制！” 此时虽然对于齐悦科技生产出来的手机有所期待，但是，他们却绝对意想不到，这种完全超越旧时代的智能手机，是何等的高端。 一个亿与一部手机的价值显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专属定制，那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不知道，贵公司的手机，在功能和性能方面，与目前的摩托罗拉相比，如何？”马识途不由好奇的问道。 在他看来，如果齐悦科技的手机能够与眼下的摩托罗拉相媲美的话，那就太好了。 “这么说吧，用过一次之后，你们可能看都不愿意再看摩托罗拉一眼了。” 张卫东说的是实话，他将后世二十多年的集大成者与一个只会简单会话的电子产品进行对比，能有可比性吗？ 只是，张卫东这实打实的大实话，却是让三位老总，甚至周省长都觉得这年轻人太的自大了。 “张总，让人先拿一款试验机过来，让几位领导体验一下。” 第757章 危机再现 张华闻言立即起身，拨通了研发中心的电话。不到十分钟，王哲亲自带着三台样机来到了会议室。 当那三台样机被放在会议桌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流线型的机身，超薄的厚度，全触控的大屏幕，没有传统手机的物理按键，整个机身浑然一体，散发着未来科技的美感。 “这……”马识途拿起其中一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屏幕，屏幕立刻亮起，显示出色彩鲜艳的界面，“这真的是手机？” “如假包换。”张卫东微笑着示意王哲进行演示。 王哲拿起其中一台，轻轻滑动解锁：“这是我们基于4G网络研发的第一代智能手机，搭载齐悦自主操作系统，支持多点触控。” 他手指轻点，打开了一个视频应用，高清画面立即流畅播放，没有丝毫卡顿。 “这不可能！”林朝阳猛地站起身，“现在的网络根本支撑不了这种画质的视频流！” “这就是4G的魅力。”张卫东示意王哲继续演示，“王总，给各位领导展示一下视频通话功能。” 王哲拨通了研发中心的电话，屏幕上立即出现了研发中心的实时画面，画质清晰得如同面对面。 “天哪！”王小妹捂住嘴，“这简直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王哲继续演示：“我们还内置了办公套件，可以随时处理文档、表格和幻灯片。”他手指轻点，一个PPT文件被打开，流畅地进行编辑操作。 “拍照功能也进行了革新。”王哲切换到相机模式，对准窗外拍了一张，然后立即进行简单的修图操作，“800万像素，支持自动对焦和多种拍摄模式。” 马识途的手微微发抖：“这……这完全颠覆了现有手机的概念！张市长，你们这是要革了整个手机行业的命啊！” “不仅如此。”张卫东接过话头，“我们还开发了应用商店，未来会有无数开发者为我们开发各种应用——导航、购物、社交、游戏……手机将不再只是通讯工具，而是一个移动智能终端。” 周省长也忍不住拿起一台把玩：“卫东，这东西什么时候能上市？” “三个月内实现量产。”张卫东信心满满，“前提是我们的4G网络建设能跟上。” 三位老总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我们马上启动网络建设！” 王小妹更是直接掏出手机：“我现在就通知技术部门，明天就开始制定全国部署计划！” 看着三位通讯巨头激动的样子，张卫东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智能手机时代的序幕，将由齐悦科技率先拉开。 “各位领导，”张卫东举起茶杯，“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干杯！” 所有人都站起身，茶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一个新的时代正悄然来临。 晚宴结束后，张卫东亲自将周省长和三位通讯公司老总送到酒店门口。夜风微凉，星光点点，但张卫东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卫东，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周省长敏锐地察觉到张卫东的异样。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张卫东勉强笑了笑，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 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已经在等他了。 “东哥，刚刚截获一条加密通讯。”臧力力的表情异常严肃，“有人在调查我们智能手机的核心技术。” 张卫东眉头一皱：“能查到来源吗？” “信号经过多重跳转，但最终指向了……”臧力力犹豫了一下，“米国硅谷。” “科锐公司？”张卫东眼神一冷。 “不，是一家新注册的公司，叫‘未来科技’。但根据IP追踪，这家公司的办公地址就在科锐大厦隔壁。” 张卫东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周山县城。智能手机的发布，果然引来了更多觊觎的目光。 “加强研发中心的安保，特别是王哲的安全。”张卫东沉声吩咐，“另外，查查这家''未来科技''的底细。” 臧力力刚离开，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市长，久仰大名。”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浓重外国口音的男声，“我是未来科技的CEO马克·约翰逊。” 张卫东心头一震——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约翰逊先生有何贵干？”张卫东保持着冷静。 “我们对贵公司的智能手机技术非常感兴趣，想谈一笔合作。”对方的声音充满诱惑，“我们可以出价十亿美元，买断这项技术的全球专利。” “抱歉，这项技术不卖。”张卫东直接拒绝。 “二十亿。”对方立即加价，“或者技术共享，利润五五分成。” 张卫东冷笑一声：“约翰逊先生，你们是不是太心急了？我们的产品还没上市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张市长，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希望您慎重考虑。”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号码：“力力，立即追踪刚才这个来电！” 五分钟后，臧力力回复：“东哥，电话是从米国打来的，但中间经过了至少五个国家的服务器跳转。不过……” “不过什么？” “我在追踪时发现，同一时段还有另一个加密通讯连接到国内，接收方是……省科技厅副厅长林明。” 张卫东眼神一凛。林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是郑晓峰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 “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加迫不及待。”张卫东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到办公室，秘书就匆匆进来：“张市长，省科技厅突然下发通知，要对全省高科技企业进行''突击检查''，我们齐悦科技被列为首批检查对象。” 张卫东接过文件，上面盖着省科技厅的大红印章，签字人正是林明。 “什么时候来？” “今天下午。”秘书紧张地说，“听说带队的就是林副厅长本人。” 张卫东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他立即召集了张华、方媛和王哲开会，部署应对措施。 “把核心技术和样品全部转移到军工基地。”张卫东指示道，“研发中心只保留基础资料和过时的样品。” “东哥，他们这是明摆着来找茬的。”方媛担忧地说，“要不要请周省长出面？” “不用。”张卫东摇摇头，“让他们查。我倒要看看，这位林副厅长能查出什么来。” 下午三点，五辆省科技厅的公务车浩浩荡荡开进了齐悦科技园区。为首的林明四十出头，西装革履，一副官僚做派。 “张市长，久仰久仰。”林明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例行公事，还请配合。” “林厅长客气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张卫东面带微笑，眼神却冷若冰霜。 检查组的“专家”们开始在研发中心翻箱倒柜，每一份文件、每一台设备都不放过。林明则带着两名亲信，直奔核心技术区。 “这里怎么是空的？”林明看着空空如也的实验室，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哦，这部分设备昨天送去升级维护了。”张华镇定自若地回答，“林厅长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维护记录。” 林明冷哼一声，转向张卫东：“张市长，听说你们研发了一款划时代的智能手机？能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当然可以。”张卫东示意王哲拿来一台样机，“这是我们的最新产品。” 林明接过手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细节，然后突然说道：“根据举报，你们这项技术涉嫌抄袭国外专利。这部样机我们要带回去检测。” “这恐怕不行。”张卫东直接拒绝，“这是商业机密，在专利申请完成前，不能离开公司。” “张市长，这是公务检查！”林明提高音量，“妨碍公务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林厅长，”张卫东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国防科工局的特批文件，齐悦科技的智能手机技术已被列为国家机密。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接触核心技术。” 林明脸色大变，接过文件一看，上面赫然盖着国防科工局和军委装备发展部的公章。 “这……”他的手开始发抖。 “林厅长还要检查吗？”张卫东似笑非笑地问。 “不……不用了。”林明灰溜溜地收起文件，“我们……我们改天再来。” 看着科技厅的车队狼狈离开，张华长舒一口气：“卫东，幸亏你早有准备。” “这才刚开始。”张卫东望着远去的车队，眼神凝重，“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果然，当天晚上，臧力力就发来紧急消息：“东哥，林明刚刚与那个''未来科技''通了电话，他们计划偷窃我们的技术样品！” 张卫东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758章 暗夜交锋 夜色如墨，齐悦科技园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张卫东站在研发中心顶楼，俯视着园区内星星点点的灯光。 臧力力站在他身旁，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组监控画面。 “东哥，军工基地那边的安保已经加强了三倍，王总工和核心设备都在那里。”臧力力汇报道，“但根据监听，林明他们打算今晚动手。” 张卫东眯起眼睛，远处几道黑影正沿着围墙悄然移动。 红外监控清晰地捕捉到五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他们动作娴熟地避开巡逻保安，正在向研发中心靠近。 “果然是专业的。”张卫东冷笑一声，按下耳麦：“各组注意，老鼠已经进洞，按计划行动。” 黑影很快撬开了研发中心侧门的电子锁。为首之人打了个手势，五人鱼贯而入。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存放样机的实验室。 “老大，就是这里。”一个黑衣人指着玻璃柜中的几台样机，声音中带着兴奋，“跟情报说的一模一样。” 被称为老大的男子谨慎地检查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示意手下动手。就在他们撬开玻璃柜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灯光大亮！ “不许动！”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各个入口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五人。 黑衣人老大反应极快，一把抓起样机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退后！否则我毁了它！” 对峙间，张卫东缓步走入实验室，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马克·约翰逊先生，或者我该叫你马克·史密斯？科锐公司的前安全主管？” 黑衣人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你们太心急了。”张卫东打断他，“从你们第一次联系我开始，就暴露了太多破绽。” 他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的大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通话录音。 “这是……”黑衣人脸色大变。 “你和林明的通话记录。”张卫东冷笑，“还有你们在国贸大厦的会面视频。对了，你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很特别，和绑架王哲的那批人一模一样。” 黑衣人突然狞笑：“张卫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猛地按下手表上的某个按钮，“真正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军工基地方向腾起一团火光！ “调虎离山？”张卫东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可惜，你们还是慢了一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军工基地的实时监控——王哲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防爆室内，周围是全副武装的武警。 “不可能！”黑衣人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们的情报明明——” “不好意思，你们的情报早就被我控制了。”张卫东收起手机，“从林明第一次联系你们开始，他收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今晚这场戏，就是为了引你们现身。” 黑衣人面如死灰，突然咬向衣领。特警迅速上前制止，但已经晚了——黑衣人口吐白沫，很快没了呼吸。 “氰化物胶囊。”随行的法医检查后摇头，“职业特工的标准配置。” 张卫东面色阴沉地看着其他四名被捕的黑衣人，他们同样选择了自杀。 “东哥，军工基地那边确实有爆炸，但只是外围的伪装设施。”臧力力汇报道，“不过我们在现场抓到了一个人——林明。” 张卫东眼中寒光一闪：“带我去见他。” 军工基地的审讯室里，林明面如土色地坐在铁椅上。看到张卫东进来，他扑通一声跪下：“张市长，我错了！我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儿子……” “你儿子在米国留学，每年花费五十万美元。”张卫东冷冷打断他，“而你一个副厅长的合法收入，连十分之一都负担不起。” 林明浑身发抖：“我……” “我只问一次。”张卫东俯身盯着他，“除了科锐，还有谁在打齐悦科技的主意？” 林明眼神闪烁，最终颓然道：“还有……威尔逊参议员背后的势力。他们……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技术，还有你。” “我？为什么？” “他们说……你身上有秘密，一个能预知未来的秘密。” 张卫东心头一震，但表面不动声色：“荒唐。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计划在三天后的国际科技论坛上对你下手，那是……那是最后的机会。” 张卫东直起身，对身旁的王传邦道：“把他交给国安，重点审问威尔逊那条线。” 走出审讯室，臧力力快步跟上：“东哥，刚收到消息，国际科技论坛的邀请函送到了市政府，点名要你参加。” 张卫东望向远处渐亮的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那就如他们所愿。” 当晚，张卫东向周省长电话汇报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但对于国际科技论坛的邀请之事，张卫东却只是提了一嘴。 “注意安全。”周省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他也知道，即使让张卫东天天呆在凤城，也未必躲得过对方安排的陷阱。 周省长随即安排了自己信任的人员，保证张卫东出国之前以及回国时的安全。 这也是他能力极限了。 张卫东清楚，这次的国际科技论坛，必定会遇到诸多凶险。 除了决定让臧力力以助理的身份陪同出席之外，张卫东还把自己这次出行的任务告诉了国安部的赵部长，希望他能在力所能及的权限内，提供一定的安保。 赵部长爽快的应答了。 赵部长马上召集了四名经验老道的国安高手，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提前布控，负责张卫东会议期间的安全。 事实上，某些境外势力对张卫东身上秘密的觊觎，也早已引起了国安的注意。 就算这次张卫东不主动申请，赵部长也会提前安排人手，来保护张卫东人身安全的。 只是张卫东对此一无所知。 回到家里，张卫东没有惊扰齐悦和儿子。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去冲个澡休息的时候，却见岳母唐韵从客房里走了过来。 “妈，您还没休息？”看到岳母出来，张卫东就知道可能岳母有话要说。 “妈心里有话想跟你说，一直没找到机会。”唐韵来到了张卫东身边坐下。 “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卫东，你的优秀，妈看在眼里，你只有二十五岁，却已经到了正厅的岗位上来，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而且，现在齐悦也有了你们自己的公司，你们又有了这么可爱的儿子，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听妈的话，不要太拼了，好吗？” 看着张卫东明显憔悴的样子，唐韵哪能不心疼。要知道，这个家里，张卫东可是绝对的顶梁柱啊！ 如果张卫东真的把身体累垮了，或者出点什么意外，那后面齐悦的日子怎么办？他们老两口又能依靠谁？ “谢谢妈。”张卫东内心一颤，握住了岳母的手。 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他完全能够理解唐韵此时的心情。 可是，唐韵又如何能够理解此时张卫东艰难的处境呢？ 难道是他不想过那种悠闲的田园生活吗？ 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妈，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张卫东知道，要想不让家人担心，那就得不让外人觊觎。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权力中心，远离科技前沿。 第759章 真正目的 国际科技论坛的前一天，张卫东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 “东哥，刚收到国安那边的消息。”臧力力压低声音，递过一份加密文件，“威尔逊的残余势力已经渗透进了论坛组委会，他们安排了一个‘意外’等着你。” 张卫东翻开文件，眼神一凝。文件里详细记录了对方计划在论坛期间制造一场电梯事故，让他“意外坠亡”。 “看来他们很着急啊。”张卫东合上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伪装成意外都懒得好好设计了。” 臧力力忧心忡忡：“东哥，要不我们取消行程？” “不，这是个机会。”张卫东站起身走到窗前，“既然他们主动现身，我们正好一网打尽。赵部长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四名国安特工已经提前抵达，正在会场布控。另外……”臧力力犹豫了一下，“赵部长建议我们带上这个。”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U盘。 “纳米级录音干扰器，可以反向追踪任何监听设备。”臧力力解释道，“赵部长说，对方很可能会在论坛期间套你的话，试图证实那个荒谬的猜测。” 张卫东接过装置，眼神微沉。对方怀疑他能预知未来，这个猜测太过危险。一旦被证实，他将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准备一下，我们按原计划出发。”张卫东收起干扰器，“对了，我让你查的那个‘未来科技’，有眉目了吗？” 臧力力摇摇头：“表面看是一家普通的创投公司，但资金流向显示，它背后有军方背景。更奇怪的是……”她调出一组数据，“这家公司的注册时间，正好是你担任凤城市常务副市长的那天。” 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仿佛对方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继续查，一定要挖出他们的底细。" 当晚，张卫东回到家中，发现齐悦正抱着小张晟在客厅等他。看到丈夫回来，齐悦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听说你要去参加那个国际论坛？”齐悦轻声问道。 张卫东点点头，伸手接过已经睡着的儿子：“嗯，明天就走，三天后回来。” 齐悦咬了咬嘴唇：“能不能……不去？我这几天总觉得心慌。” 张卫东将妻儿搂入怀中，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度：“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低头亲吻妻子的发顶，没有告诉她这场行程背后的凶险。有些风雨，他必须独自面对。 次日清晨，张卫东在臧力力和四名国安特工的陪同下登上了飞往论坛举办地——星国的航班。 飞机起飞后，臧力力突然压低声音：“东哥，后排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从机场就一直跟着我们。” 张卫东借着舷窗的反光观察后方。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亚裔女性，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正在翻阅一本杂志，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别打草惊蛇。”张卫东收回目光，“可能是巧合。” 然而，当飞机在星国降落时，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他们身后。更诡异的是，她似乎察觉到了张卫东的注意，在经过他身边时，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中文： “张市长，有人让我给您带句话——‘重生者终将付出代价’。” 说完，女人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张卫东站在原地，血液几乎凝固。 “东哥？怎么了？”臧力力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事。”张卫东强自镇定，“先去酒店。” 抵达下榻的酒店后，张卫东立即联系了赵部长派来的四名特工。令他意外的是，四人中竟有一人是女性，而且正是前世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牌特工——林雪。 但张卫东可以确定的是，此时的林雪，绝对不认识他！ “张市长，久仰。”林雪伸出手，眼神锐利如鹰，“赵部长让我转告您，这次行动级别已经提升，对方可能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张卫东与她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力度：“你们发现了什么？” 林雪看了眼其他三人，压低声音：“我们监听到一个代号‘先知’的通讯，对方明确提到了您能预知未来这件事。更可怕的是……”她顿了顿，“他们似乎有办法验证这一点。” 张卫东心头剧震。对方究竟掌握了什么？为什么会怀疑到这一点？ “论坛期间，请务必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林雪递给他一枚纽扣大小的装置，“这是紧急求救器，遇到危险时按下，我们会立即定位您的位置。” 当晚，张卫东在酒店房间仔细复盘所有线索。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而那个神秘女人的警告，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重生者终将付出代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组织中也有重生者？ 正当他沉思时，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张卫东警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谁？”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您预订的宵夜。” 张卫东皱眉，他并没有叫任何服务。透过猫眼，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白天那个神秘女人，而她手中托着的餐盘下，隐约可见金属的反光。 “我不需要服务，请离开。”张卫东冷声道，同时按下求救器。 女人突然笑了：“张市长，您不想知道‘未来科技’的真正目的吗？”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他们不是在找技术，而是在找人——找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张卫东的呼吸几乎停滞。对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人脸色一变，迅速离开。几秒钟后，林雪带着三名特工赶到。 “人呢？”林雪环顾空荡荡的走廊。 “跑了。”张卫东打开门，“但她留下了一个信息——对方在寻找‘来自未来的灵魂’。” 林雪脸色骤变，立即掏出手机：“我需要立即向赵部长汇报。” 回到房间，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星国璀璨的夜景。 这场博弈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对方不仅知道他能预知未来，甚至可能掌握了某种验证方法。 而明天开始的论坛，将是一场危机四伏的鸿门宴。 第760章 来自未来 论坛开幕当天，星国会展中心人头攒动。张卫东作为特邀嘉宾，被安排在主会场第三排就座。 “东哥，九点钟方向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从酒店就一直跟着我们。”臧力力借着递资料的机会低声提醒，“还有右后方那个记者，他的摄像机一直对着你。” 张卫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会场。至少有七八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其中不乏充满敌意的目光。 “别紧张，按计划行事。”他轻声安抚臧力力，“赵部长的人已经布控好了。” 开幕式结束后，张卫东被邀请参加一个小型闭门研讨会。刚进入会议室，他就注意到房间布局异常——唯一的出口被两个彪形大汉把守，而主办方代表中，赫然坐着那个神秘女人。 “张市长，久仰大名。”一个白发苍苍的西方老者起身相迎，“我是论坛主席安德森，这位是我的助理丽莎。” 丽莎——也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向张卫东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又见面了，张市长。” 张卫东强自镇定地与安德森握手：“幸会。不知这次闭门会议的主题是？” “未来科技与人类发展。”安德森示意他入座，“特别是……预知未来的可能性。” 张卫东心头一紧，但面上不露分毫：“这听起来像是科幻的题材。” “是吗？”安德森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平板电脑，“那么请张市长解释一下，为什么您在新东任职期间的所有决策，都精准踩在了时代发展的节点上？” 平板上显示着一组数据图表，详细记录了张卫东过去一年每一个重大决策的时间点，以及与后续市场变化的惊人吻合度。 “巧合而已。”张卫东淡然道，“任何成功的决策者都会有这样的记录。” “那这个呢？”丽莎突然调出另一组数据，“您在股市上的操作记录。每次买入都在最低点，卖出都在最高点，准确率100%。这可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张卫东注意到那两个保镖已经悄悄向他靠近。 “我极少进行股票的短线操作，不知道你们从哪弄来这些虚假数据？”张卫东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张市长别急。”安德森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会议室的门自动锁死，“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您是否来自未来？”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张卫东心跳加速。他暗中摸向口袋里的求救器，同时冷静回应：“安德森先生，您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我们有科学方法可以验证。”丽莎拿出一台奇怪的设备，上面连接着多个电极，“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脑波测试，就能确定您的大脑是否经历过时空穿越。” 张卫东眼神一凛。对方是否真的掌握了验证方法，他不得而知，但是，如果任由他们来实验，那可是太危险了，他必须立即离开。 “很抱歉，我没兴趣参与这种荒唐的实验。”他猛地掀翻桌子，同时按下求救器。 会议室顿时大乱。两个保镖扑上来，被张卫东一个侧踢放倒一个，另一个则被他用椅子砸中膝盖，惨叫着倒地。 “拦住他！”安德森怒吼。 丽莎迅速掏出一把手枪，但还没等她瞄准，会议室的门就被爆破开来。林雪带着三名特工冲了进来，枪口直指丽莎。 “放下武器！”林雪厉声喝道。 丽莎冷笑一声，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安德森：“任务失败，清除证据。” “不——”安德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爆头。 林雪立即开火，子弹击中丽莎的肩膀，但女人咬牙按下手表上的某个按钮，整个会议室突然被刺眼的强光笼罩。 等光线消失时，丽莎已经不见踪影。 “追！”林雪命令两名特工，然后转向张卫东，“您没事吧？” 张卫东摇摇头，看向安德森的尸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跨国秘密组织，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林雪快速检查着安德森的随身物品，“最近几年，他们开始疯狂寻找所谓的‘时间旅行者’。” 她从安德森口袋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卫东。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半身像，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冷峻。 “这是？” “他们的首领，自称‘时空守护者’。”林雪神色凝重，“最诡异的是，我们的数据库显示，这个人早在十年前就应该已经死了。” 张卫东盯着照片，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的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必须立即离开星国。”林雪收起照片，“对方显然已经盯上您了。” 回酒店的路上，张卫东一直在思考那个神秘组织的真正目的。他们寻找时间旅行者是为了什么？那个自称“时空守护者”的人又是谁？ 刚进入酒店大堂，前台就叫住了他：“张先生，有您的包裹。”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袋。林雪警觉地检查后，确认没有危险才交给张卫东。 纸袋里只有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想知道真相，今晚凌晨2点，滨海湾花园冷室。单独前来，否则齐悦和孩子的安全我不能保证。” 张卫东攥紧纸条，眼中燃起怒火。对方竟然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怎么了？”林雪察觉到他的异常。 张卫东犹豫片刻，还是将纸条递给了她：“我今晚必须去一趟。” “太危险了！”林雪断然拒绝，“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他们提到了我的家人。”张卫东声音低沉，“我不能冒险。” 林雪沉思片刻：“好吧，但我们必须有周全的计划。我会带人在外围接应，您带上这个。” 她递给张卫东一枚伪装成纽扣的微型摄像头和耳机：“让我们能看到和听到现场情况。” 午夜时分，张卫东独自来到滨海湾花园。巨大的玻璃冷室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宛如一个水晶棺材。 推开冷室的门，寒气扑面而来。各种热带植物在低温环境中静静生长，形成一片诡异的丛林。 “张市长果然守时。”一个男声从阴影处传来。 张卫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月光下，那张脸与照片上一模一样——正是那个自称“时空守护者”的年轻人。 “你是谁？”张卫东警惕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年轻人微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灵魂。” 张卫东心跳加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2045年12月31日，量子对撞实验事故，导致时空紊乱。”年轻人突然说出一串数字，“这是你重生的日期，对吗？” 张卫东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信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 “纠正错误。”年轻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时空穿越违背自然法则，必须被消除。而你，张卫东，就是最大的错误。” 他缓缓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这把枪不会杀死你，但会抹去你所有未来的记忆，让你变回真正的‘张卫东’。” 张卫东下意识后退：“你疯了！我重生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发展！” “改变历史进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年轻人举起枪，“永别了，时间偷渡者。”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旁边扑来，将年轻人撞开。子弹打偏，击中了一株植物，那株植物瞬间枯萎。 “快走！”来人竟是丽莎，她半边脸都是血，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年轻人怒吼一声，与丽莎扭打在一起。张卫东趁机冲向出口，却听到丽莎的惨叫——她被年轻人一枪击中胸口。 “跑……张卫东……”丽莎艰难地喊道，“他不是……人类……” 年轻人冷漠地补了一枪，终结了丽莎的生命，然后转身看向张卫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突然，冷室的玻璃顶棚轰然碎裂，林雪带着特工从天而降！ “放下武器！”林雪的枪口对准年轻人。 年轻人冷笑一声，突然按下手腕上的装置。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他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一名特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林雪迅速检查丽莎的尸体，从她口袋里找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 “他是来自未来的AI，任务是清除所有时间旅行者。小心量子计算机——” 短信到此戛然而止。 张卫东盯着这条残缺的信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那个年轻人真的是来自未来的AI，那么他背后的势力该有多么强大？ 而这场跨越时间的猎杀游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761章 借树乘凉 冷室的寒气尚未散去，张卫东盯着丽莎尸体旁的手机，那条未发送的短信让他眉头紧锁。 “他是来自未来的AI，任务是清除所有时间旅行者。小心量子计算机——” “未来AI？”张卫东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真是好大的噱头。” 张卫东坚信，如果对方真的是来自未来的AI，那么，他必不会把一个重生者当成对手的。 而更大的可能，是对方借用这样的一个名头，对这个时代的最新科技，进行掠夺！ 这与此前张卫东对自己处境的判断不谋而合。 林雪捡起那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仔细检查后，眉头舒展：“张市长，这把枪只是改装过的电磁脉冲武器，虽然先进，但绝不是未来科技。” 臧力力也凑过来，快速翻查丽莎的随身物品，很快从她的钱包里找出一张名片—“科锐科技亚太区特别行动组 丽莎·陈”。 “呵，果然。”张卫东眼神冰冷，“什么‘时空守护者’，什么‘未来AI’，狗屁，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林雪点头：“他们知道您掌握着量子通信和智能手机的核心技术，所以故意用这种科幻噱头来制造心理压力，逼您自乱阵脚。”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下来。 他更加坚定了一个认识——齐悦科技的崛起太过高调，已经让太多人眼红。 从量子加密技术到4G网络，再到即将发布的智能手机，每一项技术都足以颠覆行业格局。 而作为市长兼技术公司的实际掌控者，他早已成为无数利益集团的眼中钉。 与此相同的是，张卫东在仕途上崛起得太快，同样惹来了那些本该居于金字塔之巅的人的嫉妒和仇恨，明明张卫东不曾做过伤害过他们的任何事情，可他们却恨不得把张卫东切而啖之。 “看来，我得换个玩法了。”张卫东低声自语。 回酒店的路上，他拨通了王越的电话。 “越哥，有个合作想跟你聊聊。” 王越爽朗的笑声传来：“你小子又憋什么大招？说吧，这次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张卫东语气平静，“我想让齐悦科技的技术研发团队，并入你盛世集团的旗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卫东，你认真的？”王越的声音变得严肃，“齐悦科技现在可是香饽饽，多少人盯着呢，你舍得？” “树大招风，我不想再被人当靶子。”张卫东直截了当。 王越沉吟片刻，随即笑道：“好！王家可以当这个挡箭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未来三年，盛世集团要优先拿到齐悦科技所有新技术的商业授权。” 张卫东嘴角微扬：“不是三年，而是任何时候，齐悦科技的所有新技术授权，都由你说了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白给我当牛马？”王越难以置信。 他能理解张卫东的处境，但是，却无法理解张卫东这么干脆的做法。 毕竟，目前张卫东已经拥有的这些先进技术，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太多，而这些技术所带来的经济利益，都是难以估量的。 难道，这小子真的对钱不感兴趣？ “做牛马不至于，你指头缝里漏下一点就够我们一家人花的。再说了，要太多的钱能干嘛？” “卫东，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难处？”王越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语气说道。 “咋了？”这回轮到张卫东纳闷了。 哪还有抱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儿的事儿？ “你白白把鼎盛时期的齐悦科技拱手让我，是想让世人唾骂我王越是个土匪吗？你小子居心何在？” “既然这样，那你就看着随便给点儿吧，多少无所谓。只要你能保证科研人员的待遇就行。”张卫东也算痛快，不让王越为难。 “那这样，后面所有的投资都算我的，我占股百分之三十。如何？” “别跟我客气了，咱就五五开吧。你占五十一，我们这边占四十九。改天，就让我老婆跟你们正式签订一个收购合同便是。”张卫东直接敲定了比例。 “卫东，这事儿你可商量过弟妹了吗？”王越担心这是张卫东一个人的心血来潮。 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蛋糕，但是，他可不想白捡张卫东这个便宜。 单是他王越一个人，就已经从张卫东身上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好处了，再白捡人家一家科技公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极有可能会被外界误会，认为他王家仗势欺人。 这个黑锅，王越可是不想背的。 “我老婆的认知，应该跟我没什么两样，放心吧越哥，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张卫东大包大揽的说道。 “好，我等你的消息。” 挂断电话，臧力力忍不住问：“东哥，真要把技术研发藏在盛世集团名下？” “这也是保护齐悦科技最好的法子。”张卫东目光深邃，“真正的核心实验室会转入军工基地，由军方直接保护。至于商业化的部分，让盛世集团去扛压力。” 林雪赞许地点头：“张市长这招高明。王家背景深厚，没人敢轻易动他们。” 张卫东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缓缓道：“在官场上，锋芒毕露的人往往死得最快。科技研发也一样，太过高调，只会引来无数饿狼。” “既然他们想要技术，那我就让他们连影子都摸不着。” 回到酒店后，张卫东立即联系了周省长和赵部长，将今晚的遭遇简要汇报，并提出了技术研发转入军工基地的计划。 周省长沉吟片刻，道：“卫东，你的判断是对的。技术太先进，确实容易被人盯上。军方会全力支持你的保密工作。” 赵部长则干脆利落：“国安会加强对齐悦科技核心人员的保护，同时，我们会放出风声，说齐悦科技的技术已经被王家收购。”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张卫东微微一笑，“让他们猜去吧。” 当晚，张卫东站在酒店窗前，俯瞰星国的繁华夜景。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是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欢呼的人，而是隐藏在幕后，掌控一切的人。 从今天起，齐悦科技将彻底转入暗处。 而那些觊觎技术的人，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第762章 嚣张至极 回到凤城的第二天，张卫东立即召开了齐悦科技核心管理层会议。 会议室里，张华、方媛、王哲、李定一和刘铁五人神情凝重。他们已经从臧力力那里听说了星国的惊险遭遇。 “各位，从今天起，齐悦科技将进行重大调整。”张卫东开门见山，“技术研发团队将整体转入军工基地，由军方直接保护。商业运营部分，将与盛世集团合并。” “什么？”张华猛地站起身，“卫东，这……” “姐，听我说完。”张卫东抬手示意，“这只是表面上的安排。实际上，核心技术仍在我们手中，只是换了个壳而已。” 他调出一份详细的架构图投影在墙上：“研发团队分为明暗两条线。明线由王哲带队，负责与盛世集团对接；暗线由我亲自负责，继续在军工基地进行前沿研究。” 方媛若有所思：“这是要……虚晃一枪？” “没错。”张卫东点头，“那些盯着我们的人，很快就会知道齐悦科技‘卖身’给王家的消息。让他们去跟盛世集团周旋吧。” 王哲推了推眼镜：“东哥，那智能手机项目怎么办？马上就要量产了。” “按原计划进行，只是品牌换成‘盛世科技’。”张卫东看向众人，“记住，从今天起，在外人眼里，齐悦科技已经是个空壳子了。但是，各位的待遇，只会比以前更好，不会变差。”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单独留下了方媛。 “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他递过一个加密U盘，“这里面是新项目的初步构想，关于量子计算机的。” 方媛瞳孔微缩：“量子计算机？那不是……” “对，就是那个‘时空守护者’提到的技术。”张卫东眼神锐利，“我怀疑科锐公司已经在这方面取得了突破。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我明白了。”方媛郑重点头，“我会组建最可靠的团队。” 当天下午，盛世集团发布公告，宣布收购齐悦科技51%股权。消息一出，整个科技圈哗然。 张卫东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记者，嘴角微扬。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市长，好一招金蝉脱壳。”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吗？” 张卫东眼神一冷：“藏头露尾的东西，有本事现身一见。” “时机未到。”对方阴森地笑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量子计算机我们志在必得。至于你……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吧。” 电话突然中断。张卫东盯着手机，眉头紧锁。 看来，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电话挂断后，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号码：“力力，马上追踪刚才这个来电，我要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 五分钟后，臧力力回复：“东哥，信号是从境外跳转过来的，最终定位在...米国硅谷的科锐总部大楼。” 张卫东眼神一凛。果然，科锐公司就是幕后黑手。 “继续监听他们的通讯，特别是关于量子计算机的任何消息。”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沉思。量子计算机是未来科技竞争的核心，如果让科锐抢先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赵部长的专线：“赵部长，我需要国安的技术支持……” 三天后，齐悦科技与盛世集团的交接仪式在凤城举行。王越亲自到场，面对媒体侃侃而谈。 “盛世集团将投入50亿资金，用于智能手机的量产和4G技术的推广……” 台下闪光灯不断，记者们争相提问。而在人群后方，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悄悄记录着一切。 张卫东站在角落，冷眼旁观。臧力力快步走来，低声道：“东哥，发现三个可疑目标，已经安排人盯上了。” “很好，放长线钓大鱼。”张卫东微微点头，“军工基地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王哲已经带着核心团队秘密进驻，军方派了一个连的兵力保护。” 仪式结束后，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秘书匆匆进来：“张市长，周省长电话。” 周省长的声音透着凝重：“卫东，刚接到国安通报，科锐公司派了一个商务代表团来我省考察，带队的是他们的CTO马克·约翰逊。” 张卫东眉头一皱：“就是之前策划绑架王哲的那个马克？” “对，就是他。他们明面上是来谈合作，实际上……” “我明白。”张卫东冷笑，“醉翁之意不在酒。”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召集了紧急会议。方媛、臧力力和林雪（赵部长特意安排她留在凤城保护张卫东）迅速赶到。 “科锐的人明天就到。”张卫东直入主题，“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接触我们的技术团队。” 林雪调出一份资料：“马克·约翰逊，科锐首席技术官，表面是商业精英，实际为米国情报部门工作。这次随行的八人中，至少四人是专业特工。” “来者不善啊。”方媛皱眉，“要不要拒绝他们的考察请求？” “不，让他们来。”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好将计就计。” 他详细布置了应对方案：明面上由盛世集团的团队接待，展示一些过时的技术；暗地里则严密监控对方的一举一动，收集证据。 会议结束后，林雪单独留下：“张市长，赵部长让我转告您，国安已经掌握科锐与国内某些官员勾结的证据，近期会收网。” 张卫东点点头：“动作要快，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第二天，科锐代表团如期而至。马克·约翰逊西装革履，金发碧眼，一副精英派头。 “张市长，久仰大名。”他热情地伸出手，“贵公司在移动通信领域的成就令人钦佩。” 张卫东淡然握手：“约翰逊先生过奖了。听说科锐在量子计算方面很有建树？” 马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张市长消息灵通。不错，我们确实有一些突破，所以这次来，也是想寻求合作机会。” “合作？”张卫东似笑非笑，“绑架王哲的那种合作吗？” 马克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那是个误会，我们已经开除了相关责任人。” 参观过程中，马克团队的人明显心不在焉，眼睛不断瞟向各个实验室的门牌，显然在寻找什么。 “约翰逊先生对我们的智能手机生产线不感兴趣？”张卫东故意问道。 “哦，当然感兴趣。”马克强打精神，“只是我更想见见王哲博士，他在信息加密领域的成就令人印象深刻。” 张卫东心中冷笑，表面却遗憾地说：“真不巧，王博士去米国参加学术会议了。” “是吗？”马克明显不信，“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一个月吧。”张卫东随口敷衍。 参观结束后，马克突然提议：“张市长，今晚能否赏光共进晚餐？我对凤城的发展很感兴趣。” 张卫东爽快答应：“荣幸之至。” 晚餐选在凤城最高档的西餐厅。 酒过三巡，马克突然压低声音：“张市长，我知道王哲根本没去米国。” 张卫东挑眉：“哦？” “他在军工基地，对吧？”马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还知道，你们正在研发量子计算机。” 张卫东心头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约翰逊先生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明人不说暗话。”马克凑近，“我们合作吧。科锐可以提供最先进的技术支持，条件是你把王哲和他的团队借给我们三个月。” “如果我说不呢？” 马克的笑容变得危险：“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张市长应该不想家人出事吧？” 张卫东眼神骤然变冷：“你威胁我？” “只是陈述事实。”马克耸耸肩，“想想你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 话音未落，张卫东突然暴起，一把掐住马克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听着，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让你生不如死！” 马克涨红了脸，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太……迟了……他们……已经……出发了……” 张卫东脸色大变，立即松开马克冲出餐厅。 他一边跑一边拨通林雪的电话：“立刻派人去我家！科锐的人要对齐悦和孩子下手！” 林雪的声音同样急促：“已经发现了！十分钟前有四辆可疑车辆向周山方向驶去，我们的人正在拦截！” 张卫东跳上车，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周山。 “齐悦，接电话啊……”他不断拨打妻子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如果齐悦和孩子有什么闪失……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林雪！ “怎么样？”张卫东急问。 “危机解除。”林雪长舒一口气，“我们拦截了那四辆车，抓获六名武装分子。夫人和小少爷安然无恙。” 张卫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我马上到。” 回到家，看到齐悦抱着熟睡的儿子站在门口，张卫东一把将妻儿搂入怀中，久久不愿松开。 “没事了……”齐悦轻抚他的后背，“老鹰他们反应很快。” 张卫东亲吻妻子的额头，心中后怕不已。这次虽然化险为夷，但科锐的威胁远未解除。 安顿好妻儿，他立即联系了赵部长和王越。 “必须主动出击了。”视频会议上，张卫东斩钉截铁，“科锐已经越过底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王越脸色阴沉：“我马上联系爷爷，王家在海外的力量可以动用。” 赵部长点头：“国安会配合行动，收集科锐的犯罪证据。” 深夜，张卫东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马克的威胁让他意识到，这场斗争已经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量子计算机，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拨通了王哲的电话：“王哥，量子计算机项目必须加速了。我有个新想法……” 电话那头，王哲的声音透着兴奋：“东哥，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有个重大突破！” 张卫东眼前一亮：“什么突破？” “我们可能找到了破解科锐量子计算机的方法！” 第763章 凤城试点 王哲的突破性发现，让张卫东连夜赶到了军工基地。 实验室里，王哲兴奋地向张卫东展示着一组复杂的数据模型。 “东哥，我们发现科锐的量子计算机存在一个致命缺陷。”王哲指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他们的量子比特稳定性有问题，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漏洞进行反向干扰。” 张卫东仔细查看数据，眼中精光闪烁：“能具体说说吗？” “简单来说，就像在对方的大脑中植入一个‘病毒’。”王哲推了推眼镜，“一旦成功，我们不仅能瘫痪他们的系统，还能窃取他们的研究数据。” 张卫东沉思片刻：“有把握吗？”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需要实际测试。”王哲有些犹豫，“不过这样做风险很大，一旦被发现……” “做。”张卫东斩钉截铁，“既然他们先对我们下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离开军工基地时，天已微亮。张卫东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市政府。 办公室里，他翻开一份文件——《凤城市科技创新发展规划》。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让华夏的科技发展不再依赖个别人的先知先觉，而是形成全民创新的氛围？ 电话响起，是周省长。 “卫东，听说昨晚科锐的人威胁你家人了？”周省长的声音透着关切。 “已经解决了。”张卫东简短回答，随即话锋一转，“周省长，我有个想法，想在凤城试点。” “哦？说说看。” “我想在全市中小学推广科技创新课程，设立青少年科技创新基金，同时引进高端科研人才，打造凤城自己的‘硅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周省长爽朗的笑声：“好！这个想法很有魄力！省里会全力支持。”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召集教育、科技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开会。 会议室里，各部门领导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市长为何突然对教育如此上心。 “从下个学期开始，全市所有中小学每周增设两节科技创新实践课。”张卫东开门见山，“市教育局负责教材编写和师资培训。” 教育局长面露难色：“张市长，这个……经费和师资都是问题啊。” “市财政会拨专款。”张卫东早有准备，“另外，齐悦科技——哦不，现在应该叫盛世科技了——会捐赠一千台教学用电脑。” 科技局长忍不住问：“张市长，为什么突然这么重视青少年科技教育？” 张卫东环视众人，语气凝重：“各位，我们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不在高楼大厦，而在科技创新。如果现在不抓紧培养下一代，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还会被人卡脖子。” 他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墙上：“这是近五年我国在高科技领域的进口依赖度，每年都在上升。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改变现状，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要继续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会议室鸦雀无声。张卫东的发言戳中了每个人的痛点。 散会后，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就匆匆赶来。 “东哥，马克·约翰逊今早突然离开了凤城，走得很急。” 张卫东皱眉：“查到原因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臧力力犹豫了一下，“我们监听到科锐总部的一条加密通讯，提到‘量子计算机’和‘紧急召回’。” 张卫东眼前一亮：“王哲的‘礼物’起作用了？” “很有可能。”臧力力点头，“另外，赵部长那边传来消息，国安已经掌握了科锐在国内的间谍网络，准备近期收网。” “好。”张卫东拍案而起，“是时候反击了。” 三天后，一场雷霆行动在全国多个城市同步展开。数十名与科锐公司有勾结的商业间谍和腐败官员被抓获，其中包括三名厅级干部。 与此同时，盛世科技正式发布了首款智能手机“盛世1号”。发布会现场，王越亲自演示了手机的各项创新功能，引起轰动。 “这款手机搭载了我们自主研发的‘盘古’操作系统，比现有系统快三倍以上……”王越侃侃而谈，不时看向台下的张卫东。 发布会结束后，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当被问及为何齐悦科技选择与盛世集团合作时，王越笑道：“这是双赢的合作。盛世有资金和市场优势，齐悦有技术优势，强强联合才能走得更远。” 有记者敏锐地发现，张卫东作为凤城市长，竟然也出席了这场商业发布会，便问道：“张市长，您如何看待政商关系？” 张卫东从容应答：“政府要做的，就是为企业发展创造良好环境。盛世科技落户凤城，将为我市带来数千个就业岗位和数十亿税收，这是实实在在的惠民好事。” 当晚，张卫东在家中召开了一个小型庆功会。齐悦、张华、方媛、王哲等核心成员悉数到场。 “第一杯，敬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张卫东举起酒杯，“没有你们的努力，就没有今天的成果。” 众人一饮而尽。王哲忍不住问：“东哥，量子计算机项目还要继续吗？” “当然。”张卫东斩钉截铁，“不过研究方向要调整。我有个新想法——研发通用量子计算机，而不仅仅是破解工具。” “通用量子计算机？”王哲瞪大眼睛，“那可是……” “未来科技的核心。”张卫东接过话头，“如果我们能率先突破，就能掌握下一个时代的主动权。” 宴会结束后，张卫东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齐悦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 “想什么呢？”她柔声问。 “想未来。”张卫东搂住妻子的肩膀，“我在想，等晟儿长大了，会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齐悦微笑：“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但愿如此。”张卫东轻叹，“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为下一代打下更好的基础。” 次日，张卫东在市政府召开了全市科技创新动员大会。台下坐着来自企业、高校、科研院所的数百名代表。 “今天，我宣布启动''凤城科技创新2030计划''。”张卫东的声音铿锵有力，“未来十年，市财政将每年投入10亿元，重点支持基础研究和关键技术攻关。” 台下掌声雷动。张卫东继续道：“同时，我们将设立''凤城科技奖''，重奖有突出贡献的科研人员。最高奖项奖金1000万元！”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引爆全场。会后，多家媒体争相报道，称凤城打响了“科技兴市”第一枪。 然而，就在张卫东全力推进科技创新计划时，一个意外消息打乱了他的步伐。 “东哥，刚收到消息。”臧力力神色紧张地推门而入，“那个自称''时空守护者''的人又出现了！” 张卫东眉头一皱：“在哪？” “京城。”臧力力递过一份加密文件，“他在中关村附近现身，还留下了一封信，指明要交给你。” 张卫东拆开文件，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站在中关村的标志性建筑前。信上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时空守护者” 张卫东盯着照片，突然瞳孔一缩——那个背影的右手手腕上，赫然有一个蛇形纹身！ “科锐的标记……”他喃喃自语，“难道这个''时空守护者''真的与科锐有关？” 臧力力低声道：“东哥，要不要通知赵部长？” “不，先别打草惊蛇。”张卫东沉思片刻，“安排一下，我要去趟京城。” 当天下午，张卫东向周省长电话汇报了行程。 “卫东，这事蹊跷。”周省长语气凝重，“对方明显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张卫东沉声道，“但有些事必须亲自解决。” 挂断电话，张卫东收拾好行李，亲吻了熟睡中的儿子，又拥抱了妻子。 “又要出差？”齐悦眼中满是不舍。 “很快回来。”张卫东轻抚妻子的脸颊，“照顾好自己和晟儿。” 走出家门时，老鹰已经带着安保团队在等候。 “张先生，都安排好了。”老鹰低声道，“林雪在京城等我们。” 车子驶向机场，张卫东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自称“时空守护者”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对重生者如此执着？科锐公司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种种谜团，或许只有在京城才能找到答案。 第764章 京城迷局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已是华灯初上。张卫东透过舷窗望去，京城的夜景如同一张璀璨的星图，却暗藏着他无法预知的危机。 林雪早已在VIP通道等候。她一身黑色风衣，干练利落，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张市长，车已备好。”林雪接过张卫东的公文包，压低声音道：“目标最后出现在中关村创业大厦附近，我们的人正在24小时监控。” 张卫东微微颔首，随着林雪快步走向停车场。夜色中，三辆黑色SUV悄无声息地驶离机场。 “赵部长已经调取了中关村周边所有监控。”林雪递过一个平板电脑，“这个‘时空守护者’很狡猾，每次出现都完美避开了正面拍摄。” 张卫东放大照片细节，那个蛇形纹身在监控画面中若隐若现。他的指尖在纹身上停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先去现场看看。” 车队驶入中关村时，已是晚上十点。创业大厦前人流稀少，只有几家科技公司的灯光依然亮着。 张卫东站在照片拍摄的位置，环视四周。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大厦侧面的一条小巷。 “那里有监控吗？” 林雪摇头：“是个盲区。您怀疑……” 不等她说完，张卫东已大步走向小巷。巷子很窄，两侧是高墙，地上散落着几张传单。他蹲下身，发现其中一张传单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一个用铅笔画的蛇形图案。 “他来过这里。”张卫东的指尖轻触那个标记，“这是留给我的。” 林雪立即呼叫支援：“调取周边所有商铺的监控，重点查找携带电子设备的人员。” 回到车上，张卫东反复端详那张传单。除了蛇形标记外，背面还印着一家名为“量子咖啡”的店铺广告。 “查查这家店。” 林雪快速搜索：“量子咖啡，中关村新开的主题咖啡馆，老板是海归博士，主要客群是科技从业者。” 张卫东看了眼手表：“明天一早去看看。” 当晚，张卫东入住国安安全屋。他刚准备休息，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短信： “明早九点，量子咖啡见。别带尾巴。——S” 张卫东盯着这条短信，眉头紧锁。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行踪，还能突破国安加密系统直接联系他，手段非同一般。 他立即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力力，查查我刚收到的一条短信的来源。” 五分钟后，臧力力回复：“东哥，信号是从创业大厦内部发出的，但具体位置无法锁定。对方用了量子加密技术！” 量子加密？张卫东心头一震。这种技术即使在二十年后也未完全普及，对方竟已掌握？ 次日清晨，张卫东独自来到量子咖啡。咖啡馆装修极具科技感，墙上挂满了量子力学公式和著名科学家的肖像。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九点整，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径直走向他的桌子。 “张市长，久等了。” 年轻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手腕上赫然纹着那条蛇形图案！ 张卫东瞳孔微缩：“你就是‘时空守护者’？” 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你可以叫我‘蛇夫’。”他伸出右手，蛇形纹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张卫东没有握手，冷冷道：“你引我来京城，到底想干什么？” 蛇夫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球放在桌上：“送你一份礼物。” 小球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显示的是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认识这个吗？2045年量子对撞实验的核心催化剂。”蛇夫的声音压低，“正是它导致了时空紊乱，让你这样的异常点出现。” 张卫东心跳加速，表面却不动声色：“科幻故事讲得不错。” “别装了。”蛇夫突然凑近，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我知道你来自未来。问题是，你本不该存在。”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林雪带着三名特工冲了进来！ 蛇夫叹了口气：“说了别带尾巴。”他猛地按下桌上的金属小球，一阵刺眼的白光爆发，整个咖啡馆的灯光瞬间熄灭。 等应急灯亮起时，蛇夫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桌上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球。 林雪迅速检查现场：“张市长，您没事吧？” 张卫东摇摇头，盯着那个金属球。对方展示的分子结构图他从未见过，却能莫名感到熟悉。更诡异的是，蛇夫眼中闪过的红光，真的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查查这家店的老板。”张卫东站起身，“另外，我需要见赵部长。” 半小时后，国安总部会议室。 赵部长听完汇报，面色凝重：“这个‘蛇夫’很可能与境外某个秘密项目有关。我们近期截获的情报显示，米国‘普罗米修斯计划’正在研究时空干预技术。” “时空干预？”张卫东心头一震。 “简单说，就是通过量子技术影响过去。”赵部长调出一组机密文件，“他们认为，某些关键历史节点被人为改变了。” 张卫东盯着屏幕上的资料，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难道自己的重生并非偶然？而蛇夫的出现，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独自站在国安大楼的窗前。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来电显示竟然是——王哲！ 接通后，屏幕上出现的却是蛇夫的脸！ “张市长，看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谈。”蛇夫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零点，老地方见。记住，只你一人。” 视频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影——正是王哲！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眼中满是惊恐。 画面一闪，又变成了一段监控录像：齐悦正推着婴儿车在小区散步，全然不知自己正被暗中拍摄！ 张卫东的拳头猛地砸在窗台上：“你敢动他们试试！” 蛇夫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那就看你的选择了，张市长。记住，零点，一个人。” 通话戛然而止。张卫东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无论这个蛇夫是谁，敢威胁他的家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第765章 击杀蛇夫 夜幕低垂，张卫东独自驱车前往中关村。车载屏幕上闪烁着臧力力发来的实时监控——齐悦和孩子已被国安特工秘密转移至安全屋，王哲的位置仍无踪迹。 “东哥，量子咖啡厅周边已布控完毕，但未发现可疑人员。”臧力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林雪坚持要跟进去，被我拦住了。” “做得好。”张卫东转动方向盘，“告诉赵部长，如果我两小时内没出来，立即启动A预案。” 车子停在距离咖啡厅两百米处。张卫东检查了腰间的手枪和口袋里的干扰器，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栋漆黑的建筑。 推开门的瞬间，咖啡厅内灯光骤亮。蛇夫独自坐在吧台前，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准时，我喜欢。”蛇夫举起杯子示意，“尝尝？2045年的配方。” 张卫东纹丝不动：“王哲在哪？” “别急。”蛇夫轻啜一口咖啡，“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量子对撞实验爆炸前，实验室里播放的音乐吗？”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蓝色的多瑙河》。张卫东，我知道你一直在装傻，目的就是想逃避我的追捕。但是，你得相信，我们都来自同一个未来。你的身份是瞒不住我的！” 蛇夫站起身，卫衣滑落，露出布满电子纹路的手臂，“只不过，我是被派来修正错误的清理程序。” 灯光下，蛇夫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态，皮肤下的机械结构若隐若现。 “你真的是……AI？”张卫东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前这个人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现代人，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未来人的气息。 “更准确地说，是量子态人工智能。”蛇夫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而且无比自豪，“代号‘时空纠错者’，任务是消除所有因实验事故产生的时空异常点——比如你。” “我看你就是一个疯子！” 张卫东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对方真是来自未来的AI，那么常规手段根本无效。他必须…… “别费心思想对策了。”蛇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得不像人类，“你的所有反应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冰冷的机械手指掐住张卫东的喉咙，将他提离地面。 窒息感瞬间袭来，视线开始模糊。 那一刻，张卫东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咖啡厅的玻璃突然爆裂！三枚闪着蓝光的电磁脉冲弹呼啸而入，精准命中蛇夫的后背。 “啊——”蛇夫发出刺耳的机械尖啸，身体剧烈抽搐着松开手。张卫东跌落在地，看到林雪带着特战队破窗而入。 “东哥！”臧力力冲过来扶起他，“干扰器起作用了！” 蛇夫跪倒在地，机械外壳不断崩裂，露出内部精密的量子处理器。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未来科技……”蛇夫的眼里满是不甘。 “因为你犯了个致命错误。”张卫东擦去嘴角的血迹，“展示那个分子结构时，你的处理器留下了量子共振痕迹。王哲团队连夜研发了这台干扰器。” 特战队员迅速将蛇夫控制住，在他颈部发现了一个微型投影装置。 林雪熟练地拆解下来：“这是全息伪装系统，他的真面目是……” 投影关闭，露出一个金属骷髅头。电子眼闪烁着红光：“任务……失败……启动……自毁……” “小心！”张卫东猛地扑倒身旁的臧力力。 蛇夫的身体爆发出一团蓝光，随后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满地机械残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雪声音发颤。 张卫东拾起一块还在闪烁的芯片：“未来的幽灵。这应该是一个高能制作出来的AI机器人！” “那么，那位高能，岂不是更难对付了吗？”林雪跟臧力力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 “那倒未必，AI是可以自主学习的，经过反复训练的高阶AI机器人，它的智商和能力，完全可以远远的超过制作他的主人。这也正是AI最可怕的地方。”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AI机器人？我是说，出自同一样之手？”臧力力不无担心的问道。 “这可很难说了。我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造出如此高智能的东西来！” 张卫东记得，他上一世也只是见过最简单的AI机器人，甚至单从外貌，就能够看出它不是人类。 而这个“蛇夫”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AI的认知。 更让他不解的是，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初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产生了所谓的“蝴蝶效应”？ 而最让他担忧的是，对方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加快速。 现在，他还只是借用了上一世先进科技的框架而已。 而对方却已经拥有了超出上一世他所见过的最先进的科技成果！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蛇夫”的制作者，它的主人，也是来自未来世界！ 他断定，也只有从未来过来的人，才会发现他这个重生者的“预见”。 毕竟，自己设计的那些未来生活，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凡是经历过未来世界的人，就一定会非常敏感的从他张卫东的这些“杰作”中，看到明显未来的痕迹！ 看来，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他完全忽略了这个世上，还有其他重生者存在的可能性！ 张卫东收回思绪，转向臧力力，“王哲在哪？” “找到了！”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喊声，“创业大厦地下三层，生命体征稳定！” 两小时后，国安总部特别会议室。 王哲裹着毛毯，面前摆着热茶：“他突然出现在实验室，说想看看量子计算机。我刚转身就被电击了……” 赵部长面色凝重地审视着收集到的机械残骸：“根据初步分析，这些技术至少领先现代50年。” “不止。”恢复冷静的张卫东摇头。事实上，他的内心，比赵部长更为震撼。 “你的意思是……”赵部长欲言又止。 他拿起那块唯一完好的量子芯片：“这里面可能藏着未来的秘密。我建议成立专项小组研究，由王哲负责。” 张卫东一方面还不想在赵部长面前暴露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同时还想提醒他们，对于未来科技的研究，已经刻不容缓。 不然，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被那个真正的未来穿越者所掌控。 赵部长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卫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张卫东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露出释然的微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齐悦科技有了王家的庇护，智能手机即将改变世界，凤城的科技创新计划也已启动……现在，我想去卧龙岗做一个散淡的人——” 张卫东故意用了诸葛亮一句唱词，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担忧。 他相信的是，“蛇夫”虽然被彻底消灭了，但是，它的主人，却依然存在。 不出意外，那个人，还会找到他。 然而，他在明处，而对方却还在暗处。 第766章 愿望回家 蛇夫的残骸被国安秘密运走后，张卫东站在国安大楼的落地窗前，望着京城逐渐苏醒的晨光，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本以为重生后凭借先知先觉可以掌控一切，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未来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东哥，王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除了轻微电击伤，没有大碍。”臧力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过，他提到一个细节——蛇夫在电击他之前，曾问过一句话。” “什么话？”张卫东转过身。 “‘张卫东的量子计算机研究到哪一步了？’”臧力力复述道，“他似乎对你的研究进度格外关注。” 张卫东眼神一凝。 量子计算机…… 这是未来科技的核心，也是他重生后一直暗中推动的项目。如果对方真的是来自未来的“同行”，那么，他必然清楚量子计算机的恐怖潜力——它不仅能破解现有的一切加密系统，更能模拟时空变量，甚至……找到其他“重生者”！ “力力，立刻联系军工基地，加强量子实验室的安防等级。”张卫东沉声道，“另外，让王哲暂停所有对外通讯，暂时不要回凤城。” 臧力力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问：“东哥，你觉得……这世上真的还有别的‘重生者’？” 张卫东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一定比蛇夫危险百倍。” 回到凤城后，张卫东第一时间去了军工基地。 地下三层的量子实验室内，王哲正带着团队分析蛇夫留下的量子芯片。见到张卫东，他立刻迎上来：“东哥，芯片的解密有进展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复杂的数据流，其中夹杂着零星的文字片段。 【时空锚点……2045.12.31……量子坍缩……异常点清除程序……】 “这些数据被加密过，我们只能破解出片段。”王哲推了推眼镜，神情凝重，“但可以确定，蛇夫确实是某个‘时空纠错系统’的一部分，它的任务是定位并消除‘异常点’——也就是所谓的重生者。” 张卫东盯着屏幕，突然问道：“能反向追踪信号源吗？找到它的‘主人’？”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时间。”王哲敲击键盘，调出一张全球地图，上面闪烁着几个红点，“蛇夫的活动轨迹显示，它曾在这些地方停留过，最密集的是……” 地图放大，锁定在一个坐标——米国硅谷。 “科锐公司总部？”张卫东眯起眼。 “不仅如此。”王哲压低声音，“我们还发现，蛇夫的量子通讯频段与科锐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完全吻合。东哥，我怀疑……科锐的高层里，藏着那个神秘高人！” 张卫东心头一震。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科锐对量子技术的执着，对王哲的绑架，甚至对齐悦科技的针对，都是为了阻止他提前推动未来科技！ “继续破解芯片，我要知道这个‘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全部内容。”张卫东冷声道，“另外，量子计算机的研发必须加速，这是我们唯一能对抗他们的武器。” 三天后，凤城市政府。 张卫东正在审阅“科技创新2030计划”的实施方案，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张市长，有位自称是‘老朋友’的客人要见您，他说……您一定记得‘蓝色的多瑙河’。” 张卫东手中的笔骤然捏紧。 蓝色的多瑙河——这是蛇夫在咖啡厅提到的，量子对撞实验爆炸前实验室里播放的音乐！ “让他进来。”张卫东缓缓站起身，手悄然摸向抽屉里的手枪。 门开了。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渊。 “张市长，久仰。”他伸出手，袖口露出一块精致的腕表，表盘上刻着一行小字—— 【2045.12.31】 金丝眼镜男人站在办公室中央，手指轻轻敲击着腕表表面，那行【2045.12.31】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男人微笑，声音低沉而温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明远，科锐科技首席科学家。” 张卫东的手依然放在抽屉附近：“秦博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来谈合作。”秦明远环顾办公室，目光在墙上的凤城规划图上停留片刻，“你的城市建设得很不错，几乎完美复刻了2045年的智慧城市理念。”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张卫东的胸口。他强自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明远突然哼起了一段旋律——正是《蓝色的多瑙河》。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张市长，我们不必再演戏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时空错位的产物。只不过……”他抬起手腕，露出那块奇特的腕表，“你是重生，而我是穿越。” “穿越？”张卫东瞳孔微缩。 “2045年12月31日，量子对撞实验事故产生的时空裂缝，不仅让你重获新生，也让我从那个时间点被抛到了2000年。”秦明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快五年了，我一直在寻找回家的方法。” 张卫东终于从抽屉里取出手枪，冷冷指向对方：“所以你就造了蛇夫那样的杀人机器？” “蛇夫只是失败品。”秦明远苦笑，“我最初的目的是创造时空定位器，但技术受限，它变成了一个偏执的‘清洁工’。”他直视张卫东的枪口，“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回家。” 办公室陷入沉默。张卫东仔细观察着秦明远的微表情——那眼中的痛苦不似作伪，但前车之鉴让他不敢轻信。 “证明给我看。”张卫东冷声道。 秦明远点点头，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金属盒子。 当他按下盒子上的按钮时，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空中——显示的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场景：年轻女子抱着婴儿，背景是未来风格的客厅。 “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留在2045年。”秦明远的声音微微发颤，“实验事故发生时，我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直接被抛到了这个时代。而她们……”他深吸一口气，“她们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张卫东的枪口微微下垂。这个场景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齐悦和小张晟的脸浮现在眼前。 “你接近量子计算机的目的是什么？” “回家。” 第767章 喜忧参半 “我想看到你的诚意。”张卫东现在已经知道了秦明远一次次与他斗法的真正目的，自然要趁机提出自己想要的条件。 “你想要我什么样的诚意？”秦明远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 “我需要你提供你所了解的最先进的技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快的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张卫东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坚定。 “只要你能帮我，这不算是什么条件。”秦明远也似乎看到了张卫东的诚意，自然不再计较那么多。 “很好，我希望你能让你的人，加入到我的团队里来，但是，他们暂时还不能接触我所掌握的一切技术。你不会觉得这个条件苛刻吧？” 张卫东也担心，秦明远会以此为借口，窃取自己的技术。 “呵呵，你这条件，也确实有点儿霸王了。”秦明远苦笑道，“不过，我也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毕竟，一直以来，我欠你的太多，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就在此时，秦明远却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一点异常。 “你……这是干什么？”秦明远突然警惕的站了起来。 “只是扫瞄了你的身体而已，这些数据，可以让我们随时能够找到你，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将来可以帮助你顺利实现自己的愿望。因为，刚才的扫瞄数据，是独一无二的，这个比人的DNA还要准确。” “你们……现在居然能做到这些？”秦明远显然有些吃惊。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只是有些时候，看它的实际价值是否与社会需要相匹配罢了。这次，我们将这项技术运用到你的身上，是你的荣幸。因为，这是首次在现实中使用。”张卫东不无骄傲的说道。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是荣幸之至了。”现在秦明远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因为，一旦被张卫东的这项技术锁定之后，他要想再隐身，几乎不可能了。 “另外，我也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对我的家人再有任何的企图。不然的话，让我抓到你，我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张卫东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决绝。 他就是要明确的警告秦明远，过去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后面再敢造次，那就是万劫不复。 “张市长请放心，我只想实现我的愿望而已，别无他图。只是，我想知道，我最快多久可以回家？” “这个，我想不会太久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快可以一年。” 张卫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一年？也太久了吧？”秦明远听到一年时间，顿时有些气馁。 “可是，相比你一生无望来说，是不是也是相当值得期待了？人不能太贪心，我这已经是放弃了其他方面的研究，让他们全力以赴的速度了。你还不满足？” “张市长，我可以把我所掌握和了解的所有技术，全部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你！” “呵呵，至于是不是毫无保留，我也无从验证，不过，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你提供了足够的技术支撑之后，我们的合作的进程自然就会更快一些，这一点，符合我们双方共同的利益，不是吗？” 秦明远沉默了好一阵，他终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U盘。 那U盘的模样，张卫东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里面装了我所有的技术，非常完整。甚至还有一些是我的构想，如果你足够智慧的话，这些构想，肯定会对你有所帮助。只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计算机能够打开它。” 秦明远将U盘交到了张卫东的手里。 分手之后，张卫东第一时间去了国安总部大楼。 赵部长一直等在那里。 说真的，在张卫东与秦明远会面的这段时间里，赵部长也是捏了一把汗。 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个神秘人一次次与张卫东斗法，到底是何目的。 而一旦张卫东出现了意外，那将不只是几个家庭的损失，而是关系到整个华夏的命运！ “怎么样了，卫东？” 看到张卫东安然无恙，赵部长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托赵部长的福，我们基本掌握了对方的情况。他已经将相当一部分秘密，交到了我的手里。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我敢保证，这里面的技术，可以让这个时代，整个往前推进三四十年！” “真的吗？” 见张卫东完全归来，赵部长已经喜出望外了。 现在又听张卫东这么说，赵部长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但考虑到这个信息的读取需要非常先进的计算机，所以，这个东西，我暂时只能自己保存了，赵部长您不会有意见吧？” 张卫东明人不说暗话，他这也是实事求是。 “没问题，科技信息之类的东西，一切由你自己做主，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你。而且，这东西要是交到别人的手里去破解，我还不放心呢。” “非常感谢赵部长的信任。我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破解里面的技术，对了，那人叫秦明远，我有个请求，不论是国安还是公安，希望不要打搅他，这也算是我对秦明远的一个承诺。您放心好了，他的身体密码，已经全部被我们掌握，他应该不会再危害其他人。因为，他的唯一愿望，就是回家。” “他的家是哪里？不会真的来自未来吧？” 赵部长开着玩笑的问道。 而张卫东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想让我们把他送回未来。”张卫东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未来？这……这也可以？”赵部长顿时就有了一种观看科幻大片的感觉。只不过，他不是这科幻大片里的主角，而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而已。 “赵部长，我们可以按照他提供的思路进行研究，但是，这个项目，暂时只能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卫东不无担心的说道。 “保密……到哪一层？” “只限于你我之间。目前来说，只有咱们两人之间，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我不敢保证，一旦消息透露出去，让我无法帮助秦明远实现他唯一的愿望时，他会不会还有其他方面的报复。” “那……为什么不将秦明远彻底消灭？”赵部长也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因素。 “赵部长，虽然现在看来，我们确实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但是，如果秦明远没有足够的把握从我们面前逃脱的话，您说，他会主动提出来跟我见面吗？” 第768章 时空之门 赵部长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张卫东的话让他陷入沉思——秦明远敢孤身前来谈判，必然留有后手。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好，就按你说的办。”赵部长最终下定决心，“国安会秘密监控秦明远，但不会干扰他的行动。时空项目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联系我。” 张卫东点头致谢，毕竟，对于负责国家安全的赵部长来说，这个决定，太过艰难。 因为，这中间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他都将难以向国主交待。 张卫东随即拨通了王哲的电话：“准备接收一批新设备和人手，秦明远的团队今天下午就到。” 三个月之后。 军工基地地下五层，新扩建的“时空实验室”灯火通明。 秦明远带着六名核心研究员站在量子计算机前，神情复杂。 “这就是你们根据我的理论建造的原型机？”秦明远抚摸着机器外壳，声音微微发颤，“比我想象的先进。” 王哲推了推眼镜：“多亏了你提供的算法，我们突破了量子纠缠态的稳定性问题。” 张卫东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组数据：“但能量供给仍是瓶颈。要打开足以让人穿越的时空裂缝，需要相当于三峡电站完全建成后一小时的发电量。” 秦明远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属圆球：“这是我带来的‘时空锚点’，能大幅降低能耗。不过……”他犹豫片刻，“每次使用后需要24小时冷却，且最多传送三人。”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秦明远很可能选择独自返回未来，留下他的团队。 “开始调试吧。”张卫东打破沉默，“一周后进行首次活体实验。” …… 深夜，张卫东回到家。推开卧室门，发现齐悦还靠在床头看书。 “还没睡？”他轻声问。 齐悦放下书，眼中满是担忧：“晟儿发烧了，刚退下去。” 张卫东急忙走到婴儿床边。小张晟睡得正香，额头还有些发烫。他俯身亲吻儿子的脸颊，突然一阵心悸——此时的他，特别能够理解秦明远回家的强烈愿望。 如果深爱自己的家人，而且，家人也深爱着自己，谁又能忍受亲人割舍的那种痛苦？ “怎么了？”齐悦敏锐地察觉丈夫的异常。 张卫东摇摇头，握住妻子的手：“最近工作太忙，忽略了你们。” 齐悦靠在他肩上：“妈今天又劝你辞官归隐呢。”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找个地方小住段时间。”张卫东轻抚妻子的长发，“对了，公司交接顺利吗？” “王越派来的团队很专业，就是……”齐悦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今天有个叫马克·约翰逊的外国人突然到访，说想谈量子技术合作。他看我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张卫东身体骤然紧绷。马克·约翰逊，科锐公司的CTO，明明已经被驱逐出境！ “他什么时候来的？说了什么？” “下午三点左右，问了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张市长是不是经常预测未来’、‘有没有提过2045年’……”齐悦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外国人？我没说啊！” 张卫东意识到失言，急忙解释：“王越跟我提过这人。以后他再来，直接叫保安。” 安抚齐悦睡下后，张卫东悄悄拨通林雪的电话：“马克·约翰逊非法入境，立即实施抓捕！” …… 一周后，时空实验室。 秦明远站在环形装置中央，身上连接着数十条传感器。张卫东和王哲在控制台前进行最后检查。 “能量充填90%……95%……100%！”王哲声音发紧，“准备启动！” 秦明远深吸一口气，看向张卫东：“无论成功与否，感谢你的帮助。我的团队会继续协助你们研究。” “祝你好运。”张卫东按下启动键。 装置发出刺眼的蓝光，秦明远的身影开始扭曲。突然，警报声大作！ “能量波动异常！”王哲惊呼。 一道黑影从通风管窜出，直扑控制台——是马克·约翰逊！他狞笑着举起枪：“谢谢你们打开时空之门！” “砰！” 枪响的瞬间，林雪从侧门冲入，一枪击中马克手腕。但为时已晚，控制台被打出火花，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 “快出去！”张卫东拽起王哲就往门口跑。 身后传来秦明远的喊声：“时空裂缝失控了！张卫东，你必须关闭——” 巨大的爆炸声中，一道蓝色光柱冲天而起，将整座军工基地笼罩其中…… 刺目的蓝光吞噬了整个实验室，张卫东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嗡鸣。他下意识地抓紧王哲，两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上。 “东哥！！”臧力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很快被淹没在能量风暴的呼啸声中。 张卫东勉强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实验室中央，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疯狂扩张，像一张贪婪的巨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实验设备、金属支架、甚至空气都被扭曲着吸入其中…… 而更可怕的是，裂缝边缘，秦明远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分解，化作无数光点，被撕裂的时空吞噬。 “能量过载！必须关闭通道！”王哲挣扎着爬起来，冲向备用控制台。 “来不及了！”林雪大喊，她的半边身体已经被裂缝的引力拉扯得站立不稳。 张卫东咬牙冲向主控台，但马克·约翰逊却狞笑着挡在他面前，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张市长，你以为我会让你破坏这一切吗？”马克的声音近乎疯狂，“时空裂缝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疯子！”张卫东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一拳砸在马克脸上，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东哥！裂缝在扩大！”臧力力惊恐地指向实验室外——黑色的裂痕已经蔓延到墙壁，整座军工基地都在剧烈震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撕裂。 “必须……关闭它！”张卫东挣扎着爬起来，冲向主控台。 “没用的！”马克吐出一口血沫，狂笑道，“时空裂缝一旦失控，就会吞噬整个城市！你们谁也阻止不了！” “闭嘴！”张卫东一拳将他打晕，随即扑向控制台。 屏幕上，能量指数已经爆表，红色的警告疯狂闪烁。 “警告！时空稳定性崩溃！预计3分钟后扩散至方圆10公里！” “该死！”张卫东飞快输入指令，但系统毫无反应。裂缝仍在扩大，整个实验室的金属结构开始扭曲变形，天花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东哥！秦明远留下的数据！”王哲突然大喊，从地上捡起一块闪烁着微光的芯片，“他说过，如果出现意外，可以用这个强行关闭裂缝！” “怎么用？！” “直接插入量子计算机核心！” 张卫东二话不说，冲向中央装置。裂缝的引力已经强到让人寸步难行，他每走一步，都像是顶着飓风前行。 “东哥！小心！”臧力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卫东回头，瞳孔骤缩——一块巨大的金属板被裂缝的引力扯断，正朝他狠狠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将他推开。 “砰！” 金属板重重砸在林雪身上，她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 “林雪！”张卫东想去拉她，但裂缝的引力已经让她无法挣脱。 “快……关掉它！”林雪艰难地抬起手，将一把电磁脉冲枪丢给他，“用这个……破坏核心！” 张卫东咬牙转身，用尽全力冲向量子计算机。裂缝的引力几乎要将他撕碎，但他死死抓住装置边缘，猛地将芯片插入核心接口！ “滴——”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停止，裂缝的扩张速度减缓，但仍在缓慢扩大。 “还不够！”王哲大喊，“能量还在溢出！” 张卫东举起电磁脉冲枪，对准量子计算机核心，扣下扳机——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整个实验室，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张卫东最后的意识，是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墙上。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滴……滴……” 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的规律声响。 张卫东缓缓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齐悦坐在床边，眼眶通红。 “我……还活着？”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差点就没了。”齐悦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你昏迷了三天。” “实验室……裂缝……” “裂缝消失了。”齐悦深吸一口气，“但整个军工基地地下五层全部损毁，幸好疏散及时，没有人员死亡。” “林雪呢？” “她没事，断了两根肋骨，但已经脱离危险。”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随即想起什么，猛地撑起身子：“马克·约翰逊呢？秦明远呢？” 齐悦的表情变得复杂。 “马克被国安带走了，但……”她顿了顿，“秦明远……消失了。” “消失？” “监控显示，在爆炸前的最后一秒，他被裂缝彻底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张卫东沉默。 秦明远……成功回到了2045年？还是被失控的时空彻底撕碎？ 没人知道答案。 第769章 又要升了 这次事故，给了张卫东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 刚开始，进行这个项目的研究时，他坚持让赵部长保密。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出人意料，连他自己都后怕不已。 为此，他亲自来到了国安大楼，找到了赵部长检讨。 “赵部长，事实证明，当初还是我考虑得过于简单了，我愿意为这次造成的损失，负全部责任。” “卫东啊，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非常高兴。这次的项目，确实冒了太大的风险，而且，现在看来，这个风险的后果，不是我们随便哪一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所以，汲取教训是非常必要的。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和认识，我非常欣慰。不过，，既然是研究，哪有一开始就成功的？就算是这次失败了，我们也从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不是？所以，你就不要太自责了！这个事儿，就当普通的实验失败，我会想办法圆过去的！” “那谢谢赵部长了，今后，我一定不会再如此任性了。”张卫东的态度第一次如此真诚，连赵部长都被深深的打动了。 在赵部长的眼里，这是一个年轻干部非常珍贵的一次成长。 “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的研究，将以国家利益为重。只有国家强大了，我们在世界上才能拥有话语权，老百姓也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张卫东慷慨激昂的说道。 “要是咱们的官员都能有你这样的胸怀，咱们国家何愁不能发达！卫东，放手去干吧，只要在我的势力范围之内，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不打折扣的支持你！” “谢谢赵部长！” 从国安大厦出来，张卫东很快就接到了王小妹的电话。 “卫东，听说你来京城了？”王小妹的消息很是灵通。 “是的，王姑姑，这正准备向您汇报呢。”张卫东客气却不失热情的回道。 “是不是跟王姑姑生分了，连个电话都不打？”王小妹一开口就嗔怪起来。 “王姑姑，我这刚刚从赵部长那儿脱身出来，这就准备去您那儿呢。”张卫东也不想让王小妹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便有些疏远。 这王小妹在王家可也算是核心人物之一，张卫东必须保持自己在王小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不敢怠慢。 虽然相互之间，有着利益上的原因，可是，能够意识到他张卫东的价值的人，在他看来，也并非寻常之辈。所以说，在张卫东的眼里，这个王小妹，也算是一个真正有见识的女人！ 所以，对于王小妹的好感，他从来没有减弱过一分一毫。 “好吧，我这边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咱们就在办公室见面吧。” 二十分钟之后，张卫东走进了王小妹豪华的办公室。 虽然每次见面王小妹都以张卫东的长辈自居，可在张卫东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张卫东的心理年龄，都比王小妹还要大了。 “王姑姑好。”一进门，张卫东特意在姑姑面前加上那个王字，就是向王小妹表明，自己还是有分寸的。 他不想让王小妹觉得自己是在假借王家的地位而在外面狐假虎威。 事实上，官场之上，与王家关系密切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一般情况下，但凡与王家能够扯上一点关系的人，到了外面，总会有意无意的炫耀自己跟王家的关系，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背景。 这种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是会让王家人反感的。 而张卫东这种做法就恰如其分，恰到好处，既没有刻意撇清与王家的关系，又没有以此来炫耀。 这就让王家人觉得非常舒服了。 至于王越有时候故意要为张卫东站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道有何喜事？”张卫东主动接过了王小妹手中的茶壶。 “你怎么就确定是好事了？”王小妹明眸皓齿，眉眼带笑。 “我看王姑姑心情不错，自然就是好事上门了。” “有人想给你升官。”王小妹一边给两人倒着茶，一边故意卖起了关子。 “是谁这么热心我的成长？”张卫东坏笑着问道。 “还记得上次在这里跟你见面的万省长吗？”王小妹手上倒腾着茶具，而目光却不时观察着张卫东的反应。 王小妹发现，张卫东虽然表面上对刚才的好消息热情高涨，但他的眼神之中，却似枯井无波。 这样的情况，却是王小妹极其罕见的。 凡是闯荡官场的人，哪一个不盼望着迅速升职。 可她却发现，张卫东这小子怎么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向往？ “万国来省长？听说这次他去了西江省担任省委书记了。他怎么忽然又想起我来了？” 张卫东自然早就知道万国来的去向。但是，由于这段时间他一直被缠绕在各种案件之中，张卫东难以脱身，哪还有闲情逸致跟万国来联系。 “梁西这段时间，你跟万书记相处得怎么样？”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张卫东认真的说道。 “你这家伙，我还是真的低估了你了，没想到，万省长那么难对付的人，也能跟你合得来！”王小妹从张卫东戏谑的玩笑中，就能猜得出来，万国来与张卫东的相处，应该还算是愉快的。 “王姑姑过奖了，都是万省长胸怀宽广。说真的，跟这样的领导相处，我才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张卫东实事求是的说道。张卫东就是这样，在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他知道，王小妹是那种冰雪聪明之人，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直来直去，更容易让对方接纳。 “万书记想调你去西江省，担任江城市委书记，虽然还是正厅，却是真正的一把手，明显提了半级哪。” 张卫东眉毛一挑：“市委书记？我现在这个市长还没有通过选举呢，这转眼又是市委书记，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 “特殊人才，破格提拔。”王小妹轻哼一声，“怎么，你还不乐意？别人争还争不到呢！” “王姑姑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不乐意？人在仕途，哪个不想快速升官发财？我张卫东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我不想升得太快，让人背后议论你们。” “你这家伙，你考虑的倒是周到……不过，姑姑这次还是希望你去。”王小妹也想探探张卫东内心的真实想法。 “既然王姑姑觉得可行，那我自然没有意见，我愿意去。”张卫东欣然道。 第770章 仕途新篇 张卫东从王小妹办公室出来时，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小妹最后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和那句“去了西江也要常回来看姑姑”，让他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感慨。 不过，眼下他更关心的是万国来抛来的橄榄枝——江城市委书记。 江城虽不是西江省的省会，经济总量也比不上沿海城市，但作为中部重要枢纽，却潜力巨大。 更重要的是，江城不论在地理位置还是政治位置上，仅次于省会城市，下一步，只要张卫东政绩突出，就可以顺利进入省会城市主官行列。 那么，这个位置就意味着，张卫东已经迈入了省部级副职后备干部的行列。 “东哥，谈得怎么样？”臧力力一直在楼下等着，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准备收拾行李吧，咱们要去西江了。”张卫东笑了笑。 臧力力一愣：“东哥真的升了？” “嗯，江城市委书记。” “太好了！”臧力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东哥马上又可以大展宏图了！” 臧力力知道，为官一任，才能造福一方，权力达不到的地方，你的政治抱负再大，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 “是啊，咱们又可以到别处撒种子了！”张卫东情不自禁的在臧力力头上摸了一把。 很久以来，张卫东都没有这样亲近臧力力了。 臧力力娇身一扭，脸上红着瞟了张卫东一眼，但马上又压低声音：“只可惜，咱们在凤城的布局才刚起步，科技创新2030计划、军工基地、还有齐悦科技和盛世集团的合作……这一走，会不会……” “放心，凤城的班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不是傻瓜，只要原封不动的按照咱们的布局走下去，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会拿到耀眼的政绩，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周省长也会盯着。至于技术研发，核心团队会跟我一起走。” “核心团队跟咱们一起走？”臧力力立即瞪大了眼睛。 刚才，她还在担心，去了西江之后，张卫东暂时会无人可用。现在看来，都是自己多虑了。 张卫东目光深邃：“是的，西江省有着更大的舞台。” 臧力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一周后，中组部的任命正式下达。 凤城市政府大楼前，周省长亲自为张卫东送行。不少干部和市民自发聚集过来，场面十分感人。 “卫东啊，凤城能有今天的局面，你功不可没。”周省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谢谢周省长鼓励，没有周省长的支持，我能成什么大事？”张卫东谦虚的说道。 “西江省情况很复杂，万书记点名要你，是看重你的能力，但也更是对你的考验，到了那里，一定处处留心，不要大意。”周省长就像是嘱咐自己的孩子一样，恨不得把千言万语一股脑的塞进张卫东的耳朵里去。 “谢谢周省长，我一定不负您的重托。”张卫东郑重道。 临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自己奋斗过的城市。齐悦抱着儿子站在人群最前面，眼中满是不舍。 那一刻，张卫东大有一种壮士出征时的豪迈和悲壮。 “早点安顿好，我和晟儿就过去。”齐悦轻声道。她的眼里，控制不住的闪着泪花。 张卫东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又紧紧抱了抱妻子：“很快我就会接你们过去！” …… 西江省，省委大院。 万国来亲自接见了张卫东。 “卫东，咱们又见面了。”万国来笑容和煦，与张卫东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明眼人谁都知道，万国来之所以亲点了张卫东到西江的江城来做一把手，目的就是要在整个西江省打进一根钉子！ 他要借张卫东的力量，扩大自己在西江省的影响。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 因为万国来调用张卫东，其实另有目的。 万国来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号令太多人过来迎接张卫东。 毕竟，张卫东现在只是一个厅级干部。 哪怕让那些副省部级的领导出来大楼，他们都会觉得有失尊严。 然而，万国来这个正省部级主官，却以能够亲自迎接到张卫东这样的大神而无比骄傲和自豪。 因为，他已经像王小妹一样，比较深刻的认识到了张卫东这个年轻人身上难以估量的价值！ 更多的人认为，万国来如此作秀，其实就是为了给张卫东扎架子，有意抬高张卫东的地位，以便张卫东在江城迅速替万国来打开局面。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万国来这是真正的在讨好张卫东！ “江城的情况，你了解得怎么样了？”一进书记办公室，万国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您老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张卫东笑着接过了万国来递过来的烟。 “换了别人，我可能会听假话，但是你，我当然是要听真话了！”万国来在张卫东的胳膊上用力拍了一把。 “经济增速过缓，国企改革阻力大，民间投资活力不足。”张卫东直言不讳，“但区位优势明显，如果能打通南北物流通道，潜力很大。” 万国来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是太客气了！看来你这功课做得比较细。不过，江城的问题不止这些。” 他递给张卫东一份资材。 “这是……”张卫东随意翻了几页。 “江城本土派和空降干部的博弈，盘根错节。”万国来意味深长，“你去之后，第一把火要烧得旺，但也不能过急。”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眉头微皱。 江城的水，果然很深。 …… 当天晚上，张卫东入住省委招待所。 臧力力匆匆敲门进来：“东哥，刚收到消息，江城市长王大壮是本土派的代表人物，在江城经营了十几年，根深蒂固。听说你要去，他今天下午紧急召开了市政府党组会议。” “哦？反应这么快？”张卫东挑眉，“会议内容知道吗？” “暂时只知道他们研究了‘重点项目推进方案’，具体内容还不清楚。”臧力力有些担忧，“东哥，咱们这是要打硬仗啊。” 张卫东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份名单：“力力，明天一早，你按照这个名单，挨个拜访。” 臧力力接过一看，惊讶道：“这些都是……江城的中层干部？” “对，都是不得志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张卫东目光炯炯，“记住，不要声张，就以凤城老同事的名义联络感情。” 臧力力恍然大悟：“东哥是要……” “既然本土派想给我下马威，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的根基更牢。”张卫东望向窗外的夜色，嘴角微扬。 江城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第771章 临时起意 江城，市委大楼前。 江城市委市府一众领导班子，在市长王大壮的率领下，站在那里，迎接张卫东这位新任市委书记的到来。 按说，这都是迎接新任领导的惯例。 尤其是迎接一把手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落下。 “卫东同志，欢迎欢迎，我们终于把您盼来了！” 王大壮站在最前头最中间的位置，再加上他高大威猛的身材，更加突出了是核心人物的地位。 只是，他欢迎的声音与自己的实际行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给人的感觉就是—— 雷声大，雨点小！ 张卫东下车后，自然是听到了刚才王大壮那一句夸张的寒暄。 让张卫东瞬间感觉到异样的是，王大壮所带领的队伍，有点像小学生站队，整齐划一，却是少了真正的热情。 特别是所有人的双脚，像是焊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很明显，这帮人是在等着张卫东上前主动跟他们握手。 这个细节，是王大壮早已设计好了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给这个新来的小书记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王大壮这个市长不动，其他领导，自然谁都不敢上前。 “王市长，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与他们所料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张卫东下车之后，并没有受到这种阵势的半点影响。 他大步上前，朝着迎接自己的队伍走了过来。 那一刻，王大壮内心特爽。 你小子来抢了老子书记的位子，那今天老子就先让你尝尝坐冷板凳的滋味！ 今天，这不过是一道开胃菜而已，让你更难堪的，还在后头呢。 从今天刚一见面的形势来看，王大壮胜了。 这意味着，在张卫东来到江城的第一役，就败给了王大壮这个本土派的代表！ 张卫东一边礼貌的回应着王大壮的欢迎之礼，一边大踏步的朝着王大壮所在的中间位置走去。 很显然，张卫东这位空降的书记，也要屈服在他这个本土派的代表面前！ 王大壮终于感觉，自己的“矜持”差不多了，因为，张卫东在向他走来的同时，已经面带笑容的伸出了手。 而就在王大壮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准备去接张卫东伸出的手时。 张卫东却是一脸笑意的把手伸向了站在王大壮右边的一位干部！ 这下，王大壮就尴尬了。 他被张卫东狠狠的晾在了那里。 而此时的张卫东一脸的热情，瞬间移位，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王大壮一样，他笑容可掬的握住了别人的手！ 那感觉，王大壮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一刻，王大壮脸上的表情，瞬间恶化，他控制不住的扭曲了几次。 而更可气的是，早已架设好的市电视台摄像机，正在那里录着！ 站在王大壮身边的那位干部，看上去年龄不小，见张卫东一脸真诚的要与自己握手，顿时受宠若惊，立即伸出双手，与张卫东握在了一起。 “单主席！久仰！” 对方脸上一惊，他竟然认识自己？但旋即堆上了热情： “张书记，久仰久仰！” 张卫东点头回应，松开了手，握住了下一位领导的手： “王部长！幸会！” 对方同样是惊愕的表情： “张书记！幸会！” 接下来： “赵书记！” 赵书记：“张书记欢迎！” …… 张卫东从王大壮右边的单主席一直握到这一排的最右边，又来到后排，从最右边，逐个握手问候到了最左边，然后又回到了前排，把王大壮左边的一排干部逐个认识了一遍。 张卫东跟每一个人握手的时候，他都非常自然，像是老熟人似的喊出了对方的姓氏和职务，而且，他的目光始终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张卫东的眼神，坚定自信而又不失热情和真诚。 在他的那双大手与对方握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对他的回应，都不由自主的热情了几分。 哪怕在此之前，王大壮曾经授意，但到了真正与张卫东目光交锋的那一刻，却全都临阵倒戈了！ 对于人性的了解，张卫东不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差。 虽然他表面上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 他知道，在此之前，除了这个觊觎市委书记位子的王大壮以外，他与这些人当中的绝大部分人，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 那么，只在表面上他没有冲撞到这些人，他们便不可能好意思跟他明刀明枪的硬刚。 即使有王大壮事前授意都不行！ 毕竟，他，张卫东，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且不说自己有什么样的显赫背景，单是拿出此前的赫赫战功，就能把这帮人吓个半死。 “王市长，大清早的你让同志们站在这里受累，是想让大伙儿在心里骂我吗？” 张卫东并无真正的责怪之意，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和善的笑容。 可是，王大壮却是受不住了。 要知道，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都是张卫东不但抢了他的主角，甚至还故意拖延了那么久，而将他这个真正的“主人”晾在了那里！他能不恨他吗？ “张书记，你可不能不识好歹啊，我让大伙一大早的站在这里等你，还不是为了表达我们江城干部的热情吗？” 王大壮可不是吃亏的主，当着这么多市委市府领导的面，张卫东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儿，居然敢以这样的口吻教训他，他忍了才怪！ “王市长，你是说，我就不是江城的干部了？”张卫东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脸上的热情却是瞬间冷却，甚至还带上了些寒意。 尤其是张卫东身高比王大壮还猛一点，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思。 这一问，顿时就让在气头上的王大壮给问傻了。 因为，不论他如何回答，都已经跌份儿了。 王大壮憋得老脸通红。 不得不说，王大壮平时做事雷厉风行，很有杀气。尤其是在其他官员惧于他这种敢说敢做的风格时，他那种不管不顾的暴脾气，就会更加占到上风。 但是，面对张卫东这样的对手时，他就立马歇菜了。 一来张卫东不惧他，二来张卫东的嘴皮子更溜，心机更深。他的大脑，简直就跟计算机一样，瞬间就会给你抛出应对的方案！谁能是他的对手？ 只可惜，这个王大壮只抱着对张卫东一肚子的气，却对张卫东缺乏足够的了解。 “好了，这种太过隆重的迎来送往仪式，咱们尽量少搞，下不为例。” 说着张卫东像是对待晚辈一样，伸手在王大壮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众人顿时眼傻。 因为张卫东刚才那轻轻一拍，完全就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典范动作啊！ 他们确信，即使事前有人训练过自己，他们也绝对学不来的！ 张卫东这个动作实在太娴熟、太自然了！ 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点造作的痕迹！ 这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吗？ 王大壮刚才憋得老脸通红，但他终得找个台阶来下。 恰逢张卫东这么说，王大壮也瞬间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心中的怒气都消散了一半。 “接下来是什么流程？”见王大壮正不知道如何接腔的时候，张卫东问道。 “去会议室吧。”王大壮瓮声瓮气的说道。 第772章 通天背景 不到十分钟。 江城市委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张卫东第一次以市委书记的身份主持常委会，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位班子成员。市长王大壮坐在他右手边，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似乎刚才的尴尬还未完全消除。 “刚才已经跟大家见过面了，我就不再做自我介绍了。今天主要讨论三个议题。”张卫东翻开文件夹，“第一，分析上半年经济数据；第二，国企改革方案；第三，人事调整。” 张卫东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唏嘘起来。 这可是大家刚刚见面的一次会议，怎么，新书记这么心急吗？ 况且，在此之前，也没有提前通知，这上半年的经济数据从何而来？ 所谓的国企改革，有什么准备吗？ 至于这人事调整，岂不更是荒唐？ 话音刚落，王大壮便轻咳一声：“张书记，按照惯例，新书记到任第一周主要是熟悉情况，不急于决策重大事项。” 刚刚王大壮被张卫东将了一军，现在他总算是找到了时机，想扳回一局，不想，张卫东就这样轻易的让他抓住了机会！ 会议室内气氛骤然凝固。几位本土常委交换着眼色，显然早有默契。 张卫东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夹：“既然王市长提议。那今天就先请各部门汇报工作，我不发表意见，只做记录。” 张卫东这个以退为进的策略让王大壮一时语塞。按照官场规矩，新领导让步到这个程度，他若再咄咄逼人就显得太不识趣了。 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卫东会如此轻易让步。 此时不少人心里在说，张卫东还是年轻啊，老王市长一句话，就让他退缩了！ 看来，这个年轻人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犀利。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被老王拿捏。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每位汇报者说完都会不自觉地看向王大壮，仿佛他才是会议的主持者。 臧力力坐在后排记录，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出一串密码——这是她和张卫东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发现三名可疑人员频繁出入市长办公室”。 整个汇报过程，显得非常敷衍。 一来是各位分管领导没有提前准备，二来是他们内心就没有对张卫东这位新任书记足够的尊重。所以，轻视之心就显而易见了。 汇报结束之后，王大壮还是根据程序，给了张卫东发言的安排。 “请大家对自己所掌握的情况有一个针对性的分析，明天上午，我希望明天上午能够见到大家的分析报告。”说完之后，张卫东朝王大壮点点头。 王大壮简单的总结了几句，便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秘书就通报：“张书记，江钢集团董事长刘铁山求见。” 刘铁山，江城最大国企的掌舵人，传闻与王大壮是儿女亲家。 “请他进来。”张卫东整了整领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入，握手时力道大得惊人：“张书记年轻有为啊！我们江城终于盼来了能人！” 寒暄过后，刘铁山直奔主题：“听说张书记在凤城搞国企改革很成功，我们江钢也想请您指点迷津。” 张卫东心中冷笑——这是试探来了。他故作谦虚：“每个企业情况不同，我需要先调研才能提建议。” “那太好了！”刘铁山拍案而起，“明天我安排人带您参观，正好我们新上了条生产线，花了二十多个亿呢！” 送走刘铁山后，臧力力低声道：“东哥，他这是要给你下套。那条生产线是政绩工程，实际产能连设计值的一半都不到。” “我知道。”张卫东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查查这个刘铁山的底细，特别是他儿子在米国的消费记录。” 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王大壮用市长的电话打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王市长你好。” “卫东书记，今天是你上任第一天，我们在市府招待所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宴。这不会与你其他的安排冲突吧？” “王市长，感谢你的一片盛情，但是，欢迎宴会就不必了。以后这样的仪式尽量不搞。还有别的事儿吗？”张卫东拒绝得非常干脆，直接让对方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不合适吧？通知都已经下出去了，要是取消了这个欢迎宴会，大家会怎么想？”王大壮已经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了。 “这需要怎么想吗？大家都按规定做就是了。你也不必为难，直接通知取消便是。” “那好吧。”听得出来，张卫东是真心不想参加这个欢迎宴会，王大壮也不再强求，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旁边的刘铁山疑惑的问道：“这个新来的书记，就是个孩子啊！多大年龄？” “二十五。”王大壮更是一副不能接受的神情。 “卧槽，二十五的正厅，他老子是谁啊？”刘铁山一脸惊讶。 “他老子听说就是个普通工人，所说老丈人厉害，是新东省的一把手。”王大壮愤愤不平。 “那也不至于啊，姓齐的那位吗？那人也没有多深的背景啊？他张卫东就这么牛了？”刘铁山闻所未闻，自然觉得很是稀奇。 “看他履历，每一步都是破格！真是见了鬼了，上面也是直接不要脸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每次都是破格提拔！他张卫东能有多大的能耐？” 刘铁山觉得自己就够牛逼的了，现在觉得这个张卫东提拔速度如此之快，更是不可思议。 “能耐不能耐不知道，听说是扳倒了不少官员，有着官场杀手的恶名。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作为儿女亲家，王大壮也不得不提醒了刘铁山一句。 企业的老总向来很牛，自然很可能不把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现在王大壮还没有摸清张卫东的底细，自然不希望刘铁山轻举妄动，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呵呵，他不惹我，我干嘛去招惹他？对了，这小子是卖弄清高，还是担心被别人抓住了把柄？连一顿欢迎宴都不敢参加？这小子捧着蛋蛋过河，有这必要吗？要是这样的话，那当这个市委书记也太憋屈了吧？”刘铁山不禁嘲笑道。 “他这种人，不靠吃喝拉扯上位，人家靠的是通天的背景，我刚刚听说，他去省委报到时，万书记亲自下楼迎接了他。” 第773章 江钢事件 刘铁山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茶几上，茶水溅了整个几面。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万书记亲自下楼迎接？这……这怎么可能？” 王大壮阴沉着脸点点头：“省委办公厅的小李亲眼所见，万书记不仅亲自迎接，还一路揽着他的肩膀进了办公室，谈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刘铁山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意识到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背后，可能隐藏着他们无法想象的能量。 “老王，那咱们……”刘铁山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先按兵不动。”王大壮眯起眼睛，“他不是要调研吗？那就让他好好‘调研’。江钢那摊子事，够他喝一壶的。” 与此同时，市委大楼顶层办公室内，张卫东正站在窗前俯瞰江城全景。臧力力快步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东哥，查到了一些东西。刘铁山的儿子刘文正在米国洛杉矶购置了三处豪宅，总价值超过两千万美元。更蹊跷的是，这些房产都挂在一家空壳公司名下。” 张卫东嘴角微扬：“资金来源查到了吗？” “通过地下钱庄洗出去的，但原始资金指向江钢集团的一个海外账户。”臧力力压低声音，“更劲爆的是，我们在查刘铁山时，意外发现王大壮的女儿在瑞士银行有个秘密账户，近三年陆续存入近五百万欧元。” 张卫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看来我们的王市长也很不干净啊。” “现在就要动手吗？”臧力力跃跃欲试。 “不急。”张卫东摆摆手，“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对了，我让你联系的人怎么样了？” “都联系好了，今晚七点，江城大饭店888包厢。” 夜幕降临，江城大饭店最豪华的包厢内，张卫东正与十余名中年干部把酒言欢。这些人大都是江城各局办的副职，共同特点是能力强却长期被压制。 “张书记，您能看得起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市发改委副主任赵志刚激动得声音发颤。 张卫东举杯示意：“赵主任在凤城模式研究上很有见地，我看过你发表在《经济研究》上的那篇论文。” 赵志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篇被王大壮批为“纸上谈兵”的文章，新来的市委书记居然读过！ 酒过三巡，张卫东突然正色道：“诸位都是江城的栋梁之才，却一直被埋没。我张卫东别的不敢说，但有一点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是真才实学，在我这里绝不会被埋没！”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在场众人热血沸腾。财政局副局长于敏更是直接表态：“张书记，我们跟定您了！” 晚宴结束后，臧力力不解地问：“东哥，这些人官职都不高，值得您亲自出面吗？” 张卫东望着江城璀璨的夜景，意味深长地说：“力力，记住一点——真正的力量往往不在台面上。这些人虽然职位不高，但都是业务骨干，掌握着各部门的实际运作。更重要的是……” 他转过身，眼中精光闪烁：“他们被压制多年，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就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刚进办公室，秘书就匆匆进来：“张书记，出事了！江钢三千多名工人聚集在厂区抗议，要求补发拖欠的工资！” 张卫东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晨四点左右。奇怪的是，媒体记者比警察到得还早，现在已经有十几家媒体在现场直播了。” “好一招先发制人。”张卫东冷笑一声，立即拨通王大壮的电话：“王市长，江钢的事你知道了吧？” 电话那头，王大壮的声音透着焦急：“我刚接到通知，正准备赶过去。张书记，这种群体事件很敏感，您刚来不了解情况，还是让我去处理吧。” “不，我们一起去。”张卫东斩钉截铁地说，“三十分钟后江钢见。” 挂断电话，臧力力担忧地说：“东哥，这明显是个陷阱。刘铁山故意制造事端，想给您一个下马威。” “我知道。”张卫东从容地整理着袖口，“但越是陷阱，越要往里跳。通知电视台，我要全程直播处理过程。” 当张卫东的车队抵达江钢时，厂区门前已经人山人海。让他意外的是，工人们举着的横幅上赫然写着“欢迎张青天”“请张书记为我们做主”等字样。 “这是……”臧力力也愣住了。 张卫东略一思索，立即明白过来——这一定是昨晚宴请的那些干部暗中运作的结果。他们提前将自己在凤城为民请命的事迹传播开来，让工人们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王大壮和刘铁山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本想给张卫东挖坑，却不料反而为他搭建了一个展示舞台。 “工友们！”张卫东拿起扩音器，声音洪亮，“我是新任市委书记张卫东。今天我来，就是要听听大家的心里话！”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一个白发老工人颤巍巍地走上前：“张书记，我们不是要闹事，只是半年没发工资了，实在活不下去啊……” 张卫东握住老人粗糙的手，转向刘铁山：“刘董事长，请你解释一下，二十亿的新生产线有钱上，工人的血汗钱却发不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刘铁山额头冒汗：“这个……资金周转暂时……” “不必说了。”张卫东一摆手，当众宣布，“现在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做出三点决定：第一，江钢立即筹措资金，三天内补发所有拖欠工资；第二，由市纪委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江钢财务状况进行全面审计；第三，即日起暂停刘铁山同志的一切职务，配合调查。”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刘铁山面如死灰，王大壮也僵在原地——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卫东出手如此快准狠。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张卫东接下来的话：“另外，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工人凌晨四点聚集，媒体却能同步直播。请市公安局查一查，是哪位记者朋友这么敬业，大半夜守在江钢门口？” 这番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幕后策划者的脸上。当天下午，三名涉嫌造谣煽动的“记者”被警方带走调查，而他们的手机通讯记录显示，最后一通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市长秘书的私人手机。 当晚，王大壮紧急召见了几个心腹。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老王，这小子不简单啊，一出手就断了我们一条胳膊。”政法委书记周达远狠狠掐灭烟头。 王大壮面色阴沉：“我低估他了。不过，对铁山同志的处理，咱不能就这么算了，找个机会，我们一定想办法纠正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旱鸭子能扑腾多久！” 就在他们密谋的同时，张卫东正在听取臧力力的汇报：“东哥，查到重要线索。王大壮女儿那个瑞士账户的资金，大部分来自一个叫‘昌荣贸易’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 “刘铁山。”张卫东接话道，“好一个官商勾结。