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真好，原来你们还记得》 第244章 梦想一心（2）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5章 独属于影的雨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6章 懦夫有懦夫的死法，勇者有勇者的死法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7章 交易还有另一个名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8章 心的第五次碰撞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9章 忘记时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0章 影很喜欢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1章 两个种族，两类世界，两种时间（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2章 两个种族，两类世界，两种时间（下） 鸣神岛很大，坐拥百万人类民众的稻妻城也只占据了其南边的一部分， 而鸣神岛北部，那由荒海、白狐之野、镇守之森构成的三角区域，则是属于妖怪们的地方， 这时的妖族正处于兴旺期，而他们的夏季，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活动， 但妖怪的活动不是夏日祭。 “真的很有趣不是么，” 今日的镇守之森已没了往日的幽静，而是处处挂着灯笼，处处燃着篝火，无数形态各异的妖怪聚集在这里，火光顺着暗黑的天幕向上扬起，欢声笑语充斥了整片幽暗的森林， 他和雷电真一路走过来，便收到了各种招呼‘雷龙大人’‘鸣神大人’——他在妖怪间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 “是啊，” 雷电真抿唇轻笑，抬头看向上面： “去年的夏天也是试胆大会么？” “不是的，鸣神大人。” 两人的头顶悬着一柄伞，听闻雷电真的话，那柄伞轻轻旋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微微颤动，发出略微尖锐且稚嫩的声音： “去年...去年的节日叫...叫百鬼夜行。” 何离问： “那前年呢？” “前年叫...叫式神庆典，” “再前年呢？” “叫幽灵狂欢节，” “再往前呢？” “唔...” 这次的伞妖想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弱弱的哀鸣： “对不起...我忘了。” “好了，雷龙君，” 看着伞妖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雷电真忍不住拍了何离一下： “人家化形才五十年，还是个小孩子。” 对妖怪来说，五十岁确实是小孩子，更何况是伞妖这种本身就灵智欠缺的妖怪？ “咳咳，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何离摸了摸伞柄以示安慰。 而雷电真穿过人群，拿起挂在树枝上的面具，轻轻抚摸， 面具很是粗糙，和人类世界精心制作的面具完全不是一个层级，但却莫名的契合妖怪们本就粗犷的外表， “是啊，稻妻城的夏天，从始至终都只有夏日祭一个名字，而镇守之森的夏天，却有无数个名字。” 人类的一生对于妖怪，实在是太过短暂，应当追求变量才对，可为什么到头来一成不变的却是他们呢？ 这是一种荒诞的幽默。 ... “停掌柜，这是斋宫之外，妖怪泡的茶中，我尝过的最好喝的，” 雷电真放下茶杯，用略带惊喜的眼神看向茶桌对面， 那里有一位十分漂亮的狐人女子，热气氤氲下，芊芊玉手冲洗着茶具。 在影向山下开茶馆已经足够令人惊奇了，没想到其掌柜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茶道高手， 要知道，尚存几分野性的妖族，可是对茶很难有兴趣的。 “鸣神大人过奖了，小女子如何与宫司大人相提并论，” 姓停的狐人女子笑容温婉，声音如珠落玉盘。 何离轻抿一口茶，看着狐人女子的动作，突然道： “停掌柜来自璃月？” “诶？” 停掌柜动作顿了一下，看向何离的眼神略显意外： “雷龙大人如何得知？” 她可不是近十年璃月稻妻通商而来的，而是在更久之前，甚至魔神战争还未结束时，来到稻妻的。 “因为这茶叶...” 何离看着杯里的茶水： “在璃月都颇为珍贵，遑论停掌柜那娴熟的茶道了，璃月茶道现在还没完全传到稻妻来呢。” 很巧，这茶便是来自奥藏山，基本只在仙人中流传，而璃月统一后，有许多仙人仙兽都四散云游了， 眼前的停掌柜应是其中之一， 不过就算是仙人仙兽，对于她来说，恐怕也很珍贵。 说罢，他行了一个璃月古礼： “多谢停掌柜招待。” “大人不必如此，好茶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留在小女子手中也只是蒙尘，” 停掌柜轻轻摇着折扇，一对耳朵轻轻摇摆，美眸直视何离： “况且...您很像小女子的一位故人。” 她指的是尘世之神，虽然何离没见过她，或者说见过但只是一闪而过毫无印象。 那都是过去了，见何离没有叙旧的心思， 停掌柜将目光转向雷电真，又婉转笑道： “鸣神大人，仅仅听雷龙大人一言，便知小女子茶道远不及也。轮排，小女子也该第三才对，” “可雷龙君不是妖怪哦，” 雷电真摇摇手指。 不是妖怪是什么？ 停掌柜没有多问，聪慧的她从雷电真眼里和动作里看到了一些东西，总觉得问下去，就会得到—— ‘他是我心上人哦~’‘他是我的人哦~’等塞一嘴狐粮的话。 刚好，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豪放的呼唤，还伴随着几声敲桌子的声音， “掌柜的，换酒来，这茶喝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不晓得有什么好喝的——” 这才是妖怪们平常的相处方式，或者说，斋宫、千代，以及此时停云和他们的相处方式才是异类。 人与妖的种族之隔，诞生了两个世界。 ... 停掌柜去而复返，重新坐在两人对面，素手拾起茶具继续完成持续到一半的茶道，似是解释似是致歉道： “今天过节，店里伙计都过去了，现在只有小女子一人。” “不用介怀，停掌柜为何不也去镇守之森呢，那边可热闹了，” 雷电真有些好奇，同时又想到什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难道是为了招待我们，特意留下的。” “当然不是，鸣神大人千万别误会，” 停掌柜螓首微抬，蛾眉微曲， 如果不是错觉，何离突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是小女子自己的决定，说起来惭愧...” 说着，她放下茶具，取下挂在柳腰上的一个红色搭包，轻轻在耳边摇晃了下，顿时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摩拉的声音入耳，肉眼可见的，停掌柜的眉毛弯了下来，一缕笑容悄然出现， 在那明媚的笑容中，是难为情难以掩盖的满足感： “小女子是个俗人。” ... “小女子定居于此后，便开了许多铺子，从微小如肉铺，到宏大至酒楼，就连鸣神大社，小女子也参与了出资建设，” 狐人善商，来到这灵智未全的稻妻妖界，自然是如鱼得水，舍不得回去， 颇具仙气的停掌柜，居然是个喜欢钱的‘俗人’。 “从璃月至稻妻，大概五百余年，说起来也算是没出息，小女子唯一的爱好，只有这个，” 停掌柜将搭包系回腰间，脸上重新挂起那温婉的笑容。 “爱好？” 雷电真注意到这个词。 “是的，爱好，” 停掌柜轻轻颔首： “小女子的大部分摩拉都会建设新的产业。” 新的产业创造新的摩拉，新的摩拉再创造新的产业， 赚钱是爱好，而非目标。 “有个持续一生的爱好是好事，我很羡慕，这不能以‘俗人’一言蔽之，” 何离点点头，轻声道。 停掌柜瞳孔微动，没有说话，只是冲何离笑了一笑。 “是啊，千年人生，无数变数，能有个保持一生的爱好，实在难得，” 雷电真颇为感慨地道，眸光看向窗外，远处镇守之森的火光随着夜晚降临愈发红艳。 何离注意到她的视线： “世界变化如此之多，就连那林中的夏日节日，每年都在变化。” 虽说雷电真让他忘记时间，可他又怎能忘记？ 那一千多年的倒计时几乎刻在了他的心底，而世界变化如此之大，那一千多年过去，又会变成怎样？ ... “节日变化？” 停掌柜注意到他们口中的话题，一下就明白了在说什么： “是指那名字么？” “停掌柜也觉得有趣么？” 雷电真看向她，颇为探寻地道。 “有趣...确实很有趣，” 停掌柜略微寻思，捏着下巴笑道： “毕竟上万种名称，代表的其实只是同一种节日而已。” 同一种？ 何离和雷电真对视一眼，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愿闻其详。” ... 而答案其实也颇为简单，依旧是妖怪与人类的根本区别， 毕竟，相比人类灵智简单的他们，将节日只是定义为单纯的，聚会、玩乐表达开心快乐的时间， 而如此一来，所谓节日似乎又与往常一样了， 于是有些聪明的妖怪便会想些特别的活动，将节日取些特别的名字， 不过虽然如此，但节日的最后，到头来却依旧是大口吃肉，与朋友勾肩搭背，拿着武器操着拳头噼噼啪啪打架比试，最后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不一样的名称下，却是同样的内核， 千年来，妖怪们乐此不疲。 ... “相比，小女子反而觉得人类世界的夏日祭，却总是变化的，” 停掌柜指向窗外，依稀的月光下，能看见远处的稻妻城，夏日祭下，灯火炫目， “短短百年，我便在这扇窗间看见了数千种烟花。” 百年便有数千种不同的烟花，夏日祭的其他内容改变之大，停掌柜也想象不出来， 但望向那不远处镇守之森的火光，五十年前也看到过相同的场景， 就连她自己，百年前与百年后的爱好都不甚改变， 看似没变的人类夏日祭实际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看似总是在变的妖怪们的夏日节目，反而从未变过， 两个世界的时间错开， 人类世界的时间变的极为缓慢，慢到短短百年便好似换天， 妖怪世界的时间变的极为快速，快到长达千年都如隔一日。 于是妖怪的五百岁成了人类的十八岁，妖怪的一千岁，成了人类的三十岁， 在时间观念这一点上，他们达到平衡， 两个种族，两类世界，两种时间。 ... “其实该羡慕的应该是小女子，” 停云说，她看向坐在身前的两人，突然觉得他们间仿佛有一层特别的磁场，那是所有人都无法插足的屏障， 她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两位拥有甚于妖怪的极长寿命，时间却又处于人类世界。” 极长的寿命变的更长，这本是十分孤独的一件事， 但好在...他们有彼此。 —————— 昨天写了没发，今天一起发，二合一， 元旦快乐，新年快乐(ˉ﹃ˉ) 第253章 心中的日月 在人与妖两界都在举办庆典时，天守阁上也有自己的活动， 阳光正烈，树叶绿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细碎的阴影随风摇摆，在阁后庭院洒下粒粒光斑， 众多应邀而来的家族贵客围坐在庭院四侧，在那阳光与视线的交汇处， 一道姿态极其端正的倩影跪坐在正中间， 那是御舆千代， 华美秀丽的十二单传统服饰迎风舞动，那如瀑般的长发倾泻飘舞，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优雅的笑， 担任御前大将几十余年，她已彻底将这个身份融入自身，再也不见从前那跳脱随意的性子——至少表面不见， 与优雅的服饰不同，在她膝间却横着一柄大太刀，刀锋闪着刺目锐利的光线。 这是一场比试， 但又不只是一场比试， 因为她不是以往那个吵着切磋争论输赢的鬼族姑娘了。 何况，她从未赢过他—— 微微颔首，目光直射而出，便与在正对面的视线触碰了个结实， “准备好了么？” 相比千代，何离的动作便随意多了，盘膝而坐，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点着刀柄，嘴角噙着从容的笑，白衣胜雪，阳光从树影斜射而出，落在领口间，秀美如画， 注意到目光，他终于开口问。 有人注意到，在两者对视的一瞬间，御舆千代的笑容似乎明媚许多，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她没有应声，只是将素手搭在刀柄， 下一刻，齐腰长发如瀑般飘散，几乎是同一时间，那独属于神明的高台，蓦然奏起厚重的鼓点声，三弦琴与琵琶齐动，阴影摇晃，树叶翻飞， 人们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御舆千代便已来到何离跟前，美丽的十二单华服如彩虹般拖出阵阵残影，鼓点轰隆，大太刀携着万钧之势直划而来， 噌—— 刀剑金鸣，那道锋锐地几乎要齐齐斩开阳光的刀芒，此刻却被停滞在空中，在其尽头立着一柄刻着重重巴之纹的太刀， 何离双手持刀，被束起的黑色长发闻丝不动，俊逸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刀锋相碰，御舆千代倾身下压，让身子与何离更近几分，或许是因为烈日当空，何离的呼吸打在她脸上，让她有些发热， “大哥，” 御舆千代微微倾头咬着何离的耳朵，绯红眼眸里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兴奋，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该问的人是我，你——准备好了吗？” 她不再是那个一股脑只知道打架切磋的鬼族小姑娘了！ 看着那俏丽嫩白如蛋清的侧脸，何离手腕轻抖，刀锋猛然一震，发出一声极亮的刀鸣， “当然，” 在鼓声和管弦中，阳光与阴影齐齐落下，他笑着道： “舞，可不是一个人能够尽兴的——” 这不是比试，这是一场献舞。 铮—— 琵琶又起， 被震开的御舆千代眸光闪亮，柔荑轻旋，绯红的大太刀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柳腰微压，赤足轻踏，草叶翻飞，刀锋切开光线，华服拖曳绯云， 顺着千代前踏，何离微微后退，一手按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刀锋随着居合出鞘， 噌噌噌—— 鼓点和着琵琶声愈发浓重，深紫色与绯红色的刀芒在空中一次次碰撞， 人们已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余那如夏花般盛放的闪亮，刀鸣刺耳，火光连缀， 夏天的光芒最是耀眼，夏日的雷声最是响亮，在微风摇摆的树叶间隙，此时此刻的舞步，便如震雷般短暂而绚丽， 轰—— 四周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无数武士站起身，此般瑰丽精彩的比试，今次一见，此生无憾！ 噌噌噌—— 刀刃相碰时，火光闪烁着他们的眼睛， 何离注意到千代的笑容，畅快而兴奋， 少女笑颜美丽动人，十二单华服如彩虹般散在身后，白嫩的脖颈上是丝丝细腻的汗水，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御舆千代真的很美，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呼吸变换，御舆千代忽然极快地逼近何离的脸庞，注视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微勾起，蓦然道： “大哥，我好看吗？” 看着少女那对清凉绯红的眸子，何离笑着轻声道： “很漂亮。”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刀芒的火光吹起了夏日的旋律，连绵的刀鸣奏响了默契的和歌，动作模糊了过往的记忆，微风扬起了姑娘的发丝， 不知是哪一刻，或者说是每时每刻，在那绵长又极慢的时间里，何离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活泼灵动的鬼族少女。 千代的瞳孔倒映着何离略显意外的面容， 在那火光迸发间，鼓点声震间，琵琶噌响间，她那清脆而灵动的声音钻入了耳朵： “我想嫁给你。” 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 但很快，快到何离甚至都没来得及回答她，她便嬉笑道： “大哥不用急着回答我，我此刻说与你听，也只是忍不住而已，” 她看着周围，看着刀剑上的火光，看着因二人而沸腾的观众， 看着两人默契无间的舞步——这是上百年切磋而成的结果， 这个结果令她欢喜。 御舆千代脸上依旧挂着笑，笑容明媚，顾盼生辉， 她看着何离的眼睛： “这支舞，只有大哥和我，我很喜欢，很开心，这就足够了，况且...” 她微微转头，视线移向不远处的高台： “这支舞，终究还是献给真姐姐的不是么——” 她的话一语一句皆出自本心，毫无勉强， 那是不知何时少女春心萌动时，无法避免地产生的思虑—— 能配的上大哥的，只有身为魔神的真姐姐啊。 