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1、阳光、香草芭菲和春日 好冷! 奥罗拉一踏进甜品店就打了哆嗦。店员把凉爽咒施得过分足了一些,她缩了缩肩膀,有些后悔怎么没带一件暖和的斗篷。 柜台后的艾博太太一看到她就笑了,一双温和的圆眼弯成了月牙儿。 “奥罗拉,你的父母可是嘱咐过我,不让你再在这里买冰激凌了哦,”艾博太太揉揉她的脑袋,“吃多了甜品牙齿会坏掉的。” 奥罗拉不为所动,唰唰两下从背后抄出两叠代金券,一脸严肃,“上周我魔力暴动,他们奖励我来吃的。” “终于?你魔力暴动可是晚得很!你爸妈都快急死了......”艾博太太一边接过代金券一边转身走进了厨房,嘴里还絮絮叨叨个不停,“他们还以为你是个哑炮......” 奥罗拉干笑两声。 直到艾博太太把满满一盘的香蕉船端上来,小姑娘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咧开笑脸笑得草长莺飞。 “艾博太太,你知道吗?昨天我在家里骑扫帚,不小心把家里的花瓶全砸了。” 红润脸色的夫人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妈妈气得举着她那十二英尺的苹果木魔杖就冲了过来。” 奥罗拉一叉子叉在芭菲上。 “我吓得大叫一声,结果把家里冰箱中的菜都喊了出来,跳着踢踏舞把她给拦住了。”奥罗拉绘声绘色地讲,举着叉子挥得嗖嗖作响,“胡萝卜先生还爬到了她头发上呢。” 奥罗拉又小小地吹嘘了一下她魔力暴动的其他细节。 她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语气抑扬顿挫引人入胜,艾博太太听着都吓了一跳,奥罗拉倒是一脸平静。 “这么大动静呀。”艾博太太赞许道。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块金加隆:“我最后不但没挨打,还得到了奖励哦。” 艾博太太听了直笑,把沾了奶油的手放在腰侧的围裙上抹了下,又用木勺从贴着彩纸标识的冰激凌桶中使劲挖了一大块香草芭菲,加到奥罗拉的碗里。 艾博太太表示喜爱的方式是投喂,她从七岁起光顾冰激凌店,每次来吃碗里都堆成连绵山峦。 每一碗都满上了巧克力球、糖霜和饼干,气势如虹地端坐在吧台上等待她,比正常份要整整大一倍。 也不管她会不会蛀牙了。 “一周后就是你九岁生日了吧?”艾博太太问,“我已经在设计给你的蛋糕啦!” 奥罗拉点点头,拎住了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蒲绒绒,它正想往冰激凌里跳。 这只小动物平时很乖巧,唯一的叛逆就是喜欢和主人抢吃的。 “不可以吃冰激凌,忘记你弟弟卡尔上个月吃了之后爆炸了吗?”奥罗拉板着脸。 蒲绒绒不听,继续奋力挣扎。 艾博太太呵呵地笑着端来一些剩菜,放在蒲绒绒面前。 它很快安静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 “小动物就是这样的,我女儿也养了一只。”艾博太太慈爱道。 奥罗拉坐在吧台边。窗外阳光很好,落在人身上,让人变得懒洋洋的。 英格兰在这个季节很少有这么明媚的天气,为往常的阴雨连绵平添了一丝生气。 艾博太太又往她瓷杯里加了些果汁。阳光熏得她几近入睡,咕哝着道谢,身子往一边偏了下,然后就碰到了什么。 金加隆被碰掉了,铛一声,那枚金币便咕噜噜地从桌沿一路滚到了店门口。 奥罗拉梦中惊醒。 她追过去,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她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好看的浅灰色双眼。 灰色的量感很薄,给人的感觉像一块剔透的玻璃,只有落入的光线为它增添了些温感。 她面前的男孩在下午两点半的阳光中白到发光。 他淡金色的头发服服帖帖,有几缕已经略有些长了,被柔顺地挽在耳后,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男孩清隽的脸蛋上显露出几分惊异,拢起浅色的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你谁?” “你谁?”奥罗拉茫然地回问了一句,她是这家店的常客,却从没见过面前的这个男孩。 得不到回复的男孩有些扫兴,轻轻嗤了一声。 他随手把拾起的加隆丢还给她,冲着艾博太太微仰下巴:“来份香草芭菲。” 语调拖得长长的,显得恹恹懒懒,金鱼吐泡泡似的冒出几个软软的气泡音。 状况外的艾博太太还以为两人相识,也没计较他高傲的开场白,热情地把他领到了奥罗拉的座位边。 奥罗拉和男孩坐在柜台边埋头大吃。 艾博太太家的冰激凌量很足,各色的冰激凌球码得满满当当,大量巧克力酱和焦糖奶油滑落到盘中,蛋卷和饼干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偏头去看那位小口吃着芭菲的男孩。 男孩吃起东西来还算文雅,没有同龄男孩那种豪放的把整碗巧克力都抹到脸上的习惯。 但眼神却凶巴巴的。奥罗拉看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芭菲的模样,打了个冷战。 吃个冰淇淋怎么还苦大仇深的! “从哪来的?”奥罗拉开门见山言简意赅,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男孩在桌底下用左脚轻轻踹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奥罗拉不服,踹了回去。 两个人的脚丫在桌底下甩来甩去,最后这场战役以奥罗拉控制不住的一声爆笑告一段落。 “我妈妈也太担心我了,就是出来玩玩怎么了?”男孩往嘴里送了口奶油愤愤不平。 原来是自己偷偷出来玩的叛逆小孩。 奥罗拉一脸了然,“我爸妈散养我,我家里离这里有几百英里远,飞路粉过来的。” “他们竟然不管你?”男孩一脸震撼。 “他俩忙着激情创业。” 男孩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奥罗拉转头看看店外的标识,又问:“你住在这边吗?” 男孩咬着叉子点了点头,撅嘴道:“跑太远的话会被妈妈发现的。” 他的模样看上去很浅,从发色肤色到眼眸都是不怎么明艳的色彩,看上去淡淡的,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阳光里,这时倒显出几分孩子气来。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苏格兰玩,那边有好大一块草原,我带你去烤羊肉,”奥罗拉开始嘴上跑火车,“你跟着我,保准不被你妈发现。” 男孩往嘴里送饼干的动作慢了一瞬,一副在思考的模样,似乎有些心动。 “那里的羊肉好吃吗?” 奥罗拉继续绘声绘色描述:“我爸会放在火上烤,上面就开始滋滋冒亮晶晶的油,又酥又软。” 他像是有些被说服了,露出些动摇的色彩。随即他好像想起些什么似的,慢吞吞说:“那也是野地里的吃的,才比不上我家的。” 于是他转过头去继续专心吃冰激凌。 奥罗拉无语了一瞬,却不打算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新玩伴。 “你也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吧?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奥罗拉不死心地问。 男孩反驳:“难道你就知道?” 奥罗拉骄傲道:“那当然!我快把英格兰和苏格兰都跑遍了!” 这句话还真把他给堵住了。 男孩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打算理会这个叽叽喳喳的女孩。 “怎么称呼你?你叫我奥罗拉就好啦。”奥罗拉坐在吧台高凳上一边甩着脚,一边戳着他的背。 “我看叫你恶婆鸟还差不多。”男孩躲开她的戳戳。 “为什么?”她动作顿了一下。 看着面前蓝眼睛女孩无比真诚的神情,男孩毫无心理压力地坏笑了一下。 “太吵了。” 说完这句话,他把手里的木勺往空碗里一扔,躲开奥罗拉气愤拍过来的手,跳下长脚凳就往外跑。 艾博太太正巧端着一大盘玛芬蛋糕从厨房中出来,看见男孩跑了出去,忙对奥罗拉招招手:“外面太阳那么好,赶紧和你朋友一起出去玩一会!冰激凌我给你留着哈。” 说着她便揉揉奥罗拉的头发,把她往外推。 奥罗拉只好追了出去。 她拉开咯吱作响的木门,在头顶风铃的叮咚声中纵身一跃,跳过一只拦路的穿着皮鞋的脚。 男孩收回那只包裹在长袜中的细瘦脚踝,在阳光下对她笑得肆意张扬,一双浅灰的眸子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春日午后的风卷起了他的发丝与衣角,带着暖意的风拂过奥罗拉的耳畔,让她不由愣了一下。 “差点就绊到了。”他勾起嘴角,语气还有些可惜。 “明明还差很多。” 奥罗拉反应过来,也不多废话,从袍子的口袋中抽出爸妈的旧魔杖。 男孩警惕地看着她:“你要打我?未成年巫师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 “这话你只听了一半,我们还没入学,”奥罗拉轻轻点了一下魔杖,“魔法部还管不了我们。” 奥罗拉盘腿在柔软的草地上坐下,“我这周求妈妈教了我一个咒语,但我还不太熟练。” 男孩见她没有报复的意思,便放心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托着腮盯着奥罗拉手里破破烂烂的魔杖,不由得啧了一声:“你的魔杖被巨怪踩过吗?” “我妈以前在魔法部工作,”奥罗拉耸耸肩,“和黑巫师打架的时候被咒语劈断的。” 男孩转而从兜里掏出一只精致漂亮的魔杖,骄傲地展示给她看,“我爸爸给我买的临时魔杖。” “施咒效果肯定比你那个好多了。”他扬了扬下巴。 奥罗拉接过魔杖,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 她也没介意,将杖尖朝向天空,一边挥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男孩抱着手肘,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挥了半天,手都要挥酸了还没有任何动静。 “呵……”男孩嘲笑的话还没有出口,两人面前的一小块空气中突然飘下了几片雪花。 “成功了!我妈妈说这是造雪咒。”奥罗拉兴高采烈地伸手去接。 男孩见鬼似的盯着草地上落下的一小堆雪,还不信邪地伸手戳了一下,那块雪便随着他指尖的温度融化了些许。 他拿回魔杖自己试了一下,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反应——关键这还是他自己的魔杖。 “这个不难,虽然我现在控制的不好,但妈妈说这个是小巫师也可以上手的。” 奥罗拉挥着她的破魔杖又造了一小堆雪。 男孩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魔杖,突然很想怀疑人生。 “……你绝对是个该死的书呆子拉文克劳。”男孩憋了半天扔下一句话,转头不理她了。 奥罗拉笑眯眯地拉拉他:“这算是夸奖吗?” “我第一次练也没成功,多试试就好啦。” 男孩:“呵呵。” 两人面前的雪还在下,虽然不大,却很快铺满了奥罗拉脚边的一块草坪。 奥罗拉很快用那捧雪在地上堆了两个小雪人,用魔杖戳出它俩的表情。 男孩瞪着一个笑得呲着个大牙,另一个皱着眉一脸不爽的雪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指着那个苦大仇深的雪人咬牙切齿道:“别告诉我我是那个。” “但是明明很像你。”奥罗拉吐槽道,“你以后去霍格沃茨肯定会进斯莱特林。” 男孩哼了下:“我爸爸打算把我送去德姆斯特朗。” “啊,那么远。”奥罗拉唔了一声。 他没再应声,转而低下头看了看腰间坠着的怀表,又去翻口袋。 奥罗拉看着他翻了一会,发现他苍白的脸突然浮起一丝粉红。 “怎么了?”奥罗拉问。 “没带钱。”回答也是言简意赅。 奥罗拉惊讶了一瞬,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摇大摆吃霸王餐的。 “你妈妈没给你零花钱吗?” 男孩抬头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我爸爸一般都直接给我买了。” 顺着他的这句话,奥罗拉终于注意到了他一身的巫师名牌。 正是她上个星期陪爸爸在对角巷采购,路过脱凡成衣店看见的上新款。 衣服很漂亮,价格也很美丽。她在橱窗前恋恋不舍,爸爸冷酷拒绝。 ……她突然就不想理面前的这个男孩了。 “借块加隆给我,就刚才还你那一块。”男孩仰着下巴对她伸出白净的手,理所当然地开口。 她条件反射地攥住手里的金币。 奥罗拉家里不穷,甚至最近因为父母工作成功,正在往富庶的路上一路狂奔。 但她的零花钱却管理的很严格,每月不会有多的。 “你又不想和我出去玩,又要借我钱,是不是太过分了?”奥罗拉问。 男孩:“这哪里过分了?赶紧借给我。” “一加隆都可以买好多冰激凌了!”奥罗拉不情不愿地掏出金币。 男孩看她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苦大仇深脸,颇有些怒气冲冲地皱眉,嘴上也不饶人。 “那么多废话!好像我明天就不会来这里一样!” 奥罗拉眼睛一亮,“那意思是你还会来陪我玩咯?” 男孩啧了一声,很直接地把手伸进了她兜里。 “你就这么缺人跟你玩?” 男孩的手指微凉,光滑而柔软,不带一丝薄茧。 奥罗拉被他的突然动作哧得一愣。 她反应过来,不满道:“苏格兰人太少了而已,又不是一定要找你。” 男孩嗤了一下。 他和奥罗拉一起走回了店里,跟艾博太太付清了账单,转身一脚踏进了店内的壁炉中。 男孩转过身来朝她招了招手,突然又笑了一下:“你的苏格兰口音听上去好呆。” 奥罗拉:? 不等她反驳,男孩便迅速念叨了一句什么,朝炉中倾洒下晶莹的粉末。 燃起的墨绿色火舌舐着他的袍角,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男孩消失在了壁炉中。 “他刚才说什么福庄园?”奥罗拉够着脖子听也没听清,只好问艾博太太。 艾博太太也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家乐福?? 奥罗拉有点失望。 2、对角巷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 奥罗拉的家地处苏格兰高地,因为离得远,飞路粉也要多撒一点。 第一次用壁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撒错了份量,还是念错了地名,不知道给她扔到了爱尔兰哪个农村的巫师家里。 还在吃饭的那家人看到她,吓得秋水天长共一色,锅碗与瓢盆齐飞。 尽管她从四岁时就开始使用飞路粉,每次到目的地后还是会觉得晕。 她按着额角走出壁炉,缓了缓头晕,那只叫大葱的牧羊犬趴在她床上,看见她,一个飞扑过来。 她的房间很大,前些年她开放的巫师父母紧跟麻瓜潮流,拿着激情创业赚到的钱,往她卧室里加了一扇漂亮的落地窗。 一家子都是拉文克劳,她的房间里也理所应当的拥有一柜子的书。 除了吃冰激凌,奥罗拉就喜欢有事没事啃啃书,把身上都啃出一股清新脱俗的樟木味。 她是穿越过来的,一般小孩牙牙学语的时候,她已经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式口音。到了三四岁,才渐渐养出活泼跳脱的苏格兰腔。 在父母眼中,奥罗拉性格“早熟”,遇事也冷静,便很放心地任她十一岁前一个人去游山玩水。 她六岁的时候悄悄跑到了伦敦,在大桥边和一群当地麻瓜小孩追赶鸽子。 他们本来玩得很尽兴,结果她一开口,所有孩子都沉默了。 她才想起,上辈子留学时,有人吐槽苏格兰口音什么鸟语,一个字也听不懂。 于是她又往自己的口音里混了点伦敦腔,终于不用手语交流了。 爸爸诺曼从门口探进头,大声宣布:“我做了黄油面包。” 奥罗拉放下怀里巨大的一坨大葱,晃了晃手里巨大的包装盒,“艾博太太做给我的。” “啊,替我谢谢她,这是她给你做的第四个生日蛋糕了。”诺曼擦着手说道。 奥罗拉踏出房门,壁炉中蓝色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没有带来丝毫热度,反而凉风阵阵。 这是个热烈的八月,妈妈艾玛正坐在摇椅上吹着已经凉掉的茶,让黄油刀自己飞舞着切开面包。 艾玛看到她,笑得爽朗,“亲爱的,坐这。” 奥罗拉在木桌旁坐下,艾玛便一脸笑眯眯地放下茶,“今天下午猫头鹰应该就把信送来了。” 说着她演技很拙劣地擦了擦眼泪:“你妈妈当时可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和级长。” 诺曼又端着一盘三明治走过来,补充了一句:“艾玛当时最擅长的就是变形课,o.w.l.s她除了保护神奇生物都是o。” “我只是不喜欢那些恶心的毛虫和火螃蟹。”艾玛皱了皱鼻子。 诺曼解开背后的围裙,“我当时考试就一门魔药课是o,其他都是e。” 奥罗拉瞪着面前两位大谈自己成绩的前拉文克劳,顿觉压力山大。 “我不会到时候每门都是d吧......”奥罗拉嘟囔了一句。 “那我保证你姥姥会把你踢出家族树。”艾玛笑得很无害。 奥罗拉:“......”不是每个拉文克劳都是大学霸啊喂!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爸妈又回忆了一会儿学生时期往事,当然,和一些爱情片段。 艾玛讲得眉飞色舞,诺曼在一旁温笑应和。 “......”奥罗拉已经习惯了,她亲爱的父母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倒也给了她很多自由空间。 她并不打算提醒他俩,只给艾博太太的冰激凌蛋糕施了一个简单的保温咒,再倒了点红茶在瓷杯中,托着脸继续听下去。 “啊,”一小时后,艾玛终于从入学回忆完了毕业典礼,反应过来,“今天是我们宝贝的十一岁生日!” 奥罗拉面无表情地鼓鼓掌。 诺曼在一旁拉了一个小礼炮:“耶。” 艾玛讪讪笑着挥了挥魔杖,点亮了墙上一排排的彩灯,蜡烛飞舞着降落在蛋糕上,排列出aurora的单词式样。 刷一声,屋内骤然暗下来,只剩蜡烛的火光在她面前跳动。 大葱欢快地吠着跳过来扑进奥罗拉怀里,和爸妈一起唱着一首不在调上的生日快乐歌。 诺曼冲她眨眨眼:“许个愿望吧,明天我带你去对角巷。你不是想要脱凡成衣的裙子吗?” 奥罗拉双手交叉,闭上眼默了一会。 艾玛在一旁上蹿下跳,一脸探究的模样,诺曼摁住了她,小声阻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巫师吗?”奥罗拉睁眼问道。 “那是当然,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难得的温情时刻。 两秒后,在奥罗拉怀里终于按耐不住的大葱一跃而起,朝着蛋糕一个飞扑。 尖叫声响彻了别墅。 奥罗拉自己都没吃几口蛋糕,忙着把浑身粘着巧克力酱的大葱往浴室里拖。 她清理一新咒用的不熟练,施了几次大葱都还是巧克力色的,蹲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她。 奥罗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掏出兜里爸妈不用的旧魔杖,念了一句清水如泉。 旧魔杖不太好用,高压水直接喷射了出来,直接把大葱从浴室门□□进了浴池。 跟在后面的诺曼目瞪口呆。 在一家子的盼星星盼月亮中,第二天早上终于到来。 奥罗拉是家里的独女,诺曼和艾玛起了个大早,喜气洋洋地烧了一桌早饭。 激动的的诺曼甚至忘记了自家壁炉预设好的地点。在周六的早上,带着宝贝女儿直接传送到了他的图书出版工作室。 在摸鱼的清洁男巫吓得大叫,一甩手将带水的拖把扔到了两人的头上。 浑身湿淋淋的二人重新灰溜溜地传送了回去。 诺曼顶着满脸的炉灰用力拧着他湿透的外套:“艾玛,我想我们需要换套新衣服了。” 艾玛站在壁炉门口哭笑不得,“我记得你们俩似乎是巫师?” “防湿保暖咒啊。”奥罗拉小声提醒老爸。 “喔!”正经毕业的前拉文克劳后知后觉地抽出魔杖。 虽然来过好几次,但临近开学的对角巷热闹非凡。 奥罗拉终于理解原著里哈利恨不得再多长八只眼睛的心情,她现在只希望能再长出二十八只眼睛。 她在丽痕书店和爸爸分开,去买了只酸奶冰激凌,随后直奔魁地奇精品店。 她把鼻尖紧紧地抵住扫帚店的玻璃橱窗,不顾旁边小巫师们异样的眼神,满脸痴迷地凝视着里面的光轮2000。 奥罗拉憧憬地看了那把扫帚十分钟,同时暗自希望一笔巨款从天而降。 没等来巨款,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呼唤。 “奥罗拉?” 她回头,格蕾丝·克拉克——她的发小兼邻居,此时正抱着新买的坩埚静静站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奥罗拉吐吐舌头,“我昨天来找你你还不肯来。” 格蕾丝把亚麻色的发辫拢到身前,给她看发尾处烧焦的痕迹,“昨天晚上我想试着熬一下肿胀药水,结果坩埚炸了。” “这也太超前了,大学霸。” 格蕾丝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牵动了她脸上的雀斑,倒看上去稚气不少。 而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稚气:“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失败,所以我还得去买一束老鼠尾巴和干荨麻,再复盘一次。” “好好好,”奥罗拉绕到她身后,把她往前推,“大学霸先陪我去采购一下吧。” 她俩来到咿啦猫头鹰商店,奥罗拉买了只小雪鸮,雪白的鸟儿柔声咕咕着啄啄她的手。 她很满意,是个好脾气的主。 “你要给他取什么名字?” 格蕾丝腾出手去摸它,小雪鸮被她手上的药味呛了一口,扑着翅膀躲开。 奥罗拉忍不住笑了一下,顶着格蕾丝不爽的目光这才开始认真考虑。 “这个嘛......我希望他能准时把我的信件包裹送到,风雨无阻......叫顺丰好了!” “那还不如叫圆通。” 她听见格蕾丝的建议,大为震惊地转过头去,而后者只是平静地开口,“你看他圆鼓鼓的,不像只圆筒吗?” “......像。” 两小时后,格蕾丝去买药草,奥罗拉便和她分开去奥利凡德的店挑了魔杖。 在门口她碰到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书赶来的爸爸。 “哦,知识的海洋。”诺曼温和一笑。 奥利凡德先生驾驶着他的爬梯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扔下来一只只盒子。 她刚拿起其中的第一根魔杖,顶端就立刻散发出了炫目的光。 一击即中,奥利凡德捋着胡须笑盈盈道:“你和山茱萸木很有缘分,加上火龙心脏神经,很有意思的搭配。” 奥罗拉有点怀疑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但还是饶有兴致地摆弄着自己的魔杖。 奥利凡德补充了一句:“山茱萸木比较奇特而淘气,所以会很喜欢爱闹腾的主人。” 诺曼拉了个长音:“噢——” 奥罗拉:“......” 奥利凡德把魔杖用牛皮纸包好,用麻绳打了个活结后递给了奥罗拉。 “我们走吧。”诺曼转向门口。 “加西亚先生。” 拖着长腔的男人声音在身后响起,诺曼和奥罗拉同时转过了身。 一个苍白高大的男人微仰着下巴冷冷地看着父女二人,灰蓝色的眼睛没什么温度。 这高傲狂妄的气质莫名让奥罗拉觉得有些熟悉。 她还在思索,爸爸就温和地开口:“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 奥罗拉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又看了男人两眼。 确实没错,这生人勿近的气势。 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总给她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加西亚,自从你被魔法部请走了后,办公室倒有些冷清呢。”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们夫妻俩写的那些书…在那些小巫师间还蛮流行的。” “是的。”诺曼自信一笑。 空气凝滞了一瞬,卢修斯扯动了一下嘴角,弧度变得更加冷淡。 “只可惜你的文笔还是和你刚毕业的时候一样幼稚。连我儿子都这么觉得。” 然后直直地看向奥罗拉,居高临下地冷冷一笑。 “看来你对于孩子的教育也不怎么成功。” 诺曼脸上却不见恼,只是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 “令公子真是早熟,想必天赋异禀,早已把《标准咒语》初级到四级都熟练掌握了吧?” “呵呵…加西亚先生的嘴上功夫还是那么了得。”卢修斯呵呵冷笑了一下。 然后奥罗拉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开始舌战群儒。 两个人骂人都很有天赋,卢修斯是垂着眼,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冷冷嘲讽;诺曼则是笑得温温柔柔,每个句子里却都藏刀。 两个人的话题迅速从魔法部共事的往昔,扯到了学生时代不愉快的种种。 什么六年级的时候魔药课,诺曼把坩埚里的液体全泼到了卢修斯新买的袍子上;什么卢修斯当级长的时候故意多扣了拉文克劳二十分,等等等等。 