继续深挖，一定要找到确凿证据。” 臧力力刚要离开，张卫东又叫住她：“对了，明天安排我去开发区调研，重点看看那几家外资企业。” “您怀疑……” “江城吸引外资的数据漂亮得不正常，我怀疑里面有猫腻。” 夜深人静，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灯火阑珊的江城。他知道，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激烈。但越是如此，越要乘胜追击——因为他来江城，就是要掀起一场风暴！ 第774章 发现猫腻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轻车简从，只带了臧力力和秘书小陈，直奔江城经济技术开发区。 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马明早已接到通知，带着一众班子成员在门口等候。 见张卫东的车到了，他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张书记，欢迎您来开发区指导工作！” 张卫东与他握了握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不用搞这么大阵仗，我就是随便看看。” 马明笑容不变，心里却是一紧。 他发现，这位新书记虽然年轻，但气场极强，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连忙陪笑道：“张书记，那咱们先去会议室，我向您汇报一下开发区的整体情况？” “不必了。”张卫东摆摆手，“直接去企业看看吧，尤其是那几家外资企业。” 马明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连忙点头：“好的好的，那咱们先去‘德科电子’，这是德意志投资的龙头企业，年产值超过30亿……” 张卫东不置可否，只是迈步向前走去。 臧力力跟在他身后，低声提醒：“东哥，这个马明是王大壮的人，开发区的水恐怕很深。” 张卫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德科电子的厂房宽敞明亮，生产线上一片繁忙。 德方经理史密斯热情地介绍了企业情况，言语间对江城的营商环境赞不绝口。 张卫东一边听，一边观察着生产线，突然问道：“史密斯先生，贵公司的产品主要销往哪里？” 史密斯笑容不变：“主要出口欧洲和北美市场。” “哦？”张卫东似笑非笑，“可我刚才看到的产品包装上，怎么印的都是中文标识？” 史密斯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这是……部分内销产品，我们也有国内市场业务。” 张卫东点点头，没再多问，但臧力力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车间的几个角落多停留了几秒。 离开德科电子后，马明又带着张卫东走访了几家企业，每到一处，企业负责人都对开发区的工作赞不绝口，数据也漂亮得无可挑剔。 中午，张卫东婉拒了马明的宴请安排，只在开发区食堂简单吃了工作餐。 饭后，他对臧力力道：“力力，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臧力力压低声音：“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尤其是那几家外资企业，生产线虽然忙碌，但成品仓库却很空，不像真有那么多订单的样子。” 张卫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还有，工人的状态也不对。真正忙碌的生产线，工人不会那么‘悠闲’。” “东哥是怀疑……这些外资企业是空壳？” “不止。”张卫东冷笑一声，“我怀疑整个开发区的数据都有水分。”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对方压低声音道：“张书记，我是开发区统计局的李斌，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张卫东目光一凝：“你在哪？” “我在开发区后门的‘老陈茶室’等您，只能您一个人来！” 挂断电话，张卫东对臧力力道：“你先回车上，我去见个人。” 臧力力有些担心：“东哥，会不会有诈？” “无妨。”张卫东淡定道，“在开发区，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对我下手。” 事实上，张卫东并非大意，而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强大了不少。 他料定，不过是江城的几个毛贼而已，在他面前，恐怕还不够看的。 老陈茶室是个不起眼的小店，张卫东进门后，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立刻站了起来，神情紧张。 “张书记，我是李斌。”他声音发颤，额头上全是汗。 张卫东在他对面坐下，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斌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低声道：“这是开发区真实的统计数据，和上报市里的差了三四倍！” 张卫东翻开文件，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李斌继续道：“马明让我们做两套账，一套真的，一套假的。那些所谓的外资企业，很多都是空壳，根本没有实际业务，就是为了骗政策和补贴！” “你有证据吗？” “有！”李斌又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所有原始数据和我的调查记录，包括马明和王大壮分赃的账目！” 张卫东收下U盘，沉声道：“你为什么现在才举报？” 李斌苦笑：“张书记，我们知道账目做假是犯法的事，之前让人举报过两次，但材料都被压下来了，举报信甚至转到了马明手里。举报人差点被开除，要不是您来了，我也不敢再冒险……” 张卫东点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 离开茶室后，张卫东刚走到拐角处，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猛地回头，发现两个黑衣男子正快速向他靠近！ “张书记，马主任请您回去一趟。”其中一人冷声道，手已经摸向了腰间。 张卫东眼神一冷，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他迅速扫视周围，发现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路，几乎没有行人。 “好啊。”他表面答应，同时悄悄按下了手机上的紧急呼叫键。 那两人一左一右逼近，其中一人突然掏出一块湿毛巾，猛地朝张卫东脸上捂来！ 张卫东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一记肘击狠狠打在对方肋部。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另一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臧力力的喊声：“东哥！” 两个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可惜两人全都被张卫东重伤，哪还跑得动。臧力力几个箭步追了上去，将两人牢牢制服。 “东哥，您没事吧？”臧力力返回来焦急地问。 张卫东摇摇头，眼神冰冷：“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那两人怎么处置？”臧力力问道。 “先审一审吧，至少咱可以从他们嘴里搞到真实的情况。” 于是，臧力力直接将两人提到了角落里，一顿修理，不到五分钟，就全部交待了背后的主使。 但他们手上都没有证据。 最后，臧力力直接踩断了两人的手脚，扔在了路上。 她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胆敢打张少的主意，那就得付出点代价来！ 回到车上，他立即拨通了市纪委书记赵恒昌的电话：“老赵，带上你最信任的人，今晚秘密到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案件！” 挂断电话后，臧力力担忧道：“东哥，他们敢对您下手，说明狗急跳墙了，接下来恐怕会更危险。” 张卫东冷笑一声：“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挖到要害了。通知老鹰，加强对齐悦和晟儿的保护。这边，很快就要收网了！” 第775章 雷霆行动 下午三点，王大壮一个人直接闯进了张卫东的办公室。 “王市长，有事儿？”张卫东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贸然闯进来的王大壮。 “张书记，我承认你工作热情高，也很想搞出政绩，但是，有些事情，咱能不能考虑一下其他同志的感受？” 王大壮进来就是气乎乎的样子，像是在发牢骚。 “王市长这话怎么讲的？干工作，还要考虑其他同志的感受？你能不能讲得具体一点？”张卫东好笑不笑的看着王大壮。 他当然明白王大壮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他那个儿女亲家刘铁山求情吗？ 要不也是为了开发区的事情。 凭着王大壮的精明，他完全能猜得出来，张卫东带着秘书和臧力力前去开发区调研，目的何在。 更何况，那两名被臧力力打残了的杀手，更能让王大壮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第一，你让江钢筹措资金解决工人的工资问题没有错，可你考虑过我们江城市府的经济困难了没有？这个问题，早就摆在面上了，谁不着急，可你一句话，四个字，筹措资金就结束了，你让他们去哪里筹措，还红口白牙的承诺三天解决工资问题，你让他们去抢银行还是印钞票？ “第二，你让纪委的人进驻江钢审计财务，这会让群众怎么想，难道你就不怕群体性事件越闹越大吗？ “其三，你当众擅自宣布对刘铁山同志的处理意见，还声称是市委市府的决定，你跟谁商量过了？跟谁研究了？是我们其他常委都生病住院了，还是都死绝了？ “还有，你今天上午去开发区调研，竟然是冲着所谓的数据造假去的。张卫东我问你，全国那么多省市，有哪一个省市不存在数据造假的现象？可你揪着开发区的那点数据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完了吗？” 张卫东并没有因为王大壮的一阵炮轰而生气，相反，他此时说话的语调都是那么的平和。 “我就是要你一个解释！难道不应该吗？” “我先问王市长，对于我说的这些问题，到底存在不存在？” “那就看你是不是上纲上线了！” “你既然觉得我是在搞一言堂，那你希望这些问题怎么处理？” “当然是上会讨论，尤其是这些重大的问题，决不能只凭你一个人说了算！其他人也要发表意见！这历来是我们党处理问题的原则！” “我同意！”几乎就在王大壮刚刚说完的时候，张卫东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速度之快，让王大壮顿时惊愕。 他本以为张卫东会百般推脱，抵制上会讨论的。 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 十分钟之后，江城市委常委会再次召集。 这可是王大壮一个人争取来的结果。 走进会场时，王大壮明显有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并主动的跟每一位常委打招呼。 那感觉，分明就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些跟王大壮走得近的常委们，也是几乎要跟他弹冠相庆了！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要开香槟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了异常。 众人纷纷向门口处望去——臧力力扛着一架摄像机走进了会场。 “我们又不搞现场直播，你弄摄像机进来干嘛？” 王大壮顿时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他指着臧力力质问道。 “是我想录一个视频材料。王市长，你有意见？”张卫东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们是开常委会议，怎么可以随便录像？”王大壮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范的。 “我说过了，这不是随便录像，而是作为会议记录保存的，难道说，在这常委会上，大家还有什么怕人的东西吗？” 此时，与王大壮一伙唱对台戏的常委们，顿时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他们也没有想到，年仅二十五岁的小伙子，居然可以如此轻松整治老谋深算而且霸道横行的王大汢！ 那一刻，他们就差大声叫出好字来了。 “你随便！”王大壮见斗不过张卫东，只好放弃。 而政法委书记周达远却开了腔：“卫东书记，我们从未搞过常委会录像的先例，你这不是给同志们施加压力吗？有摄像头对着，大家又怎么能畅所欲言？” “周书记，既然是在党的会议上，你有什么话不可以对着镜头讲？”张卫东笑问道，“是拿不到台面上，还是自己就觉得反动？” “你……”周达远最终无言以对。 摄像机镜头之下，除了江钢筹措资金的时限从三天改到了五天之外，又加上了一条，对开发区所有企业尤其是外资企业的生产销售账目进行严格查对，发现造假，严惩不贷！ 其他原来张卫东在江钢做出的决定，全部通过！ 会议结束，王大壮一派如丧考妣！ 当晚八点，市纪委书记赵恒昌带着两名最信得过的同志，悄然来到张卫东办公室。 三人神情凝重，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见面，赵书记就对今天下午常委会张卫东的表现进行了近乎夸张的赞美。 张卫东却只是淡然一笑：全仰仗你们这些正义之士的捧场。 一番商业互捧之后，双方今晚的会面才算进入了正题。 张卫东将李斌提供的资料摊开在桌上：“赵书记，你看看这些。” 赵恒昌翻阅片刻，脸色骤变：“这……开发区上报的外资引进数据竟然虚报了近三倍？马明好大的胆子！” “不止马明。”张卫东点开电脑上的加密文件，“王大壮才是幕后主使。这些空壳企业每年骗取的国家补贴，有六蓉城进了他的腰包。” 投影仪上显示出一组银行流水，清晰地标注着资金流向——最终都汇入了王大壮女儿在瑞士的账户。 “铁证如山啊！”赵恒昌拍案而起，“张书记，我建议立即对马明实施双规！” 张卫东摇摇头：“莫打草惊蛇。先秘密调查，等证据链完整后再收网。”他转向赵恒昌带来的两名纪检干部，“你们负责暗访这几家外资企业，重点查实他们的实际经营情况。” 正说着，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东哥，刚收到消息，王大壮今晚在‘江畔人家’私人会所设宴，马明和几个外资企业老板都去了。”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真是想睡觉了就有人送枕头啊。赵书记，你立即协调公安技侦，对会所进行秘密监控。” “这……”赵恒昌有些犹豫，“没有确凿证据就对市长实施监控，程序上……” “出了事我负责。”张卫东斩钉截铁，“另外，派人盯紧刘铁山，防止他外逃。” 深夜十一点，“江畔人家”会所的监控画面传回了专案组。 画面中，王大壮醉醺醺地搂着马明的肩膀：“放心……新来的小子蹦跶不了几天……省里有人要动他……” 张卫东立即拨通了万国来的电话，将情况简要汇报。 万国来沉吟片刻：“卫东，省纪委明天一早会派工作组下去。你务必确保证据链完整，这次一定要办成铁案！”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部署：“赵书记，你带人准备材料；力力，通知公安便衣，随时待命；小陈，联系媒体，准备通稿。” 既然是省委书记的命令了，那他赵恒昌还怕个鸟！ 办成铁案，那还不容易吗？ 凌晨三点，会所散场。监控显示，几个外资企业老板分别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了王大壮和马明。 第776章 停不下来 “我猜，王市长肯定还有不少对付我的后续手段，可惜，他没有机会全部使出来了！真是遗憾啊！” 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张卫东不无惋惜的说道。 “收网吧！”张卫东长长的吐了一口香烟，很是不忍的下达了命令。 早已埋伏在会所外的纪检和公安人员立即行动，将王大壮等人当场控制。与此同时，另一组人马突袭了马明办公室，查获了大量账外账本和现金。 次日清晨，整个江城官场震动。 市长王大壮、开发区主任马明以及五名外资企业老板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采取强制措施。 市纪委同时宣布对江钢集团展开全面审计。 市委会议室里，张卫东主持召开了紧急常委会。 往日与王大壮交好的常委们个个面色惨白，如坐针毡。 张卫东首先让纪委书记赵恒昌宣读了对以上人员的初步处理决定，然后又做了一个简短的讲话。 “同志们，王大壮、马明等人的问题，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张卫东环视众人，“我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同志，对我张卫东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看法。不要紧，咱们慢慢来，不论哪位同志，如果认为我有问题，可以当面或是通过其他方式，向我提出来。我决不搞打击报复，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过，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我们必须马上进行。从现在起，全市开展为期三个月的营商环境专项整治，重点查处虚假招商、数据造假等问题。” 常委会上，对于这个二十五岁的市委书记的决定，大家表示热烈拥护，积极响应，坚决支持！ 张卫东刚来江城短短几天，便一举拿下了曾经耀武扬威的本土派代表王大壮市长！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一向平平无奇的纪委书记，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了张卫东身边的核心人物！ 人们看这个纪委书记的眼神都立马不一样了。 而赵大书记也好像突然之间改变了形象，那感觉，就仿佛他一直都是张卫东的卧底，直到今天张卫东来到江城，他才现身。 会议结束后，臧力力快步跟上：“东哥，刚收到消息，刘铁山试图乘高铁外逃，在车站被拦截了。” “意料之中。”张卫东冷笑，“通知审计组，重点查江钢的海外账户和那二十亿生产线的资金流向。” 就在这时，秘书匆匆跑来：“张书记，省委万书记电话！” 张卫东快步来到市委书记办公室，接起了万国来书记的电话。 万国来的声音透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卫东，干得漂亮！刚才中纪委领导专门打电话表扬了这次行动，说你‘有魄力、有担当’！” “都是万书记指导有方。”张卫东谦虚道。 “别跟我客套。”万国来压低声音，“中组部考察组下周要到西江，你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苏醒的江城。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打掉了王大壮集团，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复杂的局面和更艰巨的挑战。 但此刻，他胸中涌动着久违的斗志。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用手中的权力，真正为这片土地和人民做点实事。 “东哥，接下来怎么做？”臧力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张卫东转身，目光如炬：“通知昨晚那些干部，今晚老地方见。江城的棋局，该重新洗牌了！” 夜幕降临，江城大饭店888包厢再次灯火通明。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晚到场的干部们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书记，您这一仗打得漂亮！”市发改委副主任赵志刚激动地举杯，“王大壮那帮人横行江城十几年，今天总算栽了！” 张卫东轻轻抿了口茶，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三个月，我们要对江城来一次大手术。” 财政局副局长于敏压低声音：“张书记，王大壮虽然倒了，但他背后的关系网还在。我听说省里有人对他出事很不满……” “于局长消息很灵通嘛。”张卫东似笑非笑，“不过不用担心，这次行动是万书记亲自批准的。” 众人闻言，神情顿时放松不少。臧力力适时递上一份文件，张卫东将其摊开在转盘上：“这是接下来的人事调整方案，大家看看。” 张卫东相信，这些人，不仅对自己本单位的同志情况熟悉，对于其他部门的情况肯定也能实事求是评价。借助这些能说实话的同志，张卫东也能了解到江城的干部情况。 文件在众人手中传递，包厢里不时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份方案几乎将江城重要岗位换了个遍，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张书记，这……会不会太激进了？”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张卫东放下茶杯，声音不轻不重：“江城积弊已久，不下猛药难治沉疴。在座各位都是有能力却被压制多年的干部，现在正是你们施展抱负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当然，如果有人觉得压力太大，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包厢内鸦雀无声。片刻后，赵志刚第一个表态：“张书记，我赵志刚跟定您了！” “我也是！” “我愿意跟随张书记！” 看着众人纷纷表态，张卫东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就按计划行动。记住，这次调整的核心原则是——能者上，庸者下。” 晚宴结束后，臧力力一边整理材料一边问：“东哥，这些人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要看怎么用。”张卫东望向窗外的江城夜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跟着谁能实现价值。对了，齐悦什么时候到江城？” “后天上午的飞机。”臧力力看了看日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在市委家属院最好的那套房子。” 张卫东摇摇头：“换一套普通的就行，不要搞特殊化。”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张书记，久仰大名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声，“我是省政协副主席付名健，王大壮是我表弟。” 张卫东眼神一凝：“付副主席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对方轻笑一声，“就是想提醒张书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王大壮的事，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付副主席，王大壮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证据确凿。这与我个人关系没有任何牵连。这个案子省纪委已经介入，我说了不算。”张卫东语气平静却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骤然转冷：“张卫东，别以为有万国来撑腰就目中无人！得罪的人多了，自己的路也不会太好走！” “多谢付副主席提醒。”张卫东不卑不亢，“不过我也懂得一个道理，坏人可以随意通行的路，好人就没法行走了，你们总得给好人留点路吧？” 挂断电话，臧力力担忧地问：“东哥，又有人施压了？” “省政协的付名健，王大壮的表哥。”张卫东冷笑一声，“看来王大壮的靠山坐不住了。查查这个付名健的底细。” 次日清晨，江城官场地震继续发酵。市委组织部突然宣布对十二个重要岗位的干部进行调整，其中八人被免职，四人被提拔。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被免职的干部大都与王大壮关系密切，而新提拔的则全是长期被压制的业务骨干。 市委大楼里，工作人员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触了霉头。 而张卫东的办公室门前，却排起了长队——都是来汇报工作的各部门新任负责人。 “张书记，这是开发区新的领导班子名单。”组织部部长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按照您的指示，都是从基层选拔的业务骨干。” 张卫东快速浏览了一遍，点点头：“很好，下午开个见面会，我亲自给他们鼓鼓劲。” 正说着，秘书匆匆进来：“张书记，省委组织部电话，说中组部考察组提前到了，明天就来江城！”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中组部考察组突然提前到来，显然非同寻常。 臧力力凑到张卫东耳边：“东哥，会不会是冲着您来的？” 张卫东若有所思：“通知下去，各部门做好迎检准备。记住，一切按规矩来，不要搞特殊接待。” 众人离开后，臧力力关上门，低声道：“刚收到消息，付名健昨晚去了省委大院，见了李副书记。” “李劲风？”张卫东眉头一皱，“他和万书记不是一路人……” “还有更蹊跷的。”臧力力递过一份密报，“中组部这次带队的是干部五局的局长王冕，是李副书记的大学同学。” 张卫东站起身，走到窗前。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付名健、李副书记、中组部考察组王冕，这条线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力力，立即联系万书记，把情况汇报一下。另外，让王哲加快量子计算机的研发进度，我预感很快就要用上了。” 当天下午，开发区新领导班子见面会上，张卫东发表了简短有力的讲话。他特别强调“我要的不是漂亮的数据，而是实实在在的发展。谁真抓实干，我就支持谁；谁搞形式主义，我就拿下谁！” 会议结束后，新任开发区主任悄悄找到张卫东：“张书记，我们在清理马明办公室时，发现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些材料……可能涉及省里领导。” 张卫东心头一跳：“什么材料？” “是一些账本和……照片。”主任压低声音，“已经交给纪委赵书记了。” 回到办公室，赵恒昌早已等候多时。他神色紧张地锁上门，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档案袋：“张书记，出大事了。这些材料显示，付名健和王大壮不仅涉嫌巨额贪腐，还……” 张卫东翻开档案袋，里面是几张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照片——付名健和王大壮与几个境外人士的合影，背景赫然是某国情报机构的标志！ “这已经不只是违纪违法，而是叛国了！”赵恒昌声音发颤。 张卫东迅速冷静下来：“这些材料还有谁知道？” 上一世，这些官员叛国的消息，一度被封锁，或是一直没被发现。张卫东故此惊讶。他发现，到了现在，许多事情，他已经开始失去了重生者的优势。 “就我和开发区的小李。我已经让他签署了保密协议。” “做得好。”张卫东沉思片刻，“立即复制一份，原件密封保存，复制件我亲自交给万书记。记住，在省委正式下达指示前，不要打草惊蛇。” 夜幕再次降临，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江城璀璨的夜景。 明天中组部考察组就要到来，而此刻他手中的这份材料，足以在省内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臧力力轻轻推门进来：“东哥，万书记要您立即去省城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张卫东收起材料，整了整衣领：“备车，现在就走。” 第777章 纪委财神 凌晨一点，西江省委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张卫东的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地下车库，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万国来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见到张卫东立即迎上来：“材料带来了？” 虽然坐在省委一把手的位置上，但是没有哪一个省委一把手是真正掌握一省绝对话语权的。 万国来也不例外。 毕竟，任何既得利益者，都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手中已经获得的权力和地位。 而要想全方位的推行自己的治理方略，万国来就必须扫清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可事实上，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太他妈骨感了。 这一段时间的省委书记工作，已经让万国来真正尝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 而背地里那些反对派，却在不断的嘲讽他，甚至使绊子！ 这正是他将张卫东借调西江一用的真正原因。毕竟，在梁西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让他确实认识到了张卫东的能力。 张卫东从内袋取出档案袋：“都在这里。付名健和王大壮涉嫌向境外出卖国家机密，证据确凿。” 万国来快速翻阅材料，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照片……是在什么场合拍的？” “根据开发区发现的日程记录，是去年付名健带队‘考察’期间。”张卫东指着照片角落的日期，“更关键的是这个——” 他翻出一份加密文件：“王大壮的秘密账户显示，拍照后第三天，他收到了一笔200万美元的汇款。” 万国来猛地合上文件：“李劲风知道多少？” “暂时不清楚，但付名健昨晚确实见过他。”张卫东沉声道，“中组部王冕局长突然提前考察，恐怕不是巧合。” 万国来走到窗前，沉默良久：“卫东，你有什么想法？” “当务之急是控制付名健，防止他销毁证据或外逃。”张卫东条理清晰，“至于中组部考察，我建议按原计划进行，正好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万国来转过身，眼中精光闪烁：“好！我马上向中央汇报付名健的事。明天的考察，你要随机应变。” 他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记住，不管王冕问什么，你只回答事实。你的改革方案很好，经得起检验。” ...... 清晨七点，江城宾馆会议室。 中组部干部五局局长王冕端坐在主位，五十出头的年纪，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张卫东同志，听说你到任才一周，就搞了这么大动静？”王冕翻开笔记本，语气平淡中带着审视。 “王局长指的是江城的反腐工作？”张卫东不卑不亢，“这是省委的统一部署，我只是执行而已。” 王冕轻笑一声：“据反映，你在处理王大壮问题时，存在程序违规、独断专行等问题。还有人说你年纪轻轻就搞‘一言堂’，这些你怎么解释？”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陪同的省委组织部干部都低下头，不敢插话。 张卫东从容地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完整的常委会录像和会议记录，我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集体讨论。至于年龄问题——” 他直视王冕的眼睛：“组织任命我时已经考虑过这个因素，我想不需要再讨论了吧？” 王冕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张卫东会如此强硬。他话锋一转：“有举报称你与江城一些女干部关系暧昧，比如那位叫臧力力的秘书。” “王局长，这是不是污蔑，我想您比我应该还清楚吧？”张卫东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臧力力同志是国安部派驻的机要人员，她的工作表现有目共睹。如果王局长收到这种举报，应该先查查举报人的动机才对。” 王冕被怼得一时语塞，转而翻动文件：“还有反映你在凤城期间，利用职权为亲属谋利，比如你妻子齐悦的公司……” “王局长，这个问题已经查了八百遍了，你们居然还拿着这个老掉牙的问题来浪费时间？齐悦科技的所有商业行为都合法合规。绝对经得起任何调查，你们为什么不去查一查？难道这很难吗？”张卫东打断道，“反倒是我想请教王局长一个问题——” 他突然从公文包取出一个信封，推到王冕面前：“去年五月，李劲风副书记通过你在京城买的四合院，是用谁的名义登记的？” 王冕脸色瞬间煞白，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张卫东又拿出几张照片：“上个月你和李副书记在澳城赌场的合影很精彩啊。对了，那晚你输掉的三百万，走的是哪个账户？” 会议室鸦雀无声。王冕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王局长，”张卫东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像你这样的小错误我本没放在心上。但付名健和王大壮犯的可是叛国罪，你确定要为他们火中取栗，甚至不怕引火烧身？” 王冕如遭雷击，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 张卫东向后靠坐，声音恢复正常：“关于江城改革，我准备了详细方案，请王局长指正。” 他示意臧力力分发材料，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 两小时后，考察草草结束。王冕匆匆离开时，甚至忘了拿公文包。 “东哥，你太厉害了！”回到车上，臧力力忍不住欢呼，“你没看王冕那脸色，跟见了鬼似的！” 张卫东却眉头紧锁：“立即联系赵恒昌，问付名健那边有什么动静。” 电话接通后，赵恒昌的声音透着焦急：“张书记，付名健一小时前突然请假，说身体不适。我们的人跟踪发现，他去了机场！” “拦住他！必要时立即抓捕！”张卫东厉声道，“我马上向万书记汇报！” 然而为时已晚。当公安赶到机场时，付名健已经乘坐私人飞机升空，目的地是香江。 消息传回省委，万国来立即召开紧急常委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李劲风全程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根据张卫东同志提供的证据，付名健涉嫌叛国罪，现已经外逃。”万国来声音沉重，“中央纪委特别工作组已经进驻我省，请各位配合调查。” 散会后，李劲风刚走出会议室，就被两名纪检干部拦住：“李副书记，请跟我们走一趟。” …… 三天后，江城机场。 张卫东亲自迎接中央纪委特别工作组组长、中纪委副书记林正刚。 “卫东同志，干得漂亮！”林正刚握住他的手，“这次不仅挖出了潜伏很深的间谍网络，还追回了大量赃款。中央领导特别表扬了你！” “都是万书记领导有方。”张卫东谦虚道。 林正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个消息提前告诉你——经中央批准，你将被破格提拔为西江省委常委，继续兼任江城市委书记。” 这个任命意味着，年仅26岁的张卫东将正式跻身副省级干部行列，成为全国最年轻的省部级领导之一。 “谢谢林书记！” “这用不着谢我，这可是你凭着自己的能力干出来的，你放心，你所做出的一切，领导都会看在眼里！”随后林副书记压低的声音说道，“以后有什么重大线索，可以直接拨打老夫的电话……” 说完之后，林正刚还邪魅的一笑。 “放心吧林书记，我会的。” 随后，两人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 中纪委副书记与二十六岁的张卫东交换联系方式的一幕，看似普通，可在江城一众领导以及省委部分领导的眼里，那简直就跟一个仙童跟太上老君交换了联系试没有什么两样！ 更让他们羡慕至极的是，林副书记记下了张卫东的号码后，还特地拨了过去，伸着脑袋凑到张卫东的手机屏幕上查看显示结果！ “对了，卫东，我听说，你媳妇的公司生产出了一款非常先进的手机，好像特别抢手，市场上根本就抢不到货，能不能走走你这个后门儿？” “林书记，您这可是涉嫌索贿了？”张卫东玩笑道。 “我可是真付你钱的！”林正刚立即严肃辩解道。 “哈哈，放心吧林书记，我马上让他们给您定制一部！” “那……要不要额外付费啊？”林正刚讨好的问道。 “额外付一块钱！” “小财迷，一块钱也要收？”林大书记故作生气的瞪眼道，“我今天可是来给你们江城送财运的！” “林书记，果真如此，那我白送您一部定制手机！” “你小子，原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张卫东也憨憨的笑了。 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有些波澜，毕竟，凭着前世的记忆，他可是清楚记得，中纪委曾经有一位被称为活财神的家伙，好像就是姓林。 第778章 财神驾到 张卫东的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林正刚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突然叹了口气：“卫东啊，你知道的，其实我们纪委干部也是有扶贫任务的。” 张卫东眉毛一挑：“林书记的意思是……” “卫东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次来，除了办案，还有一个扶贫工作呢。” “林书记，您不会是要给我们投放扶贫资金的吧？”张卫东一脸兴奋的抓住了林书记的手。 “卫东，让你失望了，你知道的，纪委是清水衙门，拿不出真金白银来扶持你们。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们找一个实力很强的高手来帮扶你们！” 张卫东心中一动。前世记忆中，这位“活财神”林正刚最擅长的就是牵线搭桥，通过市场化手段盘活濒危国企。 “不知道，林书记想对我们哪家企业下手？” 张卫东笑问道。 有林书记牵线搭桥，那么，所帮扶的企业，肯定会有出头之日。 当然了，现在最让他头痛的，就是江钢了。 如果林书记能够选中了这家企业的话，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只是，哪个冤大头肯接这样一个烂摊子？ “你小子，好像我是来揩你们油水似的！什么叫下手？”要不是张卫东现如今已经是快副部级的干部了，林书记还真想在他头上弹两个脑瓜崩！ “林书记，您想哪去了？我说你下手，那不就是治病救人吗？您被称为活财神，谁不知道您的厉害？”张卫东心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林书记这样的高人，也架不住几句彩虹屁的！ “那你自己说，目前你们江城，哪家企业困难最大？”林书记非常认真的盯着张卫东的眼睛问道。 “当然是我们的江钢了。林书记，您不会真的要让江钢起死回生吧？” “怎么，你怀疑老夫的能力？”林书记被张卫东这么一激，顿时就牛劲上来了。 “林书记，我可不敢怀疑您老的能力，我是觉得，这个企业，真的被那帮蛀虫给蛀空了，就是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让它活过来的！” 张卫东说完之后，就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但眼睛的余光，还是观察着林书记的表情。 “卫东，难道，你对这江钢，就这么没有信心？我还就是看中了这个江钢了！不然，何须我林正刚出手？”林正刚气势不凡的晃着脑袋说道。 “林书记说的也是，普通的困难企业，还真不值得林老出手。只是，林老不会是跟我开开玩笑吧？真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张卫东半信半疑的问道。 既然纪委不会出钱，那肯定得有个出钱的人吧？ 这一次，他是不想再麻烦王越了。俗话说，薅羊毛也不能只在一只羊身上薅啊！ “当然了，也不是说了随便一个困难的企业，我林正刚就有那本事把它搞活了。不然，那我林正刚就不是纪委书记了，我应该当神仙去了！哈哈哈哈……” “林书记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只要我张卫东能够办得到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 “我要你亲自主持江钢的企业改制。不然的话，这个线，我林正刚是不会牵的！”林正刚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除此之外呢？”张卫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还不够你忙的吗？卫东啊，不瞒你说，我可是关注你很久很久了。我之所以在江城选择了江钢，正是因为你值得我信任，”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派人专门弄到的江钢的审计报告，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张卫东快速浏览报告，眉头越皱越紧——江钢不仅负债高达80亿，还有近10亿资金去向不明，而所谓的“二十亿生产线”实际投入不足5亿！ “简直是触目惊心啊。”张卫东合上文件，“刘铁山这帮人真的把江钢蛀空了！” “所以必须引入战略投资者。”林正刚说着，竟直接掏出手机，“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现在就联系一位老朋友。” “林书记，啊不，林老，我的活财神！那还不赶紧的啊！” 看着张卫东的热情，林正刚非常满意，电话接通，林正刚按下免提：“老乔，我林正刚。你上次说的那个钢铁产业整合方案，现在有个机会……对，就是西江的江钢……” 张卫东瞳孔微缩——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前世赫赫有名的“钢铁大王”乔志宏！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负债80亿，但设备和技术底子还在。”林正刚看向张卫东，“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边主事的是位年轻有为的书记，思路很清晰，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呵呵，能让老林你夸‘年轻有为’的可不多见。这样，我明天飞江城，当面聊！” 挂断电话，林正刚神秘一笑：“乔志宏，宝钢集团前任董事长，现在是民营钢企联盟的牵头人。他若出手，江钢问题必定迎刃而解。” 张卫东心中暗惊。前世乔志宏主导的钢铁产业整合，曾救活数十家濒危国企，创造就业岗位超十万个。这样的人物，竟被林正刚一个电话就叫来了？ “林书记和乔总这么铁？” “老交情了。”林正刚自豪的说道，“二十年前我查过他，后来发现是个真干事的企业家。这些年他每收购一家国企，都会请我去‘监督’改制过程。” 张卫东恍然大悟——这就是林正刚被称为“活财神”的缘由！他手中掌握着大量经过纪委“认证”的优质企业资源，能在不触碰红线的前提下实现国有资产盘活。 “对了，”林正刚突然压低声音，“乔志宏这次来，会带一位特殊人物——国家发改委产业司大司长郑毅。这人背景很深，目前已是副部级司长，你要把握机会。” 张卫东心头一震。郑毅现在虽是副部级，但一年之后就是正部，是下一任主管工业的副总理人选！若能搭上这条线，对江城发展将大有裨益。 “多谢林书记提携。”张卫东真诚道。 林正刚摆摆手：“别急着谢。郑司长这次是微服私访，你要做好准备。”说着看了眼手表，“我得去开会了，明天见。” 送走林正刚，张卫东立即召集紧急会议，进行江钢改制的动员工作。 如果不能先在内部统一思想，又如何得到上面领导的大力支持！ 张卫东分析利弊的本事那堪称一流，三言两语，便把所有常委给说服了。 再加上这几天张卫东在江城的杀伐手段，更是让江城的这帮官员们见识了这位“官场杀手”的厉害。 谁敢跟他作对，那岂不是等于跳出来找死？ 常委会结束以后，张卫东便亲自召集了江钢企业领导干部会议。 会上张卫东自然是分析利害，让他们看到，只有马上改制，才是江钢的唯一出路！ 张卫东要求这些领导干部们，回去之后，立即对本部门的职工进行政策宣传，一定让他们看到改制的大好形势，而不要再死抱着原来已经负债了的“铁饭碗”不放。 “如果哪个部门职工思想没有做通，就说明你这个领导干部不合格，改制之后，被聘用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张卫东直接给他们施加了一层未来仕途的压力。 这办法果然奏效。 只要领导干部真心说服职工了，那效果自然就大不一样。 为了保证效果，张卫东当天下午，带着秘书小阵和臧力力，亲自下场，直接来到了江钢。 他要亲自检验一下这些领导干部们的思想工作水平。 张卫东原来打算微服私访的，可一想，那天已经跟江钢的职工见过一面了，再微服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张卫东的车子刚一驶进厂区之后，便被人发现了。 “你们看，那是市委张书记的车子！” 不到两分钟，张卫东就被一群工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第779章 改制造势 “工友们好啊！” 不等工人们围上，张卫东早已让臧力力停下了车子。 他提前下车，向围过来的工人们热情的打了招呼，而绝没有以往那些官员板着面孔的官威。 “张书记，您承诺过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啊？我们这些人，可都靠着这点工资过日子哪！” 工人最关心的，那就是吃饭问题。 当然，后面他们还要考虑自己的后续养老保险。 可以说，在国企和体制里的普通人，主要就是在意这两点。 “工友们，工资已经发下去了吧？我是不是没有食言？” “谢谢张书记，可是，下一个月怎么办？你们也不能总是靠政府借钱过日子的吧？那样能够维持多久？” 有个四十多岁的工友倒是提出了比较长远的担忧。 “这位老哥可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的！”张卫东声音洪亮的说道。 很快，张卫东的周围就聚集了上千名工人。 现在整个江钢几乎完全停产，工人们之所以还呆在这里，那就是在等着上面的消息。 张卫东来到办公楼前的台阶上，面对众多工友，开始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大家放心，上级领导，给咱们请来了救星，咱们的江钢，很快就要运转起来！至于大家的工资以养老待遇，请大家尽管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向大家保证，只会比原来更好，绝对不会再差的！此前，刘铁山和王大壮那些蛀虫，已经把咱们的企业掏空了，虽然说是追回了一点，但那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他大部分钱财，已经被他们挥霍一空。但困难只是暂时的，我向大家保证，不出三个月，我们的江钢就会焕发出新的生机，让每一位工友，都能过上比之前更好的日子，享受到更好的工作环境！” “张书记，您是我们最信任的领导，可是，没见到您说的救星，我们还是不放心啊，您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情况啊？” “工友们，钢铁大王听说过吗？他就是宝钢集团前任董事长，现在的民营钢企联盟的创始人，乔志宏先生！” 事实上，眼下阶段，乔志宏远还没有得到钢铁大王的称号，那都是后面的事情。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张卫东慷慨激昂发表他的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 这是一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张卫东这么说，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没听说过乔志宏的名字，只会觉得是自己孤陋寡闻，见识太少。 而且，张卫东相信，在他的助力之下，这个乔志宏，必将一飞冲天，只能比上一世的成就更大，名声更噪！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落户我们江城本地的盛世科技分公司，也将会参与到咱们企业技术改造中来。相信我，不久的将来，咱们的江钢将是整个华国的江钢，那时候，再也不会有吃不上饭，没工做的日子了。不怕大家笑话，就是我这个市委书记，都会羡慕你们的高工资待遇了！” 张卫东声情并茂的演讲果然奏效，让那些工友们仿佛立即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幸福生活。 “谢谢张书记，要是我们真的过上了好日子，我们天天请张书记吃饭！” “呵呵，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你们的饭，领导们可不敢吃，那是会犯错误的！”张卫东哈哈大笑。 张卫东的形象，让这些工友们内心充满了信赖，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不折不扣的实现一样。 更重要的是，张卫东说话做事，给这些人的感觉，那就是在为了他们着想，而不像其他官员，总是为自己的利益谋划！ 因为，仅仅是从张卫东说话时的眼神里，他们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正所谓，相由心生！ 当着张卫东的面，这些工友们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听说的所有这些企业里面管理方面的弊端，通通全部告诉了张卫东。 张卫东听后，恨得咬牙切齿。 许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是在这样一个本应该蓬勃发展的企业里发生了！ 以至于造成了上万人没饭吃的惨痛局面。 在张卫东的心里，这个残局，绝对应该由政府来收拾，也就是说，造成的损失，必须让政府来承担！ 不然，就不足以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引起高度的重视。 毕竟，不会面临改制的国企还有很多，甚至，江钢存在的问题，同样也存在在其他国企当中！说不定情况更严重，只是目前还没有揭开盖子，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而已。 张卫东在跟企业工友们谈话的过程中，张卫东在心里默默的记着，秘书小陈也同样记在了本子上。 回到市委，张卫东命令秘书小陈，将今天他与工友们谈话的关键要点，全部整理出来，准备抽个时间上会讨论。 到了晚上，与齐悦和唐韵吃着饭的时候，张卫东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婆，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情，还要跟我这么正式？”张卫东的突然客气，让齐悦差点儿笑喷了。 “不，确实非常重要也应该非常正式的一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你来拿主意。” 张卫东也是有意在岳母面前，给齐悦这个女主人几分面子。 唐韵也是觉得好奇，笑问道：“又有什么重大决策了？” 于是张卫东便把江钢改制的大体方案，说了出来。 “乔志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将来必有一番大成就，我想让咱们的公司参与到这次企业改制中来。” “那人家乔志宏会答应吗？” 齐悦不无担心的说道。 “其实咱们的加入，不但不会增加他的负担，反而会给他带来可观的利润，他当然会双手欢迎的。”张卫东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想投多少钱？”齐悦心里已经同意了张卫东的方案，而且，这段时间不论是电脑还是手机，都已经供不应求，王越明面上答应双方五五分成，可实际上所有的利润，他一分都没拿，那利润自然是相当可观。 “咱不需要直接投钱，咱是技术入股！”张卫东说这话的时候，信心十足。 “咱们可是从来都没有涉足过钢铁行业，哪来的技术？”齐悦觉得张卫东有忽悠人的嫌疑了。 “这个并不难，有王哲这些大拿，要弄到钢铁企业的技术，实在太容易了。”张卫东甚至有些邪魅的笑意。 “你不会是要偷人家的吧？”齐悦立刻警惕的问道。 此前已经遭受了多次的波折，都是因为知识产权的问题。她可不想再让公司缠上这样的大麻烦。 更何况，现在齐悦科技，已经并到了盛世集团名下，许多事情能不能做，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得有王越点头。 “你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我问你，你吃饭用过别人的专利了没有？” 听了这个质问，唐韵都差点笑喷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唐韵不由娇嗔道。 “难不成，王哲他们还能无师自通不成？”齐悦不敢相信的问道。 “王哲的本事就在于，只要我提出什么样的方案，他就能给我实现！你就说，同意不同意技术入股改制的江钢吧。” “开始威胁了这是？”齐悦翻了个白眼嗔道。 “媳妇，我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一个投资！相信我，相信王哲他们！” “好吧，我同意，谈判的时候需要我出面吗？” “我老婆太漂亮了，能不出面，还是尽量不出面的好，就让我姐跟他们谈就是了。你觉得呢？” 这两口子，对于大姑姐张华，那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不仅仅是张华会一心一意为公司着想，更重要的是，张华在场面上，非常到位，她一出场，就是大企业老总的派头，没有人敢随便轻视她，更不敢企图拿捏她。 “有咱姐出面，我当然放心。” 齐悦应道。 “就是，等一切谈妥了，关键时候，不需要赤头白脸的时候，你再出面不迟。” 听了张卫东的话，齐悦瞬间破防了。 原来，张卫东还有这样的想法，竟是为了维护她这个真正大老板的亲和形象！ “什么时候来人？” “林正刚书记说，明天上午乔总亲自过来洽谈。” 当天晚上，张卫东又驱车来到了张华的办公室，一起讨论了参与江钢改制的事宜。 张华听后，异常兴奋。 之前与王越的合作，那只不过是名义上的一个形式而已，但是，与民营钢企联盟的老大谈判，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张华也很想挑战一下自己。 为了在谈判桌上占到优势，不至于被对方当成一个傻子，当天夜里，除了向张卫东请教了一些大体明面上的问题之外，张华还特地查阅了一些资料。 第780章 科技为王 半夜十二点，还没休息的王哲接到了张华的电话。 “王工，你在实验室里吗？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我在。” 几分钟之后，张华一个人来到了王哲的实验室。 没有寒暄，张华直接进入正题。 “江钢马上改制，我们盛世科技将技术入股。你有什么比较有说服力的东西，明天上午，我要跟民营钢企联盟的老大乔志宏谈判。” “我们将技术入股江钢？”王哲一听也是新鲜事儿。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张华的意思。 既然要谈判，那就得拿出能让对方信服的技术来，不然，你哪有什么谈判的砝码？ “张总，你稍等。” 王哲马上来到了量子计算机前，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王哲笑逐颜开回到了张华的面前。 “张总，刚才我调取了全世界最精尖的钢材参数，并通过计算机模拟出了这些特种钢材的生产流程。再将参数提高一些，就得出了改进生产流程需要的数据了。”王哲谈到他的业务范围内的东西，那就会滔滔不绝，异常自信而且骄傲。 “你是说，不需要通过实验，就可以用这些数据来说话？”听到消息的张华，激动得俊脸绯红。 她以前已经比较了解这台量子计算机的神奇之处了。 可没想到，这台量子计算机，竟然可以如此威猛！ “张总，这台计算机里出来的数据，就跟实验数据毫无二致。换句话说，它，其实就是一个万能实验室！” “好，我知道了！那你给我调查一下，目前乔志宏联盟里面，最优秀的钢企产能是多少，优质钢材能达到世界什么水平！” 不一会儿，王哲的调查结果打印了出来。 “他们最好的钢材，也达不到世界二流水平，我们大部分高端钢材，还是依赖进口。” “谢谢王工。” 张华拿到了一部分重要的演示资料，便告别王哲，回到了办公室，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对目前钢材行业的了解信息，将明天将要用到的东西，做成了PPT。这才回到了住处休息。 江城宾馆会议室，气氛庄重而紧张。 乔志宏与中纪委副书记林正刚坐在长桌一端。 乔正宏六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双鹰目炯炯有神。 他身后站着几位西装笔挺的助手，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资料。 当张华带着盛世科技团队走进会议室时，乔志宏明显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盛世科技的总经理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更没想到她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场丝毫不输在场任何一位商界大佬。 “林副书记好。”张华躬身先与林正刚握了握手。 林正刚从张华进会议室时就打量她，发现这女子确实与张卫东相貌上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姐弟二人的脸型轮廓和那坚定真诚的眼神！ “你好，张总。”林副书记温和一笑，微微欠了欠身子。 “乔总，久仰大名。”张华又朝着乔志宏主动伸出手，声音清亮却不失沉稳，“我是盛世科技总经理张华。” 乔志宏起身相迎：“张总巾帼不让须眉啊！盛世科技在短短一年之内崛起，我一直很好奇掌舵人是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乔志宏并非单纯恭维，毕竟，盛世科技的电脑和手机刚一面市就一直供不应求，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寒暄过后，张华面带微笑，开门见山：“乔总，过奖了。关于江钢改制，我们盛世科技希望能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参与。” 乔志宏微微挑眉：“技术入股？张总对钢铁行业也有研究？” 张华淡然一笑：“只要是与国计民生相关联的行业，我们盛世科技都有兴趣。” 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结合张华说话时的目光，乔志宏却是半信半疑。 “张总，能给我们多少展示一下你们的研究成果吗？” 这在乔志宏的商业生涯当中，已经是相当客气的表达了。 毕竟今天的地主是这个女人的亲弟弟张卫东。 会议之前，林副书记早已向乔总做过简单的介绍。 “不然的话，我们岂不是拿着空话来入股了？”张华不失幽默的笑道。 然后，她示意助手打开投影仪。屏幕上立即显示出几组复杂的数据图表和三维模型。 “这是我们对江钢现有生产线的分析报告。”张华拿起激光笔，指向屏幕，“江钢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设备老旧，而是工艺流程落后，能耗高、效率低。我们提出的改造方案，可以在不更换主要设备的前提下，通过智能化控制系统和新型催化剂，将产能提高一倍。”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乔志宏的几位助手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个大胆的承诺持怀疑态度。 按照之前的所有经验，如果把产能提高百分之十以内，就已经相当骄傲了。 而张华居然敢说提高百分之百？ 这女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在座的众人已经开始严重质疑，这个张华是不是纯粹靠了张卫东这层关系，才混到这个总经理的位子上的！ 瞬间，原来他们对张卫东的好感也都大打了折扣！ 只是碍于张卫东的面子，一般人不敢提出质疑而已。 “张总，”乔志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钢铁行业不是互联网，一个算法就能颠覆传统。你说的这些，可有实际案例支撑吗？” 张华早有准备，示意助手切换幻灯片：“这是我们在实验室完成的小规模试验数据。通过量子计算模拟，我们优化了整个冶炼流程。更重要的是——”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组钢材性能对比图：“采用我们的技术后，江钢生产的高端特种钢材质量参数，可以达到甚至超过东瀛新日铁和德意志蒂森克虏伯的水平。” 乔志宏猛地站起身，走到屏幕前仔细查看数据。作为行业老将，他一眼就看出这些数据的价值——如果属实，将彻底改变国内高端钢材依赖进口的局面！ “张总，这些数据……经过第三方验证了吗？”乔志宏声音有些发颤。 张华从容不迫的说道：“还没有，但是，乔总现在就可以去江钢亲自验证，几个小时的工夫，就可以得出结论！当然了，我们很快就会拿到中科院金属研究所的验证报告，并为我们的技术申请全球专利。” 会议室再次骚动。 张华的承诺掷地有声，绝对不像是信口雌黄。 而且，之前盛世科技的成果摆在那里的，由不得乔志宏怀疑。 更何况身边还坐着一个林副书记给背书呢！ 乔志宏依然要提出些疑问：请张总不要误会，我想问，既然你们有如此雄厚的技术实力，为什么不自己吃下江钢？那样的话，利润岂不是更加丰厚？” 张华却是淡然一笑，说道：“乔总，按照您这样的逻辑，您岂不是要让自己的手下亲自挖矿了？” 张华一句话，惹得林副书记哈哈大笑：“老乔啊，人家这是给你这个钢铁大王留个机会，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挣嘛。再说了，天下那么多的发财机会，盛世科技忙得过来吗？人家只是技术入股，省了多少麻烦？” “哎，原来我才是个打工人！”乔志宏瞬间释然，自嘲的笑道。 “我们才是为乔总打工的呢。我们不过是在乔总手下讨口饭吃。”张华嘴上说是讨饭，可脸上的笑意和气场，那就是妥妥的真正大佬啊！ “不知道张总希望你们的技术占多少股份？” “20%。”张华报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数字，“而且我们承诺，技术升级所需资金由盛世科技承担。” 乔志宏眯起眼睛：“条件呢？” “两个条件。”张华竖起修长的手指，“第一，改制后的江钢必须保留现有员工，工资水平不低于行业标准；第二，盛世科技拥有技术升级的全程主导权。” 乔志宏陷入沉思。他原本计划引入外资进行彻底重组，大幅裁员降低成本。 但现在张华的方案提供了另一种可能——通过技术突破实现产业升级，走高端路线。 “张总，”乔志宏突然笑了，“我很好奇，你们一个科技公司，为什么对钢铁行业这么了解？” 张华莞尔一笑：“乔总，盛世科技的核心竞争力就是跨界创新。我们的计算机团队可以模拟任何工业流程，找出最优解。钢铁只是开始，未来我们会涉足更多传统行业。” 包括去江钢进行现场实验，谈判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夜幕降临时，双方终于达成初步协议：盛世科技以技术入股获得15%股份，负责江钢全面技术改造；乔志宏的钢企联盟控股51%，负责运营管理；剩余34%由员工持股和政府持有。 另外，张卫东提议，江钢80亿的负债，由三方按股份比例共同负担。 签字仪式后，乔志宏握着张华的手感叹：“张总，今天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技术为王’。我相信，江钢很快就能起飞了！” 张华微笑回应：“乔总，这只是开始。我弟弟常说，实业报国不是口号，而是每个企业家的责任。” 当晚，张卫东在市委小会议室带领市委市府两套班子成员听取了张华的汇报。 “姐，你太厉害了！”张卫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乔志宏可是出了名的谈判高手，你居然能从他手里拿到15%的股份！” 张华抿嘴一笑：“还不是你给的底气？那些技术数据一摆出来，乔总眼睛都直了。” 会后，臧力力汇报：“东哥，刚收到消息，国家发改委的郑司长对咱们的改制方案非常满意，说明天要见你。” 第781章 终极考验 次日清晨，江城宾馆会议室。 张卫东提前半小时到达，仔细检查了会议材料。 臧力力快步走来，低声道：“张书记，刚收到消息，郑司长昨晚单独见了乔志宏，谈了两个多小时。” “知道谈了什么吗？”张卫东眉头微蹙。 臧力力摇头：“乔总的人嘴很严。不过……”她压低声音，“郑司长今早特意要了江钢近五年的进出口数据。” 张卫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郑毅此举显然是要考察江钢的技术实力和国际竞争力，这对接下来的谈话至关重要。 九点整，听到郑司长车子到达的信号之后，站在楼下的张卫东再次整理了一下仪表。 一辆京牌轿车缓缓驶进了市委大院。 张卫东快步上前。 其他常委与副市长，全部等候在会议室里。 张卫东说过在迎来送往的事情上，一定要简单从事，但是，今天来的人物确实重要，他必须拿出足够的态度来。 但他相信，他带着臧力力和秘书在这里迎候，已经足够了。 郑毅下车后朝着张卫东走来。他五十岁上下，身材挺拔，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郑司长好！”张卫东远远的伸出双手，躬身相迎。 郑毅握手力道很足：“张书记年轻有为啊，江钢改制方案很有创意。”他开门见山，“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的技术真能达到国际一流水平？” 张卫东早有准备，说道：“昨天刚好我们与乔总一起在江钢进行了一次实验。一会儿，请郑司长去会议室听我们详细汇报。” 张卫东并不急于解释。 一切需要事实说话的。 进了会议室，整个江城的官员迅速起立。 郑毅双手下压，示意大家落座。 众人落座，张卫东把郑毅请到了主位上。 一切从简，没有多余的寒暄和虚假动作。 “我想看看你们的实验过程和数据。” 张卫东让工作人员打开了投影，有录像有PPT，全是昨天在江钢车间，在乔总的关注下，进行的一次实验过程和有关数据。 郑毅仔细查看每一组数据，不时提出尖锐问题。 当看到特种钢材的疲劳强度指标时，他突然打断：“这个数据比东瀛同类产品高15%，你们怎么做到的？” “关键在于冶炼过程中的智能控制系统。”张卫东从容解释，“我们采用量子计算模拟优化了合金配比和热处理工艺……” 谈话逐渐深入，郑毅的问题越来越专业。张卫东对答如流，甚至预判了郑毅的每一个疑虑。 一小时后，郑毅严肃的表情终于松动。 “张书记，不瞒你说，来之前我对你们的技术承诺持怀疑态度。”郑毅合上笔记本，“但现在我信了。国家需要这样的创新！” 张卫东正要谦虚几句，郑毅却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请说。” “这项技术不能只用在江钢。”郑毅目光灼灼，“我要你们组建一个国家级钢铁技术研发中心，把先进工艺推广到全行业！” 张卫东心头一震——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遇吗！ 但张卫东表面保持镇定：“郑司长，这需要大量资金和政策支持……” “资金不是问题。”郑毅大手一挥，“国家发改委可以设立专项资金。至于政策……”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好，我个人支持你进入省委班子。” 这番承诺分量极重。张卫东立即表态：“请郑司长放心，盛世科技有这个技术实力，江城也有这个决心！” “好！”郑毅满意地点头，“下周我带专家组来实地考察，届时会宣布一个重大消息。” 送走郑毅后，臧力力兴奋地说：“东哥，这是要提拔你啊！” 张卫东却若有所思：“没那么简单。郑司长这是在下一盘大棋……”他转向臧力力，“立即联系王哲，让他准备下周专家组考察时的技术演示。另外，查查最近国家在钢铁行业有什么大动作。” 一周后，江城钢铁厂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国家发改委专家组一行二十余人，在郑毅司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进了江钢厂区。 厂区主干道上挂满了“科技兴企、实业报国”的红色横幅，工人们自发列队欢迎，场面热烈而隆重。 张卫东亲自在厂门口迎接。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深蓝色西装，显得格外精神干练。 “郑司长，欢迎各位专家莅临指导！”张卫东上前与郑毅握手。 郑毅微微颔首，转身介绍道：“这位是中科院金属研究所的刘院士，这位是宝钢集团的总工程师王教授……” 张卫东一一握手致意，目光在扫过专家组时，突然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顿住了——那是前世赫赫有名的“钢铁泰斗”陈国栋院士！此时的他还是个刚评上院士不久的中年学者，但在业内已经颇有声望。 “陈院士，久仰大名！您在《金属学报》上那篇关于微合金化的论文，我拜读过很多遍。”张卫东热情地握住陈国栋的手。 陈国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张书记对钢铁冶金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张卫东谦虚地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我们展示的技术，可能会颠覆您的一些认知。” 陈国栋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作为行业权威，他见过太多夸夸其谈的地方官员了。 郑毅看在眼里，轻咳一声：“张书记，直接带我们去看实验现场吧。” “这边请。”张卫东做了个手势，引领众人向改造后的3号车间走去。 车间门口，王哲带着技术团队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专家组，他立即迎上来：“各位专家好，我是盛世科技首席科学家王哲，负责本次技术改造。” 陈国栋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忍不住问道：“王博士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导师是谁？” “清华本科，MIT博士，导师是理查德·费曼教授。”王哲平静地回答。 专家组顿时一片哗然。 费曼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在理论物理界享有盛誉，但是，跟钢铁冶金似乎扯不上关系。 陈国栋摇摇头：“王博士，恕我直言，钢铁冶炼是实践性很强的领域，光有理论恐怕……” “陈院士，”王哲不卑不亢地打断他，“请先看看我们的实验数据再下结论。” 众人进入车间，只见一条改造过的生产线正在运转。 与传统钢铁厂震耳欲聋的噪音和高温不同，这条生产线异常安静，几个戴着AR眼镜的技术人员在控制台前轻点屏幕，整个流程井然有序。 “这是我们改造的智能控制系统。”王哲介绍道，“通过量子计算模拟，我们优化了从原料配比到轧制成型的每一个环节。” 他示意助手拿来一块刚刚下线的不锈钢板：“这是采用新工艺生产的316L不锈钢，请各位检测性能指标。” 陈国栋接过样品，仔细查看后，脸色渐渐变了：“这光泽度……这表面光洁度……”他急不可待地走向一旁的便携式检测设备，“我要马上做个成分分析！” 其他专家也纷纷围上来，各自拿出专业仪器开始检测。 十分钟后，检测数据陆续出来。整个专家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郑毅察觉到异常，问道：“怎么了？数据有问题？”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郑司长，这块钢材的耐腐蚀性是国际标准的三倍，强度提高了50%，而成本……居然降低了20%！” “这不可能！”一位宝钢的专家失声叫道，“按照现有理论，这几个指标是互相矛盾的！” 王哲微微一笑：“这就是量子计算的威力。我们在原子层面重新设计了合金结构，突破了传统理论的局限。” 他示意助手打开一个三维投影：“这是我们的量子模拟系统，可以实时展示冶炼过程中每一个原子的排列变化。” 专家组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绚丽的原子结构图，那精妙的排列方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郑毅眼中精光闪烁，转向张卫东：“张书记，这项技术如果推广到全国……” “每年至少能为国家节省上千亿外汇，同时创造万亿级的新增产值。”张卫东胸有成竹地说。 就在这时，陈国栋突然冲到王哲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王博士，请务必让我参与这项研究！这将是钢铁工业的革命！” 其他专家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技术细节。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郑毅见状，拍了拍手：“各位专家，请冷静。今天只是初步考察，后续会有更深入的技术交流。” 他转向张卫东，意味深长地说：“张书记，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车间角落，郑毅压低声音：“卫东，不瞒你说，我来之前已经向家父汇报过这个项目。” 张卫东心头一震。郑毅的父亲是前国务院副总理郑老，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在高层仍有巨大影响力。 “郑老怎么说？”张卫东小心翼翼地问。 “家父很感兴趣，特意让我带句话。”郑毅目光炯炯，“他说，像你这样既有政治头脑又有技术眼光的年轻干部，应该承担更重要的责任。” 张卫东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感谢郑老厚爱。不过技术突破是团队功劳，特别是王哲博士……” “不用谦虚。”郑毅摆摆手，“家父看人从不出错。下周的省委常委会，我会正式提议你进入省委班子，主管工业和经济工作。” 就在两人交谈时，臧力力匆匆走来：“张书记，刚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万书记要求您立即去省城一趟，说有重要人事安排要商量。” 郑毅微微一笑：“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卫东，好好准备吧，你的舞台会越来越大。” 当天晚上，西江省委小会议室灯火通明。 万国来亲自给张卫东倒了杯茶，笑容满面：“卫东啊，郑司长对你评价很高。中组部已经原则同意，增补你为西江省委常委。” 张卫东正要谦虚几句，万国来却话锋一转：“不过有人提出了质疑，认为你太年轻，缺乏地方工作经验。” “万书记，我……” “别急。”万国来摆摆手，“郑司长提议让你分管工业和科技，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但要想服众，你得再立一功。” “请万书记指示。” 万国来取出一份文件：“国家准备在长江经济带布局一个国家级钢铁技术创新中心，投资规模上百亿。各省都在争，如果你能把这个项目拿下……” 张卫东顿时会意：“万书记放心，盛世科技的技术优势明显，加上郑司长的支持，我有八成把握。” “好！”万国来拍拍他的肩膀，“只要项目落地，我立即召开常委会，把你的任命摆上桌面！” 离开省委大楼时，已是深夜。 臧力力在车里等候多时，见张卫东出来，立即递上一份密报：“东哥，查清楚了。郑家正在推动一项国家级工业升级计划，钢铁是第一个试点行业。”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眼中精光闪烁：“果然如此……力力，通知王哲，立即启动‘钢铁大脑’项目的第二阶段研发。另外，让张华准备一份详细的投资计划书。” 臧力力一边记录一边问：“东哥，这个钢铁创新中心，咱们真要争？” “不仅要争，还必须要赢。”张卫东望向窗外的夜色，声音坚定，“这不仅是政绩，更关系到国家工业命脉。前世这个项目被外资把控，导致核心技术受制于人。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第782章 有人急了 回到江城家中，已是凌晨一点。 齐悦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文件，见张卫东回来，放下手中的材料，温柔一笑：“这么晚才回来，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张卫东脱下外套，走到床边坐下，握住齐悦的手：“不用，准确的说，你现在还是哺乳假期呢，别折腾了。” 齐悦轻盈的转了一圈，笑道：“你看，我的身材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张卫东失笑，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媳妇什么时候都好看，今晚有大事得跟你商量。” “什么事？”齐悦眨了眨眼。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语气认真：“国家要搞钢铁技术创新中心，盛世科技必须拿下这个项目。但这次……可能又得辛苦你了。” 齐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盛世集团要深度参与？” “对。”张卫东点头，“技术入股江钢只是第一步，这次创新中心的规模远超江钢，涉及百亿资金和国家级资源。如果成功，不仅能推动国内钢铁行业升级，还能让盛世集团真正跻身工业科技巨头。” 齐悦沉默片刻，忽然噗嗤一笑：“王越哥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说——‘卫东啊，我盛世集团是搞高科技的，不是给你老婆当牛马的’！” 张卫东也笑了，但很快又正色道：“这次不一样。钢铁创新中心的核心技术是‘钢铁大脑’，也就是王哲团队研发的量子智能控制系统。这东西一旦成熟，完全可以复制到其他工业领域，到时候……” “到时候盛世集团就不是一家单纯的科技公司，而是工业智能化的龙头。”齐悦接过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卫东点头：“所以，这次不是盛世集团帮我们，而是我们帮盛世集团打开新赛道。” 齐悦想了想，忽然狡黠一笑：“那……王越哥是不是该多分我们点股份？” 张卫东哈哈大笑：“媳妇，你现在越来越有资本家气质了！” “近墨者黑嘛。”齐悦白了他一眼，随即拿起手机，“我现在就给王越哥打电话，反正他夜猫子，这会儿肯定没睡。” 电话接通，王越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哟，齐总，大半夜的，不会是又给我找活儿干了吧？” 齐悦开了免提，笑道：“王越哥，这次可是天大的好事——国家钢铁创新中心项目，咱们盛世集团要当牵头单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王越的哀嚎：“齐悦啊，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挣钱挣上瘾了，这回又来个国家级项目？” 张卫东凑过去，对着手机道：“王越哥，这次真不白干。‘钢铁大脑’的技术一旦落地，盛世集团的估值至少翻三倍。” 王越哼了一声：“卫东，我可没你那么贪心，盛世科技两类产品已经让我大赚了一波，我很知足了，我可不好意思让弟妹太劳累，要是把弟妹累出了白头发，你可别赖我啊！” 齐悦忍俊不禁：“王越哥，现在都是我姐出马呢，我只需要在后方坐镇就行。” “张华？”王越语气突然严肃，“卫东，没想到，张华姐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了，我听说了，与乔总的谈判，就是她出面的是吗？” “是的，经过这次谈判，我姐也是小有名气了。”张卫东也不无骄傲的说道。 “这次的项目竞争，需要我帮忙吗？”王越猜测这么大的项目，单凭盛世科技，根本拿不下来。 “帮忙就算了，现在你已经够忙的了。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我们家齐悦，又要给你们盛世集团当牛马了！”张卫东玩笑道。 “卫东，盛世集团跟齐悦科技的合作，虽然已经签约，但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而且，盛世科技给盛世集团带来的社会效益，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今后盛世科技的所有利润，全部归你们所有，我不会拿走一分的。” “越哥，你竟然怀疑我们夫妻的诚意？” “卫东，说哪里话，咱们兄弟之间，还需要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吗？仅仅是你给我的那些战略上的指导，就已经让盛世集团赚大了……哈哈，好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可要忙工作了？” 挂断电话，张卫东搂住齐悦的肩膀，轻叹道：“王越说得对，你现在不适合太劳累。要不……这次让我姐全权负责？” 张卫东也是心疼老婆，现在孩子太小，张卫东不想让她太劳累。 齐悦摇头，目光坚定：“不行，这个项目太重要，我必须亲自参与。再说了，只是前期筹备，又不用我去车间抡大锤。要是我什么都不出手，我可真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只要你别太累就行。” “知道啦！”齐悦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郑家这么支持你，会不会有其他条件？” 张卫东眼神微凝：“郑老在下一盘大棋。钢铁只是开始，后续还会有其他行业的技术升级。他看中的，是盛世集团的创新能力，以及……” “以及你未来在政坛的潜力。”齐悦接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这样一来，咱们就被绑在郑家的战车上了。” 张卫东握紧她的手，不无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郑家是郑家，我们是我们。合作可以，但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咱们的公司不是叫盛世科技吗？他老郑家，怎么可能公然去抢老王家的技术？” 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张卫东有先见之明。 当初之所以借着机会把齐悦科技签约到了盛世集团旗下，不但提防着境外势力的觊觎，更重要的是，可以让王家这面大旗，替他挡一挡那些大家族的手！ 正说着，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万国来。 这么晚来电，必有要事！ 张卫东立即接起：“万书记？” 万国来的声音异常严肃：“卫东，刚接到中纪委通报，付名健在香江落网了！你明天一早来省里，有重要任务！” 挂断电话，张卫东眉头紧锁。 齐悦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付名健被抓了，肯定他还咬出了省里的高层。”张卫东沉声道，“看来西江省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齐悦握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担忧：“会不会影响到你？” 张卫东摇头：“暂时不会。付名健的案子是林正刚书记亲自抓的，我们这边证据确凿，他翻不出什么浪。但万书记这么晚打电话，说明事情不简单。”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江城，思绪翻涌。 前世，西江省确实有一场反腐风暴，但时间线对不上。难道因为自己的介入，某些事情提前爆发了？ “明天我得去省里一趟。”张卫东转身对齐悦说道，“钢铁创新中心的事，你先和王越哥商量，但别急着推进，等我回来再说。” 齐悦点头：“你放心去，公司这边有我。” …… 次日清晨，张卫东早早抵达省委大楼。 万国来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除了万书记本人，省纪委书记赵恒昌和政法委书记秦康也在场。 “卫东来了，坐。”万国来指了指沙发，脸色严肃，“情况有变，付名健交代的材料里，涉及到了李劲风。” 张卫东心头一震。 李劲风是西江省委副书记，在省里根深蒂固，背后还有更复杂的派系关系。如果他真的涉案，那这场风暴的规模恐怕远超预期。 “证据确凿吗？”张卫东问道。 赵恒昌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付名健的供词，他承认曾通过李劲风的渠道，向境外转移资金，并泄露了一些经济数据。但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劲风知情。”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敏锐地发现一个关键点：“付名健说，这些操作都是通过一个叫‘昌荣贸易’的空壳公司完成的？” “对。”赵恒昌点头，“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名义上是刘铁山，但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关系网。” 张卫东眼神一凝。 昌荣贸易……这不就是之前查到的，给王大壮女儿瑞士账户打款的那家公司吗？ 一条隐约的线索逐渐清晰——付名健、王大壮、刘铁山、李劲风，这些人很可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万书记，您的意思是？”张卫东看向万国来。 万国来沉声道：“中纪委已经决定对李劲风立案审查，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暂时不会公开。卫东，你在江城的动作已经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接下来可能会有人反扑。” 张卫东冷笑：“他们敢跳出来最好，正好一网打尽。” 万国来摇头：“不要轻敌。李劲风在省里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而且……他背后可能还有人。”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明显。 李劲风不是终点，这场博弈的层级，可能直达更高处！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万书记，您需要我做什么？” 万国来目光深邃：“两件事。第一，钢铁创新中心必须尽快落地，这是你的护身符。只要这个国家级项目在手，没人敢明着动你。”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查清楚昌荣贸易的真正背景。” …… 离开省委大楼，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 “力力，两件事。第一，让王哲加快‘钢铁大脑’的测试，三天内我要看到完整的技术方案。” “第二，深挖‘昌荣贸易’，我要知道这家公司背后的所有关系！” 臧力力在电话那头迅速记录：“明白！对了东哥，还有个消息，刘铁山在狱中突发心脏病，送医抢救了。” 张卫东眼神一冷：“这么巧？” “医院那边我们的人盯着，暂时没有异常。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卫东冷笑：“当然不对劲。有些人，开始狗急跳墙了。” 第783章 丧心病狂 “刘铁山突发心脏病？” 张卫东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臧力力的汇报让他瞬间警觉。这太巧合了——就在付名健落网、李劲风被秘密调查的节骨眼上，江钢案的关键人物突然病危？ “东哥，我已经派人去医院盯着了，但...“臧力力的声音透着不安，“医院那边说情况很危险，正在抢救。” “哪家医院？”张卫东快步走向停车场。 “江城中心医院。” “通知赵恒昌，立即调派纪委的人封锁病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刘铁山！”张卫东拉开车门，对司机急声道，“去中心医院，越快越好！” 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省委大院。张卫东靠在座椅上，大脑飞速运转。刘铁山掌握着昌荣贸易的核心秘密，是连接付名健、王大壮和李劲风的关键节点。如果他就这么“病死”，很多线索将彻底断掉。 “力力，刘铁山之前体检报告查过吗？有没有心脏病史？”张卫东拨通电话问道。 “查过了，他身体一直很好，上周的体检显示各项指标正常。”臧力力顿了顿，“东哥，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确定有人要灭口！”张卫东声音冰冷，“联系国安的技术部门，我要医院所有监控录像，特别是刘铁山发病前后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上。前世记忆中，西江省这场反腐风暴本应在三年后爆发，如今因为他的介入提前了。但某些人显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开始狗急跳墙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中心医院急诊楼前。张卫东刚下车，就看到臧力力带着两名国安人员快步迎上来。 “东哥，情况不妙。”臧力力压低声音，“抢救室里有陌生人，不是医院的医生。” 张卫东眼神一凛：“确定？” “我们调取了医护人员名单，有个‘麻醉师’是冒牌货。”臧力力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显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进入抢救室的画面，“这人十分钟前才出现，而刘铁山是在他来之后突然''病情恶化''的。” 张卫东心头警铃大作：“抢救室在哪？带路！” 一行人快步穿过走廊，直奔三楼抢救区。电梯门刚开，就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一名护士惊慌地跑出来：“不好了，3号抢救室患者心跳停了！” “拦住所有出口！”张卫东厉声喝道，同时冲向抢救室，“力力，跟我来！” 抢救室门前，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正拦着几个白大褂。看到张卫东，其中一人急忙报告：“张书记，赵书记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出，但这几位医生坚持要进去……” 张卫东扫了一眼所谓的“医生”团队，目光锁定在中间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身上——正是监控里的冒牌麻醉师！ “我是江城市委书记张卫东。”张卫东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请各位出示证件。” 气氛瞬间凝固。几个真医生面面相觑，迅速掏出工作证。而那个“麻醉师”眼神闪烁，右手悄悄摸向白大褂口袋。 “小心！”臧力力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向对方手腕。 “麻醉师”反应极快，侧身躲过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猛地扎向身旁护士的脖子！护士尖叫一声，被他挟持为人质。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麻醉师”拖着护士后退，针尖抵在她颈动脉上，“把门打开，我要确认刘铁山死了！” 走廊上一片混乱，其他医护人员惊恐四散。张卫东站在原地没动，冷静分析着局势——对方不惜暴露也要确认刘铁山死亡，说明刘铁山掌握的信息极其重要。 “你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确认灭口是否成功的。”张卫东突然开口，“可惜，你的雇主没告诉你，刘铁山早就把证据交出来了。” “麻醉师”瞳孔微缩：“胡说！他要是交了，你们早就……” 话未说完，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真正的麻醉师走出来，诧异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怎么回事？病人已经恢复心跳了。” “麻醉师”脸色大变，猛地推开护士，转身就要逃跑。臧力力早有准备，一个飞踢将他撂倒在地，针剂摔出老远。 “带走！”张卫东对国安人员下令，“连夜审讯，我要知道是谁指使的！” 说完，他快步走进抢救室。病床上，刘铁山戴着氧气面罩，脸色惨白但呼吸平稳。主治医生迎上来：“张书记，病人是中了某种神经毒素，幸亏发现及时……” “他能说话吗？”张卫东打断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可以简短交流，但不能太久。” 张卫东走到床边，俯身低语：“刘铁山，我知道你醒着。刚才有人要杀你灭口，而我能保护你——只要你告诉我昌荣贸易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 刘铁山眼皮颤动，缓缓睁开。他的目光浑浊却透着求生欲，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张卫东凑近倾听，眼神渐渐锐利如刀。 “……李……劲风只是……前台……真正的大老板是……” 就在这时，刘铁山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心率直线飙升！ “室颤！准备除颤！”医生大喊着推开张卫东，“所有人出去！” 张卫东被强行请出抢救室。门外，臧力力刚打完电话，脸色凝重地走过来：“东哥，杀手交代了，他是受雇于一个叫''老K''的中间人，但他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江城的书记惹了不该惹的人，连郑家都保不住他’。” 张卫东心头一震。对方不仅知道他与郑家的关系，还敢公然威胁，说明背后的势力至少与郑家平级！ 正思索间，万国来的电话打了进来。 “卫东，情况有变。”万国来的声音异常严肃，“中纪委刚获得情报，李劲风可能与京城的某位领导有秘密往来。你现在立即停止所有调查，等中央工作组到位！” 张卫东握紧手机：“万书记，刘铁山刚才提到了昌荣贸易的真正控制人……” “不要说出来！”万国来罕见地失态，“电话里不安全。记住，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的层级，必须等中央定夺！”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前世的政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如果他没猜错，刘铁山没说完的那个名字，很可能是现任副总级别的人物！ 这个级别的对手，确实不是他和万国来能撼动的。但奇怪的是，前世周某并未牵扯进西江省的案子…… “东哥，王哲那边来消息了。”臧力力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钢铁大脑的测试数据出来了，比预期还要好20%。” 张卫东眼神一亮：“具体数据？” “能耗降低65%，生产效率提升210%，产品性能全面超越东瀛新日铁。”臧力力难掩兴奋，“王哲说，这套系统完全可以复制到其他重工业领域！” “好！”张卫东当机立断，“立即准备技术白皮书和商业计划书，明天我要亲自向郑司长汇报。另外……”他压低声音，“让王哲查查，国际上有没有类似技术，特别是米国、德意志和东瀛的。” 臧力力会意：“你担心技术泄露？” “我担心有人不仅要灭口，还想窃取我们的技术。”张卫东目光深沉，“钢铁大脑对国家工业安全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正说着，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张书记，病人脱离危险了，但他要求见您一个人。” 张卫东点点头，独自走进病房。刘铁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但眼神比之前清明许多。看到张卫东，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病号服口袋。 张卫东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U盘。 “密码……我女儿生日……”刘铁山气若游丝，“张书记……保护好它……这里面有……境外资金流向……和……周……” 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张卫东身后。张卫东猛地回头，只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力力！窗外有人！”张卫东大喝一声，同时扑向刘铁山，用身体护住他。 玻璃破碎声响起，一枚子弹擦着张卫东的肩膀射入墙壁！紧接着是臧力力和国安人员的怒吼，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刘铁山浑身发抖，死死抓住张卫东的手臂：“他们……不会放过我……“ “放心，你现在的警卫级别和省委领导一样。“张卫东镇定地收起U盘，“但你必须告诉我，这个周……是周副总吗？” 刘铁山艰难地摇头，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字：“是……他儿子……周...烨……”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带队的正是赵恒昌：“张书记，医院已经被我们全面封锁！刚抓获一名狙击手，但他服毒自尽了。” 张卫东面色阴沉如水。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周烨是周副总的独子，在商界颇有势力。如果昌荣贸易的幕后黑手是他，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付名健能轻易外逃，为什么李劲风敢在西江省肆无忌惮…… “赵书记，立即将刘铁山转移到国安安全屋，派最可靠的人看守。”张卫东沉声命令，“另外，今晚的事严格保密，对外的说法是刘铁山突发心脏病死亡。” 赵恒昌震惊：“这……这不是欺骗组织吗？” “恰恰相反。”张卫东目光如炬，“这是引蛇出洞。有人这么急着灭口，说明我们离真相很近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走出病房，张卫东拨通了王越的电话：“王越哥，我需要你帮个忙……” 第784章 双线作战 凌晨三点，江城国安局安全屋内，张卫东与王越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刘铁山提供的U盘和一台经过特殊加密的笔记本电脑。 “卫东，你确定要这么做？”王越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周烨背后可是周副总，一个不小心……” 张卫东将U盘插入电脑，输入刘铁山女儿的生日，屏幕上立即跳出一系列加密文件。“王越哥，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对方连狙击手都派出来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 文件解密后，两人面前呈现出令人震惊的内容——过去五年间，通过昌荣贸易转移到海外的资金竟高达80亿美元！资金流向涉及开曼群岛、瑞士和星国的多个空壳公司，最终汇入一个名为“晨星投资“的账户。 “晨星投资……”王越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周烨在米国注册的私募基金！” 张卫东快速浏览着文件，眼神越来越冷：“不止如此，这里还有江钢与境外企业的秘密合作协议。他们以低价出口特种钢材，再由境外公司贴牌后高价卖回国内，差价全部流入周烨的腰包。” “这简直就是卖国！”王越一拳砸在桌上，“怪不得刘铁山拼死也要保住这些证据。” 张卫东继续翻看，突然停在一份标着“钢铁计划“的文件上。这份文件详细记录了周烨与某国钢铁巨头的秘密会面，内容赫然是出售国内钢铁行业核心技术的谈判记录！ “王越哥，你看这个日期。”张卫东指着文件末尾，“就在三天前，周烨还在与外国人密谋！” 王越脸色铁青：“他们这是要把国家工业命脉卖给外人啊！卫东，必须立即向中央汇报！” “不行。”张卫东果断摇头，“现在证据链还不完整，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无法确定周副总是否知情。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么办？” 张卫东眼中精光闪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天郑司长不是要来考察钢铁创新中心吗？我们就用这个项目做掩护，引周烨现身！” 他迅速拨通臧力力的电话：“力力，两件事：第一，让王哲准备一份‘钢铁大脑’的简化版技术文档；第二，联系媒体，高调报道明天郑司长的考察活动。” 挂断电话，张卫东对王越解释道：“周烨最怕的就是我们的技术突破破坏他的卖国计划。如果他知道郑司长要来看''钢铁大脑''，一定会坐不住。” 王越恍然大悟：“你是要引蛇出洞！但万一他狗急跳墙……” “所以需要王越哥你帮忙。”张卫东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是周烨的财务总监李明远，曾经在盛世集团工作过。你想办法让他‘偶然’得知，盛世科技掌握了昌荣贸易的资金证据。” 王越眼睛一亮：“离间计？让周烨自乱阵脚？” “不仅如此。”张卫东冷笑，“周烨这种人，一旦怀疑手下叛变，第一反应肯定是灭口。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 正说着，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张卫东点开后，脸色骤变——这是一组刚刚截获的通讯记录，显示周烨已经下令对刘铁山的女儿刘雯下手！ “丧心病狂！”张卫东猛地站起身，“力力，立即派人保护刘雯！她现在在哪？” “米国洛杉矶，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臧力力焦急道。 王越突然插话：“等等，洛杉矶？我在那边有分公司，安保团队都是退役海豹突击队员，可以立即行动！” 张卫东当机立断：“王越哥，麻烦你安排人保护刘雯。力力，你联系中纪委驻美办事处，请求协助。” 布置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张卫东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问道：“力力，钢铁创新中心的会场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臧力力递过平板电脑，“这是今天的流程安排。不过东哥，你一晚上没睡，要不要先休息……” “没时间了。”张卫东看了眼手表，“八点郑司长就到，我们得确保万无一失。对了，安保工作谁负责？” “市公安局抽调的精干警力，外加国安局特别行动组。”臧力力顿了顿，“东哥，你是担心周烨会在会场动手？” 张卫东目光深沉：“狗急跳墙，什么都有可能。通知所有安保人员，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控制，但不要声张。” …… 上午八点整，郑毅的车队准时抵达江城钢铁厂。与上次不同，今天的厂区戒备森严，随处可见安保人员。 张卫东精神抖擞地迎上前去，丝毫看不出通宵未眠的疲惫：“郑司长，欢迎再次莅临指导！” 郑毅握手时微微用力，低声道：“卫东，情况有变。今早接到消息，周烨已经动身来西江了。” 张卫东瞳孔微缩，脸上却保持微笑：“正好，我们的''钢铁大脑''演示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领导们检阅了。” 他引导郑毅一行走向改造后的3号车间。路上，郑毅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昨晚医院出了点状况？” “刘铁山突发心脏病，好在抢救及时。”张卫东面不改色，“医生说是长期羁押导致的心理压力过大。” 郑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车间内，王哲带领的技术团队已经准备就绪。看到领导们进来，他立即启动演示系统。巨大的屏幕上，整个钢铁生产流程以三维动画形式呈现，每一个环节都标注着实时数据。 “各位领导，这是我们研发的''钢铁大脑''工业互联网平台。”王哲介绍道，“通过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算法，它可以实时优化从原料配比到成品出库的全流程。” 郑毅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屏幕：“这个系统能推广到全国吗？” “完全可以。”张卫东接过话题，“我们已经做了模块化设计，不同规模的钢厂都能快速接入。保守估计，全面推广后每年能为国家节省上千亿成本。” 正说着，臧力力匆匆走来，在张卫东耳边低语几句。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恢复正常：“郑司长，有个意外惊喜。宝钢集团的乔志宏董事长刚好来考察，听说您在这，想过来打个招呼。” 郑毅略显惊讶：“乔志宏？他不是在魔都吗？” “昨晚连夜飞过来的。”张卫东笑道，“他对我们的''钢铁大脑''很感兴趣，想参与国家创新中心建设。” 郑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请乔总进来吧。” 片刻后，乔志宏大步走入车间。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此人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容英俊却透着几分阴鸷，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张卫东目光一凝，瞬间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周烨！ “郑司长，冒昧打扰了。”乔志宏热情地握手，随即介绍道，“这位是晨星投资的周总，对我们的钢铁创新项目很感兴趣，特意跟我过来看看。” 周烨伸出手，笑容得体：“久闻郑司长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郑毅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目光转向张卫东：“张书记，给周总介绍一下你们的技术吧。” 张卫东面不改色，开始详细讲解“钢铁大脑“的原理和应用前景。周烨看似认真聆听，眼神却不时瞟向控制台的电脑主机。 “……最关键的是，这套系统的核心算法具有自主学习能力。”张卫东故意强调，“即使是最先进的工业间谍，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 周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笑道：“张书记年轻有为啊！不知道这套系统的技术专利归属如何？我们晨星投资愿意出高价购买。” “抱歉周总，这是国家战略级技术，不对外出售。”张卫东直接拒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乔志宏赶紧打圆场：“周总，技术的事可以慢慢谈。郑司长，要不我们先去看看生产线？” 郑毅点头同意。众人移步车间时，周烨故意落在最后，趁人不备将一个U盘大小的设备贴在了控制台底部。 这一幕，恰好被藏在暗处的国安特工拍个正着。 …… 中午的接待宴会上，周烨表现得异常活跃，不断向郑毅敬酒套近乎。张卫东冷眼旁观，注意到他多次查看手机，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宴会进行到一半，臧力力匆匆走来，在张卫东耳边低语：“东哥，鱼儿上钩了。周烨的人刚刚潜入数据机房，被我们当场抓获！” “设备呢？“ “已经掉包，他们偷走的是我们准备的假数据。”臧力力压抑着兴奋，“另外，洛杉矶那边传来好消息，王越的人成功救下了刘雯，她愿意回国作证！” 张卫东微微颔首，起身走向洗手间。刚进门，他就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周烨面目狰狞地掐住他的脖子！ “张卫东，你找死！”周烨咬牙切齿，“敢动我的奶酪，信不信我让你全家消失？” 张卫东丝毫不慌，反而冷笑：“周总，你知道刚才偷走的数据里有什么吗？除了假技术文件，还有刘铁山提供的全部证据——包括你与境外企业的卖国协议！” 周烨脸色瞬间惨白：“你……” “对了，还有更精彩的消息。”张卫东掰开他的手，整理着衣领，“刘雯已经被我们的人接回国了，现在正在飞机上。你说，她会不会指认你这个杀父仇人？” 周烨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突然掏出手机拨号：“立即启动B计划！对，所有证据……”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郑毅带着中纪委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周烨同志，根据《监察法》规定，现依法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请配合调查。” 周烨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郑毅！你以为抓了我就能结案？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毅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工作人员立即将周烨押走。他转向张卫东，长舒一口气：“卫东，干得漂亮。中央特别工作组已经控制了周副总，这场风暴终于可以平息了。” 张卫东却没有丝毫放松：“郑司长，周烨刚才说要启动B计划，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手……” 正说着，王哲的紧急电话打了进来：“张书记，不好了！有人远程入侵了我们的量子计算机，正在窃取‘钢铁大脑’的核心数据！” 第785章 提前报喜 张卫东脸色骤变，立即对电话那头的王哲说道：“立即启动量子计算机的自主防御系统，绝不能让他们窃取核心数据！” “东哥，已经启动了，量子计算机正在反向追踪入侵者的位置！”王哲的声音透着紧张和兴奋，“对方的技术很强，但我们的量子加密算法他们短时间内破解不了！” “拖住他们，我马上到！”张卫东挂断电话，转向郑毅，“郑司长，有人正在入侵盛世科技的量子计算机，窃取‘钢铁大脑’的核心技术！” 郑毅眉头紧锁：“量子计算机不是号称绝对安全吗？” “郑司长，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是绝对安全的。而且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张卫东沉声道，“我怀疑是周烨背后的境外势力在行动，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这项技术！” “走，我跟你一起去！”郑毅当机立断，转身对中纪委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随后与张卫东一同赶往盛世科技实验室。 …… 盛世科技实验室内，王哲正带领团队全力抵御网络攻击。 巨大的量子计算机屏幕上，一串串代码飞速滚动，防火墙不断拦截着来自全球多个节点的入侵请求。 “对方动用了超级计算机集群！”王哲额头渗出汗珠，“他们想用算力强行突破我们的量子加密！” 张卫东快步走到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能锁定他们的位置吗？” “已经锁定了三个主要攻击源，分别位于米国、德意志和东瀛。”王哲迅速调出全球地图，三个红点闪烁，“但他们的跳板服务器遍布全球，真正的幕后控制者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郑毅看着屏幕上复杂的攻防数据，眉头紧锁：“他们能突破吗？” “暂时不能。”王哲自信道，“量子计算机的加密算法基于量子纠缠原理，传统计算机就算再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但……” “但什么？”张卫东追问。 “但如果他们持续攻击，可能会干扰量子计算机的稳定性，导致部分数据丢失。”王哲神色凝重。 张卫东沉思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他们想偷，那就让他们偷点‘好东西’！” 王哲一愣：“东哥，你的意思是？” “反向植入病毒！”张卫东目光锐利，“他们不是想要‘钢铁大脑’的数据吗？那就给他们一份‘特制’的版本——只要他们敢用，就让他们系统崩溃！” 王哲眼睛一亮：“明白了！我们可以准备一份带逻辑炸弹的假数据包，一旦他们尝试解析，就会触发自毁程序，甚至反向感染他们的主机！” “就这么办！”张卫东拍板，“另外，继续追踪他们的真实IP，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王哲迅速操作，量子计算机的算力全开，一边抵御攻击，一边生成一份精心设计的“诱饵”数据包。 十分钟后，王哲露出胜利的笑容：“东哥，鱼儿上钩了！他们下载了我们的假数据包，现在正在尝试破解！” 张卫东冷笑：“让他们慢慢破解吧，够他们喝一壶的。” 果然，不到五分钟，量子计算机的追踪系统发出警报——对方的攻击突然停止，随后，位于米国的一个服务器节点直接宕机！ “成功了！”王哲兴奋道，“他们的系统被我们的逻辑炸弹瘫痪了！” 郑毅见状，忍不住赞叹：“卫东，你们这招真是高明！” 张卫东却并未放松，而是盯着屏幕上的追踪结果，眼神渐冷：“王哲，查到这个IP的最终归属了吗？” 王哲迅速调取数据，随后脸色一变：“东哥，这个IP指向的是……米国一家军工企业的研发中心！” “果然如此。”张卫东冷笑，“周烨背后的境外势力，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商业竞争对手，而是冲着我们的军工技术来的！” 郑毅神色凝重：“这件事必须立即上报中央！” 张卫东点头：“郑司长，我建议立刻将‘钢铁大脑’技术列为国家机密，同时加强对盛世科技的安保措施，防止境外势力再次渗透。” “我同意。”郑毅郑重道，“另外，我会向中央建议，加快钢铁创新中心的建设，尽快将这项技术应用到国内重点钢铁企业，确保技术安全。” …… 三天后，刘雯在盛世集团海外安保团队的护送下安全返回国内，并向中纪委提供了关键证据，彻底揭露了周烨及其利益集团的犯罪事实。 一周后，中央正式通报，对周副总立案审查，同时高度肯定了西江省在反腐和技术创新上的突出贡献。 而盛世科技凭借“钢铁大脑”技术的领先优势，在全国钢铁创新中心的竞标中脱颖而出，正式成为国家级工业升级计划的牵头单位！ 消息公布当天，张卫东站在江城钢铁厂的改造车间内，望着忙碌的生产线，嘴角微微扬起。 这一仗，他赢了。 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毕竟，刚刚签约改制江钢的乔志宏出事了。 那么江钢的改制责任，就要全部落到了齐悦的盛世科技身上了！ 目前盛世科技正开足了马力，生产订单下的电脑和手机，都有些应接不暇，哪还有精力直接参与江钢的改制？ 而王越眼下正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精力投入到江钢的改制中来？更何况，盛世集团就没有涉足钢铁制造行业，就算是他有精力，也是力不从心。 张卫东第一次体会到了搞企业的艰难。 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正在他为难之际，郑毅打来了电话。 “现在是不是正为江钢的改制犯愁了？” “郑司长可有良策？”接到郑毅主动打来的电话，张卫东顿时眼前一亮。郑家可是一直在致力于钢铁制造的创新工作，如果他们出手，应该不是问题。 “家族企业里，有经营钢铁厂的，他们也非常有兴趣与张书记合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郑毅也是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当然可以，不过，之前合作的条件可能更苛刻一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具体的条件我不懂，你可以让你的人跟他们商谈，只要大家都能接受，合作不就成了吗？” “多谢郑司长指导，我们马上准备双方洽谈。” 当日，张卫东把江钢的骨干领导以及姐姐张华召集到了市委会议室，共同商量新的改制方案。 经过了一天的讨论，终于将大体的合作方案定了下来。 四天之后，郑家的正器集团派代表来到了江城。 他们先是参观了江钢的生产线，又让随行的专业技术人员，检测了江钢新的生产线和工艺流程生产出来的新产品。 一切都满意之后，双方这才坐了下来，商量合作事宜。 大体的合作框架，基本演用了与乔志宏合作范本，只是在投资比例上，向盛世科技有所倾斜。 正器、盛世科技、政府、职工各占百分之二十五。 合作过程中属于盛世科技的技术专利，依然归属盛世科技所有。但正器集团可以半价购买用于正器集团的其他钢铁企业。 2005年元旦那天，双方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这一天，整个江钢，人山人海，鞭炮齐鸣。 在喧闹的鞭炮声中，张卫东接到了万国来书记的电话。 “提前告诉你个好消息：国务院将马上批准江城市正式升级为计划单列市，升半格，为副省级。你也很快就进入省委常委。恭喜你了！” “谢谢万书记！”张卫东难掩激动的说道。 “谢我干嘛，这可都是你拼着命干出来的成绩。顺便告诉你，我也可能要跟着你小子沾光了！” “是吗？恭喜万书记！” 第786章 会上双规 挂断万国来的电话，张卫东站在江钢改制庆典的主席台上，望着台下欢呼雀跃的工人们，心中百感交集。 重生以来的一幕幕在张卫东的脑海中闪回——从河山市的一名科级市府秘书，到大泽市花县的县长，再到新东政法委的处长，辗转到了江北省三羊市任职公安局长，来到梁西省凤城的周山县当了几天的县长，再兼县委书记，然后又是凤城市长，最后又在西江省的江城担任市委书记，不久便要跻身西江省委常委，辗转四省，每一步都走得可谓是惊心动魄。 短短不到一年半时间，他从一名副科级秘书，即将成长为副部级领导，任谁看来，都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可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体味。 “张书记，该您讲话了。”臧力力小声提醒道。 臧力力的提醒，方才让张卫东回过神来。 他整了整领带，兴奋而不失严肃的走到话筒前。 他没有拿小陈秘书为他准备好的讲稿，而是开始了一场即兴发言： “工友们，今天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江钢的涅槃重生，不仅关系着上万职工的生计，更标志着我国钢铁工业迈入了智能化新时代！”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张卫东目光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声音铿锵有力： “同志们，大家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也是出生于工人家庭的孩子。” 听到此话，台下顿时一阵惊呼。 因为，张卫东年仅二十六岁的正厅级领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生在平民家庭的。 江湖上早有戏言：村长，是打出来的；镇长，是喝出来的；县长是干出来的；市长是生出来的…… 所以，没有人认为，张卫东这样一个年仅二十六岁的正厅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我出生在新东省的青河县，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工人，所以，我深知咱们工人同志的担当，更清楚工人家庭生活的不易。这也正是我决心治理江钢这个烂摊子的初衷。我看不得一个本应该蓬勃发展的企业，被那些蛀虫蛀空之后上万个家庭受灾的惨象。而且，我相信，每一位工人都有着主人翁的精神，希望自己的企业越来越好，我更相信，每一位工人师傅，都向往着幸福美好的生活！”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这些领导者，更有责任，让大家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我承诺，改制后的江钢，工资水平将比行业标准高出20%！所有职工一个不裁，还要扩招500个岗位！” 这个承诺让整个现场一下子沸腾了。 台下那些工人们高举双手欢呼，有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没有夸张，更没有半点表演。 因为他们终于听到了领导者发自肺腑的承诺。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段日子里，他们亲眼看到了张卫东这位市委书记为他们东奔西跑的身影。 他们只是地位卑微，但他们并不傻。他们能看得出来，张卫东绝不是那种只为了政绩而说空话大话的人，他是一个一心只为老百姓谋幸福的实干家！ 而这个年头，能像张卫东这样一心一意为百姓的官，实在是太少了！ 就在张卫东激动演讲的时候，臧力力悄悄递上一份刚收到的文件。 张卫东快速浏览后，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宣布： “再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在我们江城设立国家级钢铁技术创新中心！这将为我们带来上百亿投资和数千个高薪岗位！” 庆典结束后，工人们久久不愿散去，他们好想上前狠狠的拥抱一下这位真正的父母官。 张卫东好不容易离开江钢，刚回到市委办公室，秘书就匆匆进来：“张书记，省委组织部电话，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去省里谈话。” “知道了。”张卫东点点头，转向臧力力，“力力，准备一下江城市升格为计划单列市的材料，明天要用。” 臧力力眼睛一亮：“东哥，消息确定了？” “嗯。”张卫东微微一笑，“万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应该很快就要公布了。” 当晚，张卫东难得早早回到家中。齐悦正陪着儿子玩耍，见他回来，惊喜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想你和孩子了。”张卫东抱起儿子，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明天要去省里谈话，可能……要进省委班子了。” 张卫东倒是想着稳重一点，可是，这样的好消息的冲击下，他怎么也稳重不下来，脸上的喜悦根本就遮盖不住。 齐悦一把抱住了丈夫：“老公，这么快？你才26岁啊！”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够资格？”张卫东故作生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不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哪有这么年轻的副部级？”兴奋之下，齐悦竟然上前揪住了张卫东的耳朵。 “计划单列市的市委书记，惯例是省委常委。”张卫东轻声道，“这次江钢改制和钢铁创新中心两个大项目，加上之前的反腐成绩，算是水到渠成。” 张卫东故作谦虚的说道。 齐悦突然红了眼眶：“卫东，其实只有我知道，你这一切，来得是多么的不易！” 张卫东搂住妻子的肩膀：“不是有句话说了嘛，付出就会有回报！没有你这个贤内助，哪会有我的今天？老婆，谢谢你！” 张卫东一手抱着儿子，一边凑过去，在齐悦的香腮上亲了一口。 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唐韵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 “我家姑爷真棒，二十六岁就要升副部级了，比你爸年轻那会儿可是强得太多了！”唐韵现在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她回忆当初齐悦刚跟张卫东恋爱那会儿，幸亏自己没有出面阻拦，不然，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妈，时代不同，我哪能跟我爸年轻的时候相比？要是没有你们背后的默默付出，我跟齐悦哪会走得如此顺利？我现在只是担心，悦悦的压力越来越大，她会吃不消。” 刚开始那会儿，张卫东只是想给齐悦弄间公司练练手，可没想到，这一弄竟搞成了大物件！ “有姐姐和王越哥帮忙，没问题。”齐悦靠在他肩上，“倒是你，进了省委班子，面对的明枪暗箭会更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卫东目光坚定，“放心吧，最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们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 次日清晨，张卫东早早出发，不到九点，他便赶到了省委大院。 与往常不同，今天的门卫格外恭敬，直接把他的车子放行到了常委楼前。 万国来的秘书亲自在楼下迎接：“张书记，万书记和其他常委都在会议室等您。” 会议室门开，十三位省委常委齐刷刷看过来。 万国来起身相迎：“卫东同志来了，请坐。” 张卫东注意到，会议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的名牌——位置在省委秘书长旁边，排名第十四位。 没有多余的寒暄，万国来等张卫东坐好之后便大声宣布： “经过省委研究并报中央批准，决定增补张卫东同志为西江省委委员、常委……同时，江城升格为计划单列市的文件已经下发，卫东同志继续兼任江城市委书记。” 掌声中，张卫东起身表态：“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厉，不负众望……” 话未说完，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 中纪委林正刚副书记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脸色异常严肃。 “抱歉打断各位。”林正刚亮出一份文件，“根据中央指示，中纪委现在对西江省某位常委进行‘双规’审查。万书记，请配合我们工作。”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第787章 权力洗牌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常委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向了林正刚手中的那份文件。 此时，大家都在猜测着，即将被中纪委双规的人是谁。 当然，更有人内心惊恐，生怕林正刚马上念出来的名字就是自己，更害怕这位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卫东注意到，坐在万国来右手边的常务副省长韩明德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果然，林正刚朝着韩明德走了过去。 “韩明德同志。”林正刚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请你配合组织调查。” 韩明德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林书记，这一定是误会！我赵明德为党工作三十年，清清白白……” “韩副省长，清不清白，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林正刚打断他，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照片，目光如鹰的盯住了韩明德，“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与韩明德在私人会所的合影。 张卫东一眼认出，那正是已经被捕的周烨！“这……这又能说明什么？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放心，韩明德同志，组织会给你解释的机会的！带走！” 两名中纪委的工作人员上前。 韩明德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两名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扶住他，将他带离会议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林正刚转向省委副书记李劲风：“李劲风同志，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李劲风已经被中纪委调查过一次，那次虽然只是协助调查，但也让李劲风成了惊弓之鸟。 所以，今天的结局，他似乎早有预料。 李劲风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西装领带，声音无力的说道：“林书记，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惊动我年迈的母亲。” 林正刚点点头：“组织上会考虑。” 当两位重量级常委被同时带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张卫东余光瞥见，坐万国来书记旁边的省长马长安突然仰起头，两行热泪无声滑落。 人们或许已经猜到，这位在韩明德和李劲风压制下蛰伏多年的省长，此刻是怎样激动的心情，但是，他们却永远无法体会马长安过去五年每一个日夜所遭受的痛苦。 显然，马长安终于控制不住情绪。 他甚至微微有了轻声的啜泣。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发现大家都在关注自己的时候，马长安终于坐直了身子，搓了一把脸，苦笑着说道。 万国来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同志们，我们要坚决拥护中央决定。现在继续开会，讨论江城升格后的相关工作安排……” 万国来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位马省长，五年以来，在原省委书记和两位省委省政府副角的夹击之下，过着怎样可怜的生活。 但那也只能是可怜，万国来丝毫都不会给予同情。 他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而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会议的议程。 会议结束后，马长安主动走到张卫东身边：“卫东同志，有空聊聊吗？” 马长安那副明显示好的表情，让张卫东无法当众拒绝。 毕竟人家是一省之长，当着好几个人的面，也已经足够卑微了，张卫东便爽快的答应了。 省长办公室，马长安亲自给张卫东泡了杯茶。 “卫东啊，说实话，之前我对你这么年轻就担任要职是有疑虑的。”马长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你在江城的一系列举措，让我刮目相看。” 张卫东谦逊地笑了笑：“马省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张卫东就知道，马长安把他叫到办公室里来私聊，断不会只是为了表扬自己几句。 “不，你做的远不止这些。”马长安目光炯炯，“江钢改制、钢铁创新中心、还有揪出周烨这条大鱼……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在西江当了五年省长，却被韩明德和李劲风架空，寸步难行。现在……”他转身看向张卫东，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西江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 张卫东心头一震。马长安这是要拉他结盟？ “马省长，您有什么指示？”张卫东谨慎地问道。 “呵呵，指示谈不上。”马长安坐回沙发，压低声音，“万书记年纪到了，很快就要退二线。我希望……我们能携手打造一个新西江……”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马长安的意图——他是想争取省委书记的位置，而自己这个新晋常委，将成为他重要的政治盟友。 “马省长，我初来乍到，对省里情况还不熟悉，恐怕，我这个新人，很难帮得上您的忙……” 马长安摆摆手打断他：“卫东，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江城的一系列举措，已经证明了你是个改革派。而我……”他苦笑一声，“这些年装聋作哑，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像你这样的搭档。而你，就是我马长安的最佳人选！” 离开省长办公室，张卫东心潮起伏。 马长安的示好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随着赵明德和李劲风的倒台，西江省的政治格局必将重新洗牌。 “东哥，马省长跟你谈什么了？”臧力力在车里等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卫东揉了揉太阳穴：“还能谈什么，想拉我入伙呗。力力，帮我查查他的底细，特别是他与郑家的关系。” “嘿嘿，这还要你吩咐吗？刚才已经查了。”臧力力马上传到张卫东手机上一份文件，“马长安的妻子是郑毅的表姐。” 张卫东瞳孔微缩。这就解释得通了——马长安很可能是郑家早就布在西江的一枚棋子！ “背靠着郑家，却依然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也真够窝囊的了！”看完资料，张卫东不由摇头。 “走吧，回江城。”张卫东当机立断。 此时的张卫东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车子刚驶出省委大院，万国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卫东，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吃个便饭。” 夜幕降临，万国来的家中只有万国来两口子。 “今天这场面，吓到了吧？”万国来给张卫东倒了杯茅台。 张卫东苦笑：“确实没想到，一次常委会上双规两位领导。” “这只是开始。”万国来一饮而尽，“周烨案牵扯的人太多，中央下了决心要一查到底。”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卫东：“马长安找你了吧？” 张卫东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反正自己又没打算加入马长安的同盟，自然也不必让万国来替他担心。 “他是不是暗示要接我的位置？”万国来却是直接挑明。 张卫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卫东啊，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马长安这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卫东给万国来斟满酒：“请万书记指点。” “马长安是郑家的人。”万国来压低声音，“而郑家……”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总之，你要记住，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知道了，万书记，我会有分寸的。” 回江城的路上，张卫东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他的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马长安仰面流泪的画面。 根据万国来此前透露的信息，不久，万国来离开西江的可能非常之大。 那么，马长安执掌西江的几率也就会大大增加。但是，跟马长安这样的人合体，却并不被张卫东看好。 然而，这个看似有着妇人之忍的马长安，会容得下他这样一个不肯合作的下属吗？ 张卫东虽然不太了解马长安，但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加上万国来的提醒，他断定，马长安决不是那种宽容的男人。 除非，自己有着可以反制他的手段。 第788章 一枚棋子 回到江城已是深夜，张卫东却毫无睡意。 他独自站在市委大楼的窗前，望着灯火阑珊的江城夜景，思绪万千。 手机突然震动，是郑毅发来的短信：“听说你今天见了马长安？他是不是向你透露了什么？” 张卫东眉头微蹙。郑毅的消息竟如此灵通，看来马长安与郑家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只是例行工作汇报。”张卫东谨慎回复。 “明天上午十点，江城宾馆808房间，有要事相商。”郑毅的回复不容拒绝。 放下手机，张卫东揉了揉太阳穴。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更高层次的政治博弈。 次日清晨，张卫东刚到办公室，臧力力就匆匆进来：“东哥，查到一个重要情报。马长安的儿子马骏飞在米国留学期间，曾与周烨有过密切往来。” “有具体证据吗？”张卫东眼神一凝。 “有照片为证。”臧力力递过平板电脑，“更蹊跷的是，马骏飞去年突然从哈佛退学，现在下落不明。” 张卫东仔细查看照片，画面中马骏飞与周烨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合影清晰可见。时间显示是在周烨被捕前三个月。 “马省长知道这些吗？” “应该不知道。”臧力力压低声音，“但我们查到马长安曾秘密派人寻找儿子，但毫无线索。” 张卫东若有所思。马长安儿子与周烨的关系，很可能成为他的致命软肋。难怪他急于拉拢自己，恐怕是想借郑家的力量寻找儿子。 十点整，张卫东准时来到江城宾馆808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除了郑毅，还有一位白发老者——正是郑毅的父亲，前副总郑老！ “郑老好！”张卫东连忙上前行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领导，他还是感到一阵压力。 郑老虽已年过七旬，但目光如炬，精神矍铄。他示意张卫东坐下，开门见山道：“卫东啊，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张卫东猜测，郑老之所以亲自出面，无非就是以此来显示郑家的诚意。 “郑老请讲。”张卫东正襟危坐。 “马长安的儿子被境外势力控制了。”郑老语出惊人，“对方以此要挟他配合周烨的行动。现在周烨虽然落网，但那伙人仍不放人。” 张卫东心头一震。果然如此！马长安的异常举动背后另有隐情。 “郑老，我能做什么？” “两件事。”郑老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利用你在国安的关系，协助营救马骏飞；第二，暂时不要揭穿马长安，我们需要他配合钓出更大的鱼。” 张卫东恍然大悟。原来郑家早已掌握一切，马长安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我明白了。”张卫东郑重承诺，“我会全力配合。” 郑老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的‘钢铁大脑’技术引起了米国人的兴趣？” 张卫东心头警铃大作。郑老突然提及此事，绝非偶然。 “是有境外势力试图窃取，但被我们成功阻止了。”张卫东谨慎回答。 “卫东啊，”郑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技术安全固然重要，但有时候，适当‘泄露’一些东西，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卫东瞬间领会了郑老的暗示——这是要他用技术做诱饵，引蛇出洞！ 离开宾馆，张卫东立即拨通了王哲的电话：“准备一份‘钢铁大脑’的简化版技术文档，要看起来像真的，但关键数据必须动过手脚。” “东哥，你这是要……”王哲有些迟疑。 “钓鱼。”张卫东简短回答，“另外，加强量子计算机的防御，我怀疑很快会有更大规模的网络攻击。” 挂断电话，臧力力匆匆赶来：“东哥，刚收到消息，马长安秘密约见了中组部副部长刘海山！” 张卫东眼神一凛。刘海山是负责地方干部考核的要员，马长安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他，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是在为接任省委书记铺路！ “继续盯着，但不要打草惊蛇。”张卫东沉声吩咐，“另外，联系我们在米国的线人，全力搜寻马骏飞的下落。” 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西江政坛。 中组部突然宣布：万国来调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马长安暂代省委书记职务！ 这一人事变动来得太快，连万国来本人都措手不及。 在告别会上，他握着张卫东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卫东，记住我的话，西江这潭水，比你想象的更深。” 张卫东默默点头。他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马长安虽然表面谦逊，但眼中难掩得意之色。 更令人意外的是，当天下午，中纪委突然发布通告：对西江省原省委副书记李劲风、原常务副省长韩明德“双开”并移送司法！ 一夕之间，西江省权力格局天翻地覆。 晚上，马长安以代书记身份主持召开第一次常委会。 与以往不同，这次会议增加了两项出人意料的议程： 第一，调整省委常委分工，由张卫东分管组织和纪检工作； 第二，启动对各市前三年所有重大项目的审计复查！ 而戏剧性的一幕是，在马长安宣布完第二项议程时，他特地看向了张卫东，说道：“张书记，这半年来，你们江城步子最快，就带个头，给大伙儿打个样儿吧！我们就先从江城开始！” 会议结束后，几位亲近张卫东的常委忧心忡忡地围上来：“张书记，马代书记这是要拿江城开刀啊！” 张卫东面色平静的笑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领导要审计，我们全力配合就是。” 而那一刻，张卫东对马长安这个曾经透明人一样的省长的敌意，瞬间升到了第一位。 回到办公室，听到消息的臧力力气愤地说：“马长安这是过河拆桥！刚上位就要查你，分明是想找把柄！” “不，他这是在试探。”张卫东目光深邃，“马长安不傻，他知道动我没那么容易。这招叫敲山震虎，想逼我表态。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反倒没有什么顾虑了。” 正说着，郑毅的电话打了进来：“卫东，马骏飞有消息了。人在洛杉矶，被一个叫‘黑石’的组织控制。对方开价5000万美元赎金。” “黑石？”张卫东眉头紧锁，“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跨国犯罪集团？” “对，更麻烦的是，他们背后有CIA的影子。”郑毅声音凝重，“马长安已经私下变卖资产凑钱，但这正中对方下怀——他们真正要的不是钱，而是他手中的机密！”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马长安作为代书记，能接触大量国家机密。若为救儿子而泄密，后果不堪设想！ “郑司长，我有个计划……” 次日清晨，一场秘密行动在洛杉矶展开。 王越派出的安保团队与中纪委驻美办事处联手，成功突袭了黑石组织的一处据点，救出了被囚禁半年的马骏飞。 几乎同一时间，张卫东带着一份特殊“礼物”来到马长安办公室。 “马书记，有个好消息要当面告诉您。”张卫东微笑着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马骏飞被解救的实时画面！ 马长安瞬间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接过平板：“小飞……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张卫东正色道，“不过，马书记，您儿子卷入的案子很复杂。黑石组织背后有米国情报机构，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您手中的国家机密。” 