就像天上耀眼的太阳，你看的到，感受的到，却触摸不到， 而能配的上太阳的， 只有同处一片天空的月亮。 —————— 主角：妹妹你多虑了，咱全都要！（单手握紧）??(??﹃????) 第254章 修短随化，情随事迁 “兄长，你又走神了，” 一阵清香飘来，嫩绿的树叶哗哗作响，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耳旁，何离渐渐回神， 下意识回头，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立在阴影下，纯白色的巫女服饰，如同夏天唯一的樱花。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何离歉然一笑。 哎——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狐斋宫幽幽叹了口气，缓步上前与他并肩，眺望远处矗立在云层里的稻妻城， “兄长有心事？” 心事？ 何离摇摇头： “算不上吧，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能与我分享吗？” 狐斋宫轻启红唇，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垂下， 拥有有白辰狐族睿智的她向来是个极好的倾听者。 “其实我也只是昨天才发现，” 何离轻吐一口气： “就在昨天天守阁的盛会上。” “是千代吗？” 狐斋宫很聪明，一下就猜中对象。 “是啊，千代来到天守阁大概有...四十多年了吧，” 何离双手扶栏，眼睛眯起看不清情绪： “四十多年，我几乎是看着她走过，可好像只有昨天，我才看清她，看清她的变化...如此之大。” 御舆千代在天守阁，何离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她——这样一想，或许这也是她当御前大将的原因之一， 可正是天天见，那些潜移默化的改变便会习以为常直到忽略， 直到昨天，他才惊然发现——原来千代已经变的这么漂亮了， 她学会打扮了，能驾驭华贵衣服了，姿态仪态端庄有礼了... 那个整天嚷嚷打架，嚷嚷‘穿这种衣服不如把吾辈捆起来’的鬼族姑娘好像消失不见了。 何离不知这是好是坏，毕竟人总是要成长的， 但从千代那笑容中看到久违的兴奋和灵动时，他却仍然不免有些心疼。 原世界的千代是这般压抑本性，现在有了他的世界，千代还是这般压抑本性， 呼——这次穿越似乎真的只顾着找神之心，忘记关心身边人了。 甚至连少女的芳心暗许都没发现，还需要她自己说出口， 以往哪有这种事？ ... “千代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何离回头看向狐斋宫， 莫名其妙的，狐斋宫忽然紧张起来， 我也是这样？是指芳心暗许吗... 何离继续道：“你也和她一样，变了很多。” 狐斋宫：“...” “有时想起来，我这个大哥当的很惭愧，” 何离又望向远方，微微吐出一口气： “所以我在想，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么几百年来，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明明他获取力量的目的是为了让身边人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兄长你...” 狐斋宫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末了，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何离有些疑惑。 狐斋宫的手纤细而柔软，略带一丝冰凉， “想带你看个东西。” ... 夏日祭时期的鸣神大社人并不多，仅有几个白白净净的小巫女走动在樱树下， 看着宫司大人拉着一个颇为帅气的男人，步履略匆地走进大殿，皆张大了嘴巴。 来到主殿，狐斋宫终于住了步子， “这里...” 何离打量殿中几眼，与记忆中并无不同，门口挂着红灯笼，红木的架构，盘旋柱上刻着三重巴之纹，一尊雷电真和雷电影的土偶端端正正坐在主殿正中间， 这还是那个收集稻妻所有心愿的地方， 可狐斋宫这次却指了指他的身后， “看后面。” 何离转身，终于发现了一处与记忆中不一样的地方—— 在大门的背后，立着一尊狐像， 这是一尊极易被忽略的狐像，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大都是为了实现心愿寻求神明庇佑而来， 功利目的化的导向下，很少有人去回头发现这一狐像， 几乎是下意识地，何离喃喃出口： “世人皆求神明佑，谁顾狐像立门后。” 哦？—— 狐斋宫眼里露出几分惊讶，还有几分窃喜， “兄长果然与我心意相通，这就是我立这个狐像的本意，但最后两句我觉得应该加上一些...” 她顿了顿，说道： “过往纷扰如云散，未来清朗任悠游。” 世人皆求神明佑，谁顾狐像立门后， 过往纷扰如云散，未来清朗任悠游。 说完，她微微上前，伸出手穿过何离的臂弯，将胳膊轻轻抱住，声音依旧清冷，但却能听出几分温度： “修短随化，情随事迁。 人的情感和自然四季一样总是在变化，有些事能改变，有些事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有遵守自己最为本心的选择， 至于其他...交给天道吧。” 作为能够窥见一丝未来的巫女，狐斋宫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埋伏在何离身后的那沉甸甸的未来， 她看不清那未来是什么，只知道何离应该有着很重的包袱， 当然了，既然是包袱，便是可以丢下的， ‘交给天道’，是丢下包袱最好的方式， 狐斋宫不想他那么累。 何离不说话了，无言看着面前的狐像，直到过了许久—— “可是斋宫啊...” 他忽然将狐斋宫扶到身前，微微前倾搂住纤腰，将她轻轻抱住，另一只手抚摸着长长狐耳， 他的声音很轻： “假如我的本心便是不交给天道呢？” ... 不交给天道的结果尚且未知，何离就被貌似有些生气的狐斋宫赶下山去了， 他望着那远处的稻妻城，还有那矗立在最高处的天守阁，自言自语， “修短随化，情随事迁...那这一千六百七十八年是‘修’还是‘短’呢？ 算了，都说了忘记时间，嗨——早该想到的，穿越来还能有第二个选择？” 他轻笑一声，呼出一段长长的吐息后，顺着弯弯扭扭的山路向下而去了，徒留蝉声响彻山腰。 ———— 猜这一章写了多久？ 第255章 那些我们共振过的夏天，约等于永恒 “多以哒西马斯德，何君，请品尝，” 声音落下，冒着热气的餐盘被雷电影轻轻放在何离面前。 嗯，何离得承认，之前只说雷电真很美的确有点草率了， 事实上，几乎和真顶着同一张面孔的雷电影也毋庸置疑的漂亮，只是生命中那前几百年的刀光剑影让她的气质多少有些阴郁，多少遮盖了那分美貌， 而现在... 何离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双手放在小腹前，捏着手指，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的雷电影， 深紫色的围裙尚余留厨房的烟火气，锋锐的气质经过百年的平静生活，已彻底消失不见，紫金色美眸边点缀一颗泪痣，人妻味若隐若现日渐浓郁—— 当然，如果忽略掉这些年时不时炸掉的厨房，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位贤惠温柔的太太。 “这是...” 何离拿着筷子指着餐盘里黑乎乎的一摊，看向另一边的雷电真。 “这是知了，” 雷电真笑眯眯，双手放在脸颊边小猫握爪： “吱吱吱——没错，就是窗外正在说话的蝉。” 夏日渐浓，蝉鸣喧嚣， “它们很吵，让我练刀时无法静心，” 雷电影声音平淡： “何况你说过，蝉是可以吃的。” “...” 何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站起身来到影背后： “那只是故事而已，而且旅行者也是没有了食物才这么吃，掐头去尾鸡肉味，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 更何况，初夏的蝉才能吃，这都深夏了，不能吃了。” “哦，” 影乖乖转身，让他帮自己解围裙，听着耳边的声音，她想了想： “那我明年夏天再做给你吃。” “...” 何离实在不懂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吃蝉，难不成真被吵到无法练刀？ 不一定吧，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就算旁边火山爆发也不一定能吵到她， 那原因就只有一点了，静不下心的其实是她自己， 以往自己只有姐姐和刀，考虑的不多，心静的就快， 而现在，甜品、锻造、做饭、烟花... 心中不再只有刀了，自然就很难做到心无旁骛了。 蝉：家人们，谁懂啊。 至于心为什么静不下来，何离和雷电真对视一眼，突然说： “阿影，今晚稻妻城的夏日祭会放烟花，大家一起去吧。” ... 夏日祭，影对于这个每年都有的节目其实没什么概念，就像普通人对晨跑路上一棵树一株草般不甚入眼， 过去那些年也不是没被这两人‘多管闲事’拉出来游玩， 可或许是对那‘烟花’起了些许期待，今年的这一次，她答应地格外痛快。 不过，在烟花之前，夏日祭给她的却是... “来，影，尝尝这个，还没吃过别人做的团子吧；” “再试试这个，配上团子，口感绵软，入口丝滑；” 夕阳垂下，人来人往中，街边巷陌的气息在夏末被染的晕黄， 很显然，相比于她，何离和雷电真都能称得上‘老炮儿’了， “老爷子，这冰糖葫芦多少摩拉，” “璃月正宗冰糖葫芦，一百摩拉一串，” “来三串，” “好嘞。” 于是，影手中本就快拿不下的食物中，又多了三串冰糖葫芦， 咬开略硬的糖衣，粘腻而微酸的味道顿时布满整个口腔，寻找到美食，独属于吃货的惊喜顿时从眼中爆开， 惊喜之余，影还不忘问何离和真： “你们不吃吗？” “你吃就行了，” 摸摸影宝头，何离笑着说： “没来错吧，这里好吃的还多着呢。” “...” 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略显感叹： “没想到寿命如夏蝉般短小的人类，还能制出如此新奇之物。” “那你可太小瞧人类了，他们的惊喜还多着呢，” 雷电真眨眨右眼，颇为神秘地道： “你信吗，这个名叫冰糖葫芦的食物，能够流传到百年甚至千年之后？甚至这个味道也会永远扎根在你的记忆里。” 当食物有了记忆，回忆便有了味道， 于是，影对夏日祭的第一印象居然是...甜味。 ... 鳞次栉比的摊贩边，靠近白狐之野的天上，飘满了明黄色灯光的纸质灯笼， 公园内，稻妻风格的建筑特点，布置着一座舞台，上面已经有了许多穿着各国服饰的人跳舞， “真，大家为什么都穿浴衣，” 雷电影看着台下的观众问。 “因为大家对今天很重视，觉得今天很神圣，所以才沐浴更衣，” 雷电真回答。 “很神圣？” 影微微低头，看着手里没啃完的半串糖葫芦，刚刚才买的章鱼丸、鲷鱼烧等物， 伸出舌头下意识舔了舔嘴边的糖屑，自己这算不尊重神明吗？ 哦，雷神是我姐啊，那没事了。 另一边，雷电真和何离的对话渐渐传入耳边， “雷龙君，明年我们也穿浴衣来好不好，” “好，” “你想要什么样式的，我来给你做，” “我要...” 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商量，莫名奇妙的，影突然有了种被排开的感觉， 她忽然说：“我也要，” “阿影也要？” 雷电真转过身，笑容里看不到多余的东西： “要做什么。” “要明年和你们一起来，” 她脱口而出。 ... 太阳下山，稻妻城内所有灯光都不约而同地熄灭，之余树影摇晃， 而在月色下，夏日祭的公园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高挂于树上的绳子，悬着一盏又一盏的灯笼，连绵不绝，几乎要到月亮尽头， 仿佛这夏日的所有热闹和灯火，全都沉淀在了这一个晚上， 跟着两人，影看着夜市， 原来夏日祭是这样， 抽签、许愿、捞金鱼、套圈圈... 酥脆的章鱼小丸子前，流着口水等待出炉的小孩、身着浴衣走来走去的男男女女、前些天见过的神里长野原姐妹的嬉戏声... 青石板路绵绵延延，顺着人群几乎看不清光明的尽头， “融入夏日祭的第一课，” 声音突然从耳畔响起，雷电影刚回身，一个白紫相间的狐狸面具便戴在了发侧， 在她视线里，何离和雷电真正戴着相同的面具朝她笑： “暂时摒弃属于魔神的视角。” 话时，一颗烟花在他们身后悄然炸开。 ... 何为属于魔神的视角，雷电影目前并不理解，她只知道， 这一刻，或许她永远也忘不掉了。 —————— 夏日祭没有写太多啊，毕竟还有一个女主没出现。这种时候团团圆圆的自然最好。 第256章 粉色的新年礼物（上） 稻妻迈入了一长段安宁而平静的时期， 何离也是如此， 实力许久之前再无寸进，他便放下修行，将注意力彻底集中在日常生活中， 对身边之人缺少关心，他便时不时前往鸣神大社看望狐斋宫，有时还带着酒， 宫司大人戒了烟，对酒的抵抗力却没那么强，一来二去，倒是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相会点， 不过她也不会醉醺醺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就是了。 相比斋宫，千代倒是离得近，切磋也好，打牌也罢，何离尽量不去让她做那些有违本心的事， 但过不了多久，何离还是发现，看似变优雅了的御舆千代，心里实际上还是那个‘疯丫头’，不过这类‘疯’却是只对相熟的人才展现的一幕， 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撒娇？ 至于稻妻，何离负责的依旧只是璃月和稻妻的外交事宜，其他事情皆没插手， 他自己不想只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还是雷电真不愿， “这是雷之神该做的事，雷龙君就先歇歇吧，养好精神，蓄好力气，等我把这些做完陪我逛逛，” 雷电真眨眨右眼如是说。 她不会说谎，所说就是所想，这样一来，何离的时间就更多了， 甚至每个月都能抽出两三天来陪钟璃姐喝茶喝酒， 这应该也算在“璃月外交”的工作时间中？ 不管是哪种，总之—— 雷光瞬灭，岁岁未失，烟火乍消，年年复燃，一瞬却永恒的日子里，时间总会变的极快。 ... 坎瑞亚覆灭前1000年，冬季， 雪已经完全停了，太阳也升起来了， 小雪初霁， 初冬的阳光总是给人一种格外金黄的感觉，当晨光倾泻而下，光影被割成两瓣时， 温软如晨光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雷龙君——好了没有，该出门了，” “马上。” 听到屋里的回音，雷电真忍不住轻哼两声，裹了裹厚厚的绒裘，粉紫色的下摆拖曳于脚跟，将一对浑圆修长的长腿拢在其中， 她抬头望着屋檐下淌着水的冰凌，下意识伸出手接住滴下的水珠，但很快，刺骨的寒冷便由皮肤渗了进去， 呼呼呼， 她打了个寒战，忍不住跺了跺脚，手掌合拢喝出一口气，提了提声音： “雷龙君，外面好冷，你要多穿...” 话没说完没好气的声音便已从身后传来， “知道冷，还这么玩，” 何离推门而出，来到雷电真身边，拉住她的手，将一对手套放在她手里， “手套都没戴。” 不知是什么原因，雷电真居然比他还怕冷。 “谢谢雷龙君关心，” 看着略显责怪的神情，和低下头为自己戴手套的动作，雷电真眉眼弯弯。 “笑什么？” 看着她笑，何离也忍不住笑道。 “有雷龙君在，我忘带什么都不用怕了，” 雷电真从来都是打直球，她倾着身子，一下抱住何离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的胳膊： “毕竟雷龙君都会为我想着。” 说着，她侧头看向何离，笑容愈发柔和： “雷龙君这样下去会将我宠坏哦。” “我...” 何离还想说什么。 胳膊却已经被雷电真抱着往前走去： “好啦，既然影还在睡觉，那就别吵她了，我们先走吧，让她一醒，就看见满屋子的年货。” ... 稻妻的新年其实和璃月没什么两样，顶多便是在里加一些诸如‘花灯祭’等活动， 究其根本实际都是一样的——人们对新一年美好未来的期许。 小雪过后，稻妻城房檐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小雪，阳光在其上闪着淡淡的光， 大街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只余些许雪渍和似乎是刚刚才燃放过的爆竹屑，淡淡的火药气味下，隐隐约约传来敲打年糕的声音，冬风拂过，红色灯笼摇摇晃晃， 这是独属于新年的气息， “斋宫喜欢吃鱼，去年买的好像不够，今年就多加一些...” 雷电真望着摊边架子上风干的鱼肉，和何离手挽手商量着， “我觉得应该还得买一些熏鱼，下酒合适，” “是吗，可是太多的话，你们会不会喝太醉？” “不会啦，过年嘛，让斋宫休息一下也好，” “这样啊，好吧，老板，来一些熏鱼...” “还有千代的腊肉，她喜欢吃咸一点，” “知道啦，” 雷电真和何离并肩站在摊边，如同这周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谈笑、打趣... 