两位早已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成年男子,不仅从往年时光里扒出了无数鸡零狗碎,还吵得无比真情实感。 奥罗拉目瞪口呆。 她干瞪了一会,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把吵架当成了乐趣。 是的,乐趣。 光是能列举出这么多事例,奥罗拉就挺佩服他俩的记忆力。 奥罗拉又耐心地等了五分钟。 他俩还在吵。 话题已经从六年级的不愉快到了三年级时打的那一架。 “……”奥罗拉决定夺门而出。 等诺曼终于和卢修斯结束了最后一句话,他礼貌地扶了扶帽檐,正准备来一句嘲讽意味的再会,转头却不见奥罗拉的身影。 卢修斯冷笑:“你女儿都不想听你唠叨了呢,加西亚先生。” 眼看两人又要开始新的一轮舌战,奥罗拉这才慢慢从门口拐进来,手里拿着两只覆盆子冰激凌。 看着天色也确实有些晚了,诺曼终于不再恋战,拿过他的那份冰激凌,和奥罗拉一起用飞路粉回了家。 奥罗拉一钻出壁炉,连身上不小心沾的炉灰也没擦,就忍不住向艾玛抱怨“她爸和卢修斯吵架一个多小时”的辉煌战绩。 艾玛听得直笑:“他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老是吵架,关系也确实不怎么样,但我们都说他俩把吵架当乐趣了。” 诺曼一脸不赞同:“明明就是互看不顺眼。” 奥罗拉心说,可我看你俩吵得蛮高兴的。 3、霍格沃兹特快 一周后就是启程的日子,奥罗拉还在睡懒觉,却被楼下厨房钩子一般的香味给生生拉下了床。 她顶着个鸡窝头飞身下楼,看见格蕾丝拎着大包小包静静站在门口。 “终于醒啦?”亚麻色发辫的女孩带着一丝笑意问她。 “魔药大师这么积极去上学?” 奥罗拉困得神智不清,打着哈欠随口调侃了一句。 “你数数你给我取了多少外号了。”格蕾丝吐槽道。 家庭主夫诺曼系着格纹围裙冲进了餐厅,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苹果派。 “格蕾丝也在啊,来尝尝我做的甜点吧。”诺曼笑得春风得意。 格蕾丝接过苹果派咬了一口,金黄的外壳酥脆而果馅柔软香甜,她赞叹了一声。 “加西亚先生做的甜点真好吃。” “噢甜心,你嘴真甜。”艾玛在一旁很高兴。 奥罗拉肩膀上的蒲绒绒又开始蹦蹦跳跳了。它跟它的同类们不太一样,有些过分的活跃。 奥罗拉用手摁住了它,阻止它往苹果派里跳。 手里的蒲绒绒没吭声,只伴有呼吸的微微起伏,柔软的皮毛在风中起舞。 “派克不吃吗?”格蕾丝指着蒲绒绒问。 “除非他想爆炸的话。”奥罗拉冷酷道。 困倦的奥罗拉、沉默的蒲绒绒和激情四射的格蕾丝搭上了妈妈艾玛的门钥匙,头晕目眩间,再睁眼已经到了伦敦近郊。 她们打了一俩的士,乘得鸡飞狗跳。 后备箱根本塞不下这么多行李,艾玛忍住往后备箱扔一个空间延伸咒的想法,让奥罗拉和格蕾丝抱着猫头鹰笼子坐在了后排。 格蕾丝的猫头鹰很凶,一直挣扎着想出来啄司机。 司机一路开的跌跌撞撞,最后忙不迭地把这几位带着大包小包、还抱着猫头鹰的怪人扔了下车。 他们赶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奥罗拉找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根柱子,定定神,学着大葱飞扑的果决,一个猛扎了进去。 蒸汽顿时扑了一脸,格蕾丝在她身后深深吸气。 霍格沃兹特快停靠在她面前,漂亮的车身流畅而光滑。 奥罗拉停在原地微怔,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行李的背带。 她称之为追星成功前的近乡情怯。 艾玛的怀抱从身后揽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记得写信。” 奥罗拉点头,光顾着看那辆长长的火车喷出蒸腾的雾气,熏得整个站台一片白茫茫。艾玛卷曲的发尾垂下,挠得她脸颊发痒。 她转身拥抱了一下艾玛,艾玛捧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她便跟着格蕾丝上了列车。 “小女巫,好好享受学校生活吧!” 艾玛在站台上冲她挥手,潇洒笑道。 奥罗拉和格蕾丝穿梭车厢中,还没找到座位,火车就吭哧吭哧地开了起来。 座位都很满,好不容易看到有个空点的车厢,她眼前一亮,缓慢地移动到车厢门口时,却突然发现车厢内坐的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和他的伙伴罗恩·韦斯莱。 头上的闪电疤和火红色的头发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她当机立断快步走了过去。 格蕾丝在后面说:“我看里面还能容纳两个人。” 奥罗拉面不改色瞎扯:“我觉得他俩面相很凶。” 其实是她压根不想参与主线剧情。 梅林啊,她还想要一点正常的校园生活。 她俩走到列车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间比较空的车厢。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女孩局促地坐在里面。 奥罗拉拉开门走进去,那个女孩也抬起眼来看她。 她愣了一下,看着金发女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是艾博太太的女儿吗?” 汉娜·艾博很惊讶:“你怎么认识我?噢…等下,你就是我妈妈说的那位常客吧?” 有了艾博太太充作桥梁,汉娜很快就和两人熟了起来,并友好地邀请两人品尝推车上的坩埚蛋糕。 奥罗拉不得不承认这些零食都长得稀奇古怪,但也很好吃。热乎乎的巧克力酱从蛋糕锅口中流出,一时间浓香充斥着整间车厢。 汉娜嘴里塞着巧克力蛙,口齿不清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上学。谁知道我能不能适应学习,学校里会不会有恶劣的学生?” 她比了个打架的手势:“听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会把同学堵在厕所里揍。” 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奥罗拉保持着微笑。 汉娜继续抒发她的担忧:“而且我这两天看了一眼《标准咒语·初级》,一点都没看懂!” 格蕾丝在一旁忍了一会,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把目光转到了窗外。 奥罗拉心中无比感谢好友的高情商之举——毕竟格蕾丝已经开始读《标准咒语·二级》了。 她思索了一会,或许对于心理年龄十一岁的巫师孩子,这确实是个问题。 于是她安慰道,“我相信赫奇帕奇的学生一定都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 汉娜有些担心:“但我要是分进斯莱特林了怎么办?” 格蕾丝终于忍不住开口,在一旁冷静道:“对我而言,分到哪里都差不多,只不过我相信拉文克劳的聪明人会多一些。你应该关注你想要的是什么。” 汉娜问:“啊,这很重要吗?” 格蕾丝冷冷道:“我可不想跟魔药都不会熬的傻瓜打交道。” 她是个早熟且聪慧的女孩,因此也总显露出几分不易亲近的锋芒。 奥罗拉在一旁拆台:“喂,我也不怎么会。”被格蕾丝默默瞪了一眼。 汉娜被格蕾丝的气势吓住了,暗暗地祈祷了下不要和她分到一个学院。 一旁的奥罗拉见小姑娘紧张了起来,立马笑得温和,开屏孔雀般开始侃侃而谈。 汉娜一脸感动:果然还是妈妈的常客好! 霍格沃兹特快抵达的时候已经夜色弥漫,奥罗拉跳下列车,一个巨大的身影拎着灯笼笑盈盈地等在那边。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海格。 他和小说中的描述一模一样,发须浓密,身高超过三米,鼹鼠皮外套裹在身上,被风吹出猎猎响声。 海格领着所有学生走向黑湖。 奥罗拉戏心大发,转头对格蕾丝说:“听说分院是让你在黑湖里游泳,你要是会仰泳,就进格兰芬多;会蛙泳就进赫奇帕奇;会自由泳就进拉文克劳;会蝶泳就进斯莱特林。”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学生也听到,他们大为震惊。 “可我不会游泳!” “我想进格兰芬多,但我不会仰泳怎么办?梅林的胡子,我的爸爸妈妈会因为我而蒙羞的。” 察觉到周围的学生都吓了一跳,格蕾丝忍无可忍。 “真当我没看过《霍格沃兹,一段校史》?”格蕾丝怒道。 “对不起,百科全书女士。”奥罗拉叹气。 她怎么忘了,面前的这位和赫敏·格兰杰可是同道中人。 一行人走到了湖边,海格没有让他们一个猛扎下水,而是笑眯眯地指了指湖边的一排木船。 一排幽怨的眼神顿时向奥罗拉投来。 她颇为自然地笑着摆摆手。 奥罗拉拨开湖边长得正旺盛的藤萝叶,提着一盏灯跳上了小船。 格蕾丝跟在后面,神色不那么自然,不难猜出她其实怕水。 小船缓缓往前行驶,一排宏伟的城堡逐渐在眼前显现。 奥罗拉抬头,周身无数暖黄色的灯光交织汇聚,宛若星河。 蝉鸣柔和,夏夜弥香。 她终于来到了前世梦中无数次盼望的地方。 全体一年级新生跳下了船,海格站在湖边,目送着麦格教授带领着他们踏进了大门。 片刻后,他们都挤在小小的空屋内,一个个翘首以盼,焦躁不安地低声讨论着。 奥罗拉被挤得有些热,于是往后退了几步,选择站在格蕾丝身后。 她环顾周围,注意到她旁边站着一位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巫,正嘴里叽里咕噜地背着咒语。 奥罗拉用手肘捅捅格蕾丝,后者绷着脸,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大学霸,你不准备些什么吗?”她笑着问。 格蕾丝反问:“有什么好准备的?难道他们会让我再熬一次肿胀药水?然后我因为爆破了学校礼堂而登上预言家日报?” 她的说话声音不算小,奥罗拉和周围的学生听到了都笑了,一时间空屋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奥罗拉旁边的乱蓬蓬头发的小女巫却似乎不大高兴,啧了声说了句“blimey”便绕到了人群后,一个人继续背着咒语。 奥罗拉便分神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进来了,严厉地瞥了他们一眼。 整间房间顿时噤若寒蝉。 麦格教授转身打开了通往礼堂的门。 分院仪式开始了,一年级生们乖乖地排好队等待着。 周围高年级探究的眼神扫了过来,奥罗拉莫名觉得这幕很像在看猴。 分院过程不算长,分院帽先是唱了很长一首分院歌,带点苏格兰口音,奥罗拉听得津津有味。 格蕾丝皱眉:“它在废话什么?难道它还能把我分到阿兹卡班去?” 奥罗拉差点没笑出声,被麦格教授一个眼刀给憋了回去。 4、分院 “汉娜·艾博!” 流水的分院铁打的汉娜,奥罗拉想。 汉娜是第一个上场的,分院帽在她头上思索了一会,大喊了一句赫奇帕奇。 汉娜几乎喜极而泣,冲下来紧紧抱住了奥罗拉,小声道:“我真怕我进斯莱特林。” 奥罗拉拍拍她的背:“那是不可能的。” 分院帽报了一连串名字,分出了很多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 两边长桌又跳又笑,独留剩下的这批学生尴尬地站着。 刚才还放言“难不成会有阿兹卡班”的格蕾丝,硬邦邦地站在奥罗拉身边,此时难得地显露出几分孩子气的紧张。 “不会有阿兹卡班的。”奥罗拉重复她的话宽慰道。 格蕾丝嘴角抽了抽,“可是目前它还没分到过拉文克劳,难道他们今年缩招了?” 奥罗拉听到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她还沉浸在这两个字的威力中,就听见麦格教授开口:“德拉科·马尔福。” 她猛地抬头,然后便看见一个灰色眼睛的浅发色男孩走上了前去。 他看上去趾高气扬,浅淡颜色的眉眼更是冲淡了几分暖意。但那双眼睛却很好看,像块剔透的玻璃。 奥罗拉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形容,然后她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感觉……难道她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但是,怎么可能呢? 她上辈子只看过原著小说,对剧情的兴趣远大于对单个角色的偏爱。 而对于书中角色的想象,都来自于书中寥寥几句描写。 甚至在霍格沃茨列车上,她都是靠疤才认出哈利波特的。 但像马尔福家族这样个性鲜明的,她应该不会曾经见过德拉科,却认不出来…吧? 奥罗拉正望着男孩出神,他却突然转身看了过来。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转过来,外面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她却好像闻到了英格兰久违的阳光和香草芭菲的味道。 那双眼睛对上她的,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甚至看上去还有些高兴。 她也一怔。 为什么感觉德拉科·马尔福,好像认识她? 她在一瞬间感觉有些不安,硬着头皮回望过去,却没在那双浅浅的眼里找到分毫的恶意。 奥罗拉在原地举棋不定,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男孩见她没有反应,眼神变得有点凶,半瞪着她。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他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戴上了分院帽,没再看她一眼。 “斯莱特林——!” 中间靠右的那条长桌爆发出了欢呼声。 麦格教授又念了几位学生的名字,乱蓬蓬头发的小女巫就是赫敏。她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很高兴地跑了下去。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进了格兰芬多,整个礼堂都沸腾了,“我们有波特了!”的大喊声充斥着整个礼堂。 奥罗拉还在发呆,身边的格蕾丝就被叫到了名字。 “格蕾丝·克拉克!” 格蕾丝一副镇定的表情走上前去,却差点把分院帽坐的椅子给碰倒。 四排长桌传来一些善意的笑声。 分院帽刚落上格蕾丝的脑袋,便震耳欲聋地大喊:“拉文克劳!” “上一个分院这么快的还是德拉科·马尔福。”她听见旁边同学窃窃私语。 格蕾丝如释重负地跑进了一片欢呼的蓝色海洋。 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学生了,奥罗拉倒没有很紧张,笑着转身冲格蕾丝挥手。 她和格蕾丝对上眼神,后者朝她大喊:“加油!” 不一会,麦格教授就叫到了她:“奥罗拉·加西亚!” 周围传来了几句窃窃私语。 “是那个加西亚吗,那对苏格兰畅销书作家夫妇?” “我看过他俩的书…精彩绝伦。” 奥罗拉听得很高兴,看来爸爸妈妈的创业热潮已经席卷了霍格沃茨。 她轻快地走过去,接过帽子,把它戴在头上。 耳边尖细的声音笑道:“嗯,作家的女儿……你很聪明,毋庸置疑。噢天啊,是的,很远大的理想,似乎很难实现,不是吗?” 奥罗拉听得心里一紧。 她不太清楚分院帽看到了什么,但她可不想让魔法物品发现自己穿越的事实。 好在分院帽也没过多纠缠:“崇高的理想离不开过人的智慧。理应如此……拉文克劳!” 热烈的声响打破了空气中短暂的寂静。 摘下帽子,她看见左边第二桌的学生对她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些在她想象中严肃冷淡的拉文克劳学生,此刻却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温和地望着她。或是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错愕,便愈发热烈的鼓掌。 连素来严肃的格蕾丝也在座位边上蹿下跳。 奥罗拉回头望去,主桌上的大部分老师都在对她微笑致意。 邓布利多冲她举了举酒杯,轻轻说了句恭喜。 在一片欢呼喧闹中,她也忍不住笑了。 晚宴结束后,奥罗拉和格蕾丝一同跟着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走向城堡西侧。 拉文克劳休息室处于塔楼的最高处。连爬了好多层台阶,奥罗拉呼吸还算平稳,格蕾丝却累得直喘气。 “这里怎么这么高?” 格蕾丝一往窗户下看,严肃的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 奥罗拉耸耸肩。 “知足吧你,总比住在湖底下好,听说斯莱特林都容易得风湿骨病。” 这当然是她胡诌的,但旁边不少同学都信以为真,哧哧地笑起来。 “火跟凤凰,先有哪一个?”休息室门上的鹰状门环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级长佩内洛侧过身去,对一年级生们柔声笑道,“来,试试看回答鹰环的问题吧。” 奥罗拉在上辈子第一次读到这个问题时,立刻就想到自己世界那个,鸡和鸡蛋哪个先有的经典难题。 在一年级生们大多都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格蕾丝略加思考就举起了手。 “这是个循环,没有尽头。” 厉害!奥罗拉对好友报以钦佩的眼神。竟然和原著给出的答案一字不差。 佩内洛打开了门,带他们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很漂亮,蓝色与青铜色帷幔垂落下来,穹顶天花板上繁星璀璨。 通向宿舍的门旁,矗立着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大理石雕像。奥罗拉抬头看过去,罗伊纳美丽的脸庞平静地回望着她。 奥罗拉和格蕾丝被分到了一间寝室。她们寝室只有三个人,另一个女生叫帕德玛·佩蒂尔,是位漂亮的印度女孩。 奥罗拉对书中的她有点印象,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帕德玛性格很活泼,不一会就小跑着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把小山似的印度零食堆在奥罗拉面前。 “我的妹妹在格兰芬多,她说我们年级的格兰芬多有好多帅哥。”帕德玛拿了块花生脆饼塞在嘴里。 就像男生总是谈论心仪的女孩,女生的谈资也时常围绕着——boys。 但奥罗拉没想到帕德玛才一年级,就开始讨论这些了,有些奇怪地问:“那你觉得谁帅?” “迪安·托马斯,西莫·斐尼甘……我觉得都长得还不错,特别是哈利·波特,那双眼睛真好看。”帕德玛赞叹道。 奥罗拉沉默了。 她们这届拉文克劳…似乎没几个男的。 “不是有科纳,戈德斯坦和布特吗?”格蕾丝从她的《魔法药剂与药水》中抬起头来。 “也就科纳勉强看得过去吧……”帕德玛叹了口气,“看来不能内部消化了。” “我们拉文克劳女人,要多院通吃!” 格蕾丝又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帕德玛的表情像被巨怪给打了一棒,欲言又止。 奥罗拉替格蕾丝说出了欲言又止的内容:“…你不觉得,有点着急吗?” “佩蒂尔女士,我们才11岁。” 帕德玛:“…” “加西亚女士,克拉克女士,很多女巫在霍格沃兹毕业后就举行了婚礼,这代表着在校的时间是用来找寻心仪的对象的!” “如果你们在校的时候不去找年轻男孩约会,你难道要去魔法部找花白头发的康奈利·福吉吗?” 奥罗拉被帕德玛这串连珠炮给击晕了,仰倒在床上装死。格蕾丝则假装对书上一块细小的污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帕德玛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 5、开学第一课 霍格沃兹的学校生活很快拉开了帷幕。 奥罗拉在学校的第一节课是草药课,她昨天晚上倒头就睡,忘了去记楼梯的运动规律,急急慌慌地踩着最后一秒进了教室。 然后,飞扬的袖口就打翻了桌上装着草药的瓶子。 一个班所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都沉默了。 斯普劳特教授还没来得及走过来,那颗草就从瓶子里跑了出来。 然后向奥罗拉狂奔过去。 奥罗拉拔腿就跑。 斯普劳特教授花了整整一分钟才抓住那颗愤怒的草,她将草与奥罗拉的脑袋分离的时候,那颗草还发出了一些吱吱哇哇的声响,以示抗议。 格蕾丝隔空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开门红。 奥罗拉顶着满头草屑,潇洒地摆摆手。 赫奇帕奇的同学冲她投来了钦佩的眼神。 魔咒课则对奥罗拉难度不大,漂浮咒她在偷偷拿到爸妈的旧魔杖后就有练习过,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轻轻松松地把羽毛升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花了很大劲才把羽毛弄了下来。 弗利维教授很高兴,给拉文克劳加了十分,并下课后递给她一把滋滋蜂蜜糖。 黑魔法防御术的确就是一场完完全全的笑话。 奥罗拉不得不承认,拉文克劳这一届新生都多少带点坏心眼。 明知道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授回答不出什么问题,还非要一本正经地举手发问,认认真真地把奇洛吞吞吐吐的话语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我......我不太清楚,我就是......就是一下子,把魔杖一挥,那,那巨怪就倒在地上了。”奇洛磕巴着。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羽毛笔沙沙的声音。 奥罗拉瞥了一眼身旁的格蕾丝,她正一脸严肃地记下,击败巨怪的方式:一挥魔杖。 奥罗拉差点当场笑翻在桌旁。 拉文克劳经常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 奥罗拉交到了不少赫奇帕奇的朋友,他们大都性情平和,会向她介绍学校厨房的地点,却在听见她去厨房偷东西吃的提议时吓得连连摆手。 “你正大光明进去吃不好吗?为什么要偷?”汉娜问。 “那是直接抢。”奥罗拉反驳道。 “我们院长人特别好,上次我在教室里和一位格莱芬多吵架动了手,她反而还给了我一盒椰子冰激凌。”贾斯廷·芬列里对她夸耀道。 奥罗拉有点嫉妒。虽然自家院长人也很好,但做错了事总是没有吃的奖励的。 “总比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院长要好的多。”格蕾丝在一旁插话道。 “那确实。”奥罗拉顿时释然了。 周围来自狮蛇两院的学生杀人般的眼神扫了过来。 和斯莱特林学生上的第一堂课是周三下午的魔法史。 奥罗拉倒是记住了楼梯规律,却在寝室午睡过了头,她的小雪鸮顺丰在她脑门上狂啄一气。 她咕哝:“别啄,起了。” 然后一看钟,已经上课五分钟了。 她蹑手蹑脚地从后门闪进教室,却发觉大多位置早已被坐满。 宾斯教授是个半透明的幽灵,垂着眼睛自顾自地讲课。 滔滔不绝,但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催眠力量。 全班人都昏昏欲睡,连第一排的格蕾丝都没在听课,而是毫不顾忌地哗啦啦翻着她的魔药书。 奥罗拉当机立断,决定找个后排位置摸鱼。 她在最后一排张望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 然后发现那位置紧挨着德拉科·马尔福。 奥罗拉脚步顿在原地,但还是发出了些响动。 德拉科转过头来,她便又对上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 “我可以坐在这吗?”奥罗拉礼貌地问。 德拉科哼了一声,没回答她,只是抬起眼把她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面前的女孩抱着一摞书,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很有辨识度,是纯粹剔透的蓝,像一尾孔雀蓝的蝶尾鱼。 和那双英格兰阳光下笑眯的眼睛分毫不差。 奥罗拉耐心地等他确认,不料他确认后,忽然变得有些生气,咬牙切齿地问她,“你不记得我?” 奥罗拉思索了一下:“我应该记得你?” 面前的小男孩顿时勃然大怒:“当时是谁说一定要我还你……” 德拉科猛然拔高的嗓门惊动了宾斯教授,他皱着眉头飘了过来。 “对不起,宾斯教授。”奥罗拉干脆利落地道歉,他才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漠的神情,飘了回去。 奥罗拉松了口气,一转头又看到即将要发作的德拉科。 看他生气的表情不似有假,奥罗拉也觉得有几分心虚,便很诚恳地道了歉。 “抱歉,但我俩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奥罗拉·加西亚。” “我知道你是加西亚家的,那个很小的、血统不怎么纯的写书家族。” 德拉科仰着下巴看她。 奥罗拉失笑:“你既然这么嫌弃我家,要还给我什么?一个恶咒吗?” “我觉得你家小,又不是讨厌你。”德拉科慢吞吞地说,“这不是事实吗?你家祖上和麻瓜出身的巫师通婚过,也不能算是血统纯正吧?” 奥罗拉顿了一下,突然就懂了。 马尔福倒真的可能不是讨厌她。 他在书里表现出的态度一直很差,但对巫师家庭出身的孩子,则相对平和了些,只保留了一份富家少爷唯我独尊的傲慢。 ……为什么她会说“只”。 