马长安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我……我并没有……”至此，马长安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将要出卖国家机密的事实。 “马书记，您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张卫东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中纪委的特殊豁免协议。只要您配合调查，郑老承诺保您全家平安。” 那一刻，马长安终于绷不住了。 他怔怔的望着张卫东。 张卫东神情淡然的与他对视着。 张卫东看得出来，此时的马长安内心明显有了几分后悔。 不知道他是在后悔针对张卫东的决定，还是后悔自己被那一帮人拿捏。 最后，马长安颤抖着签下名字，老泪纵横：“卫东，谢谢你……我糊涂啊……” 三天后，马长安以健康原因辞去代书记职务。中央火速空降新任省委书记——赫然是郑毅！ 任命宣布当天，郑毅在省委大会上特意走到张卫东面前，当众握住他的手：“卫东同志，西江的未来，就靠我们共同奋斗了！”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年仅26岁的省委常委，已然成为西江政坛最耀眼的新星！ 然而，没人注意到，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隐忧。他清楚地记得郑老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适当‘泄露’一些东西……” 张卫东心里很清楚，风暴一直都在路上，永远都不会停止。 第789章 调虎离山 西江省委新办公室里，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院内来往的车辆和人群。 郑毅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是调整了省委常委的分工。 作为最年轻的省委常委，张卫东现在分管全省工业和科技工作，同时兼任江城市委书记。 “东哥，这是今天的会议材料。”臧力力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郑书记刚才特意嘱咐，要您重点看看第三页的内容。” 张卫东翻开文件，第三页是一份关于“钢铁大脑”技术国际合作的提议。他眉头微蹙，这份文件明显是要将这项核心技术推向国际市场。 “郑书记什么意思？”张卫东合上文件。 臧力力摇摇头：“不清楚，但听说上午郑书记接见了德意志蒂森克虏伯的代表。” 张卫东眼神一凝。蒂森克虏伯是德意志工业巨头，也是全球顶尖的钢铁技术供应商。郑毅刚上任就接触他们，意图不言而喻。 “我要亲自去见郑书记。” 十分钟后，张卫东来到郑毅办公室。 新任省委书记正在批阅文件，见他进来，热情地起身相迎：“卫东来了，坐。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张卫东开门见山：“郑书记，关于‘钢铁大脑’的国际合作……”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郑毅笑着打断他，“德意志人开价很高，愿意用他们的汽车制造技术交换。这对我们省的产业升级是个难得的机会。” “但这项技术涉及国家安全。”张卫东沉声道，“上次网络攻击已经证明，境外势力对''钢铁大脑''虎视眈眈。” 郑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技术交流是双向的。我们可以只提供部分模块，关键算法保留。卫东啊，改革开放要有魄力，不能固步自封。” 张卫东心中警铃大作。郑毅的态度与当初郑老的暗示如出一辙——他们就是要用技术做诱饵！但问题是，这究竟是引蛇出洞的计策，还是另有所图？ “郑书记，我需要和王哲团队商量后再做决定。” 郑毅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是技术负责人。不过时间紧迫，德意志人只等三天。” 离开省委大楼，张卫东立即拨通了王哲的电话：“立即备份''钢铁大脑''所有核心数据，转移到国安局的保密服务器。另外，准备一份''特制''的技术文档，要看起来有价值，但关键部分必须动过手脚。” 臧力力在一旁听得心惊：“东哥，你是怀疑郑书记……” “不确定。”张卫东目光深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力力，你亲自去趟京城，把我们的担忧当面汇报给林正刚书记。” 当天晚上，张卫东接到齐悦的电话：“卫东，刚收到消息，盛世集团在米国的办事处遭到搜查，理由是涉嫌技术窃取！” “什么时候的事？”张卫东猛地坐直身体。 “两小时前。王越哥已经让律师团队紧急处理了。”齐悦声音透着焦虑，“更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专门在找‘钢铁大脑’的相关资料。” 张卫东眼神锐利如刀。米国人的动作太快了，这边刚谈合作，那边就动手搜查，显然是得到了内部消息！ “悦悦，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所有核心技术资料全部加密转移。另外，告诉王越哥，近期不要派任何人去米国。”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沉思。这一切太巧合了——郑毅提议技术合作，德意志人突然来访，米国方面同步行动……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次日清晨，臧力力从京城带回林正刚的口信：“林书记说，最近有人向境外泄露了''钢铁大脑''的情报，要你格外小心。另外……”她压低声音，“中纪委正在秘密调查郑家的一些海外关系。” 张卫东心头一震。难道郑家与境外势力有勾结？联想到郑老那句“适当泄露”的暗示，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郑家会不会是在利用职务之便，为境外势力获取核心技术？ “力力，立即联系王哲，我要见他。” 一小时后，江城郊外的一处安全屋内，王哲向张卫东展示了他的最新发现：“东哥，量子计算机监测到，过去72小时内，有人多次尝试访问''钢铁大脑''的核心数据库。追踪IP显示……”他停顿了一下，“来自省委办公厅的某台电脑。” 张卫东面色阴沉：“能确定具体是谁吗？” “暂时不能。对方用了很高级的跳板技术，但……”王哲调出一组数据，“每次入侵尝试都发生在郑书记办公室的电脑活跃时段。” 事情逐渐明朗。郑毅上任伊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取“钢铁大脑”的核心技术，甚至不惜与境外势力合作。而他的父亲郑老，很可能就是整个计划的幕后主使！ “王哲，立即切断‘钢铁大脑’与外部网络的所有连接，改为封闭式运行。”张卫东当机立断，“另外，准备一份完美的‘诱饵’，我要看看郑毅到底想要什么。”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收到郑毅的紧急会议通知。走进会议室时，他发现除了郑毅，还有两位陌生面孔。 “卫东，给你介绍一下。”郑毅笑容满面，“这位是德意志蒂森克虏伯的技术总监施密特先生，这位是省外办的翻译。” 施密特起身握手，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张书记，久仰大名。我们对您的‘钢铁大脑’非常感兴趣。” 张卫东不动声色地寒暄了几句。会议开始后，郑毅直奔主题：“卫东，施密特先生带来了德方的诚意。他们愿意用最新的汽车制造技术交换''钢铁大脑''的部分模块。这对我们省的汽车产业升级至关重要。” “郑书记，恕我直言。”张卫东直视郑毅，“‘钢铁大脑’已被列为国家机密技术，任何国际合作都需要中央批准。” 郑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向有关方面打过招呼。现在是特事特办。” “那请郑书记出示书面批准文件。”张卫东寸步不让。 郑毅逼得越紧，张卫东越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施密特疑惑地看向翻译，显然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郑毅眯起眼睛：“卫东，你这是不相信我？” “郑书记误会了，我只是按规定办事。”张卫东平静回应，“毕竟这项技术关系国家安全，出了差错，我们都担待不起。” 郑毅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很好。卫东同志坚持原则，值得表扬。那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手续齐全了再谈。” 会议不欢而散。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就匆匆进来：“东哥，刚截获一条加密通讯。郑毅今晚要在江城宾馆秘密会见米国通用电气的代表！” 张卫东冷笑。德意志人不行就换米国人，郑毅这是铁了心要出卖“钢铁大脑”！ “力力，通知国安局的同志，今晚收网。” 夜幕降临，江城宾馆灯火通明。张卫东站在对面大楼的监控室内，通过高清摄像头观察着宾馆8楼的一举一动。 “目标已进入808房间。”耳机里传来侦察员的汇报，“确认是米国通用电气副总裁汤姆森，携带两名随行人员。” “继续监视，等交易证据确凿再行动。”张卫东下令。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郑毅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杨家明！ “怎么回事？郑毅没来？”臧力力诧异道。 张卫东眉头紧锁：“看来我们低估他了。杨家明是他的白手套，就算出事也能撇清关系。” 监控画面中，杨家明取出一个加密硬盘交给米国人。就在汤姆森伸手接过的瞬间，张卫东果断下令：“行动！” 早已埋伏好的国安特工破门而入，将交易双方当场控制。杨家明面如死灰，而米国人则大声抗议外交豁免权。 “东哥，硬盘里是‘钢铁大脑’的简化版技术文档。”臧力力检查后汇报，“但奇怪的是，这份文档和我们准备的''诱饵''几乎一模一样。” 张卫东眼神一凛：“不好！这是调虎离山！郑毅真正的目标不是技术文档，而是……量子计算机！” 他立即拨通王哲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再打实验室座机，依然是忙音。 “快！去实验室！”张卫东飞奔下楼。 当车队疾驰赶到盛世科技园区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实验室大门洞开，警报声刺耳，王哲和几名安保人员倒在血泊中！ “王哲！”张卫东冲上前，发现王哲还有微弱呼吸。 “东……哥……”王哲艰难地指向实验室内部，“他们……抢走了……量子芯片……” 张卫东如坠冰窟。 量子芯片是“钢铁大脑”的核心部件，蕴含着最先进的量子算法。一旦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追！他们跑不远！”张卫东红着眼下令。 然而，园区监控显示，袭击者得手后乘坐一辆无牌轿车逃离，随后消失在监控盲区。 回到医院，医生告知王哲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需要长时间恢复。张卫东站在病房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郑毅这一手玩得太狠——明面上派杨家明与米国交易吸引注意，暗地里却派人抢夺量子芯片。这样一来，就算杨家明落网，他也能以不知情为由推脱干净。 “东哥，现在怎么办？”臧力力忧心忡忡，“量子芯片被抢，郑毅肯定不会承认是他指使的。” 张卫东目光冰冷：“芯片上有定位装置，王哲早就防了一手。通知国安的技术团队，立即启动追踪程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郑毅。 “卫东啊，听说实验室出事了？”郑毅的声音充满“关切”，“需要省里提供什么帮助吗？” 张卫东强压怒火：“谢谢郑书记关心。不过小偷跑不了多远，很快就会落网。” “那就好。”郑毅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对了，明天上午的常委会照常开，有个重要人事调整要讨论。” 挂断电话，张卫东冷笑。郑毅这是要趁火打劫，在明天的常委会上搞动作！ “力力，准备两份材料。”张卫东眼中寒光闪烁，“一份是杨家明与郑毅的通话记录，另一份……我要郑家与境外势力勾结的全部证据！” 风暴将至，这场博弈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张卫东知道，明天的常委会，将是一场生死较量！ 第790章 图穷匕现 清晨七点，张卫东站在省委大楼前，手中公文包里装着足以撼动西江政坛的重磅证据。 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东哥，定位信号最后出现在江城港3号码头。”臧力力匆匆赶来汇报，“但半小时前突然消失了，怀疑被铅盒屏蔽。” 张卫东眼神一凛：“通知海关和边防，严查出港船只和飞机。量子芯片绝不能流出境外！” 刚走进省委大楼，张卫东就察觉到异样——往日热情的干部们纷纷低头回避他的目光，走廊尽头两名陌生面孔的警卫正紧盯着他。 “东哥，气氛不对。”臧力力压低声音，“听说昨晚郑书记连夜召见了组织部和纪委的人。” 张卫东冷笑：“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急。” 常委会会议室门口，省纪委书记郭树森拦住张卫东：“卫东同志，请交出手机和随身物品。” “什么意思？”张卫东眯起眼睛。 “例行程序。”郭树森避开他的目光，“今天要讨论敏感人事议题。请理解。” 张卫东扫了一眼郭树森身后的两名纪委干部，缓缓交出手机。但他知道，藏在西装内袋的微型录音笔和那份致命证据还在。 先前加上张卫东，有十四位常委，万国来走后，郑毅顶上，而上次常委会上，党务书记李劲风和常务副省长韩明德被同时带走，省长马长安又辞去代书记之职，省长之位虽没有明确，他早已不再上班。 现在会议室里，加上张卫东，只有十名常委。 郑毅端坐主位，面色阴沉。 张卫东的座位被调整到了最末端——这分明就是对他的刻意羞辱。 张卫东心中冷笑，心说，郑毅，你也就这点把戏了！亏我还高看你一眼！ 郑毅瞥了张卫东一眼之后宣布： “同志们，现在开会。” 郑毅敲了敲茶杯，继续说道：“首先通报一个突发事件：昨晚盛世科技实验室遭袭，国家重要技术设备被盗。经查，这与境外势力有关联。”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最后落在张卫东身上：“作为分管领导，卫东同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我提议，暂停张卫东同志的常委职务，配合调查。” 郑毅话音一落，会议室一片哗然。 几名亲近张卫东的常委立即出声表示反对。 “安静！这是特殊时期省委的临时决定！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郑毅厉声喝道。 郑毅没有想到，在李劲风和韩明德两个重量级角色倒台之后的常委会上，竟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顶撞他！ 让他出声制止，这已经让他觉得很丢人。 但，他不得不强行贯彻自己的决定。 “第二个议题：鉴于江城近期多起突发事件，建议调整市委主要领导，由杨家明同志接任江城市委书记。” 张卫东心中冷笑。好一招连环计——先以失职为名罢免他，再派心腹接管江城，架空张卫东的同时，彻底掌控“钢铁大脑”项目！ “我有异议。”张卫东缓缓起身，目光直视着郑毅，大声说道。 “张卫东同志，你有任何意见，请等会后再说！”郑毅武断的否定了张卫东的异议。 “请问郑书记，你的提议大家讨论了吗？为什么不进行表决？”张卫东冷眼看着郑毅。 他发现，郑毅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了。 “难道说，你负责的项目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故，你还想推卸责任吗？”郑毅故意转移话题。 “郑书记，请先按照程序来表决一下，别顾左右而言他行吗？”张卫东不依不饶。 “张卫东，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会不会有一个人会放过你！”郑毅咬牙切齿，完全没有了当初与张卫东“蜜月”时期的那种温存。 他再次看向所有常委：“大家听好了，针对我刚才的提议，同意不追究张卫东责任的请举手！” “郑毅同志，既然你想跟我耍流氓，那咱们就换一个玩法！”张卫东一看，郑毅竟然跟他搞这一套，哪还再跟他客气。 “张卫东，你放肆！”郑毅霍的站了起来。 “郑书记，在讨论我的去留前，能否解释一下昨晚您与杨家明同志的通话内容？” 张卫东怎么可能让郑毅为所欲为。 郑毅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张卫东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国安截获的通话记录。昨晚22:17，您指示杨家明‘按计划行动’。一小时后，实验室就遭袭了。” 会议室瞬间炸锅。郑毅猛地拍桌：“污蔑！你这是伪造的证据！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还有更精彩的。”张卫东又取出一沓照片，“这是您的公子郑浩在米国与通用电气高管的合影，时间恰好在您提议技术合作前一周。” 照片在常委间传阅，引发阵阵惊呼。郑毅额头渗出冷汗：“这是正常商业往来……” “正常商业往来？”张卫东冷笑，“那请您解释，为何郑浩的离岸账户在过去半年收到通用电气2000万美元汇款？” “够了！”郑毅歇斯底里地怒吼，“张卫东，你不就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而抹黑我吗？警卫！立即把这个诽谤领导的人带走！” 会议室门被撞开，但冲进来的不是郑毅的人，而是中纪委的林正刚！ “郑毅同志，”林正刚亮出调查令，“经中央批准，现对你涉嫌叛国罪立案审查。请配合调查。” “林书记，就凭张卫东抹黑我的那点所谓的证据吗？”郑毅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不止。”林正刚义正辞严的看着郑毅说道。 “哈哈哈哈……”郑毅突然狂笑起来。 “郑毅，你现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张卫东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郑毅止住了笑声，轻蔑的说道：“张卫东！你以为赢了？量子芯片早已在去米国的飞机上！你们的技术完了！”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张卫东看了眼手表，“十分钟前，你说的那架飞机已被我军战机迫降在东海某基地。” 顿时，郑毅面如死灰。 他唯一能击败张卫东的筹码也没有了！ 林正刚一挥手，工作人员将全身瘫软的郑毅架出了会议室。 然后，林正刚转向目瞪口呆的常委们：“同志们，我宣布一个决定：由张卫东同志临时主持西江省委工作……” 张卫东倒不奢望现在就直接成为省委一把手，但是，中纪委的这份信任，却是让他异常欣慰。 他朝向林正刚感激的一笑：“感谢领导的信任！” 然后，张卫东面向众常委：“非常感谢大家刚才的支持！” 张卫东非常认真的鞠了一躬，以示谢意。 “今天本无事，是有人故意无是生非。哦对了，请纪委的郭树森同志，立即对办公厅副主任杨家明同志采取措施。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吧。” 回到在省委的办公室，臧力力急匆匆跑来：“东哥！王哲醒了！他说……量子芯片是假的！真的芯片早就转移了！” “知道。” 张卫东长舒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朝阳。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终于落下帷幕。但理智告诉他，更艰巨的挑战，还在前方…… 第791章 科技兴城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张卫东站在江城行政中心顶层，俯瞰着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三江交汇处波光粼粼，高楼大厦间车流如织，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东哥，这是今天的会议安排。”臧力力轻手轻脚走进来，将一份日程表放在桌上，“上午九点，江钢新领导班子汇报工作；十点半，会见国家科技部考察组；下午两点……” 张卫东微微颔首，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力力，你看江城像什么？” 臧力力一愣，随即笑道：“像一艘即将起航的巨轮？” “不，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张卫东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打磨成举世无双的科技明珠。” 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臧力力接听后神色一肃：“东哥，中组部王部长电话。” 张卫东整了整衣领，接过话筒：“王部长好。” “卫东同志啊，”电话那头传来中组部王部长浑厚的声音，“关于西江省委班子的调整，中央已经有了初步意见。考虑到你的年龄和资历，决定由马长安同志重新出任省长，省委书记由沿海调来的赵建勋同志担任。” 张卫东面色如常：“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不过，”王部长话锋一转，“中央特别批示，鉴于江城作为计划单列市的重要地位，以及你在科技创新领域的突出贡献，决定让你继续兼任江城市委书记，同时进入省政府党组，分管全省科技和工业工作。” 挂断电话，臧力力迫不及待地问：“东哥，怎么样？” 张卫东淡然一笑：“和预想的一样。力力，通知下去，原定行程不变，再加一项——下午四点，召开全市国企改革动员会。” 上午九点，江钢会议室。 新任董事长江涛正在汇报改制后的生产情况：“……采用‘钢铁大脑’系统后，我们的高端特种钢良品率提升至98%，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六月……” 张卫东打断道：“正器集团那边有什么动向？” 江涛面露难色：“郑家出事后，正器派驻的管理层全部撤回，但他们持有的25%股份……” “这个不必担心。”张卫东摆摆手，“我已经联系了宝钢集团接手这部分股权。重点是技术转化，王哲团队的最新算法测试了吗？” “测试了，效果惊人！”江涛兴奋地说，“按照新算法调整参数后，能耗又降低了12%！” “好。”张卫东满意地点头，“从今天起，江钢要成立专门的科研中心，把‘钢铁大脑’的应用拓展到全产业链。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做华国的蒂森克虏伯，而是要做世界的江钢！” 十点半，科技部考察组的到来让整个市委大院沸腾起来。 带队的赵司长握着张卫东的手说：“张书记，部里对江城的科技转型非常关注，特别是你们那个''量子计算产业园''的规划……” “赵司长请随我来。”张卫东亲自引导考察组来到城市规划展厅，指着中央的沙盘模型，“这里将是全国首个量子科技产业集群，围绕王哲团队的量子计算机，吸引上下游企业入驻……” 赵司长越听越惊讶：“这……这规模堪比硅谷啊！” “不，我们要打造的是‘量子谷’。”张卫东自信地说，“五年内，这里将聚集上百家高科技企业，产值破万亿！” 下午的全市国企改革动员会现场座无虚席。张卫东没有用讲稿，而是直接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大屏幕上： “同志们，看看这些数字——全市37家市属国企，去年总亏损28亿，资产负债率平均达到85%。这不是企业经营问题，而是明显的管理制度问题！”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国企领导都屏住了呼吸。 “从今天起，江城要打一场国企改革攻坚战。“张卫东的声音铿锵有力，“改革不是甩包袱，而是换引擎！每家国企都要引入战略投资者，推行混合所有制，但核心技术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到江钢的案例：“看江钢，引进宝钢和盛世科技后，不仅扭亏为盈，还研发出了国际领先的技术。这就是改革的方向！” 会议结束后，机械厂的刘厂长拦住张卫东：“张书记，我们厂设备老旧，产品滞销，哪会有投资者愿意接盘啊……” “老刘啊，”张卫东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厂区那300亩地就值多少钱？关键是要转变思路。明天让王哲团队去你们厂调研，看看能不能转型做智能制造。” 傍晚，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就匆匆进来：“东哥，出事了！正器集团突然宣布冻结在江钢的股权交易，宝钢的收购被迫中止！” 张卫东眉头一皱：“谁在捣鬼？” “郑浩！他虽然人在米国，但通过律师主张这部分股权属于郑家私人财产，与案件无关……” “荒唐！”张卫东冷笑一声，“联系中纪委，查查这个郑浩与通用电气的资金往来。另外，准备第二套方案——让盛世科技增持江钢股份。” 臧力力犹豫道：“可盛世现在资金都压在量子计算机和手机业务上……” “钱不是问题。”张卫东胸有成竹，“明天约王越和齐悦开个会，是时候启动‘科技兴城’基金了。” 夜幕降临，张卫东站在家中的阳台上，望着江城璀璨的夜景。齐悦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听说明天你要宣布一个大计划？” “嗯，成立千亿规模的科技产业基金。”张卫东接过酒杯，“以盛世科技为龙头，带动整个江城的产业升级。” 齐悦靠在他肩上：“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张卫东轻吻妻子的额头，“前世江城错过了产业转型的机遇，这一世，我一定要让它成为东方硅谷。悦悦，你相信我吗？” 齐悦望着丈夫坚毅的侧脸，轻轻点头：“我一直都相信你。” 第二天上午，江城国际会议中心。 当张卫东宣布“江城科技产业发展基金”正式成立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基金首期规模1000亿，由市政府、盛世集团和多家金融机构共同出资。 王越作为投资方代表发言：“……盛世集团将追加投资300亿，重点布局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和高端制造三大领域……” 王越的带头，立即引起了轰动效应。 毕竟，王家盛世集团，那可是多个领域里的龙头。他们就是企业行动的风向标！ 随后，多家企业，也迅速加入了投资大潮之中，很快，第一期的基金池里，就达到了1500亿之巨。 但这并不表明张卫东的英明决策就无人质疑。 记者提问环节，有外媒记者尖锐地问：“张书记，如此庞大的资金规模，会不会造成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 张卫东从容应答：“这位记者可能不了解江城的科技实力。就在昨天，我们的量子计算机刚刚完成升级，算力达到谷歌同类产品的十倍。这不是重复建设，而是换道超车！” 发布会结束后，张卫东接到省委办公厅电话：新任省委书记赵建勋明日到任，请他参加交接会议。 臧力力忧心忡忡：“东哥，听说这位李书记是保守派，会不会……” “不必担心。”张卫东淡然一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派系都要让路。江城的经济数据就是我的底气！” 当晚，张卫东伏案审阅《江城科技新城总体规划》，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张书记，小心赵建勋。他与郑家关系不简单。” 张卫东盯着这条警告，眉头渐渐皱起。看来，郑家在西江省势力不弱啊！ 第792章 棋路相似 张卫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警告信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条匿名短信来得蹊跷，既像是善意提醒，又像是某种试探。 “力力，查一下这个号码。”张卫东将手机递给刚进门的臧力力。 臧力力快速记录下号码：“东哥，要不要通知国安那边？” “先不急。”张卫东站起身走到窗前，“明天新书记到任，我们静观其变。” 次日清晨，西江省委大院张灯结彩，迎接新任省委书记赵建勋的到来。 张卫东提前半小时到达，在常委楼前遇到了重新出任省长的马长安。 “卫东同志，久等了。”马长安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丝毫看不出曾经的芥蒂，“赵书记的车队马上就到。” 张卫东注意到马长安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想必这段时间为儿子的事没少操心：“马省长气色不错，令公子恢复得如何？” “托福，已经安排到央企工作了。”马长安压低声音，“卫东，有件事得提醒你，赵书记在部委时就以作风强硬著称，你年轻有为，但也要注意……” 话未说完，车队已经驶入大院。 赵建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下车，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双鹰目炯炯有神。 “这位就是我们的年轻常委张卫东同志吧？”赵建勋老远就将目光锁定了张卫东并主动伸出手，力道很足，“久闻大名啊！” “赵书记好，欢迎您来西江工作。”张卫东不卑不亢地握手。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赵建勋立即召开了第一次常委会。 与郑毅的咄咄逼人不同，赵建勋的讲话沉稳有力：“……西江省要抓住产业升级的历史机遇，但发展必须稳字当头……” 张卫东认真记录，同时暗中观察这位新书记的一举一动。 当赵建勋讲到江城科技新城项目时，突然话锋一转：“卫东同志，听说你们要搞千亿规模的科技基金？魄力不小啊！”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人们纷纷猜测，新来的赵书记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是准备支持，还是准备打压？ 任何一种可能，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毕竟，张卫东已经成了整个省委的焦点。 似乎任何一个新上任的领导，都无法绕过这个焦点。 即使张卫东本人，此时也难以判断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张卫东却有一种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张卫东从容应答：“赵书记，这是经过充分论证的。江城有王哲团队这样的顶尖科研力量，又有盛世集团这样的龙头企业……” “我不是质疑项目的可行性。”赵建勋微笑着打断，“只是提醒一下，这么大笔资金，监管必须跟上。省里会派专项督导组，希望你们配合。” 来了，果然是冲着他手中的项目来的！ 但此时张卫东还无从判断赵建勋是为谁而来。 张卫东心里明白，名为督导，实为控制。 如果这个专项基金被别有用心之人“督导”，势必会影响到它正常的发挥作用。 但张卫东并不担心，只要被他发现对方别有用心，那么，对方就只有一个下场。 可惜，这么多的案例之下，那些人却依然没有明白过来。 哎，有些人就是不善于总结经验，吸取教训，那也没有办法。张卫东决定不会事前进行任何提醒。 哪一个不长眼，那就来吧。 “赵书记，没有问题，我们非常欢迎省里的督导，让此项基金健康发展！”张卫东大大咧咧的应道。 然而，此时常委之中，已经有人微微摇头，似乎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了。 散会后，臧力力急匆匆迎上来：“东哥，查到了！那个匿名号码的机主是省委办公厅的杨小雨，她是……杨家明的侄女！” 张卫东眉头一挑：“杨家明的人？那可是真有意思了……” 前几天杨家明刚刚被纪委调查，他的侄女就跳出来向他表忠心了？ 回到江城办公室，张卫东立即调阅了赵建勋的履历。 资料显示，赵建勋曾在国家计委工作多年，与郑家确实有过交集，但表面看只是正常的工作往来。 “东哥，国安那边有新发现。”臧力力推门而入，“郑浩在米国的账户近期有一笔500万美元的进账，汇款方是一家名为‘星辰科技’的空壳公司。” “这家公司是什么背景？”名字代表不了什么，张卫东要看的，就是它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该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是……”臧力力顿了顿，“赵建勋的小舅子！”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赵建勋与郑家的关系，还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正说着，秘书匆匆进来：“张书记，出事了！量子计算产业园的工地发生坍塌事故，三名工人被埋！” 张卫东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消防和医疗已经赶到现场……” “备车！马上去现场！”张卫东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同时对臧力力低声道，“通知王哲，加强实验室安保。我怀疑这不是意外！”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张卫东亲自指挥救援，直到最后一名工人被安全救出才松了口气。 经查，事故原因是支撑架质量问题。 “这批建材是从哪里采购的？”张卫东沉着脸问项目负责人。 “是……是正器集团旗下的建材公司。”负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合同是郑书记在任时签的……” 张卫东眼神一冷。 又是郑家的影子！他刚要下令彻查，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赵建勋。 “卫东同志，听说产业园出了事故？”赵建勋的声音透着关切，“省里决定成立事故调查组，由马省长亲自带队……” 挂断电话，张卫东冷笑连连。 赵建勋反应如此迅速，显然早有准备。 这分明是要借事故调查之名，插手江城项目！ “力力，两件事。”张卫东当机立断，“第一，让王哲把量子计算机的核心数据全部备份到国安局的服务器；第二，联系中纪委的林书记，就说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当晚，张卫东在家中书房仔细研究事故报告，齐悦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别太累了，明天还要参加科技基金的首批项目评审会。” 张卫东揉了揉太阳穴：“悦悦，我总觉得这次事故不简单。赵建勋、郑家、还有那个神秘的匿名告密者……这些线索背后一定有关联。” 齐悦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要不要让王越哥从商业渠道查查？盛世在海外的关系网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好主意。”张卫东眼前一亮，立即拨通了王越的电话。 深夜，张卫东刚躺下，臧力力的紧急电话打了进来：“东哥，王哲实验室再次遭到入侵，有人试图窃取量子算法！” 张卫东不紧不慢的问道：“损失如何？” 经过一次次的入侵，王哲实验室早已戒备森严。 “幸好我们早有防备，对方只偷走了一些外围数据。但……”臧力力声音发紧，“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小雨！”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所有线索的关联。 杨小雨很可能是赵建勋安插在省委办公厅的眼线，而她的叔叔杨家明又是郑毅的心腹……这张网远比想象的复杂！ “立即控制杨小雨，但不要声张。”张卫东沉声命令，“另外，通知国安局，我要对赵建勋实施24小时监控！”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省委大院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量子计算中心，就是一块巨大的磁铁，那些贪婪的人们，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飞蛾扑火一般，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 这场暗战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看清了对手的棋路…… 第793章 调查之争 事故当天，张卫东就命令江城有关方面，保全现场，尤其是所使用的材料，一定要现场取证留样封存。 在马长安的主导下，省里也专门成立了事故调查组进驻江城。 几乎同时，张卫东立即召集江城政府紧急会议。 “同志们，这次塌方事故影响恶劣，我们必须彻查到底。”张卫东环视众人，语气沉稳而坚定，“市里成立专项调查组，由纪委、安监、公安联合组成，三天内我要看到真相！” 会后，臧力力给了张卫东一份初步调查报告：“东哥，现场取样显示，坍塌的支撑架钢材质量严重不合格，抗压强度仅为标准值的60%！” 张卫东目光一冷：“这批建材的采购合同是谁批的？” “郑毅在任时签的字，供应商是正器集团旗下的建材公司。”臧力力低声道，“但奇怪的是，合同上的技术参数与实际供货完全不符，明显存在偷梁换柱之嫌。” “查！从招标到验收，所有环节一个不漏！”张卫东知道，但凡是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绝不仅仅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所以说，违法者要想了 隐瞒真相，其实是相当困难的。 他就不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能够瞒天过海！ 然而，省调查组的动作更快。 次日一早，马长安竟然亲自带队抵达江城，直接接管了事故现场和相关资料。更令张卫东意外的是，省调查组仅用一天时间就得出结论——事故原因是“施工方违规操作，未按图纸施工”！ 这个结果，早在张卫东意料之中，不然的话，省里又何苦费那么大的周折，组织调查组进驻江城？ 如果他们不想针对张卫东的话，完全可能指定由江城政府自己进行调查便是。 所以，在赵建勋提出派驻省调查组的那一刻，张卫东就知道了他们的险恶用心。 事实上，即使没有省里的调查组参与，张卫东也绝对要一查到底的。 他决不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顾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明目张胆的搞这种违法犯罪！ “荒谬！”臧力力拿到省调查组的报告后，气得拍桌，“明明是他们提供的建材不合格，现在却把责任全推给施工方？” 张卫东冷笑：“他们这是要保正器集团，顺便给我们扣个管理不善的帽子。” “东哥，我们怎么办？省里的结论一旦公布，舆论会对我们不利。” “呵呵，岂止是舆论不利，他们是在找理由把我架空起来而已。他们敢出这个结论，那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手脚。”张卫东眼神锐利，“可惜，我们手里有铁证！” 他当即下令：“力力，把我们调查的完整证据链准备好，尤其是钢材检测报告和采购合同的原始记录。另外，让施工方的负责人来见我。” 当晚，张卫东秘密会见了施工方项目经理老李。 一见到这位杀伐果断的官场杀手，老李满脸惶恐：“张书记，省调查组的人逼我们签字认责，说如果不认，就吊销我们的资质，甚至……” “甚至怎样？”张卫东耐心的等候着下文。 “他们说，就会让我们坐牢……” “他们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们坐牢？”张卫东问道。 “这个……其实，这里面也有我们一定的责任，我们接收的材料，其实在施工过程中完全可以发现不合格的，因为在弯头过程中，会出现大量断裂……” 老李开始汗如雨下。 毕竟，张卫东追究起来的话，确实够他们喝一壶的。 “别怕，有我在。”张卫东沉声道，“你把真实情况写下来，签字按手印，我保你无事。” 老李咬牙点头：“好！我豁出去了！那批钢材送来时我们就发现有问题，但正器集团的人威胁说不用就断供，耽误工期我们自己负责……” 拿到老李的证词后，张卫东又拿到了更关键的证据——正器集团内部的一份邮件记录，显示他们在明知钢材不合格的情况下，仍然通过贿赂省安监局的某位领导，让这批材料“顺利过关”。 证据确凿，张卫东决定主动出击！ 在第二天的联合通报会上，省调查组率先发言，认定事故责任在施工方。 轮到张卫东时，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微笑道：“马省长，各位领导，我们江城市委市政府也做了一些调查，有些细节想补充说明。” 说完，他示意工作人员播放了一段视频——正器集团质检部经理在镜头前承认，这批钢材是“特供品”，成本只有标准材料的一半。 会场瞬间哗然！ 马长安脸色骤变，而省调查组的几名成员更是坐立不安。 因为这至少证明他们的调查，与事实不符。 然而，既然准备出击了，张卫东就是一套组合拳。 他又拿出一摞文件：“这是第三方检测报告、施工方的原始验收记录，以及……”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省调查组的人，“省安监局副局长王磊收受正器集团20万元的转账记录。” 全场死寂！ 马长安猛地站起身：“张卫东同志，这些材料哪来的？” “马省长，如果你能先问一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觉得你是在关心事情的真相，可你却上来就问是哪来的！马省长，你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屁股坐得有点儿歪吗？” “张卫东，你……难道说，证据不需要合法取得吗？” “那我就告诉你，我们这些证据，当然是依法调查得来的。”张卫东不卑不亢，“马省长，我建议对省调查组也查一查，看看他们为什么对这么明显的质量问题视而不见！” 这一记反杀，直接让省调查组溃不成军！ 既然你马长安自己都不打算要脸了，我张卫东凭什么还要瞻前顾后？那老子就干脆不给你脸就是！ 当天下午，省安监局副局长王磊被纪委带走，而正器集团的相关负责人也被立案侦查。 晚上，赵建勋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张卫东的手机上：“卫东同志，这次事故调查，省里的结论确实有些草率了……” 张卫东微微一笑：“赵书记，真相最重要。我相信，只要实事求是，就不会有冤假错案。” 挂断电话后，臧力力兴奋道：“东哥，你好棒！连赵建勋都不得不吃下这个闷亏！” 张卫东却摇摇头：“这才哪到哪？你放心，赵建勋表面退让，正说明他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臧力力自然要把工作做在前头，以防对方的阴谋诡计。 “不急。”张卫东目光深邃，“让他先出招，我们再慢慢打脸。” 这一回合，张卫东用铁证碾压了省调查组，但他知道，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省委书记办公室里，省长马长安坐在接待沙发上，被赵建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你堂堂一个省长，让你亲自带队，连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都拿不下，真是个废物！” “张卫东他真不是愣头青……”马长安无奈的为自己争辩。 “够了！还不是你们这些废物，才衬托出了别人的优秀！人家能拿捏你的七寸，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我就不信，他张卫东是神仙，一点把柄没有？” “赵书记，你初来乍到，对张卫东还不太了解……”马长安虽然讨厌张卫东，但是，张卫东的本事，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他张卫东不就是一个平民出身的臭小子，凭着一副好皮囊，又加运气好，被齐纬国的宝贝闺女看上了？他就是再老谋深算，也才二十六岁不到，你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赵建勋把桌子敲得山响。 第一次交锋，他就败在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手里，那种挫败感，让他将全部的怒气，都发泄到马长安这个倒霉蛋头上了。 而张卫东成为政治新星，也才半年不到的事，再加上眼下还不是信息网络发达的年代，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对张卫东的事迹真正了解。 赵建勋身居高位，对于听到的关于张卫东的那些传言，自然没有放在眼里，更是半信半疑。 第794章 明枪暗箭 省委会议室里，赵建勋面色阴沉地敲了敲桌面：“根据省委决定，即日起成立‘江城科技产业发展基金’督导小组，由我亲自担任组长，马省长任副组长。督导组将对基金使用进行全程监督。”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常委，最后落在张卫东身上：“卫东同志，这个基金规模太大，必须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张卫东微微一笑：“欢迎省里监督。不过基金运作有一套成熟的投资决策机制，希望督导组尊重专业意见。” “专业？”赵建勋冷笑一声，“听说基金首批项目中有个‘量子通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值得投几十亿？” 会议室气氛瞬间凝固。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打开面前的文件：“赵书记，这是中科院对王哲团队量子通讯技术的评估报告。专家组认为，这项技术有望在三年内实现商用，彻底改变我国通讯安全格局。” 他将报告递给赵建勋：“最后一页有三位院士的联名推荐。” 赵建勋脸色微变，随手翻了几页就合上：“再好的技术也要看市场。督导组会严格审核每个项目的商业可行性。” 会议结束后，臧力力急匆匆追上张卫东：“东哥，刚收到消息，督导组已经派人进驻基金管委会，要求冻结所有项目拨款！” “意料之中。”张卫东冷笑，“通知王哲，量子通讯项目按原计划推进，资金走盛世集团的备用通道。” 三天后，基金管委会办公室。 督导组副组长、省财政厅副厅长刘文正正拍着桌子：“这个智能机器人项目凭什么批50亿？市场调研报告呢？风险评估呢？” 管委会主任李峰不卑不亢：“刘厅长，所有材料都按规定提交了。这是经过三轮专家评审的A类项目。” “专家？谁知道这些专家是不是拿了你们的好处！”刘文正冷笑，“从现在起，所有超过1亿的项目都必须经督导组签字才能放款！” 消息传到张卫东耳中，他立即拨通了马长安的电话：“马省长，督导组这样干涉基金正常运作，恐怕会影响江城招商引资的信誉。” 马长安支支吾吾：“这个……赵书记也是出于谨慎考虑……” 当天下午，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督导组直接叫停了已经签约的“新能源汽车电池”项目，理由是“技术不成熟”。 项目方代表当场抗议：“我们和德意志宝马的合作协议都签了！这样出尔反尔，以后谁敢来西江投资？” 刘文正却趾高气扬：“那是你们的事！督导组认为这个项目风险太大，必须重新评估！” 消息一出，江城商界哗然。 张卫东在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投诉信，眼神渐冷：“力力，把督导组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整理成报告，我要亲自去省委讨个说法！” 臧力力却忧心忡忡：“东哥，我查到刘文正和赵建勋是连襟关系。他们这是故意刁难，就等着你沉不住气呢……” “沉不住气？”张卫东突然笑了，“那就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王越哥，可以启动‘B计划’了。” 次日，一条爆炸性新闻席卷财经圈：盛世集团宣布，因“政策不确定性”，暂停在西江省的200亿投资计划，转投邻省！ 几乎同一时间，宝马华国发表声明，终止与西江省的新能源汽车合作项目。 两大消息直接导致西江省多家上市公司股价暴跌。 省委大楼里，赵建勋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 “赵书记，省国资委报告，今早省属企业市值蒸发近100亿！” “赵书记，省招商局刚接到通知，三家外资企业暂停在西江的投资考察……” “赵书记，人民日报记者要求采访基金督导情况……” 赵建勋脸色铁青，狠狠摔了茶杯：“张卫东这是要造反吗？！” 马长安战战兢兢地提醒：“赵书记，盛世集团是王家产业，王家的影响力……” “闭嘴！”赵建勋怒吼，“马上召开常委会！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卫东有多大能耐！” 常委会上，火药味十足。 赵建勋率先发难，而且明显带着盛怒，他的目的，就是先在气势上压倒张卫东：“张卫东同志，你作为分管领导，对当前的经济波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卫东从容不迫：“赵书记，企业家最怕政策朝令夕改。督导组无故叫停已签约项目，这才是问题的根源。” “什么叫无故？”刘文正跳出来，“那些项目明明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张卫东目光如剑，“请刘厅长当着全体常委的面说清楚，宝马合作项目哪里不符合规定？量子通讯技术哪一点不成熟？” 刘文正顿时语塞，额头渗出冷汗。 张卫东乘胜追击，将一沓材料摔在桌上：“还是让我来告诉大家真相吧——刘文正副厅长的小舅子，正是邻省新能源汽车产业园的开发商！督导组刁难江城项目，就是为了把投资逼到邻省去！” 会场瞬间炸锅。 赵建勋猛地拍桌：“张卫东！你这是污蔑！” “污蔑？”张卫东冷笑，打开投影仪，“这是刘文正与邻省开发商的通话记录，这是银行转账凭证，这是……” “够了！“赵建勋粗暴打断，“常委会不是搞阶级斗争的地方！” “赵书记，你发那么大火干嘛，我并没有说，刘副厅长的小舅子，其实也是您的小舅子！”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张卫东哪还有那么多的顾虑。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张卫东！你想搞人身攻击？” “是你们先开始的吧？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说专家组收了项目方的好处？你们又是凭着什么来判断，那些项目不成熟而必须停止的？你们名为督导，我看就是专门搞破坏的！” 常委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敢于向一把手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但这一回，那些没有参与争辩的常委们，却是真的开了眼了。 他们心里不住的感慨：张书记还真不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人家是真的有货，不服不行！ 赵建勋气得顾不上宣布散会，就愤愤离场。 按说，遇到被上级领导故意刁难的事情，事主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然而，张卫东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却是不慌不忙，从容应对，甚至大有乐在其中的意思。 看着赵建勋狼狈离场的背影，张卫东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各位，见笑了。”张卫东回过头来朝着其他常委假装歉意的一笑。 其他常委却是跟着一起会心的笑了起来。 哪怕之前那些曾经跟着马长安跑过一段的常委，也都乐得看到这位新任省委书记的狼狈相。 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个赵建勋，压根就不是为了西江省的发展，而是千方百计在毁坏张卫东已经取得的丰硕成果！ 而这些省委副职，大部分是本土人士，眼看着一个外来户张卫东都为西江发展呕心沥血，他们又怎么会希望赵建勋打翻他们的饭碗！ 不过，他们同时也有另外一种分裂性的心理，他们非常希望赵建勋再作一把，然后让张卫东一脚把他送进去！ 回到办公室，臧力力却忧心忡忡的提醒道：“东哥，赵建勋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听说他正在收集你在江钢改制中的‘问题’” “让他查就是了。”张卫东淡然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送他一份‘大礼’。” 当晚，省电视台突然播出一条重磅新闻：督导组副组长刘文正涉嫌受贿被省纪委带走调查！ 新闻画面中，刘文正面如死灰被押上警车的镜头反复播放。 而更令人玩味的是，这起案件的举报人，正是督导组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杨小雨。 赵建勋看到新闻时，直接砸了电视。 他知道，这场较量，自己又输了一城。 而张卫东的杀手锏，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 第795章 再次联手 深夜，张卫东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万国来。 “万书记……”接起万国来的电话，张卫东心情格外激动。 这是他从政以来，自认为最佳领导。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卫东，没打扰你休息吧？”电话那头，万国来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却带着几分久违的亲切。 张卫东微微一笑：“万书记，您这电话来得正好，我刚好在复盘最近的工作。” “哈哈，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万国来爽朗笑道，“听说赵建勋给你使了不少绊子？” 张卫东目光微凝，语气却依旧平静：“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啊，还是这么锋芒毕露。”万国来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我倒是有个提议——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近期要推动‘智慧农业’试点，我想借你类似‘钢铁大脑’的技术，打造一个全国示范项目。” 张卫东瞬间明白了万国来的意图。这位老领导刚刚调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急需政绩为下一步晋升国务委员铺路。而“钢铁大脑”在工业领域的成功，完全可以复制到农业领域！ “万书记，技术上没问题。”张卫东直截了当，“但您应该也听说了，赵建勋正盯着我的技术不放，省里的督导组还在……” “这个你放心。”万国来打断道，语气陡然凌厉，“赵建勋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中央已经将‘智慧农业’列为重点工程，由我全权负责。他要是敢阻挠，就是跟中央唱反调！” 张卫东嘴角微扬。这才是他熟悉的万国来——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好，我明天就让王哲团队准备方案。” “不急。”万国来忽然压低声音，“卫东，我听说赵建勋和郑家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在西江，要多留个心眼。”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万书记也收到风声了？” “哼，他在部委时就有些小动作，只是没人揪他尾巴罢了。”万国来冷笑，“这次他敢动你，就是自寻死路！对了，下周我会以调研名义回西江，咱们好好聊聊。”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省委大院的灯光，思绪万千。万国来的回归，无疑给这场博弈带来了新的变数。赵建勋恐怕想不到，他刁难张卫东的举动，反而促成了这对“黄金搭档”的再度联手！ 臧力力轻轻敲门进来：“东哥，刚截获一条消息——赵建勋秘密约见了中组部副部长刘海山！” 张卫东闻言，顿时笑了：“看来我们的赵书记，是急着找靠山了啊……” 风暴将至，而这一次，张卫东手中握着的，将是一把足以劈开一切阴霾的利剑！ 一周后。 清晨七点，张卫东站在江城高速出口处，身后整齐排列着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 初冬的晨风已带着几分寒意，却挡不住众人脸上的期待。 “张书记，万组长的车队还有十分钟到达。”臧力力快步走来汇报。 张卫东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处。 虽然万国来离开西江不到两个月，但对张卫东来说，却如同三年。 车队缓缓驶来，张卫东一眼就认出了万国来的座驾——那辆低调的黑色奥迪。车子停稳，万国来迈步下车，依旧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气场，依旧是威严之下的温暖。 “万组长，欢迎回到西江！”张卫东上前两步，郑重地伸出双手。 万国来握住他的手，力道很足：“我没离开几天，你却已经把西江搞得风生水起，我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万国来直接上了张卫东的车。车门一关，老领导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你小子，把赵建勋气得够呛吧？” 张卫东笑而不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万书记，这是‘智慧农业’示范区的初步规划。王哲团队已经完成了核心系统的开发，就等您拍板了。” 万国来快速浏览文件，眼睛越来越亮：“好！这个‘农业大脑’构思很巧妙，把工业生产的那套智能化管理移植到农业上，全国还没有先例！” “技术上已经成熟，关键是选点。”张卫东指向地图上一片区域，“我建议放在江城北部的红旗镇，那里地势平坦，又有完善的灌溉系统。” 万国来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赵建勋知道这个项目吗？” “暂时保密。”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等中央正式立项，他想拦也拦不住。” 万国来大笑：“你小子，还是这么会算计！” “没办法，赵书记就是那样的人，他不但不帮你成事，反而处心积虑的坏你的事。哈哈，背后不说人坏话了。” 车队没有去市委，而是直接开往红旗镇。 沿途的农田里，入冬的小麦还带着深青。万国来望着窗外，突然感慨：“卫东，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找你合作吗？” 张卫东摇头。 “因为你是真懂技术，也真懂农民。”万国来目光深远，“这些年我见过太多干部，要么把智慧农业当成政绩工程，要么盲目引进不接地气的技术。但你不一样——从江钢的改制来看，我没有看错你！” 张卫东是半年前，由万国来亲自从江北跨省挖过来的复合型人才。 当初也正是两人联手，击败了称霸多年的西江本土帮。 可惜的是，他们的胜利果实，很快就被人窃取了。 万国来指向窗外的农田：“所以，我相信，你能让高科技真正为农民服务。” 红旗镇的考察异常顺利。当地农民听说要搞“智慧农业”，虽然不懂，但听说是张卫东主持要搞的项目，便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张卫东用当地方言耐心解释，时不时冒出几句农家谚语，逗得老乡们哈哈大笑。 万国来站在一旁，眼中满是赞赏。 当晚的汇报会上，万国来当场拍板：“红旗‘智慧农业’示范区列为国家重点工程，首期投资50亿！卫东，我希望你亲自抓这个项目！” 消息一出，举座哗然。坐在台上的赵建勋脸色铁青——这个项目完全绕过了省委，直接由中央立项！ 散会后，赵建勋拦住万国来：“万组长，这么重大的项目，省里是不是应该参与决策？” 万国来似笑非笑：“赵书记，这是中央直接抓的试点，省里配合就好。”说完，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对了，中农办已经邀请卫东同志担任‘智慧农业’专项工作组副组长，以后这个项目，他直接向中央汇报。” 这一记杀招，直接让赵建勋哑口无言。他没想到，万国来此次回来，不仅带来了项目，更给了张卫东一把“尚方宝剑”！ 夜深人静，张卫东和万国来在宾馆房间里促膝长谈。 “卫东，赵建勋背后不简单。”万国来递过一份密件，“这是国安刚截获的情报，他和郑浩一直有联系。”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他们想通过农业项目窃取‘农业大脑’技术？” “不止。”万国来目光如炬，“我怀疑赵建勋就是郑家在政界的代言人。这次‘智慧农业’项目，就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一场更大的博弈，正在这初冬的夜晚悄然布局…… 第796章 抛下诱饵 在“钢铁大脑”的思路指导下，王哲团队，很快就完美的研究出了“智慧农业”管理系统。 这套系统，可以根据土壤墒情，来选择农作物的种类，甚至可以直接据此而选育良种。当然，也可以根据各个良种的需求，来改善土壤墒情。 任何作物良种的选育，并不需要实际生长过程，只需要在这套系统中进行测算，就会得出需要的结果。 唯一需要时间的，就是真实良种的培育过程。 当然，这个过程，与传统培育过程相比，也是大大的缩短了周期，最快的培育过程，只需要三天！而最慢的，也只需要一个星期而已！ 这套系统一旦应用，对于整个农业来说，那就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研发宣告成功的当天下午，万国来被张卫东邀请到研发中心，当他亲眼目睹了这套系统的实际应用效果后，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卫东啊，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只想为了我的政绩而求你给我出谋划策，而当我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麻了！你这是为整个人类作出了巨大贡献啊！” “万组长，那我也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手头上的好东西多着呢，但也不是随便谁都会给的，我这不也是早就等着您用到的这一天才出手吗？” 张卫东也是投桃报李拍了一记马屁。 “你小子，就算你这话是假的，我听了都浑身舒坦！你说，你给我这份大礼，我得怎么回报你？”万国来小孩子一样讨好的看着张卫东的脸问道。 “万叔，叫你组长，都感觉把您的职位叫小了。这份大礼，就算是我对您知遇之恩的一次回报吧，您再说什么报答，岂不是见外？”张卫东态度很真诚，不由万国来不信。 “好，咱爷俩啥客气话都不说了，今晚，咱们一定好好喝上两口！” 两人正在兴奋得意之际，臧力力却报告说，赵建勋的车队已经到了研发中心大门口。 “这家伙的消息够灵通的啊，你也请他了吗？”万国来不由有了几分醋意。 “没有啊，可能是您的行程被他发觉了吧？对他来说，得到这样的消息，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儿。不管他了。让他看就是，他又偷不了！” 张卫东无所谓的说道。 “对啊，卫东，这么牛逼的技术，要是一旦泄露了，那后果可不敢设想！”万国来现在看这项技术，那就跟守着一个大宝贝一样，最怕被别人觊觎。 “万叔，您放心就是，前面我们研发中心经历了那么多次入侵和破坏，最后他们都没有得逞，现在，我们的防盗措施，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破解的了。这么说吧，就算是把这东西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两人正说话间，赵建勋已经在研发中心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进了第一层安全门。 “赵书记，有失远迎了！”张卫东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笑容。似乎两人曾经的争斗，都早已化为云烟。 “卫东你太客气了，听说你们的智慧农业项目有了新的突破，特地过来看看。” 身为省委书记，这样直白地说出此次过来的目的，没有任何不妥。 “赵书记，”万国来也适时的迎了出来，“看来你对这个项目也是相当的关心啊！” “万组长把这么重要的国家项目放在了我们西江，我哪有不重视的道理。卫东，你说是吗？” 赵建勋不愧是老狐狸，言语之间，根本听不出三人之间的隔阂，倒像是曾经特别交好的老朋友，神情中都带着几分温和与友好。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咱们可是敌人！你不必装什么好鸟！ 官场就是这样，别看有时候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大打出手，但场面上，该装模作样的时候，还得装模作样。 你可以在常委会上，当着众常委们的面争得面红耳赤，但是，在群众面前，大家最好是“一团和气”。 “赵书记说的很对。”张卫东微微一笑。 “你们现在的研发到了什么情况了？” 三人一边往里走着，赵建勋一边关切的询问着，领导视察的架势，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虽然还不是十分完美，也算是基本成功了，正打算向赵书记汇报结果。” “走，咱们看看去。”赵建勋又转向万国来，“当然，完美不完美，还得问万组长，毕竟，人家是雇主，也就是客户，客户就是上帝嘛。” 赵建勋故意装出一副跟张卫东关系亲近的样子来。 可万国来心里在骂，你这个老东西，想离间我们叔侄俩，你算是白费心了吧，我大侄子岂能是你这样的卑贱小人可以使坏的！ 我们可是情比金坚！ 说话间，三人步入了“智慧农业”系统中心。 “卫东，快让我看看你们的新成果！”一进无尘室，赵建勋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张卫东，让工作人员进行演示。 “哈哈哈哈，看来，赵书记比我还心急啊！怪不得这么快就从省城里跑过来了呢。”万国来看着赵建勋那副猴急猴急的样子，不禁一语双关的笑道。 “这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项目，虽然是由万组长负责的，可毕竟是在我们的地皮上，我赵某人与有荣焉嘛。”赵建勋表情认真的说道。 “赵书记说的极是。之前，咱们的‘钢铁大脑’可谓是历尽了磨难，这次的‘智慧农业’可千万不能再遭敌手啊！”万国来附和道。 “万组长放心，在这件事情上，卫东书记可以说有了血的教训，他应该不会重蹈覆辙的。卫东书记，你说是吗？”赵建勋这个狗头，逮住机会就想羞辱张卫东。 而张卫东却是淡然一笑说道：“世上哪有所谓真正的安全？更别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尤其是IT技术，有些时候，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戳就透的东西。所以说，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并不存在坚不可摧的堡垒。” 张卫东这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赵建勋足够的信心。 当他信心膨胀了之后，他就会动用一切力量，对“智慧农业”下手。 或者说，这就是张卫东抛下的一个诱饵，而专门钓的，就是赵建勋这条大鱼！ 在张卫东的命令下，工作人员开始了“智慧农业”的演示。 赵建勋每一步都看得非常认真，那感觉，仿佛他也是一个专家。 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总之，他的情绪，随着工作人员的演示，不断变化着，极其丰富。 种子的培育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至少要等三天时间。但是，张卫东却让赵建勋观看了两三天前培育的种子的成长情况。 “卫东，这真的是你们刚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是的，这是一天前培育的，那是两天前培育的，这是五天之前培育的……”张卫东一一指给了赵建勋来看。 赵建勋直接惊呆了。 之前看过的那些演示，赵建勋始终认为，那不过是张卫东用了电脑技术，用来欺骗专家和领导的障眼法，目的是为了骗取研发经费而已。 毕竟，电脑里面的那些程序，到底能干什么，还不是程序员说了算？ 所以，前面的那些演示，赵建勋并不相信。 但是，看了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优良品种时，他再也无法冷静了。赵建勋可不是五谷不分的傻瓜。 赵建勋心里很清楚，这种逆天的技术，放在张卫东手里，或是对万国来这样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的阶梯。 但对于他赵建勋来说，顶多就是一句溢美之词，再多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由他，将这项技术，转手给到外国人的手里…… 那一刻，赵建勋的心脏，已经控制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卫东，你能不能让我从你们选种开始，让我观摩几天？” “赵书记，几天几夜不睡觉，那可是相当辛苦的。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连续几天把您关在实验室里不是。不如，我给你一个视频吧，只要你有时间，你随时都可以看的，我们把选种育种的全部过程都录了下来，一帧都不少。” 张卫东非常的大方。 张卫东神情真诚的跟赵建勋说这些的时候，万国来已经在心里嗔骂张卫东了：“你这小子，好歹毒啊，你这不是纯纯的诱惑吗？看了那样的视频，谁还能顶得住？” 万国来可是身有体会，这样的视频被赵建勋看了的话，那震撼力，绝对不比看明星的果照差的！ 肯定很上头。 万国来暗道：张卫东啊张卫东，你这是打算要赵建勋的这条老命吗？ 第797章 是人是鬼 拿到视频之后，赵建勋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张卫东知道，赵建勋现在急匆匆的回去，肯定是为了观看视频里的内容是真是假，然后来判断所谓的“智慧农业”的价值多少，然后再决定是否行动。 “卫东，你这个钓饵下的可够狠啊，你这是想要他的老命啊！”万国来等赵建勋走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万叔，他是人是鬼，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而是完全取决于他本人。”张卫东淡然笑道。 “说的也是，咱何必要为他的选择而担忧。只要你能保证系统的安全就可以。你们好不容易研发出来的宝贝，可千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万叔，我要不那么说，老赵怎么可能会蠢蠢欲动？请您放心好了，既然我敢打了包票，就不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您，而技术的安全，则是由王哲团队负责的。不是老侄子说大话，王哲他们现在的安保措施，无人能破。” “这下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还有，这个系统，也是会定期更新的，不更新，就无法启动。所以，就算是有人把整个系统都搬到了国外去，也无法正常使用。” “哈哈，你们现在个个都成了人精了！” “没办法啊，许多时候，搞这个行业的，都是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所以，王哲他们首先就是先把自己变成魔鬼。你说他们是人精，实在有些高抬他们了。”张卫东坏笑道。 “看起来，我还是孤陋寡闻了啊，见笑了。对了，就是有一个问题，我还无法解决，现在已经进入初冬时节，有些作物，即使培育出种子，不也是无法大面积种植吗？” 毕竟，万国来想要的，是实际种植的效果。 也只有这样的效果，才有说服力。他总不能像实验人员那样，只凭着实验室里的演示，去感动国家领导人吧？ “万叔想得够周到，不过，这个问题，我们早已考虑到了，我们不仅根据红旗镇的气候和土壤情况选育了优良品种，同时还在其他几个地区，也选择了实验基地。而且，每一个基地，我们都有观测监控和安全保卫人员。虽然说花费点钱，但相对于它的价值，那点钱，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卫东，看来，我这个总负责人，就是多余的啊！”听了张卫东的安排之后，万国来一阵汗颜。 “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干具体工作的，而您，才是总指挥。况且，也只有在您这样的位置上，才能真正保护这个项目的成果。万叔，您可千万不要推卸责任哟？” “卫东，放心吧，凡是你们需要的，我一定尽我所能，不折不扣的满足你们！哪怕中央不给力，我也会想方设法，从民间募集资金，来保证整个项目的正常运转！” “我想不会的，上面不会糊涂，就算是有人从中作梗，也不至于影响到我们这个项目的进行。” “贤侄如此有信心？”万国来还真没想到，张卫东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的意志力。 要知道，当有人知道这个大蛋糕没有自己的份时，一定会千方百计去阻挠的。 “万叔，我们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您可能忘了，盛世科技，可是在盛世集团的旗下。”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至此，万国来才恍然大悟，张卫东这小子之前许多行为，可都是仰仗着京城王家的。 虽然说这段时间以来，张卫东好像很少直接跟王老爷子联络，但，他与王越，似乎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只不过，这段时间，王越忙得脚不沾地。而王越之所以如此忙碌，很有可能，都是在按照张卫东的指引而进行着重大的布局！ 想到这一层，万国来不由暗暗庆幸，自己那次与王家商业话事人王小妹的接触中，偶然结识了张卫东这个神奇的人才！ 这也算是自己命运的重大转折点！ 当天晚上，张卫东把市委市府的几位领导叫到了一起，陪着万国来吃了一顿饭。 虽然张卫东一直强调在迎来送往中要一切从简。 但是，在接待万国来时，他可是破了格的。而且他是自掏腰包。 像他这样的花销，其他领导，可是承担不起的。 所以，这样的风气，是不可能盛行的。 再加上张卫东目前在江城的威信，他这样高规格的宴请万国来，也没人敢举报。 因为，就算是举报成功，张卫东跟万国来两人顶多受个处分，但是，对方的损失，那就可大了去了。 这些领导没几人是傻子，谁也不会去做那种伤敌二百，而自杀一千的傻事。 宴会结束之后，张卫东收到了臧力力发来的信息：省城某个侦察点，频繁有异常信号发出！ 张卫东回复：看样大鱼就要上钩了！ 次日，万国来带着从张卫东那里拿到的项目成果演示视频，直接面见了元老院大长老。 看过成果演示以及部分视频后，大长老面色激动异常，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华国不仅是个农业大国，更是一个人口大国。长期以来，粮食都要依赖进口。 而更可气的是，由于我们在工业方面的落后，导致我们在大多数的贸易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被人卡脖子，都成了家常便饭。 而张卫东的这个智慧农业项目的成功，无疑将会使华国整个农业，都会来一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接下来，我们华国不仅仅能够满足国内粮食供应，更要在各种粮食进出口贸易中，占居绝对的主导地位！ 毋庸置疑，这一重大成果，还会同时带动各个领域的迅猛发展！ 那么，整个国力的提升，指日可待！ “那个‘钢铁大脑’已经够逆天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在农业领域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来！”大长老平复了许久，说起话来，依然非常激动。 “我之前就向您推荐过，张卫东是全世界都不可多得的人才，务必重点保护！” 现在万国来已经不是想帮着张卫东提官儿，更多的是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了。 “你说的对，我会让国安部安排得力人手，重点保护张卫东本人及其真系家属的人身安全！” 听到大长老如此说，万国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现在的张卫东，根本就不在乎升不升官，发不发财，而是在乎他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 更重要的是，一旦张卫东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那么，所有重要技术，就很难保全。 “首长，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 “你说。” “凡是对这一类成果图谋不轨的行为，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只有这样，才能以儆效尤，免得再有人觊觎！” 大长老默默点头。 万国来离开长老院不到半个小时，国安部赵立春部长走进了大长老的办公室。 听完了赵部长的汇报后，大长老气得脸色铁青： “把你们侦察到的情况，直接交到敬凡部长那里去就是，让他去处理！一旦查实，绝不轻饶！” 曾经的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现如今已是公安部的一把手。 可以说，如果没有张卫东一次次破获了重大案件，吴敬凡也不可能晋升得如此之快。 外界曾一度传言吴敬凡要调到政法委工作，或许正是考虑到他之前的耀眼成绩，才直接让他在公安部里，一步升到了正部的位子上来。 只是自从张卫东改变了升迁路线，从公安转到了行政之后，两人明面上的交集就少了很多。 事实上，前段时间，数次与盛世科技密切相关的间谍案的破获，都有公安部参与。只是一般情况下，以国安为主导，也就省了吴敬凡与张卫东的联络。 而这一次，吴敬凡怕是少不了又得因为张卫东而忙碌了。 就在赵部长离开元老院不久，赵建勋也拿着视频，走进了中南海…… 第798章 刺破谣言 中南海勤政殿里，赵建勋正襟危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将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双手呈递给分管科技的副总理。 “首长，经过我们省委慎重研究，认为''智慧农业''项目存在重大隐患。”赵建勋声音低沉，“首先是技术真实性存疑，整个系统完全依赖量子计算机模拟，缺乏实际验证；其次是社会风险巨大，一旦推广可能导致数亿农民失业……” 副总理翻阅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建勋同志，这些指控非常严重。你有确凿证据吗？” “有！”赵建勋急忙掏出U盘，“这是项目组内部的演示视频，明显存在数据造假的痕迹。而且据专家分析，这种技术一旦应用，传统农业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当天下午，这份报告就被摆上了大长老的案头。 “胡闹！”大长老拍案而起，“上午万国来刚汇报过项目成果，下午就有人跳出来反对？通知下去，我明天亲自去江城调研！” …… 红旗镇农业示范基地，张卫东接到通知时正在田间查看冬小麦长势。 “大长老要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中精光闪烁，“看来赵建勋的动作比预想的还快。” 臧力力忧心忡忡：“东哥，会不会是赵建勋在中央说了什么？” “无妨。”张卫东冷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某些人现出原形。” 次日清晨，大长老的车队抵达示范基地。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随行人员中不仅有赵建勋，还有科技部、农业部的专家团队。 “卫东同志，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啊。”大长老亲切地握住张卫东的手，“今天我是带着问题来的，你可要给我好好解惑。” “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实事求是汇报。”张卫东不卑不亢。 他知道，赵建勋肯定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在大长老面前告了自己的御状。 而赵建勋这么做，无非两个目的。 一是阻击他跟万国来的智慧农业项目，从而阻击张卫东，尤其是万国来的升迁。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为自己卖国打掩护。因为他对智慧农业的阻击，足以让人们放松对他的警惕。 参观过程中，当大长老问及土壤改良技术时，张卫东亲自演示了量子计算机分析秸秆成分的过程。 “通过量子算法，我们可以精准分析各种有机物的分子结构。”王哲在一旁解说，“比如这片麦田的土壤缺钾，系统就会自动匹配最适合的秸秆配比，合成专用有机肥。” 大长老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分子模型：“这么说，不同土壤需要不同的配方？” “正是。”张卫东点头，“传统方式需要数年试验，我们只需要三天。而且肥料利用率提高40%，完全无污染。” 赵建勋突然插话：“首长，这种技术会不会导致化肥厂大规模倒闭？工人失业怎么办？” 现场气氛顿时一紧。 张卫东不慌不忙：“赵书记多虑了。我们测算过，转型期的阵痛完全在可控范围内。相反，新产业将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比如有机肥加工、智能农机操作等。” “那普通农民呢？”一位农业专家追问，“他们能适应这种高科技吗？” “问得好。”张卫东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大屏幕，“我们设计了多级培训体系，同时推行‘土地入股+保底分红’模式。以红旗镇为例，参与试点的农户收入可同比增长至少120%。” 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农户们的土地单位产量预估。大长老微微颔首。 “如何能够保证这些数据最后的兑现？”毕竟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实施，将来事实将会如何，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可以用盛世科技甚至盛世集团的利润来担保。”张卫东斩钉截铁的答道。 “非常好。”看到张卫东的坚定的态度，大长老无比欣慰。 午餐时间，张卫东特意安排大家在田间大棚用餐。 早在智慧农业开始之前，张卫东就搞的试验田，早已有了成果。新鲜的有机蔬菜让大长老赞不绝口：“这西红柿的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 “这就是量子育种的优势。”张卫东介绍道，“我们不是转基因，而是通过算法找出最优良的基因组合，用传统方式培育。” 饭后，调研团自由参观。 赵建勋趁机将大长老请到一旁：“首长，我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张卫东他们把示范基地选在红旗镇是有预谋的——这里本来就是高产田，不能代表全国水平！” 大长老若有所思：“哦？那依你看……” “应该去贫困山区做对比试验！”赵建勋信誓旦旦，“我怀疑他们的技术在其他地方根本行不通！” 就在这时，张卫东带着一位皮肤黝黑的老农走来。 “首长，这位是青龙山村的李大山。他们村都是贫瘠的山地，但用了我们的技术后……” “这是我们今天刚刚拍到的作物照片，领导，您看这长势！”老农激动地插话，“只要后期保证灌溉，每亩增产至少一倍！村里人都说张书记是活菩萨！” 赵建勋脸色瞬间煞白。青龙山村正是他口中“贫困山区”的典型代表！ “首长，除了红旗镇，我们还在全国十三个不同纬度的地区，建立了实验田，未来的生产数据，实验田里有实时观测监控，监控到的观测数据，从现在开始，就实时上传到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 大长老回过头来看向万国来：“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即使足不出户，也可以实时看到这些优良品种的庄稼的生产情况。”一直跟随在大长老身后的万国来马上答道。 傍晚的总结会上，科技部专家宣布：“经过全面检测，‘智慧农业’系统所有数据真实可靠，部分参数甚至比汇报的更优秀。” 大长老最后发言：“今天的调研让我很受启发。卫东同志，有人说你这技术会让农民失业，你怎么看？” 全场目光聚焦到张卫东身上。 “首长，我认为这是本末倒置。”张卫东声音清朗，“拖拉机出现时，也有人担心会取代耕牛。但历史证明，科技进步最终解放的是生产力，而不是剥夺生存权。” 他调出一组数据：“根据测算，全面推广后，我国农业从业人员确实会减少30%，但农产品附加值将提升300%，农民人均收入至少翻两番。更重要的是，我们将彻底摆脱粮食进口依赖！” 大长老缓缓起身，握住张卫东的手：“好！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这个项目列为国家一号工程，由中央直接领导，任何人不准阻挠！” 说最后一句时，他的目光扫过赵建勋。这位省委书记顿时如坐针毡。 当晚，张卫东接到臧力力急报：“东哥，截获赵建勋发给米国的神秘邮件，内容正是''智慧农业''的核心参数！” “呵呵，他一面阻挠技术推行，一面却暗地里与外人勾结，出卖国家，这手段，看似高明，其实早在意料之中。”张卫东冷笑，“按原计划收网！” 与此同时，国安部特别行动组已经潜入省委大院。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夜幕下酝酿…… 第799章 跑得认真 国安特勤组破开省委一号办公室大门的瞬间，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好莱坞电影《谍影重重》。 带队组长陈锋脸色骤变，立即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张书记，我们上当了！办公室里根本没人！” 电话那头传来张卫东平静的声音：“别急，看看电脑主机温度。” 陈锋伸手一摸，主机箱烫得吓人。“刚关机不久！” “继续搜查，注意任何可疑物品。”张卫东挂断电话，转向身旁的臧力力：“信号追踪到了吗？” 臧力力紧盯屏幕：“定位显示信号源正在兴国大道向北移动，时速约60公里，距离我们1800米！” 张卫东立即抓起对讲机：“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在黑色奥迪A6，车牌江A00031，立即封锁兴国大道所有出口！” 夜色中，十余辆伪装成出租车的国安车辆同时亮起警灯，向目标区域合围。张卫东亲自带队，亲自驾驶一辆黑色越野车冲在最前面。 “东哥，信号停了！”臧力力突然喊道，“在兴国商场地下停车场！” 五分钟后，张卫东带人冲进停车场，却发现那辆奥迪车空空如也，后备箱里只有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和一部特殊改装过的手机。 “金蝉脱壳。”张卫东冷笑，“查监控！“ 监控画面显示，十分钟前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商场电梯。张卫东目光一凝——那根本不是赵建勋！ “调取全省交通监控，重点排查出城车辆。”张卫东当机立断，“同时查一下这辆奥迪今天的行驶轨迹。” 回到指挥车，臧力力很快有了发现：“东哥，这辆车今天下午去过江城机场！” “机场？”张卫东眉头紧锁，“查航班记录！”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当天下午的出境航班信息。臧力力指着一条记录：“下午4点20分，有一班飞往香江的航班，乘客名单里有个叫''赵明''的，护照照片和赵建勋有七分相似！” “立即联系香江警方协助拦截！”张卫东刚下达命令，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万国来。 “卫东，刚接到通知，赵建勋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中央请假一周，说是去京城看病。”万国来的声音透着焦急，“但我托人查了，京城那边根本没接到人！” 张卫东眼神一凛：“万叔，赵建勋很可能已经叛逃。我们正在追查，有消息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王越哥，启动‘猎狐’预案，我需要你海外的人脉网。” 电话那头，王越的声音沉稳有力：“放心，我的人在港澳和东南亚都有眼线。只要他敢露面，就跑不了。” 凌晨三点，香江国际机场。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转机通道。他手持加拿大护照。就在他即将通过边检时，两名机场警察拦住了去路。 “赵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低声道。 男子脸色骤变，突然推开警察冲向旁边的紧急出口。然而刚跑出几步，就被埋伏在两侧的特勤人员按倒在地。 “赵建勋，你涉嫌叛国罪，现依法对你实施逮捕。”为首的国安人员亮出证件，“你有权保持沉默。” 当香江方面的消息传回江城时，张卫东正在审问那名开奥迪车的司机。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司机哭丧着脸，“赵书记给我五千块钱，让我开车在城里转悠，还让我把这个手机和电脑一直开着……” 张卫东摆摆手让人把司机带下去，转向臧力力：“查清楚赵建勋是怎么溜出去的了吗？” “查到了。”臧力力调出一段监控视频，“他下午伪装成清洁工，从省委后院小门出去，直接上了辆环卫车。环卫车开到了机场货运区，他应该是混在工作人员里进入的航站楼。” 张卫东盯着屏幕，突然瞳孔一缩：“暂停！放大这个人！” 画面定格在一个推着行李车的背影上。虽然那人戴着口罩，但张卫东一眼认出了那独特的走路姿势——郑浩！ “果然是他们联手作案。”张卫东冷笑，“通知香江方面，立即突审赵建勋，一定要挖出郑浩的下落！” 清晨六点，香江警方传来好消息：赵建勋已经交代，郑浩确实参与了这次逃亡计划，两人原定在香江碰头后一起飞往加拿大。但由于赵建勋被捕，郑浩很可能改变计划单独行动。 “查所有飞往北美和欧洲的航班！”张卫东立即下令。 就在这时，王越的电话打了进来：“卫东，我刚收到消息，郑浩昨晚乘私人飞机去了吕宋。我的人在岷里拉机场看到他上了一辆黑色奔驰，去向不明。” 张卫东眉头紧锁：“吕宋……那里是米国情报机构的传统势力范围。王越哥，能确定具体位置吗？” “给我点时间。”王越沉吟道，“郑家在东南亚有些产业，我怀疑他会先去某个安全屋躲藏。” 上午八点，当张卫东向中央汇报完追逃情况后，臧力力匆匆进来：“东哥，国安局截获郑浩打往米国的一个电话，提到要交换什么‘种子’！” “种子？”张卫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智慧农业’的核心算法！快，立即通知王哲，全面检查系统安全！” 半小时后，王哲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异常紧张：“东哥，系统确实遭到入侵，有人试图下载量子育种数据库！好在我们的防御机制及时启动，只丢失了部分外围数据。” “入侵源追踪到了吗？” “在吕宋岷里拉的一个IP地址，具体位置已经锁定！” 张卫东立即拨通了一个特殊号码：“林书记，请求启动‘天网’行动，目标在吕宋……” 当天下午，一场跨国联合行动在岷里拉郊区一栋别墅展开。 当吕宋特警破门而入时，郑浩正在电脑前传输数据。 警方当场查获了大量机密文件和数个加密硬盘。 消息传回国内，大长老亲自批示：无论涉及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三天后，赵建勋被押解回国。 而郑浩则因涉嫌间谍罪被吕宋当局羁押，等待引渡。 省委会议室里，张卫东向全体常委通报了案件情况。 当投影仪播放出赵建勋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时，会场鸦雀无声。 “同志们，”张卫东环视众人，声音沉重，“这起案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我们必须时刻警惕那些吃里扒外的蛀虫！” 会议结束后，万国来打来电话：“卫东，老实告诉我，这次被盗，真的没有重大损失吗？” 从知道赵建勋出卖情报的那一刻起，万国来就捏了一把汗。 毕竟，张卫东说过，在真正的行家面前，没有什么真正的堡垒。 “万叔，我不是向您保证过了吗？就算是把东西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破解不了！您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他们弄出去的，不过是一个仿真版追踪代码。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拿到真东西？” “你小子，白害老叔一场紧张，既然是假的，那又何苦如此兴师动众，搞得大家都紧张死了！”万国来不由怪罪起来。 因为，在追捕赵建勋的过程中，他是真的急眼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这宝贝要是真的被盗出去，那对华国的损失，不可估量！ “哈哈，要是不搞得真一点，赵建勋怎么跑得这么认真？”张卫东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小子……原来是用这方法，赶他出境？” “嘿嘿，他一跑，一切罪名不就全部坐实了！这都是他自己作的，不然，吴部长还得劳神费力搜罗他的罪证，而且，郑浩不也落网了？这样，大家就都省心了……” “你小子，太坏了……” 万国来没有想到，张卫东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老谋深算，他明明可以早早的在国内让人抓到赵建勋，他却偏偏制造紧张气氛，让赵建勋主动跑到了国外，从而坐实了叛逃卖国的罪名！ “我也是没办法，这人太狡猾，而且一上来就打起了智慧农业的主意，此害不除，老叔您怎么安心！” “谢谢了，卫东。老叔无以为报，只能抽个机会请你吃顿大餐了。对了，我听到小道消息，中央已经决定，由你暂时主持西江省委工作。这次，可不要再推辞了！“ 张卫东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道：“万叔，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第800章 新年礼物 电话那头，万国来微微一怔：“哦？什么建议？” 张卫东目光深远，缓缓说道：“西江省的发展需要稳定的领导班子，我资历尚浅，主持省委工作恐怕难以服众。我建议中央考虑让马长安同志暂时主持省委工作，而我则专心推动‘智慧农业’项目在全国的落地。” 万国来沉默片刻，随即笑道：“卫东啊，你这是想躲清闲？马长安虽然能力不错，但经历这次风波，他的威信受损，未必能镇得住局面。” “万叔，我不是躲清闲。”张卫东语气坚定，“‘智慧农业’一旦推广成功，对国家粮食安全和农业现代化的意义，远超过我在西江省委的位置。而且，马长安熟悉西江情况，只要他配合中央政策，稳定过渡不是问题。” “你小子，总是看得比别人远。”万国来感慨道，“好，我会把你的建议汇报上去。不过，你可别想跑太远，中央对你的期望可不止于此。” 挂断电话，臧力力忍不住问道：“东哥，你真不想当省委书记？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张卫东笑了笑：“力力，官位高低不是目的，能做成事才是根本。‘智慧农业’一旦推广，受益的是亿万农民，这比坐在省委办公室里批文件有意义多了。” 臧力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天后，中央正式任命马长安为西江省委代理书记，张卫东则被调任国家农业现代化推进领导小组副组长，专职负责“智慧农业”项目的全国推广。 消息一出，西江政坛震动。 马长安亲自来到张卫东办公室，神情复杂：“卫东，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有机会……” “马省长，哦不，现在该叫马书记了。”张卫东笑着打断他，“西江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带领大家走得更远。” 马长安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 眼看就要过春节了，张卫东回顾这多半年来的日子，不禁无限感慨。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而生活上，却是严重冷淡了自己的家人。 且不说妻儿，平时见到父母的机会也是少了很多。 然而，父母却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知道，并不是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子，而是他们不想打扰了自己的工作。 当然，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那就是自己的岳父。 这么久，岳母提前退休给他看孩子，齐纬国却没有主动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张卫东真的担心，岳父不会是生自己的气了吧？ 这天晚上，张卫东一边逗着小张晟，一边故作不经意的问岳母：“妈，这段时间，我爸还好吗？” “挺好的，可能就是想你和孩子了，几次打电话问起你呢。他听到你的进步，高兴坏了。” 唐韵说道。 听到这话，张卫东心里不由一阵愧疚。 按说应该自己多多关心一下老岳父的，可自己却连个电话都没打，反倒是让老岳父挂念自己，而且还是拐了个弯儿，打听自己的情况。 “妈，年底的时候，我想去新东接爸爸到这边来过年，行吗？” “行，当然行了！”听到女婿提议，唐韵激动得差点流泪。 这很长一段时间，张卫东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续几天都不着家。 现在，女婿终于有了空闲，而且还主动邀请老齐来西江过年，唐韵怎能不高兴。 当晚，唐韵就偷偷用短信把消息告诉了丈夫齐纬国。 “这小子总算还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头子。”齐纬国更是无比欣慰。 话刚说完，就见张卫东的短信发了过来：“爸，抽个时间，咱们去京城看看王老如何？” “只要你有时间，咱们就去。”齐纬国非常干脆的回复道。 “要不，我明天去您那一趟吧，您有别的安排吗？” “只要你来了，其他安排都靠后！” 齐纬国猜测，女婿主动要求过来，那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好，那我明天过去。晚安！” 放下手机，张卫东这才转过身来，搂了妻子说道：“明天我准备去新东一趟，看看咱爸。” “那我陪你一起去，顺便带上宝宝，咱爸可是想外孙都快想疯了。” “那就全家一起去。说不定老爷子也想老伴儿了呢！”张卫东坏笑道。 次日一早，吃早饭的时候，齐悦才把一起去省城的消息告诉唐韵。 “我早知道了！”唐韵白了女儿一眼。 齐悦这才恍然。 一想，肯定是昨晚张卫东把计划告诉了岳父后，岳父岳母马上就商量了一番，决定带着宝宝一起去新东的。 张卫东跟齐悦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吐了吐舌头，却没再说什么。 路上，张卫东开车，齐悦坐副驾。 唐韵抱着外孙坐在后排。 车子还没到达新东的省委大院，齐纬国就早早的等在了大院门口。 看到女婿的车子时，齐纬国哪还有省委书记的半点风度，直接跑上前去，在大院门口就把车子拦了下来。 “来，外孙，快让姥爷抱抱！” 张卫东只好停下了车子。 连门卫都看傻眼了。 心说，堂堂的省委书记，今天怎么这样的表现？ 可当门卫看到齐纬国从车里抱下一个婴儿的时候，顿时就了然了！ “大冬天的！小心孩子着凉！”唐韵在一边提醒着。 “他爸和老齐家的基因，没有那么脆弱！”齐纬国一边逗着宝贝外孙，一边回怼着妻子。 从拦下车子，到抱起外孙，齐纬国连老伴儿和小夫妻两个，一眼都没有看！ 满眼满嘴，都是他的宝贝外孙儿了！ “唐主任，您回来了！” “齐书记，这是谁的孩子？” “我宝贝外孙儿！” “这孩子真帅！”同事都不禁夸赞起来。 …… 齐纬国见人就兴奋的炫耀着，还把小张晟举得高高的，逗得宝宝嘎嘎的笑。 那一刻，齐纬国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人生的意义，似乎并不是之前追求的那般。 小夫妻两个把车子停好，齐纬国跟唐韵两人则一直逗着小张晟，都不肯进屋里了。 因为他们都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儿。 回到家里，齐纬国还是爱不释手的抱着外孙逗着。小张晟也是见面就亲得不行，竟然几次搂着姥爷的脖子亲了起来。 “悦，你看会儿孩子，我跟爸说个事儿。” 见岳父抱着外孙亲个没够，张卫东只好出言制止。 齐悦把孩子接了过去。 唐韵早就进了厨房当起了女主人。 爷俩进了书房，张卫东从一个文件包里，拿出了两份文件，递到了岳父面前。 “爸，这是我闲暇的时候，写了点东西，您看看。” “你在西江很闲吗？”齐纬国狐疑的看了女婿一眼，接过了文件。 张卫东憨笑一声，没有说话。 从岳父的话里，张卫东就知道，虽然翁婿二人没怎么通话，但齐纬国肯定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在西江的情况。 “工业4.0计划？” 看到标题，齐纬国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卫东相信，岳父皱眉，可不是因为质疑，而是吃惊。 要知道，这个计划，可是需要数年之后，才被国家领导人提出来的。 “简单的说，就是智能制造。”张卫东简单的进行了概括。 齐纬国一口气看完了整个计划书。 “这个……你提给上层了吗？” “还没有，您是第一位知情者。这也是我专门送给您的一份新年礼物。” 张卫东相信，岳父有了自己的这份大礼，很快就能让整个新东省起飞。 “可是没搞过任何试点啊。”齐纬国不无担忧的说道。 “我就是想让您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兴趣了。” “你还考验起老子来了？”齐纬国不服气的说道。 “还有一个智慧农业计划。这个算是配合万叔的计划，但您可以先行一步，直接铺开就是。” “看来老子没白疼你啊。好，新年开始，我就大力推行！” 粗略的看了两个计划书后，齐纬国也是热血澎湃。 张卫东搞出了那么多的新东西，都在别人的地盘上试验成功，他作为新东省的一把手，又是张卫东的岳父，怎能不着急上火？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女婿为了避嫌，故意不把好东西给他呢。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孩子亲啊！ 第801章 泼天富贵 腊月二十八，京城的天空飘起了细雪。 张卫东和齐纬国乘坐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王府胡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爸，前面就是王老的宅子了。”张卫东指着前方一座古朴的四合院说道。 院门前，王越已经撑伞等候多时。 齐纬国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 虽然贵为一省书记，但即将面见这位开国元老，他仍不免有些紧张。 “齐书记，卫东，快请进！”王越热情地迎上来，“老爷子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连我爸都特意从军委赶回来了。” 刚迈进院门，张卫东就察觉到不对劲——院子里站着几名身着便装的警卫，腰间鼓鼓囊囊明显配了枪。 这种安保规格，通常只在接待国家级领导人时才会启用。 正屋内，王冠林端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一位肩扛两颗金星的将军。 老人虽然满头银发，但目光如炬，看到二人进门立即起身：“纬国来了！快坐！” “王老好！王部长好！”齐纬国连忙上前握手。 张卫东注意到，王建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文件包上。 这位军委装备发展部的副部长，显然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 “听说前段时间你经历了不少波折，可惜老头子我帮不上什么忙。”王冠林一句话，表示自己前段时间没少关注张卫东的事情。 “谁说的，要不是有您老这尊大神镇着，那帮杂碎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呢！也多亏了我越哥多次出手，不然，说不定我都来不了京城看您了！” 爷俩说起刚刚发生的那些往事，竟然都不禁唏嘘起来。 寒暄过后，王冠林直接切入主题：“卫东啊，你在电话里说的‘工业4.0’，给我老头子详细讲讲。” “王爷爷，今天我们就是专门为这事而来的。”张卫东打开文件包，取出两份装订精美的计划书，“王爷爷，这是我们设计的智能制造和智慧农业实施方案。简单来说，就是用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重构整个工业生产体系……” 王建海迫不及待的突然插话：“我听说西江的‘钢铁大脑’已经让钢厂效率提升300%？” “是的。”张卫东微笑着调出手机上的数据图表，“江钢的吨钢能耗下降45%，高端特种钢良品率从72%提升到98%。如果这套系统推广到全国……” “每年能省下半个三峡的发电量。”王建海脱口而出，眼中闪过震惊。 之前他只是听王越跟他提过，但他还不太相信，但现在见了张卫东本人，张卫东依然这么说，他当然就不再怀疑。 王冠林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计划书。 屋内陷入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好！好！好！”老人突然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拍案而起，“这才是真正的强国之道！建海，你马上组织专家论证，先在军工系统试点！” 齐纬国适时开口：“王老，新东省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我们省有完整的工业体系，非常适合……” “这个没问题。”王建海突然打断，“但是，军工这块，必须先在保密单位测试。”他转向张卫东，“卫东，你们那个量子计算机，能用在导弹制导系统上吗？” 张卫东与岳父交换了一个眼神：“不仅能，我们已经设计出量子雷达原型机，探测精度是传统雷达的十倍。” “什么？”王建海猛地站起身，茶杯被打翻也浑然不觉，“你再说一遍？” 张卫东从文件包底层抽出一个U盘：“这里是部分技术参数。不过完整方案需要最高级别的保密……” “我这就安排绝密会议室！”王建海立即掏出手机，“首长一定会亲自听你汇报！” 王冠林忽然哈哈大笑：“建海啊，现在知道为什么我非要你回来了吧？”老人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这小子手里攥着的，可是能改变国运的宝贝！” 午饭时，王家的餐桌上气氛热烈非常。王建海不断询问技术细节，张卫东对答如流。齐纬国则与王冠林低声交谈，讨论新东省的产业布局。 王家商业界的话事人王小妹却一直没有插话的机会，这时候才不满的瞪了张卫东一眼：“臭小子，敢情这么多的项目，就没姑姑什么事了？我今天可是专门为你跑过来的！” 张卫东憨笑道：“谁说没您的事了，前期你们三家通讯公司联手打造4G通讯网络的事情，应该加快进度了，尤其是新东省，需要重点建设，为4.0计划铺好道路。” “没问题，我们一定先把新东省的通讯网络建设起来！”王小妹爽快的答应下来。 在这之前，王小妹还曾考虑各个省份的支持度不一，难以推进。 现在好了，有了新东省这个排头兵，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只要全国都看到了新东省因为网络改造而带来的巨大利好，那么其他省份自然就会自觉的跟进。 到了那时候，就不再是他们求着对方去改造，而是各个省份争着抢着先一步改造了！ 而王老爷子显然更关注的是重大方向问题。 “卫东，”王冠林突然放下筷子，“这两份计划，你打算怎么推进？” 张卫东早有准备：“工业4.0需要国家层面统筹，我建议由王部长牵头成立专项小组。智慧农业可以立即在新东省铺开，万国来组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全套支持方案。” 王越忽然笑道：“爷爷，您还没看出来吗？卫东这是给咱们王家送了一份泼天富贵啊！军工这块自然是交给我爸，民用工业和农业这块，自然是由齐书记来打头阵了。技术有盛世科技把关，您老就放心好了……” “卫东，”王冠林满脸兴奋，直接抓住了张卫东的手，“你这是要让我们王家，成为国家战略的擎天柱啊！” 因为非常明显，今天张卫东带齐纬国过来，就是寻求王家在资金上的最大支持。 而这种资金上的支持，无疑就是变相的给王家送钱的同时，并把整个王家，推到了时代的浪尖上来！ 换句话说，齐纬国只是提供了一个方案和场地，而真正的表演者，却是他们王家！ 虽然张卫东什么条件都没提，但是，王家人都不傻，人家就是要你王家尽可能的把资金投到新东去，往齐纬国这个省委书记的脸上贴金！ 毫无疑问，张卫东的这个骚操作，最后的结果就是，王家人得到了实惠，而齐纬国则得到了政绩！ 因为，所谓的工业4.0以及智慧农业，都是在齐纬国的大力推行下搞起来的！ 这正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离席时，王建海将张卫东拉到一旁：“明天上午九点，首长要见你。做好演示准备，把最核心的东西带上。”他压低声音，“有人想动你的‘智慧农业’，首长很生气。” 当夜，张卫东站在王府客房窗前，望着京城璀璨的灯火。手机震动，是臧力力发来的消息：“东哥，查清楚了，反对推广‘智慧农业’的，是农业部孙副部长，他与米国孟山都有密切往来。” 张卫东嘴角微扬，回复道：“准备材料，明天送给赵部长便是。”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但张卫东知道，这场雪化后，迎接这个国家的，将是一个崭新的春天…… 而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来京赴任国家农业现代化推进领导小组副组长这个职位，张卫东也是踌躇满志。 二十六岁的副部啊！ 可再一想想，人家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拿下五城，十三便被始皇帝封为上卿。相比之下，自己26岁才是个副部，也算不得什么传奇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他现在想的是，什么时候能够让自己的祖国，真正立于世界强国之首！ 第802章 门庭若市 齐纬国从京城回到新东省，便立即召集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召开“新东省推动工业4.0和智慧农业”动员大会。 常委们曾听说过智慧农业这个新名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工业4.0这样的概念。 “我齐纬国，近水楼台，抢先得到了一些智能技术，我们要在全省范围内，进行工业升级，实行新的农业模式。” 接下来，齐纬国非常详尽的介绍了工业4.0和智慧农业两个新概念。然后，又让张卫东派来的技术团队，给新东省的领导层，现场演示了一些有代表恒生 的技术成果。 看了这些成果展示之后，大家异常震动。 但是，他们毕竟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些技术在实际当中的应用，所以，依然有人半信半疑。 “年后，我将组织大家，去江城亲眼看一看，人家是什么样的生产线，又是什么样的管理方式，什么样的生产效率，什么样的产品质量！当然了，要搞工业升级换代，就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但是，这个难不倒我们，刚刚，我去了一趟京城，就是招商引资去的。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有人非常乐意在我们新东这块风水宝地上投资建设，帮助我们进行升级换代！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哪些企业家有眼光，有实力，他们就能够抢得到其中的一份！” 然后，齐纬国让工作人员，将张卫东给他的实施方案也下发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中。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讲，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消化，甚至那些没有头脑的人，即使花再多的时间也无法理解。 但是，他相信，那些有识之士，一定愿意积极投入到新东省的这次改革大潮之中！ 毕竟，技术是现成的，政策是优惠的！ 他们甚至只需要出钱，找销路。 开完会，齐纬国也不考虑大家对他的工农业两个实施方案是否吃透了精神，便在腊月二十九的上午，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驱车前往江城，跟女儿女婿一起过年去了。 他知道，要是继续留在家里的话，怕是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所以，这次去江城，齐纬国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看看外孙，与女儿一家过一个团圆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清静。 然而事与愿违。 从除夕早上开始，张卫东家里的门铃就响个不停。 先是江钢董事长江涛带着厚礼登门拜年，接着是盛世集团的王越亲自送来珍藏老酒。更夸张的是，鹏城某科技公司老总竟然直接包机赶到了张卫东的家里！ 王越是过来联络感情的，也算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 而江钢董事长则是登门拜谢的，但同时也是想率先让江钢产品，打入新东市场。 而鹏城科技公司老总，则是想加入盛世科技，抱住这个科技领域老大哥的大腿…… 张卫东本来在家准备了家宴，招待王越这位好大哥的，却没想到，一个个都不客气，那些提前拜年的老总们，竟然不拿自己当客人，坐下来就吃喝。 张卫东齐纬国也只能对着王越这位正主客人苦笑。 王越倒不在乎。 他看到现在张卫东家门庭若市，倒觉得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样一来，张卫东一家人就难得安静了。 “不瞒你们说，我今天来江城，其实是为了躲清静的。” 王越没有夸张，齐纬国跟王家的合作拍板之后，消息刚一传出，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们，便立即扑到了王越那里去。 不管是办公室，还是家里，每天都排着大长队等着求见王越这位大老板带他们玩。 毕竟，没有几个人敢去打扰王老爷子，他们更是见不上王越的父亲。 王小妹虽然一直都是王家在商界的话事人，可这段时间以来，王越的风头，明显远远的超越了姑姑。 “可惜你找错了地方啊。”张卫东苦笑着说道。 因为，此时张卫东家的门外，也已经排起了长队。 不是想见张卫东的，就是要见他岳父齐大书记的。 总之，一个个全是来攀关系，走门子的。 张卫东跟齐纬国的手机，更是被打爆了。 为了安静，两人只好干脆关了手机。 更可笑的是，张卫东那些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都冒出来了，而且直接打听着一路找到了他在江城的家里！ 正当一家人哭笑不得时，更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张卫东的父母带着十几个亲戚，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了张卫东的家门口。 “东子，我是你三叔……” “东子，我是你四舅……” “东子，我是你七姑……” “东子，我是你八姨……” …… 看着儿子门前那长长的队伍，还有外面马路上那一长串的豪车，张卫东的父母知道，今天又给儿子儿媳惹麻烦了。 张卫东强忍着头痛，与亲戚们一一打着招呼，而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张卫东是一句也没有记在心里，他只是胡乱的应答着。 齐纬国也不得不从屋里走了出来。 面对那些求见省委书记的客人们，齐纬国严肃而不失友好的解释道： “各位，今天是除夕，我跟家人也有一年时间没有坐在一起了。而且，我女婿家里也没地方招待大家，有什么事情，等过了年，你们去新东省委找我，我一定好好的接待大家……” 张卫东最后也是只好把自己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和三舅姥爷们全都召集在了一起，开了一个短会：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但是，对于你们的要求，我是一个都满足不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不走后门，不徇私情。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响当当的恶名——官场杀手。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违法的事情，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说不定正好让我抓住把柄……” 本来还想通过张卫东的关系，给自己孩子走走后门的那些亲戚们，一看这情形，便赶紧撤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张卫东会不会真的把自己这些不法行为当成把柄。 毕竟，之前张卫东家日子还很难，尤其是他被纪委调查那段时间里，有些亲戚，可没少做那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张卫东知道，这种开会发言的方式，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 最后，他干脆亲手写了一个非常醒目的大牌子，立在了自家门前：“家人休息，谢绝访客！” 这一招，还真管用，马上，再上门打扰的客人，明显少了很多。 但也总有那么几个自认为脸皮够厚的家伙，还是抱有幻想，前来敲门。 没有办法，张卫东只好让齐悦公司的保安在门前挡客。 他还让王哲给他专门设置了手机铃声“有事请等上班后……” 一个春节假期，不过是六七天时间，除了看孩子，接待不得不见的客人，其余时间，张卫东跟齐纬国翁婿二人，都一直在研究年后的工作方案和企业改革措施。 相比而言，张卫东管辖下的江城，改革的难度更小，因为，此前张卫东在江城的斗争影响，还在发酵。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张卫东这个官场杀手的名声，在江城官场上，可是很有震慑力的。 而在新东省，那就大不一样了。 齐纬国要做的，首先就是说服教育工作，他得先让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把思想认识，统一到他这边来，他的两个方案才能得到实施。 政府是正月初八上班。正月初六，齐纬国就开车一个人回到了新东省，准备开工了。 初七上午，张卫东办公室秘书打来电话说，今天下午，省委书记马长安要来江城进行假期慰问。 张卫东心说，假期就要结束了，你还慰问个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来安排班子调整事宜的。 第803章 瞎拍马屁 下午四点，马长安的车队驶入江城高速出口时，原本希望看到的，被江城市几大班子领导热烈迎接的隆重场面，并没有发生。 那一刻，马长安的心里很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省委书记，哪怕还有一个代字。 司机都能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马长安那阴沉的脸色。 一个怨怒的声音，在马长安的心里滚涌：张卫东，你也太过托大了！我马长安虽然得罪过你，也得了你的好处，可你也用不着这样给我甩脸子吧！ “马书记，我今天上午就已经让人通知了江城，怎么一个来接的人都没有？”省委办公厅主任，省委秘书长赵晋四面观察了一阵，并未见一辆官车在附近等候。 他很担心被马长安怪罪自己做事不周，所以，他首先要把自己的责任摘出来。 “可能是卫东同志身边的人安排不周吧。”赵晋不说还好，这一说，更让马长安心中怒火腾起。 但是，当着下属的面，马长安还是不方便发泄，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没风度。 “见了面，我一定好好的批评批评江城这些底下办事的人，太不像话了！” 赵晋也观察到了马长安脸上的不悦，才这么说。 “算了，我毕竟是代书记，人家未必会放在心上。” “马书记，他们这叫目中无人！狗眼看人低！” “呵呵，过分了，没这么严重，其实你不清楚，张卫东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迎来送往的事情，他一直都不上心的。” “马书记，我可是听说，万国来到江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他不但到高速出口亲自迎接，还大摆宴席……” 赵晋的这番话，让马长安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几下。 “呵呵，咱们能跟万国来相比吗？万国来可是张卫东的贵人。当初，不就是万国来把张卫东从梁西要过来的吗？所以，我们得理解。” “就算是这样，那他们也不能这么看人下菜碟吧？他们也太不把您这个省委书记放在眼里了！要是不给他们一点脸色看看，今后他们还不定会多嚣张呢。” “小赵，你可不许对卫东同志发牢骚，他好歹也是省委常委。” “马书记，我会有分寸的。” 赵晋嘴上应着，可心里并不服气，张卫东是省委常委不假，可最初的排名，也是排在他赵晋这个秘书长后面的！有什么了不起？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江城市区。 但是，快到江城市委大院的时候，也没有见一辆迎接的车辆。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到了市委大院门前了，市委大院的门大开着，却依然没有迎接省委书记的任何表示！ “小王，先别进去，鸣喇叭！”赵晋对司机命令道。 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进去，而是就在大门外面停了下来。 后面三辆轿车，直接停在了马路上。 一声汽车长鸣，似乎带着一股子盛怒，在江城市委大院上空回荡。 此时，早已等候在小车班司机办公室里的张卫东，听到声音，立即走了出来。 看到是西A00001号车的牌照时，张卫东知道，这一定是马长安的车子了。 他快步迎了上去。 张卫东先是朝着车内盲目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做了一个延请的手势。 “进去吧。”马长安还真没有在张卫东面前摆谱的胆量，只好催了司机一句。 车子往里慢慢行驶的过程中，马长安还特意将他这边的车窗也降下了一半，朝着在一边恭候着的张卫东微微一笑。 “马书记，您太给他脸了！”副驾驶位上的赵晋竟然不怕张卫东听见，很是不满的说道。 “不要太计较了，人家毕竟亲自下来迎接了嘛。”马长安却自我安慰着说道。 等车子停下，张卫东上前，亲自给马长安开了车门。 但是，看到整个大院里，也只有张卫东跟臧力力两人迎接，马长安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儿。 “马书记，欢迎您来江城视察指导。”张卫东一边扶着车门，一边微笑着说道。 “张书记，你们江城欢迎省委领导的仪式有点儿隆重啊！”赵晋下车之后，却是对着张卫东不阴不阳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把马书记过来慰问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呢。” “赵秘书长的意思是……”张卫东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撤去，就看向了一脸不满的赵晋。 “小赵，怎么跟张书记说话呢！张书记日理万机，都亲自下来接咱们了，还要怎样？” 马长安虽然不敢得罪张卫东，却也想借此机会，稍微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 “张书记再忙，能比马书记还忙吗？”赵晋根本不听马长安的阻拦，又来了一炮。 臧力力眯起了眼，微不可察的冷笑了一声。 但她非常明白，这里暂时还没有她说话的份儿，自己插嘴，只能会让张卫东更被动。 而且她也相信，张卫东完全能够应付这个秘书长的。 张卫东回过头来，问臧力力：“臧秘书，今天上午省办公厅的通知是怎么下的？” “报告张书记，通知说，省委马书记今天下午要来江城进行假期慰问。”臧力力非常干脆的大声回答道。 “赵秘书长，今天还是假期，大部分人都在休年假呢，没休假的，也都在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所以我没有通知他们出来迎接。我一个人下来迎接马书记，有什么不妥吗？” “张卫东，你……”赵晋一时气结，“你不觉得，这样的迎接方式，也太不尊重省委领导了吗？”赵晋故意指了指后面的三辆车子。 今天可不只是马长安一个人来的。 “你是说，让我把四大班子的人都叫来吗？”张卫东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一脸笑意的看向赵晋问道。 “卫东同志，赵晋不是那个意思……”刚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跟张卫东握手的马长安，顿时觉得有些气氛不对，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不好收场了。 因为他看到，张卫东压根就不收敛。 “张书记，不要标榜什么平等对待，据我所知，万组长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赵晋也不让着张卫东，直接把前些日子张卫东率队去高速出口，隆重迎接万国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长安不好意思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能说！ 他一个秘书长把这事儿提出来，就是要看看张卫东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秘书长，如果让你来安排，你会怎么接待万国来同志？” “张书记，马书记跟万组长都是正部级，你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是因为之前你跟马书记有什么过节而故意甩脸子吗？” 赵晋自以为这下捏住了张卫东的七寸，不禁冷笑起来。 “赵晋同志！”马长安厉声喝道，“万国来同志是负责中央农村工作的中央领导，我怎么可以跟人家相提并论？” 马长安可不是傻瓜，赵晋竟然指名道姓拿着自己去跟万国来比较，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万国来是什么身份？他马长安又是什么身份？更何况，当初自己这个被处分的省长主持省委工作，也是张卫东建议，又通过万国来向中央提议的！ 今天张卫东的迎接仪式确实简陋了一些，但是，如果把这事儿抬出来向张卫东兴师问罪，张卫东又会怎么想？ 可惜的是，赵晋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所以，马长安必须立即严厉制止赵晋对张卫东的这种冒犯行为！ “哼，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有些人就是看人下菜碟！” 赵晋完全不能理解此时马长安的尴尬和窘迫。因为，他就不清楚张卫东跟马长安之间的真实关系！ 他还自以为是替马长安出了口恶气，是在讨马长安的欢喜呢。 可马长安却早就想抽他大嘴巴子了。 “赵晋同志！我们是下来慰问的，不是来摆谱的！” 眼看着自己的“温和”态度无法制止赵晋了，马长安只好厉声喝斥了赵晋一句。 那喝斥之声，在整个大院里回荡，似乎并不弱于刚才他的车子在大门外的一声长鸣。 “马书记息怒，赵秘书长说的也对，我今天确实怠慢省委领导了。下次一定注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卫东不但没有因此而迁怒于赵晋，反而是向马长安道歉了。 听到张卫东服软，赵晋却是撇了撇嘴，内心鄙视道：有本事你一直刚啊？干嘛还向老子赔不是？ 可他哪里想到，马长安此时的内心却是紧张得一批。 因为他太清楚了，只要张卫东一句话，他这个代省委书记，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形！ “卫东你不用放在心上，勤政为民，简化迎来送往仪式，不仅是你主张的，也是我一直提倡的！”马长安没好气的瞪了赵晋一眼，又安慰张卫东。 “马书记英明，走，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张卫东微笑着请示道。 “赵秘书长，你带领其他同志去各处转转吧，我有重要事情要跟卫东书记谈。”马长安一句话，便把刚刚还在拍他马屁的赵晋推了出去。 然后，在张卫东的引领下，马长安朝着张卫东的办公室走去。 赵晋却一脸发懵的愣在了原地…… 第804章 当众挑衅 张卫东的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马长安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茶杯，神情略显局促。 他几次欲言又止，目光不时瞟向门口，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马书记，您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慰问这么简单吧？”张卫东开门见山，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马长安轻咳一声，放下茶杯：“卫东啊，王大壮落马后，江城市长一职空缺已久。省委经过慎重考虑，拟定了几个候选人……” “马书记，”张卫东笑着打断，“市长人选您和省委决定就好，我只有一个要求。” 马长安眼睛一亮：“你说。” “臧力力同志在国安系统表现突出，已经提任正处。而周达远被双规之后，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也一直空着，我想推荐她担任江城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马长安眉头微皱：“这个……臧力力是女同志，而且资历尚浅，政法工作又需要铁腕手段，让她出任政法委书记一职，怕是难以服众……” 面对张卫东的这个要求，马长安确实有些抵触情绪。 在马长安的眼里，臧力力就是张卫东身边的一个情报人员，实在乏善可陈，要是提她当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的话，岂不会让其他常委笑话他马长安没有主见？ 张卫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马书记，那你看，我二十六岁已经是副部级，是不是更不合适？” 一句话噎得马长安哑口无言。马长安尴尬地笑了笑：“卫东同志年轻有为，自然另当别论。不过臧力力同志，一直没在正处的基层职位上磨练过，我是怕她难以独当一面，到时候给你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马书记，”张卫东放下茶杯，目光如炬，“臧力力同志在国安和公安双层领导期间破获多起重大案件，成绩斐然，能力有目共睹。她曾经多次受到公安部的表彰。江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工作能力强，且能守住底线的干部。什么是资历，难道说，年龄就是资历吗？” 马长安额头渗出细汗。 他想起刚才赵晋的冒犯，生怕张卫东借题发挥。犹豫片刻，他终于点头：“既然卫东同志这么坚持，省委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马书记支持。”张卫东露出满意的笑容。 话题转到今天的冲突，马长安试探着问：“卫东，赵晋这个人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今天马长安必须当着张卫东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以免张卫东记恨了赵晋。不然，一旦张卫东报复了赵晋，那就等于打了他马长安的脸。 “马书记多虑了，”张卫东摆摆手，“赵秘书长也是维护省委权威，我能理解。” 马长安听张卫东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张卫东眼底闪过的一丝冷意。 两人又聊了些工作，马长安提议道：“今天省里这些领导过来，也很想看看你的‘智慧农业’和‘钢铁大脑’，顺便让大家长长见识。不知道今天他们都在岗位上吗？” “没有问题。既然领导们有兴趣，我现在就让人准备一下。” “很好，省委领导对于自家地盘上的先进科技都不了解，传出去也是笑话。”听到张卫东爽快答应，马长安也甚感欣慰。 当着马长安的面，张卫东打了个电话，让王哲他们准备接待省委领导观摩科技成果的工作。 “另外，如果时间晚了的话，你是否方便安排个晚餐？”马长安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接近五点，再参观一会儿，那可就到了饭点儿了。 如果张卫东不留晚饭，那他这个省委书记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马书记放心，咱们就在政府招待所里安排。” “很好。晚饭就不要太铺张了，免得影响不好。”马长安满意的笑道。 走到门口，马长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市长人选方面，省委考虑让省发改委副主任黄明同志过来，你看……” 这个黄明，才是马长安最终的市长人选，其他人都是陪衬。 “黄明同志我听说过，业务能力很强，口碑也不错。我没意见。”张卫东爽快答应。 于是，马长安又给赵晋打电话，通知大家现在就去科技中心，观摩“智慧农业”和“钢铁大脑”两项成果。 一个小时的观摩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大家都开始对今天的晚宴有所期待了。 毕竟江城这段时间挣了不少钱，江城市政府已经不是穷衙门了。 车队直接开到了江城市政府招待所。 虽然说市政府招待所已经承包出去，但是，里面依然有国企的股份，同时承担着接待上级领导和下级来市的公务接待任务。 “都安排好了吗？”张卫东问随行的臧力力。 “已经安排好了，司机师傅们六菜一汤单独一桌。领导另一个包间，加您十三个人，共十六个菜，两个汤。”臧力力详细汇报了标准情况。 “可以。”按照之前规定的标准，是每人一菜，一桌两汤。 现在多加了三个菜，也算比较丰盛了。 马长安落座之后，其他人这才陆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马长安坐在正位上，张卫东这个地主，却自觉的坐在了副陪的位置上。臧力力只站一旁服务，其实是照应全场。因为，整个晚宴，张卫东没安排江城的其他任何官员来陪吃。 等菜上来，张卫东提示可以开始了的时候，赵晋却突然说话了：“就这些人吗？” 在赵晋的认知里，这个规格的视察慰问，下级单位得几乎倾巢出动才对。 可全程他们只见张卫东一个人陪着！ “其他人都是借着这个时间走亲会友，就不打扰他们了。”张卫东笑着解释。 “张书记，今天我们和马书记来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赵晋假惺惺的坏笑道。 显然他是在嘲讽张卫东，同时也是在替其他领导拉仇恨。 “赵秘书长言重了，假日期间，省委领导来江城视察指导工作，我张卫东高兴还来不及呢，怎敢说打扰。我主要是不想让其他人过来蹭大家的饭。毕竟标准就那样，他们多吃一口，大家就得少吃一口。对吧？”张卫东以玩笑的方式解释道。 虽然说解释有点牵强，但是，谁也说不出毛病来，招待的确是有标准的。 “张书记，你总得让马书记说个祝酒辞吧，难道，就这样让马书记，拿着茶杯子说话？”赵晋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嘲讽意味的。 张卫东没有理会赵晋，而是看向马长安，请示道：“马书记，上酒吗？” 在张卫东的意识里，今晚就是工作餐，不应上酒的。 “张书记，你这是杀鸡问客呢？你是主人，上不上酒，那还不是你说了算吗？”赵晋皱着眉头说道。 马长安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便出言说道： “今天是工作餐，按说不应该喝酒的，不过，今天大家看了卫东同志领导下的信息产业成果，非常高兴，喝点庆祝一下也是可以的，而且，毕竟还是年假嘛，按照咱们的传统，少上点也行。” 马长安当然更想喝点。 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张卫东这个市委书记，对他这个省委书记的那份尊重。 喝酒这事儿，居然还要赵晋来提醒，实在令他心中不快。 更何况当着省委众领导的面，张卫东这态度，实在有些过分了。 “臧秘书，让人上六瓶白酒。”张卫东转向臧力力。 于是臧力力出了包间，很快就让人搬来了六瓶当地白酒——江城老白干的精装版！ 这酒还是有些名堂的，至少在本地也算是中档以上水平。 但是，拿到招待省委领导的酒桌上，就显得好像很不够格了。 “张书记，你招待万组长的时候，也是用的这酒吗？” 看到江城老白干，赵晋看都不看张卫东一眼，而是一边用湿巾擦着手，一边鄙夷不屑的问道。 “赵秘书长，这与万组长有什么关系吗？”张卫东心里气，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我可是听说，张书记招待万组长的时候，喝的是国酒。而今天马书记和大家过来，你却拿出了江城老白干，这区别也太大点儿了吧？” 赵晋的话虽然有些直接，却也是说出了众人包括马长安的心声。 尤其是马长安，心里很不舒服，他感觉今晚被张卫东严重区别对待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张卫东如何回应。 虽然说从上到下一直都强调廉政，严禁公款大吃大喝。 可是，真正到了现实中，尤其是自己下去视察的时候，一旦招待不够档次，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赵秘书长有所不知，那次是私宴。”张卫东微笑着解释。 “私宴？难道说，万组长来江城不是因为工作了？”赵晋不服气的反问道。 今天既然自己打算站出来挑刺儿了，那自然就会跟张卫东对阵到底。 “是工作，但是，工作结束之后，我用自己的钱招待了万组长一顿饭，规格稍高了一点，也算是对万组长的感谢。” “原来，张书记跟万组长是有私人交情啊，是为了感谢万书记把你从梁西提拔到西江当市委书记的提携之恩吗？”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张卫东可是顶着“官场杀手”的名号的。 被人这样当众质问，他会不恼火吗？ 第805章 会如你愿 “应该感谢万书记的，是你们吧？如果马书记愿意，我现在马上可以调离西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卫东语出惊人。 他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省委领导脸色陡变。 张卫东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我张卫东决不会因为你赵晋一句话就立马走人。我要听听马长安的想法。 “卫东，说什么气话！你为咱们西江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这个有目共睹，谁也撵不走你！赵晋，赶紧给张书记道歉！” 马长安的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直接要求赵晋给张卫东当众道歉。 “是啊，张书记来咱们西江，可是为咱们西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个谁也否认不了的！”有人立即附和。 “光是‘智慧农业”一项，万书记就为咱们西江争取了首期50个亿的投资，更不要说江钢的改造了。这个谁人能比？要我说，我们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万书记，给我们西江招来了一个财神爷！谁要是想撵张书记，那就是咱西江省的公敌！” 虽然说现在马长安当了书记，但是，此前马长安当省长那会儿，被李劲风和韩明德副省长两人夹着，愣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个谁不知道？ 如果现在张卫东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那么，整个西江省的损失，难以估量。 可是，面对连续两人的怒怼，赵晋依然心中不服，谁资历，他可是比张卫东老得多，让他给张卫东一个小孩伢子道歉，想都别想！ “马书记，张书记说他招待万组长是花了他自己的钱，您信吗？” 现在，赵晋感觉，自己的子弹还没有用完，还不到判断输赢的时候。 “臧秘书，把那天请万组长吃饭的发票给赵秘书长看看。”张卫东面色冷峻的看着赵晋，却向臧力力吩咐道。 臧力力立即打开自己的包，从夹层里找出了一张发票，送了过去。 那发票抬头都是张卫东的名字，而没有任何单位和部门名称。 “呵呵，这种把戏，谁不会啊，明面上是你自己付了款，过后再找财务报销，这不是大家都在用的手段吗？”赵晋看过了发票之后，依然不依不饶，冷笑了一声。 “赵秘书长，你可以随时找人审计江城市委市府的财务！”张卫东怒声说道。 “赵晋，你有完没完？张书记一向清正廉明，从来没有公款吃喝的先例，这个谁不知道？你今天如此针对张卫东同志，到底是为了什么？” 马长安这会儿真的坐不住了。之前，赵晋屡次挑张卫东的刺儿，马长安还可以看作是为他出气，但现在他明显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了。 再闹下去，这顿饭还怎么吃下去？张卫东当众掀桌子的可能都有！ “他有贡献不假，但也不能仗着有点功劳，就可以作威作福！”赵晋已经上头了，他对张卫东的成见，已经让他无法回头。 赵晋的一意孤行，逼得马长安必须站到张卫东这边了，他怒视着赵晋厉声道： “张卫东同志为了咱们西江的发展兢兢业业，怎么就作威作福了？赵晋同志，你说这话可得负责任，不可以在这里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而张卫东也慢慢站了起来，他努力压制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说道： “不瞒各位领导，按照规定，我们江城市委市政府的接待财务中，是没有酒水一项的，江城老白干，虽然不是名酒，好像档次也不能与某人的身份相符，但在我张卫东的心中，也算是咱们西江的特产。这是我用个人的钱购买，来招待商业上的朋友的，并向他们推广的。今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备酒，是我不想给在座的各位领导惹麻烦。如果大家不信，我招待万组长的晚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卫东没有夸张，他用自己的钱招待了一次为江城带来巨大福利的万国来前书记，都被赵晋拿出来当成了攻击他的把柄！ 此时，省政法委书记秦康也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张书记，对不起，我来说几句。今天马书记召集大家过来，在看到了你们的几个科研成果之后，说真的，我异常震惊和激动，我没有想到，我们的科技，竟然也可以达到了如此惊人的水平！是你们，让我这个土埋半截的人，看到了咱们国家的希望！我说句实在话，今天这次参观，就算是同志们自己背着干粮，都不过分，更何况张书记还好饭好菜的在百忙之中接待我们！ “或许，是我们以往的花天酒地已经习惯了，看不上今天这样的饭菜了，可是，我们想过没有，就算是我们自认为富裕了的今天，我们还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别说今天这顿饭并不简陋，就算是真的简陋，我们也应该毫无怨言！作为西江的父母官，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我们自己，为西江发展，到底做了些什么？” 秦康一席话，倒是让张卫东很受感动。 在这样的场合，又是当着省委书记的面，能够替他张卫东说出这番话来的，也是极有胆识和担当的了。 “谢谢秦书记！”张卫东适时的回应了秦康一句。 秦康却是惭然说道： “张书记，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西江人！”秦康又扫视着全桌上的人，继续说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别说张卫东同志如此廉明清正了，就算是他大吃大喝，我都觉得他也是我们西江的大恩人！不说别的，如果没有张卫东同志，江钢两万多人就得喝西北风，甚至还会闹出更可怕的群体事件，你们在座的会得安宁吗？有人居然对贡献如此之巨大的好同志横挑鼻子竖挑眼，简直是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我们在指责他人的时候，有没有看过自己的那副嘴脸？” 