他们在出门前便已改变了自己的面容，可就算不变，在这一刻，或许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稻妻的雷之神和元素龙会像普通人一样，逛街、挽手、买菜... 因为人，一旦有了感情，便有了家。 ... 长野原烟花店， “掌柜的，我们预购的仙女棒做好了吗？” 何离朝里呼唤道。 “是真影阁下吧，好了好了，” 一个大概是长野原凛重孙子的汉子笑着将一箱烟花搬出，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走回店内， 这些天生意实在爆满，何离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几句。 “一箱是不是有些少了，” 何离看向雷电真。 仙女棒，他和雷电真只爱看，雷电影又只喜欢看烟花，而狐斋宫嫌幼稚，只有御舆千代爱玩， 可奈何持续时间太短啊，一箱都玩不了多长时间。 “可人家没有了，” 雷电真哭笑不得： “都快过年了，大家都想放烟花。” “那就算了，” 何离笑着摇摇头，只能自我安慰： “毕竟别人放了，咱们也能看嘛。” 雷电真笑着点点头： “那明年争取早点，” “好。” 他们似乎从未想过，表明身份后，便会有放不完的烟花，全稻妻的烟花都能收入囊中， 但他们没有，就像刚才说的：别人放了，大家都能看见。 既然都能看见，又何必一个人来， 这就叫万家灯火。 ... “阿影醒了，看我们没带她，会不会怪我们？” 何离看着满满一大堆的年货，忽然问， 影宝对这种事情，总是有些敏感的，就算嘴上不说，也有可能偷偷生闷气。 “没问题的，” 雷电真笑着指向一个精致的盒子： “况且我们不是给她带了刚出炉的年糕吗？大不了我这个姐姐给她道歉嘛。” “可是总觉得一个年糕不够，” 何离捏着下巴，寻思道： “要不再给她带个新年礼物？” “带什么呢？她感兴趣的又不多，总是习惯一个人，” 雷电真眼里泛出一丝困惑： “难道给她带个伴回去？” 带个伴回去， 非常无心的一句话，半秒后，雷电真却注意到何离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 “没什么，” 何离摇摇头，一挥手便将年货收起，牵起她的手： “我突然想去城外转一转。” “...” 雷电真有些疑惑，但看着何离那莫名笃定的眼神， 那个眼神她曾经看见过，叫——宿命感， 最后，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 第257章 粉色的新年礼物（下） 和璃月得道前的仙人仙兽一样，稻妻的妖怪在幼年期，其实是看不出来和动物的区别的， 一样的觅食，一样的竞争，一样的遵守自然规律，直到某一天血脉觉醒或是灵智诞生，才正式变成妖怪， 或许这也是妖怪们野性尚存的原因之一。 不过，以上的妖怪都是那些游荡在外面孤身一人的非家族式的妖怪，相比他们，那些诞生在家族里的妖怪，便显得幸福许多，譬如白辰狐族、御舆鬼族、天狗族... 但很显然，这只小狐狸并不幸运， 因为她是粉色的—— 稻妻的狐狸除了白辰狐族，其他大都是清一色土黄色，粉色的狐狸，稻妻在她之前从未有过。 ... 小狐狸总觉得自己和其他狐狸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并不是自己的粉毛在土了吧唧的狐群里鹤立鸡群， 而是指另一方面—— 她在看见其他狐狸因食物或地盘而起争夺时，总会觉得...嗯，幼稚？ 仿佛这些自然竞争本就不该属于自己， 不，不是不该，而是不屑，好像看见一群小娃娃争抢玩具。 但地盘和食物不是玩具，自然界的狐狸也不是小娃娃。 自然界有个金牌法则——排异， 那些突出于大流的，总会以各种方式被排挤出去， 都是狐狸，你丫装什么孙子，一身粉毛，骚里骚气，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双爪难敌四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狐狸穷， 走就走—— ... “oi，嘬嘬嘬，想吃这个吗，” 夏天的稻妻城似乎每天都在过节，叫什么‘夏日祭’，小狐狸喜欢夏日祭， 准确来说，她喜欢热闹，喜欢很多人聚在一起，喜欢天边爆开的火花，喜欢空气中的淡淡火药味，喜欢挂在房檐的红灯笼... 她喜欢人气烟火气，这是荒野外所没有的。 除了—— “嘬嘬嘬——” 嘬什么嘬呀，她避开抵在嘴边的鱼干，翻了个白眼。 “要不要？” 小贩姑娘捏着鱼干还在循循善诱，鱼干忽远忽近： “作个揖，作个揖就给你吃。” 另一边空着的右手已经蓄势待发，时刻准备趁她过来就摸一把， 粉色的狐狸诶，从来都没见过。 除了这些人类都对她很感兴趣。 哼—— 不过小狐狸已经昂着头，踩着猫步慢慢走远了。 想摸我？没门，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但君子也是会饿死的， 毕竟热闹不能当饭吃。 ... 捞金鱼、舞狮、噼噼啪啪的鞭炮、舞台上扭动的女人... 薄雾散去，烈阳高照，东升西落，直到现在的夕阳西下， 稻妻城家家户户炊烟渐起，夏日祭的人们各自回家，热闹的一天便进入了短暂的冷却， 小狐狸随便趴在一个房檐上，盯着远处红彤彤的太阳，打着哈欠，偶尔低头啃一口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鲜鱼， 夏日晚上的微风总是有些凉，清风拂来，她裹了裹包住自己的大尾巴，看着嘴边的鲜鱼，突然感觉有些无聊， 人们总说最难受的时刻，便是热闹过后的冷清，那是一种空虚的寂寞， 但现在的小狐狸肯定不懂这些事情， 她只知道，现在裹在她身上的，只有自己的尾巴，嘴边吃的，也只有河边捞来的鱼，身边陪伴她的，也只有即将到来的月光， 而这些都和夏日祭没有关系， 那些热闹，其实从来都不属于她。 但她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她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毕竟她的颜色，本就注定与族群格格不入。 ... 但小家伙啊，你要知道，孤独从来都不是习惯， 那是因为你从未有过陪伴。 ... 和所有动物一样，相比夏天，小狐狸就不是很喜欢冬天了， 因为冬天很冷， 食物尚能自己解决，而地盘不行， 动物对于领地的敏感度是要大于食物的，或者说食物本就包含在领地之内， 当稻妻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她就知道，该找个位置避寒了， 她只经历过两个冬天，第一个冬天，是一艘废弃的船里，后来来了一群人，那艘船也就被清理了， 第二个冬天，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洞，可惜不久后便被几个拿着寒光闪闪刀的人给占了。 今年该如何？ 暂且找不到，就只能先去稻妻城避寒， 冬天的稻妻城也很热闹，东风吹起第一场雪后，整个稻妻城的街头都点起了花灯， 花灯祭， 小狐狸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这三个字，想必这就是人类冬天的节日了， 随之出现的，还有‘愿望’‘庆祝’‘鸣神大人’等字样。 对着这些灯许愿，鸣神大人就能实现愿望？ 她看着流水一般的灯火，默默想到。 可是...她好像没有愿望。 食物和住处不算愿望，算需求，向往热闹不算愿望，算爱好， 她没有愿望。 她的心和她一样孤独。 ... 其实在没有被排挤出来的时候，她听其他狐狸说过， 她们这种小动物，在野外是弱势群体，野猪也好，野狼也罢，随便一个野兽都能将她们捏圆搓扁， 但她们却有一个绝佳的优势——白辰狐族， 鸣神大社建立，狐斋宫成为宫司，白辰狐族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连带着她们这些野狐狸，都成了稻妻的瑞兽， 于是便多了另一条路，被人类收留饲养。 这几乎是所有狐狸公认的天大的好事，吃住一下子全解决了，不是好事是什么？ 确实是好事，小狐狸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步登天， 但不知为什么，她始终无法接受被人抱在怀里肆意抚摸当宠物， 那是来自血脉里的骄傲， 可有什么血脉的狐狸是粉色的？ 不知道，所以其他狐狸只当是她矫情，便更不待见她了。 ... 或许真的是矫情吧。 ... 大雪纷纷而下，直到漫过枯草漫过树根，最后冰封河流，她连食物都没有了， 饥、渴、困、冷之下，小狐狸已经有些迷糊了，蓬松漂亮的尾巴也开始变的僵硬， 双腿一蹬，整个身体便栽进雪堆里，只剩个小屁股和大尾巴露在外面， 也不知在那刺骨的雪包裹而来寒冷入心时，她在想什么， 会后悔没有找一个饲主吗？ 亦或是惋惜到头来终是身边无一人？ 不知道，但她已经无力从雪里爬出来了，脑子渐渐发僵，眼前也开始恍惚，耳朵也开始嗡鸣... 就这样吧。 她无力地想着，眼皮正要耷拉下来... 嚓嚓嚓—— 但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踩雪的声音， “咦？” 这是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柔柔软软，温柔宁静： “雷龙君，冬天会长蘑菇吗？居然还是粉色的。” “蘑菇？我看看，” 又是一阵踩雪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个男人声音，清亮而醇厚， 他似乎愣了愣，然后便是快速靠近的脚步声， “哎，这哪是蘑菇。” 话音刚落，小狐狸便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握住了， 然后——嚓， 一阵刺目的阳光过后，便看到一张倒着的脸，是那男人的脸， 很奇怪，分明是第一次见，小狐狸却从他眼里看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情绪， 先是惊喜，再是一闪而过的心疼，最后是落在眼底的了然， 还有一句莫名奇妙的话，那是她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是你。” ... 也是让她困扰余生的一句话。 ———————— 神子小狐狸形态的具体年龄实在查不到，就这样吧，错了就当二创。 第258章 家 雷电真喜欢‘家’这个字， 屋顶下一个‘豕’便是家，‘豕’本意是猪，代表着一个家的家庭财富，随着时代变换，渐渐延伸到‘鸡鸭鹅’等小型动物，在最后，就连小猫小狗也算了进去， 仿佛一个家，若没有一只动物，就不太完整一样。 所以当何离提议要收养这小家伙时，她答应地很是痛快， 就好像属于‘家’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合上了。 ... “还有十天过年，今年的雪很大，不过还好没有影响到花灯祭...” 哔哔剥剥， 这是干燥的木材在火炉中燃烧的声音，火星迸发，散发出惊人的暖意， 两道有点耳熟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耳朵，眼前暖色的光忽明忽暗， 我这是？ “醒了？小家伙，要喝点水吗？” 声音大了些，似乎就在头顶，声音入耳，全身的感官便渐渐打开， 率先出现的，便是那包裹住全身的惊然暖意， 以及那一下一下从头顶至脊背的抚摸... 她此刻正被人抱在怀里， 和所有被捡回家的小野猫一样，不习惯的环境，不习惯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扭了扭屁股就想要挣脱， 可她实在没力气，小屁股一动一动地，甚至看不出她想要挣脱，反而更像是被模舒服了似的。 “呵呵，原来雷龙君的魅力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嘛，” 近处传来女子轻柔的调侃。 “咳咳，谁说的，” 抱着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些尴尬，抚摸她后背的大手停了下来， 但也只停了一秒，还未等她松一口气，那只手就突然沿着脊骨顺滑而下，一直停到尾巴根， 然后...一模一揉一旋，一气呵成，仿佛练习了几十上百次， ！！！！！！ 她忽然看见了雷光，不是出现在眼前，而是出现在身后，雷光酥麻，从尾巴处直冲而出，一直蔓延至全身， 莫名奇妙的感觉轰然爆发，让她大脑陡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被水潭里捞出来一样，整个身子都变成软趴趴的一滩， 而与酥麻的感觉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根本不该属于动物的羞耻感， 因为，这种让她翻着白眼瘫软如泥的感觉，居然...有点舒服。 ... “看，她多喜欢我，都赖着不肯动了，” 何离看着一滩烂泥趴在怀里的小狐狸，笑着摊摊手， 别说是狐狸了，今个就是刺猬，被这么一弄，也得软下来。 “...雷龙君你...” 雷电真再聪明，也属实想不到何离居然会这么一招， 抚着白皙额头，无奈笑着摇摇头： “你总是会一些让我出乎意料的技能，难道之前养过小动物？” 小动物，之前小麒麟形态的甘雨肯定不能算在此类， 况且何离从没把甘雨当作宠物。 “当然养过，” 何离伸出手轻轻捋着小狐狸的毛发，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 那几个月便是未来的八重神子。 或许这就是因与果吧， 未来，神子因为熟悉感而来找他，而他也在小狐狸的神子身上练出这个手艺， 而现在，他又用这个手艺将神子留在身边，渐渐培养出未来属于他的熟悉感， 然后未来的神子又依靠着这熟悉感找到他... 时间是个圆圈，因种出果，果带着因，缘分早已纠缠在一起， 这样一来，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 抛开被迫不谈，小狐狸还是留下了， 在无情铁手的镇压下手软脚软根本找不到逃跑机会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逐渐迈入深冬，雪越下越大，就算出去，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容纳她， 更何况，这些人好像不一样。 ... “真，这就是你和何君说送我的礼物？” 影微微弯腰，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在被真抱在怀里的小狐狸的额头上，紫金色的瞳孔里还留着小孩子赌气般的不忿。 说好一起去的，又不带我。 “是啊，雷龙君说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看着偏头躲开影手指头的小狐狸，雷电真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说的话向来很准，” 说着她像抱小婴儿般的晃了两下： “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很好的朋友？ 影对何离说过的话总是很信服，当即就要伸出手接过小狐狸， 但很奇怪，在真怀里很老实的小狐狸，此刻却一扭腰，水灵灵地避开了， 影：？ 虽然对方的动作在她眼里和乌龟没什么区别，但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雷电影默默看向真，眼里带上几分怀疑， 你确定这真是给我的礼物？ “啊，哈哈，” 对此真只能笑着打圆场： “这小家伙刚来，还不习惯接触我和雷龙君之外的人，熟了之后就好了。” 熟了？是指炖熟了之后吗？ 影移开目光： “何君呢？” “他在厨房，今天要庆祝新成员，” “我去帮忙。” ... 油豆腐的做法很简单，先把新鲜五花肉剁碎，用蒜蓉、盐和生粉拌好， 再将豆腐，记住，一定要用老豆腐，对半切开，切开后将剁好的肉末用筷子塞进去， 最后再放进锅里油炸，大概三五分钟翻过来再炸一次，最后淋上各种酱料，直接起锅—— “这是璃月菜吗？” 影静静站在旁边好一会，才忍不住问道。 “是啊，来，尝一个，啊——” 何离捏着筷子，夹起一块递在影嘴角。 影很配合地张开嘴将豆腐一口咬下——这个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一咬下，汁水便从胀的饱饱的豆腐里爆开，酱汁的甜香，肉末的蒜香一齐迸发在口里， 就算是从来只喜好吃甜品的影，此刻都难掩享受。 “如何？” 何离问。 “很好吃，” 影咽下豆腐，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何离手里的筷子。 看到她的眼神，何离笑了笑，朝厨房外瞟了一眼，声音压低几分： “最后一个哈，其余的桌上再吃，” “好，” 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很喜欢这种只属于两人的互动。 再次咽下一块豆腐，影好奇道： “这个菜为何从未见你做过。” 何离回答的理所应当： “因为之前小狐狸没来。” 原来是专门做给别人吃的呀， “哦，” 念及此处，原本美味的豆腐此刻在嘴里都仿佛没了味道， 影知道，何离会做很多菜很多菜，这个油豆腐，只是其中非常不显眼非常小的一种菜，若非小狐狸，他压根都不会做的一种菜， 但很奇怪，分明知道为什么，听在耳朵里，却还是有些酸酸涩涩， 他从前只专门做菜给自己吃来着。 