性格还是很差好吗! 奥罗拉认真地怀疑,她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人,还一点都没印象。 “你爸爸和我爸爸关系可不好,你要还给我东西,他同意了吗?” 德拉科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又闷闷地说:“这事和我爸爸没关系,再说他又没有让我不跟你说话。” 奥罗拉更疑惑了。 “所以你要还给我什么?” 德拉科冷哼一声:“我不打算还给你了。” “?” 他不说还好,这下彻底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奥罗拉于是在课桌下用羽毛笔戳他。 德拉科正好被戳在腰间的笑穴上,一个激灵。 他凶神恶煞地转过头来看她。 没想到奥罗拉半点没被他吃人的眼神吓到,蓝眼睛带着笑意看他,又用羽毛笔戳了戳他的笑穴。 德拉科顿时从头红到脖子根。 “你……” 他很想发火,但又碍于宾斯教授还在前面讲课,于是只能气急地拿起自己的羽毛笔,往她腰上戳。 奥罗拉面色平静如水。 “我不怕痒。”她嘿嘿一笑。 前排打瞌睡的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被他俩一个接一个的动静吵醒,头疼地转过头来。 “不是,我说,你们两上魔法史,要听课就听吧,能不能把后排留给睡觉的…?” 映入眼帘的是满脸通红的德拉科,和笑意盈盈的奥罗拉。 奥罗拉看着一被戳笑穴就红脸的男孩,乐了,“我是第一次见到被挠痒还会脸红的。” 有点可爱,奥罗拉承认自己对小孩子总是会宽容几分。 德拉科更红了。 科纳顿时就吓清醒了。 一下课,德拉科就抱着怀里那摞书,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诶,你别跑啊?” 奥罗拉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德拉科落下的羽毛笔。 格蕾丝走过来,却只在转角处看到德拉科的一点袍角。 “你又把谁给气跑了?” 奥罗拉耸耸肩:“一个坏脾气小男孩。” 奥罗拉的第一节飞行课在周五。 她很喜欢骑扫帚,便早早地拎着自己那把横扫七星跑到了草坪上。 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格蕾丝,她一边走一边叹气。 其实格蕾丝飞得不差。她做什么都有天赋,只是体弱了些,还恐高怕水畏寒。 帕德玛也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据她所说,会飞扫帚的男生是最有魅力的。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一起上飞行课,让整个班的氛围少了很多剑拔弩张的意味,而是其乐融融,互帮互助。 霍奇夫人来的时候,欣慰地看到学生们都在互相帮助对方,让扫帚跳进自己的手中。 奥罗拉伸出手掌心朝下,轻轻说了声“起”,那扫帚便灵巧地一跃而上,被她牢牢握住。 格蕾丝的扫帚也算是听话,晃晃悠悠地飘了上来。 “很好。”霍奇夫人走到她俩身边,赞许道。 其他人就不那么顺利了,帕德玛的扫帚绕着草地混了一圈,愣是没离开地面。有些学生的脸都憋红了,扫帚还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奇夫人还是很感动。 这不比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个班,又是抢别人东西,又是在空中追逐打架好得多? 但她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很严肃地挥了挥手里的哨子:“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 “三……二……一……起!” 奥罗拉轻巧一蹬,便离了地,上升了几英尺后沿着草坪滑行了十多米,再按照霍奇夫人的要求降落到了地上。 霍奇夫人有点惊讶。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前者清高后者温良,不像另外两个学院那么有野心和竞争力,因此她也没对这两个班抱什么希望。 虽然这个女生水平和哈利·波特还有差距,但也没几个人第一次就能完全执行自己的要求,多半是要发生些磕碰的。 她的动作却干净利落,轻飘飘的,好像不费什么力气。 霍奇夫人走到刚落地的奥罗拉面前,后者抬起头温和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孩子,明年去竞选魁地奇校队吧。”霍奇夫人一贯的严厉退去了些,“你会大放异彩的。” 奥罗拉笑嘻嘻地抬手,指尖微碰额角,做了个行礼的动作。 “我会去的。” 霍奇夫人又转身指了指在空中无所适从的格蕾丝。 “那个孩子也很有天赋。她会去参加魁地奇吗?” 奥罗拉遗憾地摇头:“夫人,她恐怕不行。她恐高。” 霍奇夫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好不容易有两个好苗子。”她叹了口气,“其他那些都是些什么啊。” 话音未落,“其他那些”就跑了过来。 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走近,殷切地说:“霍奇夫人,我明年也想参加校队!” 霍奇夫人低头看着他地上一动不动的扫帚。 金黄色的眼睛收缩,她怒道:“你给我回去加练!” 6、打雪仗 下课的时候,奥罗拉已经被霍奇夫人预定,在明年的校队选拔中保留一席之地,并获得她的倾情推荐。 “上一个被我推荐的拉文克劳现在是队里的找球手。” 霍奇夫人自信地拍拍胸脯。 获得霍奇夫人赏识的奥罗拉也受到了很多加练。 在其他学生还在研究怎么让扫帚转向的时候,她已经被要求每节课绕着学校飞行八圈,再从五十多米的高空向下俯冲十次。 这对奥罗拉来说有些难度。转弯和俯冲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好速度,有三次撞到了城堡的窗户上,头上绑了几层绷带,还被甩下来十多次。 但她还是坚持每周去两次球场,参加霍奇夫人的训练。 格蕾丝有点不太赞同。 眼瞧着这天奥罗拉拎着扫帚,又要往休息室外跑,她连忙拽住了对方,伸手紧了紧奥罗拉头上新换的绷带。 “你才一年级,不用这么着急,今年你又参加不了比赛。”格蕾丝绷着脸道。 正说着,她又捕捉到奥罗拉脸上新鲜的一抹淤青,脸色更难看了。 格蕾丝往她脸上补了个创口贴,或许是生气,力道有点重,奥罗拉立刻吱哇乱叫起来。 “魁地奇训练嘛,都正常,看我明年给咱们赢个学院杯回来!” 格蕾丝一脸怀疑:“你打得过波特?” “……不要拆台。” 伴随着训练,日子慢慢挪入了冬季。 这段时间奥罗拉都没怎么和德拉科说话,即便两个人在魔法史和变形课有交集,对方每次看到她,都坐得远远的。 也不知道是生气她不记得自己,还是怕她又挠他痒。 但奥罗拉每次下课都会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就是忍不住想逗逗。 哈利那边她只聊过几次天,便决定放任他们自然发展。 但是不和书里的人物互动,也太无聊了。 正好德拉科跑过来没话找话,还嚷嚷着要还她什么东西,每次没跟她说两句,就生气了。 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 奥罗拉称之为逗猫行动。 一开始德拉科选择无视,哼一声就快步与她擦肩而过。 但如此几次后,他就发现她脸上一会多个创口贴,一会多个绷带。 他终于有次在变形课下课后,大步流星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把推开几个挡在面前的学生,凶神恶煞地把她截在门口。 两人对视。 德拉科看着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沉默了。 奥罗拉抱着书,带点疑问地看他。 德拉科酝酿了下。 “你们拉文克劳流行晚上进行麻瓜式决斗?”一开口还是嘲讽句式。 奥罗拉还以为他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对啊,拳头有时候比魔杖好用。” “比如我现在给你一拳,你也来不及给我一个恶咒。” 说着她作势挥了挥拳。 德拉科吓一跳,连忙抽出魔杖防卫,然后便听见了奥罗拉的笑声。 “你还真信。” 德拉科又把脸气红了。 他转身就想走,却被奥罗拉拉住了袍角。 “你又要……” 他气急回头,然后便看见脸冻得通红的奥罗拉,整个人缩在厚厚的袍子中,正冲他友好地笑。 奥罗拉冲他伸出了手:“外面在下雪,要跟我一起去打雪仗吗?” 城堡外纷纷扬扬地下着雪,放眼望去都是茫茫一片白。 外面温度很低,下课了的学生大多都躲进了室内,只剩他俩站在寒风凛冽中面面相觑。 面对奥罗拉的主动示好,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恶声恶气地问:“那个克拉克怎么不和你一起?” “她怕冷。” 德拉科随即冷哼一声:“你想得美,我才不和你一起打雪仗!” “噢,那真是可惜了。” 奥罗拉耸耸肩,语气里没听出什么遗憾的意味。 德拉科眉毛一皱,不怎么满意她平淡的回复,刚要开口,就听见走廊远处传来了费尔奇怒气冲冲的咕哝声。 费尔奇这两天心情不好,谁都不想去招惹他。 奥罗拉当机立断,转身裹紧外套就冲进了雪地中。 德拉科也飞速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跑进了雪地深处,直到喘着气停下来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喂,加西亚!” 德拉科的声音伴随着一只雪球飞了过来,正砸在她裹着绷带的脑后。 她嘶了一声,转过头来,看见德拉科搓着雪球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火蜥蜴,有些别扭地说:“…不是故意砸你的头。” 奥罗拉笑了,转身就扔了一只雪球过去。 两个人就这样打起了雪仗,脸和手都冻得发红,衣服上沾满了雪花。 雪已经小了不少,天地间雪色尽染,奥罗拉望过去,德拉科裹着的绿色围巾成了唯一的亮色。 她上辈子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跟德拉科·马尔福打雪仗。 德拉科打雪仗打得很认真,怀里抱着一捧雪向她冲来,抬手就要往她身上掼。 奥罗拉拿出自己飞行课训练的架势,灵活一滚,手里顺手抓了一把雪,抹到了他头上。 德拉科顶着满头的雪呆呆地站着,待反应过来她已经跑了几米远了。 “你别跑!”小男孩顿时气急败坏。 “那你先追上我!” 奥罗拉撂下话就逃,却没想到德拉科跑得比她想象中快,不一会便追上了她。 他拽住了她,随后一只雪球飞来,避开了她的伤口,砸到了胳膊上。 两人又互相往身上扔了十分钟雪球。 奥罗拉觉得有些累,但眼见气氛很好,便又坚持打了一会。最后实在有些打不动了,就很直接地往地上一坐,任凭德拉科的雪球落在自己肩头。 噗一声,雪球散落开来,在她的校袍上蔓延了一小块薄薄的白色。 “干什么,认输了?”德拉科喘着气跑过来。 他苍白的脸经过运动,染上了健康的淡粉,衬得那双灰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没有,休息一会。” 奥罗拉直接往后仰躺,出神地望着天空。 天上正纷纷扬扬落着小雪,偶尔能见几只飞鸟掠过。 德拉科也蹲下来,抬头向上看。不过他没什么耐心,看了一会便收回眼神,开始盯着地上的某一点发呆。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直到奥罗拉看到了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奇洛教授。 德拉科瘪瘪嘴:“又是那个蒜头教授。” 隔着那么远都似乎能闻到大蒜的味道。奥罗拉盯着他的头巾看了一会,突然计从心起。 “马尔福,想做个恶作剧吗?” 奥罗拉凑近了些,趴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悄悄冲他说了些什么,又笑了一下。 奇洛教授正一深一浅的往前艰难地迈着步子,突然几只雪球凌空飞来,噗噗噗地全砸在了他裹着头巾的后脑上。 雪球捏的很硬,砸在后脑勺上发出了梆的一声。 奇洛教授一晃,重心不稳地扑在了雪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 疼痛让他头晕目眩,后脑上的那位似乎也不太舒服。 “是谁干的?”那声音嘶嘶地说,一副还是很虚弱的模样。 当奇洛怀着满腔恶毒的心思抬起头来,却见茫茫雪原空无一人。 奥罗拉拽着德拉科的袖口一路往前没命的跑,她的手因为捏雪球冻得发红,捏着布料才稍稍暖和起来。 直到跑进城堡里,重重地掩上门,她才靠在墙上,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她承认这次有些莽撞了,要是不小心把蒜头的头巾打掉下来,那就麻烦了。 但是谁叫伏地魔杀了书里那么多她喜欢的角色。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她,“加西亚,拉文克劳还有这一面,殴打教授?” “你不是也不喜欢他头巾里那股大蒜味吗?帮他清理一下。” 奥罗拉乐不可支地摇摇头。 小男孩一副重新认识她的模样,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下。 然后他伸出手,仰着下巴,露出些许骄傲的神情,“我允许你和我做朋友了,别再跟疤头那群蠢不拉几的格兰芬多,你学院那群书呆子,和赫奇帕奇那堆饭桶玩了!” 一句话得罪三个学院的人。 奥罗拉很确信,如果这句话是在礼堂里说的,德拉科会被当场扔进黑湖喂乌贼。 她心不在焉地拍了一下他伸出的手,耸耸肩半开玩笑:“如果和你交朋友的代价是一起去喂乌贼,那还是算了。” “什么乌贼?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德拉科脸色一沉。 “?”奥罗拉和他对视了两秒,见他突然川剧变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我先去喝点热南瓜汁啦,拜拜!” 奥罗拉打了个哈哈,转头就往厨房的方向跑。 “你跑什么?你心虚了吗!”德拉科嚷嚷着追在她身后。 7、圣诞 奥罗拉跑到厨房门口,本想先一步迈进大门,却又一次被德拉科挡在了面前。 她有些郁闷,老跑不过德拉科,以后魁地奇比赛怎么办。 德拉科怒气冲冲地两只手扒着门框,不让她进去。他的脸并没有因为激烈运动而涨红,只是两颊多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如果你是要为了维护波特而对我这么说,那我告诉你……” 德拉科话还没说完,奥罗拉就抬手打断了他。 她很头疼,”我跟波特又不熟,我哪门子的维护他?”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不比什么红发韦斯莱是更好的朋友?”德拉科脸色还是很差。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骂别人,”奥罗拉无力地解释,“我怕别人听到,把我俩一起扔黑湖里去。” 德拉科脸色精彩纷呈,似乎是回忆起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窗外游过的那只巨大乌贼。 门内的小精灵声音突然传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奥罗拉转过头,一个戴着圣诞帽的小精灵瞪大眼睛,和她对视。 “是谁站在门口?啊,是学生们,是来检查戴路比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吗?” 奥罗拉很高兴有人来打断他俩极为尴尬的对话,露出一个温和且公事公办的微笑:“是的,戴路比,今天检查饮品,可以给我俩一人一杯热南瓜汁吗?” 戴路比唰一下消失在他俩面前,片刻后端了两杯满满的南瓜汁来。 奥罗拉直到握上杯柄,才觉得热度蔓了上来,身体逐渐回温。 她嘴唇有点哆嗦,知道伏地魔藏在头巾里,和不知道还是有差别,现在一回想才觉得有点后怕。 德拉科也僵硬地接过杯子,表情有些郁闷,但还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厨房门口右侧的长凳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沉默,喝完了各自的南瓜汁。 戴路比在一旁殷切地看着他们。 奥罗拉放下杯子,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很好喝!” 戴路比高兴地端着空杯子跑了。 奥罗拉目送着小精灵的身影跑远,这才转头看向一旁发火发了一半,一脸不上不下的德拉科。 “你……”小男孩眉头又一皱。 她迅速截住德拉科的话头,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这次打雪仗很开心,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她的语气很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德拉科还没发出的火又消掉了。 他哼了一声。 两人站起身离开,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奥罗拉又转头观察了下德拉科的反应。 出奇的是,他没有再生气,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咕哝了一句,“你爱当不当。” “什么?”奥罗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推了推她,“别堵在门口!” 晚上奥罗拉回到休息室,屋子里已经被飞动的小精灵挂满了槲寄生花环,叮叮当当的铃声作响。 暖气扑面而来。弗利维教授站在休息室中央,挥挥魔杖,一颗漂亮玲琅的圣诞树拔地而起,正式拉开了圣诞假的序幕。 格蕾丝坐在软垫沙发上唰唰写着贺卡,注意到奥罗拉的脚步,抬起头。 “你回来的真晚。”她半真半假地抱怨。 “去打雪仗了。” 奥罗拉依着她坐下,小雪鸮顺丰也恰巧从窗户里钻进来,往她的怀里扔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她拆开牛皮纸上的麻绳,抽出上面压着的一封信。 “噢,”奥罗拉一看到信纸,脸就拉了下来,“我爸妈给我写信了,还是今天。” 格蕾丝刚在贺卡上画完一颗圣诞树。她画功一般,树画的歪歪扭扭。 格蕾丝抬起头来,不是很意外:“加西亚先生和太太又要去旅行了吧?” 奥罗拉迅速地拆了信纸,一目十行:“还能有啥……每年他们都扔下我去度假。” 信的内容也不负她所望。 艾玛清隽的字迹写道:“亲爱的,我和诺曼今年要去意大利,你就在学校里过节好了。礼物希望你喜欢,爱你。” “他们俩真的好潇洒。”格蕾丝有点羡慕,“我每次回去都有家庭聚会,和我妈妈那边的亲戚一起。” 奥罗拉年幼的时候,加西亚夫妇会把她托付给格蕾丝家,让她在那边过节。 格蕾丝家每年过节都很热闹,家里总是噼里啪啦地开着派对,高兴是高兴,时间长了她也会有些吃不消。 所以她这次便毅然决然地留在了学校里。 没准还能去找找厄里斯魔镜呢。 格蕾丝写完了最后一张贺卡,把它们端端正正地摞在一起,这才抬头:“我会给你寄礼物的,你要是在学校里待着不适应,明年你就来我家过。” 奥罗拉笑嘻嘻地抱了抱她:“我会好好待着的。” 休息室内的炉火噼啪作响,外面的雪还在不停地下,随着夜色深沉,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纷纷回到了寝室。 爸爸妈妈的礼物她没拆,放在了寝室的床边,等着圣诞夜那天打开。 因为没有课,她晚上睡了很长的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奥罗拉跳下床,迅速换上袍子就往下跑。 在城堡大堂门口她碰到了拖着箱子,正往外走的格蕾丝。 格蕾丝冲她挥手:“两周后见。” “好。”奥罗拉冲她做了个鬼脸。 送走了格蕾丝,她便索性站在校门口,发挥她社交恐怖分子的身份,和认识的回家的学生一个个道别。 “奥罗拉,你现在像个门神!”汉娜抱着猫头鹰笼子冲她喊道。 那群赫奇帕奇的女生顿时善意地笑作一团。 “谢谢你的夸赞。”奥罗拉笑眯眯地拉响了手里的礼炮。 砰。砰。“圣诞节快乐!” 奥罗拉穿着爸爸手织的大红毛衣,脸颊也冻得通红,一脸喜庆地充当霍格沃兹门卫兼烟花燃放机器。 就连路过的赫敏看到了,也忍不住特地和喜气洋洋的奥罗拉道了别。 礼炮把城堡里的气氛弄得很好,每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头顶都仿佛挂着闪烁的小花。 送走了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斯莱特林的学生这才从楼梯上姗姗来迟。 奥罗拉一视同仁地拉了几发礼炮,冲他们友好挥手。 她在斯莱特林也交了几位朋友,她们也很给面子地回敬了她一个礼炮。 德拉科一下楼,就看到奥罗拉在门口兴高采烈地放着烟花,并和过路的学生们侃侃而谈。 奥罗拉刚和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道别,身后便传来一声不怎么温和的叫唤。 “加西亚!” 她转过头,看见穿着暖和的德拉科,浑身上下几乎只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睛,正扬着下巴看着她。 “你的爸爸妈妈也不想接你回家过节?” “‘也’是指?”奥罗拉问。 “还有波特啊,”德拉科慢慢地说,“你们都是......啧。”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都是什么?”奥罗拉好奇道。 “你非要我把那些话再跟你说一遍?”德拉科满脸不爽,似乎为刚才的嘴上积德而感到后悔。 “那还是不必了。” 她摸摸口袋,成功从里面抓到半张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递给德拉科。 “写下你的地址。” “干什么?”德拉科一脸怀疑。 “给你寄圣诞礼物啊。”奥罗拉无奈道。 德拉科没想到她会是这个理由,顿时有点别扭。 “......我俩很熟吗?”他小声吐槽道。 “你不是还说要做我的朋友吗?那我当然要拿出一点诚意啦,难不成是要去你家偷东西吗?”奥罗拉笑眯眯地看着他。 德拉科闻言,转过头去闷了一会,这才接过笔唰唰写下了地址。 他的耳尖带了点可疑的粉红,但还是嘴上不饶人:“我看你干得出这事。” 奥罗拉兴致勃勃道:“那好吧,我看你们家那只白孔雀就不错。” “不许对它打主意!!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孔雀!” 小男孩又开始上蹿下跳了。 奥罗拉看着心中好笑,也觉得他的态度莫名可爱。 就完全还是小朋友。 于是她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转身就跑。 因此她也没看到小男孩的红番茄脸。 “加西亚!!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整个礼堂里都回荡着德拉科的吼声,引得过路学生频频侧目。 送走了德拉科,奥罗拉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地址。 威尔特郡? 她经常去的艾博甜品店好像就在那边。 最后一批学生离开后,热热闹闹的霍格沃兹顿时少了大半人。 奥罗拉回到休息室,只见一片空空荡荡,她和罗伊纳的雕像大眼瞪小眼。 ……明年还是在别人家过一下圣诞吧。 8、秋 三天后便是圣诞。 奥罗拉是被窗外叮叮当当的铃声吵醒的,她爬起来下意识说了声“圣诞快乐”,才发现寝室里只有她一人。 她下了床,套上晨衣,走到寝室里的小圣诞树旁,有些意外地看见树底下那堆小山似的包裹。 奥罗拉首先拆开了爸爸妈妈的包裹。 爸爸送了她一本自制的魔咒书,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传家之宝,加西亚家族不可或缺的一本魔咒书》。 奥罗拉:“......” 书的内容倒是很有意思,里面记载了很多诺曼在学生时代自己研究的咒语,没什么实用效果,但却都很有趣,比如可以让一只苹果散发出柑橘的香气、让一棵树抽长成床的形状等等。 妈妈送她了一件在麻瓜间很流行的漂亮裙子,附上狗狗大葱赠与的一只骨头。 她又拆了几个包裹,分别收获了格蕾丝送的《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球队》、帕德玛《迷倒男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和其他朋友送的一些零零散散的玩偶和零食。 所有的礼物她都很喜欢,便珍惜地一件件摆到了书架上。 然后她便转身下楼,去礼堂吃了只火鸡三明治和一块圣诞蛋糕。礼堂里没几个人,长桌一感应到她坐下,便在桌子上堆出了高山似的吃食。 吃完饭,她一个人来到了雪地上。 奥罗拉用魔杖点了点雪地,很快堆成了一个雪人。 她又把头上的毛绒帽摘下来扣在雪人的头上,念了一句从爸爸送的书里学来的咒语。 奥罗拉在施这种稀奇古怪的咒语方面很有天赋,往往第一次就能见效。 话音刚落,雪人砌出的两只腿立即活动了起来。 奥罗拉于是带着雪人回了学校。 胖乎乎的雪人一路跳着踢踏舞跟在她的身后,对着过往的学生挥手致意。 雪人又被她施了一个简单的咒语,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仍不会融化。 