秦康已经开始指名道姓了，而且情绪异常激动。 别的事情他不知道，江钢的事情他可是深受其苦。 早在江钢工资发不出来的时候，不少江钢的工人集体上访，甚至围攻了省委大院。 那时候江城市长王大壮以及江钢董事长刘铁山只顾往自己的腰包里塞，哪管工人的死活。 而集体上访事件，却是让他这个省政法委书记焦头烂额。因为，不论他怎样努力，根本的问题却解决不了一点！ 毕竟，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没钱给江钢的工人开工资！ 所以，张卫东对江钢的改制，不但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了江钢的存活问题，还让江钢人过上了好日子。 单是从这一点上，他就非常佩服张卫东的魄力和智慧。 在他看来，张卫东不仅仅胜任省委常委，就算是让他当省委书记，都是绰绰有余的！ 而今天，赵晋这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居然当众挑张卫东的刺，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秦康本以为自己这一顿炮火可以让赵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消停一下了，没想到，他刚说完，赵晋却再次不以为然的开腔了： “哼，难道说，死了张屠户，大家都得吃带毛猪了？” 赵晋这话，就是不想承认张卫东对西江，尤其是江城的贡献。 “赵晋同志！就凭你对张卫东同志的这个态度，我秦康就可以凭个人名义向中央提议，撤销你的省委常委！” “随便！”赵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说道。 “好，赵晋同志，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气愤之下的秦康，却是冷笑一声，坐了下来。 此时，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与决绝。 而这一切，张卫东和一旁的臧力力，全都看在了眼里。 张卫东心说，这顿饭，真的太值了！ 第806章 西江政局 深夜。 省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里，秦康正伏案疾书。 桌上堆满了从各处搜集来的材料，最上面一份赫然是赵晋与某地产商的合影，背景是琼州一处豪华别墅。 “秦书记，这是您要的资料。”秘书轻手轻脚地放下一份密封的档案袋。 秦康接过档案袋，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哪里来的？” 秦康隐约猜到了这个档案袋的来历。 只是他还不敢肯定。 “刚才臧力力同志亲自送来的，说是张书记让转交给您。”秘书解释道。 秘书走后，秦康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是赵晋儿子在米国的房产证明和银行流水，金额高达2000万美元！ 秦康心头一震。 张卫东这是要借自己的手除掉赵晋？他仔细翻看材料，越看越心惊——这些证据足以让赵晋把牢底坐穿！ 电话突然响起，是张卫东。 “秦书记，材料收到了吗？”张卫东的声音平静如水。 “收到了，很全面。”秦康斟酌着词句，“张书记有什么吩咐？” 秦康用了这样的语气，并非自轻，而是他对张卫东的敬重。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老资历的政法委书记，即使在政法领域的工作，都无法与张卫东相提并论，更不要说张卫东对整个西江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了。 所以他才用了“吩咐”一词。 “秦书记言重了。”张卫东轻笑一声，“我只是觉得这些材料放在您手里，比在我这儿更有价值。对了，里面还有一份材料，是我对西江今后发展的一些浅见，希望秦书记采纳。” “张书记，此话怎讲？”秦康顿时被张卫东的话惊着了。 张卫东这种只有跟省委书记才会用的表达方式，让秦康不禁纳闷起来。 “没别的意思，我希望秦书记不久的将来主持西江大政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张书记说笑了，我秦康何德何能主持西江大政。倒是您才是西江的希望……” “秦书记过谦了，您在西江工作二十多年，熟悉西江情况，作风正派，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我年轻气盛，还需要多多历练才行。” 挂断电话，秦康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他原以为张卫东会借机上位，没想到对方竟看好他这个政法委书记！ 两天后的上午，张卫东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接到了林正刚的电话。 “林书记好。” 张卫东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小子，秦康同志送来的材料，是不是你提供的？”林正刚开门见山。 毕竟两人关系已经熟络，有些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应该有一部分吧，我只是随手帮了秦书记一个小忙而已。”张卫东故作谦虚的笑道。 “你这个小忙可不得了，一下子就把某人送进了监狱。怕是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林书记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儿就打电话给我吧？”张卫东估计，林正刚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信息要向他透露。 “听说，你还向中央力荐了秦康同志主持西江省委，大长老对你的意见非常重视，基本同意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派人下去考察。届时，我们纪委可能也要参与秦康同志的考察。” 林正刚毫不隐瞒的说道。 “是有人举报了秦书记吗？”张卫东不是没有担心，毕竟，那天晚上，当着赵晋的面，秦康书记就明确说过，要建议中央撤销赵晋的省委常委。 这可是等于明着向赵晋下战书了。 赵晋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进行反击？ 而秦康虽然为人正直，可他毕竟身在官场，要想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是非常困难的。 “是啊，就在秦康同志举报赵晋的同时，赵晋也举报了秦康同志，不过，从赵晋提供的材料来看，基本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听到这里，张卫东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连秦康这样的人都被弹劾下来的话，实在是西江的损失。 “不知道中组部会派谁来考察？” 对于这些情况，张卫东也是非常关心的。 负责考察的领导，对于考察结果，是相当重要的。 “听说这次负责考察的，是干部二局的局长陈山同志。据我所知，陈山同志为人正派，从不结党营私。这也说明了中央对这次考察的高度重视。” “林书记，秦康同志有胆有识，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西江的希望，就在林书记身上了！” “你这家伙，这是在给老夫压力啊。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秦康同志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应该是一个信得过的好同志。” 次日，中组部中纪委联合考察组抵达西江，马长安率班子成员集体迎接。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林正刚和陈山两位领导下车后，第一个握手的不是马长安，而是站在后排的秦康。 “老秦啊，中央领导看了你的材料，评价很高啊！”林正刚拍着秦康的肩膀，声音洪亮得整个大厅都听得见。 马长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作为官场老手，他太清楚这个信号意味着什么了。 而且，中组部干部二局局长陈山，跟秦康谈话的过程中，还特地了解了他对目前西江情况的分析，以及治理西江的一些设想。 正巧，张卫东那天给他的那份西江构想，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秦康侃侃而谈，那些分析与构想，让陈山同志频频点头称道。 “实话实说，这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我学习了有见识的同志，特别是张卫东同志的一些想法……” “不瞒你说，正是张卫东同志向中央力荐了秦书记来主持西江大政的。”陈山也直接向秦康透露了这一信息。 秦康心中更加震撼。 一来是证实了张卫东确实发自内心的支持自己。二来是陈山的话，更加证明了张卫东的话，在中央领导眼里的分量！ 考察谈话持续了整整一天，包括中纪委对那些举报的查实。 晚上，林正刚特意约张卫东到宾馆单独谈话。 “卫东，你推荐秦康的报告很有见地。”林正刚开门见山，“不过大长老更关心你的去向。农业现代化推进组副组长是不是太屈才了？” 张卫东微笑摇头：“林书记，我觉得这个位置最能发挥我的专长。” “你啊……”林正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实话告诉你，中央正在酝酿组建工业和信息化部，大长老有意让你出任副部长，主管高科技产业。”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张卫东心头一震。新组建的部委，二十六岁的副部长？这将是共和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副部级领导！ “谢谢组织信任，不过我有个请求。” “说。” “我想先把‘智慧农业’在全国铺开，等这个项目走上正轨再考虑其他。” 林正刚盯着张卫东看了许久，突然大笑：“好你个张卫东，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行，你的想法我会如实汇报。” 三天后，中纪委官网突然发布消息：西江省委常委、秘书长赵晋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消息一出，西江政坛震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天下午中央就宣布了对西江省委班子的调整：马长安调任全国政协，秦康任西江省委书记，张卫东继续兼任江城市委书记，同时增补为省委副书记！ 省委会议室里，新任书记秦康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动容：“这次班子调整，我要特别感谢卫东同志。是他向中央力荐，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众人齐刷刷看向张卫东，只见他神色平静的微微一笑，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散会后，秦康将张卫东单独留下。 “卫东，为什么推荐我？”秦康直截了当。 张卫东笑了笑：“因为您敢在饭桌上为正义发声，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 秦康眼眶微红，重重握住张卫东的手：“你放心，西江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失望！” 走出省委大楼，臧力力忍不住问：“东哥，明明你可以自己上位的，为什么……” “臧力力同志，记住，官位不是目的，做事才是根本。”张卫东望向远处正在建设的科技园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西江成为全国高科技产业的标杆。” 当天晚上，张卫东接到齐悦电话：“卫东，爸说新东的‘工业4.0’试点已经开始，没想到新东的接受度那么高。咱爸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 “告诉爸，等我忙完这阵子。”张卫东柔声道，“对了，儿子怎么样？” “小家伙会叫爸爸了，就等你回来听呢。”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江城璀璨的夜景。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一早，臧力力就带来了一个爆炸性消息：“东哥，刚收到情报，米国中情局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专门研究你的行为模式！” 张卫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呵呵，噱头确实不错……看来，他们开始真的坐不住了！” 第807章 新的搭档 初春的新东省，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寒意。 张卫东带着考察团一行十余人，低调抵达新东省会。 他没有提前通知岳父齐纬国，而是直接带队前往几家试点企业进行暗访。 “东哥，咱们先去哪？”臧力力翻看着行程表问道。 “去新东机械厂。”张卫东目光沉静，“那里是‘工业4.0’的第一批试点单位，如果连他们都出了问题，其他地方只会更糟。” 车队驶入新东机械厂时，门口的保安甚至没有认真核查证件，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放行。张卫东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 厂区内，崭新的自动化生产线正在运转，机械臂精准地组装着零件，电子屏上实时跳动着生产数据，乍一看去，确实是一幅现代化工业的景象。 “效率提升30%，人力成本降低40%……数据倒是漂亮。”臧力力小声嘀咕。 张卫东没有回应，而是走向一名正在巡检的技术员：“同志，这套系统运行还顺利吗？” 技术员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警惕：“你们是？” “省里下来调研的。”张卫东笑了笑，“想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技术员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系统是好系统，但咱们厂里会操作的人太少，稍微出点问题就得等盛世科技的人来修，耽误生产。领导们只顾着报喜不报忧，其实问题不少……” 张卫东点点头，又陆续询问了几名工人，得到的反馈煤都小异——技术先进，但基层适应不足，管理层的汇报却一片乐观。 下午，考察团又走访了两家试点企业，情况如出一辙。 傍晚，张卫东终于拨通了齐纬国的电话。 “爸，我来了。” 电话那头，齐纬国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小子，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怎么样，考察得如何？” “有些问题，得当面跟您汇报。”张卫东语气平静，却让齐纬国听出了几分严肃。 一小时后，省委书记办公室里，翁婿二人相对而坐。 “问题出在哪儿？”齐纬国直奔主题。 “三个主要问题。”张卫东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技术落地太快，但人才培养没跟上，工人和管理层对系统的掌握程度不够，导致小问题频发；第二，部分企业为了政绩，虚报数据，掩盖实际运行中的困难；第三……” 他顿了顿，说道：“有些配套政策还没落实，比如工人转岗培训、旧生产线的淘汰补偿，这些如果处理不好，迟早会引发矛盾。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企业安保，没有得到足够重视，越是自动化程度高的企业，越是应该加强安全措施，不然，一旦遭到破坏，损失不可估量……” 齐纬国听完，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是我心急了。总想着尽快出成绩，却忽略了实际落地的难度。” 张卫东摇头：“爸，这不是您的问题。‘工业4.0’本身就是一场革命，摸着石头过河，出点问题很正常。关键是要及时纠偏。” “你有什么建议？” “第一，立刻组织技术骨干下企业，手把手培训工人，并形成固定机制；第二，省里成立督导组，严查数据造假；第三，配套政策必须跟上，该培训的培训，该补偿的补偿。”张卫东语气坚定，“只要这三步走稳，不出两年，新东的工业一定能成为全国的标杆。” 齐纬国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婿，忽然笑了：“卫东啊，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比我这个省委书记更像掌舵的人。” 张卫东也笑了：“爸，您就别抬举我了。新东有您坐镇，才是真正的福气。” 当晚，齐纬国连夜召开省委常委会，部署整改措施。 回到西江，张卫东考虑再三，还是给王哲加了一项任务——对新东省的企业，不分国企私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重点培训！ 根据在新东省“工业4.0”实施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张卫东专门研究了西江省“智慧农业”计划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然后制定了一些粗略的对策。 他要把新东省出现的问题，和西江出现的问题，进行归纳，制定对策，以便应对将来全国推广后出现的复杂局面。 如果能够提前做好这些工作，那么，将来推广之时，就会事半功倍，不至于手忙脚乱。 张卫东花了两天时间，把已经发现的问题，以及可能还会出现的情况，全部做了梳理，并针对性的提出了整改方案。 最后，张卫东把这个材料，一并交到了秦康书记的手里。 秦康看后，非常感动。张卫东把他推到了省委书记的位子上，已经让他感激不尽，还要为他出谋划策！ 在电话里，秦康直接征询了张卫东江城市长的人选问题。 “秦书记，市长人选，我就不参与任何意见了，我只建议让臧力力同志出任市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并兼任市公安局长就行。” “没问题。”秦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是张卫东支持的，那肯定就没有错，而且，自己的上位，这个臧力力就是立了大功的，自己正愁没机会报答人家呢。 而且，在秦康看来，臧力力虽为女同志，但工作作风强劲，从不拖泥带水，如果由她出任江城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的话，必是张卫东在江城最好的帮手。 两天后，省委下达了两份任命：任命省委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郝向东同志，担任江城市代市长（级别副省级），江城市委常委，江城市委副书记；任命江城市委书记办公室正处级秘书臧力力同志担任江城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委常委（级别正厅），兼江城市公安局局长！ 对于这两人的任命，社会上几乎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因为大家都知道，臧力力同志是一直辅佐并保护张卫东的特殊人才，侦察办案能力强悍；而郝向东，则是曾经当过地级市市长的人。一度因为与万国来的前任政见不和而被放到了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默默无闻了几年。 可以说，臧力力是张卫东的亲信，而郝向东，则是秦康极为欣赏的人。 这次郝向东提拔为江城市长，虽然只升了半级，但对郝向东来说，却是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在去往江城之前，秦康特地把郝向东叫到了办公室，二人交换了一些看法，秦康特别嘱咐郝向东，大事务必以张卫东为主，万不可对张书记有异心。 他可不想让自己欣赏的手下，与张卫东发生任何矛盾。 “秦书记您就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郝向东在政策研究办公室坐了两三年的冷板凳之后，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似乎悟得更透。 况且，对于张卫东的才能，以及做事风格，郝向东也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 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盘算。只要照着张卫东画下的宏伟蓝图积极主动的去做，他就不但可以获取更大的政绩，更会得到张卫东的认可和提携。 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恩师秦康这个省委书记是怎么来的。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张卫东的力荐，秦康更大的可能，就以副部的级别，从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了。 而如今一步登上了省委书记的宝座，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按照张卫东目前给西江省规划的路线走下去，秦康这个省委书记，很有可能还要更进一步！ 郝向东来江城赴任当天，就一个人来到了张卫东的办公室，像小学生一样拜了山头。 两人促膝交谈了一个多小时，交换了一些治理江城的看法之后，张卫东说道：“郝市长，放手大胆的干吧，我相信秦书记的眼光！” 郝向东赴任江城代市长，张卫东没摆欢迎宴，只是让臧力力安排了工作餐。张卫东甚至都没有陪吃。 但是郝向东心里有数。 他与张卫东的合作，必将开启新的篇章…… 第808章 真金火炼 郝向东上任江城代市长后，立即想起了临走时恩师秦康嘱咐的一句话：“在张卫东手底下当差，不做闲人，不当官僚！ 回到市府自己的办公室后，郝向东第一件事就是把秘书叫来，了解江城的“智慧农业”试点分布图。 他要对江城所有的“智慧农业”试点，进行一次细致的调查。 他相信，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偏差，甚至是违规操作。 一旦执行者不认真，态度不端正，甚至是故意破坏，那必将给整个“智慧农业”计划，造成严重损失。 郝向东就要是把这些不好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从而让整个计划，不走样的执行到底。 这才是真正为张卫东做事。 第一天，郝向东就拿上了相机，带着司机和秘书，带着笔记本下乡。他走访田间地头，与农民同吃同住，详细记录着每一个技术卡点和管理漏洞。 听到消息的红旗镇党委书记刘大勇，立即组织镇党委一众干部，赶了过来。 连续三天，这位新市长已经记满了两个笔记本。 刘大勇有些坚持不住了。他擦着汗，不解的问道：“郝市长，您怎么光记问题啊？” “刘书记，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郝向东合上笔记本，指着远处一片长势欠佳的麦田，“这片地的传感器数据明显异常，但系统报警后三天才有人来处理，耽误了最佳施肥期。” 每到一处，郝向东就会把发现的问题记录下来，然后给随行的干部上课。 而他这种批评，逐渐被人理解成了对“智慧农业”的否定。 消息很快传到市委。 有人偷偷向张卫东打小报告：“张书记，郝市长下去调研，专挑毛病，是不是对您定的方案有意见？” 张卫东只是笑笑：“让他挑。” 两周后，郝向东抱着一摞材料敲开了张卫东办公室。 “张书记，这是我整理的‘智慧农业’实施中的问题清单和整改建议。”郝向东将材料双手递上，“主要有五大类二十七项问题，最紧迫的是技术培训跟不上，导致……” 张卫东仔细翻阅着报告，不时点头。 报告里每个问题都附有现场照片和数据对比，整改建议更是具体到人、到时、到岗。 “靶向很准。”张卫东合上文件，“就按你的方案办。对了，还有什么想调研的？” 郝向东犹豫片刻：“张书记，我想去看看江钢。” “江钢也是你的治下，为什么不可以？”张卫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记住，郝向东同志，江城所有企业你都是责任人，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第二天，郝向东带着调研组突访江钢。 走进智能控制中心，大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各项生产数据。 “郝市长，这套‘钢铁大脑’系统运行以来，我们厂效率提升300%，故障率下降……”江涛董事长热情介绍着。 郝向东却盯着一个闪烁的红色指标：“江董，这个高炉的煤粉浓度波动这么大，系统没报警？” 江涛脸色微变：“小问题，并不影响生产。” “小问题？”郝向东调出历史数据，“这个波动已经持续一周了，按规程是不是早该停机检修！” “郝市长，有些问题你可能不懂，”见郝向东一直在挑生产过程中的问题，生产副厂长王强早就听不下去了，便突然插话说道，“这套系统是张书记亲自抓的，这些程序都是智能的，出了问题可以自行修复，你担心什么？” “同志，是机器，就会出毛病！你们明明发现了问题却不解决，这是生产大忌！” “郝市长，我就不信，你比张书记还懂‘钢铁大脑’吗？”王强冷笑着反问道。 对方突然搬出了张卫东，来压自己，郝向东不好争辩。 他深感张卫东的形象早已深入江钢人心，他这个市长却是个外来户，很难说服对方。 可是，他心里同时非常清楚一点，如果这些人只知道拿着张卫东的旗号来压人，任何领导都将无法及时指出他们的问题了。 长此以往，江钢必将出现严重的问题。 “这位同志，张卫东书记的指导思想没有错，但是，我们在执行的过程中，是不是应该实事求是，发现问题就得认真对待？” “郝市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一不懂技术，二不懂管理，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生产指手画脚？” 现场瞬间安静。董事长江涛急忙打圆场：“郝市长，王厂长性子直，说话没有分寸，您别往心里去……” “江涛同志，这是性子直不直的问题吗？性子直就能罔顾安全生产吗？”郝向东沉下脸，“你们这样做，不是在维护张书记，而是在破坏他的心血！” “郝市长，千万不要给我们扣这样的大帽子，现在的事实是，整个江城市，百分之五十的税收靠着我们江钢。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们江钢的贡献，你们这些官老爷的工资都发不出来！”王强趾高气扬的争辩道。 调研不欢而散。回程车上，秘书愤愤不平：“郝市长，江钢的人太嚣张了！要不要向张书记汇报？” 郝向东摇摇头。 他想起上任前秦康的叮嘱，决定暂时忍耐。 还有一个问题，要是任何事情，都需要向张书记告状，那他这个市长，还有什么用？ 他决定再找个时间，对江钢的问题，进行更深入的了解，然后集中解决。 他决不能让张书记的心血毁在这帮人的手里！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天下午，那段冲突的监控视频就摆在了张卫东的办公桌上。 “王哲，查查这个王强的底细。”张卫东盯着画面里趾高气扬的中年男子，“特别是他和前任刘铁山的关系。” 由于江钢改制之初情况危急，投资方虽然有钱，却找不出懂业务的管理人员，所以，在最初的管理人员选拔中，不免就会出现“饥不择食”的情况，于是江城市政府，就直接从政府部门，直接抽调了部分管理过企业的干部，参与到了江钢的管理中来。 这些干部，既享受着干部待遇，又发着企业的工资，算是江城人人羡慕的职位。再加上他们自认为是“授命于危难之中”，他们的潜意识里，也就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对于江钢管理层这种良莠不齐的情况，张卫东心里是有数的。 但他不急于求成，他相信，他们早晚会有暴露问题的一天。 没有想到，郝向东刚一上任，这些人的傲气，就冲击到了这位市长身上了。 王强不把郝向东放在眼里，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些管理干部的升迁，一般情况下，是企业内部决定的，政府不去干预。 但是，并不是说，政府不能干预。 三天后，江钢召开安全生产紧急会议。 当王强吊儿郎当走进会议室时，发现主席台上除了江涛，还坐着市纪委和国资委的干部。 “经查，王强涉嫌故意篡改系统参数，掩盖设备隐患……”纪委干部宣读处分决定时，王强面如死灰。 消息传到市政府，郝向东正在批阅文件。 臧力力敲门进来：“郝市长，张书记让我转告您——江城不需要阿谀奉承的官僚，需要敢说真话的实干家。” 郝向东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他没想到，张卫东不仅知道了一切，还用最果断的方式为他撑腰！ 当晚，郝向东拨通了秦康的电话：“老师，我见到真正的‘官场杀手’了……” 电话那头，秦康哈哈大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让你跟着他了吧？记住，在张卫东手下做事，越较真越安全！” 第二天清晨，郝向东早早来到市委。推开张卫东办公室门时，发现对方正在泡茶。 “来得正好。”张卫东递过一杯清茶，“尝尝，新东省的特产。” 郝向东双手接过，茶水映出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这一刻，他真正读懂了这位年轻上司的为官之道——不看来头，只看对错；不论亲疏，只论是非！ “张书记，关于江钢的全面排查方案……” 窗外，朝阳正穿透云层，将两人的身影投在江城规划图上，那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的，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新兴工业城市蓝图…… 第809章 危险家族 江钢事件尘埃落定的第三天，张卫东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 “东哥，刚截获一条加密通讯。”臧力力神色凝重地将平板电脑递过来，“有人在调查您的家庭情况，包括齐书记和唐阿姨的行程。” 张卫东眉头微蹙，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境外IP地址和几组监控照片——赫然是齐悦带着孩子在小区散步的画面，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 “查清楚来源了吗？”张卫东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IP经过多层跳转，最终指向米国马里金城。”臧力力调出另一份文件，“但技术组在图片元数据里发现了线索——拍摄设备是佳能EOS R5，序列号显示这台相机三个月前曾在香江一家器材店售出。” 张卫东目光一凝：“购买人信息？” “用假身份证登记的，但店员回忆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说普通话带点粤语口音。”臧力力顿了顿，“根据描述，技术组比对出70%相似度——郑浩的秘书王辉。”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郑浩虽然人在吕宋监狱等待引渡，但他的势力显然没有停止活动。 “加强齐悦和孩子的安保。”张卫东手指轻叩桌面，“另外，把消息透露给新东省公安厅，让他们以反间谍名义加强对齐书记的保护。” 臧力力刚要离开，张卫东又叫住她：“等等，这事先别惊动老爷子。” 张卫东之所以始终不肯让臧力力离开自己，更多的是考虑到工作上的需要。 在张卫东的眼里，臧力力就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耳朵，甚至是他的每一根触觉神经。 如果没有臧力力，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张卫东就会感觉到自己直接变成了一个盲人。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被人猜疑，张卫东都要把臧力力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天下午，张卫东提前结束工作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见齐悦正在教小张晟看图画书。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齐悦惊喜地迎上来。 张卫东抱起儿子，故作轻松地笑道：“想你们了。” 他的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窗外——两个陌生面孔正在小区里“散步”，那是臧力力安排的便衣。 晚饭后，张卫东独自在书房拨通了王越的电话。 “王越哥，郑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臧力力向张卫东提供最原始的信息，而对于这些信息的判断却需要张卫东智慧的大脑。 他猜测，这些暗中对自己和家人的调查，极有可能来自郑家！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正要跟你说这事。郑浩虽然进去了，但他弟弟郑涛接手了家族生意，最近频繁往返香江和东南亚。”王越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我们发现郑涛与米国CIA驻香江办事处有接触。” 张卫东眼神一凛：“冲我来的？” “十有八九。”王越语气沉重，“你在西江把赵建勋和郑浩都送进去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最近出门小心点，要不要我派两个人过去？” “不用，力力已经安排了。”张卫东思索片刻，“对了，郑涛下次入境时，能不能‘关照’一下？” 王越会意地笑了：“放心，海关的朋友很乐意帮忙。”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凝视夜色。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暗处的敌人正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 次日清晨，张卫东刚走进市委大楼，郝向东就急匆匆迎上来：“张书记，出事了！江钢二号高炉凌晨发生故障，差点引发爆炸！” 张卫东脚步一顿：“伤亡情况怎么样？” “幸亏夜班工人及时发现，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郝向东递过一份报告，“但停产检修至少要两周，直接损失预估上千万。” 张卫东快速浏览报告，目光停在事故原因分析上：“煤粉输送系统参数被篡改？和上次王强的手法如出一辙。” “更蹊跷的是，”郝向东压低声音，“我们查到故障发生前两小时，有个技术员的账号远程登录过控制系统，但这个人当天休假，根本不在江城！” 张卫东与郝向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生产事故，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破坏！ “立即控制那名技术员，查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和资金往来。”张卫东边快步走向办公室边下令，“同时秘密排查江钢所有能接触系统的人员，特别是最近与境外有联系的。” 三小时后，臧力力带来了惊人发现：“那个技术员的银行账户上周收到一笔20万的境外汇款，汇款方是香江一家空壳公司。技术组追踪到最终资金来源——郑涛控制的离岸账户！” 张卫东冷笑一声：“果然按捺不住了。”他转向郝向东，“这事先别声张，对外统一口径说是设备老化导致的技术故障。” 郝向东会意地点头：“我这就去安排新闻发布会。” 等人散去，张卫东立即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赵部长，我，张卫东需要国安协助……” 当天深夜，江城机场海关。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刚走出国际到达通道，就被三名便衣拦下。 “王辉先生是吧？”为首的亮出证件，“国家安全局，请跟我们走一趟。” 男子脸色骤变，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却被迅速制服。 便衣从他西装内袋搜出一把微型手枪和几张照片——全是张卫东家人的生活照，每张背面都写着详细的时间地点。 “这不是我的！你们栽赃！”王辉挣扎着喊道。 便衣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王辉正在香江一家咖啡馆，将一叠现金推给一个年轻人，而那人赫然是江钢的那名技术员！ 与此同时，香江某高档公寓内，郑涛正对着电话怒吼：“废物！连个技术员都控制不住！”他狠狠摔了电话，转向身旁的黑衣人，“准备飞机，马上去吕宋。” 黑衣人迟疑道：“老板，王辉被抓了，会不会供出……” “放心，他知道轻重。”郑涛阴森森地笑了，“再说，我们还有‘王牌’没出呢。” …… 香江国际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上，郑涛快步走向湾流公务机，身后两名保镖提着沉重的铝合金箱子。雨点开始噼啪落下，打湿了他的定制西装。 “老板，刚收到消息，阿菲那边已经打点好了。”黑衣人压低声音汇报，“只要飞机一落地，就有专车接我们去安全屋。” 郑涛阴沉着脸点点头，此时，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刚要登机的时候，四周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突然如从天降，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郑涛先生，香江警方商业罪案调查科。”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你涉嫌策划跨境工业破坏活动，请配合调查。” 郑涛脸色瞬间惨白，强作镇定道：“你们搞错了吧，我可是合法商人……” 警官冷笑一声，接过助手递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王辉在审讯室的画面：“你的秘书都已经交代了，包括收买江钢技术员、远程入侵生产系统的全过程。” 当夜，张卫东接到国安部赵部长的电话：“卫东，郑涛落网了，但他交代的情况比预想的更严重——江钢内部还有他们的人！” 张卫东瞳孔微缩：“有具体线索吗？” “只知道代号‘铁匠’，应该是郑浩正器集团参与江钢改制时安插的棋子，现在直接听命于郑涛。”赵部长语气凝重，“这人很可能参与了核心生产系统的设计，能接触到最高权限。”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召集紧急会议。凌晨两点的市委会议室里，臧力力调出了江钢所有能接触控制系统的137名技术人员档案。 天亮时分，技术组锁定了一个可疑账号——系统架构师周力帆。这人五年前从鹏城某科技公司跳槽到正器集团，这次江钢改制时，随着正器的入股而加入进江钢的。经查，他的妻子账户近期收到三笔境外汇款，总计80万元。 “立即控制周力帆！”张卫东刚下令，臧力力的手机突然响起。 “东哥，不好了！周力帆十分钟前请假离开江钢，监控显示他开车往高速方向去了！” 张卫东抓起外套就往外冲：“通知高速交警设卡拦截！他很可能要潜逃出境！” …… 就在周力帆即将冲卡的前一刻，三辆警车呈品字形将其逼停。张卫东快步上前，一把拉开车门—— 公文包里赫然是“钢铁大脑”系统的核心架构图，每张图纸上都盖着“绝密”红印。更令人心惊的是，还有一份江钢安保漏洞分析和三处未引爆的微型炸弹位置图！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间谍。”张卫东翻看着材料，后背发凉，“他们是打算彻底摧毁江钢……” 回到市局审讯室，周力帆面对铁证终于崩溃：“郑涛答应给我五百万美金，让我在系统里留后门……那些炸弹是预备方案，万一事情败露就……” 张卫东立即拨通江钢董事长电话：“马上组织全厂排查！重点检查三号高炉、中央控制室和变电站！” 两小时后，拆弹专家在周力帆标注的位置成功解除了三枚定时炸弹，爆炸时间设定在次日早班高峰期。 消息传开，整个江钢管理层震动。郝向东在紧急干部会上拍案而起：“这不是偶然事件！我们的生产管理存在严重漏洞！” 张卫东站在江钢巨大的生产沙盘前，目光深沉：“立即启动三项整改：第一，所有涉及核心系统的岗位重新政审；第二，建立双人操作和动态密码机制；第三，成立由国安、公安、纪委组成的联合督导组，彻查内外勾结行为。” 他转向瑟瑟发抖的江涛：“江董事长，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郝市长当初坚持要查那些‘小问题’了吧？” 夜幕降临时，张卫东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手机震动，是王越发来的消息：“郑家在海外的资产开始被冻结，但有个坏消息——郑老爷子突发脑溢血住院，临终前见了个人……” 张卫东心头一紧：“谁？” “中科院自动化所的刘院士。”王越回复，“就是你那个‘智慧农业’项目的评审专家之一。” 第810章 情义两难 凌晨三点，中科院自动化所大楼依然亮着几盏孤灯。刘院士的办公室窗帘紧闭，他正将一份标有“绝密”的文件塞入特制的手提箱夹层。 “刘老，这么晚了您还在加班？”保安老张探头问道。 刘院士手一抖，强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有个国家重点项目的材料要赶。”他拍了拍手提箱，“呵呵，年纪大了，睡不着啊。” 走出研究所大门，刘院士钻进一辆黑色轿车。后座阴影里坐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递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东西带出来了？”年轻人声音沙哑。 “都在这里。”刘院士额头渗出冷汗，“我要的钱呢？” 年轻人轻笑一声，递过一张瑞士银行本票。刘院士刚接过，车顶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四周警笛大作。 “国安！下车！” 车门被暴力拉开，刘院士瘫软在座椅上，看着赵部长冷峻的面孔，手中的银行本票飘落在地。 同一时刻，张卫东正在江钢指挥排爆工作。臧力力匆匆跑来，递过震动不停的手机。 “东哥，赵部长电话！” “卫东，刘院士落网了。”赵部长的声音透着疲惫，“他承认向郑家提供了‘智慧农业’的核心算法和江城量子通信试验场的布防图。” 张卫东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什么时候的事？” “据他交代，从去年评审你的项目就开始接触郑家。郑老爷子用他儿子在米国的贪污证据要挟，后来又许诺两千万美金。”赵部长顿了顿，“更严重的是，我们在郑家搜出二十七份涉密文件，涉及五个国家级重点项目。” 挂断电话，张卫东望着渐渐亮起的天色，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这些被他视为师长、同事的人，在利益诱惑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东哥，方总来电话说有事汇报。”臧力力小声提醒。 张卫东收敛情绪接过手机，听筒里传来方媛异常平静的声音：“卫东，我要结婚了。”这句话像记闷雷砸在心头。 张卫东下意识重复：“结婚？” “嗯，下周六。”方媛轻笑一声，“和咱们的技术总监陈明。你……能来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卫东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当然，恭喜。” 盛世科技会议室，张卫东盯着结婚请柬上烫金的“方媛”“陈明”两个名字出神。 王哲在一旁欲言又止。 “陈明什么时候求的婚？”张卫东突然问。 “就……昨天。”王哲推了推眼镜，“其实他俩交往半年多了，大家都看得出来。陈总监求婚时用了无人机方阵，全公司都看见了。” 张卫东胸口发闷。他竟没察觉方媛的恋情，这半年来他都在忙什么？ “东哥，”王哲小心翼翼道，“方总让我转告您，婚后她会继续担任财务总监，不会影响工作。” “胡闹！”张卫东猛地站起，又强迫自己坐下，“我是说……公司有规定，高管直系亲属不能同时在关键岗位。让陈明调去新成立的量子计算事业部吧。” 王哲瞪大眼睛：“这……合适吗？” “按制度办。”张卫东声音冷硬，“另外，以公司名义给方媛准备一份嫁妆，按最高标准。” 回到家，齐悦正在婴儿房哄小张晟睡觉。见丈夫魂不守舍，她轻轻带上门：“听说方媛要结婚了？” 张卫东身体一僵：“你怎么知道？” “公司群里都传遍了。”齐悦递过一杯热茶，“我想去参加婚礼，送她套别墅当贺礼，你觉得呢？” 茶杯在张卫东手中轻颤。他抬眼看向妻子，齐悦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试探，只有真诚。 “有点儿贵重了吧。”他哑声道。 “方媛这一年来帮了我们这么多，应该的。”齐悦靠在他肩头，“再说……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 张卫东猛地搂紧妻子，将脸埋在她发间。那些与方媛并肩作战的日夜，那个雨夜她为他挡下的刀，还有无数个相视而笑的瞬间，此刻都化作喉间苦涩。 “谢谢你。”他声音哽咽。 婚礼前夜，张卫东独自来到办公室。抽屉深处有个绒布盒子，里面是块百达翡丽手表，本想作为方媛二十九岁生日礼物。 手机亮起，齐悦发来消息：“明天我穿那套香槟色礼服好吗？还有，别墅产权证已经准备好了。” 张卫东摩挲着手表表盘，回复：“很好，都听你的。” 窗外忽然下雨，雨滴拍打着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方媛一袭白裙站在光影交界处。 “就知道你在这儿。”她笑着走进来，发梢还挂着雨珠，“明天要当新娘了，突然想来看看老战友。” 张卫东慌忙合上抽屉：“怎么不撑伞？” “喜欢淋雨的感觉。”方媛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办公桌，像隔着这半年若即若离的距离，“听说你要送我别墅？” “是齐悦的主意。” “替我谢谢她。”方媛直视他的眼睛，“其实我早该放下了。你为我挡子弹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你心里装着天下，装不下一个小女子。” 雨声渐急。张卫东想起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方媛浑身是血却死死护着数据硬盘的模样。 “陈明是个不错的人。”他最终只说出这句。 “跟谁结婚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拥有过你……” 她转身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对了，别墅我不要。如果真想送什么……”她指了指抽屉，“那块表就挺好。” 门关上的瞬间，张卫东猛地站起又颓然坐下。原来她一直知道。 方媛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齐悦挽着张卫东走进酒店，敏锐地发现丈夫西装内袋鼓鼓的。 “带了礼物？”她小声问。 张卫东苦笑着点点头：“原打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如趁现在给她了。” 宴会厅门口，穿着婚纱的方媛光彩照人。见到齐悦，她立即上前，热情拥抱：“谢谢你们来。” “新婚快乐。”齐悦递过产权证，“一点心意。” 方媛坚决推辞，最后是陈明过来解围：“方媛，别辜负张书记和夫人的好意。”他搂住新娘的腰，“我们会好好经营这个家。” 张卫东看着那只搭在方媛腰间的手，胸口刺痛。他掏出绒盒：“还有这个。” 表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方媛的眼泪终于落下。她接过手表戴在腕上，轻声道：“正好配我的婚纱。”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张卫东握紧齐悦的手。当主持人问“是否愿意”时，他不由自主看向方媛，发现她也正望着自己。 两人同时移开视线。 深夜归家，小张晟已经睡熟。齐悦突然从背后抱住丈夫：“难过就哭出来。” 张卫东转身将妻子搂进怀里，肩膀微微发抖。齐悦轻抚他的后背，像安慰受伤的野兽。 “我是不是很自私？”他闷声问。 “你这家伙就是太重情义了，等力力丫头嫁人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会哭成什么样子呢。”齐悦捧起他的脸，“但有些缘分，注定只能相伴一程。” 手机突然震动，是赵部长的消息：“郑家案有新进展，刘院士交代他们还在‘智慧农业’系统预留了后门，明天需要你配合国安做全面排查。”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回复：“明白。”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他吻了吻妻子的额头：“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齐悦知道，那个杀伐决断的张书记又回来了。有些人注定属于更广阔的天地，而她能做的，就是永远为他亮着一盏归家的灯。 第811章 蜜月陷阱 国安部的技术团队进驻盛世科技时，正值凌晨三点。 王哲盯着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瞳孔骤缩：“赵部长，有异常！境外IP正在尝试穿透农业部中央数据库的防火墙！” 赵立春快步上前，屏幕上红色警报不断闪烁，攻击路径图上，一条隐蔽的线路直指科锐公司的备用服务器。 “科锐？”张卫东眉头紧锁，“查清楚关联点。” 臧力力十指如飞，调出科锐公司近半年的网络日志。突然，一组加密通讯记录引起她的注意：“东哥，科锐上个月与陈明的私人邮箱有过三次大文件传输！” 会议室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想起昨天那场婚礼——方媛的新婚丈夫，盛世科技量子计算总监陈明。 “立即控制陈明。”赵部长当机立断，“但要绝对保密，尤其是对……”他看了眼张卫东。 “我亲自去。”张卫东抓起外套，声音冷得像冰。 晨光微曦时，张卫东敲响了方媛的新房。开门的陈明还穿着睡袍，见到来人明显一怔：“张书记？这么早……” “借你电脑用用，系统出了点问题。”张卫东径直走向书房。 陈明脸色骤变，突然扑向书桌抽屉。张卫东一个箭步扣住他手腕，反手将人按在墙上。国安特工冲进来时，正看见张卫东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格洛克手枪。 “这是干什么？”陈明强作镇定，“我在米国考的持枪证……” 张卫东已经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插入国安特制的U盘后，屏幕上立即跳出病毒程序运行日志——昨晚婚礼期间，这个电脑曾远程激活了科锐服务器的中继程序。 “解释一下？”张卫东将屏幕转向他。 陈明突然狞笑：“张书记，你猜方媛现在在哪？” 张卫东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此时，方媛正在机场贵宾厅，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丈夫是国安卧底，立刻来B2停车场」。她犹豫片刻，拎起包走向电梯…… 方媛刚踏入B2停车场，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突然滑开。两名戴着口罩的男子迅速架住她的手臂，一块浸满药水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了两秒，眼前便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张卫东盯着陈明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耳麦里突然传来臧力力急促的声音：“东哥，方总的手机信号在机场B2停车场消失了！” 张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把揪住陈明的衣领：“你们把方媛带去哪了？” 陈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她应该已经在飞往岷里拉的飞机上了。张书记，做个交易吧——用‘智慧农业’的量子密钥，换你心上人的命。” 国安特工迅速搜查了整个房间，在卧室抽屉里找到了方媛留下的字条：「卫东，陈明今早举止异常，若我失联，查他书房的暗格。」 暗格中藏着一部卫星电话和几张照片——全是方媛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背景是吕宋某处的仓库。最新照片上的时间戳显示：2小时前。 “这是调虎离山！”赵部长脸色铁青，“他们故意暴露陈明，真正的黑手早就转移了方媛！” 张卫东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段视频：方媛被绑在铁椅上，额头渗着血痕。镜头外一个变声处理的声音说道：“张书记，4时内我们要看到密钥，否则这位美女总裁就会成为岷里拉湾的填海材料。” 视频末尾闪过半个集装箱编号：MA-721。 “立即联系吕宋国际刑警！”赵部长下令，“封锁岷里拉所有港口！” 王哲突然从电脑前抬头：“东哥！科锐服务器的攻击路径有蹊跷——他们在农业部数据库里植入的不是病毒，而是一个定位程序！”他调出地图，红色光点正在岷里拉湾附近移动。 臧力力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真正要偷的不是农业数据，而是借农业部卫星定位我们的海外试验田坐标！” 张卫东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安排专机，我要去岷里拉！” “太危险了！”赵部长拦住他，“郑家在岷里拉势力盘根错节，这明显是冲你来的！” 张卫东甩开他的手，眼神如刀：“方媛为我挡过子弹，如今她落入敌手，你说我该不该去？” 飞机冲上云霄时，臧力力将最新情报投射到舱壁屏幕上：“吕宋线人确认，MA-721是郑涛名下的走私船，但船上还检测到另一组信号——” 画面切换成卫星热成像，船体内部赫然有二十多个武装人员的热源，而在底舱单独关押的，正是方媛的身影。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船尾甲板上摆着三台设备，技术部分析显示——那是改装过的农业无人机，但装载的根本不是农药，而是军用级塑胶炸药！ “他们要用方媛做诱饵……”臧力力声音发颤，“等东哥你现身，就引爆无人机炸毁整艘船！” 张卫东死死盯着屏幕，突然抓起卫星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王越哥，启动‘海东青’。”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确定？那支雇佣兵只听老爷子调遣……” “告诉老爷子，”张卫东一字一顿，“我要亲手把郑家埋进太平洋！” 舷窗外乌云密布，一场风暴正在岷里拉湾酝酿。而此刻的方媛并不知道，她脖子上那条看似普通的项链，正以每分钟一次的频率，向深海发射着加密定位信号…… 吕宋，岷里拉湾。 漆黑的夜色中，一艘编号为MA-721的货轮静静停泊在废弃码头附近。 甲板上，几名持枪的雇佣兵来回巡逻，船尾的三架改装无人机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可以升空。 船舱底层，方媛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嘴角渗血，但眼神依旧冷静。她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张卫东在她婚礼前送给她的“礼物”，她当时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微型定位器。 “方小姐，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张卫东现在要么在谈判桌上交出密钥，要么……就只能来给你收尸了。” 方媛冷笑：“你们低估他了。” 事实上，方媛自己都说不清楚，她是来自哪里的自信。 男人眯起眼睛，突然一把扯下她的项链，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碎！ “现在，谁还能找到你？” 岷里拉湾外海，一艘伪装成渔船的突击艇上。 张卫东盯着电脑屏幕，方媛的信号突然消失。 “定位断了！”臧力力急声道。 “没关系，最后的位置已经锁定。”张卫东眼神冰冷，看向身旁全副武装的王越，“老爷子怎么说？” 王越咧嘴一笑：“老爷子说——一个不留！” 张卫东点头，抬手按下通讯器：“‘海东青’，行动。” MA-721货轮上。 巡逻的雇佣兵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嗡嗡”声，抬头望去——漆黑的夜空中，三架黑色无人机无声逼近！ “敌袭！！” 话音未落，无人机瞬间开火！ “哒哒哒哒——！”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甲板上的雇佣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筛子！ 与此同时，数道黑影从海面攀上船舷，消音手枪点射，精准击毙每一个守卫。 张卫东身穿防弹衣，手持短冲，带队突入船舱。 “砰！”一脚踹开底舱铁门，他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方媛，以及—— 那个金丝眼镜男人正举枪对准她的太阳穴！ “张卫东，再动一步，她就死！” 张卫东眼神一寒，手指微微一动—— “砰！” 一颗子弹从窗外射入，精准贯穿男人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手枪落地！ 张卫东瞬间冲上前，一记肘击将其砸晕，迅速解开方媛的绳索。 “没事了。”他低声道。 方媛看着他，眼眶微红，却倔强地笑了，可她的身体却再也支持不住，软软的倒在了张卫东的怀里…… 一小时后，吕宋南部某私人岛屿。 郑涛刚刚登上直升机，突然，远处的海面上亮起数道火光！ “嗖——轰！！” 三枚反坦克导弹呼啸而来，精准命中直升机！ “轰隆——！！” 冲天的火光中，郑涛的残骸和整个郑家海外势力的野心，一同灰飞烟灭。 次日，国际新闻头条： 【吕宋军方突袭跨国犯罪集团，头目郑涛在交火中身亡】 第812章 欲擒故纵 新东省的工业4.0计划实施后，招商工作如火如荼。 新东省招商局的小楼前，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 江钢副总娄明带着材料，好不容易排到了号，结果接待处的小姑娘头都不抬：“说了要预约，你们连基本流程都不懂？” “同志，我们上周就提交了材料……”娄明压着火气递上文件袋。 “材料？”小姑娘嗤笑一声，随手把文件袋扔进标着“待审”的筐子，“等着吧，排队的企业多着呢。” 筐里厚厚一摞文件袋上，几个鼓鼓囊囊的格外显眼。 回程车上，技术主管忍不住提醒：“娄总，要不要额外向有关领导表示表示？咱们这可是第三次被拒了！” 娄副总压着怒火劝慰道：“不就是三次吗？说不定第四次就通过了呢。” 他哪里不知道，他的同学在万通，塞了二十万，人家立马安排了见面。 可是，张卫东明明电话里特别嘱咐过的，“什么小动作都不要搞！” 现在，娄副总不仅是对齐纬国这个省委书记失去了信任，就连张卫东的话，都表示怀疑了。 堂堂的江钢，“工业4.0”的先行者，如此，却被一个刚刚实施计划的新人拒之门外，这不是笑话吗？ 如果他们江钢为了进军新东市场还要请客送礼，那到底是打了谁的脸？ “要不，咱们还是向张书记汇报一声吧，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这事呢。”手下人提醒道。 “这事不能向张书记告状。我觉得，这么严重的事情，张书记不可能不知道。”娄副总坚信张卫东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 眼下这么明显的黑手遮在那里，就算张卫东忙于事务，不回新东，看不到真相，难道还没有听说过风言风语吗？ 反正娄明觉得，他江钢不应该做这种爱告小状的怨妇。 江钢的产品不愁卖。他们的订单都已经应接不暇了。 但是，他们想在全国第一个敢吃螃蟹的新东省，立一块江钢的牌子！ 而且，江钢丢不起这个人！ 与此同时，京城王家大宅，王小妹将茶杯重重撂在黄花梨茶几上。 “齐纬国是不是昏头了？”她指着刚收到的投诉清单，“三家运营商报批的基站项目，被卡了整整一个月！” 王越翻看着材料冷笑：“下面人胆子真不小，连我们王家的项目都敢吃拿卡要！” “查！”王老爷子拐杖重重杵地，“给卫东打电话，问问他这个岳父到底管不管得了新东！” 就在这时，王小妹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小妹一看竟是张卫东的号码，当时有些疑惑。 “姑姑还不接起来，正好向张卫东告一状。”王越提醒道。 王小妹随即接通了电话：“王姑姑，刚才一定背地里骂我了吧？” “臭小子，我骂你干什么？倒是你岳父……”王小妹欲言又止。她想过了，反正工程进度赶不上，耽误的又不是她的事儿，最终受损失的，还是新东省，尤其是齐纬国自己。 “是不是被那些吃拿卡要的家伙们给气着了？”张卫东在电话里竟然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都……” 王小妹很意外。她原以为这些事情，张卫东一概不知，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我岳父想借着计划实施之初，搞一次反腐的警示教育。您放心好了，所以的行贿舞弊行为，都逃不过我岳父的火眼金睛！”张卫东信心满满的说道。 这时候一旁的王老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知道，纬国不可能那么不长心！” “原来，齐书记是想打一场反腐战！是我误会了。”王小妹不禁有些羞愧的解释道。 “王姑姑，网络建设也差不了这一个两个月的，倒是这反腐工作必须提到日程上来了。以前新东省思想落伍，技术落后，而且官僚主义作风盛行，投资自然就吸引不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吸引投资的新项目，可他们却把这些项目当成了自己的摇钱树！已经到了没脸没皮、非杀不可的地步了！此风不杀，新东永无希望！所以，这次我跟岳父商量使了一计欲擒故纵，让那些包藏祸心的家伙们先狠狠的作一阵，再将他们绳之以法！来一个杀鸡儆猴，岂不快哉！” 深夜，齐纬国的办公室里，窗帘紧闭，只有桌上的台灯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新东省纪委书记林峰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材料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之重。 “1.7亿？”齐纬国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这才几个月？他周庆祥的胃口，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林峰喉结滚动，低声道：“这还只是初步统计，有些行贿企业还没交代清楚。另外，招商局局长林长宗也有问题，虽然暂时没查到直接受贿证据，但他纵容下属违规操作，甚至暗示企业‘表示表示’……” “啪！” 齐纬国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在那些举报材料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褐色。 “好一个招商局！好一个‘工业4.0’的门面！”他冷笑一声，“我齐纬国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猖狂的蛀虫！” 林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齐书记，周庆祥背后可能还有人。他一个副局长，哪来的胆子独吞这么多？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有几家外企的审批材料，是直接跳过招商局，由省里某位领导特批的。”林峰压低声音，“我怀疑，周庆祥只是台前的小角色。” 齐纬国眼神一凝，缓缓坐回椅子上。 他当然明白林峰的意思。 新东省的“工业4.0”计划涉及巨额投资，国内外资本蜂拥而至，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趁机分一杯羹，甚至把手伸进了省委高层！ “查！”齐纬国声音冰冷，“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林峰点点头，但神色仍有顾虑：“齐书记，如果真查到省里某位领导头上，会不会影响‘工业4.0’的推进？现在正是招商引资的关键期，万一……” “没有万一！”齐纬国打断他，“‘工业4.0’是新东的未来，不是某些人的提款机！如果连这种歪风邪气都刹不住，我们还谈什么改革？谈什么发展？！” 他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赵刚的专线：“老赵，立刻成立‘4.10’专案组，由你亲自挂帅，对招商局周庆祥实施‘双规’！记住，行动要快，不要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齐纬国看向林峰：“你继续深挖，尤其是那几家外企的背景，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林峰肃然领命，转身离去。 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齐纬国盯着桌上那摊水渍，眼神渐渐深沉。 他知道，这场反腐风暴一旦掀起，必将震动整个新东省官场。 但有些脓包，不挤不行！ 三天后，深夜。 周庆祥被“双规”的消息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新东省的官场。 省纪委审讯室里，周庆祥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摞材料，最上面是一张银行流水单，显示他的妻子名下一笔2000万的海外存款。 “周庆祥，这些钱是哪来的？”赵刚冷冷问道。 周庆祥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老婆的理财收益……” “理财？”赵刚冷笑一声，又甩出一份材料，“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这笔钱是从‘新科国际’的账户转出去的？而‘新科国际’正好是上周通过你审批的外资企业！” 周庆祥浑身一颤，终于瘫软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更让他恐惧的是，省纪委既然能查到他妻子海外的账户，就说明……他们掌握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我说……我都说！”周庆祥突然崩溃，哭嚎道，“是郑明副省长暗示我这么做的！他说外企的钱不拿白不拿，只要把审批流程‘优化’一下，大家都有好处……” 赵刚眼神一凛，立刻按下录音笔：“详细交代，郑明是怎么指示你的？” 次日清晨，省委常委会紧急召开。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齐纬国坐在首位，面色冷峻。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常委，最后停留在副省长郑明的脸上。 郑明强作镇定，但握着茶杯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同志们，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是要通报一个严重问题。”齐纬国缓缓开口，“省纪委在调查招商局腐败案时，发现个别领导干部涉嫌充当保护伞，甚至直接参与权钱交易。”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郑明的脸色越来越白。 “经过初步核实，副省长郑明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齐纬国直接点名，眼神锐利如刀，“省纪委已经报请中央批准，对其立案审查！” “哗——”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郑明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齐书记！这是诬陷！我郑明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拿过一分黑钱！” 齐纬国冷笑一声，示意赵刚播放录音。 随着周庆祥的供述在会议室里回荡，郑明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彻底灰败。 录音结束，齐纬国环视众人：“还有人要替郑明同志‘澄清’吗？” 死一般的寂静。 郑明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三天后，中央纪委官网发布消息…… 第813章 风起云涌 中央纪委的通报如同一记惊雷，在全国政坛炸响。 【新东省副省长郑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通报简洁有力，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新东省省委大礼堂内，全省干部警示教育大会正在进行。齐纬国站在主席台上，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 “‘工业4.0’是新东省的希望，不是某些人的唐僧肉！谁敢伸手，我就剁谁的爪子！” 台下鸦雀无声，各级领导干部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坐在第一排的省招商局局长林长宗额头渗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会议纪要。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空着的座位——那曾是郑明的位置。 三天前还意气风发的副省长，如今已经身陷囹圄。 “经省委研究决定，”齐纬国继续道，“即日起成立‘工业4.0’专项督导组，由我亲自担任组长，对全省所有招商引资项目进行‘回头看’，重点核查审批流程、资金使用和政商关系！” 话音刚落，会场后排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林长宗晕倒了。 医护人员迅速进场，将人抬了出去。 齐纬国冷眼旁观，嘴角微微抽动。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西江省委办公室，张卫东放下手中的《人民日报》，上面头版刊登着新东省反腐成果的报道。 臧力力端着咖啡走进来：“东哥，齐书记这一手玩得漂亮啊，听说昨天一天就有七家企业主动退回了违规获取的补贴。” 张卫东轻笑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才哪到哪？岳父这是要借‘工业4.0’的东风，把新东官场彻底清洗一遍。” 他点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新东省纪委刚更新的“问题企业”名单。江钢的名字赫然在列，但标注的状态是“已整改”。 “娄明那边有消息吗？” 臧力力摇摇头：“娄副总说他们按规矩重新申报了，但招商局那边还是拖拖拉拉。” 张卫东眼神一冷，拿起手机拨通了王越的电话：“王越哥，新东的通信基站项目可以重启了，不过这次要换个玩法……” 三天后，新东省招商局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盛世集团副总裁王炎。 当年张卫东是因为河山市长邹晓燕的事情而得罪了京城王家混世魔王王炎。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这才让张卫东与王家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王炎都对张卫东不屑一顾，但随着整个王家人对张卫东的重视，王炎也慢慢对张卫东俯首称臣。 今天他如此“耀武扬威”，并不是耍威风，而是替齐纬国和张卫东这翁婿二人扎架子，支台子。 因为他要替这翁婿二人整饬新东官场的这股歪风邪气。 此时王炎身后跟着十余名西装革履的商务代表，每个人胸前都别着“工业4.0战略合作伙伴”的徽章。 新任招商局局长马卫国亲自迎接，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王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炎微微一笑，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马局长，这是我们集团拟投资的200亿‘智能通信产业园’计划书，请过目。” 马卫国双手接过，翻开第一页就瞪大了眼睛——投资额后面赫然标注着“首期到账50亿，无需任何政策优惠”。 “这……王总，您确定？” 王炎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当然，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所有审批流程公开透明，任何环节出现卡顿，项目立即终止。”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盛世集团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把手伸进我们的钱袋子。” 马卫国额头冒汗，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们一定特事特办！” 当晚，新东省委会议室灯火通明。 齐纬国看着王炎送来的项目书，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竟然改邪归正，开始学做家族生意了！这架势，明摆着是来验证咱们的整改的啊！” 纪委书记林峰也笑道：“王少这‘刁蛮’做派的检验效果确实不错啊，今天下午招商局那帮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江钢的项目两个小时就批下来了。” “还不够。”齐纬国敲了敲桌子，“通知下去，明天开始全省推行‘阳光审批’系统，所有工业4.0相关项目，从申报到批复全程网上公示，接受社会监督！” 事实上，经过了招商局的这次整顿后，让整个新东省的官场有了一个共识——所有人员，都必须依法依规办事。否则，即使位高权重，也照样办你！ 要知道，郑明可是专门负责经济的副省长，又是省委常委，仅仅是因为招商引资中坏了规矩，就被牵扯出了他的贪腐行为，以至瞬间落马。 可以说，郑明的落马，给整个新东省的官场，上了一堂生动的反腐教育课。 放眼整个新东官场，能有几人可以与郑明这样的身份相匹敌？ 可以说，齐纬国抓的这个典型，太具有警示教育意义了。 当然，齐纬国在新东省掀起的这场反腐风暴，它最大的威慑力，就在于，齐纬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女婿！ 张卫东的历史战绩告诉人们，凡是张卫东想收拾的人，就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 不论他背景如何强大，自身能力多么牛逼，只要跟张卫东作对，那就只有一个结果——身死道消！ 这次整治，当然不限于官场的整顿，同时还对投资商进行了警醒，那就是，要进入新东做生意，就得遵纪守法，不然，也是绝不手软。 官场与市场的同时整顿，让新东省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涌进了上万亿的优质资金。 仅仅是最初的基础建设，就让整个新东省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看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商业大楼，一片片厂房企业，特别是新东人那种奋发向上的精神面貌，齐纬国感慨万分。 他心里清楚，今天的这一切，都来自于那个起于微末的小秘书——张卫东。 如果时光倒退回两年前，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想象的。 有时候，齐纬国坐在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我的好女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米国中情局“张卫东行为模式研究小组”的几个核心成员，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毕竟，新东省短短半年时间的巨大变化，也是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 “调查显示，新东省实施的‘工业4.0计划’就是出于张卫东一人之手！西江省的‘智慧农业’也是张卫东的手笔！”组长的迈克尔说道。 “可让我们不解的是，经过多方调查，发现张卫东本人对于IT技术并不怎么精通，他甚至连起码的代码都不会写。这个怎么解释？”一个叫艾米丽的女人提出了质疑。 “我判断，张卫东如果不是外星人，那就是未来人，总之，他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类！当然，我指的是他的大脑。”埃森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因为，他所主持的任何工作，都会明显超前于这个时代，完全就不是人脑能够想出来的！虽然他不懂电脑技术，但是，他可以提出设想和构架，来让那些懂技术的人帮他实现。”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棘手的问题是，怎么处置张卫东这个家伙？”迈克尔目光在其他几个人的脸上扫着。 第814章 深渊凝视 迈克尔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标题，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中情局这间绝密会议室里，只有他们四人，所有电子设备都经过反监听处理。 “怎么了？”艾米丽察觉到他的异常，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这……这不可能！” 邮件内容只有短短几行： 「我们知道你们在你们总部地下三层的B7会议室，也知道你们正在讨论什么。记住，张卫东若少一根头发，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将永远活在噩梦里。」 落款是一个血红色的汉字——「狩」。 埃森猛地站起身，打翻了咖啡杯：“立刻切断所有网络！检查房间！” 然而，当他们手忙脚乱地拔出网线时，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一段实时监控画面跳了出来——画面中，迈克尔八岁的女儿正独自走在放学路上，而一个模糊的黑影始终跟在她身后五米处！ “莉莉！”迈克尔疯狂扑向屏幕，下一秒画面切换，变成了艾米丽在波士顿的公寓卧室，床头柜上的相框被一只戴黑手套的手缓缓拿起…… “这是恐吓！立刻启动应急协议！”埃森怒吼着按下警报器，可警报声刚响就戛然而止，音响里传出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冰冷声音： “最后一次警告。” 屏幕熄灭，会议室陷入死寂。四人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他们最隐秘的据点，最机密的谈话，甚至家人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掌控之中！ “是华国国安……”迈克尔声音发颤，“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 同一时刻，京城国安部指挥中心。 赵立春放下耳机，对身旁的技术员点点头：“‘深渊’行动第一阶段完成，继续24小时监控。” 他转身走向隔壁会议室，张卫东正通过加密视频参与讨论。 “卫东，鱼饵撒出去了。”赵立春将一份文件推到摄像头前，“中情局这个小组的成员背景全在这儿，每个人都有软肋。” 屏幕里的张卫东扫了眼文件，目光停在“迈克尔·陈”的备注栏——「女儿莉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急需骨髓移植」。 “赵部长，我有个想法。”张卫东突然笑了，“与其被动防守，不如送他们一份‘大礼’。” 他调出一份医学档案：“巧了，中华骨髓库有个志愿者，和莉莉的配型吻合度99.8%。” 赵立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要……” “明天让这位志愿者‘偶然’联系米国儿童医院。”张卫东轻敲桌面，“再让迈克尔‘偶然’发现，志愿者是盛世集团的员工。” 视频两端的人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有些博弈，从来不止于刀光剑影。 三天后，某医院走廊。 迈克尔颤抖着握住华国志愿者的手：“谢谢您救了我的女儿！可为什么偏偏是盛世集团的人……” 志愿者憨厚一笑：“我们张总常说，科技无国界，生命更无国界。”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迈克尔心头。当晚，他悄悄删除了电脑里所有关于张卫东的分析报告。 中情局局长办公室里，埃森正在汇报：“长官，建议暂停对张卫东的一切行动。我们怀疑他掌握着某种超越时代的反侦察技术，甚至能预知……”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局长粗暴地打断他，甩出一沓照片，“看看这些！” 照片上，纽约、雾城、东都的多个中情局秘密据点外墙上，都用荧光涂料写着同一个汉字——「狩」。 “就在一小时前，国防部的系统被入侵，所有屏幕只显示一句话。”局长颓然坐下，念出那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警告： 「你们在凝视深渊时，深渊早已凝视着你们。」 深夜，罗伯特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局长罗伯特·盖勒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邮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邮件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终止对张卫东的一切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发件人一栏赫然标注着——“狩”。 “见鬼！”盖勒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脸色阴沉如水。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特殊号码：“通知‘鹰眼’小组，立即停止对张卫东的所有调查，销毁一切相关资料。” 电话那头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长官，我们马上就要取得突破了！根据最新情报，张卫东可能掌握着某种超前的量子计算技术，这关系到国家安全——” “我说了，停止！”盖勒几乎是吼了出来，“除非你们想让整个中情局的秘密据点都被曝光在互联网上！” 挂断电话后，盖勒走到窗前，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那个远在华国的年轻人，竟然能让中情局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京城国安部的地下指挥中心。 赵立春看着大屏幕上“行动终止确认”的提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对身旁的技术团队说道：“继续保持监控，但把警戒级别下调到B级。” “部长，‘深渊’系统的威慑效果超出预期。”技术主管汇报道，“中情局已经全面撤回了在亚洲地区的特工，至少有12个针对张卫东的监视点被撤销。” 赵立春笑了笑，拨通了张卫东的视频电话。屏幕上的张卫东似乎正在某个实验室里，身后是忙碌的研究人员。 “卫东，鱼已经咬钩了。”赵立春简单汇报了情况，“不过我们监测到另一个异常动向。” 张卫东擦了擦手上的试剂，眉头微皱：“是东瀛方面？” “你怎么知道？”赵立春略显惊讶。 “直觉。”张卫东走到摄像头前，“东瀛情报机构一直想在中美博弈中渔利。中情局突然撤出，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赵立春的表情变得严肃：“确实如此。我们截获了东瀛内阁情报调查室的一份密电，他们准备启动‘樱花计划’，目标直指你的‘智慧农业’技术。” 张卫东闻言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合适的‘试验场’呢。” 东都，某高级料亭的隐秘包厢内。 内阁情报调查室室长佐藤健一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三菱重工特别项目部部长小泉真司。 “小泉君，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佐藤压低声音，“张卫东的‘智慧农业’技术，可能改变全球粮食格局。如果我们能获取核心算法……” 小泉真司抿了一口清酒，眼中闪过精光：“室长放心，我们已经通过商业合作渠道，在江城设立了办事处。三个月内，必定有所收获。” 佐藤满意地点点头，却没注意到小泉真司西装纽扣上那微不可察的金属反光。 江城，国家安全局某秘密监控点。 臧力力盯着屏幕上清晰的对话画面，嘴角微微上扬。她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东哥，鱼上钩了，是条大鱼。” 电话那头，张卫东正在审阅一份文件：“按计划进行，记住，要让他们‘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望向窗外的夜色，轻声自语：“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第815章 杀鸡儆猴 江城国际酒店23层，三菱重工驻华办事处灯火通明。 小泉真司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串复杂的代码。身旁的技术专家山本一郎瞪大眼睛：“这……这就是''智慧农业''的核心算法？” “千真万确。”小泉得意地晃了晃U盘，“盛世科技那个女程序员，为了五百万日元就出卖了公司。” 山本快速浏览代码，突然皱眉：“不对，这段量子加密模块有问题！”他调出另一组数据对比，“看这里，土壤墒情参数与公开论文数据偏差超过30%！” 小泉脸色骤变，抓起座机拨通内线：“立即联系国内专机，准备撤离！” 话音刚落，酒店房门突然被踹开！ “国家安全局！”臧力力持枪冲入，身后十余名特勤瞬间控制全场，“小泉先生，您涉嫌窃取国家机密，请配合调查！” 小泉猛地将U盘塞入口中，却被臧力力一个箭步扣住下巴：“吐出来！” U盘落地瞬间，山本突然扑向电脑，疯狂敲击键盘——他在启动数据销毁程序！ “砰！” 臧力力果断开枪，子弹精准击穿山本右肩。鲜血喷溅在屏幕上，映出最后一行正在传输的IP地址：东都都千代田区永田町2-3-1。 “内阁情报调查室总部地址。”臧力力冷笑，“多谢指路。” 东都时间凌晨三点，内阁情报调查室网络安全中心警报大作。 “课长！有外部力量在破解我们的内网！”技术员惊恐地看着屏幕上飞速跳动的数据流。 网络安全课长佐野冲到屏幕前，只见防火墙如纸片般被层层撕开，一个血色汉字「狩」在每台电脑上同时闪现。 “切断电源！快！”佐野嘶吼着扑向总闸。 为时已晚。 所有屏幕突然定格，播放起小泉真司的审讯画面。这位资深特工满脸是血，正用日语交代：“……内阁官房长官亲自批准的‘樱花计划’……” 佐野瘫坐在地——这是要引发外交地震的铁证！ 次日清晨，华国外交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发言人将一摞材料重重摔在讲台上：“日方必须就间谍行为作出解释！”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审讯录像和IP追踪证据。 全球媒体哗然。东都股市开盘暴跌，三菱重工股价直接跌停。 江城国安局审讯室里，张卫东隔着单向玻璃观察小泉真司。 “东哥，他交代的情报比预期多30%。”臧力力递过最新笔录，“连十年前潜伏的‘沉睡者’名单都吐出来了。” 张卫东扫了眼名单，目光停在某个熟悉的名字上——中科院自动化所李教授。 “果然是他。”张卫东冷笑，“通知赵部长，可以收网了。” 当夜，京城某高档小区。 李教授刚把机密文件塞进微波炉，房门就被爆破炸开。 “李教授，您家的微波炉怎么在烧国家机密啊？”赵立春踱步而入，踢了踢散落的文件残片。 老人面如死灰，突然扑向窗台，却被特勤一把拽回。 “别急着死。”赵立春从公文包抽出照片，“看看您女儿在悉尼的豪宅，是用哪笔钱买的？” 照片上，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在泳池边举杯，背景里赫然是东瀛驻澳领事馆的官员。 李教授浑身颤抖，突然跪地嚎啕：“我是被迫的！他们用我女儿要挟我……” “这话留着跟法官说。”赵立春转身离去，“对了，您女儿明天就会被遣返，父女团圆。” 一周后，东都首相官邸。 官房长官竹中平藏向首相深深鞠躬：“阁下，华方提供了交换条件——用我们的五名特工换回小泉真司。” “八嘎！”首相将茶杯摔得粉碎，“他们怎么敢……” “华方还说……”竹中额头沁出汗珠，“如果不同意，明天《朝日新闻》头版将是您与三菱重工社长的密会照片。” 首相猛地僵住——那正是他批准“樱花计划”的会议！ 夕阳西下，江城机场。 小泉真司戴着镣铐走向交换专机，突然回头看向送行的张卫东：“你们早就设好了圈套，对吗？” 张卫东笑而不答，指了指天空。 一架无人机正掠过晚霞，机腹喷涂着醒目的血色樱花——那是被击落的东瀛侦察机标志。 “樱花虽美，可惜……”张卫东转身离去，余音飘散在风中，“花期太短。” 东都首相官邸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防卫大臣中川一郎将一份情报狠狠摔在桌上，纸张在光滑的会议桌上滑出老远。 “八嘎！华国人竟然把交换过程全程录像，还故意泄露给了路透社！”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国际新闻：五名东瀛“商人”在江城机场与中方交换人员的画面，被全球媒体反复播放。更让日方难堪的是，华方“不小心”让记者拍到了小泉真司戴着手铐、满脸淤青的特写镜头。 内阁官房长官竹中平藏面色铁青：“华尔街日报的标题是《东瀛间谍门丑闻》，纽约时报更过分——《现代版珍珠港事件：东瀛再尝失败苦果》。” 首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手中那份来自华国外交部的照会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日方若不立即停止所有针对华国的间谍活动，中方将公布更多证据，包括‘樱花计划’完整文件及资金流向。” “三菱重工的股价已经跌了多少？”首相突然问道。 财务大臣麻生太郎擦了擦额头的汗：“连续三个跌停，市值蒸发2.3万亿日元。更严重的是，我们在华所有投资项目都被紧急叫停审查。”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次失败的间谍行动不仅让东瀛在国际上颜面扫地，更让多年经营的对华经济布局毁于一旦。 “查！”安倍猛地拍桌，“查清楚华国人是怎么识破‘樱花计划’的！” 同一时刻，某大国战情室。 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奥布莱恩将平板电脑推到中情局局长罗伯特·盖勒面前：“看来你们及时退出是明智的。东瀛人这次栽的跟头，够他们疼十年。” 屏幕上显示着中情局情报分析报告：《论张卫东的反间谍网络构建》。报告末尾用红色字体标注：“警告：任何针对张卫东及其关联项目的间谍活动，成功率预估低于0.3%。” 盖勒苦笑一声：“东瀛人太心急了。他们没注意到，过去半年里，试图窃取‘智慧农业’技术的七个国家和组织，全部以惨败告终。” “这个张卫东到底是什么来头？”奥布莱恩皱眉，“我们的心理学家分析认为，他的行为模式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特征。” “更可怕的是，”盖勒调出一段监控录像，“这是我们潜伏在京城的特工拍到的。注意看张卫东的眼神——他每次都能准确识别出人群中的监视者。” 录像中，张卫东在人民大会堂外的台阶上突然回头，目光如电般直刺镜头，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奥布莱恩后背一凉：“立刻通知所有盟友，暂停一切针对张卫东的行动。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人。” 英联邦军情六处、高卢对外安全总局、德意志联邦情报局……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美方的警告。 各国情报机构不约而同地将张卫东的档案标记为“最高危险等级”。 江城国家安全局指挥中心，赵立春看着大屏幕上全球情报网络的实时动态，忍不住哈哈大笑：“卫东啊，你这招‘杀鸡儆猴’太管用了！现在全世界的间谍都在撤出江城。” 张卫东却盯着一个闪烁的红点：“赵部长，别高兴太早。您看这里——千顶城方向有异常动静。” 屏幕放大，显示俄联邦对外情报局(SVR)的一名高级特工正在申请签证，理由是“考察农业合作项目”。 “北极熊也想来分一杯羹？”赵立春眯起眼睛。 “不，这次不一样。”张卫东调出该特工的完整档案，“维克多·伊万诺维奇，SVR第五局副局长，专攻高科技领域。他亲自出马，说明俄联邦人不是来偷技术的——” “是想直接挖人！”赵立春恍然大悟。 张卫东点点头：“通知王哲，让他准备接待这位‘贵客’。记得把实验室里那份‘礼物’摆好。” 三天后，江城“智慧农业”示范基地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参观者——俄联邦农业部部长顾问维克多·伊万诺维奇。 “王先生，贵公司的量子灌溉系统令人印象深刻。”维克多操着流利的中文，眼睛却不时瞟向实验室深处的核心区域，“不知是否有机会参观你们的研发中心？” 王哲推了推眼镜，笑容憨厚：“当然可以。不过有些区域需要特殊许可，您懂的。” 当参观队伍经过一个半开的保险柜时，维克多的目光立刻被里面露出一角的文件吸引——《量子通讯与农业大数据融合实验报告（绝密）》。 趁人不备，维克多迅速用袖扣相机拍下了文件内容。当晚，这些照片就通过加密频道传回了千顶城。 SVR总部，技术专家们连夜分析文件内容，却越看越心惊。 “这不可能！”首席科学家阿列克谢惊呼，“他们的量子纠缠传输距离已经达到1000公里？这比我们的技术领先至少五年！” 局长谢尔盖立即拨通了克里姆林宫专线：“总统先生，我们必须改变策略。华国人在量子农业领域已经取得决定性突破，合作比对抗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次日清晨，俄联邦驻华大使紧急求见华国外长，提出了一项前所未有的合作提议：用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的农业开发权，换取“智慧农业”技术在俄落地。 消息传出，全球震动。华尔街日报头版标题：《新冷战格局：俄联邦向华国技术低头》。 东都首相官邸，安晋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得粉碎。 “我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对满屋子的内阁成员说，“不该把张卫东当成普通官员对付。” 他转向防卫大臣：“立即启动‘樱花计划’B方案——不惜一切代价与张卫东建立私人关系。记住，是友好关系！” 与此同时，某宫椭圆形办公室。 总统放下中情局的绝密报告，对幕僚长说：“安排国务卿下周访华。重点不是见他们外长，而是要见到这个张卫东。” “但是总统先生，张卫东只是副部级，按照外交礼节……” “去他妈的礼节！”总统罕见地爆了粗口，“能让俄联邦人低头的家伙，难道不值得我们放下身段吗！” 当天晚上，张卫东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江城的万家灯火。臧力力匆匆进来：“东哥，刚收到消息，米国国务卿、东瀛外相、德意志经济部长下周都要访华，行程里都特意加了‘考察智慧农业’一项。” 张卫东微微一笑：“看来我们的‘杀鸡儆猴’效果不错。通知王哲，把实验室里那份‘量子冷冻技术’的文件也准备好。” “那是……？” “专门给德意志人准备的‘礼物’。”张卫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让他们以为我们能在零下50度实现农作物增产。到时候，北极圈内的资源开发权，就该重新谈判了。” 臧力力恍然大悟：“东哥，你这是要把所有觊觎者，都变成合作伙伴啊！” “不，”张卫东转身望向墙上的世界地图，“我是要让全世界知道，华夏的科技崛起，不是靠偷，更不是靠抢，而是靠——”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 第816章 天下为公 江城国际会议中心，能容纳千人的报告厅座无虚席。 来自全球37个国家的科技官员、情报人员和媒体记者挤满了会场，后排甚至站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十几种语言的低声交谈，摄像机镜头全部对准了空荡荡的讲台。 “张卫东真的会来吗？”《纽约时报》记者小声询问同行，“白宫说他可能是本世纪最危险的人物。” 东瀛《朝日新闻》记者冷笑：“危险？他让我国股市蒸发了2万亿日元！” 突然，全场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讲台上。张卫东身着简洁的深蓝色文山装，缓步走向话筒。没有开场白，没有寒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全场鸦雀无声： “我知道，在座至少47人是各国情报人员。” 会场瞬间骚动。英联邦军情六处的特工下意识摸向腰间，德意志代表团的随行武官脸色煞白。 张卫东微微一笑，大屏幕上突然列出47个座位号，每个号码后面精确标注着所属机构和真实姓名！ “别紧张。”张卫东轻轻摆手，“今天邀请各位来，就是要开诚布公。”他点击遥控器，幻灯片切换到一行大字：《科技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过去半年，我们挫败了19起技术窃取企图。”张卫东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不是因为我们防守严密，而是因为——”他顿了顿，“这些技术本就可以共享。” 全场哗然！ 俄联邦代表团团长猛地站起身：“张先生，您是说‘智慧农业’技术可以转让？” “不是转让，是合作。”张卫东调出全球气候分布图，“非洲的干旱、俄联邦的冻土、东南亚的洪涝……每个地区都需要定制化方案。” 米国商务部长助理忍不住质问：“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张卫东目光扫过全场，“第一，所有合作项目必须50%以上雇员来自当地；第二，技术改良成果双方共享；第三——”他声音突然凝重，“不得用于军事用途。” 幻灯片切换，显示出东瀛某实验室正在将灌溉算法改装为导弹轨迹计算的画面。东瀛代表团成员集体低头，不敢直视镜头。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的动机。”张卫东突然话锋一转，“一个不懂编程的人，凭什么主导量子农业革命？” 全场屏息。这正是所有人心中的谜团。 张卫东解开西装纽扣，竟从内袋掏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这是我高中时的手稿。”大屏幕特写显示，密密麻麻的公式间穿插着稚嫩的汉字注释：《论量子纠缠在作物育种中的应用可能性》。 “八年前，我在老家麦田里发现一株抗倒伏突变体，从此迷上用最笨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张卫东翻开笔记，“没有实验室，就用算盘计算概率；没有试剂，就用厨房调料做培养液。” 高卢科学家突然惊呼：“上帝！这页手稿上的公式，正是我们去年才验证的量子态叠加模型！” “所以您真的是……天才？”德意志《明镜周刊》记者颤声问。 张卫东摇头，指向胸口：“我这里跳动的，是一颗华国心。五千年的农耕文明告诉我们——”他点击遥控器，最终幻灯片绽放出金灿灿的麦浪，上面八个大字力透纸背： 「天下为公，科技为民」 全场静默三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俄联邦代表团全体起立，非洲代表激动得热泪盈眶，就连米国代表也不得不礼节性鼓掌。 记者席后排，中情局特工迈克尔悄悄关闭录音笔。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照片——女儿莉莉正在新学校微笑。 “长官，建议重新评估张卫东。”他在加密邮件中写道，“他拥有的不是技术，而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思想武器。” 散会时，东瀛官房长官特使拦住了张卫东：“张桑，首相希望邀请您访问京都，亲自体验茶道文化。” “茶道很好。”张卫东似笑非笑，“但请转告贵国首相，樱花计划B方案还是取消为好——你们安排在清华大学的那三位‘留学生’，真的该好好读书了。” 特使面如土色，鞠躬时差点栽倒。 当晚，王越在庆功宴上举杯：“卫东，你这招太绝了！白宫刚发来合作意向书，愿意用航天材料技术交换农业算法。” “这才刚开始。”张卫东望向窗外的星空，“当全世界科学家都为一个目标努力时，人类才能真正走向星辰大海。” 他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最新消息来自中科院：“量子通讯卫星‘寰宇一号’测试成功，请求命名建议。” 张卫东微微一笑，回复了两个字： 「为公」 …… “寰宇一号”量子通讯卫星发射成功的消息，像飓风一样席卷全球科技界。 《自然》杂志罕见地用整期专题报道华国量子科技，标题赫然是《从农田到星空：一个华国官员的科技革命》。封面照片上，张卫东站在麦田里仰望星空的背影，与太空中“寰宇一号”的轨道示意图重叠在一起，构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里，总统将这份杂志摔在桌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量子实验室每年烧掉80亿美元，却连个农业卫星都造不出来？” 国家安全顾问擦了擦汗：“据中情局分析，张卫东可能掌握某种超越现有科学体系的方法论……” “那就去学！”总统拍案而起，“通知NASA，立即启动与中方的航天合作。等等——”他突然压低声音，“先让那个迈克尔去接触张卫东，他女儿不是被中方救过吗？” 三天后，江城航天控制中心。 张卫东正在听取“寰宇一号”的首次数据传输报告，臧力力匆匆进来：“东哥，中情局的迈克尔在接待室，说是代表NASA来谈合作。” 王哲闻言立即紧张起来：“要不要先晾他几个小时？” “不必。”张卫东合上文件，“带他去三号观测台。” 三号观测台是全透明玻璃结构的球形建筑，可以360度俯瞰整个航天基地。迈克尔走进来时，正看见张卫东独自站在星空投影下，整个人仿佛漂浮在银河中。 “张先生。”迈克尔用生硬的中文开口，“我代表……” “莉莉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张卫东突然转身，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她现在应该在上芭蕾课？” 迈克尔浑身一颤，公文包差点脱手——他女儿今天的课程表是绝对隐私！ 张卫东递过一杯茶：“别紧张，我只是有个提案。”他点击控制面板，星空投影突然变成地球实时图像，“‘寰宇一号’的量子密钥分发系统，可以开放给国际空间站使用。” “什……什么条件？”迈克尔声音发干。 “两个要求。”张卫东竖起手指，“第一，共享近地轨道太空垃圾数据；第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让莉莉来华国参加青少年航天夏令营。” 迈克尔瞪大眼睛。这算什么条件？简直像是……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还有个小礼物。”张卫东推过一份文件，“莉莉上次骨髓移植后的排异反应治疗方案，我们的医学团队有些建议。” 文件第一页贴着莉莉的照片，下方工整地写着中文：“天下孩子，皆我子弟。” 迈克尔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想起那个华国骨髓捐献者说的话：“生命无国界”。 一周后，国际空间站首次通过“寰宇一号”量子网络与地面连线。直播画面里，中美俄三国宇航员共同展示着一张合影——照片上的张卫东站在一群孩子中间，正指着星空讲解什么。最前排的莉莉·陈举着自制火箭模型，笑靥如花。 东瀛首相官邸，安倍盯着电视画面，突然对幕僚说：“把防卫省那份《对华科技遏制纲要》烧了。” “可是阁下……” “没看见吗？”安倍指着屏幕上三国宇航员握手的画面，“新时代的规则已经变了。通知文部科学省，明年起中文列入小学必修课。” 千顶城红场，总统先生在私人会议室里反复观看“寰宇一号”的发射录像。当镜头扫过控制中心里年轻的华国工程师们时，他突然按下暂停键。 “谢尔盖，我们的孩子在学习什么？” 情报局长一愣：“这个……英语、数学……” “从明天开始，所有重点学校增设中文科技文献课。”普京站起身，目光锐利，“另外，把西伯利亚那个废弃农场改成中俄青少年科技夏令营基地。” 与此同时，江城郊外的航天育种基地。 张卫东蹲在试验田里，正手把手教孩子们辨认量子诱变的小麦苗。齐悦匆匆走来：“卫东，刚接到通知，联合国要授予你‘全球科技发展特别贡献奖’。” “推了。”张卫东头也不抬，帮一个小女孩扶正歪掉的太阳帽，“今天答应带他们看太空向日葵。” “可是秘书长说……” “悦悦，”张卫东突然抬头，阳光在他眼中洒落星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什么吗？” 齐悦怔了怔，想起多年前自己那个男闺蜜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我想让华国的孩子，将来可以昂着头看世界。” 她看着田埂上那群围着张卫东叽叽喳喳的孩子——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同样的光。 “我去回绝联合国。”齐悦柔声道，“顺便问问夏令营还缺不缺生活老师。” 夜空中，“寰宇一号”正好经过江城上空。 它的量子信号穿透云层，将一组加密数据传输到基地电脑上——那是米国NASA刚刚共享的深空探测数据。 王哲看着屏幕上“FOR ALL MANKIND”（为了全人类）的标题，突然明白张卫东常说的那句话： “科技的最高境界，是让人忘记国界的存在。” 第817章 开放之争 京城，中南海怀仁堂的会议室里，一场关乎国家科技战略的高层辩论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窗外的海棠花在夜色中静静绽放，而会议室内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我坚决反对无底线共享核心科技！”国防科工委主任费振东拍案而起，手中的文件哗啦作响，“世界列强早已对我们的科技成果虎视眈眈，‘寰宇一号’的量子加密技术如果被北约掌握，我们的战略导弹部队将毫无秘密可言！” 科技部部长周文斌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地反驳：“费主任，闭门造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根据盛世科技的报告，他们公开的只是民用频段技术，军用核心算法始终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而且，我们开放民用频段的目的，就是在更广阔的领域获得最大的经济利益……” “幼稚！”费振东直接打断，“你以为米国人分不清民用和军用的界限？当年GPS不也是……” 后面几个大老也是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大长老轻轻敲了敲茶杯，争论戛然而止。 “卫东同志，说说你的看法。”大长老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坐在末位的张卫东。 张卫东站起身，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他走到电子屏前，调出一组数据图表：“各位领导，请先看这组数据——过去半年，全球量子计算领域的论文发表量同比增长了300%，其中62%引用了盛世科技的开源代码。” 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世界地图，上百个光点闪烁：“这是目前正在进行的量子技术研究项目分布。可以看到，即便我们完全保密，其他国家也在加速追赶。” “你的意思是……”大长老若有所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张卫东目光坚定，“科技发展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与其严防死守，不如保持领先优势。” 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盛世科技目前有27个前沿项目处于实验室阶段，比公开技术领先至少5-8年。我建议建立三级技术防火墙：一级技术完全开放，二级技术有条件共享，三级技术绝对保密。”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大长老示意工作人员分发一份文件：“这是卫东同志昨晚提交给我的《科技发展战略白皮书》，大家先看看。” 文件传递间，张卫东继续说道：“真正的安全不是靠封锁，而是靠持续创新。就像田径比赛，与其盯着对手的跑鞋，不如加快自己的步伐。” “说得好听！”费振东冷笑，“如果米国人用我们的技术造出量子武器呢？”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调出一段视频：“这是上周在东海进行的‘后量子时代’防御系统测试。”画面中，一枚模拟量子制导导弹在距离靶舰500米处突然失控坠海。 “任何基于我们公开技术研发的武器系统，”张卫东嘴角微扬，语气坚定，“都会触发预设的量子陷阱。” 会议室一片哗然。大长老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看来卫东同志早有准备。” “这只是第一道防线。”张卫东点击切换，屏幕上出现一个复杂的神经网络图，“更重要的是人才培养体系。我们在全国72所高校设立的‘未来科技学院’，每年可输送2万名顶尖工程师。这才是真正的‘技术护城河’。” 辩论的天平开始倾斜。 大长老不时点头。 周文斌趁机补充：“开放带来交流，交流促进创新。最近麻省理工的量子团队已经表示愿意与我们合作建立联合实验室。” “等等！”费振东突然发现文件最后一页的绝密附件，“这个‘天网计划’是什么？” 张卫东看向大长老，得到首肯后解释道：“是一个覆盖全球的量子监控网络，可以实时侦测任何基于我们技术的武器化尝试。”他顿了顿，“当然，这需要额外的预算支持。” 大长老环视众人：“还有什么问题吗？”见无人应答，他拍板道：“就按卫东同志的方案办。散会。” 走出会议室时，费振东拉住张卫东：“小子，你那个‘量子陷阱’真的靠谱？” 费老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阻止技术共享，而是担心技术开放之后，反而被心怀企图的国家所利用，从而伤害了华国的利益。 张卫东眨眨眼：“费叔，您还记得三个月前南海那次‘意外’吗？” 费振东瞳孔骤缩——那是美军最先进的无人机集体失控坠海的事件。 “原来是你……”他重重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大笑离去。 夜色渐深，张卫东独自站在中南海的湖边。 臧力力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东哥，刚截获的情报，米国DARPA启动了‘量子跃迁’计划，年度预算增加200%。” “意料之中。”张卫东捡起一块石子打水漂，“告诉王哲，‘女娲项目’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 “还有……”臧力力犹豫道，“东瀛内阁通过了《超科技振兴法案》，计划在未来五年投入1000亿美元。” 张卫东望着涟漪扩散的湖面，轻声道：“世界正在醒来，我们得跑得更快才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加密短信显示：「已确认千顶城将量子技术列为最高战略优先，普大哥下令削减军费15%转投科研」。 张卫东嘴角微微上扬。这场无声的竞赛，已经悄然改变了全球格局。 三天后，白宫战情室。 总统盯着中情局提供的卫星照片——华国西北某沙漠中，一个巨大的环形设施正在建设中。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总统烦躁地问。 “代号‘女娲’，疑似下一代量子计算机。”中情局长擦着汗，“我们的专家分析，其计算能力可能是‘寰宇一号’的1000倍。” 国家安全顾问突然闯入：“总统先生，刚收到消息，华国宣布将在非洲援建10个‘智慧农业’中心，条件是用当地矿产开采权交换。” “见鬼！”总统抓起电话，“给我接NASA！告诉那些官僚，明年预算再增加30%，不，50%！” 同样的场景在各国上演。东都、光城、雾城、千顶城…… 一道道紧急拨款令被签署，一项项激进科研计划被启动。 世界科技格局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 而在江城郊外的地下实验室里，张卫东正凝视着一个发光的球体——那是“女娲”的核心部件，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东哥，测试数据出来了。”王哲兴奋地跑来，“量子纠缠稳定性达到99.9999%，完全符合理论预期！” 张卫东轻轻抚过球体表面，光芒在他眼中跳动：“通知‘种子计划’全体成员，明天开始72小时封闭测试。” “要不要先向中央汇报？” “不必。”张卫东摇摇头，“等成功了再说。” 他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女娲”睁开双眼时，世界将再次为之震动。 实验室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张卫东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天上的星星越多，地上的路越亮。” 如今，他正在为全人类点亮一盏前所未有的明灯。而这光芒，终将照进每一个角落。 第818章 隐于幕后 盛世科技总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王哲站在台上，面色凝重地宣读声明： “‘女娲项目’经过72小时连续测试，未能达到预期目标，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即日起终止该项目。” 台下一片哗然。 《华尔街日报》记者立即举手：“请问项目失败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投入的巨额资金如何处置？” 王哲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技术瓶颈难以突破，具体细节涉及商业机密不便透露。所有研发投入已计入公司损益，不会影响其他项目进展。” 路透社记者追问：“有传言称张卫东将因此引咎辞职，是否属实？” “张卫东先生仍是盛世科技首席科学家。”王哲滴水不漏地回答，“但公司尊重他个人意愿，未来他将专注于行政管理工作。” 发布会结束后，“女娲失败”的消息如野火般席卷全球。 东都股市的科技股应声大涨，纳斯达克指数创下新高，华尔街的分析师们纷纷调低对华国量子技术的评级。 某大国总统办公室里，总统看着中情局的报告，眉头紧锁：“华国人真的失败了？还是又一个烟雾弹？” 国家安全顾问犹豫道：“我们的卫星拍到西北基地确实在拆除部分设施，但……” “但什么？” “但核心区域仍有重兵把守，热成像没有检测到地下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总统烦躁地挥了挥手：“继续监视！另外，通知硅谷那几家科技公司，量子计算项目的预算削减20%，或许，华国人已经证明这条路走不通。” …… 中南海，菊香书屋。 大长老亲手为张卫东斟了一杯茶，目光深邃如潭：“卫东啊，你这出戏演得够真，连我都差点信了。” 张卫东双手接过茶杯，微微一笑：“不真不行。‘女娲’的能力太可怕，若让外界知道我们已经实现量子霸权，恐怕会引发全球性恐慌。” “一万倍于‘寰宇一号’的计算能力……”大长老轻叹，“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三分钟内破解全球任何加密系统；意味着天气预报可以精确到分钟和平方米；意味着新药研发周期从十年缩短到十天……”张卫东顿了顿，“更意味着，如果有人用它来作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茶杯在檀木桌上发出轻响。大长老突然问：“所以你连‘第一国士’的称号都不要？” “树大招风。”张卫东目光澄澈，“如果我继续以华国科技领头人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反而会影响我们后续的研究……‘女娲’需要绝对的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从未存在过’。而我——一个‘失败’的科研主管，一个被边缘化的地方官员，谁还会再盯着我呢？” 窗外竹影婆娑，大长老沉思良久，终于点头：“你需要什么支持？” “三件事。”张卫东竖起手指，“第一，‘女娲’的日常运行交给绝对可靠的军方团队；第二，我的家人解除特别保护，表现得像真正‘失势’的样子；第三……” 他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大长老瞳孔微缩：“你确定是他？” “钓鱼要有饵。”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位‘朋友’已经在盛世科技卧底半年之久，是时候让他带点‘真东西’回去了。” …… 一个月后，江城政府大楼。 张卫东的办公室从顶层搬到了五楼角落，面积缩小了一半。门外“市委书记”的名牌也被摘掉。 臧力力抱着纸箱走进来，眼圈发红：“东哥，国安部正式下文调我回总部了。” “好事啊。”张卫东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你早该升职了。” “可是——” “没有可是。”张卫东终于抬头，目光温和却不容置疑，“力力，记住，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普通上下级关系。你调到总部是正常人事调动，与我‘失势’无关，明白吗？” 臧力力咬唇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走之前，有件事必须汇报。技术部发现陈明留下的后门程序最近有激活迹象，有人在尝试连接‘女娲’的备用服务器。” 张卫东接过U盘，嘴角微扬：“果然上钩了。” 他走到窗前，俯瞰着江城的万家灯火。远处，盛世科技大厦的LOGO正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东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臧力力忍不住问。 张卫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力力，你知道为什么古代铸剑师总要跳入熔炉吗？” “传说那样才能铸成神兵利器……” “错了。”张卫东轻笑，“是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锻造的秘密。” 他转身，将一份文件递给臧力力：“临走前最后帮个忙，把这个交给王哲。记住，你从没见过我。” 文件封面赫然写着：《“伏羲”计划可行性报告》。 …… 三个月后，木林宫郊外的一处秘密基地。 对外情报局局长谢尔盖兴奋地挥舞着一份文件：“总统先生，我们的人终于搞到了华国量子技术的核心资料！” 总统仔细翻阅文件，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算法……真的没有问题？” “我们的专家验证过了，确实能大幅提升计算效率，只是——” “只是什么？” “运行时会留下隐蔽后门，所有数据都会秘密传输到华国。” 总统猛地合上文件，冷笑：“好一招请君入瓮！那个提供情报的‘鼹鼠’呢？” “已经处理掉了。”谢尔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至死都以为自己在为M国工作。” …… 几乎同一时间，某大国都城。 中情局局长盖勒看着同样的文件，脸色阴沉：“华国人太狡猾了！立刻通知所有盟友，警惕这套‘毒苹果’算法！” 他按下通讯器：“通知‘深潜’小组，放弃窃取技术，直接执行B计划——除掉张卫东！”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长官……张卫东刚刚遭遇车祸，生死不明。” 第819章 金蝉脱壳 军区医院VIP病房外，齐悦红肿着眼睛送走了最后一拨前来探望的领导。 她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的瞬间却愣住了——病床上本该昏睡的张卫东，此刻正倚在床头，目光清明地翻阅着一份文件。 “你……你没受伤？”齐悦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张卫东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按下开关后，病房内顿时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微型声场模拟器。”张卫东轻声解释，“能制造出我还在昏迷的假象。” 齐悦的眼泪夺眶而出，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丈夫肩上：“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连爸妈都……” 张卫东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但这是唯一能保护你们的方式。” 就在这时，病房的窗帘无风自动。一个黑影从窗外翻入，落地无声。臧力力摘下夜视镜，脸上写满焦急：“东哥，刚截获情报，中情局派了‘清洁工’来确认你的状况。” “预料之中。”张卫东从容不迫地从床头柜取出一台平板，调出医院三维地图，“力力，通知‘影子小组’按C方案行动。” 齐悦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这次又要演什么戏？” “一场让全世界都相信张卫东已经废了的戏。”张卫东亲吻妻子手背，眼神却冷峻如铁，“从明天起，你将照顾一个记忆残缺、智商只有孩童水平的丈夫。” 次日清晨，医院召开新闻发布会。镜头前的张卫东目光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需要护士搀扶才能勉强站立。主治医师沉痛宣布：“患者额叶受损严重，认知功能退行至六岁儿童水平……” 全球媒体哗然。《时代周刊》以“陨落的天才”为题发布专题报道；东都股市科技股再次大涨；华尔街重新评估对华技术封锁政策。 而此刻，江城郊外一处隐秘的地下基地里，“影子小组”的成员们正围坐在全息投影前。 投影中清晰显示着：中情局特工潜入医院病房，偷拍张卫东复健的画面；樱花国情报人员重金收买主治医师；窝罗丝特工在张卫东家中安装窃听器…… “全都上钩了。”王哲推了推眼镜，难掩兴奋。 臧力力却盯着另一组数据：“东哥，发现异常信号！有人在追踪‘伏羲计划’的量子波动！” 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果然还有大鱼。”他调出一段加密通讯记录，“这个代号‘教授’的人，才是真正威胁。” 基地警报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大屏幕上跳出实时监控——三架不明无人机正逼近基地外围。 “是自杀式攻击无人机！”张卫东却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启动‘海市蜃楼’系统。” 随着指令下达，基地外围突然升起无数全息投影器。无人机群瞬间陷入混乱，它们的攻击目标不断在真实基地和虚拟影像间切换。最终，三架无人机撞上了自己投射的幻象，在半空中炸成火球。 硝烟未散，张卫东已经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赵部长，‘教授’上钩了。请求启动‘捕鲸行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卫东，你确定要亲自当诱饵？现在的你在明面上已经是个‘废人’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放松警惕。”张卫东看向监控画面中那个正在医院病房外徘徊的清洁工——那是中情局的顶级杀手，“这场戏，该收网了。” 三天后，张卫东“意外”走失的新闻登上热搜。监控最后拍到他穿着病号服，在江城码头茫然徘徊的身影。 当夜，一艘伪装成渔船的间谍船悄悄驶离华国领海。船舱里，被注射了镇静剂的张卫东正被绑在手术台上。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身影俯身检查他的瞳孔。 “确认是本人。”面具人声音沙哑，“准备脑波扫描，我要他记忆里关于‘伏羲’的一切。” 技术员刚启动设备，警报突然炸响：“教授！水下有东西在接近！” 面具人冲到声呐屏前，只见数十个高速移动的光点正从深海逼近。“是微型潜艇！我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船底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整艘船剧烈摇晃，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黑暗中，手术台上的张卫东缓缓睁开双眼——那目光清明如炬，哪有半分痴傻？ “晚上好，教授。”张卫东轻松挣脱束缚，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站起身，“或者说，前中情局科技处处长，罗伯特·威尔逊先生。” 面具人猛地拔出手枪，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僵住了——不知何时，一根细如发丝的纳米线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腕。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些小特工？”张卫东轻轻拽动纳米线，面具人的金属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我钓的，始终是你这条大鱼。” 船舱外，华国海警的探照灯将海面照得如同白昼。 直升机轰鸣声中，赵立春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船上人员注意，你们已被包围！” 面具人突然狂笑：“张卫东，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作对！‘天幕计划’已经启动，你们的技术优势维持不了多久了！” ”你说这个？”张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空中立即浮现出一组复杂公式，“呵呵，三年前我就破解了你们的量子干扰算法。顺便说一句，现在全世界看到的卫星图像，都是我们想让你们看到的。” 面具人面如死灰，突然咬破衣领上的毒囊。 张卫东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看着他倒下。 “东哥！”臧力力带着特战队破门而入，“你没事吧？” 张卫东望着渐渐沉入海底的夕阳，轻声道：“通知‘伏羲’小组，可以开始第二阶段测试了。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海风猎猎，吹散了他病号服上的医院标志，露出内里绣着的一行小字：欺我中华，虽远必诛！ 第820章 好久不见 出院后的张卫东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正接待着来访的“客人”臧力力。 “力力，这一个月来，你一直都知道东哥没有受伤是吗？” 齐悦虽然因为知道张卫东没有受伤而惊喜，可她却一直生气张卫东竟然跟臧力力合伙瞒了她这么久。 毕竟，作为张卫东的妻子，齐悦内心的担忧和痛苦，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 “对不起齐悦姐，这是国家级机密，这个秘密，只有赵部长和我知道。为了让事情更真实，我们只能连你们这些至亲的家人都一起瞒着。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们……不然，从今往后，怕是所有与东哥亲近的家人，都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臧力力低着头，面带愧疚的解释着。 “悦悦，你就不要责怪力力了。其实她也是无奈，因为你的缘故，力力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你和爸妈小。”张卫东也劝慰道。 “是啊齐悦姐，如果东哥不能让外界相信他从科技界退出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还会一直盯着你们……” 其实齐悦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她就是在这一个月的期待里，经受了太多的精神折磨。 而这一个月的折磨，让齐悦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可是，那么危险的车祸，你怎么敢……”情动之处，齐悦泪眼婆娑。 “齐悦姐，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东哥的身体素质这么好，更不敢让东哥去冒这个险。可是，他坚持说自己的身体素质异乎寻常，而且还当着我的面，自作主张的表演了一次汽车翻滚，他确实毫发无伤。赵部长这才同意了东哥的将计就计……” “你还表演汽车翻滚？”齐悦一下拧住了张卫东的耳朵。 “我……我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同于从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卫东只能这样解释。 “是的，包括注射镇定剂，我们也是事前进行过实验的，不然，也断不会让东哥去冒这个险……” 虽然事事都经过了实验之后，确定张卫东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才让张卫东实施钓鱼计划的，但是，臧力力面对齐悦这个女主人，她却依然觉得愧疚。 因为，臧力力能够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计谋的话，或许，在知道张卫东出事之后，她内心的那份痛苦，并不比齐悦轻。 而齐悦不知道的是，张卫东遭遇车祸的消息传出之后，方媛的眼睛都哭肿了。 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方媛天天都是郁郁寡欢，饭都吃不下，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本来身材还相当丰满的她，一下子竟然瘦得像麻秆一样。 “这些日子，方媛还好吗？”张卫东知道，方媛经受了两次打击，心情一定会非常糟糕。 刚刚结婚就遭遇婚变。 不久，心上人张卫东又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这样的变故，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承受？ “这段时间，方姐总是以泪洗面……”臧力力倒是见过方媛几次，可她却一直不能将真相告诉方媛。 臧力力心里很清楚，方媛以泪洗面，并不是因为丈夫的原因，而是因为张卫东！ 可当着齐悦的面，臧力力自然不好说破。 但张卫东心里明白。 “要不，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吃个饭吧，今天力力也别走了。” “你决定让方媛知道你‘康复’的消息吗？”齐悦问道。 “是时候让她稍微知道些实情了，方媛是经历过考验的同志，没必要继续瞒着她了。” 张卫东说道。 于是，齐悦亲自打电话给了方媛，让她到家里来吃午饭。 方媛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当方媛提着水果走进张卫东家客厅的时候，发现臧力力也在。 “力力，你也在？” “今天把你叫过来，你们三个聚一聚。”张卫东开口说道。 “东哥……你……好了？” 听到张卫东如往常一样说话的声音，再看张卫东那不同于前些日子的神情，方媛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臧力力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方媛，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没有马上告诉你，不过，这情况，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了，医生说，从此以后，我不能再从事以前的事情了。” “那些都无所谓，只要东哥能够正常的生活就很好！”此时方媛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她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惊喜。 “方媛说的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最好。”张卫东也笑着附和道。 齐悦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拿手菜，三个女人竟然打开了一瓶白酒，张卫东执意也要喝一点，却是被方媛生生的挡了下来。 “今天你只能看着我们三个女人喝，你一滴都不能碰！”情急之下，方媛的手，竟然直接压在了张卫东的手上而不自知。 毕竟张卫东没有把整个计划告诉方媛，齐悦跟臧力力两人也不忍心捅破，只能按照刚才张卫东的说辞来配合。 “方媛，今后有什么打算？”齐悦问道。 她显然指的是在婚姻方面，问方媛有没有想法开启另一段婚姻。 方媛苦笑道：“算了，就这样一个人过也挺不错的。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多生几个孩子，我替你们养一个。我保证当作自己亲生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其他在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话题很快便转移到了臧力力的去留问题上来。 “我很快就要去国安总部工作了。不过，我这样的工作性质，一点都不耽误咱们见面的。有什么好吃的，只要一个电话，我保证立马飞来！”臧力力总是那么阳光，无忧无虑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你嫁人的时候，你大哥会不会哭鼻子。”齐悦笑着，还观察着张卫东的反应。 “那我就不嫁了呗。”臧力力瞟了张卫东一眼。 “要是你也来抢我们的孩子，我家齐悦得受多少罪？”张卫东却是笑着白了臧力力一眼。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张卫东对于男女情爱却是有了另外一种认识。 他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能够享受到天伦之乐。在他看来，没当过母亲的女人的人生，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 他甚至希望方媛也能够继续寻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也只有那样，他才能保证齐悦不会受到伤害。 三人刚刚开喝，门铃响了。 齐悦出去一看，门外又是两个不速之客。 王越和王炎兄弟二人提了礼品站在那里。 张卫东本来还想继续装傻，可听说是王越来了之后，他干脆在臧力力的“搀扶”下，迎出了客厅。 “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好？”看到张卫东的状况，王越喜出望外的跟张卫东拥抱在了一起。 “好多了，但是，一动脑子，头就痛得不行。”张卫东笑着说道。 他不想在王越面前再扮那副傻样，因为，他极不情愿让沈婷婷通过王越的嘴来描述自己的那副惨样。 “兄弟，我不图你别的，只要你今后能像现在这样跟哥哥说说话，哥就满足了！” 王越紧紧的抱着张卫东，在他的后背上不停的拍着，泪水溢满了他的眼眶。 一个大男人，在众人面前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那是何等的真情！ “谢谢越哥！” 张卫东拍着王越的后背动情的说道。 “东哥康复得不错！”王炎也是发自肺腑的上前祝贺着。张卫东刚出事的时候，以及住院期间，也是王炎陪着堂哥王越一起来的。 前后三次见面，张卫东的情况大有好转，这让王家兄弟二人非常欣慰。 进屋之后，几个人相互寒暄了一阵。 “卫东，就算是从今以后你什么都不做，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国士第一人了！放心，不管以后你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王越的好兄弟！对了，我必须把你现在的情况立即告诉婷婷，她要不是月份太大，行动不便，这次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预产期什么时候？”齐悦关切的问道。 “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就生了！”王越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心情，“到时候，我亲自开飞机过来接你喝喜酒！” 张卫东跟王越热烈谈论着沈婷婷的时候，王炎却是主动凑到了臧力力的跟前：“力力，好久不见。” 王炎跟臧力力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有些难为情。 “最好一辈子都不见！”臧力力没好气的白了王炎一眼。 第821章 王家提亲 王炎被臧力力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厚着脸皮凑近了些：“力力，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臧力力冷哼一声，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看着臧力力这副泼辣率真的样子，王越不禁笑了。自从认识张卫东以来，王越对臧力力也是了解得越来越全面。 不管是人品，还是工作能力，在王越的眼里，这个臧力力几乎无可挑剔。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并非出身名门。 但是，所谓的名门，都是为了在关键时候相互依仗。 现在的王家，还需要通过联姻而得到保护吗？ 齐悦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力力，来者是客，别这样。”说着朝张卫东使了个眼色。 张卫东会意，笑着打圆场：“王少现在可是盛世集团的副总裁，今非昔比了。” “是啊，”王越拍着堂弟的肩膀，“这小子现在可老实了，天天泡在公司加班，老爷子都说他脱胎换骨了。” 王越这么说，一来是为了王越之前那个纨绔身份洗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知道王炎从前跟臧力力有过一段过节。 当年，张卫东为了替邹晓燕的老公赵凡解决麻烦，特地带了臧力力去了京城。知道对付赵凡的幕后主使竟然是王炎时，张卫东直接命令臧力力通过特殊手段，把王炎的丑事投射到了京城城的大屏幕上！ 也正是因此，臧力力才惹怒了王炎，他派人直接把臧力力抓了过去。 为了营救臧力力，张卫东这才跟京城王家搭上了线，才有了后来与王家的密切。 “敢情，今天越哥不是为了来看我的，而是来提亲的啊！”张卫东打趣道。 “这不是顺道嘛。我是非常看好力力妹子，关键是王炎弟弟喜欢，都央求我小半年了，我一直没敢答应。”王越自是顾忌了之前双方的过节，不知道如今张卫东把这事儿放下了没有。 王炎趁机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单膝跪地：“力力，我是真心的……” “你干什么？”臧力力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差点撞翻茶几。 王炎的盒子里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力力，我想正式向你求婚。”王炎声音有些发抖，“这一年多我每天都在想你，我……” “闭嘴！”臧力力涨红了脸，“谁要嫁给你这个纨绔子弟！” 场面一时尴尬至极。方媛悄悄往齐悦身边靠了靠，小声道：“要不要我带着力力先回避下？” 没等齐悦回答，张卫东突然开口：“力力，王少现在是真心实意。不过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自己做决定。” 这话看似中立，实则给了臧力力拒绝的底气。王越听出弦外之音，连忙拽了拽堂弟：“先起来，别吓着力力。” 王炎却执拗地跪着不动：“我知道以前给你留下很坏的印象，但我是真心的。这枚戒指我准备了半年，就等着今天……” “你起来！“臧力力气得跺脚，“再不起来我动手了！“ 眼看局势要失控，张卫东轻咳一声：“王少，感情的事急不得。不如这样，你们先相处看看？” 王炎眼睛一亮：“谢谢东哥！” 然后王炎又转向力力：“力力，给我个机会行吗？就三个月，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保证再也不纠缠！” 臧力力咬着嘴唇不说话，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张卫东。那眼神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齐悦心头一紧。 “我觉得可以试试。”齐悦适时开口，“力力，就当给王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臧力力深吸一口气：“好，就三个月。但我有条件——第一，不许干涉我工作；第二，不许对外宣扬；第三......“她顿了顿，“我要考察期延长到半年！“ “没问题！”王炎喜出望外，手忙脚乱地想给臧力力戴戒指。 “这个免谈！”臧力力一把夺过戒指盒，“等半年后再说！“ 众人都笑起来，气氛总算缓和。王越趁机举杯：“来，为卫东康复，也为这对新人，干杯！” 宴会持续到傍晚。送走客人后，齐悦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你真觉得力力和王炎合适？” 齐悦知道，臧力力在张卫东心目中的位置。她更能感觉出来，张卫东对臧力力有些不舍，所以，她不好强行撮合，必须听听张卫东的意见。 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王炎本性不坏，只是纨绔了些而已，现在看来，王炎应该确实改正了不少。而且，力力生性率真，这一年多来跟着我，又得罪了不少人。而恰好王家也能给力力最好的保护。最重要的是……”他转身搂住妻子，“力力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齐悦靠在他怀里：“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新生活’？” “快了。”张卫东轻吻她的发顶，“等‘伏羲’计划完成，我就能真正退居幕后，陪你和孩子了。” 次日清晨，张卫东刚走进办公室，臧力力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气得直跺脚：“王炎那个混蛋！他昨晚发朋友圈，说什么‘终于追到女神’，现在他的公司里都在传我们的绯闻！” 张卫东忍俊不禁：“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东哥，你还笑！”臧力力眼圈都红了，“我……我不想谈什么恋爱，我就想跟着你工作！” 张卫东神色一正：“胡闹，你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的。力力，听着。我已经‘退出’科技界了，你没有理由继续陪在我的身边，最关键的是，我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王炎虽然有些莽撞，但他人其实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看他真心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的心里，也隐隐有些疼。 “可我……不喜欢他！”臧力力声音带着哭腔，“我喜欢的人是你……” “力力！”张卫东严厉地打断她，“有些话不能再说，有些事也不能再想。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在乎的妹妹，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你能嫁到王家，我也就没有什么心事了。” 臧力力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张卫东，让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到了他的后背上：“东哥……” 张卫东慢慢转过了身来，抚着臧力力眼角的泪：“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早晚要嫁人的，哥觉得，对你来说，王家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放心，别看王家势大，有哥在，王炎那小子不敢欺负你！而有王家这座靠山，在华国，你几乎可以横走……” “可是……虽然你遭遇了这次车祸，我觉得，国外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难道你忘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放心，不会有人能伤到我的。”张卫东抹着力力脸上的泪痕，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臧力力也明白，就算是自己天天跟在张卫东身边，凭她一个人的能力，也不可能绝对保证张卫东的安全。 “可我会想你……” “跟王少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的跟人家过日子，我，永远只能是你的大哥……对了，要是在王炎那儿受了气，你也可以直接去王越那儿告状的。你没看见，王炎那小子很怕你大伯哥的。” “你……人家还没打算嫁人呢，你就……”臧力力听张卫东都让自己称王越为大伯哥了，便带着几分怨气，在张卫东的胸上捶了起来。 张卫东心里清楚，他这么急着让臧力力嫁人，确实惹她生气了于是赶紧说道： “等你出嫁的时候，想要什么嫁妆，直接跟你齐悦姐说……”张卫东在臧力力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第822章 王家态度 国安部赵立春的电话来得突然，张卫东刚送走臧力力，手机便震动起来。 “卫东，关于臧力力同志的调动，想听听你的意见。”赵立春开门见山，“是留在江城任政法委书记，还是调回总部？” 张卫东望向窗外，臧力力正红着眼睛钻进车里。 张卫东轻叩桌面：“赵部长，政法系统会埋没她的天赋。总部新成立的‘全球反制处’，需要她这样的尖端人才。”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可这丫头倔得很，今早还打报告申请继续留在江城。” “我来做工作。”张卫东顿了顿，“另外，王家那小子正在追求她，您看……” 赵立春突然笑出声：“好小子！你这是要国安和王家联姻？不过力力确实需要个靠山——准了！明天调令就到，正司级待遇。” 挂断电话，张卫东刚转身，就见王炎鬼鬼祟祟地杵在办公室门口。 “东哥！”王炎一个箭步冲进来，差点被地毯绊倒，“力力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张卫东慢条斯理地泡茶：“所以？” “您得帮帮我啊！”王炎急得直搓手，“我发誓这次是认真的！老爷子连婚房都准备好了，就在玉渊潭边上……” 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张卫东眼神陡然锐利：“王少，但愿你是真心爱她，而不是把她当成攀附权贵的工具。” 张卫东这话不可谓不重。 如果当着王老爷子或是王越，张卫东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对于王炎，张卫东却不得不出言警告。 他就是想让王炎知道，臧力力在他张卫东的心里，有着多重的分量。 王炎额头沁出冷汗：“东哥，我……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喜欢她，我觉得，她应该配得上我们王家所拥有的一切！东哥，不瞒您说，从她当年在京城大屏幕上曝光我开始，我就……” “三个条件。”张卫东竖起手指，“第一，力力调任国安总部，婚后工作性质不变；第二，她所保守的秘密，你无权过问；第三——”他忽然压低声音，“盛世集团至少1%的股份，转到力力名下。” 王炎瞪大眼睛。前两条还好，最后一条等于让臧力力直接跻身几十亿富豪！ “有问题？” “没！绝对没！”王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就回去向爷爷提申请，让律师拟合同！” 张卫东递过茶杯，突然莞尔：“对了，力力明天启程赴京。能不能追上，看你本事。” 次日清晨，江城机场。 臧力力拖着行李箱，远远看见登机口杵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王炎手捧鲜花，身旁立着块醒目的LED牌：「臧力力同志，国安部专机已备妥」。 “你……” 王炎啪地立正敬礼：“报告臧处！总部特派员王炎，负责您本次行程保障！”周围旅客纷纷侧目。 臧力力气得跺脚：“谁要你保障！” “赵部长批准的！”王炎凑近低语，“你猜怎么着？东哥把我爷爷的紫砂壶都讹来当聘礼了……” 臧力力耳根通红，正要发作，登机广播突然响起。王炎趁机抢过行李箱，撒腿就往VIP通道跑：“领导这边请！” 航站楼落地窗前，张卫东望着冲上云霄的专机，手机震动。 王越发来照片：王炎死皮赖脸地挤在臧力力身边自拍，背景是机舱里醒目的「国安」徽标。配文：「这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 张卫东笑着锁屏。 次日，臧力力和王炎几乎同时发来图片，赫然是盛世集团5%股份的转让合同！ 很快，王冠林老爷子发来短信：卫东，放心，我们决不会亏待力力姑娘的！ 张卫东也很快回复：“彩礼有点儿多，您让我们娘家人为难了。” 臧力力调回国安总部的第五天，一份加密报告便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张卫东的案头。 报告封面印着鲜红的「绝密」字样，内容却让张卫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全球反制系统’首次实战成果：成功摧毁‘黑蜘蛛’跨国犯罪集团，逮捕核心成员17人，截获针对我国金融机构的勒索病毒源代码，涉案金额超50亿美元。」 报告末尾附着一张臧力力身穿国安制服的照片，她站在指挥中心大屏幕前，神情肃穆而坚定。屏幕上的世界地图上，十几个红点被逐一标记为「已清除」。 张卫东拨通了赵立春的电话：“赵部长，力力这份答卷交得还算漂亮？” 电话那头，赵立春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兴奋：“何止是漂亮！这丫头带队五天没合眼，直接黑进了‘黑蜘蛛’的指挥系统，把他们老巢一锅端了！连国际刑警都发函致谢！” “她适应得如何？” “简直如鱼得水！”赵立春笑道，“昨天还怼得FBI代表哑口无言。不过……”他话锋一转，“王家那小子天天往总部跑，搞得门卫都认识他了。” 张卫东轻笑：“随他去吧。对了，系统运行还顺利吗？” “你设计的这套‘反制系统’简直神了！”赵立春压低声音，“昨天试运行阶段就预警了三起未遂攻击，其中一起直指‘伏羲’外围服务器。” 张卫东眼神一凝：“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通知力力，把预警级别提到最高。” 刚挂断电话，王越的加密专线就打了进来：“卫东，老爷子拍板了，下个月18号给王炎和力力办婚礼，你和弟妹务必到场！” “这么快？”张卫东有些意外。 王越哈哈大笑：“那小子怕夜长梦多，天天缠着老爷子下聘礼。你猜怎么着？连祖传的翡翠镯子都翻出来了！” “行，我一定到。”张卫东顿了顿，“对了，婷婷快生了吧？” “就这几天！”王越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医生说可能是双胞胎！老爷子乐得天天烧香拜佛……” 放下电话，张卫东走到窗前。夕阳将江城的天际线染成金色，远处盛世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周后，国安部指挥中心。 臧力力盯着大屏幕上闪烁的警报，眉头紧锁：“东哥猜得没错，‘黑蜘蛛’只是马前卒。”她调出一组数据流，“这三天的攻击模式高度相似，明显是同一伙人在试探。” 技术员小张惊呼：“臧处！溯源结果显示，攻击源跳板最终指向布鲁塞尔！” “欧盟总部？”臧力力眼神一凛，“立即启动‘镜像陷阱’，我要让他们自食其果！” 十指如飞间，一套精密的数字迷宫在屏幕上构建完成。当最后一个节点接通时，布鲁塞尔某栋写字楼内的服务器突然超负荷运转，所有数据被反向吞噬！ “搞定！”臧力力拍案而起，“不仅拦截了攻击，还顺手牵羊拿到了他们的客户名单——好家伙，居然有六家跨国财团参与！” 指挥中心爆发出欢呼。赵立春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上写满赞许：“力力，干得漂亮！刚接到上面通知，给你记个人一等功！” 臧力力却摇摇头：“功劳是大家的。再说……”她晃了晃手机，“某人已经用蛋糕‘犒劳’我了。” 屏幕上，王炎发来的照片里，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蛋糕上写着：「祝我的反恐女神首战告捷」。 当晚，王家大宅。 王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仔细审阅婚礼流程：“酒店定在国安宾馆？会不会太低调了？” 王炎急得直搓手：“爷爷，力力身份特殊，大操大办反而不好。再说……”他压低声音，“赵部长答应亲自当证婚人，这排面还不够？” 王老爷子眼睛一亮：“赵立春？好！好！”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张卫东那边……” “卫东说一切从简，但嫁妆按最高规格准备。”王越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这是他刚派人送来的。” 木盒打开，一枚古朴的玉佩静静躺在丝绸衬里上，玉面刻着「平安」二字。 “这是……”王老爷子小心捧起玉佩，突然瞳孔一缩，“等等，这背面刻的是——” 「国之栋梁，家之瑰宝」。落款赫然是某位已故开国元勋的亲笔题字！ “我的老天！”王老爷子手都抖了，“这……这是那位送给科技功臣的……” 王炎倒吸一口凉气：“东哥这是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了？” 王越神色复杂：“他这是在告诉我们，力力在他心中的分量。” 次日清晨，张卫东收到一条加密短信：「东哥，嫁妆太贵重，力力受之有愧。但请放心，我会用一生守护她。——王炎」 张卫东笑了笑，回复道：「好好待她，否则你知道后果。」 发完短信，他望向办公桌上臧力力刚入职时拍的证件照——那个扎着马尾、眼神倔强的女孩，终于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可自己心里怎么忽然之间有了嫁女儿的酸楚…… 第823章 王老英明 国安部礼堂内，授衔仪式正在进行。臧力力身着笔挺的警服站在台上，肩章上的银色橄榄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鉴于特殊的身份，王炎也被特许坐在了台下前排。 此时的他已经激动得手心冒汗，仿佛比自己升职还要兴奋。 “经国务院批准，授予臧力力同志二级警监警衔……”赵立春部长洪亮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当那枚象征着正厅级警衔的肩章别上臧力力肩头时，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二十四岁的二级警监，这在新华国历史上绝无仅有！ 王炎迫不及待地在家族群里发了现场照片：“我媳妇儿太牛了！” 当晚的王家庆功宴上，觥筹交错间，王炎举着香槟，满脸得意地对堂兄弟们炫耀：“就连当年名噪一时的张卫东，也没这么年轻就当上正厅吧？”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王炎这才发现，坐在身旁的臧力力此时不但脸没有有喜色，反而冷若冰霜。 “炎，以后不许你这样贬低东哥。东哥的荣耀，无人能敌。”臧力力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若没有东哥设计的反制系统，我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绩！” 王炎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毕竟王炎之前与张卫东接触太少，在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甚至把张卫东当成了一个只会钻营的官场混子。 直到他进了盛世集团正式任职之后，跟王越接触的多了，也就对张卫东的一些事迹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也只能说是停留在表面上。 毫不夸张的说，臧力力此时这番话，看似谦虚，可在普通的王家人眼里，却是有些过分维护张卫东的地位了。 张卫东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副部级的国家干部。这样的一个职位，哪能与拥有着庞大势力的王家相提并论？ 那一刻，在场的王家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主座上的王冠林老爷子。 王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臧力力身边。 不少人以为，老爷子一定会借这个机会，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臧力力好好上一课的。 毕竟，臧力力对王炎这样说话的态度，那就是对王家的地位，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王老爷子来到臧力力身边，郑重其事地说：“力力说得对。任何时候，我们王家人，都必须以张先生为尊！” 说完，王老爷子目光扫过了全场每一个王家的后人。那眼神，仿佛是在检查，这些后辈们，是不是还有没认清形势的混蛋。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震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王老爷子在公开场合向来只称呼张卫东为“卫东”，而张卫东都是一口一个“王爷爷”的叫着他。 而此刻，王老爷子却用上了“张先生”这样恭敬的称谓！ 就连臧力力，对于王冠林这样的态度也是非常惊奇。 因为凭着她的观察力，强烈的感受到了王老爷子发自肺腑的诚恳和严厉。 晚宴结束后，王老爷子把王炎单独叫进了书房。 “跪下。”老爷子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王炎扑通一声跪在了祖传的黄花梨木家法前。老爷子举起紫檀木拐杖，重重地在他背上打了三下。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王炎咬着牙摇头。 老爷子长叹一声：“第一下，打你有眼不识泰山。张先生就是我们华国的一座山，无人可以与其比肩；第二下，打你忘恩负义，没有张先生，我们王家现在不过是匍匐在地上的一条虫，而有了他，我们现在就是一条飞在空中的龙；第三下……”老人家的声音突然哽咽，“打你不懂张先生的良苦用心！” 拐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老爷子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颤抖着递给孙子。 “看看吧，这是什么。” 王炎翻开文件，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张卫东将个人持有的盛世科技3%股份无偿转让给了臧力力，市值超过50亿！ “这……这……”王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当初张卫东向王炎提条件的时候，确实让王炎觉得张卫东有点儿狮子大开口。还以为张卫东是想借了这个机会，向王家变相索要钱财。 “张卫东居然给了臧力力这么多的嫁妆？这也太夸张了吧？”王炎差点惊掉了下巴。 就算张卫东自己娶老婆，也不会这么大方吧？ 张卫东如此出血，那么，他跟臧力力，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以为张先生只是给力力嫁妆？”王老爷子冷笑，“他这是在给我们王家铺路！盛世科技现在是什么？是国家战略科技企业！有了这3%的股份，我们王家在科技领域就站稳了脚跟！” 王炎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二天一早，王炎就拉着臧力力直奔江城。 当他们在市委办公室见到张卫东时，王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东哥，我错了！” 张卫东连忙扶起他，笑着摇头：“你这是干什么？” 臧力力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张卫东听完，拍了拍王炎的肩膀：“年轻人有点傲气很正常。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力力现在是你妻子，但她永远是我的妹妹。你若敢负她……” “我以王家列祖列宗发誓！”王炎急得指天立誓，“这辈子一定对力力好！” 张卫东这才露出笑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正好你们来了，把这个带给老爷子。” 王炎好奇地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份“女娲”量子计算机的民用合作意向书，指定王家作为华北地区总代理！ “东哥，这……”王炎的手都在发抖。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但是，这份意向书意味着什么，王炎却是比老爷子都清楚。 “记住，”张卫东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荣耀不在于职位高低，而在于为国为民做了多少实事。力力明白这个道理，希望你也懂。” 送走两人后，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短信： “确认‘教授’未死，正在重组‘天幕’。最新情报显示，其目标直指‘伏羲’。——深蓝” 张卫东眼神一凛，迅速回复：“继续潜伏，不要打草惊蛇。” 他转身望向墙上那幅世界地图，目光落在布鲁塞尔的位置。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臧力力的晋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来吧，”张卫东轻声自语，“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 京城王宅。 王老爷子接过牛皮纸袋时，苍劲的手指微微发颤。当他抽出那份印有“绝密”字样的意向书时，老将军虎目圆睁，两道白眉猛地扬起。 “这……这是……”老人家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他猛地站起身，拐杖“咣当”一声倒在地上，震得茶几上的青瓷茶盏叮当作响。 王炎从未见过祖父如此失态——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将文件紧紧按在胸前，军装礼服上的功勋章随着急促的呼吸叮叮晃动。那双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眼睛，此刻竟泛起浑浊的泪光。 “好！好！好！”老爷子突然连喝三声，一声比一声洪亮，震得书房玻璃嗡嗡作响。“咱们的量子计算机...要民用化了！” 他一把攥住孙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王炎吃痛：“臭小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另一只手“啪啪”拍打着文件，“当年我们在曹州战场，要是有这玩意儿破译敌军密码……”话未说完，突然老泪纵横。 臧力力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王老爷子却推开她，颤抖着从红木书柜最深处捧出个铁皮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布满弹孔的指南针。“这是牺牲的通讯班长……用命换来的……”老人家用袖口反复擦拭玻璃封面，突然仰天大笑：“现在咱们的量子定位，能让这老伙计误差不超过一粒米啊！” 笑着笑着，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王炎赶紧去扶。却见老人摆摆手，弯腰拾起拐杖，颤巍巍走到窗前。 夕阳给这位百战老将镀上金边，他望着军事博物馆的方向轻声哼起《志愿军进行曲》，右手在窗棂上打着拍子，勋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卫东这小子，果然是个神……我王冠林没有看错人！” 哼完曲子，王冠林老爷子不停的摇头傻笑。 第824章 舆论之战 江城智慧农业春季试点大获成功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全国农业领域掀起巨浪。 西江省委省政府召开专题会议，决定在全省范围内推广智慧农业系统，展开夏播。 消息一出，各省领导纷纷带队前来考察学习，一时间，江城各大酒店爆满，政府接待处忙得不可开交。 “张书记，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批考察团了。”新任秘书站在张卫东办公室门口，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接待安排表。 张卫东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文件：“按计划接待就行，技术展示环节让王哲负责，他比我在行。” 一会儿，已经调回国安的臧力力打来了电话：“东哥，刚收到国安情报，M国、E国、R国三方情报机构近期频繁接触，目标直指我们的智慧农业系统。” 张卫东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怎么，这次学聪明了，不搞单打独斗，改组团偷菜了？” 臧力力却笑不出来：“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不求核心算法，只要普通版本的系统架构，就能解决他们国内的粮食危机。” “胃口倒是不大。”张卫东合上文件，目光微冷，“可惜，就算是最基础的版本，也不是他们能随便拿走的。” 那边的臧力力点点头：“赵部长已经下令加强江城各科研机构的安保，尤其是盛世科技的数据中心。届时，我会亲自去江城……” 臧力力虽然调回了国安，但“智慧农业”安全是臧力力依然负责的重点项目，她随时都得返回江城。 张卫东说道：“光防是防不住的，得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 挂断了臧力力的电话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王哲的号码：“‘稻草人’计划可以启动了。” …… 三天后，盛世科技数据中心。 王哲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向来自全国各地的农业专家演示智慧农业系统的运作原理。 “我们的系统基于量子计算和物联网技术，能够实时监测土壤墒情、作物生长状态，并通过AI算法精准调控水肥供给，实现增产30%以上……” 台下，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正低头记录，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悄然运转。 而在数据中心的某个角落，一名清洁工趁着换班的间隙，悄悄将一个U盘插入后台服务器的备用接口。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数据开始传输的瞬间，盛世科技的防火墙悄然启动了一道特殊程序——“稻草人”。 …… 深夜，江城某高档酒店。 金丝眼镜“专家”兴奋地打开电脑，将窃取的数据包发送给境外联络人。 “任务完成，数据已到手！” 然而，远在大洋彼岸的某国情报中心，技术人员打开文件后，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是什么？！” 屏幕上，赫然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动画——一只稻草人站在麦田里，举着牌子，上面用各国文字写着： “偷菜者，虽远必诛！” 与此同时，那名清洁工的U盘里，所有文件自动加密，变成了一封电子信： “贵国的粮食危机，我们深表同情。如需合作，请通过正式外交渠道洽谈。——盛世科技” …… 次日，张卫东坐在办公室里，听着臧力力的汇报，嘴角微扬。 “东哥，M国情报部门已经紧急召回了所有潜伏在江城的特工，E国和R国也撤走了大部分人手。” 张卫东轻笑：“看来‘稻草人’吓到他们了。” 臧力力有些疑惑：“可他们就这么放弃了？” 张卫东摇摇头，目光深邃：“不，他们只是暂时退却。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江城智慧农业的成功推广，让张卫东再次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某天深夜，张卫东刚结束一场会议，臧力力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东哥，出事了！刚刚接到情报，M国联合E国、R国在联合国农业峰会上提出议案，要求我们公开智慧农业的核心技术，理由是‘全球粮食安全需要共享’。” 张卫东眉头微皱，冷笑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臧力力语气凝重：“更麻烦的是，他们拉拢了十几个发展华国家联名施压，如果我们拒绝，可能会被扣上‘技术垄断’的帽子。” 张卫东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们可真喜欢双标啊！既然他们想玩舆论战，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二天，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面对各国媒体的追问，微微一笑：“中方始终秉持开放合作的态度，智慧农业技术已在多个发展华国家试点推广，成效显著。我们欢迎各国通过正规渠道洽谈合作，但核心技术涉及国家安全，恕不公开。” 话音刚落，台下记者一片哗然。M国记者咄咄逼人：“如果中方真的关心全球粮食问题，为何不能像共享疫苗一样共享技术？” 发言人从容不迫：“疫苗拯救的是生命，而技术关乎的是未来。我们愿意帮助朋友，但绝不会让技术成为某些国家谋取私利的工具。” 记者会结束后，国际舆论瞬间炸锅。M国媒体大肆渲染“华国技术霸权”，而发展华国家则开始动摇——他们既渴望技术，又不想被M国当枪使。 就在局势僵持之际，张卫东悄然启动了一项秘密计划。 三天后，非洲某国农业部长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该国与华国达成智慧农业合作协议，首批试点农田产量翻倍，农民收入显著提高。紧接着，东南亚、南美等多个国家纷纷跟进，公开感谢华国的技术支持。 国际舆论瞬间逆转！ M国情报部门紧急召开会议，局长拍桌怒吼：“查！华国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而此时，张卫东正站在盛世科技的实验基地，望着满目葱茏的试验田，嘴角微扬：“真正的合作，从来不是靠施压，而是共赢。” 臧力力匆匆走来：“东哥，刚截获情报，M国准备对盛世科技实施制裁！” 张卫东目光一冷：“那就让他们尝尝‘技术反制’的滋味。” 第825章 反制之刃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 王哲急匆匆推开张卫东办公室的门，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东哥，M国商务部刚刚发布公告，将盛世科技列入实体清单，禁止所有企业向我们出口关键技术和设备！” 张卫东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份制裁公告上。 “动作比预想的快。”他轻笑一声，“看来‘稻草人’没把他们吓住，反而激怒了。” 臧力力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东哥，我们的量子芯片生产线依赖M国的光刻机，如果断供……” “断不了。”张卫东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三年前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伏羲’计划的第二阶段，就是解决技术卡脖子问题。”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启动‘燧人氏’计划。”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赵立春沉稳的声音：“确定要现在？” “既然他们想打科技战，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反制之刃’。” …… 三天后，M国硅谷。 量子计算实验室里，首席科学家戴维斯盯着突然黑屏的超级计算机，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 技术员疯狂敲击键盘，冷汗直流：“系统被入侵了！所有数据……全部被加密！” 屏幕上，一行血色文字缓缓浮现： 「制裁之刃，终将反噬。」 落款是一个醒目的汉字——「狩」。 与此同时，M国各大科技企业的服务器接连瘫痪，从军工巨头到互联网寡头，无一幸免。 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 【神秘黑客组织“狩”瘫痪M国科技产业，疑似报复制裁】 …… 灰宫战情室，总统拍桌怒吼：“查！到底是谁干的？！” 中情局局长盖勒脸色惨白：“技术溯源显示……攻击来自我们自己的服务器！” “什么？！” “对方利用了我们量子实验室的后门程序，反向入侵了整个网络……” 总统瘫坐在椅子上，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华国的技术反制，早已渗透进他们的命脉！ …… 江城，深夜。 张卫东站在“伏羲”量子计算机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嘴角微扬。 臧力力快步走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东哥，M国已经紧急召回了驻华科技参赞，暗示愿意重新谈判！” “还不够。”张卫东淡淡道，“让他们再疼一会儿。” 他点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全球量子通信网络建设方案》。 “通知赵部长，是时候启动‘星链’计划了。” 臧力力瞳孔微缩：“东哥，你是要……” 张卫东望向窗外的夜空，目光深邃如渊： “从今往后，科技的规则——由我们来定。” M国商务部的一纸制裁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 不仅盛世科技被列入实体清单，连带与盛世有业务往来的37家华国企业也遭到全面封锁——芯片断供、技术断交、甚至连基础工业软件的授权都被单方面终止。 更阴险的是，M国同时向盟友施压，要求欧盟、日韩同步制裁。短短一周内，盛世科技的海外订单蒸发80%，三家海外子公司被迫停摆。 “东哥，欧洲ASML刚刚宣布停止向我们供应光刻机！”王哲冲进办公室，额头沁出冷汗，“德意志巴斯夫也终止了农业传感器合作！” 张卫东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股价——盛世科技港股单日暴跌45%，市值蒸发近千亿。他轻叩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住：“通知财务部，启动‘诺亚方舟’计划。” 王哲一愣：“现在就用备用资金？可那是应对最坏情况的……” “这就是最坏情况。”张卫东调出一组数据，“M国这次是铁了心要扼杀我们的技术升级。” 屏幕上，红点密布的世界地图触目惊心——超过60%的盛世供应链被切断。 …… 中南海的紧急会议上，争论已持续三小时。 “当初就不该把技术捂这么严！”经贸委副主任刘振邦拍着桌子，“现在好了，一个农业技术引发全面制裁，多少企业要跟着陪葬！” 科技部部长周文斌冷笑：“刘主任的意思是，我们该把量子加密算法也打包送人？” “够了。”大长老轻叩茶杯，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张卫东，“卫东同志，说说你的看法。” 全场寂静。 张卫东站起身，投影仪亮起一组对比图：“左边是M国制裁对我们的实际影响，右边是他们暴露的致命弱点。” 众人瞪大眼睛——右图清晰标注着M国农业带正遭遇百年大旱，而他们的传统灌溉系统根本无法应对。 “M国粮仓的土壤墒情监测依赖我们的传感器，地下水调控算法用的是盛世开源代码。”张卫东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成实时数据流，“只要我按下这个键，整个中西部农业区的智能系统将退回石器时代。” 发改委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这……会不会太激烈了？” “当然不会真的做。”张卫东嘴角微扬，“但明天早餐前，灰宫会‘意外’收到这段演示视频。” 大长老眼中精光一闪：“你有把握？” “七成。”张卫东调出一封邮件，“这是今早M国农场主联盟发给国会的抗议信——他们宁愿要便宜的粮食，也不要政客的面子。” …… 深夜的江城，暴雨如注。 张卫东站在窗前，手机震动。加密频道里传来臧力力的声音：“东哥，确认了，国内有内鬼。” “谁？” “经贸委刘振邦的秘书，昨晚在长安俱乐部向M国商务参赞提供了我们的供应链清单。”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蛇。张卫东眼神渐冷：“证据确凿？” “录音、转账记录全有。但……”臧力力迟疑道，“刘主任可能并不知情。” “先别打草惊蛇。”张卫东望向电闪雷鸣的夜空，“把证据链交给赵部长，我自有安排。” 挂断电话，书桌上的红色座机突然响起。 “张书记，”省委办公厅主任声音发紧，“刚接到通知，中央调查组明天进驻江城，要全面审计智慧农业项目！” 张卫东握话筒的手一紧：“谁带的队？” “刘振邦副主任。” 雨夜中，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张卫东轻轻挂上电话，嘴角浮起冷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不得不说，“智慧农业”是一个耗资巨大的项目，随时审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这次的审计，显然针对性太强。 不出意外，显然是有人想拿着审计，来向张卫东施压。 而张卫东心里清楚得很。 从这个项目的实施之初，张卫东就专门成立了技术和思想过硬的财务小组。与此同时，他还特别聘用了方媛的财务人员，对这个项目的财务进行同步监督。 所以，张卫东自信，整个项目的财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如果对方想从财务方面来找他的茬儿，那绝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但是，既然对方出手了，那就一定要打疼他！ 第826章 栽赃陷害 审计组进驻江城的第三天，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刘振邦坐在主位上，面前堆着半米高的审计报告。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严厉：“张书记，智慧农业项目第三季度的设备采购支出比预算超支12%，这个怎么解释？” 张卫东神色平静，示意财务总监调出数据：“刘主任，超支部分全部用于红旗镇盐碱地改良实验，这是经过省委特批的追加投资。”他点开电子批文，“当时您也在审批会上投了赞成票。”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刘振邦脸色一僵，立刻转向下一个问题：“那这笔500万的专家咨询费呢？收款方是香江离岸公司！” “这是引进以国滴灌技术的专利费。”王哲突然开口，调出合同扫描件，“该公司实际控制人是诺奖得主尤瓦尔教授的研究所，走离岸账户是为合理避税——这事先向商务部报备过。” 审计组的经济专家仔细核查后，默默点头。 刘振邦额头渗出细汗，突然拍出一沓照片：“那这些报废的传感器又作何解释？价值上千万的设备就这么堆在仓库生锈！” 照片上确实堆满了废弃电子元件。 全场哗然。 臧力力冷笑一声，起身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显示，这批传感器是上周才被人为浸泡在盐水中破坏的。而破坏者的脸清晰可辨——正是审计组带来的“技术顾问”！ “刘主任，”张卫东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您这位顾问好像比我们更关心‘报废设备’？” 刘振邦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中纪委副书记林正刚带着一队纪检人员大步走入：“刘振邦同志，经查实，你的秘书涉嫌向境外泄露国家机密，这是逮捕令。另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审计组其他人，“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各位配合调查。” 两名纪检人员当场从刘振邦公文包里搜出一个加密U盘，技术员插入电脑后，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与M国商务参赞的密会录像！ “栽赃！这是栽赃！”刘振邦歇斯底里地挣扎，突然指着张卫东，“是你设计的圈套！” 张卫东冷笑：“刘副主任，到底是谁想栽赃谁，您比我更清楚！” 林正刚厉声喝止：“刘振邦！U盘里的文件有你的生物密钥解锁记录！带下去！” 当夜，中纪委官网发布通报：经贸委副主任刘振邦严重违纪违法被双规。 …… 一周后，江城国际会议中心。 张卫东面对十几国技术参赞，身后大屏幕播放着“工业4.0”的最新成果——国产光刻机突破3纳米制程，量子芯片良品率达到98%。 “各位的制裁清单很有趣。”他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成动态图表，“但很遗憾，你们卡脖子的每一项技术，我们都有了替代方案。” 樱花国参赞忍不住质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开放农业技术？” “我们为什么要开放农业技术？你们那些精密仪器的制造技术以及发动机技术，向我们开放了吗？而且，”张卫东调出全球专利分布图，“过去三年，贵国企业窃取我方农业技术专利共37项。而今天——”他忽然放大一组数据，“我们刚完成‘神农系统’的全球专利布局，任何未经授权的使用都将面临百倍索赔。” 德一志国参赞突然站起：“张先生，这是技术恐怖主义！” “不，这是技术自卫权。”张卫东目光如炬，“当你们用断供威胁时，可曾想过今天？” 会场鸦雀无声。 大屏幕上突然接入实时画面：广袤的非洲农田里，金黄的麦浪翻滚，当地农民举着“感谢华国技术”的标语欢呼。 “真正的技术，”张卫东关掉投影仪，“应该用来养活饥饿的人，而不是满足政客的野心。” 散会时，法兰西参赞悄悄塞来一张纸条：总统邀请您欣赏塞纳河的风景。 …… 深夜的办公室里，张卫东凝视着窗外的江城夜景。 手机震动，是赵立春的加密短信：「‘天幕’在布鲁塞尔现身，目标疑似‘伏羲’核心算法。」 他回复四个字：「请君入瓮。」 远处，盛世科技大厦的灯光如星辰般璀璨…… …… 布鲁塞尔郊外的一栋灰色建筑内，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在几张神色凝重的脸上。 代号“教授”的男人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是不行……”他低声咒骂，“华国的量子防火墙比我们预想的复杂十倍！” 身旁的金发女人皱眉道：“我们动用了北约最顶尖的黑客团队，连‘天幕’计划的量子计算机都用上了，竟然还是无法突破？” “教授”冷笑一声：“你以为张卫东会这么容易让我们得手？他的‘伏羲’系统恐怕早就防着这一手。” 房间角落，一个始终沉默的亚裔男子突然开口：“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张卫东的弱点，从来不在技术上。”亚裔男子缓缓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英姿飒爽的臧力力。 “他的软肋，永远是身边的人。据我们了解，这个女人，是一直跟随张卫东的国安人员，虽然说现在他们已经不常在一起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一直保持着最密切的联系！如果除掉这个女人，张卫东的许多计划，都将无法顺利实现！” 江城，深夜。 张卫东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他点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臧力力正走进国安部大楼，而她的身后，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举起消音手枪。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出： 「“狩”的利爪，也该尝尝被折断的滋味了。——天幕」 张卫东猛地站起身，立刻拨通了赵立春的加密专线。 电话接通，他却突然冷静下来。 不对……臧力力今天应该在京城参加国际反恐会议，根本不在江城。 这是一张经过处理的旧照片。 对方在试探他。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轻敲桌面。 “既然你们想玩心理战……”他冷笑一声，回复了一条消息： 「照片拍得不错，可惜P图技术太差。顺便问一句，布鲁塞尔今天下雨了吗？」 发完这条消息，他立刻启动了“伏羲”系统的追踪程序，锁定对方IP。 大洋彼岸，“教授”看着张卫东的回复，脸色阴沉。 “他识破了。” 金发女人咬牙道：“那就执行B计划，直接对‘伏羲’实验室发动物理攻击！” “不行！”亚裔男子厉声制止，“你以为张卫东会没有防备？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的人全军覆没。” 房间内陷入沉默。 突然，电脑屏幕闪烁几下，随后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 “教授”猛地站起身，却见黑屏上缓缓浮现一行血红色的字： 「你们在凝视深渊时，深渊早已凝视着你们。——狩」 紧接着，整栋建筑的灯光骤然熄灭，警报声刺破夜空。 江城，张卫东看着屏幕上“追踪成功”的提示，嘴角微扬。 他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布鲁塞尔的‘老鼠’已经上钩，可以收网了。” 第827章 先发制人 国安宾馆大礼堂外，红毯两侧站满戎装笔挺的国安特勤，墨镜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红旗缓缓驶来，车门打开，臧力力身着一袭定制白色婚纱款款而下。婚纱腰间缀满国八晥章改造的水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王老爷子特意请总装部老师傅用报废的功勋章熔铸而成。 “闺女！” 礼堂门口，一对身穿唐装，却满脸淳朴的老夫妇颤抖着迎上来。 臧力力的母亲攥着女儿的手说不出话，父亲则不断用袖子抹眼角。 他们身后跟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正手忙脚乱地整理明显与他自身气质并不相符的西服——那是臧力力在老家务农的哥哥。 "爸，妈！"臧力力突然跪下，婚纱在红毯上铺开如雪莲，"女儿不孝，这些年都没好好陪你们..." 王炎急忙跟着跪下。 礼堂内突然奏响《钢铁洪流进行曲》。众人回头，只见王冠林老爷子一身戎装，胸前勋章叮当作响，正亲自推着轮椅入场——轮椅上坐着臧力力瘫痪多年的爷爷，老人穿着五十年代的旧军装，浑浊的眼里泪光闪动。 "老王这排场..."张卫东在观礼席轻笑，却被齐悦掐了下胳膊。顺着妻子目光看去，主桌上赫然摆着两件特殊"聘礼"：一份是盛世科技5%股权公证书，另一件玻璃罩里竟陈列着当年臧力力黑进王炎电脑的键盘！ 婚礼司仪是赵立春部长。当他念到"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王炎凑近，可看到臧力力那严肃的目光时，却有些生怯的要往回缩。 当年曾经叱咤京城的浪荡公子，今天在这个漂亮的新娘子面前，竟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引得现场宾客一阵善意的哄笑。 王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与臧力力吻在了一起。 看着那一幕，张卫东内心一阵说不出来的复杂。 旁边的齐悦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瞄一眼丈夫，却未曾察觉丈夫脸上的异样，心下这才算是安了。 婚宴间隙，王越悄悄将别墅钥匙塞给臧父："爸，这是二环内的..." "使不得！"老人像烫手似的推开，"俺们庄稼人住不惯金窝窝，只要姑爷对丫头好..."他忽然转身朝张卫东深深鞠躬，"张书记，俺家祖坟冒青烟才遇上您这贵人！" 张卫东连忙扶住，却见王炎拉着臧力力哥嫂过来："哥，我在县城盘了间农机厂，您当法人..." 臧力力突然红了眼眶。这个细节被张卫东捕捉到，他第一次郑重地拍拍王炎肩膀："兄弟，做得很好。" "都是东哥教得好！"王炎挠头傻笑。 两天后。 布鲁塞尔的夜色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撕裂。 代号“教授”的男人盯着完全黑屏的量子计算机，手指微微颤抖。房间内的备用电源尚未启动，只有应急灯投下惨淡的红光，映照出众人苍白的脸。 “不可能……”金发女人声音发紧，“我们的系统有七重物理隔离，怎么可能被反向入侵？！” 亚裔男子猛地推开椅子，快步走向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的街道上，几辆黑色厢式车无声停驻，车顶的红外扫描仪正缓缓转动。 “我们被锁定了。”他声音低沉，“是国际刑警的量子追踪车。” “教授”突然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微型终端，迅速输入一串代码。 “既然逃不掉，那就送张卫东一份‘大礼’。” 他按下回车键的瞬间，布鲁塞尔全城的电子广告牌同时闪烁，随后全部黑屏。三秒后，所有屏幕亮起血红色的警告标志—— 「伏羲核心算法已泄露」 …… 江城，国安部指挥中心。 臧力力盯着大屏幕上布鲁塞尔传回的实时画面，脸色骤变：“东哥，他们在伪造数据泄露！” 张卫东神色不变，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启动‘辟谣协议’，全球同步。” 十秒后，国际互联网上的所有社交平台、新闻网站首页，同时弹出一条官方声明—— 「盛世科技严正声明：所谓‘伏羲算法泄露’系境外势力伪造，真实算法已通过量子加密，任何非法获取均将触发自毁程序。」 声明下方附有一段视频：伏羲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正在平稳运行，屏幕角落的时间戳显示为实时画面。 臧力力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接到技术员的急报：“东哥，检测到‘天幕’的残余信号正在强行接入我们的卫星通道！” 张卫东眼神一凛：“他们想用假数据污染‘伏羲’的备份库！” 他立刻拨通赵立春的电话：“赵部长，请求启动‘女娲补天’！”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你确定？那会暴露我们的底牌。” “他们既然敢伪造泄露，就一定准备了后手。”张卫东声音冷静，“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 布鲁塞尔，灰色建筑内。 “教授”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入侵进度条，嘴角勾起冷笑：“再有三十秒，假的算法数据就会混入‘伏羲’的备份服务器，到时候，张卫东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话音未落，进度条突然卡在99%，随后整个屏幕炸开一片刺眼的蓝光！ “怎么回事？！” 金发女人惊恐地后退两步，却见蓝光中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三维全息投影—— 一位身穿古装、长发飘飘的女子虚影悬浮在半空，袖袍轻挥，无数数据流如星河般环绕其身。 「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女娲’反制程序。」 女子的声音空灵而冰冷，抬手间，房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冒出青烟！ “是量子AI！”“教授”终于慌了，“快切断电源！” 但已经晚了。 女子虚影的目光锁定“教授”，轻声宣告：「入侵者身份已确认——天幕核心成员，国际刑警通缉名单第7号，真实姓名为……」 “不——！” “教授”猛地拔出手枪对准投影仪疯狂射击，但子弹全部穿透虚影，打碎了身后的玻璃窗。 冷风灌入的刹那，楼下传来爆破声——国际刑警的突击队破门而入！ …… 江城。 张卫东看着屏幕上“天幕”成员被逮捕的实时画面，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事实证明，“女娲”的反制程序，已经达到了非常完美的境界，任何非法入侵者，都将无处遁形！ 臧力力快步走来：“东哥，刚截获的情报显示，他们伪造‘伏羲泄露’是为了配合M国商务部的第二轮制裁，现在计划失败，灰宫已经紧急召回了商务代表。” “还不够。”张卫东关掉屏幕，目光深邃，“通知王哲，启动‘神农’系统的全球推广——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求着我们合作。” 臧力力眼前一亮：“东哥，你是要……” “技术战的终点，从来不是对抗。”张卫东望向窗外的朝阳，“而是让他们无路可走，只能低头。” 第828章 全球布局 江城国际机场的贵宾通道前，张卫东抬手看了眼腕表。 远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三架喷涂着“盛世科技”标识的专机正迎着晨雾缓缓滑向跑道。 “东哥，非洲十二国的农业部长已经登机。”王哲递上平板电脑，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各代表团舱内画面，“埃比亚那位特意带了家乡的咖啡豆，说要亲手煮给您尝尝。” 张卫东轻笑摇头，心说，这些家伙，现在终于尝到甜头了，才知道老子的好。 他指尖划过屏幕调出航线图：“告诉机组，经停库拉奇时把B计划物资装上。” 地图上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显示印渡洋某海域有热带气旋形成。 “老大，要不要改道？”王哲皱眉。 “不。”张卫东突然放大气象云图，“让三号机故意偏航三十海里，正好测试下‘神农’系统的气象干预模块。” 此时，臧力力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东哥，布鲁塞尔法庭刚驳回M国引渡‘教授’的申请！”背景音里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欧盟委员会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据说要重新评估对华技术禁令。” 张卫东与王哲对视一眼，两人嘴角同时扬起。 “看来，这帮家伙也不傻。他们终于认识到，谁才是他们的依仗了。” “还是老大英明啊！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王哲也不失时机的来了一记彩虹屁。 张卫东觉得甚是受用。 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实话：“不是我预料的准，而是人性使然！‘天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能给他们好处，谁就自然会是他们的主宰。” 远处跑道上，三架专机如同离弦之箭刺破云霄，尾焰在朝阳下拖出三道鎏金轨迹。 …… 同日 布鲁塞尔欧盟总部 金发女议员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诸位清醒点！华国的气象干预技术已经能精确到平方公里级别，昨天那场‘意外暴雨’根本就是示威！” 她调出卫星图，木你黑郊区某片农田上空，雨云呈现出诡异的正圆形。 满座哗然中，法兰西斯国代表突然举起平板：“刚收到的消息，阿及利亚宣布全面采用‘神农系统’。”他环视众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北非粮仓将彻底摆脱对欧盟农业补贴的依赖！” 会议室死寂般沉默。 德一志代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建议……重启与盛世科技的技术对话。” 一切，都在朝着张卫东预设的方向发展。 …… 江城 盛世科技数据中心 张卫东站在环形巨幕前，全球地图上闪烁的绿点如繁星般密集。 王炎小跑进来，手里攥着刚解密的U盘：“东哥，‘教授’的终端数据还原出来了！” 出于为家族效力的热情，王炎也早已加入了“智慧农业”的项目中来。 毕竟，盛世集团，将来涉足盛世科技成果的每一个领域。 屏幕瞬间切换成密密麻麻的加密文档。 臧力力从容不迫的锁定其中一份标着“黑金”的文件：“是M国通过离岸账户向欧盟议员行贿的记录！” “不止。”张卫东放大某页财务报表，“看这笔17日的转账，收款方是国际粮食组织的稽查官。”他忽然冷笑，“难怪我们的非洲项目屡次被刁难。” 王哲愤怒起身猛拍桌子：“老大，要不要现在就曝光他们？” “不急。由我们直接出手，显得我们急于辩驳。”张卫东关闭文件，“先让赵部长把这些材料‘不小心’透露给《世界报》的记者。”他转向王炎，“王爷爷的老部下是不是在联大粮农组织？” 王炎眼睛一亮：“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安排茶会！” …… 联合国大厦 白发苍苍的华裔官员将茶杯轻轻放在《世界报》头版旁边，对面坐着非盟轮值主席。 “巧合的是，”老人指着报道中某个段落，“这位被贿赂的稽查官，上周刚否决了贵国的抗旱贷款。” 非盟主席当场气得脸色铁青，他掏出卫星电话。 不久后，会议厅的电子屏便显示出一则新发的快讯：三十七个非洲国家联名要求审查国际粮农组织人事任免。 …… 三日后 江城国际会议中心 张卫东看着签约台上非盟代表集体起立鼓掌，镁光灯下，“神农系统”的授权协议正被逐一签署。 就在这时，张卫东忽然手机震动，原来是赵立春发来简讯：「欧盟技术代表团申请入境，带队的竟是德一志农业部长！」 他正要回复，会场侧门突然一阵骚动。 王炎满头大汗地挤进来：“东哥！刚接到消息，M国总统特使的专机已获准降落首都机场！” 全场哗然中，张卫东从容地整了整西装领带：“通知外交部，我方原则同意技术合作，但必须用华币结算。” 他望向窗外掠过的鸽群，轻声道：“是该换我们定规则的时候了！” …… 布鲁塞尔某监狱会客室。 “教授”盯着探视玻璃外的金发女人，听她急促地低语：“所有账户都被冻结，议会刚通过了对我们的调查提案！” 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用指甲在桌面刻下一串坐标：“去找这个坐标点的‘种子’，那是我们最后的……” 话音未落，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向，红色指示灯诡异地闪烁三下。 狱警腰间的对讲机传来电流杂音，隐约能听见德语说的“立即转移”。 金发女人惊恐后退，却见“教授”的瞳孔里倒映出摄像头上的微型激光发射器。 下一秒，他的太阳穴突然渗出鲜血，整个人栽倒在桌上。 …… 江城。深夜。 张卫东凝视着屏幕上“目标已清除”的提示，身后传来臧力力的声音：“东哥，‘天幕’的残余势力开始内讧了。” “这是必然的结果。”张卫东自信的说道。 他关掉显示器，转身时眼底的寒意尚未褪尽：“通知王哲，明天开始测试‘神农’的极地版本。”窗外的盛世科技大厦突然亮起全楼灯光，在夜幕中勾勒出巍峨轮廓。 “既然要全球布局，”张卫东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那就连南极科考站也不能落下。” 第829章 国主贺礼 初秋的京城，天高云淡。 王家四合院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沈婷婷为王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按传统习俗，孩子出生九日这天，王家设宴庆贺。 不过，这次庆贺，王家没打算扩大范围，只是在王宅大院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家宴。 而仅仅是这个家宴，人数也已经难以容下。 除了王家主要成员之外，王越的岳父沈三千岳母阮婧是必须来的。 今天臧力力也成了王家的小女主人，在院子里忙前忙后。 院内摆满了红木圆桌，服务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 张卫东和齐悦更是今天王家的座上宾。 此时，张卫东正和他的小迷妹李超然坐在一边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如今已经十八岁的李超然，更是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虽然身高停留在了一米七五没怎么变化，但是，那身材却是丰满了不少，让张卫东都不敢直视了。 “超然，能不能说说，为什么报了数学专业？据我所知，对于女孩子来说，数学可是难度非常大的。” 张卫东并不怀疑李超然的聪明，但是，没有数学头脑的话，学习数学专业，那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数学是一切学科和技术的基础，物理、化学、天文都依赖数学建模和计算。没有一个好的数学基础，再想涉猎其他学科，那可就是难于上青天了。数学也是解决实际问题的重要工具。更重要的是，数学可是跨学科创新的桥梁！” “看来，你这野心还不小呢。对了，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东哥的盛世科技。”李超然脱口而出。 张卫东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 毕竟目前来说，盛世科技，已是全世界最强的科技公司。仅仅是电脑和手机两块业务，年利润就已经达到了相当惊人的地步。更何况，它的科技版块，直接成了全世界科技领域的龙头。 “不过，在去盛世科技之前，我想先做一年你的秘书。”李超然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说道。 “当东哥的秘书？为啥？你可是清北大学的天之骄子啊，当他的秘书，那岂不是屈才了！” 这时候，齐悦走了过来。她也是好奇，这个大叔跟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 “齐悦姐，我知道，东哥是文科生，在筹建齐悦科技之前，东哥对于计算机技术几乎没有怎么接触。但是，齐悦科技甚至包括盛世科技的所有成果，都是在东哥的提议下构建起来的。如果不能跟在东哥的身边，学习东哥的思维方式，就算是进了盛世科技，我顶多也就是一个会写代码的程序员。” “超然，你东哥可是已经放弃了所有与科技有关的职务，只专心做他的市委书记了。跟着他，能有什么可学的？学习他的官僚作风吗？”齐悦笑着打趣道。 “要是华国所有的官员身上都有东哥这样的官僚作风的话，那咱们华国何愁不能立于世界强国之首？” “超然，你可别再捧他了，再捧就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了。” “能飘到空中，才能俯瞰大地不是？”李超然现在对张卫东的崇拜，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去年初次见面的时候。 “说句真心话，这个书记我都不想当了，我倒是想做一个闲云野鹤，到处游山玩水，岂不快哉。”张卫东却是苦瓜着脸说道。 这时候，沈三千夫妇也来到了张卫东身边。 “卫东。”沈三千虽为长辈，但在张卫东面前却丝毫不敢托大。 到了张卫东跟前，他却依然站着。 “沈伯。阮姨。”见沈婷婷父母过来，张卫东赶紧起身。 阮婧此时看张卫东的眼神，比看自家女婿王越的眼神还要溺爱。 当初自己女儿婷婷没有能与张卫东成婚，却被齐丫头抢了先的时候，这夫妻二人就无比后悔。好歹女儿嫁了世界首富王越这个金龟婿，心理上总算平衡了一些。 而现在，看到如日中天的张卫东，沈三千夫妇，更是心情复杂。 所幸直到现在，王越跟张卫东关系一直亲密无间，沈婷婷甚至包括他们两口子，都跟着张卫东间接的沾了不少光。 “如今你公务太过繁忙，沈伯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你，咱们爷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点了！” “沈伯说的是啊，这一年多来，真的把我忙得晕头转向，今天正是个机会，卫东一定陪着您好好喝上两杯！” “那是当然，承蒙你照顾，我们的泃阳集团也是蒸蒸日上……”沈三千充满了感激的说道。 沈三千一直都与齐纬国交好，所以，泃阳集团在新东省内的投资，哪一块都是稳赚不赔的。再加上张卫东的暗中助力，沈三千更是发了大财。 这夫妻二人好久都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张卫东这个大恩人。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张卫东。 张卫东什么都不缺，他们能送什么？ 一会儿，王冠林的大儿子王建海也走了过来。 这位已经入局24人局的将军，他的正式身份可是国防部长！出于非常特殊的原因，一直兼任着军委装备发展部的副部长。此部不设正部长，而副部长却刚刚因为贪污落马。 上层出于谨慎，一直没有填补这个空缺。 “王部长。”张卫东直接来了一个敬礼。 “在家里，别客气。”王建海微笑着抬手将张卫东的手压了下来。 沈三千夫妇虽然是王建海的亲家，可此时见王建海要跟张卫东说话，便自觉的退到了别处，跟其他人聊天了。 王建海直接握住了张卫东的双手：“你的强军计划，已经得到了大长老的高度认可。卫东，叔叔谢谢你了！实话跟你说，在此之前，我们的上层，也一直有着强军的想法，可是，却一直无法突破。你提供的技术和方案，都让我们之前几乎所有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王建海此时握着张卫东的手，明显有些激动。 他的眼里都情不自禁的闪动着泪花。 他并非造作，而是一个将军发自内心的感动。 “王叔客气了，这也是盛世科技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其中可就有越哥很大一部分功劳呢。” 王越是王建海的儿子，张卫东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目的。 “你不用往我脸上贴金了，他能做什么，我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吗？卫东，当初越儿能认识你，不光是他的福气，更是我们王家的运气，再后来我能认识你，就是咱们国家的运气！” 此时的王建海内心满满的自豪。 “王叔，应该说，国家有您这样的守护者，才是最大的幸运！” “好了，咱爷俩就不要互捧了，一会儿开席，叔一定跟你多喝两杯！” 王建海用力的拍着张卫东的胳膊，满脸喜悦。 “那是当然，今天这酒，可是专门为您升格当了爷爷而摆的呢！” “卫东，喝完酒，叔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聊……” 说话间，却听警卫报告：“报告首长，国主送来贺礼！” 第830章 委以重任 警卫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整个王家大院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王建海神色一凛，立即松开张卫东的手，快步朝院门走去。张卫东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国主亲自送礼，这在华国政坛上可是极为罕见的殊荣。 王冠林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正厅出来，身后跟着王越和抱着孩子的沈婷婷。老爷子虽已年过八旬，此刻却腰板挺得笔直，军装上的功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列队！”老爷子一声令下，王家子弟立刻按辈分站成两排。张卫东刚要退到一旁，却被王建海一把拉住：“卫东，你站我旁边。” 院门外，一辆黑色红旗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是国主本人，而是他的贴身秘书林正明。这位向来以不苟言笑著称的“大内总管”，此刻却面带微笑，手捧一个红木锦盒。 “王老，国主临时有外事活动，特意嘱咐我亲自将贺礼送来。”林正明向王冠林微微躬身，随后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在张卫东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王冠林上前两步，双手接过锦盒：“请转告国主，王家上下感激不尽。” 林正明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他环视一周，忽然问道：“张卫东同志可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张卫东身上。张卫东心头一跳，上前一步：“林主任，我在这。” 林正明从内袋取出一封烫金请柬：“国主邀请您明日九点，到中南海一叙。”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张卫东双手接过请柬，感觉沉甸甸的——这不只是一张纸，更是一种象征。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国主单独召见一个副部级干部，背后必有深意。 “我一定准时赴约。”张卫东郑重回答。 林正明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王冠林：“王老，国主还让我带句话——‘王家有福，国家有幸’。” 王老爷子眼眶瞬间湿润，握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这句话的分量，比任何礼物都重。 送走林正明后，王家大院重新热闹起来，但气氛明显不同了。众人看向张卫东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能得国主单独召见，这份殊荣连王建海这样的核心领导层成员都少有。 “打开看看。”王老爷子将锦盒递给王越。 锦盒开启的瞬间，一道温润的光泽流淌而出。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羊脂白玉雕成的长命锁，玉质纯净无暇，雕工精细绝伦。更令人震惊的是，锁背面刻着国主的亲笔题字——“国之栋梁”。 “这……”王越手一抖，差点把玉锁掉在地上。沈婷婷连忙扶住丈夫，眼里满是震惊。 王冠林深吸一口气，转向张卫东：“卫东，看来明天国主见你，所图非小啊。” 张卫东苦笑：“老爷子，您别吓我。” 王建海拍拍他肩膀：“走，咱们边喝边聊。” 宴席上，觥筹交错间，张卫东成了众人敬酒的重点对象。就连一向矜持的沈三千都连敬了三杯，眼里满是复杂神色。 酒过三巡，王建海将张卫东拉到偏厅。这位国防部长面色凝重：“卫东，明天国主见你，很可能是为了‘天弓’计划。” 张卫东心头一震。“天弓”是他半年前提交给军委的绝密方案——一套基于量子技术的全球防御系统。这个计划耗资巨大，争议也极大。 “上周的常委会上，争议很激烈。”王建海压低声音，“反对派认为投入太大，而且技术风险高。但国主...似乎很感兴趣。” 张卫东若有所思：“所以这次召见，是要我做最后陈述？” 王建海点头：“不仅如此。我收到风声，国主有意让你兼任军委科技委副主任，直接对''天弓''负责。” 这个任命意味着什么，张卫东心知肚明——他将一步跨入军队核心决策层，虽然级别不变，实权却会大增。 “王叔，您知道的，我现在分身乏术……”张卫东有些犹豫。 王建海笑了：“傻小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国主看重你，不只是因为技术，更因为你的战略眼光。”他顿了顿，“对了，明天穿正式些，可能要拍照。” 宴会持续到深夜。临走时，臧力力悄悄拉住张卫东：“东哥，刚收到情报，''天幕''残余势力正在集结，目标可能是‘伏羲’主控中心。” 张卫东眼神一冷：“加强警戒，等我明天见完国主再说。” 次日清晨，张卫东换上深色西装，系了一条暗红色领带。镜子里的他目光沉稳，看不出丝毫紧张。 中南海西门，警卫核验身份后，一辆电动车将他送到一处古朴院落。林正明已在门口等候：“国主在书房等您。” 书房门开，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国主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卫东同志，来了。” 张卫东刚要行礼，国主却摆摆手：“今天咱们不拘礼数，坐。” 茶已沏好，是上好的龙井。国主亲自给张卫东倒了一杯，开门见山：“‘天弓’计划，你有几分把握？” 张卫东放下茶杯，直视国主眼睛：“技术上，七分；战略上，九分。” “哦？”国主挑眉，“说说看。” “技术难点在于量子卫星组网，目前盛世科技已经突破关键瓶颈。”张卫东从容道，“至于战略价值——有了‘天弓’，我们在国际谈判桌上就多了一张王牌。” 国主若有所思：“反对者认为，这个计划会引发军备竞赛。” 张卫东笑了：“国主，恕我直言，军备竞赛早已开始。只不过，这次我们跑在了前面。”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国主忽然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孙子兵法》，翻到某一页递给张卫东。那一页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几个字被红笔圈出。 “我要的不是武器，而是威慑。”国主目光炯炯，“能做到吗？” 张卫东合上书，声音坚定：“不仅能威慑，还能守护。‘天弓’建成后，任何针对我国的导弹攻击都将无效化。” 国主盯着张卫东看了许久，突然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林秘书，请王主任进来。” 门开处，王建海一身戎装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国主接过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张卫东：“看看。” 文件标题是《关于张卫东同志兼任中央军委科技委副主任的任命建议》，落款处已经盖上了国玺。 “这……”张卫东心头一震。 国主拍拍他肩膀：“别急着答复。下周一，我要在常委会上听你的完整汇报。”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穿军装来。” 离开中南海时，张卫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臧力力的加密短信：「东哥，确认''天幕''在阿拉斯加集结，疑似获得了某大国支持。」 张卫东回复：「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天弓”计划，来得正是时候。 第831章 天弓出鞘 中南海怀仁堂会议厅，二十四位委员全部到齐。 张卫东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熠熠生辉——这是国主特批的临时军衔，只为今日这场关乎国家安全的汇报。 在张卫东的心里，这次直面中央首长的演示，重要得异乎寻常，因为，这直接决定着自己宏大的强军计划，能否得到首长们的认可，从而得到实施。 如果计划被否，那么，张卫东与整个盛世科技的核心成员近乎一年的心血，都将白费！ “开始吧。”国主微微颔首。 张卫东表面自信而又沉稳，但他的内心却是小心翼翼。 他必须保证演示产生强烈的震撼效果，同时还要给各位首长讲得明白透彻，以增强他们的信心。 张卫东点击遥控器，会议厅中央的全息投影瞬间亮起。 浩瀚星空背景下，三十六颗量子卫星组成的光环缓缓旋转。 这种演示效果虽然震撼，但是，张卫东心里清楚，这些长老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决不会被这些表面花里胡哨的东西完全吸引，他们要的，是这个系统真正的强悍实力。 “诸位首长，这就是‘天弓’系统的核心架构。”张卫东声音沉稳，“基于盛世科技最新研发的量子纠缠技术，这套系统可以在0.03秒内完成对全球任何导弹的侦测、锁定与拦截。” 张卫东尽量以最简短的语言用详实的数据来说话，以避免给首长们华而不实的感觉。 军委副主席皱眉：“比现有的反导系统快多少？” “传统系统需要3到5秒。”张卫东调出对比数据，“而‘天弓’的量子计算能力，相当于一万台超级计算机同时运算。” 会场顿时响起低声议论。 张卫东继续演示：画面上，模拟的洲际导弹刚升空就被卫星锁定，一道蓝光闪过，导弹在空中解体。 “拦截成功率是多少？”国防部长王建海适时发问。 这次王建海作为“天弓”计划最坚定的支持者，却并没有一味的替张卫东说话，而是与其他首长一样，适时的提出疑问。 因为，他所关心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其他首长所重点关注的地方。 “实验室数据98.7%。”张卫东点击屏幕，调出一段实拍视频，“这是上周我们进行的秘密实弹测试。” 视频中，从西北某基地密集发射的一百枚DF-41导弹在进入大气层前，突然被一道道从天而降的蓝光全部击中，化作漫天光点。 看着令人震撼的画面，大长老突然开口：“这套系统，能防住多少枚导弹同时攻击？” “理论上没有上限。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反导布置。”张卫东语惊四座，“量子计算的优势就在于并行处理能力。即使面对饱和攻击，‘天弓’也能确保首都圈和主要战略要地绝对安全。” 会议室鸦雀无声。 从张卫东给出的数据来看，这个防御系统，还不能对密集型大规模攻击做到百分之百的防御，但是，就目前这个数据而言，已经相当漂亮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华国将拥有近乎无敌的盾牌！ “如果真能达到这个效果，的确令人震撼了，可是，成本呢？”分管财政的委员不无担心的推了推眼镜问道。 毕竟，如果成本过大，导致国家穷兵黩武的话，那么，整个华国岂不是要被这样巨大的军费开支而拖垮吗？ 更何况，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天弓”计划而已！ 而作为计划的设计者，张卫东自然早有准备。 毕竟，成本，是任何计划设计之初就必须考虑的一个要素！ “各位首长，前期投入约2000亿，但可以分五年完成。建成后每年维护费用不超过200亿。”他顿了顿，“而根据智库测算，这套系统每年能为我国避免的潜在战争损失，至少是这个数字的十倍。如果，现在国家军费开支不允许的话，我们盛世科技，愿意承担至少一半的费用……” 张卫东语气坚定，神情自信。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盛世科技，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实力。 “卫东，作为政府官员，盛世科技的投资，你应该没有控制权吧？怎么敢说这样的大话？”大长老微笑着问道。 “首长，您说的不错，我在公司里没有任何股份，但董事长是我老婆。而且，公司创建之初，章程里就写入了这一条，如国家需要，公司所有股东，必竭尽全力！” 张卫东话音一落，全场所有首长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张卫东的脸上。 他真诚，坚定，没有丝毫的表演。 那一瞬间，就连国主都不由的眼眶润湿。 国主与几位核心领导交换眼神后，微笑着点头： “感谢盛世科技各位股东的拳拳爱国之心，区区两千亿，哪能让你们公司来承担，为了守护国家安宁，花这点钱，值！你们说呢？” 说完，国主微笑着环视各位委员。 “盛世科技精神可嘉！” “你们无偿贡献技术的壮举，已经感人至深！” …… 首长们对张卫东的表现纷纷赞赏不已。 国主接着问道：“如果现在立项，多久能形成战斗力？” “六个月完成首颗卫星发射，十二个月初步组网，十八个月全面运行。”张卫东声音铿锵，“但需要全军配合，尤其是火箭军和战略支援部队。” “好！”国主拍板，“今天就开始走程序。卫东同志，军委科技委副主任的任命即刻生效，你全权负责‘天弓’计划。” 散会后，王建海悄悄拉住张卫东：“你小子藏得够深啊！那个拦截视频，用的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女娲’的量子干预模块。”张卫东轻笑，“其实‘天弓’和‘伏羲’本就是一体的。” …… 三个月后，西北大漠。 张卫东站在指挥中心，望着大屏幕上“天弓”系统的首次全要素测试倒计时。臧力力快步走来：“东哥，刚截获的情报，‘天幕’残余分子准备在阿拉斯加测试新型电磁脉冲武器。” “时间？” “巧合的是——就在我们测试开始后两小时。”臧力力递上平板，“他们想趁我们的卫星调整轨道时发动攻击。” 张卫东冷笑：“那就让他们开开眼界。” 随着倒计时归零，三十六颗量子卫星同时变轨，在太空中组成完美的防御阵列。模拟的“敌方”导弹刚升空就被锁定，拦截光束如天罚般降临。 二十次模拟攻击，全部拦截成功！ 指挥中心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张卫东却悄悄退到角落，拨通了赵立春的电话：“赵部长，‘狩’可以收网了。” …… 阿拉斯加冰原上，“天幕”的电磁脉冲装置刚刚启动，就被从天而降的激光束精准摧毁。数十名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的特种部队团团包围。 指挥这场行动的，正是通过卫星实时指挥的臧力力。她看着屏幕上一个个被制服的“天幕”成员，轻声道：“东哥，任务完成。” 万里之外的张卫东站在“天弓”控制台前，望着大屏幕上“系统就绪”的绿色字样，嘴角微扬。 国之重器，今日成矣！ 至此，张卫东的“智慧农业”、“工业4.0”和“强军计划”全部正式进入运行轨道。 而京城王家，在工业、农业和军事领域也开始了全面部署。 而就在王家强势崛起，张卫东仕途如日中天的时候，一连数封举报信，却是送到了大长老的办公桌上！ 第832章 门槛之争 中南海菊香书屋，大长老的案头堆满了烫金封面的举报信。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封，落款赫然是“国内十大科技企业联名”。 “盛世集团垄断国家战略项目，破坏市场公平竞争原则……”大长老轻声念着，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事实上，这种情况，早在大长老意料之中。 毕竟，三块大蛋糕，目前都被王家的盛世集团占去了半壁江山。 而这样巨大的利益，谁能不眼红。 眼红，可以理解，但是，因为眼红而这般诬蔑，就显得非常可笑了。 站在一旁的林正明低声道：“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批了。国资委那边压力很大，几家央企也表达了不满。” 大长老将信笺放回原处，手指轻叩桌面：“通知张卫东，明天上午九点，我要见他。” …… 盛世科技总部，顶层会议室。 王哲将一沓资料重重摔在桌上：“东哥，这些企业太不要脸了！当初我们研发投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甚至还嘲讽我们。现在见到利润了，就跳出来要分蛋糕？” 臧力力冷笑着调出一组数据：“查过了，这十家企业里，有六家背后是周家在操控。周家那个周文斌，仗着自己是科技部部长，没少给我们使绊子。” 张卫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城灯火。他忽然转身，眼中精光闪烁：“人家想分蛋糕，心情可以理解，要求也算合理，只是，他们的态度和姿势都不对。既然他们要公平竞争，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公平。” 次日清晨，中南海。 张卫东一身笔挺西装，双手递上一份文件：“首长，这是盛世科技拟定的《战略项目合作准入标准》。” 大长老接过文件，眼镜后的目光微微闪动。文件扉页上印着烫金的八个大字——“日落西山你不陪”。 “有意思。”大长老翻开内页，越看眉头舒展得越开，“保证金制度？技术资质审查？还有这个……反垄断承诺书？” 张卫东正色道：“首长，我们欢迎所有符合条件的企业参与合作。但战略项目关乎国家安全，必须设立门槛。” “这个保证金数额……”大长老指着文件上一行数字，“会不会太高了？” “五十亿只是基础门槛。”张卫东不卑不亢，“智慧农业项目前期研发投入就超过两百亿，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何谈公平竞争？” 大长老突然笑了：“你这个小滑头。这哪是门槛，分明是照妖镜啊！” 张卫东憨厚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林正明进来报告：“首长，周部长和几位企业代表在门外求见，说是……有紧急情况汇报。” 大长老与张卫东对视一眼，意味深长道：“来得正好，让他们进来吧。” 周文斌带着五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鱼贯而入。见到张卫东在场，几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既然都撞在一起了，他们也不打算装了。毕竟，他们举报盛世科技的信件，还摆在那里。 “首长，我们代表国内科技企业，对盛世集团的垄断行为提出严正抗议！”周文斌都不顾以往与张卫东合作的情面了，义正言辞的说道。 “盛世科技怎么个垄断法了？”大长老神情平和的问道。 “他们利用政策优势，将国家项目变成家族产业，这是严重的……” “周部长，”大长老抬手打断周文斌的话，“正好张卫东同志带来了合作方案，你们一起看看吧。” 周文斌接过文件，刚看几页就变了脸色：“这……这简直是霸王条款！五十亿保证金？还要共享核心技术？” “周部长，难道说，人家盛世科技的技术就不是钱了呗？” 一位企业代表直接跳起来：“张书记，您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现在哪家企业能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 张卫东从容不迫地打开平板电脑：“根据公开财报，贵公司上季度现金储备就有八十亿。而且，国家战略项目，怎么可以不设门槛？再说，连这么重要的国家战略项目都不值得投入，你们觉得，什么样的项目才值得？”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大长老环视众人，缓缓开口：“我看这个方案很公平。想要分蛋糕，总得先证明自己有拿盘子的资格吧？” 周文斌额头渗出细汗：“可是首长，盛世集团当初也没交保证金啊……” 在周文斌的心里，盛世科技就是搞特权。这就好比，盛世科技，既当裁判员，又当了运动员。 “因为他们投入的是核心技术。”大长老一锤定音，“我说句公道话，如果不是盛世科技把这些技术无偿的贡献给了国家，那么，你们要想参与这些项目的话，恐怕就得跑到人家盛世科技那边去排队才行吧？” 事实上，周文斌以及被他号令的这些企业代表们，并不是眼盲心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盛世科技的付出，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些战略项目的落地。 有句话说得好：冤枉你的人，最清楚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是，他们就是不想让京城王家一家做大，这块巨大的蛋糕，他们必须分得足够大的一份！ 离开中南海时，周文斌在台阶下拦住张卫东，目光冷厉：“张书记，好手段啊！用这种方式排除异己，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卫东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周部长，我记得‘伏羲’项目立项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您吧？当时您怎么说来着？‘这种天方夜谭的项目纯粹是浪费国家资源’？" 周文斌脸色铁青，张卫东却已转身离去。 …… 三天后，盛世科技官网发布《战略合作伙伴招募公告》，条件之苛刻令业界哗然。 更让人震惊的是，公告发布当天，就有七家企业递交了申请。 “东哥，查清楚了。”臧力力将一份名单放在张卫东面前，“这七家里，有三家是王家暗中控股，两家是沈家的关联企业，还有两家……”她顿了顿，“是赵部长安排的国资背景。” 张卫东轻笑：“果然都是明白人。” 王哲匆匆进来：“东哥，周家那边有新动作。他们联合了六家企业，准备自己搞一个‘新农业联盟’，据说已经拿到了科技部的批文。” “批文？”张卫东挑眉，“拿来看看。” 王哲递过文件，张卫东扫了几眼，突然笑出声来：“有意思。周文斌这是要另起炉灶啊。批文上这个技术路线……”他指着一段小字，“用的是我们淘汰的第一代算法。” 臧力力凑过来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找死吗？第一代算法在盐碱地根本没法用。” “让他们折腾去吧。”张卫东将批文扔到一边，神秘的一笑，“通知技术部，准备开放第二代算法的授权许可。记住，只对通过审核的企业开放。” 一周半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新农业联盟”在鲁省的首个试点项目惨遭失败，作物成活率不足30%。而先期使用盛世科技系统的试点，产量却翻了一番！ 这鲜明的对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了刚刚成立的“新农业联盟”的脸。 当然，脸最疼的人，自然要数周文斌了。 舆论瞬间反转。当初联名举报的几家企业纷纷撤诉，转而开始积极申请合作资质。 中秋之夜。益都，周府。 周润清，八十四岁高龄的老国务委员，此时正穿着一身文山装，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享受着满堂儿孙们的祝福。 周文斌就坐在父亲的对面，低头聆听着父亲的教诲。 “这一局，咱们输得不冤。就算当初咱们周家不能像王家那样跟张卫东如胶似漆，但只要与之保持友好的关系，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唉，不得不说，王家的眼光，够毒啊！” 周润清仰头望着天上那轮满月，不由感慨起来。 “爸，那么大一块蛋糕，难道，咱们就这样放弃了吗？”周文斌暗中握紧了拳头，心中万分不甘。 第833章 人才之争 周润清问儿子，王家强势崛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周文斌回答：“科技。” 而周老爷子却摇头说道：“这并不是最本质的东西。” “那是什么？” “人才。张卫东，包括王哲在内的一干技术人才，都被笼络在了王家麾下。这才是王家崛起的真正秘诀。而在几年的时间里，你虽为科技部长，可科技人才却从来没有引起你足够的重视，只是一味的追求官位。我们可是本末倒置了啊！” “那……依父亲之见，接下来，我们周家，怎样才能补救？” 周润清缓缓从躺椅上直起身子，月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端起紫砂壶抿了一口茶，茶水已凉，却浑然不觉。 “文斌啊，你知道盛世科技最值钱的是什么吗？”老人突然发问。 周文斌不假思索：“当然是量子计算机和农业算法这些核心技术。” “错了。”周润清摇头，枯瘦的手指轻叩茶几，“是张卫东脑子里那些还没掏出来的想法。” 院中一片寂静，连虫鸣都仿佛静止。周家几个年轻后辈不自觉屏住呼吸，他们从未见过老爷子如此评价一个人。 “爸，您的意思是……”周文斌喉结滚动。 “一年前王家投资盛世科技时，有几个老家伙都笑话王冠林老糊涂，拿真金白银陪一个毛头小子玩过家家。”周润清目光如炬，“可现在呢？王家在军工、农业、高科技三大领域同时布局，股票市值翻了几十倍！” 一阵秋风吹落桂花，簌簌落在石桌上。周润清拈起一朵金黄小花，突然问道：“咱们周家第三代里，有没有适龄的姑娘？” 周文斌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他猛地抬头：“爸！您该不会是想……” “联姻是最快的捷径。”周润清面无表情，“王家能靠王炎娶臧力力绑定张卫东，我们为什么不能？” “您是说，王炎跟臧力力结婚，是王家老爷子的主意？可、可是……”周文斌额头渗出冷汗，“张卫东已经结婚了，而且……” “蠢货！”周润清突然拍案而起，吓得满院儿孙齐齐一颤，“谁让你盯着张卫东了？盛世科技的核心团队里，王哲、李超然这些青年才俊，哪个不是潜力股？” “爸，李超然是王家小女王小妹的女儿，而且，人家不过是临时实习……”周文斌赶紧纠正父亲的话。 “周文斌，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周润清的儿子！”周润清没好气的瞥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嫌他根本就没有领会自己的讲话精神。 然后，老国务委员颤巍巍走到一株老梅树下，伸手抚过粗糙的树皮：“当年我主持‘两弹一星’工程时，钱老回国带的那个黑皮箱，比一个装甲师都金贵。现在时代变了，人才就是最锋利的剑。” 他转身时，眼中精光乍现：“明天起，周家设立‘求贤基金’，首批注资50亿，专门投资有潜力的科研团队。文斌，你亲自去江城拜访张卫东。” “让我去？”周文斌脸色难看，“可我们刚……” “带着诚意去！”周润清厉声打断，“把科技部那个‘青年科学家扶持计划’的批文带上，首批名单就填盛世科技的人！” …… 江城，盛世科技数据中心。 张卫东正在主持“天弓”系统升级会议，臧力力突然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东哥，周文斌到访，说是代表科技部来调研。” 会议室顿时骚动。王哲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让他到会客室等着。”张卫东神色不变，继续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流，“量子加密模块还需要……” “他说带了周老爷子的亲笔信。”臧力力补充道。 张卫东手指一顿。三秒后，他合上文件夹：“会议暂停二十分钟。” 会客室里，周文斌正襟危坐，面前的茶一口未动。见张卫东进来，他竟主动起身相迎：“张书记，冒昧打扰了。” “周部长客气。”张卫东目光扫过桌上烫金信封，“老爷子身体可好？” 周文斌递过信封，苦笑道：“家父让我带句话——周家知错了，望张书记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信纸上是力透纸背的毛笔字，内容让张卫东瞳孔微缩——周家愿意开放旗下所有实验室，无条件支持“天弓”系统研发。 “这……”张卫东抬头，“周部长，老爷子这是？” 俗话说，好汉不打告饶人。现在不仅是周文斌，更有周家老爷子都这样的态度了，他张卫东一个后生，还能怎样？ “家父说，科技报国不分先后。”周文斌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科技部‘青年科学家’专项扶持计划，首批十个名额，全留给盛世团队。” 张卫东翻看名单，第一个就是王哲，后面跟着九个核心成员，每人配套科研经费高达2000万！ “条件呢？”张卫东合上文件，他虽然内心震撼，但表面上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定的余地。 周文斌深吸一口气，神情真挚：“只求一个参与‘天弓’子系统的机会。” 窗外，秋阳正好。 张卫东望着楼下训练场正在操练的国安特勤，突然笑了：“周部长，明天盛世有个团建活动，不如一起？” …… 次日清晨，江城郊外射击场。 周文斌穿着不太合身的迷彩服，尴尬地看着张卫东等人熟练地组装枪械。更让他心惊的是，队伍里不仅有盛世科技的科研骨干，还有几位穿便装的军方技术专家。 “今天团建内容是实弹射击。”张卫东微笑着递过一把92式手枪，“周部长试试？” 周文斌硬着头皮接过，结果第一枪就脱靶，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轮到王哲时，这个文弱的技术总监竟然一口气打出了98环的好成绩。 “可以啊老王！”臧力力捶了他一拳，“什么时候偷练的？” 王哲腼腆地推推眼镜：“东哥说搞国防科技得懂点军事，每周都逼我来打靶。” 周文斌闻言一震，突然明白父亲说的“本末倒置”是什么意思了。 中午野炊时，张卫东特意坐在周文斌旁边，递过一串烤蘑菇：“听说周部长女儿在MIT读量子物理？” “啊？是……”周文斌手一抖，蘑菇掉进火堆。 他女儿周雅是周家第三代最出色的，年仅24岁就在《自然》发表过论文。 “盛世准备在波士顿设研究院，缺个负责人。”张卫东漫不经心地翻动烤肉，“不知道周小姐有没有兴趣？” 周文斌心跳如鼓。 这是赤裸裸的招揽！ 可看着远处王哲与军方专家讨论技术的身影，他鬼使神差地点头：“我……我问问她的意思。” 返程的车上，臧力力不解地问：“东哥，你这是真要接纳周家了？” 张卫东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射击场，神秘莫测的笑道：“力力，你知道为什么‘天弓’能成功吗？” “因为技术领先？” “错。” “那是什么？”臧力力茫然。 “因为我们聚集了全国最优秀的人才。”张卫东摇下车窗，任秋风拂面，“周家虽然曾经走错了路，但他们手里掌握着三分之一的国防科研院所。这笔资源，不用，是不是太可惜了？” 当天夜里，周润清接到儿子电话后，在书房独坐至天明。破晓时分，老人提笔写下一副对联： “科技兴邦千秋业 人才为本万世基” 横批：“知错必改” 这幅字后来被装裱挂在周家祠堂最显眼处，而周雅三个月后果然出任盛世科技波士顿研究院院长。 没人知道，这是新时代人才争夺战的序幕，还是古老世家转型的无奈之举。 唯一确定的是，当周文斌亲自送女儿赴美上任时，在机场贵宾室与“偶遇”的张卫东长谈两小时。 据服务员回忆，那位总是板着脸的部长大人，临走时竟破天荒地笑了。 第834章 周家重礼 初冬的早晨，阳光明媚。江城国际机场，一架湾流G650公务机缓缓滑入停机坪。 湾流宇航，是M国通用动力旗下的一个全资子公司。这家宇航公司，专注于“大型”和“豪华”。 今天这架公务机，属于在张卫东的努力下，M国才肯与华国合作的第一批！ 张卫东站在贵宾室落地窗前，看着舷梯上走下的白发老者，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周老，让您亲自来，辛苦了！”张卫东快步迎上前，搀扶住拄着拐杖的周润清。 虽然已是八十四岁的高龄，但周老却一点都没有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他拍了拍张卫东的手背，满面笑容的说道：“不辛苦，能亲眼看看你的‘天弓’指挥中心，说不定我老头子还能多活几年呢！” “周老健康长寿是国家之福，民族之幸！” 张卫东直接替代了搀扶老人的周文斌。 三人坐进红旗轿车后，张卫东搀着周润清来到了后排，他也跟着坐在了后面。而周文斌却是自觉的选择了前排副驾驶位置。 刚一坐定，周老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卫东啊，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周老，使不得！” 装在信封里的，除了支票，可不就是股份吗？ 让周老爷子给自己这个小小的副部长送礼？ 自己这是嫌命长了吗？ 见张卫东紧张，周老微笑说道：“这是我们周家在军工领域的全部资源清单。” 张卫东一阵愕然。 他接过信封，厚度让他眉头，脸上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周老，这……太重了吧？” 周文斌却是心中暗骂：你小子装什么不贪财的？你巴不得我们把周家的资源全部交给你！ 此时却听见周老朗声说道：“也不多，二十六家研究所，三百七十五项专利，还有……”周润清压低声音，凑近张卫东耳朵，不无得意的笑道，“三处秘密试验场。” 周老言毕，张卫东不由的咧嘴。 车子驶过长江大桥时，阳光透过车窗在信封上投下斑驳光影。张卫东手捧着周老塞给他的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心潮如桥下淘淘江水般汹涌。 还是周文斌带着其他几家企业代表，在大长老那儿攻击他的时候，张卫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与周家还会有今天。 毕竟，合作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必须双向奔赴才成。 那个时候，张卫东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原则，想加入，那就拿出诚意来！想白嫖老子，门儿都没有！ “周老，您和王老都是国家的财富和宝贝啊！”张卫东的目光从车窗外的江面上收回来，望着周老的脸认真说道。 周润清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周家怎么能和王家相比？我听说，王建海要升任军委副主席了？” “不仅如此。”张卫东降下一点车窗，让江风灌入车厢，“王越正在组建‘盛世军工’，准备承接‘天弓’系统35%的生产任务。” 周润清的手指在拐杖上轻轻敲击，节奏逐渐加快：“所以你今天约我来，是要……” “跟周老谈谈合作。”张卫东直视老人眼睛，“我的想法是，周家的研究所负责核心技术攻关，王家负责生产制造，盛世科技统筹全局。” 老人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嘶哑：“好一个‘三足鼎立’！卫东啊，你这是要把我们两家都绑上你的战车啊！” “周老，您跟王老可是我这辆战车的双擎，没有您，我这辆战车，怎么能跑得起来啊！” 张卫东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更何况，人家周家的诚意，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 要是自己不赶紧拿出些态度来的话，那岂不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这两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合作才能共赢；树敌太多，只能挡了自己的路。 而且，经过了这两年的拼杀，张卫东也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卫东，不是老朽吹捧，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远见卓识的年轻人，没有之一。说实话，你的能力和人品，已经彻底折服了我这个老头子啊！” “周老过誉，是您的慷慨，让晚辈茅塞顿开！” “哈哈哈哈，你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今天赴约，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要烦劳贤侄。希望你千万不要推辞啊！” “周老有什么指示，张卫东一定尽心竭力，决不推脱。” “现在不急，先去看看你的‘天弓’指挥中心吧，我都等不及了！” 车子一路驶进了江城盛世科技总部的‘天弓’指挥中心。 虽是张卫东的红旗轿车，但每一道门，还是非常严格的进行了认证之后，车子才缓缓驶进了院子里。 虽然不是多么宏伟的高楼大厦，但是，盛世科技的总部大楼，还是相当气派的。 更让周老心里顿时一暖的，是楼前那块醒目的电子屏幕上，不停的滚动着“热烈欢迎周润清总理莅临指导！”的横幅标语。 退居二线之后，周润清就极少参与社会活动了。 这已经是几乎所有高位退居者不成文的一条规定。 如果退下来的这些有着显赫身份的老领导太过频繁的四处游玩的话，势必会给当地政府造成一些麻烦。 所以，今天这种久违了的气氛，在这初冬时节让周老不由的心中温暖。 他明白张卫东的心意，自然也就没再说别的。 出来迎接的，是以齐悦为首的盛世科技领导核心：总经理张华、技术总监王哲、财务总监方媛。还有一个实习生——李超然。 张卫东只介绍了自己的董事长老婆：“周老，这是我爱人齐悦。” “周老您好！”齐悦赶紧上前双手握住了周老的手。 “齐董事长，我认得！”周老一边与齐悦握着手，一边点指着齐悦爽朗的笑道。 接下来，由齐悦这个当家人，把自家的宝贝们一一向周老作介绍。他们纷纷上前与周老握手。 当握着王哲的手时，周老没等齐悦介绍，就点指着对方，然后侧脸对着张卫东说道：“我认得，这是你的宝贝疙瘩，王哲！我听说，还没成家吧？卫东，你都快要二孩儿了吧？你却这么压榨自己的员工？” 张卫东却憨笑着挠头：“周老，王哲的个人大事，我已经开始考虑了。” 周老一怔：“哦，是吗？是哪家千金这么有福气？” “报告周老，暂时还没有眉目，过后我再向周老专门汇报。” 听到“专门”二字，周老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稍稍松了下来。 然后是方媛。 最后是李超然。 这个阳光漂亮的大姑娘主动上前叫了一声“周爷爷好”。 “哈哈，老王的外甥女都出落成大美女了，刚刚大一，就能进入盛世科技，看来还是个大才女啊！” 这是张卫东刻意的安排。因为临近假期，李超然不仅早就拿满了这个学期的学分，课程内容更是提前学完了大学一年级的全部课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到盛世科技来实习了。 虽然只是一个实习生，但是，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这种机会的。 “超然，你外公最近身体可好吗？我好久都没见我那老伙计了！”周润清打量着这个超级大美女，心中不无担心。 虽说自家的孙女也是出类拔萃，可这超然，更是一个美人胚子啊。她要是天天呆在王哲的身边，抢在了自家孙女前面怎么办？ 这样一想，周老的心情就更加急切了。 “托周爷爷的福，我外公身体好着呢！他老人家也是时常念叨您，周爷爷，有时间的话，去我外公那儿玩儿吧。”终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说话都是滴水不漏。 “好的，好的，过几天，我一定去看你外公！” 一番寒暄之后，一行人便跟随齐悦，来到了“天弓”指挥中心。 这是张卫东今天邀请周老来江城的第一站。 第835章 周动王慌 “天弓”指挥中心的环形巨幕前，王哲手指如飞，量子卫星传回的全球态势图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周老请看，这是实时监测到的全球导弹发射井分布。”王哲轻点屏幕，数百个红点瞬间亮起，“而蓝色光圈代表‘天弓’的拦截范围——目前覆盖率已达87%。” 周润清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当演示切换到阿拉斯加电磁脉冲武器被摧毁的实战录像时，老人突然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周润清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外行，当年，他就负责过“两弹一星”的项目。 “这反应速度……”周文斌凑到父亲耳边低语，“比五角大楼公布的资料快了三倍！” 周润清没有回应儿子，而是突然抓住张卫东的手臂：“卫东，这套系统能防住多少枚核弹同时攻击？” 指挥中心瞬间安静。 张卫东与王哲交换了个眼神，王哲立即调出加密数据：“理论测算显示，在36颗卫星全部就位的情况下，可同时拦截1200枚洲际导弹。” “多少？”周文斌失声惊呼。 “这是保守数据。”张卫东接过话头，“实际上‘天弓’的量子计算模块具备学习进化能力，实战表现应该会更好。”他故意停顿两秒，“当然，具体参数还望周老保密啊。” 老人突然朗声大笑，笑声在金属墙壁间回荡：“好！好啊！当年我们搞‘两弹一星’时，算盘珠子都要拨出火星子。现在……”他用力拍打张卫东后背，“你小子这是要给华国撑起金钟罩啊！” 参观结束时，周润清特意落在最后，拽着儿子低声嘱咐：“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国之重器！周家那些研究所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小作坊！” 午宴设在盛世科技顶楼旋转餐厅。当服务员端上长江刀鱼时，周润清突然用筷子点点王哲：“小王啊，听卫东说你还没对象？” 王哲正喝汤，差点呛到：“报、报告周老，工作太忙……” “忙可不是理由啊。”周老笑眯眯地转向张卫东，“古人说，成家立业，卫东，你这个领导不称职啊。我孙女周雅在MIT的同学，个个都是青年才俊……” 张卫东会意，立即接话：“周老放心，王哲下个月就去波士顿筹建研究院，正好让年轻人多交流。” 周文斌眼睛一亮，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爸，军委急电！” 老人从容地擦了擦嘴：“念。” “北海舰队监测到不明国籍潜艇，疑似携带电磁脉冲武器，正在接近‘天弓’海上平台！” 餐厅瞬间剑拔弩张。张卫东却神色如常地举起茶杯：“周老不必担心，正好请您看看‘天弓’的实战表现。”他转头吩咐，“力力，启动‘深蓝’协议。” 十分钟后，大屏幕传来实时画面：一艘潜艇被诡异的蓝色光网笼罩，像被无形大手托出水面。周润清盯着潜艇帆罩上的标志，突然冷笑：“果然是老对手。” 返程前，周老紧紧握住张卫东的手：“卫东，周雅那丫头你也见了，就是有点儿我们周家人的臭脾气，心高气傲，但最服有真本事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收拾资料的王哲，“老头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老您说。” 张卫东已经大体猜到了什么。 “我孙女儿的婚事，我可就托付给你了。不会让你为难吧？” 张卫东见时机成熟，便趁机吐露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盛世科技的技术大拿如何？” “如果是王哲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周老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瞒周老说，”张卫东凑近老人耳边，“其实王哲早就在学术期刊上关注您家周雅了！既然周老同意，下周我就派王哲去波士顿帮助您家小雅进行研究院的基础建设。” 周润清闻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道：“如是甚好。” “周部长意下如何？”张卫东转头问周文斌。 “全凭张部长安排。”周文斌满脸笑意，全权托付。 当红旗轿车缓缓驶离时，老人突然降下车窗，对送行的张卫东喊道：“别忘了，喜酒我要喝茅台！” 显然，周润清这是把张卫东当成王哲的家长了。 夜色中，张卫东转身拍拍王哲肩膀：“听见没？老爷子连你们的喜酒都惦记上了。” 王哲涨红了脸：“东哥，我……我连周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替你见过，放心，我不会坑你。”张卫东神秘一笑，掏出手机调出照片——屏幕上是个穿白大褂的姑娘，正在实验室操作量子计算机，侧脸线条如精雕细琢的美玉。 不得不说，周雅很好的继承了周家最好的基因：那漂亮的眸子里，闪着智慧的神采…… 王哲的眼镜顿时起雾了。 当晚，国安部加密频道。赵立春的声音透着兴奋：“卫东，刚截获情报，周家正在变卖海外资产，疑似要全力投入军工研发啊！” 张卫东望着窗外的星空，轻声道：“看来，我们的‘三足鼎立’要成了。” …… 消息传到京城王家时，王越正和几位叔伯在书房议事。 “什么？周家变卖海外资产，全力投入军工？”王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骤变，“周润清那老狐狸想干什么？” 王建海眉头紧锁，手指敲击着桌面：“周家这是要彻底倒向军工领域？他们哪来的技术底气？” “还能是谁？”王炎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满，“肯定是东哥！他今天刚和周老密谈过，晚上周家就开始行动了！” 在王炎的心中，张卫东是靠着王家起势的，自然也应该一切为王家着想，而不应该另寻高枝。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重。王家众人面面相觑，甚至连王小妹和王越心中都不由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张卫东是不是要改换门庭了？ 毕竟，周家虽然近年来式微，但底蕴仍在，军工领域更是他们的老本行。如果张卫东真的和周家深度合作，那王家的地位岂不是要被取代？ “不行！”王越猛地一拍桌子，“我得立刻给卫东打电话问清楚！” 此时的王越，心中竟然有一种遭到背刺的伤痛感。 毕竟，这一年来，他与张卫东已经情同手足，掏心掏肺。 “急什么？”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王冠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缓步走进书房，脸上竟带着一丝笑意。 “爸，您怎么来了？”王建海王建中兄弟二人连忙起身搀扶。 王冠林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扫过众人：“怎么，听说周家要发力军工，你们就慌了？” “爷爷，不是我们慌，而是……”王越欲言又止。 “而是怕卫东撇下我们，去抱周家的大腿？”王冠林嗤笑一声，“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并不真正的了解卫东啊！”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老爷子。 王冠林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卫东这一手，不是要抛弃王家，而是要让周家彻底绑上我们的战车！” “什么意思？”王炎不解。 “周家虽然底蕴深厚，但他们的军工技术早就落后了。”王冠林眯起眼睛，“卫东给他们一个‘天弓’子系统的合作机会，表面上是拉拢，实际上……周家的研究所，未来都得按照盛世科技的技术路线走！” 王建海猛然醒悟：“也就是说，周家投入得越多，就越离不开盛世科技了？” “不错！”王冠林点头，“卫东这一招，既让周家心甘情愿地掏钱出力，又让他们彻底成为‘天弓’体系的一部分。未来，周家的军工资源，实际上就是盛世科技的军工资源！” 书房里一片寂静，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王越忍不住感叹：“卫东这一手，真是……高明啊！” 王冠林哈哈大笑：“所以我说，你们别瞎操心！卫东这小子，比你们想的要深得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卫东之所以拉拢周家，其实也是为了我们王家着想。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家独大，永远都是犯忌。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就算所有的项目都留给王家，你们能做得过来吗？而有了周家的参与，一切都会快速向前推进。而且，周家与我们并驾齐驱，与盛世科技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谁人能够撼动？” 王炎挠了挠头，忽然问道：“那……周雅和王哲的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王冠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张卫东不仅要把周家的资源绑上战车，还要把周家的第三代核心人物也拉进盛世科技的阵营！ “看来，咱们王家也得加快动作了。”王建海沉声道，“‘盛世军工’的筹备必须提速，不能让周家抢了先机。” 王冠林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记住，卫东的布局，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让所有人都在他的棋盘上各司其职！” 当晚，王越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两人密谈许久。 挂断电话后，王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身旁的王炎说道：“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趟波士顿。” “波士顿？”王炎一愣，“去干嘛？” 王越神秘一笑：“给周家送份大礼！” 第836章 棋局已定 波士顿的初冬，查尔斯河畔的枫叶却像深秋时如火般绚烂。 盛世科技波士顿研究院的临时办公室里，周家第三代优秀人才周雅，正对着量子计算机的调试数据皱眉沉思。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白大褂，黑发利落地扎成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秀美中又透着一种冷冽的学术气质。 “周博士，系统参数还是不稳定。”一名研究员递上最新的测试报告。 周雅接过报告，快速扫了一眼，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底层代码：“第三层量子纠错算法有问题，重新调整耦合系数。” 研究员有些迟疑：“可是……这套算法是王总监亲自设计的，我们贸然改动会不会……” 周雅抬眸，眼神锐利：“科学没有‘不敢改’的说法，只有‘对不对’的判断。”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助理快步走进来：“周博士，王总……王家的人到了！” 周雅手指一顿，眉头微蹙：“王家？王哲来了？” “不，是王越董事长和王炎副总！” 周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合上电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带他们去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 十分钟后，周雅推开会议室的门，王越和王炎已经坐在里面，桌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周博士，久仰。”王越起身，笑容温和。 周雅微微点头：“王董事长突然到访，莫不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王炎笑嘻嘻地插话：“周博士说笑了，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说着，他推了推桌上的檀木盒子：“打开看看？” 周雅迟疑一瞬，伸手掀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枚古朴的青铜钥匙，旁边还有一份烫金文件。 “这是……”作为周家第三代核心人物，周雅自然知道周家跟王家关系并不怎么亲近。 “周家在益都的第三研究所，数年前从国外引进的高能物理实验设备，至今仍是国内顶尖。”王越缓缓说道，“现在，它是你的了。” 周雅瞳孔微缩，猛地抬头，苦笑着问道：“什么意思？我爷爷已经亲手把这些研究所的所有权，全部交给了东哥，我怎么可以再收回？” 王越微笑：“周博士别误会，这是我跟东哥共同的意愿，而且，我们王家愿意无条件支持周博士的研究，这枚钥匙，只是第一份礼物。” 王越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周雅。 周雅盯着他，眼神锐利：“王董事长，我不喜欢绕弯子。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王炎哈哈一笑：“周博士果然爽快！其实很简单——我们希望周家能和盛世科技深度绑定，尤其是在‘天弓’计划上。” 王炎倒是直接，一句话便点破了他们兄弟二人的目的。 周雅冷笑：“所以，你们是来收买我的？” “周博士误会了，我们是合作。”王越摇头，“张卫东的布局，从来不是让谁依附谁，而是让所有人站在同一艘船上。” 周雅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王哲他……知道这件事吗？” 王炎咧嘴促狭一笑：“他当然知道，不过嘛……他现在的任务，是‘搞定’你。” 周雅一愣，随即耳根微红，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所以，这是张卫东的安排？” 王越点头：“卫东说过，科学需要纯粹的人，而周博士，正是他眼中最适合领导‘天弓’北美研发中心的人选。” 周雅盯着那把钥匙，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张卫东……果然是个可怕的棋手。” 她伸手拿起钥匙，目光坚定：“好，我接受合作。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见王哲。”周雅直视王越，“我要亲自和他谈技术细节。” 王越和王炎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心说，这算是条件吗？你不要求，东哥都派他来了！ “巧了。”王炎掏出手机晃了晃，“他明天的飞机。” —— 次日晚，波士顿某高级餐厅。 王哲坐在靠窗的位置，紧张地整理着领带。他面前的红酒已经醒好，但他的手心却微微出汗。 “第一次见周雅，怎么比第一次见东哥还紧张……”他小声嘀咕着。 这个技术男，都到了而立之年，却是人生头一次跟女孩子约会！ 还是被双方家长刻意安排的！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周雅穿着一袭简约的黑色连衣裙走了进来。 抬头看见心仪女神，王哲慌忙起身，却差点碰倒了酒杯。 周雅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两秒，忽然笑了。 一个男人的慌乱，表明他太在意女生了！ “王总监，让你久等了。”周雅莞尔一笑，在王哲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多久，而且，等你，也是一种享受……” 王哲红着脸，却说出了让周雅意外的一句话。 周雅心下顿时一惊，接着便忍俊不禁，说道：“谁说你们技术男都不懂情趣，我看你还挺会撩人的……” “周院长，我说的是心里话，见笑了。”王哲更加慌恐。 王哲的局促，不但没有让周雅讨厌，反而让她更加心仪。 这种有本事又有点儿情趣的技术男，岂不比那些海王强了千倍万倍！ 为了缓解王哲的窘态，周雅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王哲擅长的领域里来。 “王总监，你的代码写得不错，但第三层量子纠错算法好像有问题。” 王哲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你看了我的论文？” 周雅坐下，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不仅看了，还改进了。” 王哲顿时来了兴趣：“你改了什么参数？” 两人很快陷入技术讨论，从量子纠缠到算法优化，越聊越投机。 此时，远处，王越和王炎坐在另一张桌上，远远观望。 王炎咂咂嘴：“哥，你说他俩这是在相亲，还是在开学术研讨会？” 王越抿了口酒，笑道：“对有些人来说，最好的相亲，就是一起征服科学的高峰。” —— 第二天，张卫东接到王越的电话。 “卫东，事情办妥了。”王越笑道，“周雅不仅接受了合作，还和王哲聊到凌晨三点。呵呵，王总监的悟性真不错，你传授给他的那几句经典妙语，三两下就把周大小姐给拿下了！” 张卫东嘴角微扬：“越哥过奖了，拿下周大小姐的，肯定不是我那几句撩妹语录，而是王总监的真诚打动了人家。看来，我们的‘三足鼎立’，很快就要变成‘铁三角’了。” 挂断电话，他望向窗外的朝阳，轻声自语： “棋局已定，接下来……该收网了。” 第837章 离间之计 波士顿的夜色渐深。 王哲和周雅仍在咖啡厅里热烈讨论着量子算法的优化方案。 “所以，你认为可以通过调整相关参数来提升稳定性？” 周雅指尖轻点着平板上的数据模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错，但需要重新设计量子门序列。”王哲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调出一组新的计算路径，“如果采用这种架构，理论上可以降低30%的误差率。” 周雅盯着他的推导过程，忽然轻笑一声：“有意思，这个思路我还没试过。”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科研的纯粹热忱。 然而，就在这融洽的氛围中，周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怎么了？”王哲察觉到她的异样。 虽然王哲跟周雅还没有深交，但是，凭着王哲的阅历，已经觉察到了周雅此时遇到无法理解的问题了！ 而且，凭着王哲的直觉判断，这个问题，一定与周家跟张卫东有关！ “没什么，只是……”周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有人刚刚给我发了一条匿名消息。” 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小心盛世科技，张卫东的野心比你想象的更大。” 王哲脸色一沉：“谁发的？” 周雅摇头：“不知道，号码是加密的。” 王哲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力力，帮我查一个加密号码的源头，越快越好。” 王哲是个急性子，他可不允许别有用心之人在东哥与周家之间挑拨离间。 要知道，张卫东联合周家，那可是为了国家大计，岂容小人插手！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周雅，语气坚定：“别担心，东哥的为人我很清楚，这绝对是有人在挑拨。” 这就是王哲的厉害之处。 在关键时刻，他能够站出来为张卫东说话。 而且，王哲的坚定，绝对会给周大小姐以信心。 如果连王哲都持怀疑态度，周雅又如何能信任张卫东？ 周雅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真的那么信任张卫东？” “就像信任我自己。”王哲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没有东哥，盛世科技不会有今天，我更不会有今天。东哥刚刚招揽我的时候，他自己都没车，却给我配上了五十多万的车子，他用自己从股市里赚来的钱，为我开了二十万的年薪！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东哥？自从与东哥相处以来，我就没见过东哥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更不要说算计他的合作伙伴了！” 周雅注视着他，最终缓缓点头：“好，那我信你。” ——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的私人会所。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身影围坐在长桌旁，气氛凝重。 “周家已经彻底倒向盛世科技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布局会被彻底打乱。” “张卫东的手段比我们预想的更快。”另一人冷冷道，“他不仅拉拢了周家，现在连周雅都和王哲走得很近。” “不能让他们继续合作下去。”第三个人敲了敲桌面，“必须给他们制造裂痕！” “怎么制造？” “从内部瓦解他们！”那人冷笑一声，“张卫东不是最信任王哲吗？那就让王哲对他产生怀疑！” “你的意思是……” “周雅是个聪明人，但如果她‘意外’发现一些‘真相’呢？”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几人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翌日清晨，波士顿研究院。 周雅刚走进办公室，助理就匆匆迎上来：“周博士，有您的包裹，说是加急文件。” “谁寄的？” “没有署名，但标注了‘机密’。” 周雅皱眉，接过包裹，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份加密U盘和一张纸条： “你想知道的真相，就在这里。” 她盯着U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插入电脑。 屏幕上弹出一系列文件，赫然是标着“绝密”的内部通信记录——其中大部分是张卫东和王家高层的往来邮件，内容涉及对周家的“利用计划”，甚至包括如何通过联姻彻底掌控周家的军工资源。 周雅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不管是真是假，任凭谁，作为当事人，看了这样的东西之后，都无法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王哲推门而入：“周博士，昨天的算法我重新优化了一下，你要不要看看？” 他刚走近，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目光落在屏幕上，瞬间僵住。 “这是什么？” 周雅缓缓抬头，眼神锐利：“王总监，你能解释一下吗？” 昨晚的信息，就已经让王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替张卫东辩护成功了，而眼前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轻易解决的！ 他必须拿出最有说服力的东西，才能证明东哥的清白。 王哲快速扫过那些文件，脸色骤变：“这些是伪造的！东哥不可能写这种东西！” 王哲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容一丝一毫的置疑。 “是吗？”周雅冷笑，“那这些邮件的加密签名怎么解释？盛世科技的内部密钥，可不是谁都能仿造的。” 王哲一把抓过鼠标，仔细检查文件属性，很快便发现了端倪：“不对，这些邮件的加密方式有问题，是被人篡改过的！” 周雅盯着他：“你确定？” “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王哲斩钉截铁，“这绝对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周雅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再信你一次。但我要亲自见张卫东。” 王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现在就安排。” ——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 张卫东站在落地窗前，听着臧力力的汇报，眼神渐冷。 “查到了，匿名消息和U盘的源头都指向布鲁塞尔的一个加密服务器，但真正的操作者……”臧力力顿了顿，“很可能在国内。” 张卫东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东哥，要反击吗？” 对于这种恶意离间，臧力力深恶痛绝。 “不急。”张卫东转身，目光深邃，“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哲的电话：“安排周雅来江城，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望向远处的天际线，轻声自语： “暗处的老鼠，终究会自己跳出来的。” 第838章 鱼已上钩 江城国际机场，周雅乘坐的飞机刚刚降落，一辆黑色红旗轿车便径直驶入停机坪。 在江城，张卫东有这个特权。 正如外界有些对张卫东一直看不惯的人说的那样，江城，就是张卫东自家的后花园！ 这些话，甚至曾经传到了大长老的耳朵里。 而大长老却只是微微一笑：“别说一个江城了，就是整个西江省都是他的，我也放心！” 周雅同样没有走正常通道，而是直接从一架舷梯上走下了飞机。 红旗轿车车门打开，张卫东亲自迎上前：“周博士，辛苦了。” 周雅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折服过自己的男人，他依然如从前那么沉稳内敛，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 “张书记，冒昧打扰了。”她微微颔首，不失礼貌，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戒备。 信任就是这样，一旦被打破，哪怕只是出现了一点裂纹，也会让人小心翼翼。 张卫东却不以为意，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体贴入微的说道：“先去公司看看，路上咱们再慢慢聊。” “好的。”既然已经来了，周雅总不能逼着张卫东在机场就给她自己想要的答案。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周雅终于忍不住开口：“张书记，关于那些邮件，我想当面听您解释一下……” “好，那我直接先说结论，那些邮件，王哲已经给我看了，都是伪造的。”张卫东干脆利落地打断她，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这是盛世科技真正的内部通信记录，你可以核对时间戳和加密签名。这个是修改不了的。” 周雅接过平板，手指快速滑动屏幕。 随着浏览深入，她的眉头渐渐舒展——这些原始邮件内容与U盘中的截然不同，全是正常的技术讨论和项目规划。 “可是……”周雅仍有疑虑，“为什么有人要费这么大周章离间我们？” 张卫东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道：“因为，‘天弓’计划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周博士，你知道这套系统一旦建成，意味着什么吗？” 对于说服周雅，张卫东还是充满信心的。 毕竟，跟聪明人讲道理，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而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最重要的一条是，他知道，周雅是赞成周家与盛世科技合作的。而且非常赞成。 不然，就算张卫东再用力，他的解释也不可能得到对方的理解。 “意味着我国将拥有绝对的战略防御优势……”周雅脱口而出。 毕竟，以周雅这样的技术能力和头脑，完全能够明白“天弓”计划在整个国防布局中的重要地位！ “不仅如此。”张卫东对周雅的理解表示赞赏。 “除此之外，恕我没有那样的理解能力，张书记请讲。” 周雅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到张卫东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就知道，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东西，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够窥探的。 张卫东转过头，目光如炬：“它会让价值数千亿的传统军工订单在一夜之间变成废纸。所以，有些人，坐不住了。” 周雅心头一震。她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军工复合体是这个世界上最顽固的利益集团。 可是，放眼整个华国，能够在传统军工项目中，拿到巨额订单的，除了王家和周家，还能有谁？ 难道，看到周家跟盛世科技深度合作之后，王家出手了？ 可是，刚刚不久前，王越和王炎，不是亲自去了波士顿，向自己示好了吗？ 莫非，王越只是做做样子，假装示好？ 想想也是，毕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周雅心里就一阵寒意。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盛世科技总部。 量子计算机实验室。 王哲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周雅立即迎上来：“查清楚了！那些伪造邮件的数字指纹指向一家叫‘深蓝科技’的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是……” 面对着周雅，王哲竟然有些无法开口。 “直接说结果吧。”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是，张卫东还是想让王哲亲口把这个结果告诉周雅。 “周文涛。”王哲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周雅如遭雷击，“我二叔？” 这个结果，太难让周雅接受了！ 为了让周雅彻底放弃怀疑，臧力力直接调出一组资金流向图：“周文涛过去三个月通过离岸账户，接收了六笔来自境外的汇款，总计两千万美元。而打款方……”她点击放大，“与M国几家军工企业都有密切关联。” 瞬间，周雅脸色煞白，她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怎么也没想到，捅刀子的，竟是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明明我们周家已经……二叔他为什么这么糊涂！” “周博士，你二叔应该是最反对与我们合作的周家人吧？”张卫东递过一杯热茶，“不过，你二叔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还在暗处。” 他走向中央控制台，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一个模糊身影正在某服务器机房植入恶意程序。 “这是……” “布鲁塞尔国际电信联盟的数据中心。”张卫东放大图像，“操作者虽然戴着口罩，但这个习惯性推眼镜的动作……” 周雅瞳孔骤缩：“是陈教授？MIT的那个陈思远？” “没错，你二叔的大学同学，现在为M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工作。”张卫东冷笑，“很精妙的一石二鸟之计——既离间了周家与盛世科技的关系，又能借周博士之手获取‘天弓’的核心算法。这次，他们是真的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王哲气愤地捶了下桌子：“卑鄙！” 周雅呆立原地许久，突然深深鞠躬：“张书记，对不起，我……” “周博士不必太自责，换了谁，面对精心设置的陷阱，都会产生误会的。所以，你用不着道歉，”张卫东扶住她，“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主动来求证，我们可能还蒙在鼓里。” 他示意臧力力拿来一份文件：“这是你在盛世科技的股权证明，5%的技术股。本来想过段时间再给你，现在，正好把它交给你。” 周雅震惊地接过文件，手微微发抖：“这……这太贵重了！” “这是你应得的。”张卫东微笑，“本来打算你跟王哲结婚时，当作给你的新婚礼物的。” 王哲瞬间涨红了脸，周雅也耳根发热，但这一次，她没有反驳。 “谢谢东哥。”王嘿嘿笑道。 “你谢个屁，又不是给你的。我那是给人家周博士的。”张卫东笑着揶揄道。 “我的，今后也就是你的，咱们两个一人一半！”周雅马上转过身来，将股权证明双手塞到了王哲的手里。王哲连忙拒绝。 “那是东哥给你的，你拿着，我就高兴。”王哲憨厚的笑道。 “东哥，接下来怎么办？”王哲赶紧转移话题。 张卫东眼神渐冷：“将计就计。周博士，能否请你配合演一场戏？” 当天傍晚，周文涛在京城某私人会所收到一条加密消息： “已取得张卫东信任，明日可获取‘天弓’核心算法。——雅” 他兴奋地拨通一个境外号码：“鱼上钩了，准备收网！” 殊不知，千里之外的江城，张卫东看着实时监控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鱼儿，上钩了。” 第839章 逆流涌动 京城西郊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内，窗帘紧闭，只有投影仪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周文涛盯着墙上的监控画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教授，你确定这算法是真的？”他对着耳机低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不安。 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英语回答：“从数学结构来看，这确实是量子加密的高级架构。不过...似乎缺少了最关键的模块。” 周文涛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转头看向房间角落——三个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正沉默地注视着他。 “老周，情况不对。”其中一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这可能是个陷阱。” 周文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何尝不知道风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从老爷子把家族资源交给张卫东，他在周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那些曾经对他点头哈腰的亲戚，现在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就算是陷阱，也得跳！”周文涛咬牙切齿，“老爷子把家底都给了外人，我们这些嫡系反倒成了边缘人。难道你们就甘心吗？” 角落里三人交换着眼色。他们都是传统军工集团的代言人，曾经靠着周家的关系网吃得满嘴流油。如今“天弓”系统一旦建成，他们手上的订单将十不存一。 “老周说得对。”一个秃顶男人站起身，眼中闪着狠厉的光，“张卫东这是要断我们的根！” 投影画面上，周雅正将U盘插入实验室主机。周文涛死死盯着进度条，突然瞳孔一缩——屏幕上闪过一个熟悉的代码片段。 “等等！这是……反追踪程序！”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咣当”一声倒地，“快切断所有联系！” 但为时已晚。监控画面突然切换，赫然出现张卫东冷峻的面容：“周文涛同志，国安部请你喝茶。”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臧力力。她亮出逮捕令，声音冰冷：“涉嫌出卖国家机密，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文涛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张卫东！你以为抓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告诉你，反对你的人多了去了！” 臧力力一个箭步上前，利落地给他戴上手铐：“带走！” …… 中南海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位重量级人物正在激烈争论。 “我早就说过，张卫东的手伸得太长了！”科技部副部长杨旭拍着桌子，“现在连周家的人都敢动，下一步是不是要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刀？” 国资委主任刘诤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老杨，话不能这么说。周文涛出卖国家机密证据确凿，难道不该抓？” “放屁！”杨旭怒目圆睁，“那分明是张卫东设的局！周文涛再蠢，也不至于亲自下场当间谍！” “够了。”坐在首位的白发老者轻轻叩了下茶杯，“周文涛的事到此为止。现在的问题是，‘天弓’系统还要不要继续？” 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背后是千亿级别的利益重新分配。 杨旭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首长，我收到消息，张卫东和王家正在秘密筹建‘盛世军工’。这分明是要把国防工业私有化啊！” “胡说八道！”刘诤猛地站起来，“盛世科技是国家控股，哪来的私有化？” “国家控股？”杨旭冷笑，“你去查查股权结构！齐悦个人持股34%，王家控股26%，剩下的才是国资。这还不叫私有化？” 白发老者眉头紧锁：“有这事？” 杨旭趁机递上一份文件：“不仅如此。张卫东通过王哲控制核心技术团队，现在又用股权拉拢周雅。长此以往，国家的尖端技术岂不都成了他张卫东的私产？” …… 江城市委大院，张卫东正在批阅文件，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东哥，刚截获的情报，杨旭他们在中南海告你黑状！” 张卫东头也不抬：“说我要把国防工业私有化？” 臧力力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老套路了。”张卫东轻笑一声，放下钢笔，“当年搞‘两弹一星’时，也有人这么污蔑钱老。” “要不要反击？”臧力力请示道。 “不急。”张卫东望向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对了，周老那边什么反应？” 臧力力神色复杂：“老爷子……气得住进了301医院。不过……”她顿了顿，“他让秘书转告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顾及周家颜面。” 张卫东目光一凝，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力力，你说这些人为什么非要阻挠‘天弓’？明知道这对国家有利。” 臧力力咬了咬嘴唇：“因为……动了他们的奶酪？” “不止。”张卫东站起身，走到窗前，“更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技术革新会让权力重新洗牌，害怕新时代不再需要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 张卫东显然把问题看得更加深入。 他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通知王哲，加快‘天弓’二期研发。再告诉周雅，她爷爷的病...我有办法治。” 夜幕降临，301医院特护病房里，周润清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警卫立正敬礼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张卫东捧着一盆兰花站在门口。 “周老，我带了些江城特产的素心兰，听说能安神静气。” 老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你小子……是来给我这个老头子吃定心丸的吧？” 张卫东将兰花放在床头，轻声道：“周文涛的事……” “不必解释，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家族内部的争斗，”周润清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卫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周家资源都交给你吗？” 张卫东摇头。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因为我早就看出，那些蛀虫不除，周家迟早要完！”他艰难地撑起身子，“这些年，他们打着周家旗号捞了多少黑钱？现在居然敢出卖国家机密...该杀！不然，长此以往，周家都将不复存在！卫东，处理了这些祸害，你就等于救了我们周家啊！” 张卫东连忙扶住老人：“您别激动。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周润清紧紧抓住他的手：“卫东，答应我一件事。” “周老您说。” “把周家……把周家那些蛀虫都挖出来！”老人眼中含泪，“就算……就算周家只剩周雅一个干净人，我也认了！” 张卫东肃然点头：“周老放心，蛀虫一个都跑不掉。但周家……绝不会倒。” 走出病房时，臧力力迎上来：“东哥，刚收到消息，杨旭他们正在串联，准备在明天的常委会上发难。” 张卫东整了整衣领，嘴角微扬：“好啊，那就……正面较量较量。” 第840章 舌战群雄 中南海怀仁堂会议厅，二十四位委员悉数到场。 张卫东走进会场时，明显感受到数道锐利的目光刺来。 他神色如常，在指定位置落座，将文件整齐地码放在桌前。 会议开始，白发老者开门见山：“今天专题讨论‘天弓’系统后续建设问题。杨旭同志，你先说说看法。” 杨旭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首长，同志们！