狐斋宫和真都不挑食，千代有肉就行，只有自己喜欢吃甜品，所以每次吃饭时，他都会专门为自己弄一份甜品， 但现在自己好像不是唯一了。 ... 何离还在一边切菜，一边说话： “毕竟是新成员嘛，第一次团聚，菜自然要丰富一点...” 团聚， 影注意到何离用了一个很奇妙的字眼。 “之前说的礼物其实是开玩笑罢了，谁都不是谁的礼物，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影，”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絮絮叨叨起来： “但我其实更希望你能在除我们之外...当然了，我们会陪着你是没错，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些新的朋友新的家人，这样一来，说是礼物倒也没错...” 雷电影其实一直都觉得何离把自己当做了小孩子，不止是何离，还有真，还有斋宫、笹百合，甚至还有千代， 他们总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下意识地呵护自己，关照自己， 就好像他们哪一天要是离开了，自己就无法接受寻死觅活一样， 我可是雷神...的妹妹诶，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再者，退一万步讲，我再怎么像小孩子，还轮得到这么一个还没断奶的小狐狸照顾？ 笑话—— 于是，何离就发现站在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影突然撸起了袖子， 他有些奇怪：“你干嘛？” 雷电影言简意赅： “给她做饭。”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当雪小了些，粒粒点点撒下来时， 稻妻三妖便来到了天守阁，笹百合手里还提着酒， “大哥，” “大哥，” “兄长，” 三人对着开门的何离打招呼， “兄长说又...咳咳，养了一只狐狸，” 不知是不是幻觉，何离总觉得狐斋宫的口气像是兴师问罪， “是啊，进来吧，” 他侧开身子。 三人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幕—— 一只粉色的狐狸正瞧着桌上的菜，满眼放光， 然后影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一碗汤，放在小狐狸面前， “诺，专门给你做的。” 嗅嗅—— 小狐狸探下身子，轻嗅一口， 然后...yue—— 影黑脸：你的声音有点太尖锐了。 ———————— 告诉你们个秘密，作者其实有点控福瑞。( ???? ???? ???? ) 还有，这柯莱塔强度有点超标呀，0+1伤害和作者二命椿一日花差不多了，赞妮强度一定不能弱于她呀！！！ 第259章 永远期待的明天 “这个人类太可怕了，找到机会我就走！！！” ... 这是小狐狸被无情铁手揉的晕乎乎后，醒来时，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这些人救了她，她的确很感激就是了，但留在这... 想起尾巴根的那种感觉，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可怕了！太羞耻了！ 她虽然过完年都才三岁，但无论是在白狐之野，还是在稻妻城，都从来没吃过一点亏， 而这里，她才刚来一会就仿佛全身被看穿一样，连G点在哪都被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地不宜久留。 ... 这个念头在闻到那碗奇奇怪怪的汤后，变的更根深蒂固起来， 平时就吃这种食物的人家，家境恐怕也不太好，自己留在这也是为他们徒增负担， 这一想，她心底的最后一点不好意思也消失殆尽， 那就开溜吧。 小狐狸乌溜溜的眸子轻轻转动， 那两个长的一样貌似姐妹的女子在轻声说话，火柴在暖炉里迸发着火星，不远处的厨房发出轻轻响动， 天黑了，屋外的雪也变的安静， 那个让她有些发怵的男人，不知到去哪了， 不管了，就在此刻！ 她轻手轻脚地溜下床，双腿轻轻一蹬便来到窗边，抬眼看去，雾蒙蒙的雪景遮盖了一切可见之物，冰冷的水珠透过玻璃散发一阵阵寒意， 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出了这道窗，她就又是一个人了。 狐牙轻咬，她甩甩头，最终还是伸出狐爪，轻轻拨开插栓，双腿紧绷，正待窗开的一瞬间飞蹿而出—— “吃饭啦，” 忽然，一道奇特的香味伴随着声音钻入了鼻尖， 那是她从未闻过香味。 双腿莫名奇妙软了下来，原先不甚在意的小肚子也咕咕叫起来，那一瞬间提起的勇气，突然就像破了洞的气球，泄的一干二净。 ... “狐是铁饭是钢，吃完这顿我再走。” ... 后颈被轻轻捏住，眼前一花，她便又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仿佛是没发现她想逃跑，何离夹起一块豆腐递在她的嘴边， “尝尝吧，专门给你做的。” 眼前的豆腐酥脆金黄，油炸和肉的香气随着上升的热气直直钻入鼻尖，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头昏眼花， 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脖子往前一伸，小虎牙轻轻一咬，舌头微微一卷，那块豆腐便到了肚子里， 或许是太饿，或许是吃太急了，囫囵吞枣下，居然没尝到什么味道， 她眼神期盼地看着剩下盘里的油豆腐。 一边的雷电真笑着摸摸她的头： “慢点吃，饿久了不能吃太急。” 何离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夹起一块豆腐递在她嘴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心疼。 她这次的动作不再那么急了，轻轻咬开酥脆的豆腐皮，让油脂和肉汁顺着舌头流到齿缝间，让味蕾将美好充分传入心间， 刚闭上眼享受完，再次睁眼时，嘴边便又递来了一块豆腐， 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她张口咬下第三块... 然后速度越来越快， 她真的饿极了。 直到敲门声响起，何离将她放下起身开门，她都没注意。 ... “这小家伙...” 狐斋宫捏着下巴打量正和千代玩闹的小狐狸，半晌，有些惊讶： “居然有白辰血脉，还是嫡系？” 不愧是白辰血脉，千代想要抱她，居然被躲开了好几回， 何离正托腮看着这一幕，闻言却只是轻笑一下，丝毫不意外： “挺好。” 挺好？ 狐斋宫听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转而道： “需要她跟着我修行么？” 修行到一定程度，便有化形的能力，这段时间一般都在300至500年， 而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修为到达‘净阶’后，便有了成为大社宫司的能力， 没有比白辰血脉更适合当宫司的人选， 或许这是他看重这只小狐狸的原因？ 狐斋宫默默想着。 “大社接班人么...” 何离想了下，突然摇摇头： “以后再说吧。” 狐斋宫不解：“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人’该考虑的，比狐狸要多多了啊。” 人是高个子，狐狸是矮个子， 天塌下来由高个子扛着，现在的‘高个子’已经够多了， 就让她当只狐狸吧。 ... 何离和白毛狐仙的对话，小狐狸并没有听见，因为此刻她正在和烦人鬼缠斗—— “大哥，这小家伙肚皮长了两颗痘痘，我怎么掐都掐不下来啊，” “笨蛋丫头，神子是女孩子！那是她的...”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 喧闹的东风吹过，冬天的夜晚又寂静下来， 本以为烦人鬼走后可以休息一下的小狐狸，突然又被何离抱了起来， 他的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浴衣，远处拿着毛巾走近的真也是如此。 刚舒坦没一会的小狐狸，汗毛又竖起来了， 何离的笑容在她眼里莫名变的狰狞，声音也化为了恶魔的低语： “该洗澡喽。” 补药啊—— 养过宠物的都知道，洗澡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 “举起手来，” 何离命令道， 坐在一边的真便抬起小狐狸的小爪子，小毛巾一齐而上，在她身上搓动起来，泡沫顺着池水翻涌， 一开始小狐狸的反抗可谓激烈，根本无从下手，于是何离干脆给真做起教学来， “看啊，狐狸上半身最敏感的穴位，就在胳肢窝下面，诺，就在这里，轻轻揉一下，” “这样？” “对——” “哦，好棒，这小家伙看起来很舒服呢，” “那是，还有一个在脖子这里，” “这样？哦——” “最敏感的位置还是在尾巴这里，注意看啊，只需这样...” “好神奇！尾巴一下就竖起来了。” ... “出了这个门，我就走。” 小狐狸趴在池边，毫无意识的身体随着池中两人的动作一动一动，漂亮的狐狸眼满是生无可恋，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 再出浴室时，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嘶——” 身体被转了个边，四肢懒洋洋地垂开，然后便感觉到一张脸埋到了肚皮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好香，和雷龙君的味道一摸一样，” “和我的味道一摸一样？” “是啊，今天我可是用你平常的沐浴乳配的池水哦，” “难怪...” “不过洗了澡，她的身体没那么冷了，” “她之前栽雪里那么久，泡澡当然是最好的驱寒方法喽，” “那小家伙就交给你了，” “晚安，” “晚安...” 又是一阵脚步声，眼前突然变黑了，身体便被放在了一张软榻上， 刚沾上软榻，或许是泡了澡的缘故，她的困意止不住地涌起， 窗外寒风呼啸，暖意裹挟着她的身子， 软榻起伏，似乎又有一个人睡在了上面，不过她已经不想睁开眼看是谁了， 不一会，一张胳膊将她搂过，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炽热温暖， 一瞬间，寒冬的刺骨，晚餐的美味，揉弄的无力，以及最后洗澡的暖意， 困意终于席卷了她的意识。 暖风吹在耳边： “晚安。” 吱，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也说了句晚安，以及一句藏在脑海里的—— ... “今天太困了，还是明天再走吧。” —————— 本来两天前就忙完了准备爆更的，结果这些天每天都有人来家里，陪着叔叔伯伯喝酒，每次都头昏眼花，码不了一点啊 不过明天过年，和去年一样，会有一篇新年番外哦。 第260章 年夜饭，团圆饭（新春特辑） 咻——砰—— 小狐狸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窗外飘着雪，东风呜呜地响，积雪反射着晨光， 随着冬日渐深，这些噼里啪啦的声响倒是愈演愈烈。 真吵啊，也不知这些人类大冬天地起那么早干嘛， 她伸出爪子捂住尖耳朵，将毛绒绒的脑袋往被窝里又钻了些，暖意抵御着外面的寒冷与吵闹， 冬天，只有被窝里才最舒服嘛， 她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再睡一觉， 砰—— “...” 她捂着耳朵往被窝里钻了钻。 砰砰—— “...” 她又钻了钻，顺便拉拉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砰砰砰—— “(╬▔皿▔)╯” 还让不让狐狸睡觉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 正正好好，在她站起的一瞬间，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满脸笑容的脑袋， “不想睡？醒了刚好，陪我们出去一趟。” ... 我很难不怀疑你是故意的。 ... 过年了，今天被人类称为除夕， 过了这个冬天才三岁的她，对这个其实没什么概念， 以从前逛稻妻城的花灯祭来看，好像确实比从前热闹许多，捞金鱼、庙会、戴面具等等， 这些实打实出现在稻妻城的东西，让她知道，这个节日对人类应当是极为特殊的， 但是...你买这个干什么， 她伏在何离肩头，漂亮的狐眸不住地打量他手里的红纸， 两长一短，上面绣着花纹。 何离找卖红纸的小贩要了一杆笔，八重神子便从他肩头蹦下来，蹲在桌边静静看着， “旧岁携愁随雁去，新程载梦伴亲回，情聚此时。” 她看不懂，但身边的雷电真却为她轻轻念了出来， 顺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声音温婉： “往几百年，都是我们几个一同过年，今年不同，对联也不同，雷龙君有心了，” “毕竟多了一位嘛，” 何离笑着摇摇头，收起对联，重新将小狐狸提在肩上。 你们在说什么？ 小狐狸晃晃脑袋，完全听不懂， 这和新年有什么关系。 ... “呜，大哥，真姐姐，还有小家伙——” 幕府门口，他们便遇到了御舆千代， 千代穿着一身大红的长袍，内衬淡金色的丝绸衬裙，在圆领处，露出的一小节白皙的脖颈，则围上了一圈大红色的围巾，显得喜庆又高挑， “这身衣服还喜欢吗？” 雷电真笑着看她，顺口道： “你兄长特意帮你设计的。” “嘿嘿，大哥的眼光我一直很喜欢，” 左右看了看，见并无旁人，千代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两人跟前，伸手去够何离肩上的神子： “小家伙，几天没见，想我没有，给姐姐抱抱——” 你肘开， 小狐狸一直有些怕这只鬼，当机立断地钻进了何离的衣襟中， 被掐怕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 看着一身红的千代，又看着同样一身红的两人，再看看光溜溜的自己， 切，不就是衣服么，我才不稀罕， 这和新年有什么关系。 小狐狸钻进了衣服，千代的拥抱自然用到了何离的身上， 抱住何离，她仰着精致的小脸傻笑： “嘿嘿，大哥，过年好。” 何离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傻丫头，明天才是初一呢，这句话留着明天再说，收拾一下，待会去家里吃年夜饭。” “好~” ... “开什么玩笑，说不去就不去了，” 何离有些恼火地看着狐斋宫。 他总是和和气气的，小狐狸来了这些天，更是从未见过他生气， 话一出口，鸣神大社天边便响起几个闷雷，让她呼吸都放慢几分，只敢从衣领处探出半个脑袋窥视外面。 “对不起，兄长，” 狐斋宫低着头，竖起的狐耳此时柔顺地耷拉在发侧，修长的玉指轻轻拉着何离的手， 往日清冷的声音此刻带上些软糯糯的歉意： “大社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是白辰狐王狐斋宫？ 小狐狸看着像小学生罚站一样的狐斋宫，有些傻眼。 “多到去吃个饭的时间都不够？” 何离盯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 狐斋宫只是低着头，手攥紧了几分，轻声解释： “明天就是新年，人们的愿望总是多些。” 神社是收集愿望的地方，也是雷电真建立这所大社的初衷。 但是...许愿？ 小狐狸仍然疑惑， 这和新年有什么关系。 “...” 何离看着不远处上山的人流，顿了顿，忽然道： “那我的愿望在你看来就不是愿望么？” ！！ 狐斋宫先是愣了下，紧接着脱口而出： “我当然没有这么想，兄长的愿望我自当第一个放在心上。” “那就快点收拾收拾回去吧，” 何离忽然摆摆手。 “？” 狐斋宫歪歪头。 何离说： “我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至少得在这一天团团圆圆。” “可...” 狐斋宫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只得苦笑道： “可这些人怎么办。” “今晚不是有花灯会么，吩咐下去，让神社发放花灯，写在花灯上漂在河上的愿望，依旧能被倾听，这样应该能减少很多你的工作...总之你今日得给我回去吃饭，” 说完何离转身就走，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仍随着风传进耳内： “倾听别人愿望，自己却不能团圆，这像什么话，得跟真商量一下，明年今天神社得闭社几天...” 看着他的背影，狐斋宫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自己这位兄长，在乎这些事情的程度真的超乎了自己想象。 既然他在意，那就去吧。 ... 