跳舞的雪人引起了路过所有学生的注意。 他们围着雪人指指点点,看到奥罗拉拉着它的手跳了一曲华尔兹后,哄堂大笑。 很大的动静引起了路过的哈利和罗恩的注意。 罗恩好奇地看了一眼,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加西亚又在干什么啊……” 主角三人组和奥罗拉有几节重课,但也不算熟,就在课上聊过几次天。 罗恩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某节魔咒课上她施清水如泉咒,一不小心发射到了他的头上。 但她仍然是班上第一个施出这个咒语的,甚至比赫敏和格蕾丝两个公认的大学霸还快两秒,弗利维教授还是给她加了分。 罗恩严肃怀疑这有内幕。 哈利看着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希望她不要被费尔奇或是斯内普给抓到。” 一语成谶,奥罗拉领着雪人进入礼堂时好死不死地撞见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和雪人沉默对视。 “……” 斯内普仍是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扭曲。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奥罗拉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先发制人。 她挥了挥魔杖,让雪人很优雅地冲斯内普鞠了个王子礼,微微一笑。 “斯内普教授,圣诞快乐!” 语气之温柔让人退避三舍。 人群中的罗恩小声问:“她疯了吗?” 看着斯内普快要冻裂的脸庞,奥罗拉假装没有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我想把雪人带进来应该不违反校规吧?”她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周围一片倒抽凉气声。 哈利在人群中同情地看着她,想必是要被扣分了吧…… 这时,斯内普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苍老男声。 “圣诞快乐,加西亚小姐。这当然不违反规定,也感谢你为校园增添了圣诞氛围。” 奥罗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邓布利多教授来救场了。 她向校长投去感激的眼神,后者也对她报以温暖的笑意。 “你今天放过她,她明天就会给你带一只摄魂怪进来。”斯内普板着脸道。 “到那时候再说嘛。”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抚着胡须。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奥罗拉领着雪人刚想离开,就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位女孩对她露出钦佩的笑容。 等她再看过去,不禁一愣:是秋·张。 秋·张是比她高一级的拉文克劳学姐。她只有二年级,尽管还带着一丝稚气,却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 是小说中那种惊为天人的容貌,而真人又比文字生动一百倍,一个眼神抛过来,奥罗拉当即就迈不动腿了。 秋走了过来,冲她柔柔一笑,饶是作为女生,她也忍不住呼吸窒了一下。 奥罗拉承认她在这方面和哈利很有共同语言。 于是她冲秋傻笑了一下。 “这个咒语很有意思。” 秋·张绕着雪人转了一圈,又用自己的魔杖轻轻地点了点,那雪人便散发出了一股白巧克力的甜香。 奥罗拉惊叹连连:“你也研究这种小咒语吗?” “啊,找到同好了!”秋很惊喜,伸手过来,很自来熟地抱住了她。 秋身形颀长,正好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噢,梅林的裤子——扑鼻而来的香气和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奥罗拉差点幸福地昏厥。 这时迈克尔·科纳抱着一叠书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奥罗拉。” 黑色卷发的男孩皱了皱鼻子,把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我在做斯内普布置的疥疮药水作业,但我还缺一点干荨麻,可以借一点你的吗?” “没问题,”奥罗拉无所谓地摆摆手,转而积极地介绍旁边的秋·张,“这是秋,我们的同院学姐。” 秋冲科纳弯了弯眼睛,开朗一笑。 “我知道。”科纳红了脸,眼睛不敢看秋。 “你脸红了!”奥罗拉趴到科纳耳边悄悄道,后者恼羞成怒地用手里厚厚的魔药书拍她。 “我们拉文克劳真的好多魔药爱好者,”秋注意到了科纳手里的书,把她的高马尾抚到身前,笑得温柔,“我一直觉得他们都很聪明理性。” “秋夸你‘理性’呢——”奥罗拉拉长了语调,夸张地指了指她被科纳用书拍打过的肩膀。 科纳脸更红了,迅速收回了拍打损友的手并落荒而逃,假装没有看到奥罗拉的白眼。 “你觉得他怎么样?”奥罗拉冲他的背影点点头。 “很可爱的弟弟。”秋捂嘴呵呵笑了一下。 奥罗拉和秋聊了几句后一见如故,便说说笑笑地回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当天晚上,秋干脆临时搬进了奥罗拉的寝室,像条鱼一样钻进了她的被窝。 闻着美女长发上的香气,奥罗拉一阵恍惚。 这是她配享受的吗! 整个圣诞假期秋都陪在她的身边,她也得以发掘出秋的另一面。 “苏格兰的女款袍子都是格纹款,我说他们能不能有点创意。” “你知道脱凡成衣店的那款蝴蝶发饰吗?太漂亮了。” “太贵了,”奥罗拉瘪瘪嘴,“风雅牌家的可以算平替。” 秋不太赞同:“可是脱凡成衣的蝴蝶还会绕着你飞,一份价钱一份货,我还是愿意拿买滋滋蜂蜜糖的钱去攒这个。” 奥罗拉:“那保养飞天扫帚的——” 秋猛然起身:“魁地奇绝对是第一位。” 两人相视一笑。 除去魁地奇上的默契,她俩没事就会去黑湖旁的草坪上打雪仗,湖面上滑滑冰,累了就回礼堂吃蛋糕和烤肉。 两个人做游戏的时候都很放得开,经常闹得过了头,把黑湖的那层厚冰都凿出了一个洞,和底下的章鱼深情对视。 有一天两人又不小心踩破了黑湖的冰面,秋当机立断,魔杖一挥就把章鱼的触须从洞口往外拽,一边回头兴致勃勃道:“咱们今晚吃烧烤章鱼小丸子!” 那条章鱼触手愤怒地在空中摇摆,似是要把洞口撑破。 奥罗拉吓得连忙把触须往回塞:“我们是要变成冰镇女巫小丸子了!” 晚上的城堡夜游更是日常项目,秋意外的胆子极大,披着个床单就敢往外跑,让费尔奇不得不天天追在两人身后。 格蕾丝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把两人一脚踢出拉文克劳,连夜打包住进格兰芬多。 假期结束前的第二个晚上是两人最后一次夜游,也是最凶险的一次。 两个人不但没找到奥罗拉口中的那个厄里斯魔镜,还被费尔奇穷追不舍。 叫洛丽丝夫人的那只猫险些就抓上了奥罗拉的袍角,差点将她绊倒在地,而身后的费尔奇提着灯追了上来。 “违反校纪的学生——嘿嘿!”并发出了难听的狞笑。 好在秋反应极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臂弯,另一只手挥动魔杖,小声地向后念了一句:“统统石化。” 那只猫便僵躺在地毯上不动了,身后传来费尔奇惊怒的喊叫声。 两人在危急时刻发挥出了最大的潜能,在冲到休息室的门口后,只用了不到十秒就答出了鹰环的问题。 “有些进步。”鹰环评价道,颇为意外地给两人打开了门。 两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那个镜子不是会说反映出人最迫切的渴望吗?你说,我会在那面镜子前看到什么?”秋微微喘着气。 奥罗拉平复着呼吸,思索了一下:“看到你熬制出让斯内普甘拜下风的魔药?看到你获得魁地奇学院杯?或者是风光迎娶塞德里克·迪戈里?” “你好了解我,”秋点评了一句,“最后那个是比我高一级的赫奇帕奇学长吗?他是很帅。可他还不认识我。” “那你快冲!”奥罗拉找到了机会,挣扎着起身,把帕德玛送她的那本《迷倒男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慷慨地从行李箱底拿了出来,“借给你看了。” 9、花样美男集 圣诞节过后,奥罗拉把家人朋友们送的书都看完了。 她这才想起学校图书馆还有不少的藏书,便在午休时间赶了过去。 等她抱着厚厚一摞书找到一张有空位的桌子时,背对着她的那只毛茸茸的脑袋转了过来,十分惊讶地道:“奥罗拉?” 是赫敏。她正在作业的海洋中遨游着,手上的羽毛笔都被写秃掉了几根羽毛。 “为什么你看上去很惊讶的样子?我好歹是拉文克劳,连图书馆也不能来了吗?” 奥罗拉有些想笑,赫敏的眼神活像在赤道看到了北极熊。 赫敏耸耸肩直言道,“嗯,说实话,你确实不像是会来图书馆的学生类型。很像哈利和罗恩,要他们来拽都拽不动。” “的确不太像。”奥罗拉也不介意,直接在赫敏旁边坐下。 赫敏从书本间伸头好奇地瞥了一眼她借的书,顿时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书?真不敢相信,平斯女士怎么会允许这种书出现在书架上!” “这是从最后一排书架最里侧找到的。我也就是看的书比较杂罢了。”奥罗拉不以为然地拂开上面厚厚的一层灰。 书的封皮是亮粉色的,十分厚,用亮闪闪的字体印着“花样美男——霍格沃兹高颜值锦集”。 周围粉红的小花一开一合地摇摆着,亮闪闪的小星星满书乱跑。 赫敏:“……” 赫敏深吸一口气,转而埋头去写自己的功课。耳边却不断传来哗啦啦的翻书声和奥罗拉的惊叹,搅得她心烦意乱。 赫敏忍无可忍地抬头,却看见奥罗拉笑眯眯地拉着她的衣角,向她指了指书中微笑的少年。 书中少年温润如玉,唇红齿白。他对上两人的眼神,羞涩一笑,眼神微微闪躲,脸颊染上淡淡的粉红。 赫敏有些害羞地飞快转开头,“他……长得很好看。” “所以才说是霍格沃兹美男集嘛……我靠,他是斯莱特林的!”奥罗拉很惊讶。 两人又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少年。 书中的少年有些不悦,反驳道:“谁说斯莱特林的人不能看上去温和了?” 两人哗哗哗地翻着书,一边翻一边惊叹连连。 赫敏的作业被完全冷落在一边。 两人的惊呼很快引来了举着鸡毛掸的平斯女士。 被赶出图书馆的二人继续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研究。 奥罗拉发现这本书收藏了近百多年霍格沃兹的高颜值男生的照片,四个学院的高颜值人数也出乎意料的平均。 她发现每个学院的美男都还有各自的特点。 格兰芬多的大多如太阳般光彩耀眼,笑起来意气风发; 赫奇帕奇的看上去温柔平和,温温融融的不带锋芒; 拉文克劳则沉稳冷静,目光深邃,显得有些高傲; 而斯莱特林就带有些许拒人千里之外的古典美,锋芒毕露的攻击性和痞性。 “赫敏,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奥罗拉笑着捅捅赫敏。 被问到的棕发女孩有些局促,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格兰芬多的吧。” “哦?你喜欢开放的吗?”奥罗拉一脸惊讶地问道。 赫敏脸唰一下红了,没有回答,佯怒地轻轻推了她一把,“那你呢?” 奥罗拉认真思索了一下,“我都喜欢,我都要。” 听完奥罗拉的话,赫敏却严肃地皱起眉毛。 她直起身,认真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巫师界重婚也是犯法的吧?” 奥罗拉:“……” 赫敏突然指着其中一位少年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邓布利多校长吗?” 奥罗拉定睛一看,那俊美的少年有着赤褐色的卷曲长发,湛蓝的眼睛锐利而漂亮。 奥罗拉盯着那位神采飞扬,笑意盈盈的少年叹了口气。 “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迟暮吗……”身旁赫敏不确定地开口。 奥罗拉本想补一个“风韵犹存”,又想到那位已上百岁的老人脸上如地图般的皱纹,犹豫了下,没有忍心说出口。 当哈利和罗恩得知赫敏消失了一下午,竟然是和拉文克劳的奥罗拉在一起,两人还花了一中午看美男后,大为震惊。 “你要被她给带坏了,赫敏!”罗恩毫不客气地说道。 赫敏的脸有些不自然的泛红,她十分自然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 “她为耽误我时间,其实她也没有——跟我道了歉。听说我们在找尼可·勒梅,她就把这个给了我,勒梅就在邓布利多的画片上!” 奥罗拉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有点后悔。 说好不去参与一年级的剧情的,她这样简直像个npc。 奥罗拉在休息室内摆弄着那本锦集,并试着和书中的少年聊天。 结果还没说几句话,就把全休息室的人都给招来了。 帕德玛两眼放光,看到里面的帅哥尖叫一声,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 格蕾丝悄悄翻了个白眼。 秋也凑上来,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本书是谁写的?” 奥罗拉把书翻过来。 看得出装订线的地方是用纸浆糊的,略微粗糙,应该是由学生手工自制而成。 “这本书不属于图书馆的藏书,平斯女士说送给我了。” 奥罗拉耸耸肩,顿时周围羡慕的眼神聚集了过来。 霍格沃兹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第二天半个学校都知道了奥罗拉有一本花样美男锦集。 她无论是走在上课的路上还是在教室里,周围总会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自家院长弗利维教授也听说了,而他甚至看上去很开心,乐呵呵的摸着胡子。 只有麦格教授和斯内普,在看到她抱着那本书时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奥罗拉顶着霍格沃兹双骄凌厉的目光,打了一个冷战。 “斯内普为什么要用这个眼神看我?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在里面吗?” 奥罗拉把书摔在桌上,书里的少年立刻惨叫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斯内普教授年轻时不帅呢?也许只是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要知道这里面都是足以祸国殃民的。” 格蕾丝十分中肯。 这时候,同院的两位高年级学长勾肩搭背地走了上来。 “喂,加西亚,你有花样美女锦集吗?”其中一位悄悄问道。 “不好好学习看什么美女!是我们校花秋不漂亮吗!”奥罗拉义正严辞道,“但如果你实在需要,我可以给你看美男锦集。“ 秋在一边瘪瘪嘴,小声说:“可我也看不上他们……” 学长刚想解释自己对男的没兴趣,一不小心听见了秋的话,顿时欲哭无泪。 就是看点美女而已,至于被反复侮辱吗! 在一周内受到了无数学生借阅花样美男锦集的请求后,奥罗拉终于不堪其扰。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她明智地选择躲回寝室里,趁“尖叫女士”帕德玛不在的时候继续研究。 “说实话,五十多年前,我就已经习惯走在路上都能吸引一大堆女生尖叫的生活了。没想到我的魅力还能延续到现在。” 一位格兰芬多的俊美少年略微夸张地摇摇头。 奥罗拉刚想翻个白眼,相邻页的斯莱特林少年就悠悠开口。 “只要她们了解到你那堪比巨怪的智商,也就不难理解你为什么会一直单身了。” 格兰芬多的少年大怒,低吼着从自己的照片中冲了出去,像头猛狮一般冲进隔壁的照片内,恶狠狠地把斯莱特林少年给扑倒在地。 奥罗拉看着两位少年扭打在一起,突然觉得此书应该高价甩卖给广大cp粉们。 “什么?想变得更好看?”另一位少年看着奥罗拉同情地摇摇头,“梦里什么都有。” 在奥罗拉威胁要把他的照片烧掉后,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都是有办法的,人靠衣装……比如说你想要看上去更忧郁,你就把额发这么拨下来,用水雾这么润湿……”他使劲地用喷雾剂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同时抬眼看了奥罗拉一眼,“你在听吗?” “嗯嗯。”奥罗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格蕾丝刚起床,就看到奥罗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冲出来。 格蕾丝吓得尖叫,忙冲过来把毛巾盖在她的头上:“你掉湖里去了?!” “我看上去是不是更忧郁美丽了?”奥罗拉兴致勃勃地道。 “你看上去更像水鬼了!!!”格蕾丝大怒。 格蕾丝迅速发挥了她从小以大家长姿态,试图照顾“幼稚”的奥罗拉的气势,快步走到了花样美男集旁边。 她举着魔杖对那位水鬼少年威胁:“能不能教她点好的?” 少年连忙躲到了书页背后,“夫人,您真是一位负责的母亲。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一位女儿了!” 空气中一瞬短暂的寂静。 “夫人?”少年问道。 格蕾丝以雷霆之势重重合上了书。 奥罗拉笑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被床帘缠住,裹成了一个蝉蛹。 “......“格蕾丝决定把她一个人留在寝室里。 10、第 10 章 今天有奥罗拉最爱的魁地奇比赛,被床帘束缚住的她在原地拱来拱去,眼睁睁地看着格蕾丝黑着脸走了出去。 在周六的上午,奥罗拉孤单地从10点半躺到了12点半,期间顺丰还停在了她脑门上,兴奋地啄了两下。 奥罗拉决定今晚就吃红烧雪鸮。 终于在将近一点的时候,秋破门而入。 正在蝉蛹里午睡的奥罗拉,被秋毫不淑女地一把拖了出来。 “奥罗拉·加西亚,别睡了!快去看魁地奇!!” 奥罗拉被秋的音量震得梦中惊醒,吓得扑腾起来,却被秋一把按住。 她吃惊于秋蛮横的臂力:“现在魁地奇队员都被训练的如此健壮吗?” 秋装作没有听见,一脸神采飞扬地拖着她冲出了卧室。 “我们快点走,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秋着急的像是在斯内普的魔药课前发现忘做作业了一般。 “干什么这么着急?”奥罗拉在一片混乱中看了眼表,发现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 “……去看迪戈里啊,塞德里克·迪戈里。”秋转头朝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悄悄地对她说。 奥罗拉看着秋浮起飞霞的好看脸蛋,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过目前二年级的秋应该还处于朦胧的好感阶段,她就不急着在两人还没一撇的八字上强行添上一笔了。 奥罗拉和秋坐到了观众席上。 这次比赛是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 临时裁判的斯内普一脸冷酷,围着格兰芬多队转了又转,眼神犀利地仿佛能在他们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虽然明白他是好意要保护哈利......奥罗拉叹了口气。 她很确信没有人能从斯内普杀人般的眼神下,感受到被保护的温暖感。 “嘶,魔药课教授先生的眼神,似乎已经注定了战局。”秋在一旁打趣。 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奥罗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场内走出来的双方队员,肩膀就被重重一拍。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谁。 奥罗拉无奈回头,正对上德拉科高高扬起的下巴。 “今天又不是拉文克劳你来看什么?”德拉科问。 奥罗拉有点疑惑:“今天也不是斯莱特林啊。” 德拉科慢悠悠开口:“我只不过是来看波特怎么出丑的而已。”然后继续仰着下巴看她。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颈椎有问题吗?” “什么?”德拉科一愣。 “不然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仰着头看我?” 秋在一旁哈哈笑出了声。 德拉科的脸迅速涨红,选择了物理攻击,用他的魔杖直接戳了上来。 奥罗拉敏捷一躲,整个身子完全转过来,笑盈盈地面对着他。 试图用她春风和煦的笑容,击败对面的坏脾气小男孩。 “加西亚,一个圣诞不见,你又开始不说人话。”德拉科不吃她那套,咬牙切齿道。 “我送你的那套蜂蜜公爵糖羽毛笔你不喜欢吗?” 奥罗拉迅速转移话题。 德拉科顿了一下,还真的开始认真地回想,他想了一会,闷闷地回了一句:“太甜了,我可不喜欢。” 他旁边的克拉布和高尔听了,在那边用手肘拐来拐去,暗示他们两个也想吃。 “厨房里的还不够你俩吃吗!”德拉科怒道。 “哟,那个斯莱特林小男孩看起来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嘛。”秋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还不让别人碰。” 一句话迅速引爆全场。 德拉科当时就炸了,蹦起来嚷嚷什么“我才不喜欢”;克拉布和高尔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孩,正捂着嘴冲他们这里笑,顿时脸红得像寿桃。 奥罗拉也急得往她身上拍了两下,说着什么“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秋很不解,“他们在激动些什么?还有你,你紧张什么?” 一声哨响,拯救他们间尴尬气氛的魁地奇比赛开始了。 秋的注意力迅速被拉回了塞德里克上,举着赫奇帕奇的旗帜就开始喊了起来。 “迪戈里,加油!” 奥罗拉指了指激动不已的秋,转头看向一脸猴子屁股的克拉布和高尔。 “你们别想了,这位姐早已心有所属。” 克拉布和高尔一脸朴实的失望。 奥罗拉又补了一句,这次是对秋:“希望我们和赫奇帕奇比赛的时候,你不要放水。” “当然不会,我会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秋眼睛都不转,还在那里蹦。 “你确定?”奥罗拉狐疑道,觉得面前这位拉文克劳主力找球手,怎么看怎么像鹰奸。 秋笑道:“我会用我的球技征服他,就像你用你的羽毛笔征服那个蛇院小男孩。” 奥罗拉彻底无语了,“别瞎扯。” 德拉科听闻,又是一脸面红耳赤。 “你不看比赛吗,马尔福?” 奥罗拉把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立刻气急地瞪她。 “能不能让你那位亚洲脸朋友不要胡说八道?” 奥罗拉无奈,“人家随便说说的,你别介意了,小声点吧。” 德拉科还真的安静了下来,只是依然有些不爽地看着她。 她又有点手痒,想去摸他那头看上去很柔软的浅金色头发,被他迅速躲了过去。 德拉科站定,撇了一眼在那边看比赛笑得花枝乱颤的秋,又不屑地开口。 “那个亚洲人来看魁地奇是为了迪戈里,你呢,是喜欢波特吗?” 说着他又仰起了下巴,看着她坏笑了一下。 奥罗拉有些疑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你也来看了,所以你也暗恋哈利吗?” 一句话又把人惹毛了,德拉科又开始蹦蹦跳跳:“我喜欢巨怪都不会喜欢疤头破特!” “没看出来你口味这么独特。”奥罗拉冷静地点评了一句,精准补刀。 德拉科的脸又有些微微泛红。 奥罗拉是真的好奇,他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开关,摁一下就能刷一下红起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拌嘴,看台上突然尖叫声迭起。 哈利抓到了金色飞贼。罗恩和赫敏尖叫着上窜下跳,哈利举着飞贼从扫帚上跳了下来。 五分钟,魁地奇比赛结束。 “这恐怕是史上第一次有人这么快就抓住了金色飞贼!”李·乔丹抓着话筒激动地大喊着。 观众席顿时一片欢腾的红色海洋。 赫奇帕奇输了,秋倒也没有多惋惜,只是迅速地冲往草坪,回头冲奥罗拉一个飞吻。 “我去认识一下迪戈里,你先回去!” 奥罗拉无力点头,感叹难怪秋和塞德里克那么早就在一起了。 就是重色轻友的友本人,被一个人落在一群斯莱特林中间。 她转头,和德拉科面面相觑。 德拉科冷笑,“你朋友可是把你丢下了,我们要是揍你一顿,你也不能怎么样。” 说着克拉布和高尔很配合地把拳头捏得嘎巴响。 “明天送你俩一人一袋糖羽毛笔。”奥罗拉面色不改。 两人瞬间被收买,把拳头放了下来,憨厚一笑。 德拉科狠狠瞪了眼两个不争气的跟班,又对着奥罗拉眉毛一竖:“你不是在信里说只给我一个人送了羽毛笔吗?合着你给每个人都是这么写的?” 说着他的魔杖又戳了上来。 “怎么会呢。”奥罗拉敏捷地躲过,退后了几步,有点心虚地嘿嘿一笑。 