‘天弓’系统耗资巨大，技术风险高，更严重的是——”他猛地指向张卫东，“某些人借此机会搞军工私有化，把国家战略项目变成家族产业！” 会场一片哗然。 不得不说，杨旭的话，极具煽动性。 毕竟，许多表面的东西，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起来，似乎事实就是这样。 而张卫东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只是轻轻转动手中的钢笔，静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不急于辩驳，就是要让这些跳梁小丑充分的表演，从而能够让所有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证据呢？”国防部长王建海冷冷发问。 此时王建海即使站在国防部的立场上说话，但在不少人看来，他更有可能是在为他们王家说话。 杨旭明显早有准备，他掏出一叠材料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专挑对张卫东等人具有攻击性的内容来讲：“盛世科技股权结构显示，齐悦个人持股34%，王家控股26%，而国资仅占30%！这不是私有化又是什么？” 几位委员开始交头接耳。张卫东注意到大长老眉头微蹙，而国主则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 “我来说几句。”国资委主任刘诤奋然起身，“首先，盛世科技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试点企业，国家虽然只持股30%，但拥有一票否决权。其次——”他翻开文件夹，“过去不到一年，盛世科技将87%的利润投入研发，累计纳税超数百亿，这样的‘私有化’，我看多多益善！” 杨旭冷笑：“漂亮话谁不会说？那周文涛的事又怎么解释？张卫东设局陷害周家骨干，这分明就是要杀鸡儆猴！” “杨副部长！”王建海拍案而起，“什么叫设局陷害？明明是他周文涛出卖国家机密在先，通过做假手段，造谣中伤张卫东同志，破坏盛世科技与周家企业的合作，而且，周文涛出卖国家机密证据确凿，国安部有完整证据链！杨副部长，你这是在质疑国家安全工作吗？” 眼看争论白热化，白发老者轻叩桌面：“卫东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 张卫东缓缓起身，会场瞬间安静。 此时此刻，杨旭冷眼盯着张卫东，在他看来，除了王建海刚才替他的辩解之外，张卫东本人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然而，张卫东起身之后，并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打开投影仪，调出了一组数据。 “各位首长，这是近五年我国军工企业的品控合格率。”红色曲线陡然下跌，“而这是采用盛世技术后的数据。”蓝色线条笔直上升，“再看保密事故统计——传统军工企业年均37起，盛世科技是零。” 他切换画面，出现一组卫星照片：“就在上周，‘天弓’系统成功拦截模拟核攻击，这是实拍画面。我承认，新的防御系统启动后，不论是王家，还是周家，李家，杨家……这些传统的军工附属企业，都会遭受一定的打击。但是，如果因为某些人的既得利益就搁置这样的国之重器……”声音陡然转冷，“那就是对民族的犯罪！” 杨旭脸色铁青：“张卫东！你少扣帽子！我们反对的是你借机侵吞国有资产！” “哦？”张卫东突然笑了，“那请问杨副部长，去年你女婿成立的‘旭日科技’，承接了多少军工订单？”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在这些订单的履行过程中，又出现了多少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情况，给国家的重点军事项目，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失？杨副部长，到底是谁在侵吞国家财产？” 会场瞬间炸锅。杨旭面如死灰：“这……你这是诬陷！” 杨旭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卫东居然能够掌握他家情况如此详实，大屏幕上，直接投射出了有关数据。 那一瞬间，杨旭额头就冒出了汗珠。 “是不是诬陷，纪委自有公断。”张卫东转向众委员，“各位首长，技术革新必然触动利益格局，但为了国家安危，这些阵痛我们必须承受！”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铿锵：“‘天弓’系统建成后，我国将拥有绝对战略防御优势。为此，我张卫东个人愿意交出全部技术专利，盛世科技也可以接受百分百国资控股！” 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会场鸦雀无声。 张卫东说这话是绝对有底气的。 现在王建海已经正式成为国防部长，就算是“天弓”计划百分百交到国家手里，他相信王建海也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国主突然带头鼓掌，紧接着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国主目光扫视全场，最后一锤定音：“按说，‘天弓’防御系统的建设，无需再次论证。但是中间出现的质疑声，似乎很有市场，我们不得不对此展开新的讨论。现在看来，事实已经证明，‘天弓’计划，是必要的，也是科学的，盛世科技制定的企业入场标准，更是符合目前国情的。我们将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所有反对者终于哑口无言。 杨旭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散会时，白发老者毫不避讳的叫住张卫东：“卫东啊，你那句‘对民族的犯罪’，说得真是太好了！”老人拍拍他肩膀，“年轻人，放心大胆的干，国家做你的坚强后盾。” 走出怀仁堂，刚刚上车，臧力力便急忙汇报：“东哥，刚截获消息，杨旭他们准备鱼死网破，要曝光‘伏羲’项目的存在！” 很显然，在感觉自己在反对“天弓”计划无望的第一时间，杨旭他们便做出了这个鱼死网破的决定。 张卫东眼神一凛：“呵呵，那很好啊，我还担心他们从此收手，不往咱们的网上撞了呢！既然他们想把卖国贼的角色演到底，那我就成全他们！通知‘狩’计划行动小组，再收一网！还鱼死网破，就凭他们？” 第841章 收网时刻 江城国安指挥中心，大屏幕上闪烁着数十个红色光点。 臧力力手持平板快步走来：“东哥，‘狩’小组已锁定所有目标，杨旭刚刚秘密会见了两名外籍人士。” 张卫东凝视着实时监控画面，杨旭正将一份加密硬盘交给对方。 此时的张卫东并没有任何惊讶。 他就知道，杨旭等人打着反对盛世科技“私有化”的旗号，并非真正为国家着想。当他从情报中获悉，杨旭等人将要泄露“伏羲”计划的第一时间，张卫东就料定了今天的结果。 因为，如果单纯为了反对盛世科技所谓“私有化”，杨旭等人是断不会冒险做这种事情的。 “放大交易画面。”他声音冰冷。 技术人员立即操作，画面中硬盘侧面隐约可见“伏羲”字样。 “果然要卖国求荣。”王哲愤怒地砸了下控制台。 在王哲他们的眼里，像杨旭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利益而做出这等卖国求荣的糊涂事来。 “不急。”张卫东抬手示意，“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力力，通知布鲁塞尔小组，准备跨国抓捕。” 臧力力刚要转身，张卫东又叫住她：“等等，先给周老打个电话。” 301医院特护病房，周润清听完张卫东的汇报，苍老的声音透着决绝：“卫东，按你的计划办。周家……该彻底清洗了。” 听着周老如此决绝的嘱托，张卫东心情极为沉重。 作为一个家长，能够毅然决然作出这种大义灭亲的决定，那是多么的不易。 张卫东深知，这正是周老作为高层领导而浸染出来的担当和气魄。 如果没有胸怀国家的责任感，是绝对作不出这种决断的。 夜幕降临，杨旭家中灯火通明。他正与几名同伙密谋：“明天记者会一开，张卫东的‘伏羲’项目就会举世皆知！到时候国际压力……” 话音未落，大门被爆破声震开。全副武装的特勤冲入，为首的臧力力亮出逮捕令：“杨旭，你涉嫌叛国罪，立即投降！” 几乎同一时间，京城七处豪宅、三家会所同时被突击搜查。 周文涛的狱中通话记录成为关键证据，牵扯出整整十八条“大鱼”。 次日清晨，中南海召开紧急会议。大长老将一叠材料重重摔在桌上：“触目惊心！军工集团、科技官僚、境外势力，居然形成如此庞大的利益网络！” 国主看向肃立一旁的张卫东：“卫东同志，这次多亏了你和国安同志的周密部署。” 张卫东沉声道：“首长，这只是开始。我建议借此机会，全面推进国防科技体系改革。” ……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刚走出大门，手机响起。是周雅带着哭腔的声音：“东哥，爷爷……爷爷不行了！” 当张卫东赶到医院时，周润清已是弥留之际。老人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卫东……周家……交给……你了……” “周老放心。”张卫东郑重承诺，“周家永远是国家的栋梁。” 那一刻，任张卫东经历了那么多的人生磨炼，也是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众人的注视下，监护仪上的波纹渐渐平直。 病房外，匆匆赶来的周家众人跪倒一片。 张卫东湿润着眼眶，走出病房，对为首的周文斌只说了一句：“周老的葬礼，必须风光大办。” 三日后，周润清追悼会在八宝山举行。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张卫东亲自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国主等领导人悉数出席。 当灵车缓缓驶过长安街，两侧肃立的除了军方仪仗队，还有整整一个连的“天弓”系统科研人员。 葬礼结束后，周雅红肿着眼睛找到张卫东：“东哥，这是爷爷留给你的。” 她递上一个紫檀木盒。 盒中是一枚古朴的印章，底部刻着“科技报国”四个篆字。张卫东郑重收起：“从今往后，盛世科技与周家研究院就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中纪委官网发布通报：杨旭等12人严重违纪违法被双规。通报特别提到，案件涉及境外势力渗透，危害国家安全。 一个星期之后的国安部庆功宴上，赵立春举杯感慨：“卫东啊，你这张网撒得可真够大的。” 张卫东望向窗外的星空，轻声道：“不破不立。只有刮骨疗毒，才能真正强军强国。” 两天后，王越告诉张卫东：“‘盛世军工’已完成重组，随时可以承接‘天弓’二期工程。” 张卫东回复四个字：“明日开工。” 放下手机，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力力，布鲁塞尔那边有消息了吗？” 一个小时之后臧力力汇报：“刚收到情报，‘教授’在逃亡途中被国际刑警抓获。有趣的是，他随身携带的电脑里，存满了对‘天弓’系统的分析报告。” “看来我们的‘鱼饵’很合他胃口啊。”张卫东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通知王哲，可以启动‘天弓’全球组网了。” 窗外，盛世科技大厦的灯光如星辰般璀璨。 一场风暴过后，新的征程已然开启。 …… 布鲁塞尔国际刑警总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臧力力凝视着被铐在椅子上的“教授”。 这个曾经叱咤国际情报界的风云人物，此刻面色灰败，眼窝深陷。 “他还是不肯开口？”臧力力问身旁的比利时警官。 警官摇摇头：“除了要求见张卫东，他什么都不说。” 臧力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安排视频连线可以吗？” 对方点头同意。 半小时后，审讯室的显示屏亮起，张卫东的面容出现在画面中。“教授”猛地直起身，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张先生，久仰。”“教授”的汉语出人意料地流利，“我研究了您所有的技术论文，尤其是量子纠缠态的军事应用……” 张卫东打断他：“你窃取的‘天弓’资料是假的。” “我知道。”“教授”突然笑了，“但您知道吗？正是那些刻意设置的错误，让我确认了一件事——贵国的量子技术已经突破了爱因斯坦定域性限制。” 审讯室外，臧力力心头一震。这是“天弓”系统最核心的机密！ 张卫东面不改色：“所以？” “所以我想做个交易。”“教授”前倾身体，手铐哗啦作响，“用我的情报网络，换一个在您实验室工作的机会。” …… 江城国际机场，张卫东刚下飞机就接到王越的加密电话：“卫东，波士顿研究院出成果了！周雅团队突破了量子通信的带宽限制！” “这么快？”张卫东略显惊讶，“她才接手不到两个月。” “这丫头是个天才。”王越难掩兴奋，“不过……她提出要和王哲一起带队去南极建实验站。” 张卫东会心一笑：“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设备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臧力力匆匆走来：“东哥，刚收到消息，M国宣布启动‘宙斯盾2.0’计划，明显是针对我们的‘天弓’。” “意料之中。”张卫东走向等候的车队，“通知赵部长，按‘后羿计划’预案执行。” 车队驶入盛世科技园区时，一个意外的身影站在主楼前——国主的首席经济顾问林方平。 “林主任？”张卫东快步上前，“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方平神色凝重：“卫东同志，‘天弓’系统的成功让某些国家坐不住了。刚刚WTO传来消息，他们准备对我国实施高科技产品禁运。” 会议室里，张卫东调出全球供应链图谱：“禁运影响最大的其实是他们自己。您看——”他指向几个关键节点，“我们的稀土永磁、量子芯片都是不可替代的。反倒是他们的精密仪器，我们早有备胎方案。” 林方平将信将疑：“备胎？能达到同等精度吗？” 张卫东笑而不答，拨通一个视频电话。画面中出现周雅和王哲的身影，背景是忙碌的实验室。 “周博士，给林主任看看你们的新玩具。” 周雅会意，举起一个巴掌大的装置：“这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原子级光刻机核心部件，性能比ASML最新型号提升30%。” 林方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开始。”张卫东切换画面，全球地图上亮起十几个绿点，“我们在瑞士、星国、以国的合作伙伴已经准备好随时填补缺口。” …… 深夜的江城，万家灯火渐熄。 张卫东独自站在“天弓”指挥中心，望着大屏幕上缓缓旋转的地球投影。三十六颗量子卫星如同珍珠，在近地轨道上编织出一张无形大网。 手机震动，是齐悦发来的消息：“儿子发烧了，一直喊着要爸爸。” 张卫东心头一紧，立即拨通电话：“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齐悦声音温柔，“刚退烧，已经睡了。他就是……想你了。” 张卫东望向窗外的星空，突然觉得那些璀璨的星光，都比不上家中一盏等待的灯火。 “告诉儿子，爸爸明天带他去动物园。”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眼卫星监控画面——太平洋某处，一艘M国航母正在转向，远离华国领海…… 第842章 演习风云 一周之后。 国内最大通讯公司，豪华会议室。 公司董事长王小妹站在三家通讯公司联合新闻发布会的舞台上，聚光灯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大屏幕上的数字“4G”闪烁着幽蓝光芒，台下数百家媒体记者的镜头齐刷刷对准了她。 “从今天起，全国238个城市将同步开通4G网络。”王小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下载速度可达100Mbps，是3G网络的20倍！” 发布会现场瞬间沸腾。 这个速度意味着高清视频通话、云端办公、移动支付等应用将迎来爆发式增长。 同时，江城。 盛世科技总部。张卫东坐在电视屏幕前，看着王小妹意气风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东哥，军委急电。”臧力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递过一部加密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王建海沉稳的声音：“卫东，冬季演习方案批下来了。大长老特别指示，要全面检验‘天弓’系统在4G环境下的实战表现。” 张卫东眉头微蹙：“时间呢？” “下周一零点开始，代号‘雪原风暴’。”王建海顿了顿，“这次是五大战区联合演习，规模空前。”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即拨通了王哲的号码：“立即启动‘天弓’战备模式，所有子系统接入4G网络进行压力测试。” 发布会刚结束，王小妹这位通讯公司的大拿，也收到了军委几乎同样的指示。 指示要求： “军方要搞大动作，需要你们的4G网络全力配合。” 王小妹眼睛一亮：“终于要实战检验了？我这就通知技术部门优先保障军方带宽！” 与此同时，西北某军事基地。 巨大的电子沙盘前，五大战区指挥官齐聚一堂。 王建海手持激光笔，在沙盘上划出数道红色箭头。 “这次演习的假想敌是拥有第五代战机和电磁脉冲武器的强敌。蓝军由第一、第三战区担任，红军由第二、第四战区组成，第五战区作为战略预备队。” 第一战区司令赵卫国皱眉道：“王部长，按照这个方案，蓝军拥有三倍于红军的空中力量，这还怎么打？” 王建海微微一笑，按下遥控器。沙盘上空突然浮现出蓝色光网：“因为红军有‘天弓’。” 三天后，江城“天弓”指挥中心进入战备状态。张卫东站在环形屏幕前，看着各地传回的测试数据。 “4G网络延迟控制在15毫秒以内，完全满足‘天弓’的作战需求。”王哲汇报道，“但有个问题——西部高原地区的基站覆盖不足。” 张卫东转向臧力力：“联系王小妹，调派无人机通讯中继站，务必保证演习区域信号全覆盖。”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大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电磁信号！ “位置？”张卫东瞬间绷紧神经。 “东经108.23度，北纬39.54度。”技术员迅速定位，“在演习区域外围，信号特征与M国最新电子侦察机吻合。” 张卫东冷笑：“来得正好。通知王部长，按‘猎鹰’预案执行。” 西北戈壁，一架EA-18G“咆哮者”电子战机正在万米高空盘旋。机舱内，两名外籍军官盯着频谱分析仪，满脸困惑。 “奇怪，所有雷达信号都消失了。”副驾驶调整着接收频率，“华国人的防空系统难道全部关机了？” 话音刚落，预警系统突然尖啸起来。飞行员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十二道火控雷达同时锁定！ “不可能！我们处在公海上空！”他疯狂拉升战机，却看到更骇人的一幕——下方云层中，三架歼-20如同幽灵般浮现。 无线电里传来标准的中式英语：“这里是华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你已进入华国防空识别区，请立即离开。” 当电子战机仓皇逃离时，飞行员不知道的是，锁定他们的根本不是战机雷达，而是数百公里外“天弓”系统的量子探测阵列。 演习前夜，张卫东接到国主亲自打来的电话：“卫东啊，明天的演习，有几个外国武官申请观摩。” “首长，我建议安排在‘天弓’指挥中心。”张卫东早有准备，“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代差。” 次日清晨，当十余国武官走进指挥中心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巨大的屏幕上，数千个作战单元实时动态一览无余，仿佛整个战场被装进了玻璃缸。 “这不可能！”某国武官失声道，“如此复杂的数据流，需要多少超级计算机才能处理？” 张卫东笑而不语。只有他知道，真正的计算核心是远在江城地下室的“伏羲”量子计算机，这里的屏幕不过是终端显示。 演习开始的瞬间，蓝军上百架战机同时升空，电磁干扰如同海啸般扑向红军防线。观摩席上的武官们屏息凝神，等待看“天弓”系统失灵的好戏。 然而下一秒，所有干扰信号如同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在距离红军阵地五十公里处消散殆尽。更惊人的是，蓝军战机群突然集体“失明”，雷达屏幕上雪花一片。 “量子干扰！”M国武官霍然起身，“你们竟然实现了可定向量子干扰！” 张卫东微微颔首：“这只是‘天弓’的防御模块。接下来，请欣赏攻击演示。” 只见屏幕上，红军阵地升起数十枚看似普通的导弹。但在接近蓝军目标时，这些导弹突然分裂出上百个诱饵弹头，每个弹头的飞行轨迹都符合弹道特征，连最先进的雷达都无法分辨真伪。 “上帝啊……”北约武官脸色发白，“这相当于把每枚导弹的攻击效率提升了十倍！” 演习持续了七十二小时。当裁判组宣布红军完胜时，观摩席上一片死寂。这些来自各国的军事专家清楚，今天看到的技术差距，不是靠增加军费就能追赶的。 深夜的庆功宴上，王建海将张卫东拉到角落：“卫东，大长老让我转达一句话——‘天弓’的威力，可以适当展示，但核心机密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张卫东点头：“我明白。今天展示的只是第一代技术，实验室里已经有三代储备。” 王建海拍拍他肩膀：“还有个好消息。军委已经决定，由你兼任‘天弓’系统工程总指挥，授中将军衔。” 这个任命来得突然。张卫东怔了怔：“那江城的工作……” “照常。”王建海意味深长地笑了，“非常时期，非常用人。大长老说，像你这样的全才，就该打破常规。”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太平洋彼岸，六角大楼紧急召开闭门会议。投影屏上播放着演习卫星图像，与会将领面色凝重。 “先生们，我们面临的是珍珠港事件以来最严峻的技术挑战。”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敲着桌子，“必须立即启动‘量子飞跃’计划，不惜一切代价缩小差距！” 此时，豪盛顿的夜空电闪雷鸣，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科技风暴。 第843章 商业黑手 全国“智慧农业”推广总结大会在京城隆重召开。 西江省代表团坐在会场前排，新任市长郝向东挺直腰板，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江城“智慧农业”示范区的成果视频——金黄的麦浪翻滚，无人机群精准喷洒，智能传感器实时监测着土壤墒情，农民们手持终端设备，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西江省在‘智慧农业’推广中表现突出，尤其是江城市，粮食单产提升30%，节水40%，农药使用量减少50%！”万国来站在主席台上，声音洪亮，“这充分证明了科技赋能农业的巨大潜力！” 台下掌声雷动，镜头频频对准郝向东。 会后，各省代表纷纷围上来取经。 “郝市长，你们江城是怎么做到的？”某农业大省的厅长忍不住问道。 郝向东谦虚地笑道：“这都是张书记打下的基础，我们只是按照他的规划执行。”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是啊，有盛世科技的技术支持，想不成功都难。” 众人回头，发现说话的是某省副省长刘昭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味。 郝向东笑容不变：“刘省长说得对，技术确实是关键。不过，再好的技术，也需要因地制宜、踏实推进。” 刘昭龙还想说什么，万国来走了过来，拍拍郝向东的肩膀：“郝市长，大长老要见你。” —— 中南海小会议室内，大长老正在翻看西江省的汇报材料。 “小郝啊，江城做得不错。”大长老抬起头，目光慈祥，“张卫东同志虽然调走了，但他的布局你们执行得很好。” 郝向东连忙说道：“首长，我们只是按照张书记制定的‘三步走’计划推进，不敢居功。” “嗯。”大长老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有些地方对‘智慧农业’的推广有抵触情绪？” 郝向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汇报：“确实有些阻力。部分传统农业大省认为投入太大，担心农民短期内难以适应。当然，还有一些重要原因。” “说说看。”大长老耐心的说道。 “在传统农业大省，除了种子销售的利润之外，还有一块很大的利益，就是农药和化肥。我们智慧农业实施以后，对原来的这些农资产品的经营者，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大长老默默点头。 “这不是理由。”大长老轻轻敲了敲桌面，“科技兴农是国家战略，不能因为有阻力就停滞不前。你们西江省要总结经验，尽快形成可复制的模式。” “是！我们一定抓紧落实。” —— 与此同时，江城某高档会所。 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正在密谈。 “妈的，郝向东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一个秃顶男人猛灌了一口酒，“‘智慧农业’的补贴全让他捞着了不说，原本应属咱们的蛋糕，却全成了泡影！” “老周，别急。”旁边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阴恻恻地笑道，“我听说……上面有人对张卫东的那套不感冒。” “哦？”秃顶男人眼睛一亮，“怎么说？” “刘明远副省长，他可是刘家官面上的人。”金丝眼镜压低声音，“刘家势力虽然不如周家和王家，但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如果刘副省长能在智慧农业的推广上做些文章，咱们这些人，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秃顶男人搓着手：“要是咱们能扳倒郝向东，咱们在江城的生意……” “嘘——”金丝眼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这事得从长计议。” —— 三天后，江城机场。 郝向东刚下飞机，秘书就匆匆迎上来：“市长，出事了！东郊示范区的智能灌溉系统突然瘫痪，两千亩试验田面临绝收！” “什么？”郝向东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小时前。技术员查不出原因，农民们已经围住了管委会……” 郝向东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哲的电话：“王总监，东郊示范区出问题了，能不能派专家支援？” 电话那头，王哲的声音透着凝重：“郝市长，我们刚检测到，江城‘智慧农业’系统遭到了针对性网络攻击。” 智慧农业的管理系统，毕竟不是育种系统，在防范攻击方面，自然就下降了两个等级。 “攻击？”郝向东心头一紧，“能查到来源吗？” “还在追查，但手法很专业，像是……”王哲顿了顿，“有内鬼配合。” 郝向东握紧拳头，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根据郝向东的推断，王哲说是内鬼，应该也不会是智慧农业的核心科研成员，因为，那些人员都是经过张卫东和王哲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论是技术还是政治素质方面，都是相当过硬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被人收买。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手下那些管理人员。 …… 江城国安局审讯室，白炽灯将房间照得惨白。臧力力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对面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江城农业局信息中心主任赵明。 “赵主任，你知道攻击国家农业系统是什么罪名吗？”臧力力将一叠转账记录甩在桌上，“境外账户的三百万美金，够你把牢底坐穿。” 赵明面如土色，冷汗浸透了衬衫：“我、我只是按指示行事……是周总他们逼我的！” “哪个周总？”臧力力目光冷厉。 “周福生，”赵明低头，“那个做农药起家的暴发户。” …… 审讯室外，郝向东透过单向玻璃观察着一切。 审讯结束后，郝向东拨通张卫东的电话：“张书记，查清楚了，是本地农资利益集团勾结境外势力，周福生只是马前卒。” 电话那头，张卫东的声音冷静如铁：“证据链完整吗？” “臧司长已经拿到了银行流水和加密通讯记录，周福生背后还牵扯出三个省的农资寡头。”郝向东翻看刚收到的文件，“更麻烦的是，刘昭龙副省长上周刚和周福生秘密会面过。” “果然如此。”张卫东轻笑一声，“郝市长，先别打草惊蛇。让力力把赵明的认罪视频做好剪辑，等春耕结束后再收网。” “可万一他们继续破坏……” “放心，”张卫东打断他，“王哲已经部署了量子加密的备用系统，他们攻不破。但他们的罪行，却会全部被记录下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蛀虫把罪行都暴露在阳光下。” 三天后，江城东郊示范区。 周福生站在田埂上，看着枯黄的麦苗，得意地对身旁人说：“瞧瞧，什么狗屁智慧农业，一场网络攻击就现原形了！”他掏出手机拍摄视频，“老子这就发给刘省长，看郝向东怎么交代！” 几乎同时，华北六个农业大省的农田里，也发生着同样的事……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目前形势一片大好的智慧农业，瞬间暴露出它的致命弱点，从而让上层领导放弃全国推行的决心…… 第844章 现实问题 周福生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从一开始的这些罪恶行径，就早已被臧力力的监控全部捕捉。 在接到情报之初，张卫东便嘱咐郝向东市长，切莫打草惊蛇，一定要等他们将自己的罪行全部实施完毕再下令收网。 为的就是要将这些破坏智慧农业的害虫们，一网打尽，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就在周福生他们自以为得逞的时候。 江城国安指挥中心，大屏幕上闪烁着数十个红色光点。臧力力手持平板快步走来：“东哥，所有目标均已锁定，周福生刚刚向境外服务器上传了破坏视频。” 张卫东凝视着实时监控画面，嘴角微扬：“鱼饵吃够了，该收竿了。” 他拿起红色电话：“赵部长，证据链完整，可以行动了。” 这段时间，在守卫智慧农业项目的战斗中，张卫东无形之中就担任了行动总指挥的重要角色，就连国安国赵部长，都是唯张卫东马首是瞻。 三小时后，江城帝豪酒店。 周福生正举着香槟，向一屋子农资老板炫耀：“兄弟们放心，只要刘省长在，智慧农业推广不了！咱们的生意就能长盛不衰……”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全副武装的特警鱼贯而入，为首的臧力力亮出逮捕令：“周福生，你涉嫌破坏生产经营罪、勾结境外势力罪，现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正进行着激情演讲的周福生手中的酒杯“啪”地摔碎在地。他强作镇定：“臧司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刘省长……” “你说的可是刘昭龙吗？”臧力力冷笑，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周福生向刘昭龙行贿300万的对话。 至此，周福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华北六省同步收网。与案件相关的农业厅官员、农资巨头、黑客团伙等共计87人落网，涉案金额高达20亿。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 中南海会议室，大长老将调查报告重重摔在桌上：“触目惊心！为了私利，这些人竟敢拿国家粮食安全当儿戏！” 国主看向肃立一旁的张卫东：“卫东同志，多亏你们早有防备。” 张卫东沉声道：“首长，这不仅是利益之争，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境外势力通过农资寡头，妄图扼杀我国农业现代化进程。” 他调出一组数据：“不过首长请放心，被攻击的示范区已全部恢复，产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但更关键的是——”画面切换，显示周福生海外账户的巨额资金流向，“M国孟某都公司通过离岸账户，向破坏者支付了高额酬金。” 会场一片哗然。 大长老目光如炬：“立即成立专项调查组，无论涉及谁，一查到底！” …… 三天后，刘昭龙在办公室被纪委带走。 几乎同一时刻，江城农业局。郝向东召开紧急会议，宣布启动“金盾计划”——为所有智慧农业系统加装量子防火墙。 “但是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们需要同时考虑。由于‘智慧农业’计划推进速度较快，许多农资公司由于持观望态度，行动迟缓，导致囤积了大量传统农资。大家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会议室里，郝向东的话音刚落，农业局的几位副局长便皱起了眉头。投影仪的光线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片凝重。 “据初步统计，仅江城周边，积压的传统化肥就超过五万吨，农药库存更是达到正常水平的3倍。”农业局副局长李建设调出一组数据，“如果强行推进智慧农业，这些企业很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李建设提出的这个问题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所预言的风险，也是非常现实的。 作为市委市政府，不可能置之不理。 而且，这是“智慧农业”推广以来，出现的最严重的社会矛盾。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 张卫东坐在角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始终盯着投影屏幕上的数字。臧力力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东哥，这帮人早干嘛去了？明知道政策方向，还抱着老黄历不放。” 臧力力一直坚定的站在张卫东一边，竭力推行他的“智慧农业”，谁来破坏“智慧农业”，那就是她臧力力的敌人。 可此时的张卫东已经不是刚出道时的愣头青，他已经慢慢成熟起来，所以，他所考虑的方向，就会更加全面一些。 他微微摇头：“这不能全怪他们。新技术推广总要有个过程。”他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郝市长，各位领导。”张卫东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我建议采取‘三步走’策略。” 大屏幕上随即切换出一张简洁的流程图。郝向东眼前一亮，立刻示意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张卫东。 “第一步，设立三个月过渡期。”张卫东指向图表，“对现有库存农资进行质量检测，合格产品由政府牵头，向尚未完成智慧农业改造的偏远地区定向低价销售。” 农业局的一位科长忍不住插话：“张书记，即使低价销售，可这些地区的购买力有限，如何消化得了这么多农资产品？” “所以需要第二步。”张卫东微微一笑，“建立农资回收机制。政府按市场价60%收购合格库存，经无害化处理后，作为战略储备或转化为智慧农业所需原料。” 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几位农资企业的代表交换着眼色，有人已经开始在小本子上计算。 “第三步最关键。”张卫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组织传统农资企业转型培训，提供低息贷款和技术支持，帮助他们转向智慧农业配套产业。” “说得轻巧！”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后排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站了起来：“我是江城化肥厂厂长王德海。我们厂三百多号工人，干了一辈子化肥，现在让我们转行？转哪去？机器能种地，还能造化肥不成？” 会议室瞬间安静。郝向东正要开口，张卫东却先一步走到王德海身边。 “王厂长，您厂里生产的尿素，纯度能达到多少？”张卫东突然问道。 王德海一愣，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厂的技术，纯度99.7%！全省数一数二！” “好！”张卫东猛地拍手，“智慧农业的精准施肥系统，正需要这种高纯度原料。您不是要转行，而是升级！” 大屏幕上适时显示出智慧农业供应链示意图。 张卫东指着其中一个环节：“传统化肥经过提纯和配方调整，完全可以成为精准施肥的重要原料。这不是淘汰，而是价值提升！” 王德海张大了嘴，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臧力力趁机递上一份资料：“王厂长，这是南方几家化肥厂转型后的财报，利润率提高了30%。” “张书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王德海第一个支持您！”此时的王德海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此之前，他早就预料到了智慧农业实施之后对他这个化肥厂的巨大冲击。 而如今，事情竟然可以这样解决，他何乐而不为？ 郝向东见状，立刻拍板：“就这么办！财政局立刻制定补贴细则，工信局负责技术对接。我们江城，要做智慧农业与传统产业融合的典范！” 会议结束后，张卫东被各企业代表团团围住。他耐心解答着问题，却没注意到会议室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三天后，江城政府官网发布了《关于促进传统农资产业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与此同时，张卫东带队走访了周边六家大型农资企业。 在江城化肥厂的车间里，王德海亲自演示了新安装的智能提纯设备。 “多亏了政府的低息贷款，”他抹了把汗，脸上却带着笑，“这套设备不仅能提纯尿素，还能根据土壤数据自动调整配方。老树发新芽啊！” 张卫东检查着设备运行数据，突然眉头一皱：“王厂长，这个参数设置有问题，会导致能耗增加15%。”他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亲自调整起来。 工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位副部级的“大领导”熟练地操作着专业设备。臧力力笑着解释：“我们张书记现在可是农业大学的客座教授。” 傍晚回程的车上，臧力力刷着手机突然骂出声：“东哥，你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篇境外媒体的报道：《华国强制淘汰传统农业，数百万农民面临失业》。配图赫然是张卫东在会议室被企业代表围住的场景，却被恶意裁剪成了“对峙”的画面。 “还有更糟的，”臧力力翻出社交媒体，“已经有人带节奏，说智慧农业是‘面子工程’。” 第845章 河山旧人 臧力力愤怒地划动着手机屏幕，一条条恶意评论刺痛着她的眼睛：“东哥，要不要让网信办封了这些账号？这明显是有组织的抹黑！” 张卫东却轻轻摇头，目光投向车窗外金黄的麦田：“堵不如疏。如果只是封号，反而会让人以为咱们心虚。力力，通知宣传部门，准备一场特别的直播，咱们要让社会看到事情的真相。” 三天后，一场名为《智慧农业真相》的直播在各大平台同步开启。 镜头前，王德海穿着工作服，站在改造后的化肥厂车间里。 “老伙计们，我是江城化肥厂的王德海。”他对着镜头有些紧张地搓着手，“网上有人说智慧农业要让我们下岗，纯属放屁！” 王德海一句粗口爆出，引得观众一阵哄笑。 直播画面切换到智能控制室，工人们正监控着全自动生产线。 “看，我们厂不仅没裁员，还新招了20个大学生！”王德海骄傲地指着年轻的技术员们。 镜头又转向广袤的农田。 田间地头，老农刘大爷蹲在麦田里，看着长势茂盛的庄稼，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家家农户的院子里，一个个充实的新式粮仓。 一位农民老伯笑着对记者说：“以前一亩地打八百斤小麦顶天了，现在轻轻松松一千二百斤！”他掏出手机展示收款记录，“昨天刚卖的粮，钱直接到账，我们再不用看粮贩子脸色！” 直播最高潮出现在最后十分钟。张卫东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身后是整齐排列的无人机群。 “各位网友，今天我要亲自演示智慧农业的核心环节。”他一挥手，上百架无人机同时升空，在夕阳下形成壮观的方阵。 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弹幕疯狂刷屏： “太震撼了！” “那些造谣的人脸疼不疼？” “这才叫高科技农业！” “农民伯伯再也不用挥汗如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了！” “这‘智慧农业’直接让农民过上了天堂的日子啊！” 那些不了解农业，曾经被人误导了的大学生们，也纷纷感慨起来。 无人机精准喷洒的实时画面，与主持人讲解的节水数据相互印证。当最后显示农民增收的具体案例时，舆论彻底反转。 直播结束后，境外媒体的不实报道成了全网笑柄。有网友挖出撰稿人收受境外机构资金的证据，更是引发轩然大波。 中宣部特别来电表扬江城“用事实说话”的创新宣传方式。 大长老在内部会议上称赞：“张卫东同志用一场直播，解决了我们开十次会议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然而张卫东并未松懈。深夜的办公室里，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曲线：“力力，注意到没有？舆论反转后，我们的农产品出口订单都增加了37%！” 臧力力恍然大悟：“所以那些抹黑报道，反而帮我们做了免费广告？” “没错。”张卫东关掉电脑，望向窗外的星空，“有时候，对手的恶意，会变成最好的助力。前提是——”他转身时目光如炬，“我们手中有无可辩驳的事实。” “东哥，力力知道错了，今后，我可得好好改变一下工作思路了。”臧力力第一次在张卫东面前如此深刻的自我批评。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有你，是我的幸运。”张卫东也无比感慨。 几曾何时，张卫东还为臧力力工作发愁的时候，他哪里会想到，他能与这个老百姓的孩子有如此的交集，而且，两人的合作，一直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东哥，有个事儿，一直没敢跟你说。” “什么事不能说？”张卫东笑问道。 “邹晓燕书记马上要升迁，离开河山，赵芊芊想到你这边来……”臧力力盯着张卫东的脸色，等着他的回应。 “这丫头，她自己怎么不跟我说？”在张卫东的心里，河山的老班底，一直都是自己的好姐妹亲兄弟，应该无话不说才对。 “你现在可是贵为副部级领导，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科长，哪有胆量跟你直接对话？”臧力力说的也是实情。 “呵，没想到，在她的眼里，我还成了高官了？”张卫东自嘲着摇头笑道。 “你都是中将了，当然是高官，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直接打你电话的。” “她的联系方式没变吧？”张卫东问出这话时，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来到江城任职之后，可是一直都没跟赵芊芊联系了，也难怪人家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别说赵芊芊了，就是邹晓燕这个曾经的贵人，他都好长时间没有通话了。 “我猜，她就是担心你打电话找不到她，才不敢换号码的。” “好吧，等我有时间了，我亲自联系她。” 臧力力走后，张卫东掏出手机，立即打给了邹晓燕。 正在批阅文件的邹晓燕，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闪动着电话号码，心中不由一阵春潮起伏。 “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对面接通之后，马上传来了邹晓燕小怨妇般的声音。 “还不是怕耽误了你的工作吗？听说你马上就要升职了，特来祝贺。” “听谁说的？”邹晓燕并不奇怪，自己就要调到省里担任副省长，单是从他的岳父齐纬国那里，也很容易得到消息的。 “关心你的人，自然不难打听。” “贫，我才不是你关心的人呢。你现在已经是众星捧月，那么多追随的，哪还轮得到我这个半老徐娘？”邹晓燕并非抱怨，而是不敢自作多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是我心里永远的小燕子！” 好久没有这么腻味的张卫东，突然情不自禁的说起了情话，让邹晓燕也是一阵心花怒放。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这么撩人家干嘛，白让人心里痒痒……坏蛋！” “燕姐马上入省委常委，更是位高权重，我倒是想与燕姐春宵一夜，可惜眼目太多……” “姐知道你心里有姐，姐就心满意足了，何必给自己找那些麻烦？”邹晓燕心里多么渴望张卫东能够去看看她。 且不说解决一下实际问题，单是脸面上，那也会好看许多。 她相信，要是自己去省委之前，张卫东若是能够前来送行，必然会让外界高看她一眼。这也是她一个女人，仕途上行走的依仗。可她又担心被有心人盯上，毁了张卫东的前途。 “你最近没有别的安排吧？我想去河山一趟，见见咱们那些老朋友。”张卫东说的很委婉。 可邹晓燕哪能不明白张卫东的心意。 “你确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邹晓燕心里也清楚，张卫东现在几乎成了大网红，被太多人关注着，行动应该不会太方便。 “我来安排。” 随后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第846章 暗香浮动 河山市郊外的温泉度假村，是河山市富商张海洋的产业，当年，他还曾经许给张卫东一些股份。 后来经过张卫东出谋划策，地热温泉度假村生意越来越好。 张海洋接到一个神秘客户要求后，今天全天闭馆，名义是卫生大清扫。 更重要的是，沿路全程监控关闭。 张卫东知道是大人物来了，便很识趣的一切照做。 毕竟，人家给的钱可不少。 此时暮色渐沉。 张卫东换了一身休闲装，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独自驾车驶入VIP区域。臧力力早已安排妥当，整个西区温泉别墅都被清场，外围有臧力力的便衣警戒。 “一号汤池。” 服务员递上门卡时目不斜视，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张卫东推开雕花木门，氤氲水汽中隐约可见一道窈窕背影。 邹晓燕裹着白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声响缓缓转身。 未施粉黛的脸被蒸汽熏得微红，发梢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还以为张书记贵人多忘事呢。”她故意板着脸，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着浴袍系带。 张卫东反锁房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浴袍下玲珑曲线紧贴上来，熟悉的栀子花香瞬间唤醒了张卫东往日的记忆。 他摘掉墨镜，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贵的贵人，也忘不了小燕子的小蛮腰。” “流氓！”邹晓燕耳根通红，一记粉拳捶在他胸口，却被捉住手腕按在落地窗上。温泉池的水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波纹。 窗外突然划过车灯，她紧张得绷直身体：“别……万一有人……” 紧张中的女人，更加妩媚动人。 不得不说，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张卫东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整个山庄都是我们的人。”张卫东咬住她耳垂，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战栗，“今晚就算你尽管喊叫，也不会有人打扰的……”话未说完就被红唇封印。 浴袍滑落时，窗外飘起细雨。 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邹晓燕在他背上抓出的红痕。 温泉池里的水一波波溢出，打湿了扔在地上的男士腕表。 …… 凌晨三点，邹晓燕靠在床头点燃细支香烟。张卫东将邹晓燕拥在怀里，伸手夹过香烟吸了一口，一股惬意穿过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年，都把你忙坏了吧？”她笑着把烟掐灭，指尖在他胸口画圈，柔媚的目光洒在了张卫东那棱角分明的脸上。 今天晚上，她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好像她并不是一个已经三十六七的女人。 连在张卫东面前撒娇，她都觉得是那么的自然。 “忙是不是忙，主要是苦啊。”张卫东叹道。 “怎么了？”邹晓燕认真的问道。 “没有燕姐的日子，能不苦吗？” “臭贫！”没见面的时候，邹晓燕时常告诫自己，两人差着太大的年龄，不可能有什么真感情的，千万不要动真。可一旦两人在一起了，她瞬间就顶不住那一句“宝贝，我想你了”肉麻的情话了。 “东，你对我这么好，心里不亏欠悦悦吗？”女人总是控制不住要跟其他的女人比较一下。 当然，情商如此之高的邹晓燕，当然是以关心的方式提出这道考题的。 “鱼有鱼味儿，肉有肉味儿。你是我人生路上的第一个贵人，没有燕姐，我张卫东这条咸鱼，说不定早就糊在锅底了呢。”张卫东手指轻轻的刮着邹晓燕的琼鼻笑道。 “我算你什么贵人？那还不是你有真才实学，在谁的手底下都埋没不了的。对了，听说你要兼任军委科技委副主任？” “虚职而已，主要精力还在江城。”张卫东把玩着她散落的秀发，“倒是你，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可不好当啊。” 邹晓燕突然翻身压住他：“所以需要张教授给开个小灶呀。”浴袍领口荡开一片雪白，“新东省农资集团背后是李家，智慧农业推广肯定会有不小的阻力。” “李振业那个老顽固？”张卫东冷笑，手指在她腰窝流连，“他儿子在澳城赌场欠了八千万，正求着王家帮忙平账。” “你呀……”邹晓燕戳他额头，“就不能阳光点解决问题？” “阳光下的阴影才最深。”他突然正经起来，“明天我让王越联系你，盛世农业在新东省的项目全部由你挂帅。记住，遇到阻力就往‘粮食安全’上靠，这是大长老的逆鳞。” 晨光微熹时，邹晓燕站在穿衣镜前整理套装。张卫东从身后为她系上纽扣，镜中倒影宛如一对璧人。 “芊芊那丫头……”她突然欲言又止。 “放心，我会安排她进市发改委。”张卫东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你走了，把她留在河山，我怕没人照顾……” 临别前，邹晓燕突然转身揪住他衣领：“下次……不许隔这么久。”声音带着轻轻的幽怨。 张卫东吻去她眼角泪花，将一枚U盘塞进她口袋：“新东省厅级以上干部的完整档案，密码是你和芊芊的名字全拼。” 院外传来汽车发动声。雨后的山路上，两辆车背向而行，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温泉度假村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台前，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紧紧的靠在一起。 “今夜来的这个大人物，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又是宠幸了哪家女子。”张海洋望着消失在晨雾中的车队，不由慨叹道。 “不该咱知道的，最好不要瞎打听。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好奇心害死猫！”秘书李秋玲警告道。 “这次，你没有布置秘密摄像头吧？”张海洋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我是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吗？但凡有这等实力的大人物，哪个不是有着非常的安保手段？再说了，你就算是拍到了人家的秘密，你敢拿出去吗？怕是视频刚一泄露，你我的小命儿就没了，而且，人家根本不需要调查取证，直接就办了你！” 李秋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海洋不由一阵战栗，咧嘴笑道：“我不过是考验你一下，看你的职业素养是不是到位，别到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就惹祸上身了！” 突然，张海洋手机一阵震动，一条加密短信跳了进来：“别忘了昨晚的保密约定！” 看完那条短信，张海洋脊背一阵寒气。 第847章 贼心不死 张海洋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加密短信，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秋玲：“昨晚的监控录像，真的全部删除了？” 李秋玲脸色一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张总，我……我确实按照要求关闭了所有监控，但……” “但什么？”张海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情绪紧张至极。 “但度假村的备用电源系统会自动保存72小时的录像副本……”李秋玲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为了防止停电时丢失重要数据……” “李秋玲，你这个傻逼女人，你想害死老子吗？”张海洋一把掐住了李秋玲的脖子，面目狰狞。 “我……咳……张总……海洋……快放开……” 张海洋如遭雷击，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还不快去，立刻去把备份删了！” 两人匆忙赶往机房，却发现门锁已经被破坏。 推开门，只见服务器机柜大开，硬盘全部不翼而飞。墙上用红色喷漆写着四个大字：“好自为之”。 “完了……”张海洋直接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与此同时，江城国安局指挥中心。 臧力力将一摞硬盘扔在桌上：“东哥，全在这儿了。度假村确实有备用录像，不过我已经提前做了手脚，关键画面都替换成了空镜头。” 张卫东正站在窗前接电话，闻言转身竖起大拇指。 电话那头传来邹晓燕的声音：“……李振业今早突然主动联系我，说全力支持智慧农业推广，态度转变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他儿子昨晚在澳城又被扣了。”张卫东轻笑，“这次欠的不是八千万，是三个亿。” “你……”邹晓燕欲言又止，“适可而止。”以邹晓燕的习惯和风格，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处理方式。 挂断电话，张卫东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拿起桌上那份标着“绝密”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照片——赫然是邹晓燕进入温泉度假村的清晰影像。 “力力，查查这些照片的来源。” 臧力力接过照片仔细检查：“拍摄角度是度假村东南角的树林，专业长焦镜头。奇怪，我们的外围警戒居然没发现？” “这没什么奇怪的，百密一疏。毕竟对方比我们更熟悉那里的地形。”张卫东眼神渐冷，“通知赵部长，启动‘清道夫’计划。” 三小时后，河山市郊某别墅。 省农资集团董事长李振业正焦躁地踱步，突然门铃响起。监控屏幕显示门外站着个戴鸭舌帽的快递员。 “李总，您的加急件。” 李振业刚开门，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额头。伪装成快递员的特勤一把将他推进屋，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臧力力。 “李董事长好雅兴啊。”臧力力晃了晃手中的照片，“偷拍副省级领导，够判几年？” 李振业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这个呢？”臧力力扔出一份转账记录，“澳城永利皇宫的赌场流水，你儿子昨晚又输了三个亿。有趣的是……”她突然凑近，“这笔债务的债权人，居然是M国孟某都公司的离岸账户。” 李振业脸色瞬间惨白。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臧力力竖起手指，“一，以间谍罪进去吃枪子；二，配合我们钓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李振业跌坐在沙发上，颤抖着摸出手机：“我……我选二……” 夜幕降临，江城“天弓”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张卫东盯着大屏幕上移动的红点：“鱼上钩了？” “李振业已经按我们给的剧本联系了对方。”臧力力调出监听音频，“对方要求今晚十点在老地方交接照片。” “老地方？” “河山日报社旧址。“臧力力突然皱眉，“等等，这个声音……” 音频里传来模糊的对话： “东西带齐了吗？” “都在U盘里，包括邹晓燕和张卫东的……” “很好，老板会满意的……” 张卫东猛地站起身：“是赵明！周福生案里逃脱的那个农业局信息中心副主任！” 毫无疑问，是赵明临时获取了张卫东外出的信息之后，一路跟踪，来到了河山。他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随机”拍到张卫东秘密的东西，以此要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臧力力迅速调出档案：“没错，这人精通电子监控，对河山地形了如指掌。东哥，要不要立即抓捕？” “不。”张卫东目光如炬，“放长线钓大鱼。我亲自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深夜的河山日报社旧址，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张卫东独自站在空旷的编辑部大厅，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出来吧，赵主任。”他对着黑暗说道，“连面都不敢露了？” 不一会儿，黑暗中走出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是消失多时的赵明！ 他举着相机，镜头反光遮住了表情：“张书记好胆量，竟然敢单刀赴会啊。” “客套话就免了。”张卫东直视对方，“孟某都给你开价多少？” “五百万美金，买‘智慧农业’的源代码。”赵明自负的阴笑着，“不过现在加码了——您和邹副省长的艳照，值多少呢？” 张卫东突然笑了：“你确定拍到了？” 赵明脸色微变，急忙查看相机回放，却发现关键画面全是雪花。他猛地掏出手枪：“无所谓！反正你今天别想……”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闪过，赵明的手枪突然变得通红滚烫。他惨叫一声扔下枪，发现整个编辑部不知何时已被无数红点所笼罩！ “认识一下，‘天弓’的微型激光阵列。”张卫东缓步上前，“能在0.1秒内让金属器件升温到380度。” 屋顶突然传来破窗声，全副武装的特勤从天而降。 赵明转身要跑，却被地上突然弹起的电磁网兜头罩住。 臧力力从阴影中走出，扯下赵明的衣领，露出颈后的条形码纹身：“果然是‘天幕’的人。” 张卫东蹲下身，与挣扎的赵明平视：“给你个机会，谁是你的上线？” 赵明狞笑：“你永远也猜不到……” 突然他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该死！牙齿里藏毒！”臧力力急忙掐住他下巴，却为时已晚。 张卫东站起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不，我已经知道了。能让你甘心赴死的人……”他转头看向北方，“只有那位‘教授’。” 晨光中，一条加密信息发送到布鲁塞尔国际刑警总部：“目标确认生还，请求加强看守。” 新的一天开始了，张卫东相信，暗处的博弈，永远都不会结束。 第848章 敢于认错 河山市中心，昔日灯红酒绿的“海洋之星“KTV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 海洋之星老板张海洋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门口，脸色灰败。 “张总，这都第三天了，您还是回去吧，千万别冻坏了身子啊！” 秘书李秋玲为了表示忠诚，也一直陪在旁边，可她为了美丽动人，穿得更是单薄，在这寒冷的季节，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张海洋纹丝不动，嘴唇干裂：“你懂什么？那位大人物只关了我两家产业，这就是对我的一次警告，这也是在等我表态！”他声音嘶哑，“五天后要是还没消息，就不只是关店这么简单了……” 路过的人群指指点点，有人偷偷拍照发到网上：“河山富豪当街罚站”的话题悄然爬上热搜。 ------ 江城农业研究所。 张卫东正在查看最新培育的牧草样本，臧力力匆匆走来：“东哥，张海洋在河山闹出动静了。”她递过平板，屏幕上正是张海洋罚站的画面。 在张卫东看来，张海洋那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这家伙倒是聪明。”张卫东轻笑，“力力，给河山国安去个电话，让他别丢人现眼了。” “就这么放过他？”臧力力不解。 “小人物而已。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张卫东摘下手套，“比起这个，‘草原计划’的调研报告出来了吗？” 王哲抱着一摞文件进门：“刚完成！东哥你看，这是我们在内蒙选定的十个试验牧场。”他展开地图，“采用量子监测+基因编辑牧草，预计牛奶蛋白质含量能提升40%。”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 “成本如何？”既然要搞产业，不只是做个面子工程，那就得考虑投入和产出的比例。 “前期投入每亩2万，但最多年后就能回本。”王哲推了推眼镜，“问题是……”王哲欲言又止。他真的担心自己成了乌鸦嘴。 “问题是传统牧场主会反对。”张卫东接过话头，“就像智慧农业推广时一样，是吗？” 臧力力突然插话：“东哥，刚收到消息，M国家家吉集团正在秘密收购内蒙州牧场的股份！” 三人对视一眼，王哲倒吸冷气：“他们这是要卡我们脖子？” “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张卫东眼中精光闪烁，“通知商务部，我要见蒙牛和伊利的负责人。”张卫东总是能够从同一事件中，看到与人不同的另外一种结果！ ------ 三天后，呼市。 二十位蒙州族牧场主围坐在毡房里，警惕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张卫东。 “你想用那些机器取代我们的牛羊？”为首的老者巴特尔冷笑，“草原的孩子不喝试管里的奶！” 张卫东不慌不忙，从包里取出一个陶罐：“尝尝这个。” 巴特尔疑惑地接过，喝了一口后瞳孔骤缩：“这……” 这个诚实的老牧民不愿意撒谎。 只是喝了几小口，老牧民便尝出了不同的口感。 “味道确实不错，可是……”老牧民欲言又止。 “您说。”张卫东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疑虑。但他还是希望这位老牧民亲口说出来。 张卫东猜测，这个老牧民的疑虑，也应该是其他牧民，甚至将来所有用户都要关注的一个问题。 “口感好，未必代表质量没有问题，你们能保证你们生产出来的牛奶有跟我们一样的营养吗？” “这是我们用量子技术优化的苜蓿草喂养的奶牛产的奶。”张卫东没有藏着掖着，微笑说道，“您觉得比传统牧场的如何？” 于是，老人们轮流品尝，窃窃私语。巴特尔脸色阴晴不定：“你要我们怎么做？” “当然是大家一起来合作。”张卫东展开全息投影，“每家牧场划出20%土地做试验区，盛世科技提供技术和资金，利润五五分成。” 张卫东相信，他说出来的这个投资数额以及分成比例，绝对能让这些牧民欣然接受。 因为不但风险不大，还能保证他们的利润，他们何乐而不为？ 经历了一系列改革的张卫东，现在有了足够的耐心。因为他知道，许多事情，你越是急于求成，就越容易失败，甚至在一开始就遭到那些潜在合作者的抵制。 这都是张卫东积累出来的斗争经验。 “要是失败了呢？”有人不禁提出了疑问。 “所有损失由我承担。”张卫东斩钉截铁，“但若成功——”他点击屏幕，显示出欧盟牛奶标准，“各位的产品将直接出口欧洲，价格是原来的三倍。” “三倍？那……可能吗？” 张卫东马上点击屏幕，显示出了欧盟产品在我们国家售卖的价格。当然，这里面还有关税。 但是，张卫东相信，他的新产品不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会非常漂亮。他有这个底气。 毡房里一片哗然。 当晚，篝火晚会上，巴特尔捧着哈达走向张卫东：“草原人愿意认你这个朋友！” 臧力力悄悄拍下这一幕，配文发在“智慧农业”官微：传统与现代的握手。 ------ 大洋彼岸，家家吉集团总部。 CEO史密斯摔碎咖啡杯：“废物！那些牧民居然签了排他协议！” “老板，还有个坏消息。”助理战战兢兢，“华国商务部刚刚驳回了我们收购辉山乳业的申请……” 但张卫东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他要王哲团队反复测试，以保证产品的绝对安全。 江城，盛世科技实验室。 王哲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72小时的不间断测试，让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东哥，第三轮检测结果出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量子牧草喂养的奶牛，产奶量确实提升了35%，但……” 张卫东放下手中的奶样检测报告，目光锐利：“但什么？” “但其中3%的样本出现了异常蛋白质结构。”王哲调出分子模型，“这种变异蛋白在高温下会产生微量毒素。” 实验室瞬间安静。臧力力手中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这不可能！”她猛地冲过来，“我们在内蒙的实地测试明明全部合格！” 王哲苦笑：“问题就出在这里。实验室模拟了极端气候条件，发现在持续40℃以上高温时，牧草的基因表达会出现偏差。” 张卫东沉默地走到窗前。远处，江城儿童医院的红色十字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立即暂停所有牧场合作。”他突然转身，声音冷静得可怕，“通知商务部撤回出口申请。” 王哲瞪大眼睛：“可我们已经投入了9个亿！而且欧盟那边的订单……” “孩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张卫东打断他，眼神如刀，“查清楚是基因编辑的问题，还是量子辐照的副作用。我要百分之百的确定答案。” ------ 深夜，实验室灯火通明。 张卫东亲自穿上白大褂，与科研团队一起分析数据。臧力力匆匆推门而入：“东哥，查到了！是M国孟某都公司的专利陷阱！” 她将一份加密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他们早在五年前就注册了相关基因序列的专利，故意在特定温度下会表达异常蛋白。我们用的公共基因库数据被动过手脚！” 王哲一拳砸在桌上：“这群畜生！这是要让我们重蹈‘黄金大米’的覆辙！” 张卫东却异常平静：“力力，证据链完整吗？” “铁证如山。”臧力力调出黑客入侵记录，“这是他们实验室服务器的操作日志，还有……”她突然顿住，“等等，这个IP地址怎么指向布鲁塞尔？” “教授！”王哲和张卫东异口同声。 张卫东立即拨通赵立春的加密专线：“赵部长，请求启动‘猎隼’行动，目标布鲁塞尔国际电信联盟数据中心。” ------ 三天后，内蒙草原。 巴特尔看着突然撤离的技术团队，拦住张卫东的去路：“朋友，草原人最恨欺骗！” 张卫东深深鞠躬：“是我的错。但请相信，发现问题立刻停止，才是对朋友真正的负责。”他递上一份检测报告，“有人在牧草基因里埋了‘定时炸弹’。我们必须解决问题之后，再跟你们继续合作，请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 老牧民看不懂数据，但看得懂眼前人眼中的真诚。他忽然转身对族人们喊道：“备马！去其他牧场报信！” 当晚，盛世科技官网发布公告，坦承技术缺陷并全额赔偿合作牧场损失。出乎意料的是，“张卫东主动叫停问题牛奶”的话题却冲上热搜第一。 网友“草原雄鹰”留言：“敢认错的企业才是真良心！” ------ 布鲁塞尔郊外，安全屋内。 “教授”看着华国方向的直播新闻，突然狂笑：“张卫东，你终于犯错了！”他抓起卫星电话，“通知所有媒体，把‘毒牛奶’事件炒到最大！”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抱歉，您的权限已被冻结。” 房门突然爆破，全副武装的国际刑警冲入房间。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教授’，你涉嫌危害人类健康罪，被捕了。” “教授”癫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望向警官身后——臧力力举着平板，屏幕上正是孟某都公司的基因篡改证据。 “不可能！这些资料在物理隔离的服务器里！” 臧力力冷笑：“你忘了‘天弓’的量子入侵模块吗？” ------ 一周后，江城儿童福利院。 张卫东蹲下身，将一箱箱经过严格检测的牛奶递给孩子们。一个小女孩突然抱住他的腿：“叔叔，妈妈说你是好人。” 阳光透过窗户，在质检报告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里印着一行醒目的红字： “本批次产品通过极端环境模拟测试，安全等级：特优。” 第849章 河山饯行 河山市委大院，邹晓燕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赵芊芊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轻轻叩门：“邹书记，这是您要的交接材料。” “进来吧。”邹晓燕的声音透着疲惫。 推门而入，赵芊芊看见邹晓燕正在收拾书架，那幅她与张卫东在河山大桥竣工时的合影被小心地包进绒布。 “芊芊，你跟了我多少久了？”邹晓燕突然问道。 “快两年了。”赵芊芊不假思索。这一年多来，邹晓燕待她如亲妹妹，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 邹晓燕转过身，将一把钥匙放在她手心：“我在省委家属院的房子已经安排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赵芊芊眼眶瞬间红了。她当然想继续跟着邹晓燕，可脑海中却闪过那个人的身影。 “我……”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邹晓燕突然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张卫东联系你了是不是？” 赵芊芊耳根通红，低头盯着脚尖：“东哥说……说想让我去江城。” “我就知道！”邹晓燕佯装生气地戳她额头，“他给你安排什么职位？市发改委？” “不是。”赵芊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盛世科技的农业推广总监，年薪……九十六万。” 邹晓燕挑眉：“哟，出手挺大方啊。不过——”她突然正色，“芊芊，你要想清楚。跟在我身边，走的是仕途；去盛世科技，可就成商人了。” 赵芊芊深吸一口气：“邹姐，我想试试。东哥说智慧农业推广需要既懂政府运作又懂基层的人，我觉得……我能行。”赵芊芊还用力握了握拳头。 “行吧。”邹晓燕从抽屉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张卫东当年给你的推荐信，现在物归原主。记住，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别给自己丢脸。” 赵芊芊郑重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东哥说，他过几天要来河山给您饯行，要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邹晓燕的手微微一颤，相框玻璃映出她泛红的眼角：“这个傻子……” ------ 三天后，上午，河山机场。 赵芊芊举着接机牌，在VIP通道外翘首以盼。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她差点没认出来——张卫东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一身休闲装像个大学生。 “东哥！”她忍不住挥手。 张卫东快步走来，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干嘛搞这么正式，怕别人不知道你来接我？” “是邹书记特意安排的！”赵芊芊红着脸躲开，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邹书记在市委等您呢。” “不急。”张卫东看了眼手表，“先带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河山农贸市场。 赵芊芊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卫东蹲在菜摊前，跟卖菜大妈讨价还价。 “阿姨，智慧农业大棚的黄瓜真不能便宜点？” “小伙子懂行啊！”大妈眼前一亮，“但这可是张卫东书记搞的项目，品质有保证！” 张卫东憋着笑点头：“是是是，张书记了不起。” 离开市场时，他手机里已经录了十几段市井访谈。赵芊芊不解：“东哥，你这是？” “一线调研。”张卫东收起手机，“智慧农业推广最大的阻力不是技术，而是人心。芊芊，你即将面对的不是报表，而是千千万万这样的普通百姓。” 赵芊芊若有所思。 中午。 市委小食堂，邹晓燕亲自下厨炒了几道家常菜。 在炒青椒肉的时候，趁没人注意，张卫东从后面一把搂住了邹晓燕的腰。 邹晓燕吓得浑身一抖，那盐就放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卫东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肉，突然皱眉：“这么咸？你想齁死我？” “还不是怪你！晚上请你吃大餐！”邹晓燕脸上一红，更加妩媚了。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赵芊芊识趣地起身：“我去添饭！” “你真想把我的小秘书拐跑？”邹晓燕白了张卫东一眼，语气酸溜溜的。 张卫东笑着给她盛汤：“怎么叫拐跑？我是给芊芊多一个选择。倒是你——”他压低声音，“新东省的水很深，李振业虽然表面是服软了，但他背后的势力……” “放心吧。”邹晓燕眼中闪过锐利，“我这两年可不是白干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饭后，赵芊芊收拾碗筷时，张卫东抢着去干，故意在水池里抓住了邹晓燕的手。 邹晓燕一阵紧张，随即朝着赵芊芊那边努了努嘴。 “急什么，晚上有的是时间……” 下午，张卫东先后去拜见了几个老领导和同事。 当他去了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只有几个还是旧相识，其他人早就去了别的部门或单位。 张卫东特地去了宋拥军的办公室。 一进门，张卫东依然一口一个老领导的叫着，可宋拥军却很是惶恐。 “张书记，千万别这样叫我，你现在可是正经的副省级了，你是我的领导……” “宋市长永远都是我的老领导！当时您可没少帮了我。”张卫东不只是嘴上说说，语气神情都是那么的真诚。 跟所有的河山旧领导打了一圈招呼之后，张卫东最后这才来到了已经荣升政法委书记的刘明的办公室。 两人一见面，就直接抱在了一起。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两人谁都不称呼对方的职务，而是直呼其名！ 当晚，张卫东以个人名义，在河山大酒店，专门为邹晓燕升迁贺喜并饯行。 参加这个晚宴的人，除了两位主角之外，还有市长宋拥军、政法委书记刘明、市公安局长郭栋、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陈梦娇、市委书记贴身秘书赵芊芊，共七人。 晚宴结束后，张卫东住在了河山宾馆。 邹晓燕亲自送张卫东进了房间。 赵芊芊没有跟进房间，而是留在了走廊上等候。 邹晓燕和张卫东在房间里畅谈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邹晓燕这才带着赵芊芊离开。 回到市委大院单身宿舍，赵芊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震动。 张卫东发来一份PPT：《智慧农业推广三年规划》，末尾附言：“好好研究，下周邹书记去省委报到，之后你直接去盛世科技报到。” 她回复：“东哥，我怕做不好……” “怕什么？”张卫东的回复很快，“要是连你都做不好的事情，我还敢指望别人吗？更何况，在盛世科技，你的靠山可是齐大董事长。” 赵芊芊噗嗤一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邹书记她……”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良久才弹出一条消息： “她比你想象的坚强。不需要你担心。” 窗外，月光如水。赵芊芊不知道的是，此刻宾馆顶层套房里，张卫东也与邹晓燕同时进行着短信交流。 “卫东，芊芊这丫头去了你那里，你打算怎么安排？” “让她从基层做起。”张卫东轻抚她的长发，“不过齐悦挺喜欢她，可能会带在身边当助理。” 邹晓燕回了一句：“警告你，别打芊芊主意！” 张卫东马上回道：“我真把她当妹妹……”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不小心伤了齐悦的心……” 第850章 双线博弈 江城国际机场，赵芊芊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迎面是盛世科技醒目的LOGO和前来接机的王哲。 “赵总监，欢迎加入盛世。”王哲笑着接过她的行李，“东哥临时有个军委会议，让我先带您熟悉环境。” 赵芊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王总监，我第一项工作是什么？” “这个嘛……”王哲神秘一笑，递过平板电脑，“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张世界地图，标注着十几个红点：“欧盟突然提高乳制品进口标准，我们的‘草原计划’首批出口被卡在海关。” 赵芊芊瞪大眼睛：“这不是刁难人吗？蛋白质含量要求比国际标准高出20%！” “所以东哥说，这事交给你解决。”王哲眨眨眼，“他说你在河山协调过政商关系，最擅长处理这种‘人为障碍’。” “我那不过是跟着邹书记狐假虎威而已，我哪有什么经验？”听到王哲这么夸自己，赵芊芊不由有些脸红。 “咱老大可是极少夸人的，这回，可是他亲口对我说的。”王哲见了赵芊芊，也算是见了河山故人，格外亲切。 “去欧盟总部最快有什么时候的飞机？”赵芊芊与齐悦是老熟人，跟总经理张华认识，所以，所谓的见面会，对于赵芊芊来说，在当前的形势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王哲马上在平板上搜索，马上搜出了结果。 “一个小时后有一架直飞航班……需要这么急吗？” “路途遥远，至少十一二个小时，事不宜迟。”赵芊芊现在虽然只是口头上任，却已经感觉重任在肩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了欧盟总部的会议室里。 “既然这样，有些资料都在这个U盘里……”王哲自己都觉得，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突然交到一个从未经手过盛世科技重大事务的新人手上，真的有些难为赵芊芊了。 “谢谢。路上的时间，足够了。”赵芊芊很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学习能力。 她接过U盘，朝王哲信心十足的笑了笑。 王哲亲自开车，送赵芊芊去国际机场。 路上，王哲还通过了特殊关系，关照了机场，延迟十分钟起飞。 赵芊芊办理登机手续结束后，只带了一个平板电脑和几份必要的文件，就登上了这架国际航班…… 因为赵芊芊在飞机上要有关机密文件和资料，所以，王哲给订的是商务仓。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商务仓。 但此时她无暇享受，而是第一时间便打开电脑，插入U盘，进入了工作状态。 赵芊芊一边在学习，一边在思考应对的策略。 飞机上整整十二个小时，赵芊芊未曾合眼。 就在赵芊芊飞机落地的同时，中南海会议室里，张卫东正面对军委高层质疑。 “张将军，你的‘天弓’二期预算超支30%，拿什么保证战斗力生成？”一位三星上将看似礼貌，却直指要害的对张卫东发起了质问。 张卫东不慌不忙打开全息投影：“诸位请看，这是改进后的量子雷达阵列。”画面中，三十六颗卫星突然变轨，组成全新阵型，“超支部分主要用于轨道机动系统，可使拦截半径扩大三倍。依我之见，超支的这部分经费，与实际效果相比，还是相当划算的。” 会场鸦雀无声。 突然，红色电话响起。大长老接听后神情凝重：“刚收到情报，M国‘宙斯盾3.0’系统提前部署，目标直指我们的南海岛礁。” 所有目光聚焦到张卫东身上。 他缓缓起身，军装上的将星熠熠生辉：“请首长批准‘天弓’系统提前进入战备值班。我以肩上的星星担保，绝不会让敌人的一枚导弹落在祖国领土上！” 窗外，一架战机划破长空，仿佛新时代的号角。 布鲁塞尔欧盟总部，赵芊芊面对欧盟农业委员会官员们的刁难，却是不卑不亢地展开了一份检测报告。 “先生们，这是我们最新批次的乳制品检测数据。”她点击平板，三维分子结构图旋转展开，她从容不迫的继续说道，“不仅蛋白质含量超出新标准15%，还含有天然乳铁蛋白——这是普通牛奶的三倍。” 弗兰西代表冷笑道：“数据可以造假。” 赵芊芊早有准备，突然打开视频连线。画面中是内蒙牧场的实时监控，巴特尔老人正用传统方法挤奶：“草原人从不说谎！” 德亿志代表也同时发难：“但你们使用基因编辑技术！” “错。”赵芊芊亮出国际认证证书，说道，“我们采用的是量子辐照诱变，这可是国际原子能机构批准的物理育种技术。”她紧接着又调出一组对比照片，“倒是贵国进口的M国奶粉，去年被检出转基因成分。且不说在现有条件下，让我们出口的奶产品蛋白质含量超出国际标准20%是否现实，你们在我们的货物抵达港口之后，却突然提出这样苛刻的标准，你们觉得，这是刁难，还是你们的契约精神？” 会场哗然。 ------ 南海海域，M国“福特号”航母战斗群突然转向。 舰长史密斯盯着雷达屏上诡异的光点：“这些华国卫星在干什么？” “报告！三十六颗卫星正在变轨，形成拦截网！”操作员声音发颤，“我们的导弹火控系统全部失灵了！” 屋角大楼紧急连线灰宫：“总统先生，华国的‘天弓’系统比预估的提前三个月完成部署！” ------ 中南海指挥中心，张卫东面前的屏幕上，代表M国航母的红色标志正在撤退。 大长老拍拍他肩膀：“卫东啊，你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漂亮。” “首长过奖。”张卫东微笑，“事实证明，咱们的军队，才是一支来则能战，战则能胜的现代化队伍！” 刚刚离开中南海，臧力力就向他报告了来自布鲁塞尔的好消息：“东哥！欧盟刚刚通过我们的乳制品进口许可！” 平板电脑的屏幕上，赵芊芊在布鲁塞尔签署协议的照片闪闪发光。她身后，欧盟官员们尴尬的笑容与M国孟某都公司代表铁青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芊芊这丫头果然没让我失望。”张卫东轻声说，眼中闪过骄傲，“通知王哲，启动‘草原计划’第二阶段——欧洲的奶产品蛋白质标准那么低，那边的孩子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让欧洲孩子喝上华国奶！” 登上返回江城的飞机后，张卫东给齐悦发了一条信息：“老婆，芊芊的消息你收到了吧？今晚你好好休息，我替你给这丫头加个鸡腿……” 第851章 恶毒女人 深夜的江城国际机场灯火通明，但旅客已经稀少。赵芊芊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海关通道，却意外地看到接机口站着三道熟悉的身影——张卫东、王哲和臧力力。 “东哥？你们怎么……”赵芊芊愣在原地，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张卫东大步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功臣归来，怎么能没人接？” 臧力力笑嘻嘻地递上一杯热奶茶：“芊芊姐，辛苦了！这可是东哥亲自去买的，说是你最爱喝的口味。” 赵芊芊接过奶茶，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抿了一口，甜度刚好，是她喜欢的茉莉奶绿。她有些惊讶地看向张卫东：“东哥，你还记得？” 张卫东耸耸肩，故作轻松：“好歹也是我带出来的兵，这点小事还是记得的。” 王哲在一旁推了推眼镜，调侃道：“东哥可是掐着点来的，生怕错过你的航班。我们在机场等了快一个小时。” 赵芊芊心头一暖，但嘴上却故意说道：“那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在飞机上紧张兮兮地想着怎么汇报工作了。” “汇报什么工作？”张卫东摆摆手，“今晚不谈公事，先带你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臧力力立刻举手：“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夜宵店，这个点还开着！” 王哲开车，张卫东这个大领导却是坐在了副驾驶，赵芊芊跟臧力力坐到了后排。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江城特有的湿润气息。 “欧盟那边怎么样？”张卫东随口问道。 赵芊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比预想的顺利。他们的新标准明显是针对我们的，但我们的产品数据太硬，他们挑不出毛病。最后那位德亿志代表甚至私下找我，问能不能合作引进我们的量子辐照技术。” 王哲开着车子吹了个口哨：“可以啊芊芊，这算是反将一军？” “不过……”赵芊芊犹豫了一下，“孟某都的人一直在场外活动，我怀疑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张卫东嘴角微扬，目光深邃：“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臧力力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东哥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就是让他们的‘基因陷阱’彻底曝光，到时候，国际舆论够他们喝一壶的。” 赵芊芊点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有张卫东在，似乎再大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车子最终停在了江城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前。臧力力所说的“超棒的夜宵店”，其实是一家不起眼的大排档，已是子时，但门口却排着长队，香气四溢。 “这家老板的烧烤可是一绝，我特意让力力提前订了位。”张卫东带着三人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老板一见他们就热情地招呼：“张总，您可算来了！位子给您留着呢！” 赵芊芊有些意外：“东哥，你常来？” 王哲笑道：“这家店是东哥的秘密据点，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儿撸两串。” 四人落座后，臧力力豪气地点了一堆烤串、小龙虾和啤酒。张卫东给赵芊芊倒了杯热茶，自己则开了瓶啤酒。 “来，先干一杯，庆祝芊芊首战告捷！”臧力力举起杯子。 “干杯！”四人碰杯，赵芊芊看着眼前这群亦师亦友的伙伴，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归属感。 酒过三巡，臧力力和王哲已经讨论起量子计算机的某些安全防护细节，而张卫东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赵芊芊。 回想自己当初在河山市，刚刚被省纪委调查的时候，整个河山，除了自己的恩师聂海涛之外，也只有这个小迷妹一直关心着自己。 尤其是在自己人生处于最低谷的时刻，是赵芊芊给了他最大的慰藉。 他喜欢赵芊芊，赵芊芊也喜欢他。无奈，赵芊芊不是自己理想的妻子的人选。 “累坏了吧？”张卫东关切的低声问。 赵芊芊摇摇头，笑道：“只是觉得……真好。” 张卫东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头：“以后会更好的。” 入冬的夜风很冷，但此刻的江城，却因这群人的相聚而显得格外温暖。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悄悄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在了相机中。 江城某高档公寓内，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在周亚雯阴沉的脸上。她滑动鼠标，一张张高清照片在屏幕上闪过——张卫东与赵芊芊在机场相谈甚欢、四人把酒言笑的画面清晰可见。 “周总，这些照片足够劲爆吧？”鸭舌帽男子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张卫东深夜接机女下属，还去大排档喝酒，这要是爆出去……” 周亚雯冷笑一声，甩出一叠钞票：“照片我买了，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待狗仔离开，周亚雯立即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老板，抓到张卫东的小辫子了。这次绝对能让他身败名裂！”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蠢货！你以为这种花边新闻能撼动他？” 周亚雯急忙解释：“不是普通绯闻！这女的是河山调来的，叫赵芊芊。我查过了，她在河山时就……” “闭嘴！”对方厉声打断，“按计划行事，先把‘草原计划’的检测报告搞到手。记住，你的任务是离间张卫东和蒙族牧民，不是搞这些无聊的把戏！” 挂断电话，周亚雯狠狠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她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正是“草原计划”的原始检测数据。其中用红笔圈出的异常蛋白质结构格外刺眼。 “张卫东，你让老娘连工作都丢了，老娘一定要你身败名裂！”周亚雯狞笑着拨通另一个号码，然后媚声十足，“巴特尔族长吗？我是盛世科技的周总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三天后，内蒙草原。 狂风卷着雪花拍打在蒙州包上，巴特尔面色铁青地盯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周亚雯正展示一组数据：“老爷子，您看清楚了，这种变异蛋白在高温下会产生毒素！张卫东明知有问题还让你们喝！这人简直坏透了！而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让您现身说法，替他撒谎！” 老牧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证据呢？” “这就是原始检测报告！”周亚雯放大文件，“张卫东压下了这份报告，就是为了赶欧盟订单！” 毡房门帘突然被掀开，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巴特尔抬头，看见张卫东带着赵芊芊站在门口，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 “张……张书记？”老牧民愣住了。 听到张卫东进来，正在跟巴特尔视频连线的周亚雯立即结束了通话。 看到巴特尔异常的神情，张卫东笑着问道：“老人家，怎么了？” “我……”巴特尔欲言又止。 “老人家，没问题，有什么话，您只管讲。”张卫东看得出来，老巴特尔明显心里存着什么疑惑，不好出口相问。 “张书记……有人说，你让我们生产的牛奶里的蛋白质，在高温下，会产生毒素，会害死人的……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巴特尔也想给张卫东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能让他蒙上不白之冤。 “老人家，这纯粹就是有人故意诬陷，真正能产生毒素的奶产品，不是我们的，而是孟某都的！而我们的产品，已经通过了国了地标准认证，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诬蔑我们的人是谁？” “是一个女孩，她自称是你们盛世科技总监，姓周……” 基于之前对张卫东的信任，巴特尔决定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张卫东，以求真相。 “就是刚刚跟您通话的那个女人吗？”张卫东未进毡房时，就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他真的太熟悉了。 毕竟，两人以恋人的关系，相处了三年还多！ “不瞒您老说，我们公司里就没有一个姓周的女总监。你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我曾经的同学——周亚雯。” 说着，张卫东大步上前，将一份文件摆在了桌上：“老爷子，看看这个。” 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M国孟某都公司“基因陷阱”技术白皮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何通过特定基因序列制造高温毒素。 巴特尔虽然看不懂专业术语，但最后一页的赔偿协议让他瞳孔骤缩——孟某都承诺向周亚雯支付2000万美元“咨询费”。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原来是为了抹黑张书记的！”巴特尔气愤的说道。 “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挑拨我们盛世科技与牧民的关系，从而进一步破坏我们整个的新时代畜牧业计划。” 第852章 曾经恋人 江城国际机场的监控室里，臧力力正飞速敲击键盘，调取三天前的所有监控记录。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最终定格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身上。 “东哥，找到了！”臧力力指着屏幕，“这人叫刘三，是江城有名的狗仔，专门偷拍名人隐私。” 张卫东眯起眼睛，看着画面中男子鬼鬼祟祟地按下快门的动作。“查查他最近和谁接触过。” “已经查到了。”臧力力调出另一组数据，“前天晚上，他去了周亚雯的公寓，停留了两个小时。” 张卫东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周亚雯——这个曾经与他相恋三年多的前女友，如今竟成了敌人手中的棋子。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年，张卫东还在被省纪委调查的时候，这个马上就要跟张卫东结婚的女人，竟然转身就投到了张卫东对手的儿子的怀抱！ 如果不是重生一世，当时，在张卫东看到这对狗男女在地下商场秀恩爱的情景时，真有可能冲上去生撕了他们。 可当张卫东咸鱼翻身，并且把对方扳倒之后，周亚雯却又恬不知耻的跑回来要求复合。 遭到张卫东拒绝之后，周亚雯恼羞成怒，三番五次的给张卫东制造麻烦。最后，市长邹晓燕实在看不过去，才依法将这个教师败类，清除了队伍…… 在张卫东的心里，自从他跟齐悦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便与周亚雯这个前女友，尘归尘，路归路。 张卫东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去了哪里。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为了报复自己，周亚雯居然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 “力力，立即启动‘天网’系统，锁定周亚雯的所有通讯记录。”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个人恩怨，张卫东无法轻易的放过她。 与此同时，内蒙草原上，赵芊芊正陪着巴特尔查看牧场监控。 老牧民指着屏幕上一辆陌生的越野车：“就是这辆车，前天晚上有人偷偷进了我们的饲料仓库！” 赵芊芊放大画面，隐约可见一个女子身影。“巴特尔大叔，能看清她的脸吗？” 老牧民摇摇头：“太模糊了。但我记得她的声音，就是电话里那个周总监！” 赵芊芊立即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东哥，有重大发现！周亚雯可能亲自来过牧场，在饲料里动了手脚！” 电话那头，张卫东的声音异常冷静：“芊芊，立即采集所有饲料样本，我让王哲带专业设备过去检测。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张卫东转向臧力力：“周亚雯现在在哪？” “刚刚离开公寓，往城郊方向去了。”臧力力盯着追踪屏幕，“奇怪，那个方向只有一家废弃化工厂。” 张卫东眼中寒光一闪：“通知你们国安的人，立即包围化工厂！我亲自去会会她。” 城郊废弃化工厂内，周亚雯正焦急地拨打着电话：“老板，巴特尔那边失败了！张卫东亲自去了牧场，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废物！立即销毁所有证据，按备用计划撤离。” “可是……”周亚雯还想说什么，电话却被突然挂断。 她愤怒地摔掉手机，转身走向角落里的保险柜。 就在她输入密码的瞬间，工厂大门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探照灯光照射进来，周亚雯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周亚雯，好久不见。”张卫东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周亚雯浑身一颤，待看清来人后，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张卫东，你终于来了。”她慢慢后退，手悄悄摸向身后的抽屉。 “别动！”臧力力举枪瞄准，“再动我就开枪了！” 张卫东摆摆手示意臧力力放下枪，缓步向前：“亚雯，收手吧。孟某都给你的两千万，值得你背叛祖国吗？” “背叛？”周亚雯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是你先背叛了我！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卫东皱眉：“当年是你先……” “闭嘴！”周亚雯猛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都是你的错！你毁了我的事业，我的爱情，张卫东，你毁了我的一切！” 臧力力立刻挡在张卫东面前，同时四周埋伏的特警也纷纷现身，红点激光密密麻麻地落在周亚雯身上。 张卫东轻轻推开臧力力，直视周亚雯的眼睛：“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利用邹晓燕的权力，把我从学校开除？谈你怎么跟邹晓燕那个老女人勾搭成奸？”周亚雯的枪口颤抖着，面目狰狞，“张卫东，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卫东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他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然后将屏幕转向周亚雯。 屏幕上，是王哲在内蒙牧场实验室的画面。他面前摆着几份检测报告：“东哥，检测结果出来了。饲料中被添加了孟某都的基因诱导剂，会在奶牛体内产生高温毒素。” 周亚雯脸色瞬间惨白：“不……不可能……他们说过这只是普通添加剂……” “你被利用了，亚雯。”张卫东声音低沉，“这种毒素不仅会污染牛奶，还会通过土壤传播，让整片草原变成死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卫东眼睛血红。 周亚雯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他们……他们说只是要让你的牧场计划失败……” “可你差点成了屠杀千万牛羊、毒害无数儿童的帮凶！”张卫东厉声喝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 周亚雯的意志终于崩溃，手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瘫坐在地，泪流满面：“是……是孟某都亚太区的副总，代号‘教授’……” 就在这时，厂房角落突然传来“滴答”声。臧力力脸色大变：“不好，有炸弹！” 张卫东一个箭步冲上前，拉起周亚雯就往外跑。 特警们也迅速撤离。 众人刚冲出厂房，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炽热的气浪将所有人掀翻在地。 烟尘散去后，张卫东艰难地爬起来，发现周亚雯躺在不远处，腹部被一根钢筋刺穿，鲜血汩汩流出。 “亚雯，坚持住！医疗队马上就到！”张卫东撕下衬衫按住她的伤口。 周亚雯虚弱地摇摇头，嘴角溢出鲜血：“卫东……对不起……他们……他们在全国十二个牧场……都动了手脚……” “具体是哪十二个？”张卫东急切地问。 周亚雯的嘴唇蠕动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名单……在我的……项链里……” 她的头缓缓歪向一边，瞳孔逐渐扩散。 张卫东紧紧攥着那条沾血的项链，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臧力力匆匆跑来：“东哥，刚收到消息，M国孟某都公司宣布召回所有在华销售的农产品，理由是‘技术故障’！” “想跑？”张卫东站起身，声音冰冷刺骨，“通知商务部，立即冻结孟某都在华所有资产。联系国际刑警，我要‘教授’的人头落地！”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张卫东最后看了一眼周亚雯的尸体，转身大步走向指挥车。 这是一场关乎国家农牧业安全的战争，他必须打赢！ 第853章 背后集团 江城国安局指挥中心，大屏幕上闪烁着全国地图，十二个红色标记格外刺眼。 “东哥，周亚雯项链里的U盘已经破解，确认了十二个被污染的牧场位置。”臧力力快速调出数据，“孟某都的人动作很快，已经有六个牧场的牛奶进入加工环节。” 张卫东盯着屏幕，声音低沉而有力：“通知当地国安和农业部门，立即查封所有涉事牧场，暂停一切乳制品出厂。同时，启动国家食品安全一级响应。” “可是……”臧力力犹豫道，“如果大规模查封，会不会引发民众恐慌？而且这些牧场背后牵扯的利益链……” “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卫东斩钉截铁，“人民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他拿起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最高层：“首长，情况紧急，请求启动‘雷霆行动’。”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沉稳的答复：“批准。务必在24小时内控制所有污染源。” ------ 内蒙，科尔沁草原。 深夜，一支特种部队悄然包围了最大的合作牧场。 巴特尔老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便看到全副武装的军人。带队军官敬了个礼：“老爷子，抱歉打扰，我们奉命检测牧场饲料和奶源。” 老牧民瞬间明白过来，脸色凝重：“是那个女人的事？” 军官点头：“毒素已经确认，我们必须立刻处理。” 巴特尔二话不说，转身吼道：“所有人集合！配合国家行动！” 短短半小时内，牧场所有饲料和库存牛奶被取样送检，可疑批次全部封存。类似的场景在全国十二个牧场同时上演。 ------ 布鲁塞尔，欧盟总部。 孟某都的公关团队正在紧急召开记者会，宣称“华国乳制品存在安全隐患”，试图借机打压盛世科技的出口计划。 然而，发布会刚进行到一半，大屏幕突然被黑客入侵，切换成了周亚雯的临终视频和孟某都的基因毒素证据。 现场一片哗然。 赵芊芊站在后排，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她拿起电话：“东哥，搞定了。” 张卫东的声音传来：“很好，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 一场面向全球的新闻发布会正在举行。张卫东身着正装，神情肃穆地站在台上。 “各位，我们掌握了确凿证据，证明M国孟某都公司蓄意在我国牧场的饲料中添加基因毒素，意图破坏我国农牧业安全。” 大屏幕上，一份份检测报告、资金往来记录和周亚雯的证词滚动播放。最震撼的是孟某都内部邮件，明确写着：“要让华国的牛奶变成毒药。” 国际记者们目瞪口呆，闪光灯疯狂闪烁。 张卫东继续道：“我们已经联合国际刑警，对孟某都高层发出通缉。同时，盛世科技将无偿提供解毒技术，所有受污染的牧场将在三天内恢复生产。” 台下，一位外媒记者尖锐提问：“张先生，您如何保证这不是华国自导自演的阴谋？” 张卫东目光如刀：“问得好。”他打了个响指，臧力力立即推上来一台精密仪器。 “这是量子毒素检测仪，任何国家的代表都可以随机抽取我们的牛奶样本现场检测。” 全场寂静。 十分钟后，检测结果出炉——未检出任何毒素。那位提问的记者面色尴尬地坐下了。 ------ 大洋彼岸，孟某都总部。 CEO史密斯暴跳如雷：“废物！‘教授’那个蠢货居然留下把柄！” 助理战战兢兢：“老板，更糟的是……我们的股票暴跌70%，华国已经冻结了我们所有资产……” 史密斯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 三天后，科尔沁草原。 张卫东和巴特尔并肩站在牧场高处，望着重新忙碌起来的牧民们。 老牧民递过一碗马奶酒：“张书记，这次多亏了你。” 张卫东一饮而尽，笑道：“是大家共同的功劳。对了，新的量子牧草已经到位，蛋白质含量会比之前更高。” 巴特尔哈哈大笑：“草原人说话算话，以后你就是我们永远的‘安达’（兄弟）！” 夕阳下，张卫东的手机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教授’已在南非被捕，正引渡回国。” 他微微一笑，抬头望向远方。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 …… 南非，开普敦郊外的一处私人庄园。 夜色如墨，海浪拍打着悬崖下的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庄园书房内，一个白发老者正通过加密视频通话听取汇报。 “老板，‘教授’已经落入华国人手中，我们在华十二个试验点全部暴露。”屏幕中的男子声音颤抖，“孟某都的股票暴跌，我们在亚洲的市场份额……” “够了。”白发老者抬手打断，声音平静得可怕，“孟某都只是弃子。华国人以为抓了‘教授’就赢了？天真。”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启动‘园丁计划’第二阶段，让华国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农业战争。” 书桌上的名牌在台灯下泛着冷光——“詹姆斯·威尔逊，家家吉集团董事长”。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 凌晨三点，张卫东仍在办公室审阅文件。臧力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刚解密的情报。 “东哥，‘教授’的审讯有突破了。”她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他交代孟某都的行动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家家吉集团。” 张卫东眉头一皱，调出全球农业企业分布图。屏幕上，代表家家吉的红色标记几乎覆盖所有大洲。 “查查他们最近在华国的动作。” 臧力力快速操作键盘：“过去六个月，他们通过壳公司收购了七家种子公司，控股十四家农业合作社，还在东北建立了三个大型粮库。” 张卫东眼神一凛：“这是要控制我们的粮食命脉啊。联系农业部，我要所有与家家吉有关联企业的详细资料。” “还有更蹊跷的。”臧力力调出一组数据，“这些企业都在推广一种新型杂交水稻种子，号称产量提高20%，但需要配套使用他们的专利化肥。” 张卫东立即嗅到了危险：“立刻取样检测，我怀疑这些种子有问题。” 次日清晨，河山市郊的稻田边。 赵芊芊戴着草帽，蹲在田埂上查看枯黄的稻穗。身旁的老农愁容满面：“姑娘，这新种子头一年是好，第二年就减产，第三年直接绝收！现在欠了种子公司一屁股债，地也要被收走了。” “大爷，您用了他们的化肥和农药吗？” “不用不行啊！合同上写着呢，用别家的就不包产量。”老农从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合同，“我儿子在城里念大学，还指着卖粮的钱交学费呢……” 赵芊芊仔细翻看合同，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中发现一行小字：“使用本公司种子培育的作物，其第二代种子知识产权归本公司所有。” 她心头一震，立即拍照发给张卫东。 手机很快响起：“芊芊，情况比想象的严重。这些种子含有基因限制技术，第二代会产生毒素杀死胚芽，农民不得不每年购买新种子。” “这分明是要把农民变成奴隶啊！”赵芊芊气得发抖，“东哥，我走访了五个村，情况都一样。家家吉通过当地公司放贷，农民还不上就用土地抵债。” 第854章 补漏固本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会议室。 张卫东将赵芊芊从河山带回的合同重重拍在桌上，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管：“各位，这就是所谓的‘高产种子’背后的真相！农民用了他们的种子，第二年减产，第三年绝收，最后不得不卖地还债——这是要把我们的农民往死路上逼！” 会议室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事态的严峻。 齐悦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根据芊芊带回的样本检测，家家吉的种子植入了基因限制技术，第二代种子会自毁胚芽，农民被迫年年购买新种子。更可怕的是，他们通过捆绑销售化肥农药，进一步控制农民，最终目的是吞并土地！” 王哲推了推眼镜，调出一组数据：“目前东北、华北已有超过200万亩农田受到影响，涉及农户近10万户。如果放任不管，三年内这个数字会翻十倍。” “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臧力力拳头握得咯咯响。 然而，此时张卫东却是心情沉重得如将要下雨的云，他非常沉痛的说道： “同志们，情况如此严重，其实我们盛世科技也有很大的责任。” 众人一时不解，纷纷看向他那严肃的脸。 张卫东继续说道：“毫无疑问，在推行我们的‘智慧农业’之前，我们缺乏了对三农情况的深入了解，甚至是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我们只满足于上级领导对我们这个项目的认可，却严重忽视了对广大农民群众的宣传，没有让他们认识到家家吉这种无良企业的险恶用心，也没有让他们了解到咱们‘智慧农业’以农民为本的基本思想。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并没有真正得到广大农民的认可！” 张卫东讲完这段话，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时至今日，他们也才刚刚意识到，在此之前，大家都沉浸在了“智慧农业”的优势之中，却没有用心去宣传它，从而让它能够深入千家万户农民的心里！ 张卫东沉声道：“当务之急有三件事：第一，立即成立专项小组，帮助受害农民更换种子，恢复生产；第二，搜集证据，向国际社会揭露家家吉的阴谋；第三，加大‘智慧农业’的宣传力度，彻查我们所有项目的管理漏洞，防止类似事件发生。” 他看向齐悦：“齐悦，这件事你来统筹。” 齐悦点点头，目光转向赵芊芊：“芊芊这次在河山表现突出，对农业一线情况了解深入。我提议由她负责内部审查，全面排查各项目的潜在风险。” 赵芊芊一愣，没想到齐悦会点名自己。她刚要推辞，张卫东已经开口：“这个安排很好。芊芊熟悉基层，又刚加入盛世，视角更客观，能发现我们习以为常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赵芊芊追上齐悦：“齐总，内部审查这么重要的工作，我怕自己经验不足……” 齐悦笑着拉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全力支持你。再说了——”她眨眨眼，“你可是卫东最信任的人之一。” 赵芊芊耳根一热，正色道：“我一定尽全力！” ------ 三天后，河山市郊。 赵芊芊带着盛世科技的农业专家团队，挨家挨户为农民更换种子。 “大叔，这是盛世科技免费提供的非转基因种子，产量稳定，还能留种。”她将一袋袋种子交到农民手中，“配套的技术手册上有详细种植方法，我们的专家随时提供指导。” 老农颤抖着手接过种子，老泪纵横：“姑娘，你们这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不远处，臧力力正指挥团队安装智能监测设备：“这些传感器会实时监测土壤和作物生长情况，数据直接传到你们手机APP上，有问题随时预警。” 王哲则蹲在田边，向年轻人演示无人机播种技术：“用这个效率提高十倍，你们年轻人学得快，以后可以承包更多土地。” 夕阳西下，赵芊芊站在田埂上，看着焕发新生的农田，心中满是成就感。手机突然响起，是张卫东发来的消息：“干得漂亮！回来请你吃饭。”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复道：“农民们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答谢。” ------ 与此同时，江城国安局。 张卫东盯着大屏幕上家家吉集团的股权结构图，眉头紧锁：“这个‘园丁计划’果然不简单。他们控制种子只是第一步，最终目的是建立全球粮食垄断。” 臧力力调出一组新数据：“最新情报显示，家家吉正在非洲大规模圈地，准备建立转基因作物生产基地。更可怕的是，他们与M国军方背景的私募基金有密切往来。” “粮食武器化……”张卫东冷笑，“马上上报商务部，立即对家家吉在华关联企业展开反垄断调查。同时，联系非洲盟友，共享我们掌握的证据。” 臧力力有些担忧：“但我们在国际舆论场上一直处于劣势，西方媒体恐怕不会如实报道。” “那就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张卫东眼中精光一闪，“联系华尔街做空机构，提供家家吉财务造假的证据。资本家最敏感的就是钱袋子。” ------ 一周后，盛世科技内部审查报告出炉。 赵芊芊将厚厚一叠文件放在齐悦桌上：“齐总，这是我们发现的37个管理漏洞和68条改进建议。最严重的是‘草原计划’的供应链风险——部分供应商与家家吉有间接关联。” 齐悦仔细翻阅报告，越看越心惊：“没想到问题这么多……芊芊，你可是真的立大功了！” 齐悦立即召集高管开会。会上，赵芊芊条理清晰地汇报审查结果，提出的整改方案切实可行，连一向挑剔的技术总监都频频点头。 张卫东全程安静聆听，眼中满是赞赏。散会后，他特意留下赵芊芊：“芊芊，有没有兴趣兼任我的特别助理？你敏锐的洞察力正是盛世需要的。” 赵芊芊心跳加速，但很快冷静下来：“东哥，我更想在一线多锻炼。况且……”她犹豫片刻，“我担心会引起闲话。” 张卫东了然一笑：“你考虑得很周到。那就继续在农业项目部，但重大决策会议你都参加。” 走出会议室，赵芊芊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全新的起点上。 ------ 布鲁塞尔，欧盟总部。 一场关于粮食安全的紧急会议正在进行。各国代表传阅着盛世科技提供的证据，会场议论纷纷。 法方代表率先表态：“必须对家家吉的种子展开独立调查！这是赤裸裸的生物掠夺！” 德方代表却仍有疑虑：“但这些数据都来自华国企业，可信度存疑……”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非洲联盟代表大步走入：“各位，我们刚在肯尼亚发现了转基因污染案例，与家家吉的种子特征完全吻合！这是对全人类的威胁！”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赵芊芊坐在观察席上，悄悄按下发送键。一条加密信息传回江城：“计划成功，欧盟态度转变。” 张卫东的回复很快到来：“干得好！接下来，该我们反击了。” 现在，张卫东更加肯定，让赵芊芊跳出仕途，跟着他搞企业，这条路子算是走对了！ 就在这时，张卫东收到了刘铁的一条短信：“东哥，听说赵芊芊也来盛世科技了？她还单着吗？” 第855章 旧情新缘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 张卫东看着刘铁发来的短信，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他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片刻后回复道：“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芊芊现在是农业推广部的总监，至于感情状况嘛……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放下手机，张卫东望向窗外。两年前在河山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那时他还是个刚被省纪委调查结束的小秘书，赵芊芊每天默默为他整理办公桌的样子，刘铁总是找各种借口往秘书科跑的身影，还有李定一那副表面客气实则不服气的神情。 如今，李定一和刘铁这两个泼猴，早已被自己收服在门下，两人分别担任了自己手机厂和电脑厂的厂长。 而赵芊芊……张卫东轻叹一声，这个曾经的小迷妹，如今已经能在国际谈判桌上独当一面了。 手机再次震动，刘铁的回复跳了出来：“东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听说芊芊来江城后一直住在公司公寓，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下周我要去总部汇报工作，你可得帮我安排个机会啊！” 张卫东摇头失笑。刘铁对赵芊芊的心思，从河山时期就没变过。只是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就像当初自己跟赵芊芊一样，赵芊芊明明那么喜欢自己，每次都是生扑，可他却始终无法将她发展成恋人。 此时的张卫东已经公私无法分清。 因为，盛世科技的事情，正是他这个市委书记负责的重点项目。而且，由于盛世科技的许多项目，已经属于国家战略项目，齐悦这个董事长，反而说了不算，有事都得请示他这个政府官员了。 所以，张卫东把应该由他负责的党务以及人事的工作，都推给了市长郝向东。而他这个市委书记，却只管科技这一块。 次日，赵芊芊回国。 赵芊芊抱着一叠文件走进了张卫东这个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东哥，这是‘草原计划’的欧洲市场拓展方案，需要你过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干练的轮廓。曾经那个怯生生的小秘书，如今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与从容。 张卫东忍不住在赵芊芊身上多打量了一会儿。 “咋了东哥？”赵芊芊都被张卫东看羞了，她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先坐会儿吧。”张卫东指了指对面，状似随意地说，“对了，刘铁下周要来总部，说是想请你吃饭。” 赵芊芊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整理文件：“电脑厂的季度报告我看过了，刘厂长做得很不错。” 这避重就轻的回答让张卫东挑了挑眉：“他这两年进步很大，把周山的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说起来，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叙旧。”赵芊芊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直视张卫东，“东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准备下午的会议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卫东若有所思。或许，是时候该彻底解开这个心结了。 ------ 一周后，盛世科技高管年终会议结束。 刘铁西装革履地站在大厅，紧张地整理着领带。两年时间，这个曾经的文弱书生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沉稳干练的管理者，只是此刻脸上掩饰不住的期待让他看起来又像是当年那个暗恋秘书科同事的毛头小子。 “刘厂长，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铁猛地转身。赵芊芊一袭浅灰色西装，发梢微卷，比记忆中更加光彩照人。 “芊、芊芊！”刘铁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你更漂亮了！” 赵芊芊掩嘴轻笑：“刘厂长现在也会说漂亮话了。走吧，东哥说你要请我吃饭？” 两人来到江城著名的江景餐厅。落座后，刘铁迫不及待地打开话匣子：“周山的工厂现在月产能已经突破十万台，东哥说下一步要开拓东南亚市场……” 赵芊芊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窗外的江水波光粼粼，映照在她温婉的侧脸上。 “芊芊，”刘铁突然停下工作汇报，声音变得柔软，“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赵芊芊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挺好的啊，工作很充实。” “我是说……”刘铁深吸一口气，“除了工作，你的个人生活……” “刘铁。”赵芊芊打断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的我，只想把全部精力放在事业上。盛世科技正在关键发展期，东哥需要我们的全力支持。” 刘铁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明白。其实……能像现在这样做同事，一起为东哥效力，我也很满足了。” 晚餐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临别时，刘铁鼓起勇气：“芊芊，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了想法，我……” “谢谢你，刘铁。”赵芊芊微笑着打断他，“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姑娘。” 看着赵芊芊离去的背影，刘铁站在原地良久。最终，他掏出手机，给张卫东发了条短信：“东哥，我尽力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 ------ 盛世科技顶层办公室。 张卫东放下手机，望向站在窗前的赵芊芊：“这么直接拒绝，不怕伤了他的心？” “长痛不如短痛。”赵芊芊转过身，眼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东哥，其实你早就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安排这次见面？” 张卫东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望着江城的万家灯火：“因为我不想你被困在过去。刘铁是个好男人，如果有可能……” “没有可能。”赵芊芊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半晌，张卫东轻叹一声：“芊芊，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齐悦她……” “我从来没想过取代齐总。”赵芊芊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坚定，“能在你身边工作，看着你实现自己的梦想，这就够了。” 夜色渐深，办公室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突然，张卫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是臧力力打来的紧急电话：“东哥，刚收到消息，家家吉集团在非洲的试验基地发生泄漏事故，疑似转基因作物污染了当地水源！” 张卫东神色一凛：“立即启动危机应对预案，联系国际环保组织。这次，我们要让全世界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挂断电话，他看向赵芊芊：“看来，我们的非洲之行要提前了。” 赵芊芊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刚才的感性一扫而空：“我马上去准备资料。这次，一定要让家家吉付出代价！”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如初。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种并肩战斗的关系，才是最好的结局。 窗外，江城的夜色愈发深沉。一场新的战役，即将打响。 第856章 非洲危机 两天后。 非洲肯尼亚，裂谷省农田。 烈日炙烤着干裂的土地，一群当地农民围在干涸的水井旁，愤怒地挥舞着农具。 赵芊芊戴着遮阳帽，蹲在龟裂的田地里，手指捻起一撮灰白的土壤，眉头紧缩。 “这不对劲，”她抬头对随行的农业专家说，“这里的土质比我们上次取样时恶化了至少三倍。” 专家点头，取出便携检测仪：“水样检测显示Bt毒素超标120倍，已经不适合任何作物生长。” 看到如此的结果，专家自是痛心疾首。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骚动。 一群持枪保安冲入人群，推搡着抗议的农民。领头的是个白人男子，操着生硬的斯瓦希里语喊道：“都散开！这里是我们公司的试验田！不经过允许，你们无权进入我们的土地！” 赵芊芊迅速打开手机录像，臧力力则悄悄启动了卫星传输设备。 画面实时传回万里之外的江城指挥中心。 “住手！”赵芊芊一边录像，一边冲上前，亮出证件，“我是国际农业观察员，你们无权驱赶当地居民！” 说真的，刚刚面对这样的情形时，赵芊芊心里还是非常害怕的。 她一个女孩子，可是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的冲突之中。 白人男子打量着赵芊芊，眯起眼睛：“华国人？”他冷笑一声，突然用英语说，“这里不欢迎多管闲事的人。” 他做了个手势，保安们立即围了上来。 这样的阵势，再次让赵芊芊心里一紧。 此时同行的，幸亏还有臧力力。 这是赵芊芊唯一的依仗。 “你们想干什么？”赵芊芊警惕的质问着，同时往后退着。 “我还想问你们要干什么呢！你们为什么私自闯进我们的实验田？” 对方在步步紧逼。 臧力力立即冲上来，护着了赵芊芊。 可是，毕竟对方手里有枪。 就连一身绝技的臧力力，此时也是不由担心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辆印有联合国标志的越野车疾驰而来。 巨大的轰鸣声，让那帮持枪者，不由的朝着越野车望去。 张卫东带着一队国际记者下车，闪光灯瞬间照亮了紧张的对峙场面。 “詹姆斯先生，”张卫东高声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记者耳中，“家家吉集团就是这样对待非洲合作伙伴的吗？居然用枪指着他们的头？” 名叫詹姆斯的白人脸色骤变，他显然没料到张卫东能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记者们疯狂记录着这一幕，直播信号同步传向全球。 “不好意思，这可能是个误会。”面对众多记者，詹姆斯只好改变了态度，命令手下收起了武器。 当晚，内罗毕国际酒店会议室。 张卫东站在投影前，向各国代表展示证据：“这是过去三个月我们在十个非洲国家采集的样本数据。家家吉的转基因作物不仅导致土壤退化，更可怕的是——”他切换画面，“他们的种子含有基因驱动技术，会污染周边传统作物，迫使农民不得不购买他们的专利种子。”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顿时哗然。 高卢代表立即提问：“张先生，您能证明这些基因驱动技术是蓄意设计的吗？” “问得好。”张卫东示意臧力力播放一段录音。扬声器里传出詹姆斯的声音：“……这些愚蠢的黑人永远不会发现，等他们的土地只能种我们的种子时，整个非洲的粮食命脉就牢牢的掌握在了我们手中……” 录音结束，全场寂静。 非洲联盟代表猛地站起：“这是新殖民主义！我们必须立即召开紧急首脑会议！” 次日清晨，张卫东在酒店餐厅被一群记者围住。BBC记者尖锐提问：“张先生，有人指责盛世科技是在利用这场危机抢占非洲市场，您如何回应？” “我们也是家家吉阴谋的受害者，我们当然要揭露他们的罪行。至于所谓抢占市场的说法，我想简单说两句，我们的‘种子银行’项目将免费向非洲农民提供非转基因传统种子，”张卫东平静地回答，“同时提供抗旱抗虫的量子辐照改良技术，而绝对不设置任何专利壁垒。”他直视镜头，“粮食安全是人类共同课题，不应成为某些公司牟取暴利的工具。” 张卫东的发言，引来了一片掌声。 角落里，赵芊芊正在指导当地农民使用智能手机查询土壤数据。一位老妇人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地用土语说着什么。翻译告诉赵芊芊：“她说你们是神明派来的使者。” “不，”赵芊芊笑着摇摇头，指向远处正在接受采访的张卫东，“他，才是那个改变世界的人。” 与此同时，江城国安局指挥中心。 王哲盯着大屏幕上的全球舆情监测图，红色标记的家家吉负面新闻如病毒般扩散。他接通加密线路：“东哥，华尔街已经开始抛售家家吉股票，他们的主要投资人正在施压董事会。” 电话那头，张卫东站在酒店窗前，俯瞰内罗毕的万家灯火：“继续施压，同时准备第二阶段的证据。我要让詹姆斯在国际法庭上认罪。” 挂断电话，他转身发现赵芊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传真。 “东哥，刚果农业部的紧急请求，”她神色凝重，“他们的国家种子库遭到武装分子袭击，所有传统种子样本被毁。” 张卫东眼神一凛，果断决定：“果然开始狗急跳墙了。联系国内，立即启动‘诺亚方舟’计划，把我们的种子备份运往非洲。” 夜深了，张卫东独自在临时办公室审阅文件。手机亮起，是齐悦发来的消息：“卫东，国内舆论反响很好，但你要注意安全。听说家家吉雇佣了黑水公司的保镖。” 他正要回复，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两年来与杀手搏斗的生涯让张卫东在面对危机时，拥有了一种本能的敏感。 就在感觉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张卫东迅速扑向墙角。下一秒，玻璃一声爆裂，一颗子弹嵌入他刚才坐的位置。 张卫东迅速关闭所有光源，按下腕表上的紧急按钮。 三十秒后，臧力力和安保团队破门而入。 “东哥！”臧力力声音发颤，“你没事吧？” 赵芊芊也从隔壁冲了进来。 “没事，”张卫东冷静地检查弹孔，“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 他拾起弹头，在灯光下仔细观察：“7.62mm，专业狙击手。”突然笑了，“詹姆斯这是给我们送来了最好的宣传素材。” 次日，全球媒体头版同时刊登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嵌在张卫东办公椅上的弹头特写；另一张是他准时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身后大屏幕播放着遇袭录像。 “这就是某些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张卫东面对镜头，声音铿锵，“但我要告诉那些人，无论多少子弹，都阻挡不了真相的阳光！” 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赵芊芊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低头整理即将分发给各国代表的证据材料。 她知道，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而张卫东，注定会站在风暴的最中央。 此前，她只知道张卫东如何的风光，可她却没想到，在张卫东风光的路上，居然还要经历如此的凶险…… 她相信，这绝对不是张卫东经历的第一次。 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与这次张卫东遭遇的凶险相比，自己在农田被武装分子围攻，又算得了什么…… 当天夜里，赵芊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给张卫东发了一条消息：“东哥，有个想法，想过去跟你汇报一下……” 第857章 暗夜潮水 内罗毕的夜，带着非洲大陆特有的燥热与寂静。 还在国内的时候，赵芊芊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到了异国他乡之后，她对张卫东的那种依赖感，却是愈加强烈了。 犹豫了一阵，她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酒店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赵芊芊的脚步声被完全吞没。 可当她站在张卫东的房门前时，她却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她十分钟前发出的那条消息：「东哥，有个想法，想过去跟你汇报一下……」 可是，一直没有回复。 赵芊芊咬了咬唇。 或许他睡了？或许在忙？又或许…… 忽然，赵芊芊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的张卫东，身边更是不缺美女，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回应？ 或许是，他早就厌倦了自己？ 那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她转身要走，房门却突然打开。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泻出，张卫东穿着休闲T恤，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澡。 张卫东手里拿着毛巾，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芊芊？怎么不敲门？” “我……我以为你睡下了……”赵芊芊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裸露的脖颈上，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是白天遇袭时留下的。她的心猛地一揪。 张卫东侧身让她进来：“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们聊会儿。” 套房客厅里散落着文件和平板电脑，茶几上放着半杯威士忌。 赵芊芊注意到沙发旁立着一个黑色金属箱——那是臧力力专门为他准备的紧急医疗包。 “伤口……处理了吗？”她指指他的脖颈。 张卫东随手摸了摸，笑道：“小伤，不碍事。”他倒了杯水给她，“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然后，张卫东又用毛巾擦起了头。 赵芊芊从包里取出平板，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我整理了非洲各国种子法的差异，发现可以利用《生物多样性公约》第19条，直接起诉家家吉的基因污染行为。” 她调出文件，手指却不小心滑到相册，一张河山市委办公室的老照片一闪而过——那是她和张卫东第一次合影。 空气突然安静。 张卫东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接过平板：“很好的切入点。不过国际法庭程序太慢，我们需要给对方更直接的打击。” 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芊芊的手背，像一道电流窜过。赵芊芊迅速缩回手，假装整理头发：“其实……还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此时的赵芊芊神情有些慌乱。 “说说看。”虽然已经看出来，赵芊芊分明在掩饰着自己的某种情绪，但张卫东却不能点破。他非常清楚今晚这个时候芊芊主动过来的目的。 他又何尝没有那样的想法？ 人的道德，是受时间和空间约束的。 一旦脱离了某种时空，道德的约束就会明显失去了力量。 所以，他并不因此而否定赵芊芊的人品。 “既然家家吉能雇佣黑水公司，我们为什么不能找他们的把柄？”赵芊芊压低声音，“我查到詹姆斯有个私生子在瑞士寄宿学校，或许可以……” 张卫东眉头一皱：“不行。” “为什么？他们都能对你开枪！”赵芊芊声音突然提高，眼眶发红，“你知道今天我看到那颗子弹离你多近时，我……”她哽住，别过脸去。 窗外传来遥远的警笛声，衬得房间更加寂静。 张卫东轻叹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芊芊，看着我。” 她倔强地不肯转头。 “我们不是他们。”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且神情严肃，“如果用了他们的手段，那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赵芊芊终于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消音手枪的声音。两人同时绷紧身体。张卫东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迅速关闭所有灯光。 黑暗中，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赵芊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混着威士忌的味道，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可能是楼下的车胎爆了。”片刻后，张卫东慢慢松开了她，重新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赵芊芊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强作镇定：“我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会议。” “等等。” 赵芊芊又停下了脚步，满眼期待。 张卫东从抽屉取出一个小巧的警报器递给她：“放在枕头下，有任何异常我这边的接收器会响。”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握住她的手时微微用力：“今天……谢谢你担心我。” 这句简单的话让赵芊芊鼻子一酸。她想说“我每天都担心你”，想说“别总是冲在最前面”，最后却只是点点头：“你也是，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时，张卫东突然叫住她：“芊芊。” 她回头，再次期待。 走廊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站在明暗交界处，表情看不真切：“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赵芊芊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知道他要谈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自己房间，赵芊芊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手机震动，是张卫东发来的消息：「刚收到消息，国际刑警已经对詹姆斯发出红色通缉令。睡个好觉。」 她摩挲着屏幕，回复道：「你也是，记得给伤口消毒。」 发完又觉得太过亲密，赶紧补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浴室镜子里，她看到自己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冷水扑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躁动。她知道这样不对，可有些感情就像野火，越是压抑，烧得越旺。 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几次差点儿主动将芳唇送上去。 与此同时，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非洲的星空出神。威士忌杯里的冰块早已融化，就像他努力维持的理智，正在某个角落悄悄崩塌。 他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齐悦的照片。手指抚过爱人微笑的脸庞，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 可当闭上眼睛，浮现的却是赵芊芊红着眼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样子。 夜更深了。内罗毕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两颗心在黑暗中，隔着两堵墙，以同样的频率跳动。 第858章 心结难解 江城国际机场，盛世科技的高管们整齐列队，迎接从非洲凯旋的张卫东一行。 齐悦身着一身职业西装，站在人群最前方。当看到张卫东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时，她快步上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欢迎回家。”她轻声说道，眼眶微红。 张卫东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公司还好吧？” “一切都好。”齐悦松开他，目光转向身后的赵芊芊，笑容更加灿烂，“芊芊，这次你可立了大功！” 赵芊芊微微一愣，没想到齐悦会先跟自己打招呼。她连忙上前：“齐总，这都是团队的努力。” 齐悦亲昵地拉住她的手：“芊芊，以前我可是真的小瞧你了，国际舆论都炸锅了，都说你是‘非洲粮食安全的守护者’呢！” “我还不是沾了东哥的光？”芊芊谦虚的笑道。 当晚，盛世科技在江城最高档的酒店举办庆功宴。 觥筹交错间，齐悦特意安排赵芊芊坐在主桌，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芊芊，这次多亏了你，卫东才能这么顺利完成任务。我敬你一杯。” 赵芊芊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齐总，这怎么敢当……” “叫我齐悦就好。”齐悦笑意盈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让赵芊芊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看向张卫东，却发现他正低头看手机，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宴会结束后，张卫东主动向国安局提交申请，请求减少臧力力的外勤任务。 “她现在身份特殊，王家的孙媳妇，再跟着我到处冒险不合适。”他对国安部长赵立春解释道。 赵部长在电话里爽快批准：“还是张书记考虑周到。” 当晚，王炎就打来电话：“东哥，谢了！老爷子知道这事，高兴得连喝三杯。” 张卫东笑道：“要是耽误了给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老爷子就该向我兴师问罪了。”