再去军营里把笹百合叫上时，稻妻城里已经炊烟袅袅， 鞭炮声泛起的灰雾中，家家户户门口点着流水般的花灯，天边时不时炸开一朵朵闪亮的烟花，衬得月光都暗淡几分， 也不知是因为走了一个白天，小家伙有些蔫蔫的缩在他怀里， 何离只当她饿了， 推开门，便已能闻到菜香味， “哦该滴因那塞，欢迎回家，” 雷电影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昔日常见的武者长衫已经褪下，换上了雷电真亲手缝制的红色毛衣，一条复古风的格子半身裙搭配的牛角扣大衣，脚上踩着一双棕色的长筒雪地靴，尽显高挑的身姿， 看惯了土妹子的日常穿搭，陡然改变，倒让何离眼睛亮了一下， “很漂亮。” “谢谢，真说新年就该换新衣，代表辞旧迎新，” 雷电影回想着真说的话，一板一眼回答道。 何离上前，笑着捏了捏她的嘴角： “阿影不用换也很好看。” 影低头看了看身上： “那我该换下来吗？” “忙活那些干什么，快坐下准备吃饭，我去换身衣服，顺便给这小家伙也换一身，” 小狐狸还在思考‘穿新衣’和‘辞旧迎新’两者的共同点，未曾想通，却又被何离从衣领里提了出来， ？ 眼前一花，就看见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大红色的‘袖筒’，袖筒变还长着四只‘触角’， 不对，那不是袖筒， 何离笑着说： “是你自己穿呢，还是我帮你穿呢。” 布什，戈门，我也有？ 小狐狸看着那颇为小巧，背上还绣着一个憨态可掬小麒麟的衣服，下意识地想要抵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抵抗， 分明白天看见的所有人，穿的都是红色，他们笑着手牵手，一同走过这个寒冬，并称之为‘过年’... 她不知道自己穿上这个算不算‘过年’，毕竟她连‘过年’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算，她宁愿不穿。 ... 每次她抵抗的时候，何离总是会用‘铁血手段’进行镇压， 就当这次她也以为自己的反抗又会迎来镇压时， 耳边却吹来了一阵暖风： “这是真亲手织的，纯棉的材料会让你再也不惧寒风，想的是如果我们不在你身边，不想让你再在寒风中被冻僵...” 小狐狸愣住了，何离却还在说， 只听他在耳边轻笑一声： “呵，不过我却不这么想，不爱穿就不穿吧，毕竟...你不用再被冻了，因为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耳边的暖风吹入耳朵，吹动毛发，仿佛要暖进心底， 小狐狸看着眼前黝黑的眼睛，看着倒映在其中自己的影子，突然不抵抗了。 此时恰好，敲门声随着柔和的声音传来： “你们换好衣服没有，大家都来了，换好了，就出来吃年夜饭啦——” ... 年夜饭，团圆饭，团团圆圆一起吃的饭，一起换上新衣服，一起点燃爆竹，一起仰头看着天边的火花，一起等待明天的到来， 原来这才是过年， 此刻的她不再孤独。 一支火花忽然在窗外猛地爆开，声音再次响起在耳畔： “新年快乐，小狐狸。” —————————— 祝大家新年快乐，上学的考个好成绩，待业的找个好工作，工作的遇个好老板，大家万事如意。 去年过年的时候，本书篇幅过短，剧情都没铺开，导致新春番外显得有些突兀，作者收到了不少吐槽，今年的这一篇应该很契合吧，无缝衔接的那种。(￣▽￣） 第261章 阿拉达 “阿~拉~达~” 雷电真一字一顿： “来——跟我念，阿~拉~达~” 温柔的称呼被软软糯糯地吐出，听在何离耳朵里却有些肉麻，腿都有些发酥， “真，神子才七岁，现在还不会说话呢，况且，为什么要教她说这个...” 他看着窝在真怀里，脑袋还懒洋洋枕在柔软山峰的小狐狸，有些无奈道。 阿拉达是稻妻俚语，相同意思里，蒙德叫‘达令’，璃月叫‘亲爱的’，至冬叫‘达拉过已’... “嗯哼~难道雷龙君不喜欢吗？” 雷电真抬头，黛眉微扬，看着何离的紫金色眸子碧波荡漾， 她眨眨眼，朱唇轻启： “阿~拉~达——” 嘶—— “咳咳，” 何离轻咳一声，镇定坐下，喝上一口茶： “也不是说不喜欢，是这小家伙还小，就算教她，她也还没到说话的年纪，况且不修行的狐狸就更慢了...” “可我自己想说怎么办？” 雷电真忽然笑着说。 咳咳—— 何离被茶水呛着了，猛烈咳嗽起来， 什么？ “好啦，那么激动干嘛，” 真从小狐狸肚子下抽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何离的背， 一边笑一边望向窗外， 稻妻城的祭典过完后，雪就已经停了，阳光落下，屋檐不断往下淌着雪水，滴滴答答宛如一阵小雨， “我偶尔看见过人类宝宝学说话的样子，” 才几个月大，或是睡在大人怀里，或是静静绻在摇椅里，小小的一团还没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大， 父母便总是会时不时蹲在旁边：叫爸爸，喊妈妈—— 几个月大，睁眼尚且学会，听力甚至都还未完全，遑论开口说话了， 但他们却仍不厌其烦地重复——叫爸爸，喊妈妈。 胎教的说法，雷电真也略有耳闻，但她却并不认为父母们的这一举动，是所谓的‘胎教，早教，’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直到后来才明白，原来这是一种本能，” 雷电真回头看向何离： “一种本能的爱与期待。” 即使孩子无法回应，他们也愿意一遍遍呼唤，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爱与期待传递下去， 倘若有一天他们不在了，他们的孩子也会将这份爱与期待传递给下一代... 她捋着小狐狸后颈绒毛： “雷龙君选择把小神子留下，想必也是为了这个吧。” 因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而这份美好和回忆，需要有人保存， 何离没有选择当这个人。 雷电真无法预知未来，但聪明的她又怎么不可能猜到何离的想法， 沉默片刻，她轻轻握起何离的手，感受着他的暖意，微微侧身，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雷龙君，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 屋内顿时静了起来，只有屋外的融雪叮叮咚咚敲在台阶， 回握着真的手，何离却是很久才回话： “你有一点猜错了。” “什么？” 只听何离说： “我没把神子当女儿。” “...” 雷电真微睁着眸子，显然没想到何离思考半天居然回个这个。 “若按照影的逻辑来讲，” 只见他捏着下巴，郑重其事道： “我目前唯一的女儿只有...蕴养在你心中的梦想一心。” 吃一堑长一智，一柄刀总不会凭空变成大美人来试图强吻他吧。 “...” 盯着他的瞳孔，雷电真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阿拉~原来雷龙君已经默认了吗，我是梦想一心的母亲哦，这么一说，雷龙君和我是夫妻呢，这算不算未婚先孕...” 梦想一心，刀艺诞生自何离，刀身诞生自何离和影，刀内的权柄，也就是刀心，诞生自雷电真， 虽然何离目前无法使用梦想一心，但说是父母，倒还真没错， 一柄刀，讨论这些事情显然有些无聊。 不过经此一茬，刚刚那略带沉重忧伤的气氛倒是无影无踪， “既然是夫妻，那我就...” 说着说着，雷电真便玩笑般地对着何离又喊了声： “阿~拉~达~” 软软糯糯十分动听。 果不其然，何离起身就走： “影马上回来，我去做饭。” 雷电真对他的反应其实早就有所意料， 因为何离在面对和她的这些话题时，总会躲避， 话不出口，便无从判断真假， 真心换真心，神之心他已经得到了，这也是他应得的，他一直以来的话也都是神之心对他而言最重要，他来稻妻的本意也是如此， 但... 为什么在刚刚那一刻，你的心跳会突然停滞呢？ 道是无情却有情。 雷电真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我说过我已经很知足了，你的心跳会为我慢一拍，我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你不用再为我做出更多了， 我的爱与期待，你来为我传递。” ... 就在这时，窝在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有了动静， 微微摇动的耳朵，扫在胸前有些发痒， 雷电真下意识低下头去，却若影若现听见一点声音， 再低头，声音清晰许多， 她愕然地看着小狐狸， 只见小神子微微开口，颤颤巍巍，但真真切切： “阿...拉...达...” ... “雷龙君！神子会说话了！！” 和世间所有母亲一样的呼唤响起在天守阁。 爱与期待，传达完毕。 第262章 影与神子，思念识途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离岛之外，越过大海，有个叫孤云阁的地方， 孤云阁之上有一个灯塔，上面住着一位老守夜人，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记忆像被海风吹散的薄雾，模糊不清，有时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但每个黄昏，他都会登上塔顶，点亮那盏金黄的塔灯， ‘爷爷，您又在等谁啊？’ 小孙女问。 老人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浑浊的目光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答案， 他实在太老了，老到忘记了答案， 只记得许久之前，每个这样的黄昏，都会有一个身影陪着他一起守夜，会听他讲海上的故事，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 但他忘记了那张脸。 黄昏结束，夜幕降临，塔灯刺破黑暗，他忽然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叠泛黄的信纸， 小孙女翻开，发现里面竟都是老人自己的独白， ‘这些是...’ ‘是思念。’ 老人回答。 ‘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但每当海风吹过，灯塔的光扫过海面，我便会将此时写进信里，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可是您不记得她了，写这些还有意义吗，’ ‘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 正月十五，此时的镇守之森十分热闹，春节的灯笼尚未收起，便再次明亮起来， 而在森林外围的客栈里，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妖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妖怪大都是些未成型的小妖， 他们此时正双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听停掌柜讲故事， 停掌柜温柔又漂亮，没有哪个小妖不喜欢她，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刺破了安静， “不对不对。” 被打断了故事的停掌柜并不恼，或者说她已经有些习惯了，微笑着看向何离——准确来说，是站在何离肩头的粉毛狐狸， “神子有什么发现吗？” 小狐狸见大家都看过来，双手叉腰，昂头挺胸，活像一个得意洋洋的打了胜仗的将军，睥睨着在场同龄人的稚气， “停姐姐说老人忘记了，可既然失忆了，又怎么会思念呢？” 她很聪明，既然忘记了你，又怎么会想起你， 思念不就是想起嘛， “况且既然是重要之人，重要之事，又怎么会忘记，” 说完，她还不忘蹭蹭何离的侧脸： “阿拉达，你说对不对？” 她用在何离身上的称呼，可谓十分奇怪，但奈何她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习惯几乎刻在了灵魂里， 长此以往叫下来，何离干脆听习惯了。 但有一个人没听习惯， 坐在何离旁边的雷电影皱了皱眉头，停掌柜还未说话，她便率先出声道： “忘记与否并非主观意识可控，那老人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就算不是故意的，那忘记之后又怎么会思念呢？” “那是因为...”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何离抚了抚额头，当起和事佬来， 左手将肩膀上的狐狸揪下来按在怀里，右手扯住雷电影的胳膊让她别说话， 两人也很听话，对视一眼，‘哼’一声后，就侧过头去不再说话。 何离很是无奈， 这俩的关系...哎。 ... 雷电影其实也不想这样，何离从把小狐狸带回家时，就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们两个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影对他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这一句也是，但‘朋友’二字，却让她产生了些许不服气， 她和真是双生魔神，算上虚岁，满打满算，今年已经有一千多岁了， 一千多岁的她，会和一个还没断奶的狐狸交朋友？ 不服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原来何离心中的她还是个孩子吗？ 《雷电影心理学》与《儿童心理学》查重率百分之百？ 好好好，退一万步来看，其实被当成小孩也没什么关系，至少何离真的很照顾她，甚至可以说是很宠她了， 她被人关心，被人看重，被当成唯一，当成小孩就也没什么关系了。 但若唯一变成唯二呢？ 会为自己专门做甜点心，也会为神子专门做油豆腐， 会每天和自己战斗爽，也会每天为神子按摩（看那小狐狸又舒服又抗拒的表情，就是按摩没错了！） 甚至每天还会和神子睡觉！！而这一点自己从没有过。 吃我东西，占我位置，睡我男人， 雷电影看她自然就越来越不顺眼了。 整天被影冷冰冰对待，神子对她当然也起不了好感了。 ... 两人莫名其妙的针锋相对，持续多年，何离明里暗里也猜到了点原因， 哦~原来是吃醋了。 于是在后面，他便尽量不发生厚此薄彼的事情， 两个人一起带上， 顺便也为她们培养培养感情，毕竟何离始终相信，她们俩终究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 “哦，没有了记忆便会失去思念的资格，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停掌柜温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她弯着秀眉轻轻笑着。 “是啊，” 神子从何离怀里又探出脑袋，点点头。 就连旁边的雷电影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忘记一个人便会忘记他的所有事，不应该会有思念的情绪出现， 疑惑下，影下意识看向何离，试图向他寻求答案， 却发现何离脸上却是挂着和停掌柜一模一样的笑容。 “神子，今年多大了，” 停掌柜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问题对女性来讲略显唐突，对小孩子来讲却不是， 于是神子便像所有被问到年龄的小孩子一样，笑着露出小虎牙，昂首挺胸，伸出小肉掌，张开五指， “我今年五十岁啦。” “哦~” 停掌柜拊掌称赞： “五十岁了呀，真厉害——” “哼哼~” “但这个问题需要你长大后才明白哦，” 停掌柜忽然说了一句和那故事里老人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 “记忆会迷路，但思念认得归途，” 停掌柜张开折扇轻轻摇晃： “假若你有一天记不得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思念会祝你寻到他。” “我才不会忘记，” 神子俏声道，声音笃定。 —————— 停掌柜在本书的原型是有乐斋，有乐斋还记得吧，八重神子传说任务里的那个，想了想还是把停云客串进来有趣一些。 第263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一） 活动还在继续，听完故事，估算着时间，何离站起身， “来，小家伙，和你停姐姐打个招呼，我们该走了。” “停姐姐再见——” 神子站在他肩头，挥挥小肉掌。 “小神子再见，” 停掌柜也笑吟吟地对她挥挥手， 说完，她目光移到何离身上，微微倾身，礼了个万福， “雷龙大人，节日快乐。” 她很细心，行的是璃月的礼节。 何离拱手，也笑着回了个璃月礼， “停掌柜，节日快乐。” “阿拉达，你和停姐姐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望着逐渐后退的镇守之森，小狐狸想了想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何离揉揉她的脑袋。 “因为稻妻今天没有节日呀，” 仿佛找到了智商的高地，小狐狸摇着头甩走他的手： “阿拉达真笨。” “阿拉达才不笨，” 站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影突然说话了： “何君和真说过，大家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相当于是节日。” 