晚饭的时候秋没来,奥罗拉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盘中的馅饼。 格蕾丝问:“秋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喏,”奥罗拉遥遥一指,远处赫奇帕奇桌上,秋和一群赫奇帕奇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打入敌人内部了。” “这么快?”格蕾丝一惊,伸着头望了一会,颇为新奇地点评道,“她用餐的姿势倒是比平时淑女多了,平时嚼苹果派都是吧唧吧唧的。” “等她真正到手了,她就又开始吧唧了。”奥罗拉辛辣评价道。 帕德玛在一旁用手肘捅了捅奥罗拉,“秋跟我说,一个斯莱特林的男孩对你有点兴趣,真的假的?” 格蕾丝大惊,一脸警惕地放下了手里的叉子,面色不善地扫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饭桌。 “还有这回事?”奥罗拉问,“噢……她说的不会是……她造谣的。” “是谁?”格蕾丝皱着眉问。 “没谁。”奥罗拉迅速捂住了帕德玛的嘴,在一片呜呜声中无奈道,“我们才一年级,哪来的什么感不感兴趣的。” 更别说下午的时候德拉科还想带着两个跟班揍她。 11、光轮2000 随着新年的到来,课程节奏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之前玩得过火的奥罗拉只能和格蕾丝一起,感受浸泡在图书馆内的美妙。 令人意外的是,或许是找到了窍门,奥罗拉的变形课成绩突飞猛进。 一次课上,她甚至还顶着全班的目光,成功把桌上的五根火柴都变成了银针,被一向严厉的麦格教授夸赞“有天分”。 而她的魔药课成绩则较为凶险。 奥罗拉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圣诞结下来的梁子,假后她被骂的次数整整提高了一倍。 “加西亚小姐,斑点老虎草和无花果皮混在一起,你是想炸掉坩埚?” “加西亚小姐,我看你也就是嘴上功夫,拉文克劳扣五分。” 因为拉文克劳不常被批评,奥罗拉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魔药课的主力扣分队员。 奥罗拉有些愧疚,因此每次被斯内普扣分都把头低了低,很怨念地看着一旁的格蕾丝行云流水,搅出一锅完美的药水。 而她被骂,和救世主那边复杂的情况毫无关系。 她只是单纯的有些害怕斯内普,然后越担心越出错,越出错越被骂而已。 青春期厌学少女的典型症状。 “看起来你并没有好好温习昨天的课,拉文克劳扣五分。” 斯内普挥了挥袖子,颇为严厉地瞪着这节课又没答出问题的她。 奥罗拉萎了,一脸忧郁地缩了起来。 看着被扣了分后缩成一团的奥罗拉,格蕾丝有点于心不忍。 她一边搅着手里的药水一边悄悄安慰道:“没事,别管那只大蝙蝠,你扣的分我会帮你加回来。”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就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他冷冷道:“克拉克小姐,我劝你不要再和她废话,你本来不会把雏菊根加多的。愚蠢的错误,拉文克劳扣五分。” 教室内的空气短暂凝滞了一瞬。 赫奇帕奇的汉娜和苏珊极为惊讶地望过来。那可是魔药课学神格蕾丝·克拉克! 格蕾丝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先生,我只加多了一克,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她皱眉直言不讳道。 斯内普十分冷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拉文克劳扣五分。” 格蕾丝此刻的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必定会恶狠狠地把斯内普几个星期没洗的头顶刮秃。 奥罗拉想到这里,顿时从悲伤中解脱,嘴角抽搐了一下。 毕竟好友是为了自己出头而扣分的,奥罗拉想了想,决定转头找其他拉文克劳学生寻求声援。 她回头和科纳和布特两人交换了眼神,后者却不知怎得从这荒谬的一幕中觉出了笑点,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去。 他俩就没这么好运了,被眼尖的斯内普抓了个正着,一个咏春掌就飞了过去。 奥罗拉:“……”你俩是真扶不上墙。 一节课下来,拉文克劳被扣了二十五分。 路过大厅的学生看到拉文克劳的记分沙漏猛然一缩,都是一愣。 秋和几个女生恰巧路过沙漏,半开了个玩笑:“那群一年级小朋友把学校爆破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奥罗拉、格蕾丝、科纳和布特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浩浩荡荡,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格蕾丝满脸麻木与冰冷地走到了秋面前。 秋很惊讶:“我从来没见过格蕾丝这么伤心。” 迈克尔·科纳戳了一下奥罗拉,凑近悄悄问:“她精神状态还好吗?” 奥罗拉摊了摊手,小声道:“她就没被扣过,一时间接受不了。” 科纳:“……真的不是在凡尔赛吗。” 秋冲四人比了个大拇指:“牛的,你们四个把教室炸了?” 格蕾丝还是一脸麻木:“比这个严重多了。” 科纳用口型悄悄问奥罗拉:严重在哪里? 奥罗拉耸耸肩:严重在竟然有老师不认可她。 科纳哀叹一声。 秋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奥罗拉,冲她眨了眨眼睛:“你扣了多少?” 奥罗拉一脸抑郁:“一个人五分。” “不是二十五分吗?”秋问道。 奥罗拉和科纳各退了一步,站在了还沉溺于悲伤中的格蕾丝身后。 两人都悄悄指了指她。 奥罗拉用口型道:格蕾丝出来的时候摔门,又扣了五分。 秋比了两个大拇指:“格兰芬多行为。” 夜间十二点的拉文克劳塔楼。 奥罗拉叹了口气,随手把魔药书扔在床头,摸黑绕过熟睡的格蕾丝并打开了寝室的门。 她和早已等在外头的秋击了个掌,两人裹着床单,离开了休息室。 鹰环在身后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你们非要每天晚上都出去吗?” 两人置若罔闻地下了楼梯。 鹰环:“……回来给你们出最难的题。” “什么扫帚非要晚上去拿?”奥罗拉一手扯着床单,很小声地问。 “我妈妈给我买的光轮2000,黛安娜晚上送到,你不想看看吗?”秋轻声回答。 “我去……”奥罗拉没忍住声音抬高了一点,“酷。” 回廊上的画像不满地开口:“大晚上的谁在这里吵吵嚷嚷?”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但费尔奇的脚步声却没有应声响起。 “这老糊涂,睡过头了吧。”秋迅速带着奥罗拉沿着一条移动楼梯跑到了门口。 一踏出门,冬夜凛冽的冷风便刮了过来,吹得奥罗拉一个激灵,有些后悔只穿了一件晨衣出来。 秋把床单往两人身上裹紧了些,拐弯抹角地绕到了扫帚棚边。 秋掏出魔杖,对着门上的锁熟练地开口:“阿拉霍洞开。” “我们这样好像法外狂徒。”奥罗拉小声吐槽了一句。 “而且还不是格兰芬多,是两位拉文克劳狂徒。”秋淡定地一脚踹开了门。 扫帚棚内,一只白猫坐在墙角的一块蜘蛛网边,爪子里摁着一只老鼠。它看到秋进来,用尾巴扫了扫脚边的长条形包裹。 奥罗拉瞪着猫:“这就是你说的黛安娜?” “我的宠物猫,”秋走过去拿起包裹,右手在白猫的下巴上轻轻勾了勾,“前两个月她在家里养病,没给你看过。” 黛安娜呼噜了两声,轻轻蹭了蹭秋。 “你的猫还干这行?” “她一直做这个,她生病是因为她累病了。”秋解释道。 奥罗拉非常震撼,她决定等三年级的时候问问赫敏,她的克鲁克山会不会送包裹。 秋蹲在地上,慢慢撕开了外层的牛皮纸。 扫帚完整地展露出来,两个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光滑闪亮的桃花心木,流畅柔韧的外观,以及修长工整的扫帚尾端,在夜色中闪着若有若无的光亮。 “它好漂亮。”奥罗拉由衷地赞叹道。 “看上去就很贵。”秋珍惜地摸了摸。 两个人捧着一把扫帚,围坐在地上端详了好一会。 黛安娜走过来坐在秋身边,有些鄙夷地看着她的主人和另一个不知道谁,对着一个扫地的工具摸来摸去,还啧啧称奇。 她的毛难道不比扫帚好摸? “我们去球场上飞飞看。”秋提议道,“你可以先骑我之前那把扫帚,待会我借给你飞。” 奥罗拉欣然应允,拿起秋之前用的横扫七星,走出了扫帚棚。 一道光先于寒风打到了奥罗拉脸上。 “是谁在那边?两个学生晚上偷偷出来!”费尔奇尖利的声音传来。 奥罗拉一惊,来不及去思索费尔奇晚上怎么会出城堡,便下意识地迈腿逃跑。 “别傻,快飞!我们分头跑!”秋喊道。 秋怀里抱着黛安娜,跳上她的扫帚,绕过了球场往另一边飞去。 光轮2000速度极快,再加上秋找球手的丰富经验,一下子便不见了影。 奥罗拉也反应了过来,一咬牙,掉头直接往禁林方向飞。 费尔奇赶过来,只见她的背影,便匆匆追在身后。 “嘿嘿——别跑!”熟悉的狞笑声。 奥罗拉选择直接往禁林里一扎,左拐右拐地绕着树林边缘穿梭。 这是她第一次进禁林。 费尔奇的怒吼声在身后止步不前,奥罗拉松了口气,继续往前飞,带起一片树枝扑簌簌地响。 她不敢进得太深,甩掉了费尔奇后她便调转了方向,准备飞出禁林。 此时的禁林安静地有些过分,只有几只萤火虫在低空中漂浮着,照亮几寸的天地。 奥罗拉被吸引了目光,看得有些出神,反应过来后才吓了一跳,意识到这萤火虫应该也是某种魔法生物。 要是没有魔法生物,倒是很适合散步的地方。 奥罗拉觉得有些可惜,但眼见在禁林已经呆了好几分钟,也不敢再停留,只好转身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掏出魔杖,“荧光闪烁。” 魔杖尖端散发出莹莹的光亮,倒是惊动了几只丛林里的鸟,惊叫着飞走。 就在这时,她的下方突然传来一声犬类的狂吠。 12、禁林 奥罗拉吓得身形一歪,她本就对扫帚控制不够熟练,连带着人一起栽了下去。 危急时刻,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向下发射了一道咒语过去,“统统石化!” 伴随着坠落,人类的惊叫声也传进了她的耳畔。她还来不及惊讶这禁林中竟然有人,便整个人摔进了一片灌木丛中。 树枝在她身上划开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血色蔓延出来,胸腔处可怕的疼痛传来。 奥罗拉疼得指尖都在发抖,伸出去够扫帚的手也颓然落下。 此时她的整个身子都埋在灌木丛中,只留一只腿从树叶中伸了出来。 倒像是什么抛尸现场,她心里忍不住腹诽。 这点痛倒不会要了她的命,但生理性的泪水还是蔓了出来。 奥罗拉在一片迷蒙间,听到有人小心地走了过来。 灌木丛被扒开,在清冷的月色下,奥罗拉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双蓝灰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很好看,然而它马上不可置信地睁大,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加西亚?” 德拉科提着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在揭发了哈利·波特等人夜游后,被同样罚到禁林留堂,森林上方的天空中却从天而降一道咒语和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奥罗拉·加西亚。 此时的她却没有露出一贯温和而平静的笑容。 德拉科观察了一下,她似乎摔得有些愣,一时间没有认出他。 德拉科在原地绷了一会,嘲笑的话说不出口,安慰的话他也不好意思说。 他最后焦躁地抓了抓头,还是选择把手伸进了灌木丛,把奥罗拉拽了出来。 她却在此时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呼吸急促,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喂是我!加西亚,你想把我的手扯下来吗?!”德拉科也被她攥得疼地大叫起来。 奥罗拉脱力地靠在一座树桩旁,像是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松开了手并恹恹地半合上了眼。 “嗯。”她神智不清地咕哝了一句。 嗯你个头!德拉科有些忿懑,但看她实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迟疑了一下,没再开口。 奥罗拉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她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尘土,这才真正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树墩上,托着脸看着她的德拉科·马尔福。 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灌木丛出来的奥罗拉:? 她顿了顿,试探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德拉科没动,对着躺在他脚边一动不动的东西努了努嘴:“不如先看看你的杰作。” 奥罗拉愣了下,一低头便看见了横在地上的一人一狗。 正是纳威和海格的狗牙牙。他俩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副极度惊恐的神情。 奥罗拉这才回想起自己坠落前发射的“统统石化”。 “……”谢谢,想不留下罪证还不可能了。 德拉科直起了身,冲她弯了弯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戏弄性质的笑容。 “加西亚,晚上十一点跑来禁林,你知道被费尔奇抓到了是什么下场吗?” “嗯,什么下场?”奥罗拉问。 “被他吊起来打。”德拉科高深莫测地说,两只手比作爪子往前抓了一下。 奥罗拉配合地做出一个惊吓到的表情。 德拉科见状,满意地继续说:“我要是用魔杖发射红色烟花,那个猎场看守很快就会过来,你也不想被抓住吧?” 德拉科走向奥罗拉,俯下身蹲在她的面前,并向她伸出了手。 奥罗拉抬头,只见德拉科灰色的眼眸中此时盛满了戏谑的笑意,却也在月光下柔和了些许。 “求我的话,我就帮你。” 德拉科本以为面前的女孩会别别扭扭不肯开口,还正打算嘲笑几句,却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亮。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咱们马尔福人美心善最好啦,我请你吃饭,帮帮我走出禁林好不好~” 奥罗拉当即抓上德拉科的袖子,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始撒娇,并暗自决定一定要恶心他一把。 果不其然,德拉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强忍着转过头去,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 “你求人怎么求得这么恶心?”德拉科面色不善,脸颊却有点泛红。 “你不喜欢吗?那我换个方式再说一次。”奥罗拉眨眨眼。 “闭嘴。”德拉科作势要走。 奥罗拉忙捏住他的袍角:“诶,不能见死不救哈——” 德拉科一脸“你这也不像快死了的样子”甩开了她。 两人在禁林闹了好一会,闹到躺在地上的纳威突然抽搐了一下。 两人齐刷刷地停下动作。 “喂,你的魔咒要失效了,拉文克劳优等生。”德拉科啧了一声。 “都十分钟了能不失效吗,你来试试?”奥罗拉无奈,朝着一旁的灌木丛指了指,“扫帚掉到那里了,你会骑扫帚吗?” “看不起谁呢?”德拉科走到灌木丛边,动作粗鲁地拔出了脏兮兮的扫帚,又嫌弃地啧了一下。 牙牙在地上也动了动,似乎再过几十秒就要彻底醒来。 于是奥罗拉向上发射了一道红色烟花,呼唤远处的海格。 德拉科走到奥罗拉身旁,拍了拍扫帚,“自己爬上来。” 奥罗拉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都痛得厉害,特别是肋骨的地方疼痛难忍,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你好麻烦。” 德拉科有些不满,但还是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上来。 呼啸的风在耳边响起,德拉科骑着扫帚猛得窜了上去。他骑得又快又狠,险些把奥罗拉甩下去,她惊呼了一声,抱住了他的腰。 前面的小男孩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夜色朦胧,一时间只有猎猎风声清晰可闻。 “你好硌啊。”奥罗拉皱皱眉,吐槽了一句。 德拉科怒了:“那你滚下去!” 几分钟后,德拉科把扫帚降落在霍格沃兹城堡门口的草坪上。 奥罗拉几乎是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她撑着身后横卧的枯树干,勉强支起了身子。 德拉科收起了扫帚,走到奥罗拉旁边,听见她很小声地说:“你看,这里真漂亮。” 他转头,看见霍格沃兹城堡的墙壁上缠绕盘结着数不清的植物,在皎洁的月光下映亮了各种各样明黄火红翠绿的叶片,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煞是好看。 他唔了一声,转头和她对上眼神。 她冲他笑了笑。 此时的月光较禁林里模糊不清的灯光更为清晰。 奥罗拉此时的模样简直像只流浪的孔雀,浑身泥污却还在兴高采烈地开屏。 德拉科偷偷地打量着,她脸上沾了些泥土,晨衣露出的手和赤裸的脚上好几道细小的血痕。 “嘶。”寒风刮来,她突然双手抱肩,紧紧抓住身上的衣服。 德拉科这才发现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晨衣,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 德拉科的手在他暖和的斗篷扣子上悬了一会,颓然放下了手。 他又纠结了一会儿。 眼看着奥罗拉在一旁筛糠,他用手焦躁地揉乱了头发。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扯下斗篷——又把它抓在手里犹豫不决了起来。 “你这么热?”奥罗拉听到动静,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德拉科手一抖,斗篷被他一下子甩在了地上。 于是两人一起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是真的有病。” 德拉科起身,在寒风中哆嗦着系上了斗篷,辛辣评价道。 “谢谢你,请问你能当个好人送我到医疗翼吗?”奥罗拉笑眯眯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好人?”德拉科冷冷回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被费尔奇抓住吊起来打?”奥罗拉眨眨眼。 “……我后悔了不行吗?” 德拉科有些不爽,掏出魔杖想要敲她,这才发现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奥罗拉对他比了个拇指,又因为动作的牵动疼得龇牙咧嘴:“你是物理近战法师。” 德拉科被她几个陌生词汇砸得有些晕,怀疑道:“这是夸奖?” “那当然。” 最后德拉科还是把奥罗拉扔到了医疗翼门口。 “你真贴心。”奥罗拉真诚地夸赞,伸出手环住了他,轻轻拥抱了一下。 德拉科僵硬在原地,闻到了她头发上速顺洗发水的清淡香气。他的身体硬地像块木头,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放哪。 “你是真的很硌。”奥罗拉感受到他的不适应,松开手调侃了一句。 德拉科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把扫帚扔到她脚边,转头就走。 “祝你好梦。”她冲他的背影挥挥手。 德拉科听闻顿了顿,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了拐角处。 13、医疗翼 第二天,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一晚上的奥罗拉终于成功地住进了医疗翼。 秋和格蕾丝一早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跑过来看望她,被庞弗雷夫人以“太油”的名义全扔了出去。 秋很自责,“我昨晚应该让你和我一起跑的,或者我应该把光轮2000给你。” 奥罗拉安慰道:“没事,光轮2000太灵敏了,我更不会骑。” 格蕾丝眉头一皱,“你俩昨晚出去了?我说怎么一早上没见,人就伤成这样!” “哈哈……哪有!”两人异口同声地快速反驳。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现在还多了个秋跟你一起串供?”格蕾丝怒极反笑。 秋和格蕾丝走后,奥罗拉惬意地躺下。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打破她翘掉当天魔药课的快乐! 她还没来得及把好心情保持到吃午饭时,斯内普就亲自送来了愈骨魔药。 斯内普教授把魔药放到桌上时瞥了她一眼:“我相信智商正常的霍格沃兹学生都不会从床上摔下来摔断肋骨。” 奥罗拉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现在,把魔药给我喝掉!”斯内普看她还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那里,怒道。 他进我退,他怒我跪。 奥罗拉乖乖捧起魔药喝了一口,顿时眼花缭乱。 她强忍住转头呕吐的想法,顶着斯内普冰冷的眼神,假装对黑糊糊的液体上漂浮的小气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谢谢,实在没有勇气再下第二口。 “你喝完我再走。不给你个教训,以后所有学生都会从床沿摔下来,借机翘掉我的魔药课。”斯内普补充了一句,“断胳膊断腿也要交作业。”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奥罗拉顿感人生无望,默默捧起魔药一饮而尽。 神情恍惚的奥罗拉从泪眼中看见了心情愉快地离开的斯内普。 吃完午饭,奥罗拉终于迎来了当天第一意外之喜——格兰芬多铁三角来看望她了。 说实话她只跟赫敏熟一些,哈利罗恩都是点头之交,甚至罗恩同学似乎还为之前魔咒课的小意外而耿耿于怀。 “你来看我啦。”奥罗拉高兴地抱住赫敏的腰,撒娇道。 “我给你带了比比多味豆,”赫敏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大袋,“希望你早日痊愈。” 奥罗拉对哈利点点头,“好久不见,哈利。” 哈利挠挠头,“你好,但我们上周五的魔咒课就见过。” “哦是吗?”奥罗拉愣了下。 罗恩在赫敏耳边嘀咕:“你看,她记性那么差,肯定早就忘了,她当时就没道歉!” 奥罗拉笑眯眯地说:“我听到了。” 三个人尴尬地呵呵笑了一下。赫敏用力地踩了一下罗恩的脚背,罗恩嚎了起来。 “抱歉,罗恩,那是个意外。”奥罗拉真诚道。 罗恩没想到她道歉地这么干脆利落,倒显得自己一点都不大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而哈利则掏出了一大块长长的木板。 奥罗拉:? 哈利挠着头解释道:“我看这块木板应该对防止你从床沿掉下来有很大帮助。” “……谢谢,非常贴心。” 赫敏放下包,坐在床边和奥罗拉探讨了一下魔咒课的作业,两个人聊得双眼发光。 罗恩一脸痛苦:“赫敏就应该和她一起去拉文克劳。” 奥罗拉聊着聊着,甚至把床头的魔杖拿起来挥着练习了下,赫敏纠正她,“……不是这么念的。” 奥罗拉按照她说的试了下,果然成功了,满脸感激地抱住了赫敏。 哈利点点头:“至少她不会在赫敏提建议的时候生气。” 罗恩撅了撅嘴。 哐一声医疗翼的门又打开了。 “又是哪位趁着庞弗雷夫人不在时溜进来的勇士?”奥罗拉嚼着比比多味豆问。 赫敏从白色的帐子间探头看了一眼,又闪电般地缩了回来,一脸不可置信:“是马尔福!” 铁三角顿时脸色黑如锅底,齐刷刷地起身欲走,这才想起医疗翼没有后门。 “躲那边的帘子后面吧。”奥罗拉小声建议道。 罗恩不太情愿,抱怨着“好像我们怕他似的”,赫敏却主张不要惹麻烦,把嘟嘟嚷嚷的两个男孩飞快地推到帐子后面,自己也躲了进去。 把三人安顿好,奥罗拉这才放心地拨开帘布探头望去。 只见德拉科·马尔福迈着自信昂扬的步伐向她走来,午间的阳光照耀着他浅色的头发,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德拉科气势汹汹地走到她的床前。 赫敏低声道,“马尔福要是敢欺负她,他就完蛋了。” 哈利悄悄探出头去看,手里攥紧了魔杖,本想上来就给他一个恶咒,却惊讶地发现马尔福把一袋巧克力蛙摔在了桌上。 铁三角纷纷探出脑袋围观。 “加西亚,真把骨头摔断了?”德拉科慢吞吞问,“在禁林里飞个扫帚还能受伤,明年你要是入选了拉文克劳球队,拉文克劳就完蛋了。” 一开口便出言不逊,赫敏在帘子后握紧了魔杖,一脸愤慨。 