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阳台上，望着江城的夜景出神。 非洲之行虽然圆满结束，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 三天后，盛世科技总部。 赵芊芊正在办公室整理非洲项目的后续报告，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芊芊，有空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是张卫东的声音。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好的，马上到。” 赵芊芊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务，向齐悦告假，一个人驱车来到了江城市委。 推开门，张卫东正站在落地窗前，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见她进来，他转身微笑：“坐。” 两人在河山都做秘书的时候，赵芊芊从来都是无拘无束。 而如今，张卫东已经是副部级的高干，而自己也是企业的一名高管，言谈举止，自然不敢放纵。 赵芊芊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东哥，找我有事？” 张卫东给她倒了杯茶，沉吟片刻：“芊芊，听哥一句劝，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赵芊芊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里的水微微晃动。 而张卫东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刘铁那小子虽然愣了点，但人是真的实在，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东哥！”赵芊芊突然打断他，声音有些发抖，“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那恕我不能奉陪。” 她放下茶杯就要起身。 张卫东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芊芊，你听我说完。”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赵芊芊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的心思。”张卫东叹了口气，“但齐悦她……” “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赵芊芊猛地抬头，眼中闪着泪光，“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积压已久的情感闸门。泪水夺眶而出，她急忙别过脸去。 张卫东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房间里只剩下赵芊芊压抑的抽泣声。 “芊芊，你应该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我真的不想耽误你……” 良久，只听赵芊芊轻声道：“方媛姐也单着，你怎么不去劝劝她？” 提到方媛，张卫东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在张卫东的心里，方媛跟赵芊芊可不一样。 实事求是的说，方媛是张卫东人生中，难得的一个红颜知己。如果前面没有遇到齐悦的话，说不定张卫东会主动追求方媛的。 “她结过婚，只是结婚不久，丈夫出了事，一时走不出阴影……” 赵芊芊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东哥，我就算是要嫁人，也不会嫁刘铁的，不然，两年前我就答应他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给你们乱点鸳鸯了。”他停了停，接着说道，“芊芊，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希望你被困在过去。人生很长，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我的未来就是盛世科技。”赵芊芊直视他的眼睛，“东哥，我答应你，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但请别把我推给别人，好吗？” 她的眼神太过坚定，张卫东一时语塞。 最终，他只能点头：“好。” ------ 与此同时，京城某高档会所。 王冠林老爷子正在宴请几位老战友。酒过三巡，话题转到了孙媳妇臧力力身上。 “老王，听说你家力力怀孕了？恭喜啊！”一位将军举杯道。 王冠林笑得合不拢嘴：“是啊，刚查出来的。多亏了卫东那孩子，及时把力力调回国内总部。” “张卫东？”另一位老者挑眉，“就是那个搞出量子雷达的年轻人？” “可不就是他！”王冠林满脸自豪，“我家王炎能娶到力力，还多亏他牵线呢。” 众人纷纷感叹后生可畏。 就在这时，王冠林的秘书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老爷子脸色骤变：“什么？确定是家家吉的人？” 秘书点头：“国安刚截获的情报，他们雇了职业杀手，目标很可能是张书记。” 王冠林猛地拍桌而起：“反了天了！马上联系国安部，给我彻查！” 他转向老友们，杀气腾腾：“诸位，有人想动我孙子的救命恩人，你们说怎么办？” 几位将军同时起身：“干他娘的！” ------ 夜色渐深，张卫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东哥，小心。杀手已入境。——力力」 “谢谢了，丫头！” 张卫东心里一暖。 这丫头，就是不在自己身边，她都牵挂着自己的安危…… 第859章 会场意外 江城国安指挥中心，大屏幕上闪烁着十几个红色光点，实时监控着入境人员的动态。臧力力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一组加密数据。 “东哥，确认了。”臧力力将平板递给张卫东，“杀手代号‘蝰蛇’，前黑水公司雇员，昨晚从香江入境，目前下落不明。” 张卫东凝视着屏幕上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背影，右手虎口处有明显的蛇形纹身。张卫东嘴角微扬：“看来詹姆斯是狗急跳墙了。” 赵立春部长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特勤小队：“卫东，首长批示了，这次行动代号‘清道夫’，由你全权指挥。”他递过一份文件，“这是特别授权书，必要时可动用‘天弓’民用监控网络。” 张卫东快速浏览文件，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授权使用“量子追踪”技术。他抬头看向臧力力：“立即启动‘天网’系统，重点筛查江城所有五星级酒店。” “已经锁定了三家。”臧力力调出地图，“但‘蝰蛇’很专业，可能会选择民宿或短租公寓。” “不，他一定会住高档酒店。”张卫东冷笑，“这种级别的杀手，都有职业洁癖。” ------ 与此同时，江城香格里拉大酒店。 2308房间，一个精瘦男子正用特制溶剂擦拭枪管。床头柜上摆着三本护照，分别来自不同国家。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弹出：「目标行程已更新，明日上午10点，江城大学演讲。」 男子——正是“蝰蛇”——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匣。 ------ 深夜，张卫东办公室灯火通明。 郝向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份文件：“张书记，您要的全市干部考核表。” 张卫东示意他坐下：“老郝，马上就是春节了，明年有什么打算？” 郝向东一愣：“当然是继续配合您的工作……” “我是说，”张卫东直视他的眼睛，“如果由你接任市委书记，有没有信心？” 郝向东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张书记，您这不会是……要调走吧？” 从内心里来说，郝向东真的不希望张卫东离开江城，他尤其不希望张卫东这样的好领导离开西江省。 因为，事实已经充分证明，张卫东不仅仅是他的靠山。有了张卫东这样的领导给他撑腰，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不被掣肘。 根据郝向东的官场经验，市长与市委书记，历来就少有和睦。 而他与张卫东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他却是非常享受。 所以，他甚至希望能与张卫东合作一辈子，哪怕一直让他当一个二把手，他都心甘情愿。 “不，我会留任省委副书记。”张卫东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但接下来我要重点推进一个新的项目，所以需要有人扛起江城的担子。而你，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郝向东心跳加速。市委书记和市长虽然只差半级，却是质的飞跃。他深吸一口气：“张书记，我郝向东绝不负您的栽培！” 一个比张卫东还要年长的官场老手，此时在年仅二十六岁的张卫东面前，却是那么的谦恭。 张卫东满意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明天江大的演讲，你代我去吧。” 郝向东愕然：“可这是您主讲的‘4G时代政务创新’……” “临时有变。”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演讲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照念就行。” 等郝向东离开，臧力力从侧门闪入：“东哥，鱼上钩了——‘蝰蛇’刚刚预订了江大对面的观景台门票。”虽然上级已经将臧力力调回了总部，可她却执意要参加这次行动。没有办法，张卫东只好答应。 张卫东冷笑：“通知特勤队，按计划收网。” ------ 次日清晨，江城大学人潮涌动。 江城市长郝向东第一个走上演讲台上，浑然不知对面大楼上，一个黑影正悄然架起狙击枪。 杀手“蝰蛇”透过瞄准镜，赫然发现，此时站在讲台上的人，并不是自己袭击的目标张卫东，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突然的变化，让“蝰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与自己了解的信息明显有了出入。 他正准备向他的上线汇报情况时，耳机里突然响起刺耳噪音。他猛地摘掉耳机，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猛的回头，恰好看见了自己的袭击目标张卫东那诡异的微笑。 “游戏结束了。”张卫东那微笑之中，却透着一种冰冷。 此时，张卫东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而就在张卫东的身边，赫然是举着电磁干扰枪的臧力力。 “不可能！”不可置信的怒吼一声，同时伸手去摸腰间手枪。 臧力力闪电般射出一枚麻醉针。“蝰蛇”应声倒地，眼中满是不甘。 张卫东拾起狙击枪，从容检查弹匣：“呵呵，果然是想嫁祸给俄联邦人。”他指着子弹底部的一串字母，“典型的FSB制式，可惜啊，做旧的手法太业余了。” ------ 此时郝向东的演讲恰到好处的结束了。 当张卫东微笑着从容走上江大演讲台时，没有人知道，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位江城市委书记，竟然亲手处置了一次国际杀手的刺杀事件！ 当张卫东接着郝向东的演讲尽情发挥的时候，台下靠近中间的听众席上，一个打扮入时气质超群的女学生突然站了起来。 “尊敬的张书记，请允许我打断您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虽然没有话筒，却是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可不是校方提前安排的节目。 坐在最前排的校长，听到这意外的讲话声，立即慌乱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向后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赫然发现，站在那里，打断张卫东的这个女学生，竟然就是学生会副主席赵梦娴。 “这位同学，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的打断张书记的讲话？”校长顿时有些气恼，同时也有些惊慌。 虽然张卫东年纪轻轻，但是，他的知名度，却是享誉全国了。 江城大学是省立副部级大学。 但与张卫东这个二十六岁的副部级，在含金量上，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秦校长，不妨，让这位同学讲下去。” 张卫东面带微笑，神情淡定。 但他犀利的目光，却是从站起来的这个俊俏女生的脸上，看到了前不久刚刚打过交道的一个人的影子。 “谢谢张书记，我想说的是，我非常赞赏张书记带领的团队，在某些领域里做出的贡献。但是，我却有一个疑问，想请张书记给我作一个现场解答——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可不可以，为了推行自己的技术成果，而不惜一切手段，打压甚至是打击与他政见不风的同事！”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几乎有的老师和同学，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这位漂亮的女学生干部。 而赵梦娴感受到全场师生们的关注之后，神情越发高傲。 “这位同学，”张卫东清了清嗓子，“我首先指出你这个提问的一个毛病。” “请问张书记，我的提问有什么不妥吗？”赵梦娴满脸自负的问道。 在她看来，张卫东完全就是在拖延时间，为自己赢得思考的机会。 “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应该知道，‘打压’明显是一个贬义词，也就是说，你这个提问，本身就已经带着强烈的感情色彩，为什么还要向别人寻找答案？同样，‘打击’虽然是个中性词，可是，它却以‘政见不同的同事’为宾语，同样是带了明显的感情色彩，我说的对吗？” 没有人想到，张卫东竟然从语法入手，进行了第一轮反击。 台下又是一阵哗然。 只是，这次的哗然，明显是倾向于张卫东的。 “张书记，你这样咬文嚼字，不觉得自己是在故意回避我的问题吗？”赵梦娴突然提高了声音。 “负责会场的主持人，请给这位同学一只话筒。”张卫东突然说道。 他可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细节问题上，授人以柄。 第860章 岂止犯法 “我想请张书记能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刚才我说的那种行为，到底对还是不对？” 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之后，赵梦娴的声音更加理直气壮。 “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任何时候，打压政见不同的同事的行为，都是不被我们所允许的！” 张卫东的声音在整个会场的上空回荡。 “张书记，如此说来，那么，你们给赵明扣上间谍的帽子，还害死了他，是不是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梦娴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那一刻，她赵梦娴仿佛是一名判官。 “赵明？”张卫东眯起了双眼，刚才他就觉得这个女生的长相，跟已经服毒自杀的赵明有那么几分相像！ 这么说，眼前这个女孩，应该跟死去的赵明，有着或远或近的血缘关系了！ “请问这位同学，你跟赵明是什么关系？”张卫东冷静的问道。 “张书记，这跟我要你回答的问题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赵梦娴此时眼里充满了仇恨。 自然，他质问张卫东的声音里，也是充满了愤怒。 “不如，我来替赵梦娴同学说说清楚吧。”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却从赵梦娴的身边站了起来。 “林轩部长？” “林轩部长这是要为自己的梦中情人讨公道了吗？” 同学们在底下议论纷纷。 林轩同学还有意理弄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秀发，同时环顾全场。 “老师们，同学样，赵梦娴同学，就是刚刚被当作间谍而处死的前江城市农业局信息中心副主任赵明赵主任的亲生女儿！” “赵梦娴是赵明的女儿？” “赵明到底是不是间谍？” “这个谁能说清楚，反正是人已经死了，到底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 林轩打断了台下的议论，再次声起： “张书记，我听说，目前在我们江城，乃至在整个西江省推广的‘智慧农业’是您的手笔？我作为一名学生，并不太了解这个所谓的‘智慧农业’到底有什么好处，毕竟，你们宣传的那些复杂的数据，我们这些大多数的外行人，也看不懂。但我知道的是，你们推行‘智慧农业’之后，原来在传统农业产业链上的那些农资商家可就倒了大霉了。因为你们所谓的‘智慧农业’，这些一直在农业生产中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化肥、农药和种子，便从此没有了市场，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由此会造成了多少人的失业！ “要知道，在你们的‘智慧农业’大行其道的同时，不知道又有多少个家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你们倒是赚得盆满钵满了，可你们考虑过那些以此为生的商家的死活了吗？ “而更可怕的是，为了你们的一己利益，你们甚至给那些提出不同意见的政府工作人员，扣上了间谍的帽子，甚至直接杀害！” 林轩话一讲完，台下顿时一阵唏嘘声。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赵梦娴朝着林轩投去了感激一瞥。 毕竟，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周边的同学，也只有这个林轩不时的主动安慰她，并声称要为她主持公道。 “够了，林轩同学，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而秦校长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 别人不知道“智慧农业”的好处，他秦大校长可是清楚得很，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研究型的学者，虽然他的研究方向不在农业领域，可他却亲眼见过“智慧农业”的丰硕成果，他更见识过江钢改制之后，尤其是在使用了“智慧大脑”之后，江钢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他怎么可以容忍林轩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对张卫东进行如此的诬蔑！ “秦校长，没事儿的，我可以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是，我却必须捍卫他发表观点的权利。” 这句后世才流行起来的时髦用语，被张卫东稍一修改，用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顿时就引起了台下的一阵小小的轰动。 “我可以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我却必须捍卫他发表观点的权利！多么精彩的语录啊！我得记下来！” 台下再次议论纷纷。甚至已经有女生立即拿起笔，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起来。 “张卫东同志，你不必用这种看似时髦的雕虫小技，来骗取我们这些学生们的信任，别忘了，我们可不只是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高中生，不怕张书记嘲笑我的不谦虚，现在，我已经是在读硕士三年级了，过了年，马上就研究生毕业了！” “林轩同学，你要考虑好你这种立场的后果！”秦校长气急之下，已经忍不住出言威胁了。 毕竟，在自己的学校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学生，实在是他的耻辱。 张卫东朝着秦校长伸手压了压，表示让秦校长稍安勿躁，接下来的战斗，由他一个人去应对。 “这位同学，你口口声声对我的‘智慧农业’的好处不太了解，可对所谓的缺点，你却是了如指掌啊。我想问你一句，‘智慧农业’在江城已经推广了半年之久，具体的成果也是宣传了很长时间，难道，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吗？” “张卫东，你……你凭什么骂人？” 一听张卫东直接爆了粗口，说他是书呆子，林轩仿佛一下子被踩了尾巴，顿时就跳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此时，他已经受到了张卫东对他人格的污辱。 他必须立马从这个方面予以反击。 只是，他刚一开口，就结巴了。 “林同学，我张卫东什么时候骂人了？我只是在问你，你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吗？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回答，那我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我敢说，你不是书呆子。因为，书呆子，是绝对不擅长进行人身攻击的！” 张卫东此话一出，也让那些替他担心的女同学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作为政府官员，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下爆粗口，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的。 可没想到，这样一个危机，却是让张卫东瞬间轻松化解了。 “没想到，咱们张书记不仅懂得科技，还是个辩论的高手啊！” “我可是专门查过张书记的资料，网上说，张书记大学期间，在大学生辩论赛中，可是打遍全国无敌手！” “真的吗？”漂亮女生的小嘴儿，瞬间能塞下四五个鸡蛋了。 有女生甚至情不自禁的惊呼起来。 “张卫东，你不要偷换概念，刚才，你就是骂人了！”林轩一把夺过了赵梦娴手里的话筒，大声的争辩道。 就在这时，张卫东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跳了进来：“这个林轩，父亲就是与周福生一起做农资生意的老板林志伟，通过农药毁坏农民土地，就有他的份儿！” 张卫东扫了一眼短信，却是淡淡一笑：“林轩同学，请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张卫东，你这是在查户口吗？还是准备对我的家人打击报复呢？”林轩虽然内心很虚，但是，表面却是依然理直气壮。 “林同学，如果我喜欢打击报复的话，你现在恐怕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张卫东的话语，从话筒里瞬间传向了每一位同学。 “张卫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什么错，你有什么权力让学校开除我？” “林同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父亲叫林志伟，是一位大型农贸公司的老板。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你挣来的。而我的‘智慧农业’的大力推广，显然是断了你们家的财路，所以，今天才在这里对我发难，而不是在替赵同学出头。我说的对吗？” 说完之后，张卫东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的抿了一口热茶。 这一回，台下却不安定了，顿时起了一阵躁动。 “原来，林轩，竟然是农贸公司大老板的儿子，妥妥的富二代啊！怪不得天天穿名牌衣服，戴名牌手表呢！” “人家有时候还会把家里的豪车开到学校里来泡妞呢。” 台下议论林轩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卫东，你不必转移话题，我家的钱，都是我父亲做正当生意，一笔一笔挣回来的，合理合法，我享受我父亲挣来的钱，难道还犯法吗？” 林轩气焰丝毫不减，甚至说话的声音还大了不少。 “你父亲在经营农资期间，与外商勾结，用特殊肥料，导致江城几千亩农田颗粒无收，然后再凭着诈骗合同，去剥夺农民的土地！这岂止是犯法，难道不是犯罪吗？” 第861章 真相大白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林轩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你……你血口喷人!张卫东，谁不知道，在江城，你就是天，嘴长在你们的身上，一切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 张卫东冷笑一声，朝台下使了个眼色。臧力力立即起身，将一个U盘交给工作人员。 大屏幕亮起，播放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中，林志伟正与一个外国商人密谈：“这批肥料必须确保三年内让土地绝收……合同条款要隐藏条件，还不上贷款就用土地抵债……” “林轩同学，画面中这个男人是不是叫林志伟，他是不是你的父亲？” “不可能！这视频是伪造的！”林轩歇斯底里地喊道，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伪造？”张卫东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你父亲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与孟某都公司的资金往来记录，。你父亲售卖的化肥坑害了多少农民，你可能还不清楚吧？不过，这里有受害农民的联名控告信，需要我当众宣读吗？” 台下一片哗然。赵梦娴震惊地看向林轩：“你……你利用我？” “梦娴，不，不是这样的……”林轩慌乱地摇摆着双手想解释。 张卫东乘胜追击：“赵同学，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想有必要当面向你说明真相。”他切换屏幕，显示出一份国安部的解密文件，“赵明确实涉嫌泄露国家机密，并非我们陷害。这是他主动向境外机构提供‘智慧农业’技术资料的证据。” 赵梦娴踉跄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这……这不是真的……” “很遗憾，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张卫东语气缓和下来，“你父亲最后选择服毒，是因为愧疚，而不是被迫害。” 张卫东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想再澄清一点。林同学刚才历数了我们所推行的‘智慧农业’的种种害处，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境外势力，却在想方设法窃取我们的‘智慧农业’系统的核心数据？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同学们，到目前为止，境外某集团针对‘智慧农业’的窃取行动已经不下十次，只是全部被我们粉碎了而已！” 台下同学立即又议论了起来； “是啊，既然‘智慧农业’这不好那不好，可为什么外国人却又那么不顾一切的窃取呢？这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事啊！” “看来，林轩的爸爸就是因为张书记的‘智慧农业’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才诬蔑张卫东书记的！” 张卫东抬起双手，轻轻压了压。 台下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根据我们的侦察，我们学校里，就有人从事着间谍的活动。我们本来想悄悄抓捕的。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当众抓捕，更能让同学样认清某些人的嘴脸。” 说完，张卫东朝着臧力力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臧力力随即在对讲机里下达了命令：“你们进来吧。” 会场大门突然被推开，几名警察快步走入。 就在全场同学惊疑的目光中，那几名警察来到了会场中间林轩的面前：“林轩同学，你涉嫌参与商业间谍活动，请配合调查。” 林轩面如死灰，突然指着赵梦娴大喊：“不！是她！都是她指使我的！她想为父亲报仇！” 赵梦娴顿时呆立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她心里最清楚，虽然自己因为父亲的死而仇恨张卫东，也仇恨那些跟着张卫东一起抓捕她父亲的警察们，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寻找任何人当她的帮手，更没有指使过任何人！ 倒是林轩三番五次的主动找到她，说要替她父亲报仇。 现在，林轩居然说是受了她的指使！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当成了别人的一枚棋子！ 张卫东示意警察稍等，他走下讲台，来到赵梦娴面前：“赵同学，你还年轻，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但希望你明白，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赵梦娴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曾经被自己崇拜的“仇人”。 面对赵梦娴，张卫东的眼神清澈坚定，没有半分虚伪和胆怯。 “我……我需要时间……”她哽咽道。 “当然。”张卫东转向警察，“给这位同学一些空间吧，她需要冷静。” 警察点点头，押着瘫软的林轩离开了会场。 全场寂静了几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秦校长激动地走上台：“同学们，这就是我们的张书记！他可能有很多仇敌，但是我敢说，他没有一个私敌！” 听着这话，张卫东心里嘀咕了，心说：秦校长，过了啊！这一点，我还真的不敢当啊！ “秦校长，过誉了。” 张卫东惭愧的一笑。 秦校长也适时的收住了自己的赞美。 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学校里，可他却明显感觉到，今天这里似乎并不是他的主场。 张卫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不能让秦校长太尴尬，于是继续说道： “同学们，原来不想告诉大家的，但我又觉得，很有必要，让同学样认清当前的形势。其实，我们的身边，并不太平，战争，随时都在发生！就在刚刚，我们郝市长演讲的同时，我亲手处置了一起雇凶杀人的案件，而凶手的狙击步枪，就架在对面的楼顶上。” 张卫东指了批对面的楼顶。 众人纷纷回头朝楼顶看去。 那里早已空空荡荡。 而且，刚才郝市长慷慨激昂的演讲，完全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力，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的身后，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 “杀手刺杀的对象就是我。原因很简单，他们就是想阻止断了他们财路的‘智慧农业’！”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样淡定。 张卫东向臧力力招了招手，臧力力马上送上一个读卡器。 一会儿，通过大屏幕，张卫东播放出了刚才抓捕杀手的画面。 画面上跳动着的时间显示，战斗就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前！ 看到这个画面，不少同学，尤其是张卫东的迷妹们，一个个都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 他们更是后怕，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情报，那岂不是…… 他们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张卫东却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劫后余生的惊恐。 为了让这些大学生们更加深入的了解当下江城“智慧农业”的真相，张卫东当场播放了江城市推行“智慧农业”之后，江城农业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张张农民伯伯激动幸福的面孔，一幅幅庄稼丰收的画面，无不在用事实告诉大家，是“智慧农业”让农民伯伯们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中解放了出来。 台下在座的大学生，有不少是来自江城农村的，他们对这一切，有着切身的感受。 “我家今年的粮食不但大幅度提高了产量，而且再也不用往地里投资那么多的成本了！这个我知道，因为我就是李家村的！” 有同学立即站起来作证。 接着又有人站起来，证明他家的土地，确实是因为使用了某个国外品牌的化肥之后，粮食几乎绝产。 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一个个全都站起来，当场控诉起了境外势力对他们的掠夺。 “同学们，我爸妈都在江钢工作，自从改制，采用了张书记推荐的‘智慧大脑’之后，现在江钢工人的工资不但提高了一倍，工人师傅们的工作量，以及劳动强度，也明显下降！张书记是我们江城的大恩人啊！“ 整个会场，顿时就变成了替张卫东歌功颂德的大型表彰大会。 此时坐在会场中间的赵梦娴，却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的站了起来，朝着主席台快步走了过去。 臧力力顿时一紧，立即跟了上去…… 张卫东看到了臧力力的紧张，他朝着臧力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上前。 第862章 可有张力 赵梦娴快步走向主席台，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女生身上。臧力力下意识想要阻拦，却被张卫东一个眼神制止。 “张书记……”赵梦娴走到台下，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台上的张卫东，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想向您道歉。”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梦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父亲的事，我一直以为是您……”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今天我才明白，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您说得对，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张卫东走下台阶，来到赵梦娴面前。 他比这个女大学生高出一个头，但此刻他的姿态却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意味。 “赵同学，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张卫东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父亲的事，我确实感到遗憾。但你要记住，错误的选择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这个教训不仅适用于你父亲，也适用于我们每一个人。” 赵梦娴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的眼泪随之夺眶而出：“张书记，我……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张卫东耐心的倾听着这个刚刚还在那里跟他大声争辩的女大学生。 “我明年就毕业了，我想……”赵梦娴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想加入盛世科技，用我的专业知识和青春，为国家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替父亲赎罪的话来，但是，她的神情和语气，却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 赵梦娴这个出人意料的请求让全场一片哗然。就连站在一旁的秦校长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张卫东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笑了：“赵同学，你知道盛世科技是做什么的吗？” “我知道！”赵梦娴用力点头，“盛世科技不仅研发‘智慧农业’系统，还在量子计算、新能源、生物科技等多个领域都有突破性成果。我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关于农业大数据分析的！” 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要知道，“大数据”这个概念虽然早在上个世纪中叶已经提出，但是，被主流媒体广泛关注，却是在两年之后的2008年之后。 而现在，2006年的春节还没过呢，这个女学生居然就已经开始了有关大数据的研究！ 这说明赵梦娴的科研意识，还是非常超前的。 且不说她的研究成果如何，单是她这种极具前瞻性的眼光，就足以让张卫东认定，赵梦娴绝对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书呆子。 而盛世科技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看来你是做足了功课啊。不过，”他话锋一转，“盛世科技的选拔标准很苛刻，不会因为今天的特殊场合就降低对你的要求。” “张书记，我明白！”赵梦娴挺直了腰板，“我会凭实力通过考核的！” “好！”张卫东拍了拍赵梦娴的肩膀，“等你毕业时，欢迎你来应聘。不过在那之前，”他转向全场，“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能明白，爱国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赵梦娴向张卫东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回到了座位。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是一种找到人生方向的坚定。 就在这时，郝向东市长重新走上了主席台。他接过话筒，环视全场： “同学们，作为江城市长，我想借此机会，说几句心里话。” 郝向东的声音有些激动：“刚才张书记提到的这起刺杀事件，就发生在我的演讲过程中。而像今天这样的惊险事件，在张卫东书记的政治生涯中，几乎天天上演。据我了解，张卫东书记从政的二年时间里，竟然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暗杀，二十多次！而每一次，他都是死里逃生，命悬一线！ “而张卫东书记之所以遭到敌人如此的记恨，毫无疑问，是因为他触动了某些既得利益者的蛋糕！而事实上，张卫东书记却从来没有因为个人私利而得罪过任何人！我毫不夸张的说，张卫东同志从政以来，没有贪污过国家一分钱，没有收受过一次超过十块钱的礼物！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能让自己治下的老百姓，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在我们张书记的带领下，江城的‘智慧农业’不仅让农民增收，还保护了我们的粮食安全。那些反对的声音，背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天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郝向东越说越激动：“作为市长，我在此郑重承诺，江城政府将坚决打击一切危害国家粮食安全的行为，同时全力支持盛世科技的创新发展！” 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张卫东走上前，与郝向东紧紧握手。这一握，不仅是两位领导之间的默契，更象征着江城党政领导班子的团结一心。 此时，台下几个女生，似乎突然之间又被勾起了某种回忆： “对了对了，我曾经在某涯论坛上看过不少关于张卫东书记的帖子，他可是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的！” “怎么，咱们张书记曾经还当过警察？” “张书记当秘书的时候，就亲手抓捕过A级通缉犯呢！” “是啊是啊，张书记还打掉了两个犯罪团伙呢！” “还有，张书记当公安局长的时候，二十五岁，就晋升了三级警监！” “我也查到了，咱们的张书记如今还是中将军衔啊！” 说话之间，大家纷纷用齐悦牌手机，在4G网络下，迅速查起了关于张卫东的资料和传说。 有的处于保密，不可能查到，但是，像上面这些明面上的东西，还是很容易找到。 更让大家兴奋的是，当年那篇以张卫东为原型的，竟然又悄无声息的开始连载了！ 而令人惊奇的是，刚刚在学校发生的那起刺杀案，竟然也被写进了中去！ 而更新的时间，就是几分钟之前！ 演讲结束后，张卫东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礼堂。 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金辉。赵梦娴站在人群中，目送着这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男人远去，心中已经暗暗立下了誓言。 张卫东回头看了一眼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远未结束，但只要年轻一代能够明辨是非，国家的未来就充满希望。 “婷婷，你能不能滞后一个小时再发啊？你这都要跟真实事件同步了，哪有你这么散布消息的？” 臧力力制作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发了过去。 “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十分钟我都等不了。跟你说实话吧，嘿嘿，这一章，我都没顾得上校对就直接发了！怎么样，我写得可有张力？” 沈婷婷的短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得意。 第863章 提前布局 “人物太过真实，你可得注意尺度。” “放心吧，我有分寸。”对面沈婷婷立即回了一行字。 “还有啊，男主的情感线有点那个了，你就不怕大哥吃醋？”臧力力清楚，虽然这是文学作品，但是，人物太真实，难免就会让读者联想到里面的事件全部是真实的。 如此王越是臧力力的大伯哥，沈婷婷就算是自己的亲大嫂，她不得不提醒一下。 像王越这个级别的男人，差不多都是全国首富了，他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的名声吗？ 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出轨，有些男人都可能无法忍受。 “没办法，有些情节不真实的话，故事就没有什么张力了。后面我会尽量添加些无关紧要的角色，冲淡一下就是了。对了，光说我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王家的媳妇了，又有了身孕，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影响？你天天跟张卫东泡在一块儿，就不担心王炎那小子吃醋？我跟你说，王炎可没有你越哥那样的胸怀。” “知道了，嫂子。” 王越跟王炎是堂兄弟，沈婷婷跟臧力力自然就成了妯娌。 张卫东回到市委，郝向东也跟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郝市长，今天这事儿，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承担了风险，希望你能理解啊。” 刚进办公室，张卫东就向郝向东道歉。 “张书记说哪里话，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了的话，说不定我会吓尿了呢。你不让我知道，还让我装了一回英雄，我可是赚大了啊！”郝向东咧嘴笑道。 事实上，郝向东的胆量绝对没有那么不堪的，他不过是善于自黑罢了。 好歹人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这件事情，两人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接下来，张卫东便跟郝向东讨论起了江城市直领导干部的调整问题了。 “郝市长，我任职以来，几乎没有提拔什么干部，今后，再提上来的新人，就算是你真正的手下了。这样便于你开展工作。” 张卫东告诉郝向东，想让他自己去挑选正副处级干部，以便自己用着顺手一些。 如果把市直干部管控好了，那么，即使市委市政府不能全部在他郝向东的掌控之下，也不至于出现令不行、禁不止的情况了。 一个主官的权力大小，就在于他的话，能不能一竿子贯彻到底。 所以，只要手底下的人听话，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架空。 “感谢张书记为我周密布局。” “郝市长客气了，咱们都是秦康书记的人，理应相互照应。”张卫东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再次拉近了许多。 “说句真心话，我是真不舍得张书记走，在您的手下干活，真的轻松多了。”郝向东一直想把这句话当着张卫东的面说出来，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要论独当一面的能力，郝市长可不比我差的。我相信，将来你一定能干出一番成绩来的。我虽然去了省里，但我还会常回来的，咱们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 此时，年仅二十六岁的张卫东，面对长他十几岁的郝向东，却宛然一位长者。 “张书记放心，即使将来您真的要离开江城，您在江城的所有安排和想法，我郝向东也一定照办。” “谢谢。”张卫东没跟郝向东过多的客气。 他心里很清楚，不管现在郝向东对他如何恭敬，只要哪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江城，那么，这里就不再是他张卫东的地盘了。 稍有边界感的人，自然不会继续在这曾经的一亩三分地上发号施令。 当然，如果有什么事情找到郝向东，他肯定也会照顾自己的脸面。 但是，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常做，不然，那就会讨人嫌。 好在是，张卫东并不是去别的省份，而是继续留在西江省，而且还是省委副书记。 这样一来，即使郝向东升了省委常委，还是要站在他这一边的。 郝向东离开张卫东的办公室之后，张卫东就把电话打到了省委书记秦康的办公室。 “秦书记，我张卫东。” “卫东书记，你可是好久没有来省委了，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哥给拉黑了呢。” “秦书记，哪能啊，我这不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儿，也不好意思打搅您嘛。今天下午您有空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有空，来吧，晚上咱们顺便喝上两杯。” 省委里的领导，并不像县乡级的领导干部，可以整天泡在酒里，他们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攒局的。 但是，如果能够遇到可以敞开心扉说话的朋友，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康跟张卫东的关系，非常特别。一方面，秦康是张卫东的领导，但另一方面，张卫东对秦康又有着知遇提携之恩。 这种关系微妙而又敏感，按说，秦康内心是不愿意跟张卫东在一起吃饭的。 但是，由于张卫东的边界感特别强，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处理得非常融洽，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康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尴尬。 下午四点，张卫东一个人驱车来到了省委大院。 这里有他作为省委副书记的办公室，但是，为了方便处理江城的工作，张卫东平时基本很少来这里。 由于张卫东平时一般都在江城办公，他在省委专门的秘书，却是如同一个摆设。 张卫东来到秦康办公室的时候，秦康早就推掉了原来要听的汇报，专等张卫东一个人。 “卫东啊，不是我不想去江城，我是怕你太忙，去了反而影响了你的正常工作，你得理解啊。”秦康一边给张卫东泡着茶，一边解释着。 “秦书记总理全省事务，我哪敢奢望您专宠江城？再说了，有郝市长坐镇，您还不放心吗？”张卫东既表达了对秦书记的尊敬，又表扬了郝向东的能干，可谓是一箭双雕。 “对了，小郝做得还行吗？”在张卫东面前，秦康故意称呼郝向东“小郝”，就是要让张卫东感觉出来他对张卫东的特别尊敬。 “郝市长在管理方面，比我老道多了。特别是在‘智慧农业’这项工作中，非常扎实。我这次来向您汇报工作，主要也是为了这事。” “什么情况？”秦康一脸不解的问道。 事实上，早在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郝向东就在电话里向秦康透露过张卫东要辞去江城市委书记一职的消息。 郝向东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秦康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那就是让秦康知道，张卫东辞去江城市委书记，为的就是给他郝向东腾地方。 所以，这个位子，秦康不能再许别人了。 郝向东为什么要这么提醒秦康？ 原因很简单，对于郝向东来说，秦康把他从政策研究室主任推到了江城这个副省级市长的位子上，已经是重用提拔了。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着再提他为江城市委书记，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是一个副省级的实职，一旦张卫东辞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 当然，江城这个单列计划市的一把手，不是随便一个省委书记就能决定的，他顶多可以推荐一个人选，以供上层参考。 但是，如果秦康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一下，他郝向东可能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看到秦康装作不知情，张卫东也没有说破，继续说道：“考虑到我个人工作能力和精力的限制，我想辞去江城市委书记的职务，只担任省委副书记之职。” “卫东，你这个，我可是无权决定的，你得经过中央批准。只是，你为什么要辞去这个职务，你这么年轻，能力又强，又怎么会没有精力？”对于张卫东的突然辞职，秦康确实不能理解。 “不瞒秦书记，我想专心在科研方面搞点东西，精力真的不足啊。”张卫东苦瓜着脸说道。 “怎么，又有什么新想法了？”秦康顿时瞪得眼睛发光。 他相信，只要张卫东说有新东西，那就肯定有新东西！ 毕竟，什么“综合行政服务平台”，“智慧农业”，什么“钢铁大脑”，又是什么“工业4.0”，这可都是张卫东的手笔。 “目前还只是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而已，现在我还难以描述。乖有了雏形，我一定早早向秦书记详细汇报。”张卫东很谦虚的回避了这个问题的细节。 现在张卫东的保密意识很强，他肯定，他下一步的新想法，如果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那也极有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那我就提前祝贺了！” “另外，我现在辞去这个位子，正好可以给郝市长让路。” “卫东，你这是什么话？他郝向东一下子提到市长的位置上，已经托了你的大福了，怎么，他自己向你提过这样的想法？”秦康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难道，是郝向东不小心流露出了这样的想法？ “秦书记千万不要误会郝市长，我们两人一直合作得非常融洽，是我觉得，郝市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他接手江城，您是不是更放心？” “你确定让小郝接替你的位置？” “有问题吗？”张卫东还不明白秦康为什么一再追问。 “小郝与你没法相比，他没有你那么多耀眼的成绩，只有跟着你的这段时间，还不比较亮眼。而且，我能到省委书记这个位子上来，都亏了你的推荐，所以……” 后面的话，秦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张卫东已经明白几分。 于是张卫东淡淡一笑：“这个好说，我向中央请辞的时候，上面可能会征求我的意见，到时候，我会替他说话的。” “卫东，那我就先替小郝谢谢你了！”秦康郑重其事的说道。 张卫东看得出来，他推荐郝向东接替江城市委书记职务，秦康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第864章 新的想法 汇报结束之后，秦康苦留张卫东晚上一起吃饭，张卫东却婉言谢绝。 回到江城，张卫东立即把齐悦、张华、方媛、王哲，以及赵芊芊叫到了一起开了一个小会儿。 会议确实很小，没有大张旗鼓，甚至没有进入专门的会议室，就在齐悦的办公室里。 在张卫东的心里，目前这六个人，就是整个盛世科技最核心的成员。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想推出一款新产品。” 张卫东开门见山。 只是这一句话，其他五个人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兴奋起来。 经验告诉他们，只要张卫东开口，那这个新产品，就一定已经有了比较完美的构思，而且，用不了多久，产品就能完美面世。 “东哥，是哪个领域的？”赵芊芊第一个沉不住气，一脸兴奋的问道。 “看把你急的，你东哥不得一句一句的说嘛？现在就算是他给出一个名字，怕是咱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东。”齐悦一看赵芊芊那激动的样子，就忍不住讥笑起来。 而张卫东却是微微一笑，问道：“芊芊，我就问你，现在咱们同事朋友之间的通讯交流，你觉得有什么比较大的障碍？你希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这话，赵芊芊挠了挠头，苦思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要是有一天，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像面对面一样，那就太爽了！” “你这丫头，脑子还真是天马行空！”张华笑了，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目前已经出现了可视电话，但是，成本太高，根本不可能普及。 张卫东也笑了，但他的笑，意义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对了，接下来，王哲，你们技术团队，就负责攻克这个难关！” 出乎大家的意料，包括赵芊芊都觉得意外，张卫东竟然语出惊人。 “老大，你说什么？”王哲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芊芊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就是实现仿佛面对面的交流这样的效果！我想，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这还不难？可视电话发展了这么久，都没有普及起来，我们……” 王哲一副哭丧脸说道。 “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搞，那我就另请高明了，我相信，用不了三个月，他们就能做出来。”张卫东不以为然的瞥了王哲一眼，然后点上一根烟。 王哲不抽烟，这个办公室里，张卫东是唯一可以抽烟的男人。 “卫东，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姐姐张华看张卫东那神情，也不像是开玩笑，便好奇的问道。 刚才赵芊芊说那话，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想象而随便提了那么一个要求，怎么就可以成为接下来技术团队奋斗的目标了呢？ 科研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过家家，哪能一拍脑门儿就要干的？难道说，弟弟像大多数创业的年轻人一样，刚挣了几个钱，就开始胡乱投资了？ “姐，这么说吧，刚才芊芊所说的那个效果，就是我想设计的软件。哪怕双方相隔千里万里，除了不能拿东西给对方，其他事情，都如同近在咫尺。至于传输个文件之类的事情，就更不在话下。” “真的假的？那得多难啊？投入肯定不少吧？”方媛也是觉得难以想象。作为盛世科技的财务总监，方媛首先想到的，就是投入的成本会不会太大。 “投入肯定不会小，但是，一旦上市，财源将如同潮水一般，滚滚而来！” 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他可是真正见识过后世微信的强大流量消费的。 “是啊，要是真能达到那样的功能，什么事情都可以在手机或电脑上做了，那岂不是可以赚全天下的钱吗？”王哲再也不哭丧脸，而是满脸的兴奋。 刚才他确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但经过大家几句闲聊之后，他的大脑里，就立即浮现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那就是全世界的人，一大半都在捧着手机或是电脑，用这款神奇的软件在聊天，或是工作。 “相信我，到了那一天，王哲你们还可以继续研究出更多的附属软件，比如说，让商人可以直接在手机上签合同，而根本用不着见面。” “东哥，你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请受我一拜！”刚才王哲还在叫苦，可现在转眼就顶礼膜拜了起来。 “基础模块，我会跟你们一起研究。这个应该难不倒你们。” 多少高难度的东西，都被王哲他们搞出来了，弄一款聊天软件还算是难事儿吗？所以，张卫东对王哲的团队，没有任何担心。 “那可太好了，东哥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你参与，我们什么都不怕！” 王哲立即拍起了马屁。 张卫东一笑，马上又转向了赵芊芊：“芊芊，根据你的设想，也提前构思一下如何推广和宣传。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我还是希望这款新产品，能更早的走进广大用户的生活之中。” “可是东哥，现在我们的产品，连个名字都还没有呢，怎么宣传？” “这个大家先在心里考虑着，等有了成熟意见， 我们再讨论决定。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啊。” 此时，张华看着张卫东，眼神也有些特别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的就跟神一样，脑袋里怎么就装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好东西呢！ 齐悦就更不用说了。 回想上中学那会儿，她只觉得张卫东勇敢，性格特别，却没曾发现他的脑子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 那一刻，她再次暗暗庆幸，当初多亏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个穷小子，而没有顺从父母的要求，跟那些富家子弟结婚。 方媛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她的心里，却在默默的表扬了一回自己的眼光。 虽然张卫东这辈子不可能成为她方媛的老公，但是，能够成为他的红颜知己，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那个，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可能都会非常忙，所以，今晚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的放松一下？”张卫东觉得，很久都没有跟这些亲人吃顿饭了，是得联络一下感情的时候了。 “好好好，东哥请客！”赵芊芊第一个兴奋的跳了起来。 虽然张卫东答应给她年薪九十六万，可她还是觉得让张卫东请客更香。 因为，只有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跟张卫东坐在一起吃饭。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为了拥抱那一个人，赵芊芊不得不拥抱全屋子里的人。 “那不行，咱这里面，东哥可是最穷的一个，芊芊是新人，我看这顿饭，就你来请吧。”王哲指着赵芊芊说道。 “王哥，你们一个个都是千万富翁了，我现在参加工作还不到一个月，工资还没开呢。你们也忍心……”赵芊芊立即撅着小嘴儿哭穷。 “没事儿，凭着你的信用，我可以让财务预支给你十万。我们这些人要求也不高，一顿饭绝对够了。”方媛也笑着趁火打劫起来。 第865章 灵感碰撞 江城最负盛名的“云顶餐厅”包厢里，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辉煌。 江城六个最有头脑的年轻人，分主次落座。 张卫东特意选了这个能将江城夜景尽收眼底的位置，目的就是让这场头脑风暴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刻，更有氛围。 “来，在这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刻，为我们的青春先干一杯！”张卫东举起酒杯。 齐悦也举起杯子接着说道：“也为我们即将改变世界的创意干杯！” 六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们看着对方洋溢着青春的面庞，都发自内心的兴奋不已。 这是他们六个人，有生以来，感觉最最幸福和激动的时刻。 就连酒量最小的赵芊芊，也是仰头一饮而尽，脸颊立刻泛起了红晕。 “东哥，今晚，我们在这里谈谈自己的一些想法，不会泄密吧？” 自从加入了盛世科技之后，赵芊芊的保密意识明显加强了不少。 毕竟，她自己就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没事儿，关于新产品的一些想法，今晚我们都可以畅所欲言。大家相互交流一下，说不定还能撞出一些火花来呢。” 这正是张卫东不主动先把全部构思和盘托出的原因。 只有让他们全部参与进来，才能增强小伙伴们的成就感。而这种成就感，反过来又会刺激出他们的创新意识。这绝对是一种良性循环。 所以，对于今晚的聚会场所，张卫东是专门让人做了安保的。 “东哥，我有个想法！咱们这个软件能不能像发短信一样简单，但又可以发图片、发语音？” “这个思路很好。”张卫东眼睛一亮，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记录，“继续往下想。” “还可以建群聊！”王哲突然拍桌，“就像聊天室一样，但更私密、更便捷！” 方媛若有所思地搅动着杯中的果汁：“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商务往来可就方便多了。不过安全问题怎么解决？” “量子加密。”张卫东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可以把盛世科技最核心的技术用上去，确保通讯绝对安全。” 齐悦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突然开口：“卫东，你想过没有，这款软件可能会彻底改变人们的社交方式？” 张卫东与妻子相视一笑：“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服务员陆续上菜，但几乎没人动筷子。 张华激动地比划着：“如果能在软件里加入支付功能，那岂不是连银行转账都能替代？” “姐，你太棒了！”张卫东惊喜地站起身，“这正是我下一步要说的！我们要做的不只是一个通讯工具，而是一个生态平台！” 王哲突然掏出手机：“等等，我得记下来。‘生态平台’这个词太精准了！” “别急。”张卫东按住他的手，“我们先理清思路。这款软件要有即时通讯功能，支持文字、语音、图片、视频；要有朋友圈功能，让用户分享生活；还要有小程序接口，让第三方开发者为我们创造价值！” 赵芊芊听得目瞪口呆：“东哥，你这哪是一个软件，这分明是要再造一个虚拟世界啊！” “不仅如此。”张卫东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我们还要打通线上支付，让用户可以在软件内完成所有日常消费。想象一下，将来人们出门只需要带一部手机……” “连钱包都不用带？”方媛惊讶地捂住嘴，“这也太颠覆了吧！” 齐悦若有所思：“那推广策略就得从年轻人入手。他们对新鲜事物接受度最高。” “没错！”张卫东赞许地看向妻子，“我们可以先做大学生市场，通过校园推广快速积累用户。” 王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大，这么复杂的系统，服务器压力会非常大。我们现有的数据中心可能撑不住。” “这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张卫东神情严肃起来，“我们需要在全国布局超级数据中心，采用最新的量子服务器架构。这方面，我已经跟军方谈好了技术合作。” 张华担忧地问：“投入会不会太大了？万一用户增长不如预期……” “姐，相信我。”张卫东自信地笑了，“一旦用户突破一亿，广告收入和支付手续费就能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 赵芊芊掰着手指头算：“一亿用户？现在全国才多少啊……” “五年内，我保证做到五亿用户。”张卫东语出惊人，“而且这只是国内市场。等时机成熟，我们还要进军国际市场！” 众人一片哗然。方媛忍不住提醒：“卫东，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 “不，这还只是开始。”张卫东目光炯炯，“未来的竞争是全球性的，我们必须提前布局。王哲，你们技术团队明天就开始封闭开发，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测试版！” “保证完成任务！“王哲挺直腰板，像个接到军令的士兵。 不管是张卫东，还是王哲，对于这些软件开发过程，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在某种情况下，他们需要的，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毕竟，到目前为止，基础设施已经基本到位。 齐悦轻轻握住丈夫的手：“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张卫东。 张卫东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就叫‘微讯’吧。微小却无所不在的讯息，连接每一个人。” “‘微讯’……”赵芊芊轻声重复，“简单好记，又有满满的科技感，真的太棒了！” “来，为‘微讯’干杯！”张华再次兴奋的举起酒杯。 这次碰杯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敲响了互联网新时代的钟声。 窗外，江城的灯火更加璀璨，仿佛在见证着一个伟大创想的诞生。 酒过三巡，讨论越发激烈。 每个人都贡献着自己的想法，而张卫东这个计划的发起者，则像个交响乐指挥，将这些灵感巧妙融合。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在觥筹交错之间，一个即将改变全球人类生活方式的伟大产品，正在一点点成型。 在后世人的眼里，微讯确实算不了什么，仿佛它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一样。 但是，对于它刚刚诞生的时代而言，却是石破天惊。 “王哲，为了今晚的这四位美女，我觉得，软件里还要再加一项技术。” 张卫东故意卖了个关子。 “老大，什么技术？”王哲觉得今晚对于“微讯”这个新产品的讨论，似乎已经达到了最最完美的境界。 可张卫东居然说还需要再加一项技术？ 老大的脑袋里，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好东西啊？ “东哥，你是说，这项新技术，是为了我们四个人而加上去的？”赵芊芊激动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是的，至少我要让世人记住，这项技术的灵感，就来自你们四位美女！” 第866章 特区构想 次日，省委办公厅机要室。 张卫东将密封的辞职申请郑重递交给机要员，亲眼看着文件被录入加密系统，送往中央组织部，他才离开。 三天后的上午，张卫东接到了秦康书记打来的专线电话： “卫东，刚收到中办通知。”秦康压低声音，“大长老要见你，明天上午十点，专机来接。” 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个召见时间，比他预想的快得多。 只是这专机来接的待遇，有些让他招架不了啊。 他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预感，这次召见，绝对与自己的辞呈没有多大的关系！ ------ 次日清晨，江城机场戒严。 国安特勤检查完专机每一个角落，仍不放心地追问机组人员：“航线天气确认过了？备用降落方案呢？” 张卫东拍拍那位国安人员的肩膀：“放松点，现在是和平年代。” “张书记，您现在可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张卫东却是拿出了一个金属盒，“最新研发的量子加密通讯器，哪怕在万米高空也能直连盛世科技数据中心。放心吧。” 专机腾空而起。舷窗外云海翻腾，张卫东翻阅着长三角地区的经济数据报告，钢笔在“科研投入占比”一栏反复画圈。 这是张卫东接到去京城汇报后准备的最重要的一个内容。 ------ 中南海小会议室。檀木香混着龙井的清气。 大长老亲手给张卫东斟了杯茶：“年轻人有魄力啊，市委书记说辞就辞？” “首长，我是想集中精力突破技术瓶颈。”张卫东双手接过茶杯，“‘微讯’只是开始，接下来在量子计算和新能源领域……” “这些不急。”大长老突然翻开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先说说你对设立长三角科技特区的看法吧。” 目前国家已经建立了几个经济特区，但是，科技特区，还是首次提出。 尤其是，这竟与张卫东准备汇报的内容不谋而合！ 再看文件首页的规划图，张卫东呼吸不由一滞——以中海为龙头，串联苏浙皖三十个高新园区，规模远超当年鹏城特区！ 张卫东以自己这个重生者的角度来审视，他也不得不承认，国家领导人的高屋建瓴和高瞻远瞩！ 当然了，长三角是华国通向世界的一个最重要的窗口，顶层设计者能够想到在这里，打开科技的缺口，那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国家将科技特区设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有着全国最丰富的资金来源，有着最敏锐的眼光，和最智慧的大脑！ 如果没有这样一块各方面资源都极其丰富的好土壤，科技是很难飞速发展起来的！ 要想像张卫东这样随便一个想法，只要说出来就能实现，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一般来说，创新的东西，很难短时间内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任何庞大的计划，都会胎死腹中。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 所以，看到国家领导人在他之前就提出了这样的设计，张卫东没法不激动。 “太有必要了！”他脱口而出，“M国有硅谷，樱花国有筑波，我们早该打造自己的创新极核！”张卫东的钢笔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在纸上勾画：“建议把江城也纳入辐射圈，这里既有重工业基础又有‘智慧农业’示范田……” 大长老并没有阻止，而是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涂鸦：“具体说说制度创新吧。” 毕竟，科技特区是国家第一次提出，完全没有这样的范本可以参照。 张卫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半分钟。 这半分钟的时间，并不是张卫东思考答案的时间，他是在用这半分钟，梳理自己关于科技特区的一些构想，以便能给大长老一个更加清晰的轮廓。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目炯炯。 “第一，建立‘科技护照’制度，让人才在特区内自由流动；第二，设立国际专利快速通道；第三……”张卫东侃侃而谈，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刹车，歉意的笑道，“抱歉，首长……我越权了。” “没关系，继续。”大长老眼中闪过赞赏，“今天就是要听你天马行空。” 两小时后，秘书第三次敲门提醒日程，大长老才意犹未尽地合上笔记本：“盛世科技准备在特区投多少？” “首期两百亿。”张卫东毫不犹豫，“但我有个请求——希望允许外资参与‘微讯’项目，用市场换技术。” “哦？”大长老挑眉，“你们不怕核心技术泄露？” “我们量子加密有三重保护。”张卫东自信一笑，“再说，只有参与全球竞争，才能真正变强。” 临别时，大长老忽然问：“听说你在江大演讲时遭遇刺杀？” “一个小插曲而已。”张卫东风轻云淡的笑着说道。 老人拍拍他肩膀，声音忽然低沉：“卫东啊，你知道为什么选你搞特区吗？”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因为你这颗脑袋，比一个装甲师还重要。” 张卫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问道：“不好意思，首长，您……想让我负责科技特区建设？” “怎么，有困难吗？你可以提要求的。”大长老和蔼的笑着说道。 “我……”张卫东赶紧摇摇头，“我没有。”张卫东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长老竟然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 毕竟自己刚刚二十六岁。 按照惯例，这个科技特区的级别，应该是省级！ 也就是说，一旦承担了这个任务，他就由原来的副省级，一下子跳到了省级领导的行列！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辞去江城市委书记的话，觉得谁来接任更合适？” 如果大长老不主动问这事儿，张卫东还真不好直接开口。 领导问了，你回答，那是给领导提供参考。 领导没问，你却主动提了，那就是越权！ “在任市长郝向东同志，思想过硬，能力特别强。”张卫东并没再多说一个字。 大长老点了点头。 张卫东相信，就算是大长老记不住郝向东的名字，至少也能记着“在任市长”。 返程专机上，张卫东打开加密笔记本。屏幕蓝光映着他凝重的面容。 刚刚大长老最后那句话，分明是提醒——有人正在打他的主意。 按下通讯键，臧力力的全息影像立刻弹出：“东哥，查清楚了，林轩父亲林志伟与孟某都高层有秘密资金往来，最近一笔汇款来自……” “瑞士账户？” “不，是开曼群岛。”臧力力调出一组数据，“更蹊跷的是，这个账户同时给三个国际雇佣兵组织转了账。” 张卫东眼神骤冷。看来江城大学的刺杀，只是序幕。 第867章 爱的除夕 回到江城盛世科技总部，张卫东立即召集核心团队召开闭门会议。 “诸位，国家准备在长三角设立科技特区。”张卫东开门见山，会议室瞬间安静，“而我们，将负责整个特区的智慧化建设。” 齐悦手中的笔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这规模……” “比我们想象的大十倍。”张卫东调出全息投影，长三角地图上闪烁着三十个光点，“每个园区都要接入‘智慧大脑’系统。” 王哲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现有算力恐怕不够，需要升级量子服务器集群。” “预算不是问题。”张卫东目光扫过众人，“关键是三个月内要完成基础架构。” “三个月？”赵芊芊惊呼，“光是硬件部署就……” “所以要用新方法。”张卫东点击投影，切换出一套三维模型，“我称之为‘天工’系统——基于量子计算的智能规划平台。” 模型展开，展示出令所有人震撼的画面：城市蓝图自动生成，管网线路智能优化，甚至模拟出人流车流的最佳分布。 张华瞪大眼睛：“这……这简直就是……” “未来城市的设计师。”张卫东接过话头，“‘天工’可以自我学习进化，只需输入基础参数，就能给出最优方案。” 方媛快速计算着成本：“如果真能做到，至少节省60%的规划时间……” “不止。“张卫东微笑，“它还能实时监测调整，让城市像生命体一样自我完善。” 臧力力突然举手：“东哥，这套系统太重要了，安保怎么办？” “问得好。”张卫东神色一凛，“系统核心将采用生物量子加密——只有通过DNA和脑波双重验证才能访问。” 会议持续到深夜。当其他人离开后，张卫东独自留在会议室，对着闪烁的全息图陷入沉思。 让他一个人负责一个科技特区的设计，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可是，他有一个攻无不克的技术团队！ 第二天就是年除夕。 按照习俗，大家都应该回家过年，跟家里人团圆了。 可没有一个人向张卫东提这样的要求。 张卫东也想过了，重任在肩，即使给他们放了年假，怕是他们也无心在家安安稳稳的过年。 于是张卫东便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这个年，就在江城过了！ 大家一致赞成。 于是，就在弥漫着年味的鞭炮声中，王哲带着他的技术团队，就在江城的实验室里，开始了忘我的奋战。 当天下午，江城盛世科技总部食堂的师傅们也没有闲着。 他们就在食堂里，做了好多好多丰盛的饭菜。 一张张饭桌拼在了一起，完全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菜肴摆在了中间，长长的一串串，那感觉，就像改革开放之前大型聚餐一样。 让人们兴奋的是，餐桌上，不光摆上了茅台，还有高卢红酒。可谓是土洋结合。 “这次咱们老大可算是真出血了啊！”王哲过来就打开了一瓶茅台，得意的大灌了一口。 “客人还没来呢，你倒是先喝上了！”张卫东过来在王哲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客人？大过年的，老大还准备请谁？”王哲莫名其妙的四下里张望，也没见什么动静。 这时候，却见餐厅大门被人推开，齐悦为首，带着一大群长者走了进来。 方媛、王哲、赵芊芊，还有十几名工程师，纷纷朝着涌进来的人群看去。 而那一刻，他们却突然怔住了。 就在这群人中间，他们却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 “爸！” “妈！” 本来已经在位子上坐定了的年轻人，纷纷站起，朝着门口跑去。 他们并不知道，早在头一天，张卫东就跟齐悦商量，这个年，到底怎么个过法。 他们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全体不放假了，而是把他们的家人接到江城来。 让他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同时，也要让这些当父母的，过来亲眼看一看，他们的孩子，在这里所做出多么令人骄傲的成绩！ 能坐飞机的坐飞机，不能坐飞机的就坐火车，全是盛世科技公司来安排。 近一点的，张卫东直接派人开车去接。 总之，所有过年不能休班的员工家属，一律秘密接到江城这边来！ 他们都是好久没有见面。 今晚一见，场面顿时有些失控，轻轻的抽泣声在空气里弥漫。 但这是一种幸福的抽泣。 事实上，早在白天，就有家属已经赶到了江城，只是他们全部被张卫东安排在了酒店里，但没有一个员工听说这个情况。 这个突然见面的安排，让员工们非常激动。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齐董事长竟然替他们想得如此周到。 很快，大家都挨着自己的孩子坐了下来。 作为董事长，齐悦发表了新年寄语和祝酒辞。 简短的几句话，便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最后，齐悦举着酒杯，高声喊道：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祝我们的来年，红红火火！干杯！” 第一杯喝完之后，齐悦代表公司向每一位员工发了六万块钱的红包。每一位到场的家属也是两万块红包。 这个红包，是用了特制的红色手提袋装着的。 他们什么时候曾经见过这么大的红包。 接到这红包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酒吃菜。 可是，在张卫东齐悦夫妇一起逐个向家属敬酒之后，场面就渐渐的有些“失控”了。 大家除了向张卫东夫妇表达感激之情外，还相互向对方的家长或是孩子祝福和问候。 整个年夜饭，吃得就跟那些上流社会的酒会一般，还特别热闹。 齐悦考虑得非常周到，席间，她不但亲自来到了厨房向厨师们发红包表示问候，还把他们请到了餐桌上，与这些技术人员一起喝了一杯酒。 除了齐悦和张卫东表示了对厨师们的慰问外，王哲还非常正式的向他们敬了酒： “没有师傅们在后台为我们操劳，我们也不可能有很充足的精力投身工作。我代表所有的技术人员，向师傅们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整个年夜会，马上又开成了一个团拜会。 看着眼前的场面，齐悦情不自禁的轻靠在了张卫东的肩膀上。 现在她非常感激张卫东，如今她的一切成就以及感受到的所有幸福，几乎全部来自她的丈夫。 “老公，这一年，你辛苦了。”齐悦眼圈微红红的说道。 “傻丫头，这不是应该的吗？”张卫东也笑着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酒会刚刚结束，齐悦就安排了一些娱乐活动，进行抽奖，奖品就是盛世手机！ 奖品几乎人人有份儿，于是，这些来员工的家属们，也都拿到了一块代表着国内甚至是世界最高水平的手机！ 最后是放烟花。 在总部前面的广场上，漂亮的烟花持续燃放了半个小时。 此时，远在京城的王越和沈婷婷，王炎和臧力力，也通过盛世科技的直播，看着江城那一幕幕激动人心的画面，感慨不已。 王越一边逗着那对龙凤胎，一边对沈婷婷说：“听力力说，盛世科技，马上就会上线一个‘微讯’平台，功能甚是强大！你说，张卫东的大脑，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会不会真的是重生过来的？你们高中同学的时候，他就这么特别吗？” 沈婷婷却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说道：“你觉得他很特别吗？力力说的那个什么‘微讯’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在之前一些通讯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功能而已。而这些所谓的新功能，其实都是根据用户的理想需求而设计的。如果你整天考虑这些事情的话，我相信你照样能做出来。” 沈婷婷之所以极力否认张卫东是重生人，那是因为，当初张卫东花了几十块钱，就清空了双色球奖池的事，在她看来，也是相当的蹊跷。 还有，张卫东跟齐悦一块儿出差时，一眼就能认出了A级通缉犯，更是不可思议。 王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第868章 拜年惊喜 大年初一清晨，江城还沉浸在节日的宁静中。盛世科技总部大楼前，昨夜燃放的烟花碎屑已被清扫干净，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张卫东和齐悦早早来到公司，准备迎接新年的第一批客人。昨夜的年夜饭让所有员工和家属都兴奋不已，今早大家脸上还洋溢着喜悦。 “卫东，你说王越他们几点能到？”齐悦整理着接待室的茶具，轻声问道。 “应该快了，他们坐的是最早一班飞机。”张卫东看了眼手表，“八点起飞，九点半就能到江城。” 话音刚落，张卫东的手机响了。是王越发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到楼下了。” “这么快？”张卫东惊讶地站起身，“他们已经到了！” 两人快步走向电梯，刚到大堂，就看见王越、王炎兄弟俩各自携夫人走了进来。王越一身深蓝色西装，一如既往地儒雅稳重；王炎则穿着休闲夹克，显得年轻活力。沈婷婷和臧力力都穿着喜庆的红色外套，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新年好！”王越率先拱手，“我们特地来给盛世科技的功臣们拜年！” “王总，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机。”张卫东连忙迎上去。 王炎笑着插话：“东哥，我们就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听说昨晚的年夜饭很热闹，我们特意赶早来拜年。” 沈婷婷和臧力力也向齐悦问好，四个女人很快热络地聊了起来。臧力力虽然已经显怀，但精神很好，脸上洋溢着准妈妈的幸福。 “走吧，先上楼。”张卫东引导众人进入电梯，“技术团队和家属们都在休息区，他们知道你们要来一定会很高兴。” 电梯上行时，王越低声对张卫东说：“卫东，昨晚的年夜饭直播我们都看了，做得太好了。这种企业文化，正是盛世集团需要的。” “这都是齐悦的主意。”张卫东谦虚地说，“我只是提了个想法，具体执行都是她在安排。” 王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夫妻搭档，真是天作之合。” 电梯门打开，迎面就是宽敞的休息区。昨夜参加年夜饭的员工和家属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看到王越一行人出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各位新年好！”王越提高声音，“我代表盛世集团董事会，来给大家拜年了！” 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王炎接过话头：“过去一年，盛世科技取得的成就令人瞩目。这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辛勤付出。今天，我们特地来向大家表示感谢！” 沈婷婷和臧力力开始分发带来的礼物——每人一部最新款的盛世手机，以及精致的礼盒。家属们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王哲的父母接过礼物时，激动地说：“王总，您太客气了。我儿子能在这样的公司工作，是我们全家的福气。” 王越握住老人的手：“叔叔阿姨，您儿子是我们公司的栋梁之才。有了他这样的技术骨干，盛世科技才能不断突破创新。” 张华引导大家入座，服务人员端上热茶和点心。王越环视众人，郑重地说：“今天除了拜年，我还有两个好消息要宣布。”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王越。 “第一，经董事会决定，从今年起，盛世科技所有核心技术人员将获得公司股权激励。”王越的话引起一阵惊呼，“第二，公司将在江城兴建员工住宅区，以成本价提供给各位。” 这两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让在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股权激励意味着他们不仅是打工者，更是公司的主人；而住宅区的建设，则解决了大家最关心的安居问题。 赵芊芊忍不住站起来：“王总，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能拥有公司股份？” 王越笑着点头：“千真万确。具体方案节后会公布，但我可以保证，在座的每一位都将成为盛世科技的股东。” 现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家属们比员工还要激动，他们没想到孩子的工作竟然有如此优厚的待遇。 王炎补充道：“住宅区选址已经确定，就在江城新区，距离公司只有十五分钟车程。预计明年春节前就能入住。” 张卫东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王越兄弟的这两个决定，将极大提升团队的凝聚力和归属感。他悄悄对齐悦说：“看来我们明年的研发计划可以更激进了。” 齐悦会意地点头：“有了这样的激励，大家一定会拼尽全力。” 拜年活动持续到中午，王越一行人与员工及家属们共进午餐。席间，王越特意来到张卫东身边，低声说：“卫东，下午我们单独聊聊，关于科技特区的事。” 张卫东心领神会：“好，我正好有些想法要和你探讨。” 午饭后，员工和家属们被安排去参观江城景点。王越、王炎、沈婷婷、臧力力则与张卫东、齐悦来到顶楼会议室。 关上门，王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卫东，我听说长三角科技特区的规划已经获批，将由你负责？” “消息传得这么快？”张卫东有些惊讶，“确实有这个安排，但具体方案还在制定中。” 王炎兴奋地插话：“东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盛世集团已经做好准备，全力支持特区建设。” “这正是我想和你商量的。”王越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我们初步估算，特区基础设施建设至少需要三千亿资金。盛世集团可以牵头组建投资联盟。” 张卫东仔细查看王越提供的方案，眉头渐渐舒展：“你们的规划很全面，特别是这个产融结合的模式，正好解决了我的顾虑。” 齐悦也凑过来看：“如果按照这个方案，科技特区不仅能吸引国内顶尖企业，还能对接国际资源。” “不仅如此。”沈婷婷难得参与商业讨论，“我在想，‘微讯’平台可以成为特区对外的窗口，让全球投资者实时了解特区发展。” 臧力力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笑着说：“等特区建成，我的孩子也该出生了。他将来一定会为父母参与过这样伟大的工程而自豪。” 众人会心一笑。张卫东环视在座的每个人，郑重地说：“有各位的支持，我对科技特区的未来充满信心。这不仅是一个经济项目，更是华国科技走向世界的关键一步。” 王越站起身，伸出手：“那就这么说定了，盛世集团与盛世科技联手，共同打造这个‘东方硅谷’！” 张卫东、齐悦、王越、沈婷婷、王炎和臧力力等人相继将手叠在一起。六只手紧紧相握，象征着两个企业、两个家庭坚定不移的合作与友谊。 而这也正是今天王越王炎兄弟带着妻子来给张卫东拜年的目的。 第869章 美颜革命 正月十五的清晨，盛世科技研发中心灯火通明。张卫东和王哲团队熬了个通宵，终于完成了“微讯”测试版的最后调试。 “老大，美颜模块加载完毕！”王哲顶着两个黑眼圈，兴奋地敲下回车键。 大屏幕上立即弹出四个并列的摄像头画面——齐悦、张华、方媛和赵芊芊的实时影像。随着王哲滑动参数条，四人的面容开始发生微妙变化：皮肤更加光滑细腻，眼睛更大更有神，甚至连脸型都变得更加精致。 “这也太神奇了吧？”赵芊芊捂着小嘴惊呼，“我感觉自己像化了妆一样！” 张华仔细端详着屏幕：“不，比化妆效果自然多了。这技术要是放在手机上……” “姐，你说到点子上了。”张卫东打了个响指，“我正打算把基础版美颜功能内置到下一代盛世手机里。” 方媛立即调出财务模型：“如果加上这个卖点，新机溢价30%完全没问题。” 齐悦却若有所思：“卫东，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功能是为了让我们四个……” “没错。”张卫东走到妻子身边，“但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大多数女性离不开化妆品？”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自卑。”张卫东轻点屏幕，调出一组调研数据，“70%的女性对自己的外貌不满意。而我们的美颜技术，能让每个普通女孩都拥有自信——这才是它真正的价值。” 王哲突然拍案叫绝：“老大，我懂了！这不是简单的图像处理，而是一场心理革命！” “正是如此。”张卫东微笑颔首，“当每个视频通话都能自动优化形象，当每张自拍都能展现最美的一面，这会给多少女性带来自信？” 赵芊芊眼睛发亮：“那我们的宣传语可以叫——‘遇见更美的自己’！” 正当大家热烈讨论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臧力力挺着孕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双胞胎的沈婷婷。 “听说你们搞出了好玩的东西？”沈婷婷好奇地凑到屏幕前，“哇！这个美颜效果比PS还自然！” 臧力力也惊叹道：“快给我试试！怀孕后脸色一直不太好……” 王哲连忙调整摄像头。当看到屏幕中容光焕发的自己时，臧力力激动得眼眶泛红：“天啊，这简直是我孕前最美的样子！” 沈婷婷突然想到什么：“卫东，这个技术能不能做成独立APP？配合我们的盛世手机硬件，绝对能引爆市场！” “已经在规划了。”张卫东调出一份企划书，“不过我更希望它作为‘微讯’的独家功能，带动整个社交平台的用户增长。” 赵芊芊忽然说道：“我们要是一步步慢慢内置到几代手机里的话，市场反应岂不是会更好？” “你错了，现在的手机商太鬼精了，哪怕我们美颜这项功能刚刚传出，其他厂商就会立即在我们之前面世了！因为，这个技术难度系数太小了。” 王越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这个战略很明智。” 众人回头，只见王越和王炎不知何时也到了实验室。 王越走到大屏幕前，仔细端详着美颜效果：“知道吗？在化妆品行业，每年有上千亿的支出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 王越不愧是名动整个商界的大佬，几乎任何一个领域的商业信息，他都有比较深入的了解。 王炎恍然大悟：“哥，你是说……” “我们可能无意中颠覆了一个传统行业。”王越转向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卫东，这项技术的专利布局做了吗？” “全部完成。”张卫东自信地说，“从算法到硬件适配，我们设置了47项专利壁垒。” 王越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能够想到的安全问题，张卫东早就应该想到了。 此时沈婷婷突然举起手机：“各位，我刚把测试视频发到了内部论坛，现在点击量已经破万了！公司群里都在问什么时候能用上这个功能！” 张卫东与王越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王越拍拍张卫东的肩膀：“看来不用等‘微讯’正式上线了，明天就召开产品发布会如何？” “没有问题。”张卫东环视众人，“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给这个技术起个响亮的名字。” 齐悦轻声说：“叫‘幻颜’怎么样？如梦似幻，焕然一新。” “好名字！”王哲立即在系统中更改了模块名称，“‘幻颜’引擎1.0版，正式诞生！” 当晚，盛世科技官网发布预告：明日将推出“改变十亿人生活方式”的革命性技术。 消息一出，立即在科技圈引发轰动。各大媒体记者连夜赶往江城，连海外科技媒体也纷纷派出驻华记者。 谁也没想到，一个最初只为四位女性设计的小功能，即将掀起一场席卷全球的“颜值革命”。 而这场革命的起点，就在盛世科技那间彻夜不眠的实验室里。张卫东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微微上扬。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女性因为这项技术而绽放的笑容——那才是“幻颜”最美的模样。 “越哥，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只能由你来完成。” 张卫东想的是，要让所有人都有参与其中的成就感。 “什么事儿你说。”王越兴奋不已。 他一直想在这项革命中寻找一个合适的角色，无奈一直插不进来。 没想到，九卫东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微讯上线之后，我觉得还需要一项非常实用的功能。这一项功能若是能够落地，那你越哥可就是划时代的人物了。”张卫东神神秘秘的说道。 “瞧你说的，你们搞了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算划时代的人物，那我还能做点什么产生那么大的影响？”王越有些不太相信，以为张卫东是在忽悠他。 “越哥，我丝毫没有夸张，这事儿，还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说吧，只要符合国家和民众利益的，我王越绝不推辞！”王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于‘微讯’的前景你有几分信心？”张卫东不先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先问了王越这样一个问题。 “那还用说吗？就这样的一个平台，我估计，凡是会使用手机的人，都不会拒绝吧？”王越说道。 “那也未必，有一部分老年人，可能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未必愿意接受这样的新事物，越哥你别灰心，历史已经验证了无数次这个结论了。当然，这并不妨碍‘微讯’的迅猛发展。但是，如果有一个功能不能落地，那就太的遗憾了。” “你啊，半天了，都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一项什么功能，你是想憋死我是吗？”王越不高兴的白了张卫东一眼，他明显是等不及了。 “越哥，你想象一下，如果绝大多数，都能使用‘微讯’支付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微讯支付？”王越当时就一脸惊诧。 要知道，这可是国之根本啊！ “你也真敢想……”王越显然觉得这事儿有些悬。 “只要越哥出马，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番游说，这事儿保准能成。” “那你先把大体的使用方法跟我说一说，不然，我拿什么去说服人家？” 接下来，张卫东把王哲也叫到了一起，三个人就开始“密谋”起来。 等王越终于弄明白了“微讯”支付是怎么回事之后，张卫东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新年开始了，张卫东觉得必须把这个问题先解决了，不然，日后兄弟之间，就很难友好相处。 “越哥，有一个事情，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否则，我决定将盛世科技与盛世集团完全剥离出来，重新做我们的齐悦科技。” 看着张卫东决绝的态度，王越登时就有些发懵。 因为，在他的心里，觉得自己一直没有做过对不起张卫东和盛世科技的事情。 “你说说看。”王越按下了心中的好奇，故作淡然的问道。 第870章 合理夹带 王越听到张卫东要重新剥离盛世科技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张卫东的眼睛：“卫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财务报表：“越哥，这是盛世科技去年的利润报表。按照我们当初五五分成的协议，应该给盛世集团分红120亿，可你一分钱都没要。” 王越看着报表上那一长串数字，突然笑了：“就为这个？” “这可不是小事。”张卫东正色道，“盛世集团已经上市，作为股东，我有责任维护所有投资人的利益。你不能因为私人交情就放弃应得的收益。” 王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江城景色：“卫东，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同意五五分成吗？” 张卫东摇头。 “因为我看重的从来不是钱。”王越转过身，眼神真挚，“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是你们团队的创新能力。盛世科技加入集团后，给集团带来的市值增长远超这120亿。” 王哲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两位老板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但是越哥……” “卫东，你听我说完。”王越抬手打断张卫东，“更重要的是，这笔钱留在盛世科技，能创造更大的价值。你看看你们研发的‘幻颜’技术，看看即将推出的‘微讯’平台，哪一样不是改变行业格局的创新？” 张卫东还想说什么，王越已经走回来按住他的肩膀：“如果你真想报答我，就把‘微讯支付’这个项目做好。这不仅是商业上的突破，更关系到国家金融安全。”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张卫东看着王越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微讯支付’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但这笔钱……” “这样吧，”王越突然有了主意，“把这120亿作为特别研发基金，专门用于量子通信和网络安全技术。这笔钱还是用在盛世科技，但算盛世集团的投资，如何？” 张卫东眼前一亮：“这个方案好！既符合商业规则，又能推动关键技术研发。” 王哲忍不住插话：“王总，张总，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把基金命名为‘盛世安全基金’，专门用于保护我们的核心技术不被窃取。” “好主意！”王越和张卫东异口同声。 三人相视一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王越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明天的发布会还需要准备。卫东，关于‘幻颜’技术的定价策略，我有个想法……” 当晚，盛世科技顶楼的灯光一直亮到凌晨。当张卫东终于回到家中时，齐悦已经睡下。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却发现妻子还靠在床头看书。 “怎么还没睡？”张卫东柔声问道。 齐悦放下书：“在等你。和王越谈得怎么样？” 张卫东脱下外套，把晚上的谈话内容一一道来。齐悦听完后若有所思：“王越这个人，格局确实不一般。” “是啊，”张卫东感叹，“一般人看到120亿早就眼红了，他却看得更远。活该他王越能成为第三代的掌权人。” 齐悦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发布会后，爸也说要来江城住几天。” 张卫东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事！明天发布会一结束我就去接他老人家。” “不用，他会让自己的司机送来。”齐悦笑着说，“你现在是科技特区的负责人，时间比金子还宝贵。他怎么好意思耽误你的工夫？” 张卫东感动地握住妻子的手：“悦悦，有你在真好。” 齐悦靠在他肩上：“我们是一家人啊。对了，爸爸说新东省的‘工业4.0’已经步入正轨，他想马上推行‘智慧农业’，你抽空给他讲讲？” “没问题。”张卫东爽快答应，“正好我有些新想法。” 新东省作为“工业4.0”的试验省份，在张卫东的小灶儿加持下，自然是顺风顺水。 可是，作为省委书记的齐纬国，却并不满足于此。 他想把江城已经搞得非常成功的“智慧农业”也照搬到新东省去。 既然这都是自家女婿的成果，为什么不可以再开个小灶儿？ 次日清晨，江城国际会展中心人头攒动。 来自全球的科技记者将发布会现场挤得水泄不通，闪光灯此起彼伏。 张卫东站在后台，透过帷幕缝隙观察着现场盛况。齐悦为他整理着领带，轻声提醒：“爸刚才发消息说已经到了，在VIP室等你。” “这么快？”张卫东看了看手表，“发布会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我先去见见他。” VIP室内，齐纬国正端着茶杯，与王越低声交谈。 见张卫东进来，这位封疆大吏立即放下茶杯，笑容满面地起身：“卫东啊，听说你要负责整个长三角科技特区？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张卫东连忙上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爸，这事也是刚定下来，我正打算发布会结束就去向您汇报。” 爷俩分开，齐纬国摆摆手：“汇报就不必了。我今天来，一是给你道贺，二是给你支招的。”齐纬国也不跟女婿客气，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新东省‘工业4.0’改革经验，里面有不少政策创新点，你在特区建设中或许用得上。” 张卫东翻开文件，眼睛顿时一亮。 这份材料详细记录了新东省在土地审批、人才引进、税收优惠等方面的突破性做法，甚至包括一些尚未公开的试点政策。 “爸，这太好了！”张卫东由衷感谢，“有些做法可以直接移植到科技特区。” 齐纬国满意地点头：“呵呵，我就知道你能看懂其中的门道。”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王越识趣地起身：“你们聊，我去看看会场准备情况。” 等王越离开后，齐纬国压低声音：“卫东，新东省的‘工业4.0’已经初见成效，我想趁热打铁，在全省推广‘智慧农业’。” 张卫东并不意外：“爸，江城模式确实可以复制，但新东省的情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齐纬国打断道，“新东是工业大省，农业比重不高。但正因为如此，更需要‘智慧农业’来提高土地产出率。”他拿出一张地图，“我打算先在环渤海地区试点，这里盐碱地多，传统农业效率低下。” 张卫东仔细查看地图，突然眼前一亮：“爸，您这个选址很有战略眼光！如果能把盐碱地改造成高产田，示范效应会非常显著。” “所以需要你的技术支持。”齐纬国拍拍女婿肩膀，“盛世科技的农业大数据系统，能不能优先部署到新东？” 张卫东沉思片刻：“技术上没问题，但有个更好的方案——把新东纳入科技特区的辐射范围。这样不仅能享受特区政策，还能获得专项资金支持。” 齐纬国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具体怎么操作？” “我可以在特区规划中增设‘环渤海智慧农业示范区’，由新东省和科技特区联合建设。”张卫东越说越兴奋，“这样既能解决资金问题，又能形成区域联动效应。” 齐纬国突然大笑：“好小子，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他看了看表，“发布会要开始了，这事我们回头详谈。记住，特区建设遇到任何困难，新东省永远是你的后盾。” 发布会现场，当赵芊芊演示“幻颜”技术时，全场沸腾。记者们争相向张卫东这个幕后老板提问，闪光灯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张总，这项技术会引发伦理争议吗？” “我们提倡的是‘真实的美’。”张卫东从容应答，“‘幻颜’不是造假，而是帮助每个人展现最好的自己。” 台下，齐纬国看着女婿游刃有余的表现，脸上写满自豪。王越凑过来低声道：“齐书记，您这个女婿了不得啊。科技特区交给他，绝对能创造奇迹。” 齐纬国意味深长地回应：“王总，咱们的合作也该升级了。新东省欢迎盛世集团去投资兴业。”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他们都清楚，随着科技特区的建设，一场更大规模的产业变革即将拉开序幕。 而张卫东，正是这场变革的核心人物。 发布会结束后，张卫东婉拒了所有采访，匆匆赶往机场。 他要去京城向大长老汇报科技特区的最新规划——一个包含“环渤海智慧农业示范区”的升级版方案！ 第871章 凌晨接机 专机降落在京城西郊机场时，夜幕已经降临。 张卫东透过舷窗望去，停机坪上停着几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几名身着便装的工作人员。 “张书记，首长派我们来接您。”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张卫东微微点头，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即将开始的汇报。 科技特区的规划不仅关系到长三角的发展，更牵动着整个国家的科技战略布局。 车子驶入中南海，穿过幽静的园林，最终停在一栋古朴的建筑前。张卫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大长老正伏案批阅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卫东来了？坐。” “首长好。”张卫东恭敬地问候，随即在对面坐下。 大长老合上文件，目光深邃：“听说你今天刚开了发布会，反响不错？” “是的，市场对‘幻颜’技术的反应超出了预期。”张卫东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科技特区的最新构想。” 大长老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 张卫东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三维规划图：“根据您的指示，我们重新调整了科技特区的布局，将长三角的三十个高新园区串联起来，形成‘一核多翼’的发展模式。” 大长老微微前倾身子，目光聚焦在屏幕上：“‘一核’指的是？” “中海。”张卫东手指轻点，地图迅速放大，“以中海为中心，辐射周边城市群，打造科技创新的核心引擎。同时，我们在苏浙皖三省各设立三个重点园区，分别聚焦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生物科技。” 大长老若有所思：“这个布局很合理，但资源如何分配？” “采用‘竞争性扶持’机制。”张卫东早有准备，“每个园区每年必须完成既定科研指标，才能获得下一阶段的资金和政策支持。这样既能保证效率，又能避免资源浪费。” 大长老赞许地点头：“不错，有压力才有动力。” “不过，我准备把新东省纳入特区辐射范围。” “新东省距离太远，而且，目前来说，新东省除了开始实施‘工业4.0之外，好像还没有科技方面的新特色吧？说说你的理由。” 张卫东并不意外大长老的疑惑，于是便坦然道：“目前看来，新东省的‘工业4.0’已经初见成效，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着手开始推进‘智慧农业’，如果能与科技特区的政策联动，不仅可以加快新东省的农业现代化进程，还能为特区提供稳定的粮食保障。” “环渤海盐碱地改造？”大长老目光锐利。 “正是。”张卫东调出另一份资料，“盐碱地一直是农业难题，但如果能结合我们的土壤改良技术和智能灌溉系统，完全有可能将其转化为高产田。这不仅对新东省有利，对全国农业转型都有示范意义。” 对于这一点，张卫东信心十足。 大长老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问道：“卫东，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负责特区建设吗？” 张卫东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请首长明示。” “因为你敢想敢干，但又懂得权衡。”大长老站起身，走到窗前，“科技特区不是简单的经济项目，它关系到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国家竞争力。我需要一个既有远见，又能脚踏实地的人。” 张卫东心头一热，郑重道：“我一定不负重托。” 大长老转过身，目光深邃：“特区建设会面临很多阻力，尤其是来自既得利益集团的。这些，你可都想过了吗？” 张卫东毫不犹豫：“首长，从我踏入政坛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好！”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手去干吧，国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离开中南海时，已是深夜。张卫东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望着窗外闪烁的灯火，心中豪情万丈。 科技特区不仅是一个经济试验田，更是一场关乎国家未来的伟大变革。而他，正是这场变革的掌舵者。 车子驶入机场，专机已经等候多时。登机前，张卫东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夜空，轻声自语：“这一仗，必须打赢。” 凌晨两点，飞机降落在了江城机场。 刚一打开手机，张卫东就看到了几条短信。 全是来自赵芊芊的。 张卫东抬起头四处张望，马上就看到了私家车临时停放台上，赵芊芊的身影。 在这寒夜里，张卫东心里不禁一暖。 “这丫头，真的……”张卫东摇了摇头，却是背着背包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张卫东微嗔道。 “等不到你回来，睡不着。”赵芊芊好看的丹凤眼里，全是妩媚的光彩，男人只是看上一眼，就会怦然心动。 赵芊芊赶快跑到右侧，替张卫东打开了右后侧的车门。 “我坐副驾驶吧，顺便跟你说说话。”张卫东说着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赵芊芊顿时兴奋得跳着转到了驾驶室一侧。 张卫东坐到了一直开着暖风的车里，整个人瞬间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世界。 车子缓缓驶出机场。 “等多久了？”张卫东没话找话的问道。 “也没多会儿。”赵芊芊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张卫东的脸，但是，张卫东却看得出来，此时赵芊芊眉毛眼里都是那种从心底里窜出来的幸福。 天气很冷，夜太深，市里通往机场的路上，没有几辆车。 车速只有四五十公里。 但两人却觉得都太快。 距离主城区还几里路的时候，赵芊芊却将车子开到了另外一条岔路上。 这是一条非常僻静的道路，即使白天，也很少有车子开过来。 等车子刚停到了路边，赵芊芊就直接倾了过来…… 暴风雨过后，赵芊芊脸上的潮红却久久不能褪去。 “你回家还是去哪？”赵芊芊说话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抖。 她虽然年轻，可连续熬了几个夜之后，身体确实差了点。 更重要的是，今天凌晨来接机，赵芊芊心里那么多的盘算，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 来江城之前，邹晓燕就曾暗示过赵芊芊，千万不能不小心伤了齐悦。 邹晓燕之所以如此叮嘱，那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热恋中的女人，她太了解赵芊芊的现在的内心感受了。 已经三十七岁的市委书记邹晓燕，当然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可赵芊芊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定力？ 而一旦让齐悦发现了赵芊芊跟张卫东之间的故事，那么，他们三个人，还能友好相处吗？ “回家太晚了，我怕惊醒了孩子。就去你们总部的办公室吧。” 张卫东不是盛世科技的员工，但齐悦却在总部给他专门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和休息室。 赵芊芊缓缓将车子开上了主路，直接把张卫东送到了总部大院。 陪着张卫东上楼，赵芊芊先给张卫东烧了一壶水，又泡了一杯淡茶，又给他准备了洗澡水。整个过程，赵芊芊都表现得特别规矩，基本上没有跟张卫东说多余的话，而且所有的对话，都是以“张书记”开头。 安排好一切，赵芊芊就自觉的下了楼，然后去了自己的职工宿舍。 相比两人都在河山的时候，赵芊芊现在明显成熟了许多，也聪明了许多。 可她就是馋，而且，只馋张卫东这块唐僧肉。 还好，吃完了之后，这馋猫把嘴巴抹得干干净净，装得就像从没偷吃过一样…… 但女人是敏感的，齐大小姐更不傻。 第872章 夫妻同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办公室，张卫东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与赵芊芊的亲密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齐悦发来的消息：“老公，昨晚没回家？孩子一直问爸爸去哪了。” 张卫东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才回复：“凌晨才从京城回来，怕吵醒你们，就在总部休息了。” 消息显示已读，但齐悦迟迟没有回复。 这种反常让张卫东心头一紧。以往无论多忙，齐悦都会秒回他的信息。 洗漱完毕，张卫东正准备离开办公室，门却被轻轻推开。 齐悦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还没吃早饭吧？”齐悦走进来，将豆浆和小笼包摆在桌上，“趁热吃吧。” “刚睡醒……”看到齐悦把早餐都送过来，张卫东不由有些心虚和愧疚，眼睛也不敢正视齐悦的目光。 齐悦亲手打开餐盒，张卫东二话不说，就忙着吃了起来。 专心吃饭，就可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看着张卫东吃饭的样子，齐悦不禁笑问道：“昨晚芊芊接你回来，竟然没给你做夜宵？” “没……当时倒是有点饿了，是我没好意思吩咐人家……” “这死丫头，还没有力力贴心……”齐悦装着生气的样子埋怨道。 “要是昨晚吃了她的夜宵，今早你送的早餐就没有这么香了。”张卫东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能打消齐悦顾虑的机会。 “昨天的汇报还顺利吗？” 齐悦并没有在赵芊芊的“夜宵”上继续做文章，而是马上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张卫东的工作上来。 她心里很清楚，张卫东跟其他女孩子的事，都是小事儿。旧时代成功的男人还都三妻四妾呢。再说了，之前张卫东单独跟臧力力出差的机会也不少，如果整天疑神疑鬼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早就郁闷死了？ “方案基本通过，而且，大长老非常赞同把新东省划到科技特区辐射的范围之内的想法。这下，咱爸应该很满意了。”一谈到工作，张卫东立即又自信了起来。 “老公，科技特区的担子太重了，可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齐悦伸手抚到了张卫东的脸上，满眼疼爱。 张卫东心里一热，便握住了齐悦的手：“老婆，让你跟着一起受累了。” 有了孩子之后，再加上工作上的原因，张卫东和齐悦这一对小夫妻，就很少再有两人的自由空间了。 今天凌晨，一觉醒来，齐悦这才忽然间意识到，两人没在一起过夫妻生活，都一年多了。 一想到这个，她竟然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吃？”张卫东问。 “我在摊儿上吃过了。”两人突然之间这样亲热，齐悦的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悦收拾餐桌的时候，张卫东便点上了一根饭后烟。 然后，齐悦又从休息室的冰箱里，拿出了几样水果，站在池子边上洗。 张卫东看着齐悦已经恢复得很好的身材，忽然有了一种冲动。 他从沙发上起来，朝着洗手间里的齐悦走了过去…… 当张卫东双手从后面抱住齐悦的时候，齐悦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谁在家看孩子？”张卫东的下巴抵在了齐悦的脖颈之间，淡淡的烟味儿，让齐悦周身躁动。 “我妈。”齐悦洗涮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先不刷了，咱们去里面说说话……” 张卫东像个小孩子一样央求道。 “人家还系着围裙……”齐悦感觉耳根都发烫了。 “不碍事……”张卫东直接弯腰，打横将齐悦抱了起来，朝着那间休息室走去…… 八点十分，张卫东将枕头塞到了床头处，自己半躺着，让齐悦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却是点上了一根事后烟，悠然的抽了起来。 “快上班了……会不会有人找……”齐悦忍不住提醒道。 她担心别人找不到她这个董事长，肯定会打她的电话。 “千万不要以为离了咱们，公司就不转了，天塌下来，不是还有王哲他们顶着吗？”张卫东笑着捏了一下齐悦的琼鼻。 这是齐悦生孩子以来，两人第一次这样光光的躺在一起享受真正的夫妻生活。 果然，王哲去董事长办公室汇报，没见到齐悦的人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他并没有打电话。 因为，人们都看到了，两位老大的车子，都在总部楼前停着。 办公室里没人，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谁敢那么不懂事去打他们的电话。 直到九点，张卫东这才跟齐悦两人一起从张卫东的办公室里出来。 “咱们一起去转转吧。”张卫东提议道。 “好的。”齐悦欣然同意。 除了年夜饭那次，他们可是好久都没这样一起肩并肩的去员工岗位上转悠了。 这是夫妻恩爱的象征，更是家庭团结的标志。 两人所到之处，员工都是起立问好。 夫妻两个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自从王越确定了要给他们集团股份之后，这些人的工作，就更加投入了。 因为，他们的每一份努力，都是在为自己积累财富，而不只是拿那点死工资。 虽然股份比例用数字来表示，看上去少得可怜，可是，毕竟盛世集团是一条大船，体量太大了，如果算起真实的价值来，对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现在，这些员工，都各司其职，他们可不是坐在工位上混时间，而是非常认真的开动脑筋。 公司是有奖励机制的。除了日常的任务之外，那些创造性的劳动，都会得到公司不同程度的奖励。 “董事长，张书记，这是大家关于特区建设的一些建议，昨晚我全部收集上来了，请您过目。” 王哲将两份文件，同时送到了两位领导面前。 这是之前张卫东安排给王哲的一项任务。所以他才越过了总经理张华，直接向张卫东和齐悦汇报。 张卫东和齐悦两人接到手上，立即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们发现，除了与之前他们已经有了的几个想法重合之外，都很有价值： 比如“量子政务通”系统——在特区内率先部署量子加密的政务协同平台，实现企业注册、税务申报等业务“秒批秒办”，所有数据实时同步至监管部门，既提高效率又确保安全。 “人才共享实验室”——特区内的科研设备共享平台，通过区块链技术记录使用情况，企业可按需租用价值数亿的高端仪器，避免重复购置造成的资源浪费。 “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由企业、高校、民众代表组成第三方机构，对人工智能、基因编辑等前沿技术的应用进行伦理评估，确保创新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 “失败保险基金”——特区设立专项基金，对符合方向但研发失败的项目给予50%成本补偿，解除科研人员的后顾之忧，鼓励大胆创新。 “夜间科研经济带”——规划24小时运作的科研综合体，配套深夜食堂、胶囊公寓和通勤巴士，满足跨时区协作需求，提升设施利用率。 “概念验证中心”——政府资助建设原型机试制基地，帮助科研团队在6个月内完成从论文到样机的转化，解决“实验室到市场”的死亡谷问题。 “科技特派员制度”——选派企业技术骨干到中小学担任兼职教师，通过AR/VR技术展示前沿科技，从小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 …… “你觉得这些建议怎么样？”看完之后，张卫东笑着问齐悦。 “这些建议既体现了咱们盛世科技的前沿技术优势，如量子加密、AR/VR等，又包含了制度创新的思考，比如失败保险、伦理审查等，非常符合特区‘敢闯敢试’的定位啊。看来，大家是真的动了脑筋了！” 齐悦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公司里竟然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张卫东心里非常明白，特区大的框架是由他跟几个核心成员来创建，但是，具体的一些事务，那必须由更多的人来一起努力才能完成。 正所谓，手再大，你也捂不过天来。 “保留他们的原始建议记录，到时候对这些建议一定要奖励。”张卫东指示道。 第873章 微讯风暴 一个星期之后。 赵芊芊站在盛世科技总部的媒体中心，面对数十台摄像机，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一款即将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产品——‘微讯’。” 大屏幕上，微讯的LOGO缓缓浮现，简约而富有科技感的设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微讯不仅仅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它将社交、支付、生活服务融为一体，让沟通更简单，让生活更便捷。” 赵芊芊轻点手中的盛世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微讯的演示界面。 “通过微讯，你可以发送文字、语音、图片，甚至实时视频通话，而且所有通讯内容都采用量子加密技术，确保绝对安全。” 她手指滑动，切换到“朋友圈”功能。 “在这里，你可以分享生活中的点滴，与朋友互动，就像一本随时更新的电子日记。”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最重要的是——”赵芊芊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微讯将在一周后开启公测，所有参与公测的用户，都有机会获得盛世科技提供的限量版礼品！”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发布会结束后，赵芊芊的演讲视频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微博、论坛、短视频平台，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微讯”。 “听说微讯的视频通话比现在的软件清晰十倍！” “量子加密？那不是军方技术吗？盛世科技太牛了！” “我一定要抢到公测名额！” …… 这个新事物的出现，真的吊足了人们的胃口，所有听过消息的人，都迫不及待。 一周后，微讯公测终于如期开启。 首批开放的一百万个注册名额，在短短三分钟内被抢光。由于张卫东对于瞬时的访问量早有判断，所以，巨大的访问量丝毫都没有影响用户的体验。 公测反馈如潮水般涌来。 “微讯的语音通话太清晰了，就像对方站在身边一样！” “朋友圈功能简直是我的最爱，再也不用切换不同社交平台了！” “那个‘幻颜’视频美颜，我闺蜜居然认为我做了医美！” …… 盛世科技的客服电话几乎被打爆，全是询问正式上线时间的用户。 赵芊芊趁热打铁，在公测结束的第二天，立即宣布：“微讯平台将于一周后正式上线！” 这一次，她特意提到了一个重磅功能—— “微讯支付。” 大屏幕上，演示视频开始播放：用户通过微讯扫描二维码，瞬间完成支付；朋友之间转账，只需输入金额，一秒到账；甚至还能在群里发红包，抢红包…… “微讯支付将与国内多家银行合作，确保资金安全。同时，为了培养用户习惯，盛世科技将投入十亿元，用于微讯红包活动！” 十亿红包！ 这个消息如同炸弹一般，瞬间引爆全网。 毕竟，这是真金白银的十个亿，说送就送？ “真的假的？十亿红包？那岂不是人人有份？” “赶紧下载微讯啊！手快有，手慢无！” 赵芊芊并没有止步于媒体宣传。她亲自带队，组织培训了一支百人团队，走进江城各大高校，手把手教大学生使用微讯支付。 “同学，扫码关注盛世科技公众号，就能领取十元微讯红包！” “注册微讯支付，绑定银行卡，再送二十元！” 大学生们对这种新颖的支付方式充满好奇，再加上“白送钱”的诱惑，注册人数呈指数级增长。 仅仅三天，微讯支付的绑卡用户突破五百万。 盛世科技的办公室里，张卫东看着后台数据，嘴角微微上扬。 “芊芊，干得漂亮。” 赵芊芊脸颊微红，但眼神坚定：“东哥，这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微讯正式上线。 凌晨零点，系统开放的瞬间，服务器再次迎来流量洪峰。这一次，王哲的团队准备更加充分，系统稳如泰山。 第一波“微讯红包”活动同步启动，用户只要登录微讯，就能参与“摇一摇”抢红包。金额随机，最高可达888元。 “我抢到了五块二！哈哈！” “我摇到了88！今晚宵夜我请！” “啊啊啊！我的是188！微讯太给力了！” …… 社交平台上，到处都是晒红包的截图。微讯的下载量、注册量、支付绑卡量，每一项数据都在疯狂刷新纪录。 办公室里，张卫东、齐悦、赵芊芊、王哲等人围在大屏幕前，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相视一笑。 这场由他们掀起的“微讯风暴”，才刚刚开始。 “微讯”上线仅一周，用户注册量突破5000万，日均活跃用户高达3000万，支付绑卡用户超过2000万。 这个数据，让整个互联网行业为之震动。 ——社交软件巨头“Q聊”的股价，在三天内暴跌18%！ “Q聊”总部，高层紧急召开会议。 CEO陈明路脸色阴沉，盯着大屏幕上“微讯”的下载量曲线，拳头紧握。 “他们怎么做到的？量子加密？朋友圈？支付功能？这些东西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为什么他们能一上线就爆火？！” 技术总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陈总，他们的‘幻颜’视频美颜技术太强了，我们的美颜算法根本比不了……而且，他们的红包活动太狠了，直接砸了十个亿……” 陈明路猛地一拍桌子：“砸钱？我们砸不起吗？立刻让财务拨出二十亿，我们也搞红包活动！还有，技术部必须在两周内研发出类似‘朋友圈’的功能！” ——银行和支付行业，同样被“微讯支付”打了个措手不及。 某国有银行的高管会议上，行长眉头紧锁：“‘微讯支付’的绑卡速度太快了，我们的网银APP绑卡流程复杂，用户流失严重！” “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在群里发红包、转账，连手续费都不收！”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支付业务会被彻底边缘化！” ——然而，在一片哀嚎声中，也有人嗅到了机遇。 电商巨头“天淘网”总部。 创始人马天云看着“微讯”的数据，眼睛微微眯起。 “社交+支付……这才是真正的闭环啊！” 他立刻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 “张总，我是马天云，有没有兴趣合作？” 张卫东微微一笑：“马总想怎么合作？” “我们‘天淘网’愿意全面接入‘微讯支付’，并且，我们可以联合推出‘天淘微讯专属优惠’，让用户在‘微讯’里直接购物！” 张卫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与此同时，线下商家也迅速反应。 江城某家奶茶店，老板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顾客用“微讯支付”结账，立刻在收银台贴上了“微讯支付享9折”的标语。 “老板，你这能直接用微讯扫码付款？” “对！秒到账，还不用手续费！” “那我也绑一张！” ——媒体行业更是疯狂蹭热度。 《互联网日报》头版头条：“‘微讯’掀起社交革命，传统巨头如何应对？” 《财经周刊》深度分析：“‘微讯支付’能否颠覆传统银行业？” 自媒体博主们更是疯狂制作“微讯红包攻略”“如何用微讯赚零花钱”等视频，流量暴涨。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张卫东站在盛世科技的落地窗前，俯瞰江城夜景。 齐悦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卫东，我们成功了。” 张卫东微微点头，但眼神却更加深邃。 “不，这只是开始。” 这时，三大通讯巨头的电话也依次打了进来。 特别是王小妹，她在电话里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要是两人面对面的话，说不定她会当众亲吻张卫东这个大侄子的。 要知道，即使在春节晚会上，三大通讯公司的流量也没有这么疯狂的暴涨过。 王小妹甚至用“决堤”一词来形容流量的暴增。 “卫东，姑姑真的佩服死你了！” 在张卫东面前，王小妹直接丧失了商业大佬的矜持和风度。 很快，邹晓燕、陈梦娇、赵非、刘明、王越、王炎、万国来，甚至老爷子王冠林都发来了贺信。 王冠林的外孙女李超然，也特地给张卫东发了一条祝贺短信，并求加张卫东微讯号。 新东省委书记齐纬国更是直接给张卫东打来了祝贺的电话。 更让张卫东激动的是，大长老还特地给他发了一条祝贺短信。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把张卫东冲昏了头脑。 因为，还有一件更加复杂的工程在等着他。 在张卫东的心目中，与那个巨大的项目相比，微讯这个平台上线，根本不值 一提。 他清醒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他好。 而且，他已经料定，在接下来的这个项目中，他一定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最残酷的围堵。 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让自己的妻子齐悦，辞去在盛世科技所有的职务。 第874章 突破重围 两个月后，科技特区建设动员大会在江城国际会议中心举行。 能容纳千人的会场座无虚席，来自长三角三省一市的政府官员、企业代表和科研机构负责人济济一堂。主席台上方悬挂着巨幅标语：“打造东方硅谷，引领科技未来”。 张卫东站在全息投影台前，身后是动态展示的特区三维规划图。三十个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点由虚拟交通网络连接，构成一幅宏伟的科技版图。 “各位同仁，这不是普通的开发区建设。”张卫东的声音通过环绕立体声系统传遍全场，“我们要在3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科技创新生态系统。” 他轻点控制面板，投影切换成“天工”系统的模拟演示： ——量子计算中心如同大脑，通过分布式节点连接各园区； ——自动驾驶物流网络在地下管廊和空中走廊间无缝衔接； ——能源互联网实时调配风、光、核、氢等多种清洁能源……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苏省的一位厅长小声对同事说：“这哪是城市规划，简直是科幻电影！” “具体实施将分三步走。”张卫东调出时间轴，“第一年完成‘硬联通’，建设新一代信息基础设施和交通网络；第二年实现‘软联通’，打破行政壁垒，建立统一的市场规则和科创标准；第三年聚焦‘心联通’，形成全球顶尖的创新文化氛围。” 突然，投影切换成实时视频连线。大长老的面容出现在大屏幕上：“同志们，科技特区是国家战略，中央将给予最大力度的政策支持。” 全场起立鼓掌。大长老继续道：“即日起，成立科技特区建设领导小组，我任组长，张卫东同志任常务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直接对中央负责。” 这个任命让在场所有人震惊。年仅26岁的张卫东，实际掌握了这个国家级战略项目的最高执行权！ 如今的张卫东哪还有半点悠闲可言，会议刚刚结束，他便立即召集核心团队开闭门会议。 “任务清单共有127项，我归类为9大工程。”他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思维导图，“最紧迫的是人才工程。王哲，你负责的‘海归驿站’进展如何？” 王哲调出数据面板：“已联系到327位顶尖学者，但80%对回国有顾虑，主要是子女教育和科研自主权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痛的现实问题。 多少年来，国办的科研现状，真的让一些并不太了解国情的人宣传得一塌糊涂。 所以，这个时候，决策者就必须拿出最大的诚意。 于是张卫东当机立断。 “准备三套方案。第一，与国际名校合办特区学校；第二，设立‘科学家自治委员会’，确保学术自由；第三，提供五年内科研成果免审计的‘信任期’。” 方媛立即算出成本：“这需要追加48亿预算……” “批了。”张卫东毫不犹豫，“人才是核心资产。齐悦，你那边呢？” 齐悦展示着产业地图：“首批入驻的87家企业中，有23家是跨国巨头。但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婉拒了M国几家科技公司的申请。” “做得对。”张卫东目光锐利，“特区要开放，但核心领域必须自主可控。特别是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只能与可信伙伴合作。” 臧力力突然插话：“东哥，安全方面发现个隐患。有三家申请企业背后有境外资本，其中一家与林志伟的离岸公司有关联。” 会议室瞬间安静。林志伟这个名字，总是与阴谋联系在一起。 “继续监控，不要打草惊蛇。”张卫东冷笑，“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深夜，张卫东独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望着江城的万家灯火。身后全息沙盘上，代表科技特区的光点正在不断扩展，宛如一片正在形成的星河。 这个浩瀚工程才刚刚开始。 然而，社会上对于长三角的非议，也是甚嚣尘上。 毕竟，这个决策还没有得到过足够广泛的讨论和论证，在许多人看来，这个项目，简直就是领导人拍拍脑袋就搞出来的东西，严重缺乏可行性。 另外，他们对年轻的张卫东担任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表示缺乏信心，认为中央领导让张卫东担任主要负责人的决定，太过草率。 科技特区建设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全国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 各大媒体、学术论坛乃至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个史无前例的超级工程。 《经济日报》头版刊发社论《长三角科技特区的战略意义》，盛赞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又一创举”；而《华夏周刊》则刊登知名经济学家的质疑文章《警惕科技大跃进》，文中直指特区建设“贪大求全，脱离实际”。 网络上更是吵翻了天。某知名论坛上，一条“26岁的张卫东能否扛起万亿级国家项目？”的帖子点击量破亿。支持者晒出张卫东在江城和新东省的政绩，称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反对者则翻出他初中时的成绩单，嘲讽道：“一个中学物理不及格的人，现在要领导国家科技战略？” 更激烈的争论发生在学术界。两院院士联名上书支持特区规划，认为这是“打破西方技术封锁的关键一步”；而部分高校教授则联署公开信，呼吁“科学决策要经得起历史检验”，要求公开特区建设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这股舆论风暴甚至波及国际。《华尔街日报》发表评论称“华国试图复制硅谷注定失败”；BBC则制作专题节目，讨论“科技特区是否意味着华国放弃市场经济原则”。 张卫东的办公室每天都会收到成堆的来信。有热情洋溢的支持信，也有措辞尖锐的批评函，甚至还有夹杂着刀片的恐吓信。臧力力不得不加强安保，连张卫东的饮食都要经过三道检测。 “东哥，最新舆情简报。”臧力力递上平板电脑，“今天又新增37篇负面报道，主要集中在人才引进政策上。” 张卫东快速浏览着屏幕：“说我们‘用天价薪酬哄抢海外人才，破坏行业生态’？笑话！M国挖走我们多少顶尖学者，他们怎么不说？” 齐悦走进来，手里拿着刚出版的《科技前沿》杂志：“卫东，你看这个。” 杂志封面是张卫东的巨幅照片，标题赫然写着《科技特区的“独裁者”——论张卫东权力过大的危险性》。文中引述“知情人士”说法，称特区建设领导小组“架空地方政府”，“所有决策由张卫东一人说了算”。 “这个‘知情人士’，恐怕就是被调整出特区的某位领导吧。”张卫东冷笑着合上杂志，“齐悦，通知宣传部门，明天召开记者会。” 次日记者会现场火药味十足。 “张主任，有学者质疑特区建设未经充分论证，您如何回应？” 张卫东面带微笑：“我们聘请了全球顶尖的智库做评估，报告长达1200页。考虑到涉密内容，只公开了摘要。欢迎提出具体质疑，我们逐条解答。” “国外媒体称这是‘面子工程’，您怎么看？” “等三年后特区初见成效，他们自然会改口叫‘华国奇迹’。”会场响起一片笑声。 “据说您否决了多位院士的项目申请，却批准了自己夫人公司的方案？” 现场瞬间安静。这个尖锐问题直指利益输送。 张卫东神色不变：“首先，我妻子齐悦已辞去盛世科技所有职务，完全回避特区相关业务。其次，”他调出一组数据，“获批的187个项目中，有42个来自民营企业，且全部经过国际专家盲审。需要我公布评审过程录像吗？” 提问的记者讪讪坐下。 记者会结束后，张卫东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大长老的专线电话：“看了你的直播，应对得不错，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林志伟背后的势力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境外某情报中心。 “启动‘猎鹰计划’。”阴影中的男人下令，“不惜代价阻止科技特区建设。重点盯住张卫东的软肋——他的家人。” 第875章 潮水汹涌 渤海湾畔，凛冽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张卫东与邹晓燕并肩站在盐碱地边缘，脚下是龟裂的灰白色土壤，远处是浑浊的海浪拍打着堤岸。 了解情况的，知道这是两位副省级领导进入盐碱地进行实地考察，不了解的，肯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来海边散步。 “两年前的数据显示，这片盐碱地PH值高达9.3，含盐量超过1.2%。”三十七岁的邹晓燕，一套职业套装被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成熟女性特有的曲线。 张卫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传统方法确实很难改良。”年仅二十六岁的他，却显得像四十多岁那样成熟稳重。 两年前，一个是空降市长，一个是市府秘书。 而如今，邹晓燕已经荣升新东省副省长，分管农业。 张卫东，则从一名市府秘书，一步步，很快就来到了西江省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的位子上，马上就要正式履新科技特区负责人，正部级。 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但事实上，在张卫东的心里，邹晓燕，还是他原来的那个大姐，除了年龄大了两岁之外，基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在邹晓燕的心里，那就不同了，以前她可以在张卫东面前很任性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而现在，她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省农科院的专家已经束手无策了。”