小狐狸反驳： “这都不是一码事——” 影反问： “如何不是？” 不是...怎么又开始了， 还有，影宝，你怎么也喊上阿拉达了， 影以往总是安安静静一副清冷模样，怎么一遇到神子就...哎—— “好了好了，真她们还在沙滩那边，我们快去，别让她们等久了，” 何离扯住一人一狐，加快脚步。 ... 冬末，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雷声依旧藏在乌云里，融雪却让海水上涨了许多， “斋宫，大冬天的来沙滩边吃饭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御舆千代搓搓手，哈出一口气，歪头问道， 冬末本来就冷，海边凉风一吹，就更冷了，家里好好的暖炉不用，到这来吹冷风，总觉得有点像... 二百五。 “真姐姐在那边搭了帐篷，” 狐斋宫双手拢在袖子里，两只立起来的耳朵轻轻摇摆， 她朝着不远处努努嘴： “里面烧着暖炉，你不去，非要待在外面吹冷风，你不冷谁冷。” “嘿嘿，大哥还没来，海滩这么大，我不等在外面，他走错了怎么办，” 千代挠挠脸颊，嘿嘿一笑。 看着千代还没自己高的个子，又看看那笑容里藏不住的少女情谊， 狐斋宫摇着头叹了口气： “方才他们去镇守之森，你怎么不一起跟着。” “大哥有大哥的事情，老粘着他不好，” 千代蹲下身，拨弄着沙滩上的贝壳，挑出一颗漂亮的，比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况且我喜欢等他...诶，斋宫，这颗好漂亮，大哥他会喜欢吗？” 喜欢等他... 狐斋宫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千代告白的事情，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百年，对妖怪来说也是一生中的几十分之一， 还要等几个一百年，还能等几个一百年？ 她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帐篷， 帐篷燃着火炉，晕黄的红光透过篷布，勾勒出一道极为动人的身影——雷电真此时正在布置待会天黑后的吃食。 她又想起何离对真告白的事情，时间更久，七百年前， 七百年啊，这对妖怪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甚至她们认识何离都才八百多年， 御舆千代等的人，在等另一个人，一百多年尚且觉得难熬，遑论七百年了， 所以...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吗？ 好吧，狐斋宫得承认，在这一刻，她对自己侍奉的这个神明，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十分微小，但真真实实的的确确的愠气，或者说... 嫉妒。 ... 太阳下山之前，他们来了， “怎么了？冻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捏了捏御舆千代冻得通红的小脸，何离捞起肩上打盹的狐狸塞进她怀里： “暖暖手。” 居然慷他狐之慨吗，哈基离，你这家伙... 双手收拢，抱住想要逃跑的神子，千代吸了吸鼻子，笑容满面： “谢谢大哥。” “怪我怪我，这么冷的天把你们带到外面来吃，” 顺手解下围巾拢在她脖子上，何离朝四周看了看： “话说真不是布置了个帐篷和火炉吗？你们没去那里吗。” 还未等千代说话，狐斋宫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去了，但千代说想到外面等你，还捡了许多贝壳，诺，在手里攥着呢。” 话被狐斋宫说完，千代一下不知道干什么了，只得傻乎乎地‘嗯’一声，再傻乎乎地把手里的东西捧上去， “嗯，给你。” 看着晚阳下金灿灿的贝壳，又看着和贝壳一般晶灿灿少女的眸子， 何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野餐的食物种类其实并不多，大冬天的，去掉莎拉、刺身等食物，能选的就只有烧烤了， 不过好在有火炉，还可以加上一项火锅， 最后的笹百合来后，人便算是到齐了， 琥珀色的黄酒在杯里摇曳，共有七只，连某只小狐狸的份都没缺，喝上一口酒，一口热腾腾的肉吃下去，浑身舒爽， “干杯，” 碰撞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皎洁的月光终于洒落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这份类似的聚会其实出现过无数次，相同的月光也洒下过无数次， 但愿人长久。 ... 毕竟是野餐，能够做许多平时在家里无法做的事情， 听见何离说带了春节时期的烟花，千代便坐不住了，才吃了一半，便嚷嚷着要放烟花， 刚好和坐在一边吃着团子，对火锅兴趣不大的影一拍即合，双双出了帐篷， 看着仙女棒在夜空中的火花，一直想表现成熟稳重的神子，也终于忍不住跑出帐篷加入了她们， 喜欢自由的大天狗自是早就出了帐篷， 而何离，也在不久后，被千代和神子一起拉了出去陪她们玩， 最后，帐篷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透过帐篷门，狐斋宫望着外面不远处欢笑的几个人，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俏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感叹一声： “真好啊。” “是啊，” 雷电真微笑着轻轻应着。 她的脸上似乎总是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温柔而恬静，看了总会让人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狐斋宫记得第一次见她，她便是带着这个笑容， 而那时，何离对自己说： “这是我选定的稻妻之主。” 狐斋宫是白辰狐王，天生妖王，从没屈服过任何人，何离是第一个。 那天之前，她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何离会将这个在自己看来就应该他担任的稻妻之主‘让’出去， 即使后来何离证明了他的选择是对的， 但证明和相信是两码事。 ... “真姐姐，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狐斋宫忽然迷迷糊糊地说。 —————— 这一段过去就正式步入后期了，前面写的有些小崩，看能不能圆回来。 第264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二） 耿耿星河欲曙天， 冬天的夜晚澄澈透明，只有零星几颗星光藏在云蔼里，浮动着浅银色的云蔼， 呲啦—— 火光飞溅，流星似的划过天际，烟火的光芒洒落，携带着少女的笑声，化作一场静谧的星雨，缓缓坠入人间， 雷电影托着下巴，静静看着不远处放烟花的三人，只觉心中一片宁静。 “阿影，阿影？” 黑影从眼前一闪而逝，声音入耳， 影渐渐回神，眼前模糊的景象再次变的清晰，便看见何离收回手，挨着自己坐在了旁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 影下意识拨了拨头发，往旁边挪了挪， 石头不是很大，只坐得下一点五个人，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有些挤了， 不过平日里两人切磋，相似的肢体接触不知有多少，倒是习惯了。 “其实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烟花，” 望着不远处，迎着火花蹦蹦跳跳的一鬼一狐，何离突然说，略显感叹。 “为什么？” 看着他被光照亮的侧脸，影疑惑。 “因为烟花不是永恒啊，” 何离笑的坦然。 恰好，不远处的烟花熄灭，沙滩陷入了短暂的黑暗，海风拂过略显冰冷， 是啊，烟花短暂，火光易逝，应当是须臾， 烟火的美好和那雷光一样，短暂而难留，什么时候她居然也开始喜欢起这种‘须臾’的事物来， 这不符合她的武道， 说起武道，思绪渐渐飘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武之一道，居然有些懈怠了， 每日必定的练武，向来都是沉浸其中，心无旁骛，眼中除了刀什么都没有， 可后来，却渐渐地变了，多了些东西， 挥出一刀时，有时居然在想——‘这一刀若是用来切菜，是不是会切的很漂亮，不对，若是切菜，应该用这招...’ 有时练着练着，突然走神——‘何君说在家里等我，他现在在和姐姐干什么...’ 有时练刀的前一秒还在吃甜品，无意中舔舐唇角的糖渍，又会冒出想法——‘这究竟是怎样做的呢？待会去请教何君...’ 练完刀法，抬头望天，明日当空，竟会多了几分烦躁—— 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 有时候回过神来，也会反省， 武之一道，必须心无旁骛，怎么能沉溺在美好里。 ‘阿影，我刚刚创造了个新点心，你要来尝尝吗？’ ‘好——’ 好吧，心无旁骛的确很难。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影潜意识中又何尝愿意回到以前那种心态呢？ 那时是没得选，心中只能有刀。 而现在，心中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 “不...我想，烟花应是永恒，” 影忽然说，声音渐渐坚定。 她定定地望向不远处，千代已经点燃了新一支烟花，火花飞溅，像是星辰飞散，仿佛落成一道星幕， 再一看，那里便出现了许多画面， 有新年伊始，她和真和何离一同逛街，购买烟花的样子，有在那长野原烟花店一同制作烟花的样子，有大年初一，捂着耳朵烟火响在耳边的样子... 这些景象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间，是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 烟花易冷，但看见烟花，她便会想起这些画面， 红雨漂泊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那些是永恒，烟花亦是永恒，” 影说。 “...” 何离忽然睁大了眼睛，那双雷电影怎么看怎么喜欢的瞳孔里泛着惊讶，以及看不懂的...欣慰， “那我就放心了，” 他重复着影听不懂的话：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 “我很羡慕你，” 狐斋宫托着腮，目光略显迷离地看着外面的火花， 酒是把钥匙，能敲开人往日无法开的口。 “谢谢，” 雷电真说着，轻轻靠过去，拿走她手上的酒杯，换上泡好的清茶， 另一只手抚上头轻轻揉着她的耳朵，试图让她清醒几分。 真总是这么贴心，总是这么温柔， 女人如水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羡慕什么呢？ “生来便是魔神，还有一个同为魔神的妹妹，” 狐斋宫看着手里的清茶，暖意从指尖沁入， “魔神战争人人自危，魔神相互提防，能有一个同伴都不易，遑论妹妹？” 雷电真看着坐在外面的影，轻声笑了笑，点点头： “你说的是。” “后来你们就来了稻妻...说实话，一开始兄长认你为稻妻之主我是有些不服气的，” 这是狐斋宫第一次说这个话题。 “我知道，斋宫一直支持的是雷龙君吧，” 雷电真也不恼，反而挨近狐斋宫近了些，一起回忆： “不只是你，就连当初的我，也觉得雷龙君才是最好的人选。” “可事实证明兄长并没有看错，” 狐斋宫幽幽道： “现在一看，似乎没有人比真姐姐更适合了。” “假定的事情，又如何说的准呢？” 真摇摇手，笑容恬静。 “兄长比所有人眼光都准，” 狐斋宫抿了一口清茶，微苦的味道充斥在舌尖： “也比所有人都要信任你。” 这份信赖出现的毫无根据，猝不及防， 这才是狐斋宫最羡慕的一点， 为什么会对刚来稻妻的真，给予这么大的信任？ 后来她才知道... “兄长真的很喜欢真姐姐，” 狐斋宫又说。 “...” 真没有说话。 狐斋宫又板着指头说： “从那天起，至今应该有七八百年了吧。” 她说的那天，是何离第一次对真说‘因为我喜欢你啊’的那天。 七八百年... 这个数字落在雷电真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吗？” “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狐斋宫忽然把茶杯顿在桌上，转身，直视雷电真的眼睛，一双狐狸眼认真而坚定： “都过去这么久了，真姐姐，你还不准备给他一个答案吗？” 答案... 有个简单的问题，什么是爱情。 ... 真正的答案，真其实在奥罗巴斯死后的那个梅雨季，就已经说给何离听了， 但那是一个注定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的答案。 ... 见雷电真又沉默，狐斋宫心里不由得再次浮起一丝烦躁， 酒精上涌，情绪使然，她忽然口不择言： “真姐姐，你知道千代也一直都喜欢他吗？若不准备给他答案，何不放手，给千代机会？” 给千代机会？ 雷电真看着狐斋宫微愠的眸子，愣了愣，忽然笑了，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原来斋宫也喜欢雷龙君吗？” 一阵风吹来，她看见无数情绪从眸里一闪而过，然后便目睹了某只白狐狸，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的过程... “对不起真姐姐，我去洗把脸。” ... “哎——”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雷电真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容渐渐变的苦涩， 喃喃自语的声音，伴随着不远处的烟花一闪而过，消散在空中： “真正该羡慕的，应当是我才对呀。” 第264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三） 稻妻城的天边时不时地亮起几簇火花，极远处清籁岛山峰上皑皑白雪反射着明亮的光，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抬头望着烟火，雷电影的瞳孔里也盈盈泛着橘红色的光， “何君，璃月的今天叫什么节日，” 她又想起之前何离和停掌柜互相问好的事情。 “今天啊，今天是元宵节，” 何离与她一同望天，抬起手指，云彩散开，一轮皎洁的满月悬在空中， 他笑着说： “人们在今天都会吃一种叫汤圆的甜品，圆圆滚滚和那月亮很像。” 和月亮很像，应该很好吃吧， 影突然有些馋，但这种时候，按照那些俗世小说里来讲，应该属于‘赏月’，应该是比较浪漫的， 而这种情况下，提出要吃东西，未免太奇怪了点， 于是她略显笨拙地转移话题： “还有呢？” “还有就是团圆了，” 何离说： “相关的诗词还有很多，你要听听吗。” “好，” 影连连点头，虽然听不太懂，但她很喜欢听何离吟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好，让我想想啊...” 啪—— 不久，何离打了个响指，慢慢吟诵：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一诗吟完，影突然不说话了，轻轻垂着头，侧着脸，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何离靠近了些。 影询问：“这诗是你写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轻，似乎在她看来这仿佛是一个什么要紧事一般。 何离摇头： “当然不是。” 影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说完，她咬了咬牙，神情带上些许不忿： “写这首诗的人真该下狱。” 何离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要把人家抓起来？” “元宵节，分明是团圆的时候，” 雷电影愤愤不平： “他非要冒出来说一句：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岂不是破坏了节日氛围？” 大家都在一起其乐融融，忽然有人说一句‘你明年就看不到他了’，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看她没来由地较起真来，何离有些好笑，忙为诗人正起名来： “其实人家也没这么想，文学嘛，大家都知道，对比鲜明一点，意象意境反差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 也不能说人家就是看不惯团圆来故意捣乱的，再闲也不会这么闲啊...” 