哈利却愣了下,小声问,“昨天晚上她也在禁林吗?” 罗恩:“bloodyhell.” “还带了礼物?”奥罗拉有点意外地笑着说,“你知道秋以前教我一个她家乡的谚语,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德拉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谁是黄鼠狼?” “那当然是你,”奥罗拉抓住他的袖口,把他拉得近了些并来了个友好的拥抱,“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礼物,简直都不像你了。” 罗恩:“bloodyhell.“ 哈利不知所措地问:“赫敏,我没看错吧?奥罗拉抱了马尔福。” 赫敏:? 德拉科僵着身体反问:“那我平时是什么样子?” 奥罗拉掰着手指数:“小心眼,脾气大,喜欢嘲讽别人……” 她还没说完,德拉科就把巧克力蛙掼到了她脸上。 “我发现你还是闭嘴的时候看着顺眼些。”德拉科咬牙切齿道。 “对病人好点,马尔福。”奥罗拉顺势躺倒,用手捂着额头装病,哎哟哎哟地叫着喊疼。 哈利小声吐槽:“他俩竟然认识?” 罗恩呵了一声,“不但认识,还在那边打打闹闹呢。” 赫敏:“……马尔福到底什么时候走。” 奥罗拉躺着演了一会,一睁眼发现德拉科竟然还坐在床边,用看智障的眼神关怀着她。 她问:“你没有课吗?怎么还在这里。” 德拉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下节课是变形课。” 奥罗拉愣了一下,“噢对,我俩是一个组的,麦格教授把你赶过来和我做作业的吧。” 德拉科唔了一声。 “那巧克力蛙也是麦格教授送的?” 德拉科冷冷道,“别自作多情,还不是我大发慈悲买的。” 格兰芬多铁三角在帘子后面站得腿都麻了,还没听到德拉科离开的声音。 他们忍无可忍地把帘子拉开了一条缝。 只见奥罗拉靠在床上,安安静静地挥着魔杖,把床单上的苹果变成一只雪茄。而马尔福正皱着眉坐在床边刷刷地记录实验过程和现象。 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在两人柔顺的头发上,晕染开柔和的光芒。 哈利小声道:“他俩在一起研究作业?我眼花了吧……” 赫敏:“这意外和谐的氛围让我有一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罗恩:“而我甚至还没写完今天下午变形课的作业。” 离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奥罗拉还没被批准下床。 据庞弗雷夫人所说,但凡她飞得再高一点,摔下来的角度不对,她可以当场去见梅林。 愈骨魔药生效期很长,大多数时候奥罗拉就只能躺在床上,数天花板上究竟有几块瓷砖。 她数了,有306块。 “是324块。” 临近考试季,学生都规规矩矩在图书馆里复习,只有她一个人留院,庞弗雷夫人便搬了只凳子坐在她旁边。 “啊?”奥罗拉愣了一下。 “324块。你数漏了一行。”庞弗雷夫人继续翻着手上的书,“我以前数过。” 奥罗拉没想到一贯严肃的庞弗雷夫人会对她说这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14、脱口秀大会 考试的那几天,奥罗拉是被格蕾丝推着轮椅进考场的。 她的骨头已经迅速愈合了,但魔药作用下的骨头一开始会格外柔软脆弱,庞弗雷夫人也严禁了她的一切活动。 奥罗拉其实很紧张,她在医疗翼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练习魔咒了,只来得及背了几条魔法史。 所幸她的考试进行的很顺利。 变形考试上,她成功地把一只老鼠变成了雕刻着细密花纹的鼻烟壶,并在魔咒考试上让一只菠萝跳起了踢踏舞,并另外附赠了一段霹雳舞。弗利维教授为此鼓了好几次掌。 就连斯内普的考试,她也破天荒地回忆起了健忘药的调配过程,最后收获了斯内普不痛不痒的“勉强过关”。 考完试的奥罗拉重新被庞弗雷夫人按回了床上。 “夫人,我们都考完试了,我的骨头也好了,就让我出院吧!” 奥罗拉把枕头枕在背后,刚直起身就又被庞弗雷塞回了被子中。 “不行!至少再躺个一天一夜观察一下。”庞弗雷夫人眼睛一瞪。 “从进来的那天,你就每天闲不住,趁我不在的时候带了多少学生进来看你,还带一堆病人不能吃的东西。躺在床上也不安生,天天扭来扭去,不跟人说话你受不了吗?” 庞弗雷夫人一口气列举了一大串奥罗拉的“罪行”。 奥罗拉一脸可怜地把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 她长得漂亮讨喜,庞弗雷夫人被她这样一看,也只好叹了口气,把之后的话都憋住了。 实在数腻了天花板上的瓷砖,奥罗拉干脆一蒙被子倒头就睡。 庞弗雷夫人很满意,趁着她睡觉时把来看望她的人全都远远赶走。 德拉科在第二天的下午来看望了一次,却被挡在了门外,一脸不高兴。 “考试那两天,加西亚就说她已经好了。”德拉科皱皱眉道。 庞弗雷夫人一脸冷酷:“我的病人她在睡觉,要给她东西的话我来转交。” 德拉科于是晃了晃手里的那袋巧克力蛙和整只炸鸡。 炸鸡在袋子中油光闪烁。 医疗翼内的空气沉默了片刻。 庞弗雷夫人嘴角抽了下:“之前送的那些巧克力蛙什么的我就忍了,解释一下炸□□。” “加西亚写信要我从食堂带的,她说医疗翼弹尽粮绝,快要饿死了。”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弹尽粮绝。饿死了。 如果庞弗雷夫人的怒气能够可视化,德拉科就会看到面前夫人的头顶射出一股磅礴的蒸汽。 “走,快走!”庞弗雷夫人把怒火都撒在了他身上,挥舞起了扫把。 德拉科又气又急地被赶走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奥罗拉出院了,一定要她赔偿精神损失费! 奥罗拉醒来后,莫名其妙地对上庞弗雷夫人复杂的眼神。 怎么感觉她眼神好可怕。 于是奥罗拉翻了个身,把眼睛又闭上了。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帮她掖了下被子。 奥罗拉终于在翌日的清晨走出了医疗翼。 她充满歉意地抱了抱这几天没少为她着急上火的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板着脸拍了拍她:“以后少回来就行。” 奥罗拉笑着手碰了碰额头,行了个礼:“尽量!” 这时候,几个人扛着昏迷中的哈利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赫敏和罗恩。 奥罗拉连忙给他们让路。 庞弗雷夫人见到昏迷的哈利,立即变了脸色,转身去准备医疗用具。 赫敏和罗恩直到望着哈利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帐子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神。 “奥罗拉,你怎么在这里?”赫敏终于注意到了她。 “我痊愈出院了呀,”奥罗拉伸出手抱了抱赫敏,“可惜不能帮你看哈利什么时候醒来了。” 赫敏虽然不知道她突然抱自己的原因,刚因为一路闯关解密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你们都辛苦了,大后天的晚宴上见!”奥罗拉冲两人挥了挥手,精力十足地蹦蹦跳跳走了。 罗恩愣了下:“她怎么像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一样?” 赫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地感到很疲倦:“因为我们看上去就很累吧。” 一进拉文克劳休息室,她就看见弗利维教授坐在门口的扶手椅上,乐呵呵地抚着胡须。 一旁站着级长佩内洛,翻着厚厚的一沓纸念叨着什么。 “呀,你回来啦。佩内洛在给我们算分呢。”秋眼尖地看到她,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 “算分?算什么分?” 奥罗拉一下子紧张起来,期末考试分数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算你这一年内给拉文克劳赢得的加分。当然,扣的分也计算在内。” 佩内洛抬头看见了两人,忙招呼她们过来:“秋,奥罗拉!你们过来一下。奥罗拉,我看看……你是正15分……加分40分,又扣了25分。奖励你一瓶墨水和一只羽毛笔!” 奥罗拉手里稀里糊涂地就被塞了两样东西,对着级长鼓励的笑容胡乱点了几下头,拉住刚接过奖品的秋问道:“这什么情况?还有奖品?别的学院也有这种福利活动吗?” 秋是正45分,怀里抱满了一大堆奖品。 她把东西先一股脑全塞到包里,这才回答道:“先别当成福利……这只有我们拉文克劳有。是一位已经毕业的学姐为了鼓励我们赚分创办的。” “我看也没什么用,毕竟我们魁地奇一般都只有被吊起来打的份,学院杯也是万年老三……” “那要是负分呢?”奥罗拉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负分啊……”秋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看休息室地上堆的一大堆礼品,“就要为这些礼品全部买单。” 奥罗拉吓得差点把手中的墨水摔到地上:“那今年是谁?” “今年目前没有,所以作为级长,佩内洛可能要一个人买单了吧。”秋同情地摇摇头。 奥罗拉也在心中为佩内洛默哀了几秒,一转眼注意到了堆成小山的礼品后面的一把漂亮的扫帚,顿时惊叫起来:“奖品中还有光轮2000!” “是啊……”秋却兴致缺缺,“价格是正三百分,能以一己之力赚三百分那我们拉文克劳早就夺冠了……历代级长都是奸商!” 佩内洛不赞同地转过头来,极其耿直地开口:“价格订的高一些,我一会就能直接把它退回商店去了。” “还有蜂蜜公爵的一整套巧克力礼盒!价格正100分……” 奥罗拉绕着礼品转了一圈,在惊喜大叫与看到价格后的泄气间反复横跳。 弗利维教授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孩子们,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相信你们明年就会拿到心仪的奖品了。” “教授去年也对我们这么说。”秋小声吐槽道。 学期很快到达了尾声,格兰芬多在最后一晚加了160分,反杀斯莱特林获得了学院杯。 这是回家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拉文克劳全体学生都坐在休息室内听佩内洛演讲,一旁弗利维教授不时捧场地鼓鼓掌。 级长佩内洛翻了翻手中的主持稿,简单地做了个开场白,并感谢了弗利维教授作为冠名商支持了该节目。 弗利维教授满脸笑容地挥挥魔杖,一朵朵小烟花在室内绽开。 这项活动也是那位天杀的学姐创办的,一年组织一次学业研讨与自我反省。 它在漫长的时光中已经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严肃性,在本院内已经被戏称为“拉文克劳脱口秀大会之有种你就来”。 一向纵容大家的弗利维教授也乐得看一场免费的表演,在一旁笑得胡子乱颤。 轮到各个年级的第一名上去轮番演讲了,佩内洛飞快地让开了位置。 秋第一个上去,她抑扬顿挫,情感饱满地运用一套比喻说理夸赞了一番弗利维教授的英俊潇洒,麦格教授的美丽动人,斯内普教授的……敬业负责。 台下一片哄笑与掌声。 秋又故作痛心疾首地狠批了一顿自己本学期的“糟糕行径”。 整段表演笑点密集,包袱抖得自然,最后当然是在一片掌声中优雅地走下了台。 奥罗拉听完了每个年级学院第一的发言,笑得腮帮子疼,浑身脱力。 她也很想上去讲,但无奈拉文克劳一年级第一不是她。 格蕾丝最后一个上台。 格蕾丝讲了自己熬魔药的一些心得与故事,兼严肃性与趣味性,着重刻画了自己曾经不小心爆破了一个麻瓜的废弃教堂,然后被隔壁村保安老头追了两里路的经历。 奥罗拉发现她很有喜剧天赋,明明是在一脸严肃地就事论事,但就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奥罗拉拍着桌子一边笑一边打嗝。 秋笑得差点一个白眼休克过去,在沙发上蜷作一团。 “不带滤镜的说,格蕾丝的这个真的最好笑。” 秋用羽毛笔在自己面前的小纸条下写了格蕾丝的名字,将纸条揉作一团,扔进了投票箱中。 奥罗拉想了想,决定端水:“那我给你投一票吧。” 格蕾丝坐回到了她俩旁边,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会冷场,没想到你们一直在笑,从头笑到尾。” “因为真的很好笑。”奥罗拉和秋揉了揉自己酸掉的腮帮子。 最后弗利维教授一脸和蔼地走了上去,为他们带来了今年的最后一次脱口秀表演。 一向安静的拉文克劳塔楼今晚被学生们的笑声给掀翻了。 15、暑假 奥罗拉人生中的第一次暑假开始了。 次日清晨,奥罗拉拖着行李和格蕾丝一同走向霍格沃茨列车。 天色才蒙蒙亮,她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半咕哝着把装着顺丰的笼子随手塞进了车厢里。 格蕾丝也没睡醒,把魔药书盖在脸上,倚着车窗一闭眼就睡着了。 奥罗拉从箱子里拽出一条毛毯,刚准备在车厢里补个觉,一旁的秋就戳了戳她。 “那个斯莱特林的小鬼头刚才路过,”秋神神秘秘地说,“还瞥了你好几眼呢。” “啊......你说马尔福吗?”奥罗拉愣了愣。 “还互叫姓氏呢?还以为你圣诞节就把人家给拿下了。”秋眉毛一竖。 “啊?”奥罗拉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怎么平白无故出现幻听。 秋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把她推出了车厢,哐一声合上了门。 “去去去,增进一下感情!” “不是你......” 奥罗拉反驳无效,挠了两下门,厢门纹丝不动。 她在走廊里站定,一转头就和还没走开几步的德拉科对上了眼神。 他正在整理衣领,身上还穿着斯莱特林的袍子,深绿的衣襟衬得他一双手格外白皙。 德拉科像是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脖颈处泛起淡淡的粉红。 “加西亚?有几天没见了,上次庞弗雷夫人那边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不善道。 “啊,”奥罗拉讪讪道,显然忘了这回事,“......之前的事就别介意啦!” 德拉科哼了一声,别过了脑袋。 见他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奥罗拉想了想,转而问道:“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德拉科顿了顿:“问这个做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吗?忘记啦?作为朋友我当然要邀请你出去玩了!” 说完这句话,她肉眼可见对面小男孩的耳朵尖迅速变红。 “......我早就收回那句话了,你别自作多情。”德拉科冷硬道。 “你上次在禁林救我的时候,也收回了这句话吗?”奥罗拉问。 “......”德拉科强忍住把魔杖摔她脸上的想法。 “加西亚,你那次没直接答应,就没机会了。我可不会要一个不够真心的朋友。” 德拉科慢吞吞道,转身想回到自己的车厢里。 奥罗拉遗憾道,“那你就要错过一次精彩的旅行了。” “求之不得。”德拉科呵呵一声。 他走了没两步,衣角却被人轻轻拉住。 那力道不重,似乎没有试图强行挽留他,他的步子却不自主地慢了下来。 “跟着我出去玩,绝对不虚此行喔。” 德拉科回头,奥罗拉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冲他伸出了手。 她乐于逗小孩,看着对面小男孩的耳朵尖从淡粉涨成了绯红,一双蓝眼里笑意更深。 “真的不去吗?”她轻轻问,尾音上扬。 “去就去!说的好像谁没有出去玩过一样!” 德拉科愤愤拍开了她的手。 放假的第二周,奥罗拉家的别墅迎来了一位新的猫头鹰客人。 它大驾光临的时候,奥罗拉还在卧室的窗台边和顺丰打闹,小猫头鹰死活不肯吃她剩下来的半截玉米,把书桌边堆的牛皮纸信件踹得满天飞。 “哎,你这家伙——” 奥罗拉忙伸手去抓,飞舞的信件中却猛然蹿出一只身形流利的鸮,扑腾着翅膀停在了窗口。 奥罗拉一愣,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去。 那只陌生的鸮通身乌黑,一双金黄色的眼睛锐利漂亮,比它整整小了一圈的顺丰默默缩到了一边去。 奥罗拉友好地递给它顺丰不要的那半截玉米:“吃不吃?” 它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脚踹飞了她手里的玉米。 奥罗拉一脸幽怨地看着滚到地上的吃食:“.......” 她把注意力转回那只不速来客身上,终于注意到它脚上绑的一封信件。 奥罗拉轻轻解下了那封信,转身去厨房抓了把新鲜的杂粮喂给那只大鸮,后者脾气暴躁地啄了她一口,还是把她手心里的点心都吃完了。 看着大鸮扑扇翅膀离开的背影,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印着马尔福族徽火漆的信件,顿时心下了然。 原来你们马尔福家族的脾气是可以传染的! 德拉科的字迹很好看,可以称得上一句娟秀,漂亮的花体字平铺在带着淡淡香味的信纸上。 奥罗拉暗自惊叹一句,继续看了下去。 信件开头规规矩矩套用了客套的开场白,下一句却立马话锋一转,张牙舞爪的语气鲜活地似乎让那些花体字都蹦了起来。 「真是不敢相信你憋了两个星期的旅游目的地就是伦敦?」 「如果你是想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留级一年我没意见。」 「我敢打赌这次旅行会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一样刻板而无趣!」 奥罗拉看了有些忍俊不禁,随手拿过一支羽毛笔,在信纸的背面唰唰几笔写下了回复。 她拍拍顺丰,后者会意,叼起信封拍拍翅膀飞出了窗口。 两人约定好的那天清晨,空气湿漉漉带着雾气。奥罗拉推开窗,舒服地微微眯了眯眼。 她换上一套麻瓜的服饰,对着镜子松松编了个头发,随后蹦跳着跨进了卧室的壁炉。 一道绿色火焰升起,她的身影原地消失。 而四百英里外的伦敦的同一时间,奥罗拉从破釜酒吧的壁炉里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她发出的动静不小,还没站稳步子,耳边就传来了酒吧老板汤姆的笑声。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汤姆站在吧台后面擦着酒杯,“又来伦敦和小麻瓜们一起捉鸽子了?” 奥罗拉站定,无语道:“天天惦记着我小时候那点事。” 汤姆挤挤眼睛:“不逗你了,你的小朋友在那边等你呢。” 奥罗拉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口中的“小朋友”正坐在落地窗边的高脚吧台处,斗篷下露出的细瘦脚踝在空中晃荡。 德拉科还穿着巫师的斗篷,紧绷着脸,一副对破釜酒吧内四处飘散的灰尘极其嫌弃的表情。 他看见奥罗拉的身影,便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走到跟前却是一愣。 面前的女孩穿着麻瓜的裙子,完美融入了酒吧窗外三三两两的人群。 她在发辫中插上了数朵不知名的野花做装点,搭配着裙摆上的印花,整个人显得生动又明亮。 “你怎么像个麻瓜一样?” 德拉科绕着她转了两圈。 “伦敦那么多麻瓜,不穿得像一些,是想被全程围观吗?”奥罗拉笑着回答。 德拉科啧了一声。 奥罗拉又问:“除去上学之外,你在伦敦玩过吗?” 德拉科慢吞吞道:“没有,这边麻瓜太多了。我家那么大,又不需要乔装自己,为什么非得来这里?” “伦敦还是很好玩的啦。” 奥罗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拉着他的衣角走出了破釜酒吧。 清早的伦敦人不算多,面包房的香气弥漫在街头,地上湿漉漉的,分明是刚下过一场雨。 奥罗拉领着德拉科往车站的方向走,一路上兴致盎然地踩着地上的水坑,溅起一路涟漪。 德拉科有点嫌弃飞溅的水花,看看对方一副不值钱的傻乐模样,默默挪开步子与她拉开了距离。 远处一辆红色的巴士靠近,德拉科本想离这些载着麻瓜的玩意儿远些,不曾想奥罗拉一把将他给拉了上去。 “喂——”德拉科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稳住身形。 奥罗拉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没坐过骑士巴士吗?怎么那么大反应。” “没有,我爸爸怎么可能让我坐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瓜四不像产物!” 德拉科气喘吁吁,说话声音不由得大了些,一转头却看见麻瓜司机正看着自己。 他绷紧了身体,带着几分防备看了过去。 “年轻人,大早上的别这么激动。” 司机笑呵呵地伸手,想拍拍他的脑袋,却被面前的小男孩躲了过去,一双浅色的眼睛瞪着他。 司机大叔的手悬在半空中,顿时有几分尴尬。 奥罗拉及时挺身而出,从帆布包里翻翻找找,掏出几枚硬币递给了后方的售票员。 她转头对司机歉意地笑:“先生您别在意,我弟弟刚和我吵架了,还在气头上。” 司机大叔大度地摆摆手,笑着说多大点事。 两人走到车的中间,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揪住了她:“谁是你弟?我放暑假前就过生日了!” 奥罗拉笑着想学司机的动作去摸他的头,德拉科忙不迭地躲开。 两人打打闹闹的动作引来了一声轻笑。 奥罗拉转头望去,一位穿着淡色洋裙,戴着小礼帽的老奶奶正和蔼地望着两人。 老奶奶对上她的眼神,温和一笑:“亲爱的,和朋友一起出来玩?” “对的,我朋友之前没来过伦敦,”奥罗拉很擅长应付长辈,嘴角扬起讨人喜欢的弧度,“我想让他见识一下,奶奶你有什么地方推荐吗?” 老妇人慈爱地笑,眼神转到德拉科身上,神情更柔和了些。 “这孩子长得好像我孙子小时候。”老太太笑吟吟地比划了一下,“也是这样不太爱笑,头发是淡金色的。” 老妇人低头从珍珠挎包里拿出一把糖,塞进了德拉科手里,又塞了另一把给奥罗拉。 德拉科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拒绝,愣愣地看着手心里带着余温的玻璃糖纸。 他抬头,对上老妇人温和的眼睛。 一旁的奥罗拉已经亲密地挽上了老太太的臂膀,笑嘻嘻地撒娇:“奶奶你真好——” 老太太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提议道:“你们可以叫我米蕾太太。我家是开蛋糕店的,这几天在办活动,邀请大家一起来做蛋糕,晚上开派对互相品尝。想不想来?” 奥罗拉想了想,反正她也没提前做计划去哪里,眼下又正好有个机会让她随遇而安。 于是她转头看向德拉科,嘴型问:去不去? 德拉科看着米蕾太太也向他投来的温和眼神,张了张嘴。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鬼使神差地变为一句:“好吧。” 16、打架 巴士在西伦敦的一站停靠的时候,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奥罗拉率先跳下车,身后的米蕾太太忙打开小洋伞,把两个孩子笼在了下面。 “慢点跑,别淋湿了。” 老奶奶领着他俩走过一条十字路口,来到街边拐角处的蛋糕店。 店铺漆成淡粉色调,从墙上垂下盛放的蔷薇和康乃馨,混合着馥郁甜香和她撞了个满怀。 奥罗拉搓了搓手呵了口气,终于找回了被清晨的雨带走的体温。 木门推动的铃声引来了店里的两只布偶猫,轻轻蹭了蹭老奶奶的腿。 “乖孩子。”米蕾太太俯身挠挠两只小猫的下巴,抱起其中一只递给了奥罗拉。 “黛西,帮我照看一下两个孩子喔,我去准备些吃的。”奶奶对着小猫说。 奥罗拉抱着黛西轻轻晃了晃,黛西似是很喜欢她,在怀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 另一只颜色浅一些的布偶猫则来到了德拉科脚边,抬头眼神澄澈地看着对方。 奥罗拉本以为他会不太高兴地躲开,却见德拉科面色柔和了些,蹲下来轻轻抚弄小猫的脑袋。 小猫很高兴,便一蹬脚蹿进了德拉科怀里。 说是小猫,却被米蕾太太喂得好,体重压根不轻。德拉科被冲得一踉跄,反而抱得更紧了几分,小猫轻轻伸头蹭了蹭他的脸。 奥罗拉很惊讶地看着,浅色的男孩抱着素色的小猫,倒显得分外和谐,连带着德拉科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你对小猫好温柔。”奥罗拉放缓了语气。 德拉科头也没抬,用指节轻轻刮蹭猫咪的下巴:“我们家以前也养过一只猫狸子。” “很适合你。”奥罗拉真诚道。 米蕾太太端来了一些厨具,忙活的间隙又零零散散来了几位客人。 客人纷纷在蛋糕店新摆的长桌旁落座,挽起袖口开始和面。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着,走到奥罗拉身边轻轻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他们麻瓜要买蛋糕还得自己做?” 奥罗拉解释道:“这就是奶奶刚和我们在车上说的活动,我们不用付钱,随便用这里的材料做蛋糕,做出来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晚上在派对分享给大家。” 