邹晓燕轻叹一声，一缕发丝被风吹到唇边，“他们说除非用大量淡水冲洗，否则……” “淡水冲洗成本太高。”张卫东打断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但我们的量子辐照技术可以改变土壤晶体结构，配合特制微生物菌群，预计三个月就能将PH值降到7.5以下。” 邹晓燕也蹲了下来，两人的手臂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她明显感觉到张卫东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即移开。 “卫东……”她轻声唤道，声音几乎被海风吞没。 张卫东转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已久的情感。两年前在河山市的那段隐秘关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燕姐……”张卫东已经感觉出来邹晓燕的拘谨，他故意用原来的称呼，试图让邹晓燕的紧张缓解一下，可是，他也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却有些发干。 邹晓燕突然站起身：“天快黑了，要不，咱回宾馆详谈吧。我把相关资料都带过来了。” 夜幕降临，滨海宾馆的套间内。 邹晓燕将一摞文件摊开在茶几上，弯腰时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张卫东不得不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是历年来的土壤检测数据，这是农户调查问卷……”邹晓燕的手指在纸面上滑动，指甲上淡粉色的蔻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根据张卫东的了解，之前邹晓燕可是从来都不美甲的。 很显然，为了他，邹晓燕竟然破例了。 张卫东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农民最关心的是改造成本和见效时间……” “他们等不起了。”邹晓燕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就像我等你一样……”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张卫东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微微晃动。 “晓燕姐……”张卫东欲言又止。 对于这个曾经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女人，张卫东不仅仅是感激，还有对于女人的那种喜欢。只是，前些日子，他与赵芊芊的一次偷欢，在齐悦有意无意的警告后，竟然有些收敛了。 “我知道，你有齐悦了。”邹晓燕苦笑一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起在河山的日子。” 张卫东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摩挲。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邹晓燕办公室的百叶窗，深夜加班的灯光，特别是在邹晓燕秘密的住处里，那次酣畅淋漓的交流…… “燕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张卫东伸手把邹晓燕的玉手握住，“只是，我们现在都成了众人关注的人物，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计算着咱们两个在房间里单独相处的时间……” 邹晓燕的脸上，微不可察的浮过了一丝尴尬。 当一个女人主动示爱却遭到各种理由拒绝的时候，内心的羞恼，是无法掩饰的。 “项目方案我已经拟好了。”他突然站起身，生硬地转换话题，“明天向齐书记汇报后就可以启动试点。” 邹晓燕怔了怔，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干练：“好，我这就安排明天上午的会议。” 她拿起酒店电话时，手腕上的铂金手链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两年前张卫东送她的生日礼物。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张卫东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 此时，他的心里也很矛盾。 他很清楚，刚才自己的委婉的拒绝，已经伤到了邹晓燕的自尊。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背后很快就传来邹晓燕轻轻的脚步声。 “卫东……”一双柔软的手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邹晓燕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就今晚，好吗？” 张卫东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他转过身，将邹晓燕紧紧搂入怀中。 两人的唇瓣相触的瞬间，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这个吻带着咸涩的味道，不知是海风的痕迹，还是泪水的滋味。 当邹晓燕的衬衫滑落肩头时，张卫东已经没有了退路。 …… 一个小时之后。张卫东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齐悦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 “接吧。”邹晓燕别过脸去，快速整理着衣衫，“可能是孩子的事。” 电话那头，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爸爸……” “儿子……”张卫东的情绪瞬间转换了过来。 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张卫东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小张晟那圆乎乎的小脸蛋儿。 “没打扰你工作吧？”接着就是齐悦微带歉意的声音。 “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吃了没有？” “妈正在做饭，晟儿非要闹着找爸爸……” “明天我就回去了。”张卫东当着邹晓燕的面，还真的无法像往常那般温存。 “好的，那就挂了吧，我们等你回来。” “晟晟，再叫一声爸爸。” “爸爸……”甜甜的声音再次传来。 “哎。”张卫东幸福的应了一声。 “跟爸爸再见。”对面齐悦催促着。 “爸爸再见。” “宝贝再见。” 挂断电话，房间里的暧昧早已被刚刚的温馨冲击得荡然无存。邹晓燕站在窗边，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对不起，晓燕姐。”张卫东声音沙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邹晓燕没有回头，“原谅我，有时候理智战胜不了感情。” 张卫东走到她身边，却不敢再碰她：“盐碱地项目我会全力推进，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张卫东没法说出下一次的约定。哪怕“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样的一句安慰的话，他都没法说出。 “卫东，别太放在心上，姐没有那么脆弱……”邹晓燕终于转过头，脸上已恢复平静，甚至还刻意搜集了些满意的神情，“能看到你，姐就很高兴了。” 她走向房门的脚步很稳，只有微微发红的眼角泄露了内心的波澜。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张卫东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传来的疼痛却无法抵消心中的愧疚。 窗外，渤海湾的潮声阵阵，如同一声声叹息。 第876章 数据之争 上午九点多。 新东省农业科学院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满了省内顶尖的土壤专家。 投影仪将盐碱地分布图投射在幕布上，大片刺目的红色标注着重度盐碱化区域。 张卫东站在投影旁，手指轻点平板电脑，画面切换为一组复杂的数据模型。 “根据量子辐照技术的模拟结果，改造后的土壤含盐量可降至0.3%以下，PH值稳定在7.2左右。” “张书记，恕我直言。”省农科院首席专家周明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怀疑，“这些数据只是计算机模拟，实际操作中变量太多。我们过去三十年积累的经验表明，盐碱地改良没有任何捷径。”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附和的低语。 张卫东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邹晓燕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轻敲。 “周教授说得对，模拟不能代替实践。”张卫东示意助手打开一个金属箱，“所以我们带来了量子辐照装置的原型机，可以在实验室条件下进行小规模验证。” 对于今天方案讨论会上可能出现的阻挠，张卫东早有预料和准备。 因为他清楚，任何既得利益者，都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让出应该由他们得到的好处的。尽管这些好处可能是违法的。 箱子里银白色的装置不过巴掌大小，表面流转着幽蓝光芒。 见状，几位专家凑上前，有人忍不住伸手触摸。 “小心！”张卫东突然喝道，那位专家触电般缩回手。“未经校准的辐照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那位好奇的专家悻悻的退了回去。毕竟，作为专家，他应该懂得辐照可能带来的危害的。 “嘿嘿，我知道的，我以为是你们已经调试好了的呢。”那人尴尬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来下。 张卫东熟练地输入一串密码，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 很不服气的周明德抱着膀子，冷笑一声：“张书记，这花里胡哨的高科技，能比得上实实在在的淡水冲洗？我们去年在滨海的试验田，就是用传统方法——” 周明德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借着他省农科院首席专家的身份，在会议室里弥漫。 毕竟，许多时候，其他专家的项目，也需要这位首席专家的支持。 不过，周明德的尾巴一翘，张卫东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周教授，每亩投入2.8万元，耗时八个月，最终产量只有正常耕地的六成。这算是你们最好的成绩了吧？” 张卫东突然说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张卫东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次来新东，他可没有天真的认为，有自己的岳父背书，就没有人敢反对他了。 毕竟，利益才是最具驱动力的东西。 周明德完全没有想到，张卫东对之前他们进行盐碱地改造的情况如此熟悉！ 他不由一怔。 “不错，单纯看这些数据的话，好像确实不够划算。但是，盐碱地改造，是一个长期的工程，而且，我们要看的，更多的不应该是社会效益吗？张书记为什么要以这些数据来说事儿？” 张卫东淡淡一笑，随即调出一组数据说道：“而我们的技术成本可以控制在每亩8000元以内，三个月见效。周教授，你认为，这样的社会效益如何？” 张卫东连“您”都不用了，而直接用“你”来称呼。 因为在张卫东的心里，这个所谓的首席专家，根本就不值得尊敬。 会议室一片哗然。 邹晓燕也适时开口：“周教授，张书记的方案确实值得一试。省里已经决定划出500亩作为试点。” “邹省长！”周明德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您不能因为张书记的身份就盲目支持啊！农业科研是要讲科学依据的！” 周明德神情语气都是那么的苦口婆心，感人至深。 张卫东眼神骤然锐利。他缓步走向周明德，每一步都让会议室气氛更加凝固。 “周教授这么坚持传统方法，是因为真心相信，还是……”他忽然调出一份财务报表投影在幕布上，“因为滨海试验田项目给您名下的公司带来了270万的‘咨询费’？” 会议室瞬间死寂。周明德脸色刷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周明德在许多项目中获利，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获利如此之多！ 更可怕的是，张卫东对此竟然了如指掌！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张卫东继续翻页：“您坚持使用的那家以国灌溉设备的公司，去年向您儿子在国外的账户汇款了多少钱，需要我当众公布吗？”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周明德拍桌怒吼，额角青筋暴起。 的确有人怀疑，张卫东这是在诈周明德。 然而，他们发现，邹晓燕已经站起身，声音冷静而威严：“周教授，省纪委已经收到相关举报。今天会议结束后，请你配合调查。” 这个宣布，比起刚才张卫东爆料周明德的有关丑闻更加震撼。 如果说刚才张卫东的那些话，只能算是对周明德的一种警告，而邹晓燕的话，可是代表省委省政府的决定！ 几位原本支持周明德的专家悄悄挪动座位，与他拉开了距离。张卫东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 张卫东“官场杀手“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对方刚刚对张卫东的主张提出质疑，就遭到了最严厉的警告。 实事求是的说，相当一部分所谓的专家，都与某些企业有着或多或少的利益关系。 而在关键时刻，这些专家只要替自己背后的公司说上一两句话，都会带来可观的利益。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很难拒绝这种丰厚的回报。 张卫东也并不是见贪就杀，你贪多贪少，抓不抓你，那是纪委的事，但是，你贪了，却还要阻挠我的工作，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就是张卫东的处事原则。 “科技特区的使命就是打破陈规。”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我不在乎挡路的是利益集团还是学术权威，有一个查一个，有一窝端一窝。” 他走向投影仪，调出全新的盐碱地改造路线图。“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量子辐照技术将在三天后开始实地测试，需要各位配合采集数据……” 会议结束后，专家们三三两两离开，不时回头偷看仍在交谈的张卫东和邹晓燕。 “材料准备得很充分。”邹晓燕带着惊喜又微带嗔怪的轻声道，“不过下次提前跟我通个气，刚才差点没接住你的戏。” 张卫东嘴角微扬：“临时发现的线索。周明德太着急了，昨晚他助理往我房间塞了份‘建议书’，里面夹着张银行卡。他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你是金刚不坏之身，谁能害得了你。”邹晓燕抬头看张卫东的眼神里，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妩媚，但她很快又正经起来，说道，“省里像他这样的‘专家’还有不少，都指着这些项目捞钱。” 从邹晓燕的话里，张卫东感觉到，这位经济学博士，明显成熟多了。 “所以更需要特区模式。”张卫东收拾着文件，“打破地域壁垒，引入第三方监督。对了，下午的实地考察……” “已经安排好了。”邹晓燕递过一份行程表，“不过你确定要去？那边风沙大，条件艰苦。” 此时的邹晓燕哪还像一位副省长，简直就是张卫东的贴身女秘书了。 张卫东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是担心我吃不了苦吗？别忘了在河山时，是谁陪你下乡调研的？”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下一秒，邹晓燕率先移开视线，恢复了副省长的端庄姿态。 “两点钟，一楼大厅集合。”她说完便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张卫东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回想起昨晚宾馆里那些旖旎的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齐悦的电话。 “老婆，这次任务有点复杂，中间我就不能回去了。” “放心干你的事情吧，我跟宝宝都很好，有时间的时候，给我们打个电话就是，让晟儿听听你的声音……” “差不多三天就能结束。” “好的，我们等你。” 刚刚挂断电话，一条短信跳了进来：“一会儿去你房间聊聊。” 第877章 来势汹汹 张卫东刚打开房门，一阵淡雅的香水味便飘了进来。 邹晓燕换了一身休闲装束，米色单薄毛衣配深灰长裤，少了几分官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知性优雅。她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发丝间还沾着室外带来的湿气。 “外面下雨了？”张卫东侧身让她进来，顺手接过文件。 “毛毛雨。”邹晓燕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并拢斜放，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我整理了近五年全省盐碱地改造的所有数据，包括三个失败案例的详细分析。” 张卫东给她倒了杯热水，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肩膀几乎相贴，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文件上：“这个黄海项目投入了1.2亿，最后验收数据造假？” “是的。”邹晓燕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当时的主管领导已经被双规，但背后牵扯到一家跨国农业公司。我怀疑周明德今天这么激动，就是因为这个。”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一组复杂的资金流向图。张卫东凑近屏幕，无意中脸颊擦过她的发丝，两人同时僵了一瞬。 “这家‘绿洲农业’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是……”邹晓燕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因为张卫东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晓燕姐，”张卫东声音沙哑，“昨晚的事……” 邹晓燕轻轻抽回手，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我们说好的，只谈工作。”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阴沉的天光洒进来，“卫东，你得罪的不只是周明德一个人，而是他背后一整个利益集团。”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我知道。‘绿洲农业’背后是林志伟的资本，他们控制着国内60%的土壤改良剂市场。” “不止。”邹晓燕转过身，背靠着窗台，“盐碱地改造涉及水利、农机、种子、化肥一整条产业链，每年几百亿的规模。你的量子技术真要推广开，等于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张卫东走到她面前，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所以更需要你帮我。新东省作为第一个试点，成功了就能在全国推广。” 邹晓燕抬眼看他，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当然会帮你。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齐书记这么支持你？他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 “岳父他……”在张卫东的心里，岳父齐纬国主动要求将环渤海盐碱地改造纳入到科技特区辐射的范围，只是为了让新东省搭上张卫东科技特区的这辆顺风车，同时也是为了给张卫东锦上添花。 “他是在给你铺路。”邹晓燕打断他，“科技特区只是跳板，你的终点不在这里。”她突然伸手整理张卫东的衣领，动作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次，“所以你必须小心，特别是……身边的人。” 张卫东握住她的手腕：“燕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邹晓燕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从张卫东脸上滑过，像是在描摹记忆中的轮廓。窗外雨声渐密，打在玻璃上形成模糊的水帘。 “赵芊芊最近接触过‘绿洲农业’的人。”她终于开口，“虽然可能只是巧合……” 张卫东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在江城。对方伪装成微讯支付的潜在合作伙伴。”邹晓燕从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我的人在例行排查时发现的。” 张卫东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林志伟还是老套路，总想从女人身上找突破口。” “你不担心？”邹晓燕挑眉。 “芊芊跟我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短，我了解她，她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张卫东语气笃定，但眼神却暗了几分，“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 邹晓燕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收拾文件。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等待什么。当张卫东从背后抱住她时，她没有挣扎。 “就一会儿……”张卫东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邹晓燕闭上眼睛，向后靠在他怀里：“卫东，我不想给你增加风险……” “我知道。” 雨声渐大，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许久，邹晓燕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下午还要去实地考察，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张卫东没有挽留。 门关上的瞬间，张卫东的手机响了。是臧力力发来的加密信息：“东哥，发现可疑人员跟踪齐悦和小晟，已加强安保。初步调查指向‘绿洲农业’。” 张卫东眼神骤冷：“启动‘铁壁’预案。同时查赵芊芊最近所有通讯记录。” 张卫东不愿相信芊芊会背叛他，但是，毕竟事情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家人。 不等新东省的工作结束，张卫东就回到了江城。 他谁都没有见，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在江城市委的办公室。 臧力力的调查结果在凌晨三点传到了张卫东的加密终端上。 张卫东一夜未眠，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盯着屏幕上的调查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当看到“赵芊芊通讯记录无异常”和“与绿洲农业接触系正常工作往来”的结论时，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窗外，江城的天色开始泛白。张卫东拿起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 “东哥，这么早？”臧力力的声音透着疲惫。 “辛苦了。报告我看完了，确认无误？” “千真万确。”臧力力的声音变得严肃，“芊芊那丫头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但对你是真的忠心。她跟对方接触时全程录音，还主动报备了安全部门。” 张卫东闭上眼睛，胸口涌起一阵愧疚：“跟踪齐悦的人查清楚了吗？” “是林志伟派来的，但不是冲着齐悦，而是想窃取小晟的DNA样本。” “什么？”张卫东猛地坐直身体，眼中寒光乍现。 “我们截获了他们的通讯记录，林志伟似乎在策划什么基因研究项目，需要特定遗传特征的样本。”臧力力顿了顿，“东哥，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张卫东走到窗前，望着晨光中的江城天际线：“不，先按兵不动。加强安保级别，把证据链做扎实。林志伟这次触碰了底线，我要一击致命。” 挂断电话后，张卫东洗了把脸，决定去公司一趟。就在公司的电梯门口，碰上了抱着一叠文件的赵芊芊，眼圈发红，明显哭过。 “东哥……”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听说……有人在调查我……” 张卫东心头一紧，示意她进办公室。 门一关上，赵芊芊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他们伪装得太好了……” “我知道。”张卫东递过纸巾，“力力都查清楚了，你做得很好。” 赵芊芊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倔强：“东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的。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背叛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张卫东心里。他想起当年在河山，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傻丫头。”张卫东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对待妹妹一样，“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自己扛。” 赵芊芊破涕为笑，突然扑上来抱住他：“东哥，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这个拥抱很短暂，赵芊芊很快就松开手，恢复了职场精英的模样：“对了，微讯支付的银行接口出了点问题，王哲让我来找你……” 张卫东点点头，两人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但当他看着赵芊芊认真讲解技术方案的样子，心里却泛起一阵后怕——如果臧力力的调查结果是另一个版本，他该如何面对这个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女孩？ 中午休息时，张卫东独自走到公司天台。 初夏的风还已经有了暖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手机震动，是齐悦发来的小晟的视频。孩子咯咯笑着喊“爸爸”，纯净的声音让他眼眶发热。 “东哥。”王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量子通信实验室出了点状况，需要你去看一下。” 张卫东收起手机，迅速调整状态：“什么情况？” “安保系统发现有人试图入侵，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对我们的加密算法很熟悉……” 张卫东眼神一凛：“内部有人泄密？” “不确定。”王哲压低声音，“但根据攻击特征分析，手法很像林志伟当年在M国读书时的导师团队。” 这个信息让张卫东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对王哲：“查清楚林志伟最近半年的所有行程，特别是国际往来。另外，通知安全部门，对所有接触过量子通信核心代码的人员进行背景复查。” “包括高层吗？”王哲犹豫道。 “包括我在内。”张卫东斩钉截铁，“安全面前，没有例外。”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调出了林志伟的完整档案。这个老对手比他想象中更危险——不仅是商业间谍，还可能与境外势力有牵连。而现在，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家人身上。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前台接待：“张总，有位邹女士来访，没有预约，但说是您的老朋友。” 张卫东心头一跳：“请她上来。” 同时张卫东亲自迎了出去。 果然是邹晓燕。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脸色凝重：“卫东，我刚收到消息，新东省那边有人向中央举报你搞‘裙带关系’，说盐碱地项目是为你岳父捞政绩。” 张卫东冷笑一声：“林志伟的手笔？” “不止。”邹晓燕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举报材料的原件，我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有意思的是，其中提到了赵芊芊，说她是你安排在盛世科技的‘眼线’。” 张卫东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他们这是要一石三鸟——打击我，离间我和齐家的关系，还要毁掉一个无辜女孩的名誉。” “更麻烦的是，”邹晓燕压低声音，“举报材料里暗示你和赵芊芊有不正当关系，还附了几张……你们在车里的照片。” 张卫东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那天凌晨在机场路上的情景。他猛地站起来：“照片是合成的？” “技术部门分析过，是真实的。”邹晓燕的眼神复杂。 “晓燕姐，“张卫东打断她，声音嘶哑，“谢谢你冒险来报信。” 邹晓燕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小心点，这次对方来势汹汹。” 邹晓燕走后，门轻轻关上，张卫东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第878章 大义小节 中南海的会客厅内，檀香袅袅。张卫东坐在红木椅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头，掌心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长老翻阅着手中的举报材料，神色平静得令人心悸。 当翻到那些暧昧照片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 “卫东啊，”大长老摘下老花镜，声音温和得不像在谈一场政治危机，“盐碱地项目的技术论证，你有多大把握？” 张卫东喉结滚动，准备好的辩解词在舌尖转了个弯：“量子辐照技术在小规模实验中已取得突破性进展，三个月内可将重度盐碱地PH值降至7.5以下，亩产达到正常耕地的八成。” “嗯。”大长老轻轻颔首，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那个赵芊芊，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张卫东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站在悬崖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首长，我犯了错误。”张卫东声音低沉却清晰，“赵芊芊跟了我多年，我对她……确有逾越界限的行为。” 窗外的知了突然鸣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室内的寂静。 大长老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如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张卫东抬起头，眼神坦然，“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但盐碱地项目和科技特区，恳请首长另择贤能继续推进。” 出乎意料的是，大长老忽然笑了。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资治通鉴》，翻到某一页：“唐太宗用魏征，可知魏征曾是太子建成的谋士？汉武帝用卫青，可知卫青出身奴仆？” 张卫东顿时一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长老合上书册，声音陡然严厉，“但有人偏偏要拿这些‘小节’做文章，其心可诛！” 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大长老怒的不是他的作风问题，而是有人为私利阻挠国家战略！ “这份举报材料，”大长老随手将文件扔进碎纸机，“我已经让纪委查实，林志伟通过境外势力伪造了大部分内容。至于你和赵芊芊的事……”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处理好，不要影响工作。” 走出中南海时，夕阳正好。 张卫东的手机震动，是臧力力的加密短信：“林志伟在瑞士的私人账户今早突然转入2亿美元，汇款方是CIA外围组织。” 张卫东眯起眼，回复道：“证据链固定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来电显示“邹晓燕”。 “卫东，”邹晓燕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周明德刚刚突发心脏病去世，但尸检发现他体内有蓖麻毒素！” 张卫东猛地刹住脚步：“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更蹊跷的是……”邹晓燕压低声音，“他临终前留下血字，写着‘数据造假’四个字。” 张卫东的大脑飞速运转。周明德的死绝非偶然，这是对手在销毁证据！而“数据造假”极可能是他良心发现留下的线索。 “晓燕姐，立即查封周明德所有研究资料，特别是关于盐碱地的原始数据。还有，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张卫东立刻拨通另一个号码：“王哲，启动‘天网’最高权限，我要周明德过去五年所有的通讯记录和行踪轨迹。” 夜幕降临，江城盛世科技总部灯火通明。张卫东站在量子计算机前，看着大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王哲快步走来，脸色凝重：“东哥，查到了！周明德三年前就开始篡改盐碱地实验数据，目的是为林志伟公司的化学改良剂背书。” 张卫东冷笑：“果然如此。那些所谓‘成功案例’全是骗局！” “不止这些。”王哲调出一组加密文件，“周明德死前24小时，曾收到林志伟密信，威胁他如果泄露真相，就把他儿子在M国洗钱的事曝光。” 张卫东顿时怒火中烧：“畜生！为了钱连国家粮食安全都敢出卖！” 这时，赵芊芊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东哥，微讯监控到异常信号，有人正在攻击农业部的数据中心！” 张卫东瞳孔骤缩——那里存放着全国土壤样本的原始数据！ “立即启动量子防火墙！力力，带人跟我去数据中心！” 深夜的京城街头，三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过。张卫东在车内快速部署：“对方敢直接攻击国家数据库，说明已经狗急跳墙。王哲，你负责技术拦截；力力，布置外围警戒；芊芊……”他顿了顿，“你留在指挥中心。” 赵芊芊咬住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还是点了点头。 数据中心外，激烈的电子战已经打响。张卫东带人冲进机房时，技术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应对如潮水般的攻击。 “让开！”王哲接管主控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是量子级别的入侵，对方动用了国家级黑客力量！” 张卫东盯着大屏幕上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突然命令道：“切断外网，启动物理隔离！” “不行！”首席工程师惊呼，“那样会丢失正在传输的——” “执行命令！”张卫东厉声打断。 电闸拉下的瞬间，整个机房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幽蓝的光。五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系统重新加载。 “数据……数据保住了！”工程师不敢置信地看着恢复正常的屏幕。 王哲却脸色煞白：“东哥，攻击源定位出来了，是……科技特区规划中的苏省量子计算中心。”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敌人竟然已经渗透进了特区核心项目！ 张卫东的手机在此刻响起，未知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对方用了变声器：“张书记，这份见面礼如何？盐碱地的真相，永远别想见光。” “林志伟，”张卫东直接点破对方身份，“周明德的尸检报告在我手上，你猜里面有没有你的DNA？” 电话那头呼吸明显一滞，随即传来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好戏才刚刚开始。”通话戛然而止。 回程车上，臧力力递过一份刚解密的情报：“东哥，查清楚了。林志伟背后是M国孟山都集团，他们计划通过控制盐碱地改良技术，进而垄断我国北方粮食产区。” 张卫东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原来如此……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粮食战争。”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大长老发来简讯：“明日政治局扩大会议，汇报特区进展。盐碱地项目，只许成功。”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回复：“请首长放心，卫东必不负重托。” 放下手机，他忽然想起什么，拨通了赵芊芊的电话：“芊芊，明天起你调任鹏城分部，负责微讯海外推广。”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我明白，东哥是保护我。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结束通话，张卫东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割舍的，远不止于此。 第879章 危机再起 政治局扩大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举行。 清晨七点，张卫东就已抵达会场，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天安门广场上渐渐增多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汇报材料。 “张书记来得真早。”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张卫东转身，看到发改委郑主任正微笑着向他走来。 “郑主任早。”张卫东微微欠身，“想趁着会前再熟悉一下汇报内容。” 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是有干劲。不过……”他压低声音，“今天这场会议不简单，有人准备了不少‘问题’等着你呢。” 张卫东目光一凝，刚要询问详情，工作人员已开始引导入场。 会场呈阶梯式布局，正前方是主席台，后方坐着各部委负责人和专家学者。 张卫东被安排在第五排的汇报席就座，这个位置让他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关切的，有审视的，也有明显带着敌意的。 九点整，大长老与其他政治局常委步入会场。全场起立，掌声雷动。 “同志们，”大长老开门见山，“今天召开扩大会议，专题研究科技特区建设工作。首先请科技特区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张卫东同志汇报进展情况。”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向发言台。他注意到第二排就座的林志伟父亲——林副部长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各位领导，同志们。”张卫东的声音沉稳有力，“我的汇报分为三部分：形势分析、已有成绩和特区进展。” 他轻触控制面板，身后巨型屏幕显示出动态数据图表。 “先看国际科技竞争态势。”张卫东指向不断变化的数据流，“过去五年，全球研发投入年增长率达6.7%，而我国仅为4.2%。在核心专利领域，我国与发达国家差距明显。” 图表切换到中美对比：半导体技术专利相差8倍，生物医药相差5倍，人工智能算法相差3倍…… “差距不可怕，可怕的是认识不到差距。”张卫东语气转沉，“某些领域，我们甚至还在用二十年前的技术！” 会场一阵骚动。一位白发院士忍不住低声感叹：“这话也就他敢说……” “但是！”张卫东突然提高声调，“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我们近两年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 屏幕画面切换为“钢铁大脑”系统的实时运行场景：数百家钢厂的生产数据如江河般汇聚，人工智能自动优化每座高炉的能耗指标。 “这套系统使我国钢铁行业能耗降低12%，相当于每年减少1.2亿吨碳排放！” 接着是“智慧农业”在江城的应用成果：无人机巡田、智能灌溉、精准施肥……粮食单产提高23%，农药使用量减少40%。 最后是绝密的“天弓”反导系统测试视频：三道激光束在万米高空精准拦截来袭目标，画面震撼得令人窒息。 “这些成就证明，只要方向正确、措施得力，华国人完全有能力攀登科技高峰！”张卫东的声音充满感染力，“而科技特区，就是要打造这样的创新沃土！” 他调出特区建设进度图：三十个园区中已有十八个完成基建，量子计算中心已在一个月前封顶，园区内自动驾驶路网完成首期测试…… “特别报告，”张卫东目光扫过全场，“苏省量子中心在建设中发现安全隐患，现已全面整改。”他特意在林副部长方向停留了一秒，“相关责任人已移交纪检部门。” 林副部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汇报结束，会场响起热烈掌声。但张卫东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我有问题。”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学者举手，“张主任强调自主创新，但特区引进大量外资，如何保证核心技术不被窃取？” “好问题。”张卫东点头，“我们实行‘双轨制’：基础研究完全自主，应用技术合作开发。所有外资项目必须通过‘科技安全审查’，迄今已否决37项涉嫌技术窃取的投资。” “数据显示特区人才流失率高达15%，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另一位专家咄咄逼人。 张卫东不慌不忙调出一组数据：“流失人员中87%流向特区其他单位，属于正常流动。真正离开特区的仅2.3%，而其中多数是被查出学术不端的‘伪人才’。” “盐碱地项目投入巨大，但粮食安全是个系统工程……” 农业部的代表刚开口，就被张卫东打断： “王司长，贵部去年在黄淮海平原投入28亿治理盐碱地，亩均成本2.1万，而我们的技术可将成本控制在8000元以内。”他直视对方，“是我的错，忘了邀请王司长前来滨海试验田现场验证。” 张卫东以自我检讨的方式，回答了对方的质疑。 会场一片哗然。 这种当面对质在高级别会议上极为罕见。 毕竟，这需要足够的底气。而这份底气，正是张卫东的团队已经在各个领域取得的肉眼可见的成绩！ 大长老轻轻咳嗽一声，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卫东同志，”一直沉默的林副部长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暗藏杀机，“听说你为了推进项目，不惜动用纪委调查反对者？周明德教授的死，是不是与此有关？” 果然有人又拿周明德的死来说事。 会场温度仿佛骤降十度。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这场正面交锋。 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周明德的案子。 张卫东面色不改：“林部长，周教授死于蓖麻毒素中毒，凶手留下的证据指向境外势力。至于纪委调查……”他按下遥控器，屏幕显示出一组银行流水，“这是周教授儿子在开曼群岛的账户，过去三年收到来自‘绿洲农业’的汇款总计540万美元。而‘绿洲农业’的实际控制人……” 画面切换，显示林志伟与“绿洲农业”高管的密会照片。 林副部长猛地站起：“这是诬陷！” “坐下。”大长老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林副部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回座位。 “科技特区是国家战略，不容任何人破坏。”大长老环视会场，目光如炬，“今天的汇报很扎实，全部是用事实说话，用数据证明。我看，可以形成决议了。”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张卫东看到，郑主任向他竖起大拇指，而林副部长的位置已经空了。 会议结束后，大长老特意留下张卫东。 “今天表现不错。”老人难得露出笑容，“不过林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你要当心反扑。” “谢谢首长关心。”张卫东郑重道，“我已经部署了安全措施，特别是家人和核心团队的防护。” 大长老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齐纬国同志在新东搞得不错，明年两会可以考虑加加担子了。” 张卫东心头一震——这是明示岳父将获重用！他刚要表态，秘书匆匆进来：“首长，出事了！江城传来消息，盛世科技遭到武装袭击！” 张卫东的手机同时响起，是臧力力的加密通讯：“东哥，对方动用雇佣兵，量子实验室被炸，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大长老显然从张卫东骤变的脸色看出了端倪，当即下令：“用我的专机，立即送卫东同志回江城！” “首长，不必担心，江城量子实验室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固若金汤。”张卫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如果没有这份自信，那么，刚刚自己在会上的汇报，岂不是打脸了吗？ 但是，接下来张卫东收到的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却是让他心头一震： “游戏才刚开始，下一个是谁？你儿子？” 张卫东死死攥住手机，眼中燃起滔天怒火。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留情。 第880章 雷霆清算 张卫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 因为，这次他们罪恶的手，竟然要伸向自己的孩子！ 什么狗屁国际法律！什么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现在，张卫东想要的是，让他们全部都死！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地下指挥中心。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巨型电子屏幕上，全球地图闪烁着十几个红色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处已确认或可疑的林家及其背后势力的巢穴。 就连快要临产的臧力力都披挂上阵了。 臧力力快步走来，将一份刚解密的文件投射到主屏：“东哥，查清了。林志伟藏在委那瑞拉的一个私人庄园，受当地一个被CIA资助的武装团伙保护。他父亲则动用了所有残余的政治资本和境外关系，正在疯狂反扑，试图制造混乱并寻求庇护。” 听着臧力力快速的汇报，站在屏幕前的张卫东，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手机屏幕上，是齐悦发来的儿子小晟安然入睡的照片，但那条“下一个是谁？你儿子？”的恐吓信息，却是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家人，是他的底线，触碰者，唯有毁灭！ 他拿起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直接拨通了王越的私人线路。 没有寒暄，只有最简洁的命令：“越哥，启动‘清道夫’预案。目标坐标和资料已发送。要彻底，要快，不留任何首尾！” 电话那头，王越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沉稳果断的回应：“明白。我的人十二小时内到位。海外的事，交给我。” 王越掌控的盛世集团，其触角早已深入全球，麾下不仅有着顶尖的商业情报网络，更有一支不为外人所知、由各国退役特种兵和安保专家组成的精锐力量，专门处理“棘手”问题。 此刻，这把利剑终于出鞘。 行动开始了。 委那瑞拉，卡拉沃沃州，私人庄园。 夜色如墨，细雨绵绵。 位于山谷深处的庄园戒备森严，高压电网、巡逻队、监控探头一应俱全。 林志伟自以为躲在世界的角落，享受着保镖环绕的安全感，正对着电脑筹划下一次攻击。 他根本不知道，三支分别从不同国家潜入的六人小队，已经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摸掉了外围的所有暗哨。 热成像仪锁定了主卧室内的目标。 “鹰巢，目标确认。请求指令。” “执行清除。” 咻！一声经过极致消音的狙击步枪轻响。 高速穿甲弹穿过防弹玻璃的一个微小应力弱点，精准地没入林志伟的眉心。他甚至没来得及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乎同时，另外几名队员突入房间，快速检查补枪，安装炸药。整个过程不到九十秒，干净利落！ 小队迅速撤离。 十分钟后，一声巨响，整个主建筑化作冲天火光，所有痕迹被爆炸和大火吞噬。 “目标清除。场地净化完成。” 冰冷的汇报通过卫星传回江城。 北美，多个地点。 林副部长在国内的旧部，试图通过隐秘渠道向境外传递信息并寻求帮助，但，他们所有的通讯，都被王哲带领的技术团队实时监控、干扰、甚至篡改。 与此同时，臧力力协调下的国内力量开始收网。 那些与林家父子勾结、提供内部消息或暗中阻挠的官员、商人、学者，在同一时间被不同地点的纪委、国安部门带走调查。 铁证如山，由张卫东之前布局、邹晓燕等人提供的线索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让他们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林副部长在机场贵宾室被“请”走时，面如死灰，他试图联系的最后一条海外线人电话，永远无法接通了。 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张卫东掌握的力量和决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他所面对的已不是一个政敌，而是一台为了守护核心利益而全力开动的国家机器与私人力量的结合体。 全球打击。 这不仅仅是针对林志伟个人的报复，更是张卫东策划的一次战略性威慑。 他要打掉林志伟背后所有的支撑点，让所有潜在的对手看到触碰他逆鳞的代价！ 根据臧力力团队和王越海外力量搜集的情报，数个与林家有深度勾结、参与了对张卫东及其家人阴谋的境外组织，全部遭到了精准打击： ——欧洲一家负责资金洗白和情报中转的咨询公司，其服务器中心突发“意外”火灾，所有核心数据全部物理毁灭，多名高管因“税务问题”或“过往罪行”被当地警方突然逮捕。 ——东南亚一处曾派员袭击江城的雇佣兵营地，深夜遭遇不明武装力量突袭，营地被火箭弹覆盖，主要头目被远程狙击处决，伤亡惨重，组织瞬间瓦解。 ——开曼群岛的“绿洲农业”关联空壳公司，银行账户被神秘黑客清空，公司注册资料被篡改得面目全非，彻底失去功能。 ——那个与CIA有牵连的外围组织，也遭到了来自网络空间和情报领域的猛烈报复，其多个海外行动站点的活动被强行中止，损失惨重。 每一处打击都快如闪电，狠如雷霆，并且巧妙地利用了当地的法律漏洞、势力冲突或制造意外事件，几乎没有留下直接指向张卫东或华夏的把柄。 这是一场隐藏在阴影下的战争，是金钱、技术、武力与意志的全面碾压。 七十二小时后。 江城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红色的光点一个个熄灭，最终归于平静。 臧力力汇总了最终报告：“东哥，主要目标均已清除。关联组织遭到重创，短期内无法再构成威胁。海外行动无一人伤亡，所有首尾全部处理干净。” 王越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卫东，事情办妥了。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他们肯定怀疑，但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张卫东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正是他想要的震慑效果。 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江城正在苏醒。 他拿出手机，给齐悦发了条信息：“危机解除，一切安好。等我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再有任何犹豫和一丝一毫的仁慈，而是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所有敌人宣告：无论是谁，不管他躲在哪里，胆敢威胁他的家人和国家赋予他的使命，就要做好被从物理上彻底抹除的准备！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场雷霆万钧的海外清算，不仅仅是一次报复，更是一次强大的宣言。这足以让许多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科技的战场在明，生死的较量在暗，张卫东已然成为能同时驾驭这两条战线的真正巨头。 来自对手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但是，张卫东心里清楚，接下来科技特区的建设，才是重头戏。 毕竟，再严密的计划，都有可能出现纰漏。 而科技特区建设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受到别有用心者的诟病。 如果没有一支有着强大执行力的“亲兵”，特区建设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很难顺利完成。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除了盛世科技公司里少得可怜的几个人之外，他有啥人可用？ 第881章 聚将点兵 长三角科技特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临时设在盛世科技总部的一整层。这里暂时取代了张卫东在江城市委的办公室，成为他运筹帷幄的新中枢。 窗外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但张卫东的目光却落在面前一份手写的名单上。纸上一个个名字，仿佛带着温度，串联起他这两年来跌宕起伏却又无比坚实的足迹。 特区建设，蓝图宏伟，但执行层面千头万绪，涉及土地、资金、政策、技术、安全乃至与地方政府的协调，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都可能被无限放大，甚至导致满盘皆输。他需要一支绝对忠诚、执行力超强、能打硬仗也能啃硬骨头的“亲兵”团队，分散到关键岗位，确保他的意志和规划能不走样地落地。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些名字： 刘明（河山市政法委书记，副厅级）：老大哥，知根知底，大局观强，处理复杂局面和政法口的关系得心应手，是坐镇协调、处理特区内部及与周边地区稳定与法治建设的绝佳人选。 郭栋（河山市公安局长）： 业务能力强，作风硬朗，忠诚可靠。特区初建，鱼龙混杂，安保和内部纪律监察需要这样一把利剑。 陈梦娇（河山市检察院反贪局，邹晓燕表妹）：专业对口，虽然说邹晓燕的背景算不了什么，但绝对不是白纸一张，她既有原则又有灵活性。特区建设资金浩如烟海，预防贪腐、审计监督至关重要，需要信得过且专业的人。 赵非（新东省大平市政法书记）：老战友，一起办过大案，关键时刻都可以为兄弟挡刀，能力魄力俱佳，级别也够。可以负责更大范围的安保协调或特区纪律委员会的工作。 焦红梅（花县县委书记）：基层经验丰富，有纪检工作经历，作风扎实，原则性强。特区建设涉及大量征地拆迁、民众安置，需要这样一位作风正派、能稳得住局面的干部。 韩兆磊（三羊市公安局长）、陈大江（三羊市公安局副局长）、梁高伟（江北省公安厅副处长）、赵永志（三羊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这四位来自三羊市的旧部，构成了一个极好的安全与内部执行班底。韩兆磊可统筹特区公安力量；陈大江、梁高伟可负责具体行动和技术侦查；赵永志心思缜密，擅长后勤与协调，是办公室管理的理想人选。 唐科学（周山县县长）：务实、能干，项目管理能力突出。特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园区管理，需要这样脚踏实地、能推动项目落地的干才。 萧然（梁西省司法厅正处干部，法学博士）：背景深厚（军方关系），专业顶尖（法学），年轻有冲劲，是自己的狂热支持者。特区的政策法规制定、知识产权保护、国际规则对接，正需要这样一位既有背景又有能力的“先锋”。 名单在手，张卫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他知道，要请动这些如今已在各地身居要职的旧部，并非易事。 特区虽好，但对他们个人而言，意味着离开熟悉的岗位和地域，投身到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新领域，短期内甚至可能面临职级、待遇上的不确定性。 但他必须尝试。 他没有通过组织部门发调函，那样太正式，也容易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阻力。他选择了一种更直接、更带有人情味的方式。 他拿起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第一个拨给了刘明。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刘明略带疲惫但熟悉的声音：“喂？哪位？”看来这个号码对刘明来说是陌生的。 “明哥，是我，卫东。”张卫东的声音带着笑意。 “卫东？！”电话那头的刘明显然非常意外，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背景音里的嘈杂也瞬间消失，似乎走到了安静处，“好小子！你这动静搞得可是越来越大了！怎么想起用这个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顺便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张卫东寒暄两句，便切入正题，将科技特区建设的宏大蓝图、面临的挑战以及他的构想，坦诚地告诉了刘明，最后直接发出邀请，“明哥，我这里百废待兴，尤其缺一个能镇得住场面、协调各方关系的‘大管家’。政法这条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一起干点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刘明才缓缓开口，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卫东，你这话……分量太重了。你知道我现在的位置也不容易……但你开口了，而且是为了这样的事业……给我点时间，我跟家里商量一下，也得妥善安排好这边的工作。” “我明白，不急，等你消息。”张卫东知道，刘明心动了，但确实需要权衡。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一个个电话拨出去。 打给郭栋、陈大江、梁高伟、赵永志这些公安老部下时，他的语气更直接：“老郭/大江/高伟/永志，我这边需要信得过的自己人过来撑起安保和内部监察，任务重，风险大，但意义更大，过来跟我干吧！” 回应他的，几乎都是毫不犹豫的“东哥/张书记，您一句话的事！我安排一下马上过去！” 打给赵非时，两位老战友默契十足，赵非听完直接笑了：“好你个张卫东，这是要组建‘张家军’啊？行！这特区听着就带劲！大平这边我尽快交接，等你通知！” 打给陈梦娇时，他稍微委婉了些，但也点明了特区反腐的重要性以及邹晓燕这层关系。陈梦娇虽然年轻，但极有主见，听完后冷静地表示需要思考一天，但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兴趣。 打给焦红梅和唐科学时，他更多地从事业平台和挑战性入手，描绘了他们在特区能发挥的巨大作用和不可替代性。焦红梅表示需要慎重考虑，唐科学则显得很激动，表示“能跟着张书记参与这样的大项目，是我的荣幸！” 最后一个电话，他打给了萧然。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传来萧然清亮又带着一丝雀跃的声音：“领导！您终于想起您流落梁西的小兵了？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语气中的亲昵和崇拜毫不掩饰。 张卫东不禁莞尔，将特区的情况和需要她负责的法律法规体系建设重任说了一遍。 “法学博士？军方背景？冲劲？您这说的不就是我吗？”萧然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没问题！司法厅这边我早就待腻了，正愁一身本事没处使呢！我这就打报告！保证最快速度到位！对了，需要我带点‘嫁妆’过来吗？我在梁西还是认识几个厉害师兄师姐的！” 张卫东被她的话逗笑了：“人先过来就行，‘嫁妆’后面再说。欢迎加入，萧然同志。” 放下电话，张卫东长舒一口气。 他走到窗边，眺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电话打完了，种子已经播下。他相信，凭借过往并肩作战的情谊、特区事业的巨大吸引力以及他个人的号召力，这份名单上的大部分人，最终都会汇聚到这面旗帜下来。 一股豪情在他胸中激荡。旧部即将汇聚，新篇等待书写。有了这支核心的“亲兵”团队，科技特区的建设，必将如虎添翼，更加势不可挡！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回应，并为他们的到来，准备好足够的舞台和空间。 一场更加波澜壮阔的征程，即将开始。 第882章 人事调配 张卫东将名单上的电话逐一拨出，旧部们的反应各异，但核心都是积极的。 最后，张卫东将沟通情况、每个人的意向以及他建议的岗位初步安排，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附上每个人的履历和评估，通过绝密渠道直接呈报给了大长老和中央组织部。 如此浩大的一个干部调动，牵扯多个省份，多个部门，再加上对这些人员的调查，工作量之大，张卫东早有预料。 报告送上去后，即便是张卫东，内心也难免有些许忐忑。 这毕竟是一次大规模、跨地域、跨系统的人事调动建议，涉及多位在任厅局级、县处级干部，其敏感性和复杂性不言而喻。 所以，张卫东已经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甚至需要进一步说明和争取的准备。 然而，中央对科技特区支持的力度和效率超出了他的预期。 仅仅三天后，一份带有中央组织部鲜红印章和编号的《长三角科技特区特殊人才调配函》的批复文件副本，就摆在了张卫东的办公桌上。 文件原则同意了他的全部请调名单，并明确指出：“特区建设事关国家战略全局，时间紧，任务重，特事特办。所涉人员原单位须无条件支持，配合办理相关手续，确保相关人员一周内到位。具体职务由科技特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筹）根据工作需要先行安排，按程序后续备案。” 几乎是同时，刘明、赵非、郭栋等人的电话接连打了进来，语气中都带着震惊和兴奋。 “卫东（东哥/张书记）！中央组织部的特调函直接发到省（市）委了！效率太高了！” “老领导拍着我肩膀说，让我去特区好好干，别给原单位丢脸！” “这边手续一路绿灯，我明天就能动身！” …… 旧部们纷纷报告着调令下达的迅捷和原单位的配合态度。 显然，中央的意志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特区建设的优先级别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面对这些反馈，张卫东心中大定，立刻让臧力力协调总部后勤部门，提前准备好这些“老战友”的住宿、办公条件以及相关的保密协议、入职手续等。 一周之内，名单上的众人，除极个别因手头工作交接特别复杂需延迟两三日外，其余人员全部准时报到。 盛世科技总部一间临时改为会议中心的大厅内，济济一堂。 刘明、赵非、郭栋、陈梦娇、焦红梅、韩兆磊、陈大江、梁高伟、赵永志、唐科学、萧然……这些来自天南地北、曾在不同战线与张卫东并肩作战的干将们，此刻因同一个使命重新汇聚在张卫东的麾下。 看着台下这一张张熟悉而充满干练气息的面孔，张卫东心潮澎湃。 他站在主席台上，没有过多的寒暄，背后的电子大屏亮起了科技特区的宏伟规划图。 “同志们，老朋友们！”张卫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欢迎大家来到江城，来到科技特区建设的最前沿！客套话不多说，时间宝贵。把大家从五湖四海、从各自熟悉的岗位上请来，不是因为这里官更大、待遇更好，而是因为这里有一项前所未有、挑战极限、但必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等着我们去完成！” 张卫东简短的一段开场白，顿时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是老朋友 们发自内心的欢呼。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张卫东的那份真诚和期待。 张卫东控制着激动的心情，压了压手，接着又简要的重申了特区的战略意义和当前面临的形势与挑战，随即话锋一转，进入了实质性的岗位任命和工作部署： “刘明同志，任命你为特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综合协调局局长。你的任务是帮我协调上下、沟通左右，理顺特区与三省一市各级地方政府、各部委派驻机构的关系，确保政令畅通，解决建设过程中的各类跨区域、跨部门难题。你是我们的大管家，也是润滑剂，更是防火墙！” 刘明起立，神色凝重地点头：“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信任！” “赵非同志，任命你为特区纪律检查与审计监察工作组组长，负责特区内部纪律监督、反腐败预警、重大项目审计以及内部安全调查。特区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每一个干部都要经得起考验。给你尚方宝剑，遇事可直接向我汇报！” 赵非站起，身体笔直如枪，目光锐利：“放心吧卫东，保证特区风清气正！” “郭栋同志，任命你为特区公安局筹备组组长，韩兆磊、陈大江、梁高伟同志为副组长，赵永志同志负责后勤与情报汇总。你们的任务是快速搭建起特区的高效、智能、可靠的公安保卫体系，借鉴全球经验，引入最新科技，不仅要应对传统治安问题，更要重点防范技术窃密、商业间谍、网络攻击等新型安全威胁。特区安全是底线，不容有失！” 郭栋代表安保团队起身敬礼，铿锵有力地回答：“坚决守住底线，打造最安全科技高地！” “萧然同志，任命你为特区法规与知识产权局局长。特区的政策法规要创新，要突破，但要于法有据；知识产权的保护是吸引全球人才和技术的核心，你的任务是构建起既符合国际惯例又具有特区特色的、严格高效的法律保护体系。陈梦娇同志担任你的副局长。你们的国际视野和学术背景要充分发挥出来。” 陈梦娇和萧然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们会尽快拿出方案！” “焦红梅同志，任命你为特区社会事务与民生保障局局长。特区建设涉及大量征地拆迁、人员安置、公共服务配套（教育、医疗、住房），你的任务是确保这个过程公平、公正、公开，保障原有居民和新增人才的合法权益，构建和谐稳定的特区社会环境。任务很重，矛盾集中，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智慧。” 焦红梅沉稳应道：“我会深入基层，把工作做细做实。” “唐科学同志，任命你为特区基础设施与园区管理局副局长（局长暂由苏省一位同志兼任，你主持工作）。你的任务是配合规划，高效推进园区‘九通一平’、标准厂房、研发楼宇、交通路网、水电燃气等所有基础设施建设，确保进度、质量和成本控制。这是特区硬实力的基础！” 唐科学摩拳擦掌，红光满面：“保证速度和质量，绝不拖后腿！” 宣布完主要任命后，张卫东环视全场，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各位的正式任命文件会很快下发。从现在起，你们就不再是河山的局长、大平的书记、花县的书记……你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科技特区的开拓者和建设者！这里没有退路，只有前进；没有借口，只有结果。中央看着我们，全国看着我们，世界也在看着我们！”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挥手：“散会之后，立即到各自岗位熟悉情况，投入工作！我要在24小时内看到各局的工作启动方案！有没有问题？” “没有！保证完成任务！”台下，众将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充满斗志和决心。 一股强大的、凝聚的力量在这间会议室里澎湃涌动。 张卫东的核心班底就此搭建完毕，科技特区的建设机器，获得了最强劲的人力引擎，开始全速轰鸣运转！新的征程，正式开启。 第883章 淬火初炼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兴奋与高强度思考后的独特气息。 张卫东坐在首位，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神色平静地聆听着汇报。 他一手推动搭建的“智库”软件平台确实强大，整合了全球公开的学术论文、专利数据、政策法规乃至部分经济数据，为这些刚刚转岗、面对全新领域的干将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信息支持。 然而，正如所有工具都有其局限性，“智库”也无法囊括所有细节，特别是那些深藏于具体实践中的隐性知识、未公开的内部报告以及特定国情下的特殊规则。 第一天的汇报，与其说是成果展示，不如说是一次对每个人学习能力、适应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极限压力测试。 刘明第一个发言，他负责的综合协调千头万绪。 “……初步梳理了与三省一市十六个地级市的对接清单，但发现各市对特区政策的理解深度、配合意愿存在显著差异。‘智库’提供了宏观政策文本，但具体到某个市某个区的土地审批流程细节、关键决策人的风格偏好，平台上找不到。我已经安排人手，明天开始分头实地拜访，建立点对点的沟通渠道，光靠文件和电话说不清楚。” 刘明的汇报务实而清醒，指出了软件无法替代的人际磨合。 张卫东点头：“思路非常正确。的确，协调工作三分靠文件，七分靠沟通。尽快摸清各处的‘真神’和‘门道’，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提。” 张卫东心里非常清楚，许多工作实际做起来之后，根本就不是自己头脑中想象的样子，你想以什么样的速度去做，与外界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要想真正把事情办成，你还得去进行实际沟通。 接着是赵非，纪律检查与审计监察工作更是挑战。 “现有的审计条例和纪律规章与特区‘先行先试’的特殊性存在不少模糊甚至冲突地带。‘智库’检索到的都是成熟法规，对于‘试错容错’边界如何界定，缺乏依据。我建议立即牵头成立一个法规研讨小组，邀请最高法院、审计署的专家和一线创新企业代表，尽快拿出一份《特区监督执纪执法指导性意见》初稿，否则很多工作无法下手，要么束手束脚，要么容易越界。”赵非看到了规则空白带来的风险。 在此之前，张卫东对于各项工作，都进行过粗线条的梳理，但是，他却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像赵非这样仔细的审视过这个范围之内存在的问题。 而今天赵非的汇报，则是非常直接的将最致命的问题，挖了出来，摆在了桌面上。 “这个问题抓得准、提得急。”张卫东神色严肃，“一周内，我想看到初稿。需要哪位专家，列出名单，我亲自去请。” 张卫东需要做的，那就是替自己的这些干将们搞联络，打电话，摇人儿。 郭栋代表的安保团队面临的是技术与管理融合的难题。 “我们借鉴了国内外多个高科技园区的安防方案，‘智库’提供了很多技术参数和硬件选型。但如何将人脸识别、量子通信加密、无人机巡防、数据跨境流动监控这些技术模块，无缝嵌入到特区的日常管理流程中，同时确保合规不扰商，平台给不了现成答案。我们已经联系了王哲的技术团队，明天开始联合攻关联调测试。”郭栋的方案体现了技术思维与治理思维的结合。 “安全与便利的平衡是永恒课题。和王哲紧密合作，我要看到的是既能防得住、又能不碍事的智能安保体系。”张卫东万没想到，当年这位差点被自己当成坏人的支队长，确实有两把刷子。 萧然和陈梦娇遇到的则是法律前沿的挑战。 “知识产权快速维权中心的设计，‘智库’提供了星国、迪拜的案例，但他们的法律基础与我们不同。很多概念直接移植会水土不服。我们昨晚熬了个通宵，初步构想是设立一个具有部分仲裁功能的行政调解机构，但它的法律效力层级需要突破。这需要全国人大授权试点。”萧然的汇报带着法学博士的严谨与大胆。 “好的，你们两个尽快拿出具体方案和论证报告，授权的事情，我去跑。”张卫东毫不犹豫地揽下最难的任务。 焦红梅的社会事务同样棘手。 “征地补偿标准参考了周边地区，‘智库’数据很全。但特区未来价值飙升的预期，使得部分居民产生了远超现行标准的心理预期。单纯靠数据说服不了人。我们计划引入第三方评估，并设计一个‘未来发展共享基金’，让居民未来也能从特区增值中受益，但这需要复杂的金融和法律设计。”焦红梅想到了用创新机制解决潜在矛盾。 “这个思路好，超越一次性补偿，建立长期共享机制。尽快细化方案，特别是资金筹集和管理模式。”对于焦红梅这种创造性的意见，张卫东非常赞赏。 焦红梅原来是做纪检工作的，张卫东就没想到她在社会事务以及民生保障工作中，竟然考虑得如此深入而且全面。 毫无疑问，这次焦红梅是真的动了脑筋的！ 唐科学的基础建设则遇到了具体技术标准问题。 “‘智库’上有各国建材标准，但与我们国标对接需要复杂换算和认证。特别是我们计划大量采用的新型环保建材和预制模块化建筑，审批流程是个障碍。我已经约了住建部和质监总局的专家明天开视频会，争取搞个‘特区绿色通道’。”唐科学的目标是高效落地。 “就是要主动出击，打通堵点。遇到阻力，随时告诉我。”张卫东鼓励道。 所有人的汇报都表明，他们没有被陌生的领域吓倒，而是积极地利用工具、调动资源、思考创新性的解决方案。 他们都清晰地指出了“智库”软件的不足，但没有一个人将其作为工作推不动的借口，反而更突出了深入一线、主动协调、大胆创新的必要性。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张卫东合上了笔记本，目光扫过一张张略带倦容却目光炯炯的脸。 他没有丝毫批评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太好了！”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第一天，我要的不是完美的答案，要的就是这种状态——直面问题、深度思考、敢于提出创新甚至看似‘出格’的解决方案！”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智库’是武器，但它代替不了拿武器的人。咱们今天遇到的问题，恰恰说明了特区‘新’在哪里，‘特’在何处！我们要走的，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如果所有答案都能在现成的资料库里找到，那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周章，求中央把你们这些人调过来？” 张卫东不经意间就给这些老伙计们喂了一颗甜枣。 张卫东这话证明，这些人之所以被中央调到张卫东麾下，并不仅仅因为他们与张卫东的私人关系密切，更重要的是，张卫东看重他们的能力！ 能力！谁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人认可？ 张卫东继续说道： “我要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被现有框架束缚，敢于跳出思维盒子的劲头！软件没有的，我们去调研、去摸索、去创造！规则不适应的，我们去争取、去突破、去建立新的规则！”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信任和激励：“今天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困难只会更多。但我对你们有信心！就按照你们今天的思路，大胆去干，放手去闯！需要我协调解决的，24小时随时可以找我。特区建设，功成不必在我，但功力必不唐捐！今天晚上我请客，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批评，有的只是肯定和鼓劲。张卫东的态度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众人心中的些许忐忑和疲惫，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决心和被充分信任后焕发出的高昂斗志。 众人离开会议室时，脚步似乎更加沉稳有力。他们知道，领导要的不是循规蹈矩的报告，而是真正能打开局面的智慧和勇气！ 这第一天的“淬火”，让他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肩上的担子和努力的方向。 科技特区的巨轮，在这群开拓者的奋力划桨下，正破开重重迷雾，坚定地驶向未知的深海。 第884章 坚强后盾 江城盛世科技总部的食堂，今晚特意辟出了一片区域，摆了三大桌。 没有山珍海味，但都是地道的江城本帮菜和精选的各地风味，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透着一种家常的亲切与实在。 这是张卫东为这些远道而来、即将并肩奋战的老友们准备的接风宴。 这个晚宴没有外人，气氛轻松而热烈。 作为女主人的齐悦，早早就在现场张罗，安排座位，招呼大家，笑容温婉得体，丝毫看不出她刚刚做出了一个重大的个人决定。 王越的到来则让这场家宴的份量又重了几分。这位商界巨擘的出现，本身就传递出盛世集团对张卫东及其团队、对科技特区项目的全力支持信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加热络。 大家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工作，也聊到了未来的打算。 刘明端着酒杯，关切地看向齐悦：“弟妹，听说你为了避嫌，把盛世科技董事长的位子都辞了？真是……太顾全大局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就在家相夫教子吧？那也太屈才了。” 他和张卫东关系最近，问得也直接。 这话问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 大家都看向齐悦，眼神里带着敬佩和一丝惋惜。 谁都清楚，齐悦并非附庸，她自身的能力和在盛世科技崛起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有目共睹。 尤其是，人家还是新东省委书记齐纬国的千金呢，怎么可能让省委书记的千金赋闲在家，相夫教子？ 齐悦闻言，放下筷子，脸上依旧是那抹从容的笑意。 因要照顾孩子，她以茶代酒。她端起茶杯：“明哥，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儿，真的。避嫌是应该的，卫东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能因为我而让人有任何说闲话的机会，哪怕只是潜在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闲着。别忘了，我自己还有‘悦方’和‘东晟’两个厂子呢，虽然规模不能跟盛世科技比，但也够我忙活的了。正好可以更专注于产品和技术本身。” 她这话既是宽慰大家，也是实话。那两个以她和儿子名字命名的工厂，一个生产手机，一个生产电脑，这两家工厂刚刚上马不到一年，产品就占据了国内三分之一的市场。可以说，这两家工厂，承载着齐悦和张卫东最初的事业梦想，也确实需要她投入精力。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微笑着聆听的王越放下了酒杯，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齐悦这话说的，是体谅卫东，也是高风亮节。”王越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让席间稍稍安静下来，“不过，让这样一位既有格局又有能力的管理者，仅仅去管理两家工厂，未免太浪费人才了，也不是我们盛世集团的风格。” 他目光转向齐悦，语气变得正式而郑重：“齐悦，你是盛世科技的创始人之一，至今仍是持有重大股份的股东，对集团的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基于你的能力和资历，我代表集团董事会，正式提议，提名你担任盛世集团副董事长，并兼任集团国内事务执行总裁，全面负责盛世集团在国内的所有投资、运营和战略协同。科技特区相关的项目，集团层面由你全权对接负责。”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张卫东都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看向王越。 这个任命意义重大，权力极大，几乎将盛世集团的半壁江山交给了齐悦。 他下意识地担心，这会不会再次授人以柄，让人议论“夫妻店”，甚至质疑特区项目与盛世集团合作的独立性。 “越哥，这……”张卫东刚想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顾虑。 王越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目光锐利而坚定，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卫东，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我要说的是，这个任命，是基于齐悦的能力和她对集团的贡献，是集团战略发展的需要，与她是谁的夫人无关！” 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干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仿佛不仅是说给张卫东听，也是说给所有人，更是说给那些可能存在的质疑者听：“如果有人认为，因为齐悦是你的夫人，盛世集团就应该避嫌，就应该退出，否则就是利益输送？那好啊！” 王越冷笑一声，气场全开：“那就请所有持有这种想法、或者可能持有这种想法的公司、机构，全都主动退出科技特区的一切合作项目！我们盛世集团做事，光明磊落，凭的是实力和诚意，不玩那些弯弯绕！离了张屠户，难道就要吃带毛猪？离了某些人的‘避嫌’，特区就不建了？简直是笑话！”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魄力，瞬间镇住了全场。 是啊，盛世集团作为国内民营企业的龙头，其资本、技术、资源都是特区建设极其需要的。 在王越看来，应该是别人求着和盛世合作，而不是盛世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来“避嫌”！ 王越这是在用最强硬的态度，为齐悦正名，也为盛世集团与特区的深度合作定调——这是强强联合，是市场行为，谁也无权置喙！ 张卫东看着王越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目光清澈、能力确实足以胜任的妻子，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和更足的底气。 有如此坚定且智慧的后盾，夫复何求？ 齐悦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不是委屈，而是被信任和理解的感动。 她站起身，端起茶杯，对着王越，也对着所有人，郑重说道：“越哥，谢谢您的信任和看重。各位，我齐悦在此表态，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集团所托，也会严格恪守规则，绝不会让任何人有说闲话的机会！这杯茶，我敬大家！” “好！” “支持齐总！” “干杯！”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和掌声。 所有人都被王越的霸气、齐悦的担当以及这对夫妻档背后所展现出的强大能量与相互支持所感染。 这场接风宴，吃到此刻，才真正达到了高潮。 它不仅仅是一次团聚，更是一次力量的凝聚和信心的宣誓。 张卫东的核心班底看到了领导夫人同时也是重要商业伙伴的妥善安排，王越展现了盛世集团毫无保留的支持态度，而张卫东自己，则收获了来自家庭和事业的双重稳固后盾。 前路的挑战依旧艰巨，但内部的基石，已然夯实得更加牢固。 “越哥，谢了！”张卫东没有多说，直接端起一杯高度白酒，朝着王越一揖，一饮而尽。 “卫东，没有你们的盛世科技，就没有盛世集团的今天。我们今天的决定，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也不是仅仅为了盛世集团一家的利益，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咱们都问心无愧！” 言毕，王越也是一饮而尽。 他没有半点虚假，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 王越不急着夹菜，继续说道： “各位，卫东兄弟，对于齐总的任命，大家完全不必有任何顾虑。回想当初江钢改制，使用咱们‘钢铁大脑’系统的时候，卫东还是江城市委书记吧，那个时候，他们怎么不说要避嫌？你岳父齐书记，在新东省搞工业提速，使用你们盛世科技的‘工业4。0’系统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提避嫌？整个西江省推行盛世科技的‘智慧农业’时，他们怎么不要求避嫌？” 王越一连串的反问，顿时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深深的折服了。 是啊，如果真要采取回避规则的话，那现在工农畜牧尤其是军事这四大板块，岂不是都要退出齐悦和卫东共同创建的盛世科技提供的一切技术了吗？ “你就问问各部委的大领导们，他们谁敢说要齐悦回避？”王越再次掷地有声的问道。 “越哥，毕竟悦悦资历尚浅，一下子提拔到这么高的位子上，难以服众吧？”张卫东担心这是王越为了收买他的人心，才给齐悦争取了这个位子。 “卫东，你也太不了解我们盛世集团那帮鸡贼的股东们的眼光了吧？他们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请个高手来给他们打工挣钱？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并不是我一个人想推荐弟妹任职副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而是他们集体私下动议的好不好？” 王越一副瞧不上的眼神瞥了张卫东一眼说道。 “原来这样啊。”张卫东转向齐悦，“媳妇，越哥他们这是想榨干你的血啊，咱们还去吗？”张卫东故意搞笑的看向齐悦问道。 众人哄堂大笑。 第885章 善意提醒 是夜，江城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张卫东与齐悦的家中却仍洋溢着温馨与激情过后的余韵。 为了女儿的夫妻生活，唐韵在张晟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把他弄到自己的屋里睡。 齐悦依偎在张卫东怀里，指尖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脸上带着满足又感激的红晕。 “老公，今天真的谢谢你。”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 张卫东闻言失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傻丫头，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那是越哥和集团董事会共同的决定。” “才不是呢。”齐悦抬起头，眼眸在夜色中亮晶晶的，“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是科技特区的掌舵人，不是因为你创造了盛世科技，而且他们需要绝对信任的人来牢牢绑定与特区的关系，王越和那些精明的股东们，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我？说到底，我是沾了老公的光，是‘张卫东夫人’这个身份，给了我最大的加持和信任背书。” 张卫东收紧了手臂，将妻子更紧地搂住，正色道：“悦悦，你这话只对了一半。我的因素或许存在，但这绝不是决定性原因。如果你齐悦只是个花瓶，或者能力平庸，就算是我亲爹当董事长，盛世集团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他们看中的，是你一手将盛世科技从初创带到辉煌的管理能力，是你对技术趋势的敏锐嗅觉，是你处理复杂商业谈判的魄力手腕，更是你顾全大局、主动避嫌的格局和定力！一言一蔽之，是我老婆自己足够优秀，才赢得了这个位置。我为你感到骄傲。” 说完这一大串赞美之词，张卫东又在妻子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丈夫的肯定和剖析，像一股暖流涌遍齐悦全身。 她不再争辩，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内心的激荡与感动。 她翻身伏在张卫东身上，美眸中水波流转，带着罕见的娇媚与主动：“老公~说得好！为妻要好好奖励你……” 这一夜，齐悦果然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温柔与热情，将张卫东“喂”得饱饱的。 云收雨歇之际，她气息微喘，伏在张卫东耳边，呵气如兰，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老公……以后只要你需要，只管言语一声……要是实在不愿意说话，你就使个眼色，为妻就会秒懂……保证随叫随到，服务到位……” 张卫东被妻子这罕见的“豪放”承诺逗得心头发热，忍不住又将她搂紧，笑着捏着她的鼻子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求饶……” 夫妻二人相拥而眠，感情在默契与扶持中愈发深厚。 次日中午，消息灵通的新东省委书记齐纬国，竟然百忙之中亲自驱车从省城赶到了江城，说是顺路看看女儿女婿，实则专程前来为女儿贺喜。 饭桌上，齐纬国满面红光，心情极佳，频频举杯。 “悦悦，好闺女！给我老齐家长脸了！盛世集团副董事长、执行总裁！这分量，可不比封疆大吏轻啊！哈哈！” 齐纬国又笑着看向张卫东，眼中满是赞赏：“卫东啊，这军功章有你的一大半！要不是你把我闺女培养得这么出色，带领她创下这么大基业，哪有今天的厚积薄发？贤婿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张卫东连忙谦逊道：“爸，您过奖了。主要是悦悦自己争气。”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齐纬国大手一摆，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们夫妻一体，同心同德，这比什么都强。看到你们小两口把事业和家庭都经营得这么好，我这当爹的，比什么都高兴啊。”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正事，神色也郑重了几分：“卫东，你放心。科技特区是国之大者，你肩上的担子重，我们新东省一定全力支持，绝不给你的工作拖后腿，更不会让人在咱们这里找到攻击你的借口。” 他特意强调道：“我已经亲自交代晓燕同志了，环渤海盐碱地改造这个示范区项目，让她亲自靠上抓，直接对我负责！必须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做成标杆工程、样板工程！一定要让它成为科技特区辐射带动效应的第一个成功案例，决不能给你抹黑，只能给你增光添彩！” “爸，让您费心了。”张卫东也适时的表达了感激之情。 “说什么呢，爸年龄在这儿，比不得你。俗话说，三十而立，可你这不到三十，就是正部级了。爸想说的是，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要翘尾巴。毕竟树大招风，嫉妒你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千万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齐纬国一番话苦口婆心，张卫东怎能不明白。 也只有最亲最近的人，才会如此叮嘱。 “谢谢爸的提醒，我一定会牢记您的嘱咐的。” 张卫东也是一个懂事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如日中天的仕途而沾沾自喜，更没有在人前得意洋洋。 翁婿二人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一边小酌，一边畅谈着科技特区与新东省未来的联动蓝图，从产业协同到人才交流，从技术落地到政策创新，越谈越投机，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坚定信心。 家有贤内助，外有强后盾。张卫东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前路纵然挑战重重，但他已然无所畏惧。 这一晚，齐纬国喝得很多，但兴致不错。 妻子唐韵提前退休，专职给女儿看孩子，平时夫妻二人聚少离多，难得一见。 今天晚上，懂事的女儿齐悦早就把小张晟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给老爸老妈腾出了房间。 翁婿二人畅聊之后，齐纬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唐韵便开始嗔怪老齐：“卫东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叮嘱那些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你懂什么，我是他岳父，难道会害他？这孩子确实各方面超出常人，可他毕竟太年轻，仕途上险恶着呢，我这个当岳父的不叮嘱两句，他那些朋友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我还不是怕他太年轻，心理了承受力不足，脸上挂不住，对你这个老丈人有看法？”唐韵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卫东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谁对他是真心好，谁是故意挑他的刺儿。” 唐韵也不再多言，只等着齐纬国洗了澡之后，老夫老妻也风起云涌了一回。 张卫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齐悦也是一番殷勤。 “爸那样说你，你不会介意吧？”齐悦也不无担心的问道。 “我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换了咱爸咱妈，谁会那样掏心掏肺的跟我说那样的话？咱爸说的对，人在得意之时，难免会忘形。关键时刻，有这么一个人及时的提醒一下，这是一种幸福。” 张卫东一席话，立即让齐悦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老公，你太优秀了，我现在都找不到更好的词儿夸你了。”齐悦搂住了张卫东的脖子，不由再次荡漾起来。 两人亲热了一阵之后，齐悦却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赵芊芊的身上来。 “老公，把赵芊芊发配到鹏城，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自从赵芊芊工作调动之后，齐悦却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并不是齐悦不相信张卫东与赵芊芊有私情，而是她完全能够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 她非常理解，男人有时候对异性的那种需要，并不排斥张卫东对她这个妻子的爱。 况且，如果张卫东真的爱赵芊芊的话，当初赵芊芊那么热追张卫东，张卫东早就答应跟她处男女朋友了。 “这事儿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就当成正常调动好了。而且，让她去鹏城，也不算亏待了她。” 齐悦没想到张卫东对赵芊芊的调动是这样的看法。 她也不再多说，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处理与赵芊芊关系的想法了。 第886章 高调反击 盛世集团将推举张卫东夫人齐悦为副董事长并聘任她为国内事务执行总裁的消息传出以后，社会上顿时议论纷纷，尤其是“盛世集团向张卫东利益输送”的言论，更是甚嚣尘上。 而这一舆论，早在王越的意料之中。 为了打击这些别有用心的言论，王越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 上午，盛世集团总部新闻发布会现场，镁光灯闪烁如星海，将王越坚毅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晰。 台下，各路媒体记者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商界巨擘对近日愈演愈烈的“利益输送”论调作出回应。 王越没有拿稿子，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沉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并通过直播信号传递全国。 “各位媒体朋友，近日，关于盛世集团任命齐悦女士为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一事，外界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王越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有人认为，这是盛世集团在向科技特区负责人张卫东同志进行所谓的‘变相利益输送’。” 他略微停顿，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话语下蕴含的风暴。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来替谁辩解，而是来陈述事实。我想请诸位，也包括所有关注此事的公众，思考几个问题。” 王越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天弓’反导系统，守护的是谁的领空？是盛世集团的吗？不！它守护的是我们国家的领空，是亿万人民的安宁！这项技术，盛世科技收取了高昂利润吗？没有！几乎是成本价提供！”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叩击人心的声响： “江钢改制，用了‘钢铁大脑’，效率提升，能耗大降，扭亏为盈，保住的是数万工人的饭碗，稳定的是地方经济。这项技术，盛世科技是拿去拍卖了吗？没有！几乎是成本价提供！” “新东省的‘工业4.0’，推动的是整个省份的产业升级！西江省的‘智慧农业’，保障的是国家的粮食安全、农民的增产增收！内蒙草原的‘牧场计划’，关系着农牧民的生计和民族的团结！这些！哪一项盛世科技是抱着牟取暴利的目的去做的？哪一项不是以近乎公益的姿态在推广？” 王越的言辞越来越激烈，情绪愈发激昂，他环视全场，目光锐利如刀： “我想请问那些发出质疑声音的人，你们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张卫东同志、齐悦同志和他们团队所创造的技术红利带来的国家安全、产业升级、生活便利，一边却用最龌龊的心思揣测他们的动机，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他们的名誉！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公道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中一颤。 “到底是谁在向谁输送利益？到底是谁在吸谁的血？！”王越的声音如同雷霆，在会场炸响，“不是盛世集团在向张卫东同志进行利益输送！恰恰相反，是张卫东、齐悦夫妇和他们领导的盛世科技，几乎是在用‘白送’的方式，用他们的智慧和心血，向这个国家、向全社会进行着最无私的‘利益输送’和‘技术输血’！” “而你们！”他指向台下，又仿佛透过镜头指向所有心怀叵测者，“一边吮吸着他们的鲜血滋养自身，一边却反过来诋毁造血之人！这种行为，不是愚蠢，就是坏！甚至可以说是——畜生不如！” 最后四个字，王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愤怒和鄙夷。 全场死寂。 片刻之后，掌声如同雷鸣般爆发开来，经久不息。 许多记者一边鼓掌，一边面露愧色或震撼之色。 说真的，在被一部分别有用心者带了节奏之后，一些媒体也变得糊涂了。 毕竟，人的认识能力有 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着辨别对错的能力。 但如果媒体也跟着那些别有用心者一起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得有多少普通群众会被带入歧途？ 王越当然不会让那些险恶用心者阴谋得逞。 王越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商业领袖的冷静，但话语依旧铿锵： “因此，关于齐悦女士的任命，董事会基于的是她的能力、她的贡献以及集团未来的战略发展需求。她的履历、她的成绩，完全对得起这个位置，甚至绰绰有余！此事，无需再议，也绝不会因为毫无根据的污蔑而改变！” “盛世集团将继续坚定不移地支持科技特区建设，继续与所有志同道合者一起，为国家的科技振兴和产业发展贡献力量。至于那些杂音……” 王越冷笑一声，眼神睥睨：“蝼蚁之鸣，何曾阻过巨轮前行？散会！” 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提问，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个挺拔而决绝的背影。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王越这番雷霆万钧、掷地有声的回应，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各大媒体和网络平台。 毕竟，盛世科技的传播能力可不是盖的。 “王越怒斥质疑者畜生不如” “盛世集团掌门人强硬回应利益输送论” “是谁在向谁输血？王越发布会现场发飙” 相关词条迅速冲上热搜，引发了全民热议。 绝大多数网民力挺王越和张卫东夫妇： “王总骂得好！太解气了！有些人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看了完整视频，太震撼了！原来我们用的好多东西背后都有盛世科技的影子，而且还是低价提供的？” “支持张书记和齐总！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家、科学家该有的格局！” “那些喷子真是其心可诛！见不得别人好！” 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那些阴阳怪气质疑“利益输送”的声音，在王越摆出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实面前，在全民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声浪中，迅速被淹没、唾弃，变得灰头土脸，不敢再轻易冒头。 这一次，王越用最直接、最强硬的方式，不仅彻底粉碎了谣言，挽回了齐悦和张卫东的声誉，更是将盛世科技和张卫东夫妇的巨大贡献，以一种震撼性的方式公之于众，赢得了全社会更广泛的尊重和支持。 这不仅仅是一次危机公关，更是一次成功的舆论反击战和形象正名战！ 经此一役，张卫东和齐悦的公众形象不降反升，变得更加高大和稳固。科技特区建设的外部舆论环境，也为之一清。 此时此刻，同样在观看着直播的大长老，不由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王家这小子怪不得能成为第三代掌门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首长，王越此举，意义确实非同凡响。”秘书在一旁也不由插了一句。 “说说看，有何深意？”大长老抬头看向贴身秘书，不由想考一考他。 秘书神情一滞，但马上又放松下来，知道首长是在有意培养自己，于是便笑着答道：“盛世集团对齐悦的人事任命，尤其是王越今天这番公开演讲，可算是把张卫东夫妇的心给彻底‘买’透了。今后，这两口子不把老本儿吐出来都不可能了。” “哈哈哈哈。我看你这小子也是越来越精了啊！王越这一招竟然没有瞒过你的眼睛。不过，咱不得不承认，人家王越这孩子品行端正，智慧过人，可堪大用！” “首长所言极是。”秘书立即附议。 大长老却突然转移话题：“你猜猜看，张卫东下一个大招会是什么？人家王越都投桃了，他总得报李吧？” 第887章 芊芊心结 鹏城，盛世科技分部办公楼内。 赵芊芊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墙上的液晶电视正重播着王越那场石破天惊的新闻发布会。 看着屏幕上王越慷慨陈词，力挺齐悦，并将张卫东夫妇的贡献公之于众，赵芊芊的心情复杂难言。 一方面，她由衷地为齐悦感到高兴，也为张卫东能卸下这无端的污名而欣慰；另一方面，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孤独感悄然蔓延——那个站在光芒中心、与他并肩接受世人赞誉的，终究是齐悦，而她，却被“发配”到了这遥远的南国。 当听到王越掷地有声地说出“畜生不如”四个字时，赵芊芊浑身一颤，仿佛那斥责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与张卫东在车内缠绵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让她脸颊发烫，心生愧疚。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点开与齐悦的聊天窗口，手指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敲下了一行字：“悦姐，恭喜你！看到发布会了，真为你和东哥高兴！”后面跟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表情。 信息发出后，她立刻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祝贺显得如此苍白和多余。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齐悦几乎是秒回：“谢谢芊芊！在鹏城还习惯吗？工作忙不忙？” 亲切自然的语气，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隔阂与尴尬。 赵芊芊愣了下，连忙回复：“习惯，工作挺充实的，就是……有点想大家。” “那就好。我正好过两天要去鹏城出差，检查一下分部的工作，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齐悦的邀请来得突然又自然。 赵芊芊的心猛地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齐悦要来？是单纯的公务，还是……她不敢深想。 “好啊，当然好！我等你，悦姐。”最终，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几天后，齐悦果然轻车简从地来到了鹏城分部。 她以集团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身份，雷厉风行地听取了汇报，检查了工作，对微讯海外推广的进展表示了肯定，也提出了一些犀利且专业的意见，气场十足，让分部的员工们敬畏不已。 整个过程，公事公办，齐悦对待赵芊芊与其他高管并无二致。 直到傍晚工作结束，齐悦才笑着对赵芊芊说：“走吧，芊芊，忙了一天，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本帮菜，咱们去尝尝。” 餐厅环境清雅，齐悦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较为显眼的位置落座。 她举止优雅地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便看似随意地与赵芊芊聊起了家常，问她的生活，问她对未来的想法，语气温和，就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赵芊芊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齐悦的温柔攻势下，也逐渐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言笑晏晏之时，不远处，齐悦早已安排好的“路人”，用手机“不经意”地拍下了她们共进晚餐、相谈甚欢的画面。 很快，这些照片就出现在了几个活跃的财经和科技八卦博主的主页上。 配文皆是：“盛世集团美女总裁齐悦视察鹏城分部，与负责人赵芊芊共进晚餐，关系融洽破不合传言”、“力破谣言！张卫东夫人与‘绯闻下属’鹏城同框，画面和谐”…… 照片上，齐悦笑容温婉大气，赵芊芊神态放松自然，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两人之间存在什么龃龉。 舆论再次哗然，不过这次是正向的。 之前所有关于齐悦嫉妒、排挤赵芊芊，张卫东为避嫌将赵芊芊“发配边疆”的猜测，在这几张“有图有真相”的照片面前，不攻自破。 饭局接近尾声，齐悦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赵芊芊，语气真诚地说道：“芊芊，其实卫东让你来鹏城，真的是看重你的能力。总部那边人才济济，你想独当一面，总是缺些机会。这边虽然离家远点，但平台更大，更能锻炼人。微讯出海是集团下一步的战略重点，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是信任，也是重托。你可不要多想，更不要辜负了卫东和集团的期望。” 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既解释了调动的原因（为公、为培养），又抬高了赵芊芊（能力被看重、肩负重任），还暗含了敲打（不要多想、不要辜负）。 赵芊芊听完，心中百感交集。原来是这样吗？东哥和悦姐并没有放弃她，反而是在给她更重要的舞台？ 之前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和委屈，在齐悦这番光明磊落的话语面前，显得如此狭隘和可笑。 感激、愧疚、释然……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的眼圈微微泛红：“悦姐，谢谢你……也谢谢东哥。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齐悦满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赵芊芊的手背：“好好干，我们都相信你。” 就在这时，齐悦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王炎打来的。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什么？力力要生了？已经进产房了？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订最近的航班回江城！” 挂断电话，齐悦立刻起身，脸上带着急切和喜悦交织的神情：“芊芊，不好意思，力力提前发动了，已经进产房了！我得立刻赶回江城！” 赵芊芊也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啊？力力要生了？悦姐你快回去吧！这边你放心！” “好，那我们下次再聚。单我已经买过了。”齐悦拿起包，匆匆交代一句，便快步离开了餐厅。 看着齐悦匆忙离去的背影，赵芊芊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发生的一切，信息量太大。 齐悦的突然到访、友好的晚餐、主动释放的和解信号、网上迅速出现的“偶遇”照片、以及此刻因臧力力生产而匆匆离去…… 她隐约感觉到，齐悦此行，检查工作是假，特意来与她“破冰”、稳固后方才是真。 而这份心思和手腕，让她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一丝敬畏。 悦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东哥有她，是福气。 而自己……赵芊芊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彻底压下。 从现在起，她只想好好做事，不辜负这份“看重”和“锻炼”。 与此同时，飞驰前往机场的车上，齐悦看着窗外鹏城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芊芊的心结，暂时解开了。外部关于她和赵芊芊不和的谣言，也平息了。 现在，她要立刻赶回江城，去迎接另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去陪伴她最重要的朋友和战友——臧力力。 也不知道王炎那个傻小子，在产房外面急成什么样子了。想到王炎可能的手足无措，齐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王炎这小子不是打给他家大嫂沈婷婷，而是打给她，显然这是表明了王家对她齐悦，或者对张卫东的信赖。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齐悦也想过，臧力力，从始至终，可是都是她齐悦的人。 第888章 王家添丁 齐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飞回江城。 飞机一落地，她几乎是冲出廊桥，王炎派来的车早已在出口等候，一路风驰电掣驶向医院。 产房外的走廊上，王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知所措，看到齐悦如同看到了救星。 “悦姐！你终于来了！力力进去好一会儿了，里面一直喊疼……我、我听着心里慌……”王炎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跳脱劲儿。 “别慌，生孩子都这样。力力身体底子好，肯定没事的。” 第889章 悬壶济世 科技特区的建设在刘明、赵非等一众干将的全力推动下，已初步步入正轨，各项规划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张卫东深知，一个区域的竞争力，不仅在于科技和经济，更在于人的健康和福祉。 高端医疗资源匮乏、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始终是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在将特区日常事务进行周密分工后，张卫东做出了一个令许多人意外的决定：他暂时将工作重心转向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医疗。 他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全国各地，目的只有一个：寻访那些 第890章 杏林风波 王越主持的盛世集团董事会效率极高，在听取了张卫东详尽且充满前瞻性的汇报后，几乎全票通过了这项名为“悬壶计划”的医疗战略投资。 集团迅速拨付首期巨款，用于组建医学研究室、启动器械研发以及支付四位顾问的首年薪酬。 消息不胫而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在社会上，尤其是在医疗界内部炸开了锅。 正如张卫东所预料的那样，那高达五百万的年薪，成为了引爆舆论的焦点。 许多三甲医院的知名专家、主任医师，甚至院士级别的泰 第891章 杏林风波（续） 树大招风。张卫东聘请四位民间高人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医疗界，自然也惊动了那些在各自领域与四位高人有宿怨或理念冲突的对手。 首先发难的是西医神经内科专家聂丹丘。 他在某知名医疗论坛实名发文，言辞激烈：“@陈子良 老先生所谓‘脉象预判中风风险’，缺乏大规模双盲对照实验数据支持，纯属个人经验主义，偶然性极大！现代医学凭借CT、MRI等精密影像学检查，对脑血管病变的评估精确到毫米级 第892章 现场较量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江城。 “中西医现场比武”！ 这前所未有的噱头，瞬间点燃了公众的巨大热情。 无数被疾病困扰、尤其是经年累月求医无门的患者和家属蜂拥而至，争相报名，希望成为这场特殊较量的见证者，更期盼自己能成为被“高手”选中的幸运儿，获得一线生机。 报名热线被打爆，盛世科技官网的报名页面几乎瘫痪。 这场风波也惊动了医疗界的顶层。 在张卫东的诚挚邀请和国家相关部门的协调下，一支堪称“豪 第893章 曲折道路 张卫东走到裁判团几位重量级人物面前，态度诚恳而不失恭敬地说道：“各位前辈、领导，今日四位老师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他们身怀济世绝技，却因历史原因和现行评价体系所限，至今没有一纸官方认可的行医资格。这不仅限制了他们的发挥，更让‘悬壶计划’的传承与推广面临制度性障碍。能否请各位前辈仗义执言，推动一下，为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开辟一条获取资格的特别通道？” 几位权威人士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凝重和思索的神色。 中华医学会的那位资深副会长沉吟片刻 第894章 长老来电 拿到了四位导师的医师资格证书，扫清了最大的制度障碍，张卫东心中的蓝图愈发清晰。 他立刻找到了王越，在盛世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将自己的构想和盘托出。 “越哥，‘悬壶计划’不能只停留在研究和顾问层面。四位老师的医术，需要一块实践的土壤，更需要惠及万千百姓。我想，由盛世集团投资，兴建一所全新的医院——盛世医院。” 张卫东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这所医院，将深度融合四位老师的中医绝技和我们即将研发出的尖端医疗设备与技术 第895章 长老发话 电话那头，大长老的问题如同重锤敲在张卫东心上——“你考虑过那些公立医院，尤其是其他私立医院的命运了吗？” 这确实是他深思熟虑过的问题。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必须坦诚相告，哪怕这意味着要直面最尖锐的矛盾。 “首长，”张卫东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这个问题，我确实反复思考过。当前的医疗体系存在几个突出的问题：公立医院负担过重，优质医疗资源集中且分布不均；部分私立医院逐利性强，过度医疗、药价虚高现象普遍；普通百姓‘ 第896章 求贤若渴 盛世医院的蓝图已经铺开，但张卫东深知，再好的理念和硬件，也需要优秀的人才来落地执行。 四位中医导师是医院的灵魂，但医院的运转还需要一支强大的管理团队和西医专家队伍。 设备采购、科室建设、流程设计、人才招募、制度建立……千头万绪，都需要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 尤其是院长人选，必须是一位既精通现代医院管理，又深刻理解并认同“普惠医疗”理念，还能协调好中西医结合的复合型领军人物。 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第897章 邂逅迷妹 奔波劳碌之余，张卫东难得抽空，在江城一家格调清雅的私房菜馆约见一位医疗器械供应商。 谈话结束，送走客人后，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潺潺流水，稍事休息，顺便处理手机上的邮件。 正值饭点，餐馆里人渐渐多起来。 邻桌来了一群年轻人，欢声笑语，气氛活跃。 其中一位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她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时尚的牛仔短裤搭配简约白T，外罩一件淡粉色衬衫，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她有一张精致的娃娃脸 第898章 硬核代言 苏晓冉那条与张卫东的合影微博，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照片中，年轻的科技特区掌舵人与青春靓丽的网红女孩并肩而笑，背景是雅致的餐厅环境。 这画面本身并无不妥，但在某些别有用心的解读和煽动下，迅速变了味。 “张卫东膨胀了？开始追逐网红流量了？” “堂堂正部级高官，与网红私下聚餐合影，合适吗？有没有利益输送？” “这女的什么来头？长得挺漂亮啊，张书记眼光不错嘛[狗头]” “ 第899章 流量在哪 在王越雷厉风行的运作下，“微讯支付”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与各大银行的系统对接、安全认证和合规审批，正式上线。 这一基础功能的打通，如同为微讯这艘巨轮装上了强大的引擎，使其具备了完整的商业闭环能力。 与此同时，张卫东指令王哲的技术团队，以“微讯支付”为基石，全力攻坚，在极短时间内为微讯平台增加了“实时视频直播”、“直播间PK互动”以及“虚拟礼物打赏”等一系列新功能。 整个技术团队日夜兼程，代码与灵感齐飞，迅速将蓝图变为现实。 第900章 当场打脸 苏晓冉接到赵芊芊电话时，正和团队成员激烈讨论直播脚本。 听到微讯直播首秀可能由自己团队负责，她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的吗？芊芊姐！谢谢！我们一定不会让张书记失望！” 挂断电话，她立刻召集全员，将张卫东办公室的讨论要点反复推敲。 团队连夜奋战，结合微讯社交属性与直播功能特点，设计出一套融合科技互动、趣味PK和公益带货的综合性方案，甚至精心设计了与张卫东“硬核代言”风格呼应的环节。&n 第901章 流量真谛 被张卫东当众拒绝并“请”出盛世科技总部，对庞文晏而言，是职业生涯中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铁青着脸，在保镖的簇拥和记者们复杂的目光中，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回到下榻的酒店，庞文晏的怒火彻底爆发，砸了房间里的花瓶。 “张卫东！盛世科技！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他对着经纪人和团队咆哮:“一个小破科技公司，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不用我？我看你们那破直播功能谁去看！” 经纪人同样憋着一肚子火，一边安抚 第902章 浊浪滔天 庞文晏的嫉妒与不甘，在目睹微讯直播空前成功的那个夜晚，彻底发酵成了恶毒的恨意。 星级酒店套房里，他砸碎了第二个花瓶，猩红着眼眶对经纪人低吼：“他们让我成了全行业的笑话……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经纪人立即走上前去：“晏晏，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再发动一场舆论战，张卫东和苏晓冉一定万劫不复！” “可是，前面那一场舆论战，我们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你确定这次……” “晏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经纪人神神秘 第903章 情愫暗生 王越的反击，迅疾如雷，精准似手术刀。 他没有选择与庞文晏在娱乐八卦的泥潭里缠斗，而是直接动用盛世集团以及关联方的庞大商业能量，瞄准了庞文晏赖以生存的根基——商业代言和圈内资源。 首先，一份关于庞文晏团队长期进行数据造假、刷量刷榜的详尽分析报告，以及其经纪公司利用阴阳合同偷逃税款的初步线索，被匿名但“恰到好处”地递交给了税务、广电等相关监管部门以及各大品牌方。 紧接着，与盛世集团关系密切的几家顶级奢侈品品牌和国民度极高的消费 第904章 稚嫩诱惑 接下来的几天，张卫东无论多忙，都会抽空到医疗中心询问苏母的治疗情况。四位导师的医术确实精湛，加上中西医结合的优势，苏母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地缓慢行走。 苏晓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感激与日俱增，那份被理智压抑的情愫也愈发汹涌。 这天傍晚，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张卫东的电话。 “张书记……您今晚有空吗？我妈妈恢复得很好，我想……我想请您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电话那头，张卫东正埋首 第905章 免费代言 苏晓冉的爆火，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娱乐圈这潭深水，激起的涟漪让无数女星心绪难平。 尤其是那些正处于事业瓶颈、苦苦寻求突破的当红小花们。 她们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无可挑剔的脸庞，翻看自己履历上那些光鲜却未能引起轰动的作品，怎么也想不通——一个非科班出身、毫无背景的小网红，凭什么就能得到张卫东的青睐，一举登上微讯直播的首秀舞台，瞬间获得顶流般的关注？ 这背后，定然有她们不知道的捷径。 谢婉清便是其中心思最为活络的一个。 第906章 特殊背景 臧力力的效率极高，不出两日，一份关于谢婉清的详细调查报告便摆在了张卫东的办公桌上。 报告内容远比张卫东预想的要复杂和……有趣。 谢婉清的演艺履历确实干净得异乎寻常。 出道近十年，签约过两家大型经纪公司，从配角一步步爬到女主，期间竟真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绯闻缠身。 这在炒作成风、狗仔无孔不入的娱乐圈，几乎堪称奇迹。 深入挖掘下去，原因浮出水面——谢婉清的家族背景非同小可。 她的母亲出身于军人 第907章 尊重与回馈 与谢婉清达成“零报酬”代言的初步意向后，张卫东独自在办公室沉思了片刻。 尽管对方主动提出分文不取，且背景特殊意在长远投资，但盛世科技若全然接受，显得既不够大气，也未必符合长远的相处之道。 纯粹的利益捆绑脆弱，唯有加入尊重与诚意，关系方能持久。 他拿起电话，再次接通了王越。 “越哥，谢婉清这边定了，‘首席体验官’，零报酬。”张卫东言简意赅。 “好事啊！你这空手套白狼的功夫见长了啊。”王越在电话那头 第908章 家人的担忧 谢婉清与盛世科技“零报酬”合作的消息，虽未正式写入合同，但在圈内和家族内部已不是秘密。 这在她自己的小家庭里，更是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零报酬？婉清，你疯了不成？”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又急又气，“你辛辛苦苦拍戏这么多年，图什么？盛世科技那么大个集团，缺你这点代言费？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店大欺客也没这样的！” 父亲接过电话，语气沉稳些，但担忧更甚：“清清，是不是他们用什么条件要挟你了？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跟爸爸 第909章 老兵探营 外孙女谢婉清那番毫不掩饰的推崇，像颗种子，在徐老爷子心里悄悄发了芽。 他戎马半生，看人看事自有其铁血标准，光听小辈说，终究隔了一层。 这张卫东究竟是龙是虫，他徐老虎得亲自去掂量掂量！ 几日后的一个上午，一位身着普通文山装、精神矍铄却步履略显沉重的老人，出现在了江城盛世科技总部门口。 门卫见老人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也不敢怠慢，客气地上前询问。 “我找张卫东书记。”徐老爷子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910章 弹片离体 徐老爷子躺在临时医疗中心特设的治疗室内，心情其实并未抱有太大期望。 数十年来，多少中外名医面对他体内这枚紧贴要害的弹片都束手无策，最终结论皆是“风险过高，不宜手术”。 今日，他更多是出于对张卫东的初步认可和对两位老中医“望诊”神技的好奇，才愿意一试。 陈子良与林家厚二人面色沉静，并无丝毫紧张。 陈老先是取出数枚细如牛毫的长针，以特殊手法刺入徐老爷子左肩周遭及背部多处穴位。 “老先生，放松。针先走，气 第911章 道长妙法 徐罡老将军与张卫东、陈子良、林家厚三人相谈正欢，气氛热烈融洽。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朴素道袍、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的老者飘然而入，正是云游归来的张学成道长。 “张道长，您回来了！”张卫东连忙起身相迎。 陈、林二位老先生也微笑颔首致意。 张学成道长稽首回礼，目光随即落在气度不凡的徐罡身上，含笑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张卫东连忙介绍：“道长，这位是徐罡徐老将军。徐老，这位是 第912章 福泽绵长 亲眼目睹了张道长那近乎神奇的“导引布气”之术对徐罡老将军产生的惊人效果，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张卫东的脑海。 王冠林老爷子！ 这位王家的定海神针，国家的宝贵财富，若能得四位导师联手调理，祛除沉疴，延年益寿，哪怕只是多健康地活上十年，其意义何其重大！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像王冠林老爷子这样的身份，应该让四位高手前往京城，亲为老爷子探视检查。 可张卫东却是遵循了“医不叩门”的规矩，决定让王老爷子亲自来江城一趟，以显对 第913章 美颜经济学 张卫东的父母和岳母唐韵抵达盛世科技临时医疗中心时，已是上午十点。 初秋晴日下，医疗中心的庭院里金桂初绽，甜香袭人。 唐韵身着藕荷色真丝旗袍，身姿窈窕如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耳坠上的珍珠随着步履轻摇，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江南女子的温婉精致。 她特意提前半小时起床梳妆，对着镜子细细描了眉，又在耳后点了几滴祖上传下的玫瑰露——即便来做身体检查，体面二字也不能输。 “陈老先生，林先生，华先生，张道长，劳烦各位了。” 第914章 悦容初诞 张学成道长的居所位于医疗中心僻静一隅，推门而入，淡淡的草药清香与檀香气息便萦绕鼻尖，令人心神宁静。 室内陈设简朴，唯有一排排古旧的药柜和几个正在冒著袅袅青烟的陶制药炉，显露出主人不凡的身份。 张道长引着张卫东和王哲团队的核心研究员入内，神色郑重。 他走到最里层一个上了铜锁的樟木药柜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磨得温润的骨钥，小心翼翼打开锁具。 柜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清冷、幽远，仿佛凝聚了山野的灵 第915章 战前部署 实验室的灯光下，第一批“悦容”内服精华胶囊和外用水润面膜的样品静静躺在无菌托盘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药香混合着淡淡的植物清香，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灵秀。 王哲小心翼翼地将样品递给张卫东，语气中难掩激动：“东哥，第一批样品出来了！完全按照四位导师审核通过的改良方制作，所有原料都经过了三重质检。” 张卫东拿起一枚胶囊，对着光仔细查看。胶囊呈现出淡淡的琥珀色，通透纯净。“安全性测试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就开始。”王哲立即回答，“我 第916章 中毒事件 内容加载中...... 第917章 猝然发难 内容加载中...... 第918章 舆论风暴 内容加载中...... 第919章 泰山压顶 内容加载中...... 第920章 雷霆之怒 内容加载中...... 第921章 闻家杀机 内容加载中...... 第922章 暗夜反杀 内容加载中...... 第923章 雷霆犁庭 内容加载中...... 第924章 双姝辉映 内容加载中...... 第925章 盐碱地上的礼物 内容加载中...... 第926章 京华烟云 内容加载中...... 第927章 邹家傲的“底气” 内容加载中...... 第928章 珠联璧合 内容加载中...... 第929章 旧缘新途 内容加载中...... 第930章 理智与私心 内容加载中...... 第931章 体谅二老 内容加载中...... 第932章 何菲菲的算盘 内容加载中...... 第933章 女人的野心 内容加载中...... 第934章 美容帝国战略 内容加载中...... 第935章 小别之后 内容加载中...... 第936章 国际视野 内容加载中...... 第937章 倾囊相授 内容加载中...... 第938章 你图什么？ 内容加载中...... 第939章 江畔夜宴 内容加载中...... 第940章 三线并进 内容加载中...... 第941章 巨星临江城 内容加载中...... 第942章 深深的折服 内容加载中...... 第943章 风靡全球 内容加载中...... 第944章 婉拒风情 内容加载中...... 第945章 隐秘的门槛 内容加载中...... 第946章 始料未及 内容加载中...... 第947章 及时出手 内容加载中...... 第948章 情丝绵绵 内容加载中...... 第949章 直播间的惊喜 内容加载中...... 第950章 波涛汹涌 内容加载中...... 第951章 赤子之心 内容加载中...... 第952章 坦露心底 内容加载中...... 第953章 现金风波 内容加载中...... 第954章 暗流与蓝图 内容加载中...... 第955章 抢跑未来 内容加载中...... 第956章 家宴蓝图 内容加载中...... 第95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内容加载中...... 第958章 舆论暗箭与雷霆反击 内容加载中...... 第959章 正名与敲打 内容加载中...... 第960章 暗隙 内容加载中...... 第961章 暗算谁不会 内容加载中...... 第962章 阳谋 内容加载中...... 第963章 南宫燕 内容加载中...... 第964章 技术诱惑与战略试探 内容加载中...... 第965章 实力与定力 内容加载中...... 第966章 格局与远见 内容加载中...... 第967章 傲慢与偏见 内容加载中...... 第968章 低头与格局 内容加载中...... 第969章 诚意破冰 内容加载中...... 第970章 信任的试金石 内容加载中...... 第971章 破釜沉舟 内容加载中...... 第972章 抱一个 内容加载中...... 第973章 家族抉择 内容加载中...... 第974章 轰动 内容加载中...... 第975章 微妙界限 内容加载中...... 第976章 矿难 内容加载中...... 第977章 铁腕决心 内容加载中...... 第978章 情之所至 内容加载中...... 第979章 树倒猢狲散 内容加载中...... 第980章 南宫弘的家宴 内容加载中...... 第981章 常青藤 内容加载中...... 第982章 信任的基石 内容加载中...... 第983章 静默的里程碑 内容加载中...... 第984章 南宫燕深度参与 内容加载中...... 第985章 南宫燕的初吻 内容加载中...... 第986章 燕悦 内容加载中...... 第987章 深谋远虑 内容加载中...... 第988章 雷霆手段 内容加载中...... 第989章 雷霆手段（下） 内容加载中...... 第990章 刮骨疗毒 内容加载中...... 第991章 风暴效应 内容加载中...... 第992章 突然免职 内容加载中...... 第993章 风浪识人 内容加载中...... 第994章 暂时的港湾 内容加载中...... 第995章 无声的忠诚 内容加载中...... 第996章 无声的耳光 内容加载中...... 第997章 我的命，比你值钱 内容加载中...... 第998章 自取其辱 内容加载中...... 第999章 托付终身 内容加载中...... 第1000章 龙困浅滩了？ 内容加载中...... 第1001章 龙不与蛇居 内容加载中...... 第1002章 追随 内容加载中...... 第1003章 清水衙门 内容加载中...... 第1004章 重任在肩 内容加载中...... 第1005章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内容加载中...... 第1006章 信任的重量 内容加载中...... 第1007章 深谋远虑 内容加载中...... 第1008章 安居 内容加载中...... 第1009章 忽悠，接着忽悠 内容加载中...... 第1010章 泼天富贵 内容加载中...... 第1011章 婉清的直觉 内容加载中...... 第1012章 争宠 内容加载中...... 第1013章 追星的傻丫头 内容加载中...... 第1014章 正大光明的“跟踪” 内容加载中...... 第1015章 闲棋与杀招 内容加载中...... 第1016章 破晓之光 内容加载中...... 第1017章 数据中心的“眼睛” 内容加载中...... 第1018章 庆功宴上的鸡腿 内容加载中...... 第1019章 巨星卷土重来 内容加载中...... 第1020章 何菲菲的“小动作” 内容加载中...... 第1021章 让我再享受会儿 内容加载中...... 第1022章 茶馆约会 内容加载中...... 第1023章 献宝 内容加载中...... 第1024章 聚沙成塔 内容加载中...... 第1025章 强扭的瓜不甜 内容加载中...... 第1026章 另辟蹊径 内容加载中...... 第1027章 逼宫 内容加载中...... 第1028章 张卫东的定心丸 内容加载中...... 第1029章 放长线，钓大鱼 内容加载中...... 第1030章 邹家的悔悟 内容加载中...... 第1031章 百亿基石 内容加载中...... 第1032章 北方钢铁的“鸿门宴” 内容加载中...... 第1033章 糖衣炮弹 内容加载中...... 第1034章 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呢 内容加载中...... 第1035章 惯出来的毛病 内容加载中...... 第1036章 哪怕去偷 内容加载中...... 第1037章 共和国长子的转身 内容加载中...... 第1038章 想碰瓷儿 内容加载中...... 第1039章 碰瓷？那是要有代价滴 内容加载中...... 第1040章 反噬 内容加载中...... 第1041章 反噬（下） 内容加载中...... 第1042章 道歉？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内容加载中...... 第1043章 震慑宵小 内容加载中...... 第1044章 人活着为了什么 内容加载中...... 第1045章 风雨欲来 内容加载中...... 第1046章 顺藤摸瓜 内容加载中...... 第1047章 是情还是局 内容加载中...... 第1048章 投桃报李 内容加载中...... 第1049章 别无选择 内容加载中...... 第1050章 将计就计 内容加载中...... 第1051章 以身入局 内容加载中...... 第1052章 天罗地网 内容加载中...... 第1053章 致命反击 内容加载中...... 第1054章 不仅仅是吃醋 内容加载中...... 第1055章 雷霆与静默 内容加载中...... 第1056章 红颜助力 内容加载中...... 第1057章 明线与暗线 内容加载中...... 第1058章 不讲武德的南宫燕 内容加载中...... 第1059章 五轴雄心 内容加载中...... 第1060章 明珠蒙尘 内容加载中...... 第1061章 各取所需 内容加载中...... 第1062章 千金买骨 内容加载中...... 第1063章 暗度陈仓 内容加载中...... 第1064章 夜色温柔 内容加载中...... 第1065章 深夜汇报 内容加载中...... 第1066章 诚意与规矩 内容加载中...... 第1067章 立威与立信 内容加载中...... 第1068章 理事会构想 内容加载中...... 第1069章 体制外的尝试 内容加载中...... 第1070章 体制外的尝试（下） 内容加载中...... 第1071章 布局全国 内容加载中...... 第1072章 今晚你有空吗 内容加载中...... 第1073章 赔罪宴 内容加载中...... 第1074章 首富的算计 内容加载中...... 第1075章 风起云涌 内容加载中...... 第1076章 预定火爆 内容加载中...... 第1077章 眼红的同僚 内容加载中...... 第1078章 争抢“风险” 内容加载中...... 第1079章 抢着“分担” 内容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