这一说，影的眉头便渐渐松开了些，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个小疙瘩， 何离想了想又说： “其实这首诗有个结局没写出来，而是写在了另一首诗上，” 没等影问，他便说了出来：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下影听懂了， 今年欢聚，明年各奔东西，不要紧， 大家有各自的使命，终究会分开，也不要紧， 重要的是，心中要有一束名为期待的光，它会带着人们在某个灯火阑珊处相逢。 所以，即使今年元夜时不见去年人，也不必过于伤感，因为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再次相遇。 何离抬头望天： “故事的结尾不会是分离。” 影看着他那映着灼灼月光的双眼，下意识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 影总是很相信他。 ... 狐斋宫走的有些远，千代和小狐狸的嬉戏声，飞溅火花的烟火声，此时显得有些若隐若现， 冬末，海面上还飘着浮冰，风从远方吹来，刺骨的寒风让她渐渐清醒， 刚才好像有些冲动了。 但后悔吗？ 并不后悔。 即使没有喝酒，她也相信这些话自己会有一天说出口， 是的，她不是魔神，没有那般伟大的能力， 但巫女亦有巫女的作用，随着时间流逝，她对未来的预测愈发多了起来， 其中最重大的一项，便是几百年后稻妻的巨大转折， 这些狐斋宫都说给雷电真听过，但真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微笑处之， 或许她已经有了对策？这倒让狐斋宫稍稍放心。 但关于何离的未来，她百年前尚且能读出一二，近两三百年却愈发模糊，直到现在彻底看不清， 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那代表着雷龙和雷神的线，越缠越紧。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若只是从表面来看，他们俩好像根本没什么， 就连晚上都没睡一起。 但狐斋宫一想到几十年前何离说的那句：‘假如我的本心便是不交给天道呢？’ 心里就一阵阵发紧， 或许这就是何离的未来愈发看不清的原因？ 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每天依旧是和雷电姐妹待在天守阁里，几百年如一日， 就像他自己说自己那样，是一只冬天伏在土里的蛰虫，平静而安详。 既然如此，影响未来的究竟是什么？ ... 啪—— 身后突然传来踩水的声音，一转头，便看到站在浅滩处的何离， “兄长？” “抱歉，打扰你思考了吧，” 何离一边解释，一边踩着沙子慢慢走过来： “只是没看到你，到周围找了一会，没想到你在这里，怎么了，在想什么，有心事吗？” “我...” 狐斋宫下意识想要摇头，但顿了顿，还是说道： “是有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话落，何离已经走了过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狐斋宫微微侧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姿， “兄长你真的是雷龙吗？” “当然是，” 何离点头： “虽然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但我的确是雷龙，不过不属于龙蜥那一脉。” “兄长和龙蜥确实很不一样，” 狐斋宫很赞同这句话， “龙蜥野性未改，天性难移，狂野不羁，兄长却不一样，很少见兄长去抢夺什么。” “所以斋宫难道还在生气我把稻妻‘让’出去？” 何离玩笑道。 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狐斋宫继续道： “兄长能够如人类一样享受这些平静的生活，并过上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却不感觉一丝烦腻，总是令我很惊讶。” “平静的日子，斋宫不是也很喜欢吗？” 何离望向不远处千代放飞的烟花， 细长的轨迹直冲上天，在空中爆开绚烂的花朵，化为一颗颗流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你所说的上百上千年，若从回忆中来看，其实也像这些烟花，绚丽而短暂，既然短暂，我当然会珍惜了。” 狐斋宫突然激动起来： “那你为何又说要抗争命运？维持现在这样不好吗？” 何离怔了怔，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将激动的狐斋宫轻轻搂住，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 “若我说抗争命运才能维持现状呢？” “什么？” 狐斋宫陡然瞪大了双眼。 “第一声春雷响的时候，蛰虫都是会出来的，这是自然的无法避免的规律，” 何离和以往无数次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 “但惊蛰是我，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况且...今天才元宵呢。” ... 狐斋宫忽然想到了鸣神大社那座蹲在门后的狐像， 修短随化，情随事迁。 —————— 这种偏日常偏对话的章节非常难写，后面到剧情类的章节，就好一些了，更新的就会快一些。 还有，麦晓雯是我老婆(～o￣3￣)～昨天用白嫖的一抽直接出了皮肤。 第265章 宿敌 “钟璃姐，” 呼唤从身后传来，钟璃愣了愣神，目光从天际的海平线移开，缓缓转身， 看见来者，琥珀般澄澈的眸子带上了些许的柔光： “你来了，来了就坐吧。” 这里是孤云阁，是很久以前岩神镇压海中魔神时创造的岛屿，可惜这里没有停掌柜故事里的灯塔和守夜老人， 不过虽然没有这些，却有钟璃特意布置的东西—— 一方小桌，一盏火炉，两张椅子，一套酒具， 一月一次，已经持续了百年。 清风拂过，身后传来一阵脚步，何离已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并未依言坐下， 钟璃没有说什么，轻眯凤眸，任由冰凉的海风拂过长发， 曾经遗失的过去，近百年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梦里， 换言之，一旦入夜，闭眼皆是他， 诚然，这无关风月，也与自己贪图这位弟弟身体没什么关系，只是身为尘世执政对过去记忆最基本的拾起罢了， 但每日入梦，日积月累下来，对他的感觉终究是变的特殊起来， 直到现在，一个月相会的这一天，竟隐隐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 钟璃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就像现在只是站在一起吹冷风， 岩亦有心，滴水穿石。 ... “归终给大家织的手套，我为你拿了一双来，” 小炉开始咕噜咕噜冒泡起来，红色的大枣在酒水中翻涌，甜香的酒气溢在空气里， 钟璃轻抿一口酒，递来一双蛋黄色手套，抬头问他： “去看过她们没有。” “看了，都挺好的，” 何离接过手套，毛茸茸的质地，边上绣着一朵小巧的梨花，可爱又精致， 也不管大男人戴着合不合适，他十分爱惜地收进怀里。 何离仰头吞下一口酒，看着海对面的璃月港， 过年时期的张灯结彩还未撤下，尚留几分海灯节的余韵， 归终还是呆在那小店里，留云住在奥藏山，偶尔去璃月港见见住在那的阿萍萍儿，甘雨接替了工作，顺便关照师父大姨小姨... 安详而美好。 “有钟璃姐在，我何必担心？” 何离冲面前的绝美女子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敬你一杯。” 钟璃伸手与他捧杯，眸光在他身上扫视，笑道： “又何必我？身为雷之龙的你，论实力已不下于我，若是生死之战，倾力出手，或许我还略输一筹。” 她时常惊讶于何离这特殊的命运， 你说他命运艰难，被天道所排斥，可这又何尝不是天赐良机， 至少无人知道，原本璃月的尘世之神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七元素龙之一的雷之龙， 论位阶，元素龙可比魔神高多了。 况且现在的何离还不是完整的雷之龙。 想到这里，她望向海的对面，突然感叹： “其实每次七神相会时，看见你与雷之神之间相处融洽，我总是感到惊讶。” 何离很感兴趣：“为什么？” “因为若论命运而言，你们本该是宿敌，” 钟璃眼里闪过一丝严肃。 ... 原初的事情总是讳莫如深，一般魔神，甚至是执政都知之甚少， 但钟璃是芳龄五千的大姑娘了，她所知道的事要多一些， 其中便有元素神座和元素龙的关系。 天空岛指定魔神为执政，并将对应的神座赐予出去， 关于神座，没人知道是如何赐予的，就连钟璃也不知，只知道伴随神座出现的，还有一颗神之心， 理所当然的，何离便会猜想，神之心莫非是容纳神座的容器？ 否则为什么原游戏雷电真逝去之后，雷之神座并未消失？而是传到了雷电影手里， 而其中唯一起传递作用的，就只有神之心了， 这是个很合逻辑的解释，所以何离一开始的目标便是神之心，找到机会打碎神座，成为完全之龙，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抗维系者... 正如钟璃所说，想要打碎神座的雷龙，和系命于神座的雷之执政， 本该是一对宿敌。 ... “所以在一开始得知你此世是雷之龙时，我对雷之神巴尔曾有过一瞬的杀心，” 钟璃从未在何离面前掩饰过什么，凤眸里属于武神的杀机一闪而逝，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了，一瞬后，何离又注意到那双眸子里泛起柔和以及一丝丝...无奈。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吗？” “为什么？” “因为我注意到了她看你的眼神，那个眼神告诉我...她永远不会害你，” 钟璃吐出一口气： “眼通于心，心是不会说谎的。” 何离终于读出钟璃眼里的无奈了， 你小汁走到哪迷到哪啊。 “这样我就放心了，” 钟璃啜饮一口酒： “所以选择权其实还在你这，若你不愿取得古龙大权，今后便可一直如此生活下去，我相信她定会陪你百年千年， 若你执意取得，我亦可助你...” 她突然停住了，因为何离已经从怀里拿出了一颗棋子模样的东西， 雷神之心。 何离问：“若她已经给我了呢？” 钟璃哑然： “她竟对你...用情至此。” ... “古龙大权啊...钟璃姐，若我成为完全之龙，会达到何种实力，” 何离两指捏着神之心，血脉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都被其吸引了起来。 “以你的年龄和基础，若是完全之龙...会比我之强上数倍，或许还不止...” 钟璃摇摇头，似乎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何离突然问： “那比之祂呢？” 何离口中的‘祂’，钟璃明白，那是他真正的敌人——维系者。 “不知，” 钟璃摇摇头： “但我只能够确定一点，若你是完全之龙，祂便会投鼠忌器，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和你动手。” “为什么？” “因为祂不想受伤，” 钟璃声音小了些： “维持天道，需要全盛时期的祂，祂若受伤，一定会闭关沉睡。” “受伤？” 何离眸光一动： “钟璃姐你现在的实力会令祂受伤吗？” 钟璃这次回答的很快，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在她脑海里演练了很多遍， “若不顾生死，五中有一。” 五分之一， 何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那只是祂本身的实力，而在那之外，祂还有一项能力，” 钟璃抬起手指向远方，何离顺着指尖看去，便看到了一座雪山，准确来说，是一座已经被覆灭的国度， 其之上悬着一根明晃晃的巨柱——寒天之钉， 似乎是看出了何离某些危险的想法，钟璃特意强调： “其名神罚，神罚之下，无论是你还是我，绝无存活希望。” 何离望着那被神罚覆灭的雪山，渐渐沉默。 ... 但很快，他的手突然被握住了，温暖的气息伴随着女子的清香，钟璃慢慢靠了过来： “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无论将来面对的是谁。” 第266章 朵（上） 坎瑞亚灾变还有600年， “雷龙君，你似乎有心事，” 雷电真道。 城外冬雪融化的小河咕噜噜冲刷着石头，逝者如斯夫，旧的一年彻底过去了， 春日的晨光透过天守阁的紫色窗棂，窗外的樱花树结起一个个小花苞，春风拂过，随风摇摆，阴影落在那坐在窗边的男人身上， “雷龙君？” 真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 何离这次反应过来了，回过头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 “...没什么，” 真叹了口气，放下正织一半的毛巾，朝何离勾了勾手： “雷龙君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何离一边说着，一边迈腿走近， 刚靠过来，胳膊便被柔荑握住，轻轻一带， 何离对真向来不设防，这么一拉，整个人向那边倾斜， 再反应过来时，头已经靠在了一片柔软上，一双冰凉的小手正在眉间轻旋，温柔而舒适， 一下一下揉在眉间，却又仿佛揉在心底，揉平心中的矛盾与茫然， “这样好些了吗？” 睁眼时，真正低头看他抿着嘴笑。 只可惜视线被一对山峰挡住，只能看见半张脸， 眉间的按摩着实舒适，也没有比膝枕更美好的枕头了，樱花般的体香萦绕在鼻翼，温柔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这个时候恐怕神仙也起不来吧， “谢谢，” 何离轻舒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么一弄，着实轻松了许多， 或许是缺乏锻炼的原因，真的大腿相比于影的紧致，显得柔软了许多，而且由于长期居家，那裤袜与大腿间，都勒出了一团白皙的肉肉，让人忍不住尝一口， 并不是胖，而是丰腴， 若非要选一个出来，只能说真的枕起来更舒服一些... “阿拉~雷龙君又在想不礼貌的事情呢，” 指尖一顿，迎面便撞上了雷电真略带笑意的眼睛： “让我猜猜，是在把我和哪个女孩子比较？是哪个女孩子呢？影？斋宫？还是那位岩神？” 再说底裤都被你扒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何离笑的无奈： “是读心术吗？” 这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 “...” 雷电真停住了，愣了愣，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变的郑重， “我说过，雷龙君，那天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她只会说真话，她说不会便是不会，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何离道歉。 心中某个担忧悄然解开， 不会读心，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指尖逐渐松开眉心，缓缓闭上眼，呼吸逐渐均匀的睡颜，望着窗外，雷电真缓缓露出笑容。 有些人，是不需要读心都能知晓的，因为他是心底的‘真’，是属于真的‘真’。 ... 坎瑞亚灾变还有500年， 初夏，细碎的阳光从神樱树的枝干缝隙之间掉了出来， 每到这个时候，鸣神大社的巫女们都会为神樱举行‘净树’仪式， 神樱连接地脉，地脉连接全大陆，自然而然地会有不洁之物顺道而来，这个仪式也算是后世‘神樱大祓’的起源仪式了。 何离和真与影站在后庭，小狐狸趴在肩头，看着这一幕， 狐斋宫站在神樱树最前端，白衣绯袴系带在腰间，一根花簪在毛茸茸的头顶若隐若现， 她手拿一根木枝，往日清冷的神情此刻愈发神圣，踩着草鞋的白色足袋微微踏动... “斋宫大人是起神乐舞，” 小狐狸突然出声。 “嗯，小神子知道这个？” 雷电真惊讶。 神乐舞是仪式之一，用于沟通神明...当然了，虽然雷电真就在这， 不过即使只是看起来很简单的舞蹈，其中蕴含的各种神韵与法术却并不轻易。 “是啊，” “可斋宫没教过你啊，” 雷电真揉揉她的脑袋。 “这不是看一遍就会吗？” 小家伙一脸理所当然，昂首挺胸，余光扫向一边略显迷茫的影。 “看什么看？” 影恼了。 不就是舞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和我比比另一个‘武’试试？ ... “雷龙君，我在想一件事，” 回家路上，雷电真撑着伞，两个人踏着堆满樱花瓣的山路，粉红色的樱花雨落在两旁， “神子好像对大社的事情很有天赋，我们要不要让她跟随斋宫学习那些。” 就像寻常夫妻为小孩操心一样，雷电真理所当然地问。 “怎么了？看她天天和影吵吵闹闹，有点头疼了？” 何离侧头笑。 “也不是啦，相反，我和你一样，都觉得那是关系好才那样...” 雷电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若说送神子去鸣神大社吧，仔细想来还有点舍不得，可若继续待在身边吧，又觉得这样像是耽误了她一样... 天下的母亲都是一般心思， 虽说何离说不把神子当女儿后，她也没把神子当女儿了，但毕竟养了这么久，也应与其类似了。 “其实最初捡到神子的时候，斋宫就与我说过，她说神子天赋极高，要不要随她修行，” 何离看着真那宛如紫罗兰般的眼睛，微微一笑： “你猜我给她的拒绝理由是什么？” “她太小了？” “没错，” 何离打了个响指： “是啊，神子太小了，就算现在，我也觉得她还是太小了， 妖怪不是人类，人类的生命转瞬即逝，天赋自然需要善加利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年龄段... 可神子不是，白辰狐族寿命几千岁，获得神之眼，修炼术法后更是延长，趋于无限，天赋就在那，随取随用， 既然如此，又何必着急呢？所以说到最后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稻妻我们还在，我还在，就轮不到她上来， 就让她的这段生命，这段记忆里，只留有美好的回忆吧。” “...” 真愣了下，捂着嘴笑起来，目光盈盈： “雷龙君还真是宠她呢~这么说，神子若还是小孩子，我也是少女啦？” 本是一句玩笑，何离却十分认真， 他将手伸出伞外，接下一朵樱花，郑重其事： “是啊，你永远都是少女，”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 “无论是在我心中还是心外。” 伞外的樱花雨突然停了下来，亿万朵簌簌然落下的樱花停滞在空中，周围仿佛结成了一道特殊的粉色屏障，时间在此刻停了下来， “你也是，阿拉达，” 雷电真喃喃道。 ... 我多么想你能变成我永不凋零的花朵， 但时间，不会让你永远的停泊。 坎瑞亚灾变还有400年... —————— 从写雷电真开始，就一直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她，强烈建议这一章和后一章配着这首歌看。 第267章 朵（下） 暮秋，晚枫似火燃烧，残阳如血， 天守阁位于稻妻最高处，向下望去，便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屋顶，窗口挂着晕黄的光，炊烟袅袅， “点心好了么？” 雷电影问。 “快了，” 何离回了一声： “去找真要一些盘子过来。” “哦好。” 听着影吧嗒吧嗒远去的脚步，何离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蒸笼。 十多个金黄色的点心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他又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夜色未起，但空中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月， 中秋节就该吃月饼啊。 ... 哗啦，蒸汽扑面，影提着盖子，探过脑袋使劲在烟雾缭绕里寻找， 很快，便在数十个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个， 无它，最歪歪扭扭的那个丑月饼便是她做的。 也不顾蒸汽滚烫，影直接伸手去捞， 再馋也不能这样啊—— 何离正要阻止，那个丑月饼却递到了嘴边， “给你，何君，” 影微微仰头看着他，歪歪扭扭的月饼映在瞳孔里，仿佛也成了一个月亮， 最美的是月亮。 何离愣了愣，低下头咬了一口， “好吃吗？”影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好吃，” 何离笑着点头，轻轻握住住了眼前那双被烫红的手， “真的很好吃。” ... “据说在月亮上修着一座名为广寒宫的楼宇，其中住着叫嫦娥的女子...” “嫦娥漂亮吗？” 小狐狸打断。 何离笑了笑慢慢道： “当然漂亮，民间是这样记载的——月中嫦娥，冰肌玉骨，风姿绰约，宛若天人，” “那阿拉达见过吗？” 小狐狸又说。 何离咂舌： “呃，这倒是没有，” “既然阿拉达没见过，又怎么知道她漂亮呢，” 小狐狸振振有词。 “嘶，小家伙，你这算抬杠了啊，” 何离把她从肩上一把捞下来，搓了搓她的脸： “民间故事，自然要以民间记载为准。” “民...民间还说我们的真姐姐很漂亮呢，” 小狐狸挥舞着小肉爪，指向一边安安静静看戏的雷电真： “要我说，真姐姐比故事里的嫦娥还漂亮。” 说完，还不忘瞟一眼何离： “难道阿拉达不这样觉得？” “人小鬼大，找你千代姐姐玩去——” 小狐狸被赶走了。 阳台上就只剩何离和真两人了， 雷电真托着下巴，弯着眉毛瞧他，轻声说： “雷龙君，我想听完接下来的故事。” 故事本是讲给神子听的，何离没想到真居然也感兴趣， 只可惜后面并不是什么好结局， “...最后嫦娥吃了仙丹，飞升上天住进广寒宫，只剩后羿一人留在人间，两人分离，广寒宫也成了孤独的象征。” “这样啊，” 听完故事的真，遥望天上清冷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其实我觉得仙丹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好，至少两人分离，孤独和思念缠绕余生，” 何离轻叹一口气： “倒不如舍弃那部分力量，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相伴一生。” “就像雷龙君你的心愿吗，” 雷电真回过视线： “爱的人永远幸福。” “是啊，” 何离点头，迎上她的视线： “纵使代价是不吃那颗仙丹，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色沉了下去，雷电真没有回话。 ... 良久， “雷龙君，那你觉得嫦娥有多漂亮，” “我觉得一般般吧，” “可人们常说最美的是月亮，” “但他们没说，这世界上有两个月亮，” “哪两个？” “眼前月与心上月。” 雷电真忽然笑的很开心。 ... 坎瑞亚灾变还有300年， 又是一年冬天，院中那棵专门培养的冬樱也绽放了，淡粉色的花蕊，瘦瘦小小，极小一朵， 第一团雪落下时，雷电真心疼坏了，生怕压坏了小花，还专门为树搭了一个遮雪的棚子， “树都有避寒措施，我的呢？” 何离有些好笑地在四周扫视，在寻找什么。 “神子出去玩了，” 雷电真拍拍手上的雪，将修长的双腿放进被炉里，朝何离张开双手： “今天就由我来代劳吧。” 小神子刚来这里时，作用之一便是暖手暖脚，手放在热乎乎的肚皮下，什么风都不怕了，外出也能她趴在肩上，真—狐皮围脖。 不过小家伙大了后，就不那么安分了，很少会老老实实任他们抱着当手套。 平常何离其实很少这样，但奈何今天的确有些累了， 坐上榻榻米，半个身子躺在被炉里，上半身则缓缓靠下，隔着被子靠在雷电真的腿弯， “好好休息一下吧，” 冰凉的手指抵在太阳穴缓缓揉动，女子的清香与温暖环绕全身，轻柔的声音轻轻挠着他的耳朵， 舒适而惬意。 何离眯了会，又睁开眼， 女子垂着头，绝美的脸上写满专注，不知不觉间竟看的有些发呆， 注意到视线，雷电真抿唇笑了下，轻声道： “怎么了？” “我在想，若美人计如此施展，该有多少英雄倒在此关，” 何离笑着说。 “那...” 雷电真点点头，忽然前倾身子，低下头， 两人一瞬间隔得极近，男人灼热的气息，女人甜腻的气息，交融成丝， 发丝如瀑般垂下，遮在脸两侧，世界仿佛一瞬间暗了下来，双眼与双眼之间只剩彼此， 雷电真轻启朱唇，香甜的气息扑在何离脸上： “这个美人计，雷龙君中了没有呢？” 心跳几乎是停滞了一瞬，何离下意识抬起手，轻轻抚在那张极美的脸颊上： “那你呢？你中了没有。” ... 美人计，不在计，在情， 情之一字，使人飞蝶扑火。 我多么想你能变成我永不凋零的花朵， 但时间，不会让你永远的停泊。 —————— 所以前面有一章叫蝶恋花。 第268章 爱与别 反者道之动， 这是何离最初跟随留云修仙时学到的一句话。 即极端之间并非绝对对立，而是相互联系、相互转化。 须臾和永恒相互转换只在一瞬之间， 千载光阴，终有尽时。 ... 坎瑞亚灾变还有100年，鸣神大社， “兄长，” “最近如何？” “一切如常...” 狐斋宫本想如往常一样点头，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若说反常只有一点，” 她抬起手指向大社中心的神樱树， 此时那下面站满了来此祈祷的民众，小巫女正踮着脚朝树上挂小木牌， 微风拂过，木牌发出清脆的声音，上面承载了所有稻妻人民的心愿与憧憬。 “近些年，地脉而来的污秽愈发浓厚，尤以今年为甚，” 她看着何离越皱越紧的眉头，又紧接着道： “不过也可能是正常现象，前百年里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那些污秽甚至比不上魔神战争里死去的魔神那么浓烈，就连她都可以用净树仪式清除， 但何离在那一瞬间皱起的眉头，却让狐斋宫隐隐有些不安， “兄长...” “没事，” 何离又挂起一个笑容，拍拍她的头： “也不算反常，” 他抬头望着神樱树，无数樱花纷纷扰扰，渲染了整座影向山山， “不过这么一看，你这个神社宫司也太累了点，污秽的事情也要你清除。” “这本就是白辰狐族的使命，” 狐斋宫微微弯腰，郑重道。 “可使命都是自己赋予的，” 何离又揉揉她的耳朵，将好不容易打理好的端庄发型揉乱： “这样吧，近几年的污秽就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不可——” 心中一道闪电划过，狐斋宫脱口而出。 “如何不可？” 何离反问： “莫非是不相信你大哥？” “自...自然是相信的，” 狐斋宫愣了愣将手放下了，却还是觉得心一阵阵悸动， 为什么？是有什么预兆么？ 可兄长他... 她抬头看何离，对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自信与从容， 是啊，兄长连奥罗巴斯的污秽都能净化，这区区地脉的平常污秽又算得了什么。 她顿了顿，无奈道： “可这是我的工作，若兄长去做了，我又该做什么，总不能在大社闲着吧。” 若只是提到宫司，平常神社的工作还真不多， “嗯...这样吧，” 何离想了想，替她出了个主意： “神子那丫头在家里总是闲着，还动不动和影吵架，你之前不是说她很有天赋吗，这样吧，你替我教教她...” “兄长你...” 心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狐斋宫斟酌着词汇，好半天才憋出一个， “想通了？” “想通？哈哈，也不算吧...” 何离笑着，天边落下几道雷声： “只是之前这小家伙大摇大摆去听停掌柜讲故事，结果被其他小妖怪说了。” “说她什么了？” “说她狐假龙威，那把她气得呀，委屈地油豆腐都才吃了两碗...” 狐斋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候我就想啊，也是，既然这小家伙有天赋，对这些感兴趣，我就没必要把她时刻留在身边，给她我理解的快乐了，” 何离的眼神逐渐变的坦然： “况且啊，这小家伙，她其实一直都有点自卑，” “自卑？” “是啊，你看，你是白辰狐王，千代和笹百合也是妖王，真和我就不必说了，就连最和她不对付的影，也是雷电化成的魔神， 这让她如何不自卑？所以...” 何离缓缓道： “请教给她点真本事吧。” “兄长——” 狐斋宫嗔怪： “你又何必说请这个字？” 呼—— 何离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抱住她，他总是喜欢这样抱着她， 良久... “那她就交给你了。” 一字一顿，重若千钧。 ... “这是豆沙馅，这是花生馅，这是果仁馅...”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点心，影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 “何君，为什么给我这么多点心，我一顿吃不完，” 至少也要两顿， “没事，一顿吃不完分两顿，两顿吃不完分三顿，吃着吃着就会吃完，” 何离将点心装进盒里，食盒有空间只能，即使装了很多点心，看起却并不大， “给，” 他将食盒递给影。 “给我干什么？” 影很奇怪。 何离理所当然： “嘴馋的时候吃啊。” “想吃的时候找你要不就是了，” “可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呢？” “不在？为什么不在？” 影歪歪头，有些疑惑： “何君要去哪吗？” “我当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比如你洗澡，比如你睡觉，比如你的梦中...” 何离玩笑般道： “若你梦中想吃点心，却找不到我，岂不是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呜呜呜，好可怜啊。” “武者才不会流泪，” 雷电影坚持武者的骄傲，下一刻声音却越说越小： “还有，我的梦中，才不会找不到你。” 食盒她还是拿上了。 “阿影，” 何离托着下巴，看着小心翼翼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细嚼慢咽细细品尝的影，忽然呼唤道。 “呜——” 她微微鼓着双腮，疑惑抬头，像极了一只略懵的贪吃小猫。 何离笑着伸出拇指揩去她唇角的粉渍， “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呜，” “神子贪玩，替我照顾好她，” “呜？” “还有一件事便是，天天开心，向前看，一切不好都会远去的。” “呜！”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 “不是不要你，你这小家伙，怎么说不明白呢，” 何离围着一个桌子团团转，小狐狸蜷缩在桌子上，捂起耳朵，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的模样， “你斋宫姐姐，熟吧，看着你长大的，你也说过敬佩她，喜欢她，怎么现在去随她修行都不乐意了， 况且鸣神大社又不远，咱过去只需要一秒，甚至一秒钟都不要， 还有我不是说过吗，我也会时常去鸣神大社，那边有正事，有可能也会住在那边，这不还算在一起嘛...”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神子其实也不是任性，只是陡然一下说要搬走，接受不了罢了，毕竟在这边也住了几百年了， 况且，别听他那样说，毕竟是修行啊，和原来的生活肯定是不一样的， 不能窝在怀里，不能随便听故事，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能想见到他就见到他... “哎——” 说了这么半天，何离也有些累了，只能坐下喝口水，似是自言自语： “可我已经给斋宫说了，既然你不愿，那我只能去她那解释一下了。” 神子松了松耳朵，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了下来，充满抗拒的神情也缓缓被松了口气所代替， “可惜了，” 何离还在那自言自语： “可惜那么好的术法了，那可是白辰狐王啊，她的术法，哪个妖怪不想学？还是她亲自教， 修炼十年，寿命延长，修炼七十年，颇通人事，头脑灵光，修炼一百年，呼风唤雨，修炼三百年，化形成人。可惜了...” 化形成人， 神子耳朵动了动，但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 “可惜我本想看一看我家小家伙化形的，应该很漂亮吧，” 何离的声音满是惋惜。 化形成人会很漂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尾巴，又伸出小肉掌看了看， 她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想到，何离和她们拥抱的情形， 或是月光下，或是烟火里，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属于人的动作。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自己难道要当一辈子宠物吗？ 只能永远窝在他怀里，永远当一个旁观者... 不。 再者...只是三百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阿拉达，我去...” ... “神子，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这是何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即使这名字是他起的。 “你很聪明，将来也许比我都聪明，” 他蹲下身，揉着她的头： “那就帮我照顾好影吧，你知道她有时候笨笨的，容易走进死胡同。 还有...要天天开心，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我喜欢看见你笑。” ———————— 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