德拉科不甚理解地皱眉:“家养小精灵的活他们还抢着干?” “毕竟现在工商业那么发达,很少会有机会让大家停下来慢慢感受一件事了。”奥罗拉半开玩笑半是感慨地说,“在我老家,这种diy活动还得花不少钱呢。” 德拉科听得一知半解,还没来得及追问,米蕾太太就走过来,塞给了他一盘蛋挞。 “孩子们玩得开心!”她笑吟吟道,系上碎花围裙到另一边和其他客人聊天去了。 奥罗拉来了劲,撩起袖口就哒哒哒跑到案板旁去擀面。 德拉科不乐意加入,便抱着小猫坐在旁边托着腮看她,把奶奶送的蛋挞和糖推到了桌子另一边。 奥罗拉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顿:“你不吃米蕾太太送你的东西吗?” 被问到的小男孩动作一滞,下意识紧张地瞥了一眼还在房间另一侧聊天的奶奶。 德拉科转回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些都是麻瓜的吃食。” 奥罗拉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 若是原著里已经成长为青少年的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来这家店吧。 而现在的他竟还会害怕被奶奶听去了这些话,倒让她觉得意想不到。 她没说什么,只是冲他眨眨眼睛:“那我一会儿烤的蛋糕你吃不吃?” 德拉科冷笑:“你魔药都熬不明白,还蛋糕?” 两人间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奥罗拉按照米蕾太太给的配方忙活地热火朝天,德拉科则坐在一旁看着,不时吐槽一下她比魔药课成绩还糟糕的厨艺。 奥罗拉做好了蛋糕胚子,正搅拌着碗里的糖霜,她重新检查了一下清单,发现少了奶油。 “德......马尔福,能帮我去拿下奶油吗?”奥罗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比划。 “应该就在后门花园的橱窗那边,一拐角就到了。” 德拉科瘪瘪嘴:“麻烦精。” 他嘴上不饶人,动作倒是不耽搁,抱着小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奥罗拉把捣好的糖霜放在一边,搬了个凳子坐在烤箱前看着蛋糕胚,顺手拿了个奶奶送的蛋挞吃。 蛋挞还带着刚出炉的余温,外皮酥脆金黄,中间黄澄澄的部分透着浓浓的奶味和蜂蜜的香气,抿一口便融化在舌尖。 奥罗拉没忍住,一连吃了两个,心中感叹德拉科简直错亿。 可直到她把烤好的蛋糕胚端到桌上,德拉科都没回来。 奥罗拉笑意敛去了些,转头看向时钟,意识到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莫不是他实在不乐意待下去,偷偷跑回家了吧...... 她有些心虚,难道她不该把德拉科带到麻瓜的地盘来? 奥罗拉刚想起身,就见到窗边和客人聊天的米蕾太太突然变了脸色,往后门的方向冲去。 她立刻意识到是出事了,连忙跟在米蕾太太身后。 奥罗拉离后门有些距离,待她冲到跟前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愣在了原地。 德拉科被一群年纪相仿的麻瓜小男孩团团围在中间,他们正伸手推搡着他。 为首的雀斑孩子嚷嚷道:“大夏天还穿斗篷的怪人!” 另一个小孩叫道:“怪物!”周遭的小孩立刻嘻嘻哈哈地附和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德拉科涨红了脸,眼神中射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你们这群血统肮脏的——” 德拉科挥拳打向雀斑男孩,却被后面一个小男孩抓住了斗篷的帽子,身子不由得往后仰。 其他孩子掏出石头,纷纷要往德拉科身上砸。 奥罗拉变了脸色,想都没想就从身后就抽出了魔杖。 她咬咬牙,不就是条魔法部的警告吗。 米蕾太太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米蕾太太冲到了人群中,将德拉科护在了身后。 已经飞出去的石头重重砸在了她身上,她身子一晃,闷哼了声。 扔出石头的小男孩愣住了,把剩下的石头往地上一扔,转头就想跑。 奥罗拉飞快地冲过来,狠狠一脚踹在为首雀斑男孩的屁股上。 雀斑男孩惨叫一声。 德拉科从米蕾太太身后伸出脑袋,一眼便看到了气焰嚣张的奥罗拉。 他从没见过一向笑嘻嘻的奥罗拉如此凶恶的模样,她狠狠踢了一脚后,又抓住小男孩的头发用力再来了一脚,把他踢得嗷嗷直哭。 周围的小孩都被她吓坏了,纷纷作鸟兽散。 米蕾太太也看愣了,一时间竟忘了伸手去阻止她以暴制暴的行为。 为首的小男孩被奥罗拉揪着衣领拽到了德拉科身前,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给他道了歉。 “你可以滚了。”奥罗拉冷脸一指,雀斑男孩便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德拉科极其惊诧地望向奥罗拉,却被同样刚回过神来的米蕾太太拉住了臂膀。 “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米蕾太太焦急地检查了一下他。 德拉科的额角有一处擦伤,米蕾太太心疼地轻轻拂过,从兜里掏出一片创口贴。 德拉科张了张嘴,用小到几乎说听不清的声音道:“可您身上的......” “我?不碍事不碍事。”米蕾太太温和地摸摸他的头,这次他没有躲开。 “这群小孩经常在附近捣乱,我身体好得很,还不至于被群十岁的小孩打伤。” 奥罗拉赶过来,她的脸因为方才的运动泛起了红晕,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她气喘吁吁问:“米蕾太太,您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米蕾太太笑着摆手,拉起袖口露出被砸到的皮肤,露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虚惊一场,不用担心。” “本来是请你们俩来玩的,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米蕾太太歉意道,“回去我给你们泡热可可喝。” “好啊——”奥罗拉重新扬起讨喜的笑容。 米蕾太太率先回房准备点心,留德拉科和奥罗拉两人在花园里休息片刻。 奥罗拉走向德拉科,注意到了他手里紧攥的奶油瓶子,在刚才的争斗中他始终把瓶子护在身后,紧紧抓着没放手。 “他们是来抢这个的?”奥罗拉问。 德拉科冷哼了声:“对,米蕾太太做的奶油太香,把老鼠都引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留在这了呢,倒是我待客不周了。” 奥罗拉半开玩笑般开口,试图活跃气氛。 德拉科望向又变得笑靥如花的她,欲言又止了片刻。 “奥...加西亚,你刚才......” “嗯?” “......你会打架?” “对啊,以前去伦敦玩,被几个小男孩嘲笑是乡巴佬,就跟他们打了一架。” 奥罗拉点点头。 “后来每次过去他们都会来找麻烦,打得次数多了他们就不敢来惹我了。” 德拉科瞪着她,完全没想到面前笑得春风和煦的女孩竟然这么不好惹。 “哼......虽然你一直很无赖,但这次还挺......靠谱。” 极轻的两个字飘散在空中,却不偏不倚地被她捕捉到了。 奥罗拉眼睛一亮,却装作没听清,把手作喇叭状放在耳边。 “什么?大声点再说一遍!” “滚吧你!”德拉科大怒。 17、伦敦夜 方才淅淅沥沥的雨把他们都淋湿了,两个孩子被米蕾太太裹上毯子,坐在窗边一起喝热可可。 德拉科伸手拿起了方才被他推到一边的蛋挞,犹豫了下,还是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奥罗拉问。 “......比想象的好吃。”德拉科难得诚实了一次。 奥罗拉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吹开热可可上面的泡沫。 她啜了口可可,德拉科的声音在耳旁再次响起。 “喂,加西亚,”他似是有些犹豫,“你去过艾博甜品店吧?” 奥罗拉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当然,我是那里的常客。你也去过?” 她这句话让德拉科嘴角一阵抽搐,他好容易忍住没发火,压低声音:“我们在那里见过一面。” “准确的说,两面。第二天我也来了,但我那天忘带要给你的东西了。” “后来就被我妈妈发现偷偷跑出去玩,不准我再去那家店。” 奥罗拉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德拉科在分院仪式上向自己投来的惊讶眼神。 ......难道他俩真的见过? 奥罗拉有点心虚。她没去上学前的那段时间,天天跑出去找各种小孩儿玩,接触过的至少有成百上千个,大多都是见过一两面,互相连名字都没问过,便再也没碰到。 她自然也不可能记得那些小孩的面容。 “你还欠我东西呢?”奥罗拉迅速捕捉到关键词,试图转移话题。 “你都不记得了,就不是给你的。那关你什么事?”德拉科懒洋洋道。 “我记得我记得——”奥罗拉讪笑。 温柔夜色逐渐笼罩了伦敦。 奥罗拉抱着怀里的黛西倚在沙发中,看着米蕾太太在窗边点上了一盏盏蜡烛,作为派对开始的前兆。 经过一下午的布置,甜品店的天花板上已经飘满了各色彩带与气球,熏香蜡烛散发着清香的气息。 “砰——!”米蕾太太拉响了一个礼花筒。 靠在沙发中昏昏欲睡的德拉科被吓了一跳,抱着怀中的小猫坐起身来。 米蕾太太礼花筒中飞出的彩带落了他一头,德拉科没反应过来,捂着脑袋懵懵地转头。 闪光灯一闪,一旁的奥罗拉眼疾手快地举着宝丽来相机摁下了快门。 相机顶端缓缓吐出一张相片,奥罗拉将它揭下来,捏在指尖甩了甩。 “你拍了什么?”德拉科这才反应过来,伸手过来想抢照片。 奥罗拉也不反抗,任他拿了去。 那张相片正缓缓浮现出图像,图中白皙的男孩抱着怀里的小猫,浅色的金发在偏暗的背景中亮得发光。 头发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彩带,因为刚睡醒不加设防,整个人看上去迷懵又可爱。 麻瓜的相片是静态的,德拉科的小小身影端坐在画面中,像只缀满彩色糖霜的奶油小蛋糕。 德拉科捏着相片,耳边传来奥罗拉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这张照片拍得好可爱。” “.......” 面前小男孩的耳尖泛起了一抹粉色。 派对很快便拉开了序幕,米蕾太太兴奋地抱来一叠她收藏的黑胶唱片,不一会儿屋内便流淌起欢快的爵士乐声。 所有人下午烤好的蛋糕都被摆在了桌上,供大家随意品尝。 奥罗拉拉着德拉科穿过开始跳舞的人群,指了指桌边那只乳酪蛋糕。 “那个是我烤的。” 德拉科毫不意外:“看得出来,上面挤的奶油像是被火球龙踏出来的废墟。” “尽说些倒胃口的。”奥罗拉佯怒推了他一把。 德拉科笑着躲开,倒是老老实实从乳酪蛋糕上切下来一小块尝尝。 “怎么样?”奥罗拉问。 “........太甜了,”德拉科皱眉,“你加了多少糖?” “就正常量啊?”奥罗拉一脸莫名其妙。 “你加东西的正常量,是指让斯内普教授骂你‘手抖的跟筛糠’一样的量吗?” “......这你都听说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看得出来,你在我们院长心目中和波特的地位相差无几。”德拉科无情嘲笑道。 奥罗拉沉默,奥罗拉无言以对,奥罗拉转头猛塞了几口桌上的其他蛋糕。 德拉科看得有些好笑,刚想开口,身后米蕾太太满面红光地冲过来,拉着两人一头扎进了跳舞的人群中。 “孩子们,跳起来!” “奶奶我的蛋糕——”奥罗拉微弱的抗议声被淹没在了沸腾的笑闹声中。 派对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天上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奥罗拉撑着伞和德拉科走在路灯昏黄的小巷上。 她脸上跳舞带来的热意尚未消散,经凉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俩很默契地都没有开口,相安无事地静静走了一段路。 此时街上没有行人,一切都静悄悄的,只余雨点均匀砸在伞面上的声响。 奥罗拉心情很好。 对她来说,今天可谓收获颇丰。 吃了蛋糕跳了舞撸了猫,连身边的玩伴也是很有意思的人。 如果假期天天都是这样该有多好。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该如何回家,却听见了身旁男孩唤她的声音。 “奥罗拉。” 她走路的步子一顿,转头略带惊讶地看向德拉科。 路灯下的男孩每根头发都散发着柔和的逆光,衬得他眉眼都温和了不少。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略过姓氏,认真喊了她的名字。 奥罗拉认真地望向他,忽得好像闻到了英格兰久违阳光与香草芭菲的味道。 奥罗拉嗅了嗅,那气味融化在了雨雾里,只余下舌尖一点淡淡的甜味。 面前的男孩正站在伦敦的夜雨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她,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 她便也笑了:“嗯,德拉科。”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回应,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辆三层高、艳紫颜色的公共汽车凭空冲出,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售票员斯坦·桑帕克从车上探下身来,吹了声口哨:“哟,小情侣约会回来了?” “我们才不是!”氛围感瞬间被打破,德拉科脸肉眼可见地爆红起来。 奥罗拉有些无语地丢给桑帕克二十二个银西可,“先生,我俩才十二岁。” 桑帕克用一种懂得都懂的眼神看着他俩。 奥罗拉瞪了他一眼。 司机厄恩·普兰对这些小插曲毫不在意,滴了两声喇叭便踩下了骑士巴士的油门。 整辆车如同箭矢一般飞射了出去。 “......这个公交车一直都这样?”德拉科艰难地抓住车的栏杆,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不是觉得麻瓜巴士好多了?”奥罗拉苦笑。 一年级的暑假很快便来到了尾声。 对角巷人声鼎沸,奥罗拉独自挤进了丽痕书店,转头试图寻找秋的身影。 早在一周之前,秋就急匆匆地给她寄来一封信,邀请她来参加吉德罗·洛哈特周三的签售会。 奥罗拉自是欣然应允,看帅哥的机会怎能错过。 整家丽痕书店水泄不通,奥罗拉被挤得脚尖都踮了起来,直到一只手抓着她的衣角把她扯到了角落。 是秋。她编了条好看的发辫挽在一边,鲜艳的口红在顶光下微微闪着水光。 “你今天好漂亮。”奥罗拉赞叹道。 “参加签售会,当然得打扮一下,”秋塞过来一本签好名的《会魔法的我》,“我帮你也要了一本签售。” 奥罗拉翻开一看,扉页上洛哈特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给亲爱的奥罗拉小姐”。 “哦,太贴心了。”奥罗拉很高兴。 虽然是草包帅哥,但怎么说也是帅哥嘛。 秋领着奥罗拉来到了另一个角落,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洛哈特签售的桌子。 他看上去很年轻,和小说中的描述一致,整张脸帅得耀眼夺目,一身勿忘我色的长袍正衬他蓝色的眼眸。 洛哈特注意到她俩的目光,转头冲两人wink了一下。 秋捂住胸口:“我天啊......” 奥罗拉也不自觉地抱紧了手中的书:“......今天来得挺值的。” 秋把她的那本书塞给奥罗拉,转身又扎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你去哪?”奥罗拉在后面喊道。 “我再去要一张和洛哈特的合照!”秋潇洒地摆摆手。 18、二年级 秋去找洛哈特合影了。她头也不回地“见色忘友”,奥罗拉倒也习惯了,便转身去书店的另一头,买齐了开学需要的其他课本。 今年上课要买洛哈特的七本著作,价格不菲,奥罗拉付款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等她抱着一堆书,正准备挤过人群回去找秋的时候,余光却瞥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波特,你找了个女朋友!” 德拉科站在哈利的对面,看着他身边的金妮·韦斯莱笑了笑。 金妮脸红了起来,一旁的罗恩和赫敏抱着书挤过来,看到德拉科顿时变了脸色。 罗恩刚准备嫌恶地开口,一道惊讶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德拉科?” 所有人均是一愣。 赫敏猛得转头,看到奥罗拉正站在不远处,一双蓝眼睛里带着惊喜的笑意。 “奥罗拉......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脸上讥讽的笑容褪去,瞪大了眼睛。 奥罗拉一路小跑着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你今天也来看洛哈特签售会啊?你看我要到他的签名了!” 她敏锐地注意到几人间氛围的不对劲,却装作没有发现,用手比划了一下。 “德拉科,你穿厚底鞋了?” 两个月没见,面前的男孩似乎也变高了些,此时比她略高上了几公分。 德拉科浑身紧绷的气氛舒缓了几分,嘲笑道:“是你一直没长高好不好。” 罗恩悄悄拽了赫敏一把,“......她怎么叫马尔福‘德拉科’啊?” 哈利在一旁悄悄嘀咕了一句:“马尔福还叫她‘奥罗拉’呢。” 赫敏听着陷入了沉默。 奥罗拉笑着想去打德拉科,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加西亚小姐,好久不见。” 卢修斯·马尔福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德拉科肩上,冲她居高临下地笑。 “如果我刚没听错的话,你似乎和我儿子相熟?” 奥罗拉面色不改地点点头:“是的,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露出讥讽的神色:“加西亚先生怎么今天没陪你来,该不会是精心营业的图书工作室倒闭了吧?” 奥罗拉笑道:“谢谢马尔福先生关心,我爸爸今天没来,不能陪您吵架了。您总不会干涉我们小孩儿间纯洁的友谊吧?” 这可不像个小孩会说出的话,卢修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是不会,至少我儿子结交的是纯正的巫师朋友。”他说着,眼神移向了赫敏和她身后站着的局促的格兰杰夫妇。 一旁的亚瑟·韦斯莱几欲发作,被韦斯莱夫人用力抓住了衣角。 奥罗拉只觉得这个圆场快要打不下去了。 她转身和哈利几人打了声招呼,被铁三角回以震撼的目光。 金妮显然认为奥罗拉站在了德拉科一边,小姑娘躲在哈利身后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她只好悄悄问德拉科:“......你想不想出去买支草莓花生黄油冰激凌?” 德拉科有些动摇,转头看看卢修斯。 卢修斯看着奥罗拉,有点不情愿,转身看到一旁的哈利韦斯莱等人,头顿时更疼了。 “算了德拉科,早些回来。”卢修斯一摆手把两人赶了出去。 奥罗拉抓着德拉科的袖口逃命似的跑出了丽痕书店,身后隐隐传来了吵闹声和打斗声。 ......该不会是马尔福先生又和韦斯莱先生打起来了吧?回忆起原著剧情,奥罗拉有点头疼。 “你真是来看那个洛哈特的?”德拉科跟在她身后不可置信地问。 “对啊,他多帅啊。”奥罗拉理所当然地回答。 “真是搞不懂你们女生。”德拉科嘀咕道。 奥罗拉转头看了看德拉科,注意到他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光。 “别灰心,你的头发和洛哈特的一样丝滑。” 奥罗拉笑着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新学期开始了,奥罗拉戴上巫师帽喜气洋洋地走进礼堂。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名拉文克劳二年级生了!再也没有人会叫她小不点了! 她感动地举起双臂,身后的秋擦肩而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把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小不点,别堵着大门口了。” 奥罗拉:“……” 奥罗拉坐在桌旁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两指夹着叉子,转得嗖嗖作响。 麦格教授正在主持分院,气氛一如既往的高涨,而奥罗拉只觉得自己的胃口也高涨了起来。 “停止挥舞你的凶器吧,有拉文克劳的新生来了。”格蕾丝侧过头悄悄地提醒她。 一个白到几近透明的女孩像一只蝴蝶一般轻飘飘地靠近。 奥罗拉回头一看,那女孩也歪过头去打量着她,一双银灰色的大眼睛中反射着蜡烛的亮光,像是明净的湖水中沉浮的一轮月亮。 是卢娜·洛夫古德。 “噢,那是我爸爸办的杂志。”她轻轻开口,眼睛内多了几分神采,淡色的长发从肩膀上滑落,神色透出一种淡淡的惊喜。 奥罗拉只觉得眼前的女孩轻得像是没有重量,像一片洁白的羽毛,可以融入任何环境又可以轻松将自己抽离。 她点点头,把那本露出一角的《唱唱反调》从自己的挎包内抽了出来:“非常有趣的一本杂志,我很喜欢。” 卢娜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露出了一种梦幻的神色,托着腮静静地抬头望着礼堂上方漂浮着的蜡烛。 “很像星星呢。”她伸出手软绵绵地比划了几下,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白得发光发亮,像两只小灯泡在空中飞舞着。 “嗯嗯。” 奥罗拉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还是熟练地接上了话茬。 回休息室时卢娜就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哲学天赋。 在其他一年级生都在抓耳挠腮之时,她就小手一挥,三秒内解决了鹰环万年不变的“凤凰和火”的开场问题,比当年格蕾丝都要快上两秒。 周围传来了惊讶的吸气声。 鹰环大概也从未这么快就被新生解开了题目,原地挫败地沉默了好几秒,随即连连甩出几道难题。 卢娜面色不改对答如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浑然天成英姿飒爽,引得众拉文克劳竞折腰。 “我们学院出了个哲学天才诶……”秋一边鼓掌一边悄悄对奥罗拉说。 “她在发光。” 奥罗拉一脸崇拜地点点头,不禁回想起去年好几次因为回答不出问题只能睡在休息室门口的惨痛经历,打了个寒战。 第二天一早,趴在餐桌上打着瞌睡的奥罗拉被一记爆炸般的吼声惊醒,一个激灵把眼前的南瓜汁给打翻了。 “是那边韦斯莱家的吼叫信啦,”秋耸耸肩,帮着她来了个“清理一新”,“这位夫人有够能吼的。” 奥罗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捧着杯中剩下的南瓜汁喝了一口压压惊,“不敢想象我爸妈给我寄这种信我会有多社死。” 格蕾丝倒是一脸怀疑:“我想无论是加西亚夫人还是先生都不会这么豪放的。” “对对对,家丑不可外扬。我爸妈只会暗地里把我给解决了。”奥罗拉呛了一口。 吃完饭几人急匆匆赶去上课,第一节课便是黑魔法防御课。 奥罗拉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急切的神色,拉着格蕾丝一路小跑冲进教室,抢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格蕾丝在她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有这么帅?都让你破天荒来抢首排位置了。” “我那天和秋去签售会,你忙着熬肿胀药水说不来,”奥罗拉小声抱怨,“错过精彩现场。” 格蕾丝仍持怀疑态度。 “而且洛哈特除了脸,其他实在拿不出手。”奥罗拉诚实点评道,“坐近点你至少还有脸可以看。” 这个暑假她早就津津有味地拜读了洛哈特教授的著作,不禁对他丰富的想象力与卓越的文笔表示钦佩,实在是一流的小说家。 面对他课上下发的问卷,奥罗拉刷刷两笔写完。 “很好!加西亚小姐这张卷子拿了90分,拉文克劳加十分!” 耶。奥罗拉悄悄地在桌底握了下拳。 她离年底那把价格正300分的光轮2000的距离只有290分了。 洛哈特走到她的桌前,蹲下身撑着脑袋笑眯眯看着她。 “加西亚小姐,你知道你回答错的那道‘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吗?” “是什么?”奥罗拉配合地问。 “消除世上的邪恶!”他对她笑出了一排闪亮的白牙。 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光轮2000,奥罗拉抓住了每一个可以赚分的机会,把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她在大多数教授的课上积极回答问题,一只手常年举在空中,一个劲地上窜下跳; 在斯内普的课上则老实做人,如一尊雕塑般坐在原位,只念叨着能不被扣分。 第一周:正45分。 奥罗拉在笔记上记下一笔,顶着巨大的两个黑眼圈露出了微笑。 “你那么笑怪瘆人的,”秋拍拍她的脑袋,好心地递上一杯热巧克力,“好好休息,不是说了明天去参选魁地奇队队员吗?” “我还没有光轮2000……”奥罗拉梦呓般地叨叨着,头一歪,靠在秋的肩膀上睡着了。 格蕾丝挥了挥魔杖,一张毯子飞过来轻柔地搭在她的身上。 “奥罗拉这周还真是拼命,她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劲头,学院杯非拉文克劳莫属了。” “别忘了人家格兰芬多也有赫敏·格兰杰。” 秋软软地笑道,用手轻轻地揉揉奥罗拉一头乱糟糟的发,“不过她也真是辛苦了。” 19、番外1 舌尖上的霍格沃兹 *一年级圣诞假期间奥罗拉没有遇到秋的if线 *没什么剧情的日常向 *预警:内含华夏食物/女主醉酒剧情,不喜可跳 - 一年级的圣诞假期间,奥罗拉又双叒叕被挡在了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外。 她刚从学校厨房回来,喝掺了点白兰地的南瓜汁喝了个尽兴,脸上还带着些未散去的酡红。 她步子有些不稳,在鹰环面前踉跄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玻璃瓶砰一声撞到了它的喙上。 “……”鹰环开口的动作顿了顿,沉默地瞪着她。 奥罗拉晃晃脑袋,这才想起大腿格蕾丝不在身边,环顾四周,深夜的霍格沃茨一片漆黑寂静。 她对上鹰环冷酷的眼神,自知答不上来它的问题,只好讪讪一笑。 “我有夜宵,你想不想吃?”奥罗拉先是循循善诱,举了举从礼堂带回来的火鸡腿。 “……”鹰环冰冷的眼睛盯着她。 “你看你都落灰了,之后我每天早起,把你擦得油光锃亮怎么样?”她不依不饶。 “……不必。” “我们今天反客为主一下,我问你答,你答不出来就放我进去。” “……” “信不信我拆了你?”奥罗拉酒劲一个上头,气势汹汹地抽出了魔杖对准了鹰环。 鹰环开口:“……虽然发酒疯的你不一定会听,但我还是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奥罗拉顿了顿。 她是醉了,不是傻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中那几个食死徒好像也是这么干的。 智商不够,情商来凑。不等门环再开口,奥罗拉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听话地收起了魔杖。 “你看今天晚上挺冷的……” 奥罗拉做着最后的挣扎,挤出甜腻腻的嗓音,试图萌混过关。 “滚。”鹰环简短有力地回答了一句,掷地有声。 一哭二闹三上吊,奥罗拉使尽浑身解数都无能为力,只好虚张声势地丢下一句“我会回来的”便落荒而逃。 她本就醉得迷迷糊糊,绕着学校的旋转楼梯原地打转了十多分钟,把周围的画像吵得不得安宁,给她好心指了条路来到学校厨房的几只木桶边。 她在木桶边梆梆地敲击出“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盖子便慢慢地旋转着打开了。 还好没有被喷一身醋。 奥罗拉一脸庆幸,她最喜欢口号从不改变的入口了。 赫奇帕奇休息室是一个圆形的低顶房间,一踏进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泥土与药草混合的芬芳。 她微眯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月光透过圆形的窗户洒进来,漆成蜂蜜色的木制圆形架子沿墙排放着一列仙人掌,看见她的到来后翩翩起舞。从窗户外可以看见地面上随微风拂动的青草和蒲公英。 汉娜·艾博和苏珊·伯恩斯正坐在地上黄黑相间的软垫沙发上打着牌,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先是吓了一跳。 “噢!奥罗拉,你又进不去自家休息室了吗?”苏珊饱含同情地望着她,“快过来歇歇。” 奥罗拉浑身乏力地坐了下来。 汉娜看了眼她酡红的脸蛋,心下了然地转身回房,端出一杯热牛奶来。 “喝点牛奶解解酒。”汉娜托腮,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苏珊吐吐舌头:“某位酒鬼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白兰地,不醉才怪,还非说自己回得去。” 汉娜点头:“是不是多亏了我俩提前告诉了你口令?” 苏珊吐槽道:“你当时还不如来赫奇帕奇,分院帽知道你回答不出问题吗?” 奥罗拉反驳:“……明明是它成心刁难!” 汉娜无语地把牛奶塞进她手里:“你要不天天夜游它至于刁难你?你真应该进格兰芬多。” 奥罗拉趴在桌上,听着两人争论自己究竟该去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晚上奥罗拉被安置在了汉娜苏珊宿舍的空床上。 房间像是森林里的小木屋,被子是温暖舒适的拼色被,铜制炉器熏的人昏昏欲睡。 奥罗拉躺在床上做手影,铜灯将温黄的光投在墙壁上,那一只只奥罗拉版本的小兔子,海鸥和小狗便在屋内活蹦乱跳,逗的大家咯咯直笑。 汉娜笑够了,拉上被子轻轻喃喃:“……我同意苏珊,你还是来我们赫奇帕奇吧。” 苏珊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奥罗拉绝对是最棒的室友。” “……除了太容易喝醉!” 她俩异口同声地说完,又笑作一团。 第二天早上她揉着眼睛趴在桌上睡眼惺忪,头顶上的天花板悬挂着长着藤蔓的铜底花盆,此时柔柔地放下长长的枝条,为她梳理起了乱发。 “谢谢。”奥罗拉半睡半醒地咕哝着,刚从宿舍里走出来的汉娜苏珊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奥罗拉被两人热情地挽留下来,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里蹭吃蹭喝。 她早上会跟汉娜去厨房里面学习美食魔法,汉娜对此得心应手,直接掏出一本厚厚的《艾博甜品店秘方》。 奥罗拉悄悄问:“这算商业机密吗?” 汉娜不以为然:“就算是,我妈妈也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一旁管事的家养小精灵好奇地走过来,看了看书上的内容,露出一副不赞同的表情。 “这些配方都过时了。” “你瞎说,这是我妈妈亲自想出来的。”汉娜涨红了脸。 一人一精灵就地开始了一场关于美食的辩论,奥罗拉试图拉开两人,以失败告终。 她叹了口气,溜达到一旁去看其他小精灵忙活了。 汉娜最后是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奥罗拉的,她正趴在桌子上,眉飞色舞地挥舞着手臂。 “你在干什么?”汉娜问。 奥罗拉转头兴致勃勃地指了指锅边站成一排的蔬菜。 “你看我军训蔬菜!” 奥罗拉冲到锅边,拍了拍手,严肃地喊了句立正。 胡萝卜,芹菜和玉米顿时站得笔直。 她又喊了句起步走,那几棵蔬菜便一蹦一蹦地跳进了煮开的锅里面,整齐划一。 汉娜:“……你还记得你是来学美食魔法的吧?” 奥罗拉想了想:“但这样让它们锻炼会活络血循环,让肉质更鲜嫩,怎么不算一种魔法呢?” 跟在后面的小精灵:“……” 圣诞假最后一天的傍晚,奥罗拉正坐在垫上和汉娜苏珊斗地主时,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一路聊着天走进了休息室。 “波莫娜,你这个花茶很香……”弗利维说了一半,突然看见了自家学院的学生。 对方还一脸无辜地盯着自己,又转过头去继续打牌。 “我进不去拉文克劳休息室,假期里休息室都没什么人。”奥罗拉打了个哈欠迅速解释道,“教授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加西亚小姐。”弗利维教授喝了一口花茶乐呵呵道。 “只要你回去能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展示一下,赫奇帕奇美食魔法的魅力。” 当天晚上,奥罗拉奉教授之命,以一支魔杖之力成功给全体拉文克劳学生准备了丰盛的夜宵。 除去一盘盘烤得油汪汪的香肠,蒜香面包和纸杯蛋糕外,她还架起了一锅烧得沸腾的火锅。 周围的学生们好奇地围过来,看着她演示怎么一片片地涮肉和土豆片。 “你为什么要在坩埚里面做饭?”迈克尔·科纳问。 “这才不是坩埚!”奥罗拉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你别乱说,被斯内普听到他会杀了我。” 科纳一脸不信任地用叉子叉了一片肉上来,蘸了点奥罗拉递过来的调料,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奥罗拉满意地坐在沙发旁,支着下巴环顾四周。 一位极其漂亮的东方女孩捧着一碗汤圆走了过来,冲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还会做我们家乡的美食,”女孩惊喜地看着她,“我们认识一下好吗?” 奥罗拉欣然握住了她的手。 “奥罗拉·加西亚。” “我是秋·张。” 20、魁地奇选拔 第二天一早,奥罗拉便披着漫天的霞光去报名参加魁地奇了。 早上风很大,把场上所有人的头发都吹得胡乱飞舞,四个魁地奇队长都在场上招募新队员,人声鼎沸。 拉文克劳的队长是一名六年级的高挑女生安娜·麦兰妮,她正在皱着眉头翻着手里的资料,来来回回扫视着周围的队员们。 奥罗拉也跟着扭头看了看。秋身旁站着和她同一级的罗杰·戴维斯——也就是两年后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芙蓉·德拉库尔的舞伴。 场上人很多,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看不分明。 离拉文克劳队最近的是斯莱特林队,她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德拉科也站在队中,一头耀眼的金发在风中飘扬。 她朝德拉科挥挥手,德拉科也看见了她,露出一丝笑容。 他指了指自己,一副很骄傲的表情,用口型道:找球手。 奥罗拉鼓励地点点头。 德拉科又指了指她,口型问道:找球手? 她摇摇头,比划了一个抗球的动作:追球手。 德拉科露出嘲笑的表情:就你那小身板? 奥罗拉对他假装生气地龇牙,撩起袍袖露出手臂,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 然而十米外的德拉科只看见了一只瘦弱到一掰就断的小胳膊。 德拉科翻了一个白眼。 等场上其他队的队员都陆陆续续离开时,队长安娜才宣读起了队员须知。 “又是一年一次的无聊玩意,”秋打了个哈欠,她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你身材娇小,其实比我更适合当找球手。” 奥罗拉苦着脸摇摇头,“我只有一把横扫七星,跑不快的。” 结束的时候,安娜特意走过来关照新队员。 她拍拍奥罗拉的脑袋:“以后就是你、贝茜和杰弗里一起负责进攻得分了。虽然我们有厉害的找球手秋,但你们也需要尽量拉开分数差距哦。” 奥罗拉点点头,转而露出了笑容,对着秋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臣愿辅佐陛下!” 秋笑得开心:“爱卿请起,朕真是无以为报啊。” “不如以身相许?” “还是当牛做马吧。”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一块回了塔楼。 罗杰·戴维斯问:“她俩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娜摇摇头:“听不懂。” 十月份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奥罗拉除了平时的魁地奇训练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乐得去看看闲书。 奥罗拉舒舒服服地窝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里,翻着那本去年得到的花样美男锦集。 那本书很厚,后面的部分她大多还没翻过。 她哗啦啦地把页数往后一翻,随意摊开一页,右上角的小字标注着这一页少年的毕业时间。 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个笔迹有些熟悉。 然后她再向下一瞥——看到了她爸。 她爸? 奥罗拉吓得差点从扶手椅上摔下去,她忙扶住把手稳住身子,再定睛仔细一看——没有错,诺曼·托雷斯,的确是她爸的名字。 比现在要年轻将近二十岁的诺曼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不能否认他是很清秀,深色的柔软发丝衬得他肌肤愈加白皙,湛蓝的眼眸清澈明亮,但他也够不上美男的称号吧? 奥罗拉狐疑地瞥了一眼诺曼相邻页的少年,那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再回头看看她爸——对比明显。 “爸?”她无奈地对着书页中的少年唤了一句。 少年诺曼刚想微笑着回应,就被她的称呼给吓了一跳,噌得往后猛退了一步,“你在叫谁?” 奥罗拉当然知道十七岁的父亲不可能认识她,却乐于逗逗这位”未来的父亲“,“我在叫你啊,你是我爸。” 她的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直接把诺曼给说得面红耳赤,“不可能,我哪来的孩子......” 相邻书页的少年一副听到了惊天八卦的表情,一个箭步蹿到诺曼的那张相片里揽住他的肩:“哟,啥时候生的孩子啊?挺水灵的!” 他又仔细地打量了奥罗拉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呼起来,“没跑了,肯定是你孩子!她和艾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艾玛是奥罗拉的母亲,而奥罗拉恰巧继承了母亲漂亮的眉眼。 诺曼听闻他的话,高兴到双眼闪闪发亮,奥罗拉都能看见他的手指在那里抖抖索索的。 “我和艾玛竟然都有孩子了吗?还长这么大了......真是太奇妙了......” 诺曼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这是我和艾玛的孩子......” 奥罗拉在心里也为他高兴。 在这张无法预见未来的相片内的十七岁诺曼,又怎能知晓自己最终能与深爱的姑娘走到一起,结婚生子呢? 她终于相信自己是爸妈的爱情结晶,而不是捡来的东西了。 然后她耐心地听着二十年前的诺曼讲述着二十年后的他不肯告诉自己的青春校园爱情故事。 她现在就想仰天长笑——真是天道好轮回。 现在的你不告诉我,二十年前的你可以告诉我! 故事挺浪漫的,大概就是诺曼对从布斯巴顿转学来的艾玛一见钟情,但他是内向羞涩的性格,艾玛的性格又像只强势的豹子,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两人结识于魔药课,诺曼格外擅长魔药调配,艾玛终于注意到了他并主动伸出了手,两人成为了朋友。 最终相处时间久了艾玛对他日久生情,再突破诺曼父母反对的重重障碍,最终喜结连理。 经典狗血剧嘛,上辈子网上那种一抓一大把。 真不愧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周末奥罗拉去参加了魁地奇队伍训练,很有拉文克劳的特色——那就是团团围坐在场上讨论战术。 安娜站在众人面前,严肃地举起一块巨大的魁地奇球场示意图,上面画满了各种颜色的线条和箭头。 奥罗拉瞥了眼就开始头晕眼花,头一歪靠在了秋的肩膀上。 秋小小声吹了声口哨:“哟,和奥利弗·伍德同款的战术讲座。” 安娜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上周我派秋去偷看格兰芬多训练了,伍德也讲了很久战术布局。” 罗杰·戴维斯惊叹:“竟然能从他眼皮底下偷到情报!那家伙每次训练时方圆一英里有外院的接近都会歇斯底里。” 秋自豪地把头发挽到身前:“用了点小伎俩。” 安娜呵呵笑着用魔杖点了点那块示意图,上面浮现出骑着扫帚的火柴人。 “我们的plana是这样的......格兰芬多准备.....韦斯莱双子是击球手.....需要注意波特......” 奥罗拉空白地盯着示意图上的火柴人飞来飞去,被小圆点代表的游走球撞得东倒西歪。 秋已经闭上了眼睛,依着奥罗拉睡得香甜。 罗杰·戴维斯坐在第一排,强撑着没合上眼睛,只是让旁边的杰弗里拼命掐自己大腿。 “行了,我们实飞上去看看。”四十分钟后,安娜拍拍手站了起来。 奥罗拉不确定安娜的战术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至少当她骑着扫帚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时,大脑一片空白。 安娜放出了游走球,那颗黑色铁球从地面上直扑上来,无差别攻击所有扫帚上的队员。 奥罗拉猛得扭动扫帚尾闪避,凶猛的游走球堪堪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 她顿时全身发麻,确信无疑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除了在禁林的那晚。 接下来就是一段痛苦的磨合期。 安娜像打了鸡血,给拉文克劳队安排了好几次加练,让他们早些适应新战术。 一开始并不太顺利,奥罗拉一年级飞行课时没有接触过游走球,因此经常闪避不及,手腕被撞脱臼了好几次。 安娜安慰她,她算是球队里有天赋的了。罗杰·戴维斯刚进球队的时候被砸断过腿,在医疗翼躺了一个星期。 “但是秋.......!”奥罗拉往手上缠着绷带,一边指了指天上的秋。 安娜叹气:“别和她比,她是真的天赋挂,上辈子是簸箕和扫帚结过婚那种。” 奥罗拉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哈利应该是最大的那只簸箕。” 此后奥罗拉一直风雨无阻地参加训练,她悟性不错,进步飞快,一个月后差不多就达到参加比赛的标准了。 “她现在自己就像一颗游走球。”安娜对着天空中灵巧地蹿来蹿去的小身影赞叹道。 奥罗拉稳住扫帚敏捷地在空中一翻身,恰好躲过从朦胧的雨雾中冲出来的游走球。 雨下得很大,周围一切都模糊到看不分明。 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小心地提防着随时可能从雾中冲出来的另一颗游走球。 她拨开眼前湿透的碎发,恰好看见秋苗条的身影冲破云雾,帅气地掀起被扯碎的云朵碎片向她冲来,身后紧跟着一只黑色和一只红色的飞球。 奥罗拉眯着眼睛,分辨出那颗红球是罗杰从另一侧传来的。 她逮住机会,在秋经过她身边的一刹那猛地伸手,牢牢抓住了那颗乱窜的红色鬼飞球。 她加速向下俯飞去,手臂使力用劲将那颗球掷进了铁环中。 “哐!”拉文克劳记分板涨了10分。 秋冲她飞了一个吻,又向那金光闪闪的飞贼追去。 秋把速度加到了最大,她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飘舞,眼神在黯淡的雨中亮到不可思议。 她伸出手,在奥罗拉的目光下一点点地把金色飞贼合拢在指缝间。 “抓到了!”她胜利般高高举起抓着飞贼的手,闭上糊着雨水的眼睛高声喊道。 “真棒!”奥罗拉飞到秋的身旁由衷的赞叹道。 “今天的训练差不多可以结束了,”罗杰飞过来提醒两人,又对奥罗拉笑笑,“你刚才的进球也很精彩。” 奥罗拉十分高兴地道谢,三人随着其他队员一同陆陆续续地降落在草地上。 21、争斗 在一旁等候几人魁地奇训练的格蕾丝举着伞走了过来,摇了摇手里的大纸袋:“我给你们带了热巧克力。” 她打开袋子,取出魔杖敲了敲里面的杯子,杯子盖上便冒出氤氲的热气。 “安娜呢?”奥罗拉拂开额前湿透的碎发,笑嘻嘻地接过格蕾丝递过来的纸杯。 “她刚走,”格蕾丝微蹙着眉给她施了个保暖咒,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刚才那个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来了。” 秋大惊:“奥利弗·伍德吗?他过来偷看我们训练?” 格蕾丝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好像就是来更衣室拿衣服,顺便又来看了一眼你们练习,结果被安娜发现了。” “安娜追着他跑,他在草地上摔了一跤,把腿磕破了。” “对,那小子可占便宜了,”身后传来安娜的声音,她正打着把伞赶了回来,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 “格蕾丝看他摔伤了,就给他抹了随身带的治疗膏,还送了他一杯巧克力奶。” 安娜翻了个白眼,“死小子来偷看我们训练,最后还白得一杯奶。” “这么好?”秋咂舌,“也就是格蕾丝人太好了,要我的话还得附赠他一个统统石化,把他摆在扫帚棚一整天。” 安娜吐槽:“这话别给他听见了,小心你下次去偷听被发现落得同样下场。” 奥罗拉蹲在一旁一脸幸福地喝着热巧克力,唇齿间溢满甜香,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她隐隐地看见了雨帘中举着伞,向几人走来的另一个身影,略微惊讶地挑眉。 是卢娜。她一头淡色的金发松松散散地编成几股麻花辫垂在脑后,一双灰色的眼眸正无神地望向她的方向。 卢娜顿了顿,又低下头往手里的热巧克力里倒了几块棉花糖。 “我来看你们训练,”卢娜朦朦胧胧地开口,“奥罗拉,秋,你们都打得很好。” “谢谢,”奥罗拉也不见外,笑嘻嘻地抱了抱卢娜,“我记得你昨天也去看了赫奇帕奇的训练?” 昨天雨下的也很大,基本没有学生肯踏出室外。当时奥罗拉正好用书罩着头顶,飞快从温室跑进塔楼,意外地瞥见穿着斗篷的卢娜安安静静地坐在看台上,看着空中的赫奇帕奇队训练。 卢娜没有回答,看着奥罗拉不着边际地冒出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回头我可以送一你双防妖眼镜。” “好啊,我想要蓝底色调的。”奥罗拉点点头。 “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罗杰轻轻地推了推几人,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回到空中开始练习的安娜,“不用等她了。” “安娜每次训练都好卖力。”奥罗拉抬头看着空中那不知疲倦的身影。 “她啊,啥都好就是心太软。每次她都狠不下心来让我们长时间冒雨,时间到了就放我们走,一分钟也不拖。” “而她对自己要求高,就自己留在那里拼命练。安娜其实心里比奥利弗·伍德还想得到魁地奇杯。” 秋耸耸肩,回头又看了一眼安娜,补了一句,“她真的挺辛苦的。” 奥罗拉听着步子放慢了些,抿了抿嘴。 “那我们下次帮她去侦查敌情!” “哈哈,那你跟我一起!”秋搂住她的肩。 罗杰在一旁无情吐槽:“别被伍德发现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被挂在扫帚棚一整天。” 奥罗拉和秋在第二天鬼鬼祟祟地接近了魁地奇球场。 现在是格兰芬多队的训练时间,秋拉着奥罗拉藏在了扫帚棚的阴影里。 秋转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猛地冲向看台,像鱼一般灵活地游走在座位间。 奥罗拉忙跟在她身后,“......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秋摆摆手:“二年级就开始干了。” “注意隐藏好,格兰芬多队的伍德和韦斯莱兄弟眼睛都很尖。” 秋矮了矮身形,将自己藏在座位背后,顺便按着奥罗拉也一起蹲下。 奥罗拉的头发被秋的蛮力揉得乱七八糟的,她无奈地顺了两把发尾。 秋抬头凝神看了片刻,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 奥罗拉下意识也抬头望向天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空中训练的韦斯莱双子,他俩是击球手,正轻松地把游走球抛来抛去。 “他们很厉害。” 奥罗拉瞬间便懂了秋那声叹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秋指着弗雷德手里的球棒说:“比赛的时候,他俩可直接会把游走球往对方追球手头上招呼,你注意点,别被打傻了。” 秋扒着椅背把脑袋探出来一点点,更加仔细地观察:“还有那个波特......啧,这次拉文克劳队有点麻烦了。” 奥罗拉盯着哈利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就是飞得快了一点,灵活了一点嘛。” 秋:“太对了,所以我们肯定输。” 两人躲在椅背后面静静地思考着人生。 奥罗拉:“......你说一会要把这个结论告诉安娜吗?” 秋拼命摇头:“不不不,她听到了后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去年波特成为百年一遇找球手后,她就一个人穿着睡袍,半夜爬起来去训练。” 奥罗拉还没来得及开口,空中突然传来伍德的一声怒吼。 “这是我们的训练时间!请你们出去!” 她一转头,看见格兰芬多队突然全都降落到了地面上。 秋一脸如临大敌:“他们发现了我们要把我们给灭口了吗?” 奥罗拉吓得连忙把脑袋往下缩,透过座椅间缝隙观察伍德脸上的神情。 她在几秒的时间内脑补了无数种被伍德灭口的法子,却见格兰芬多队的目光紧紧盯着球场入口的方向。 “呃……好像不太对?” 伍德凝视着的魁地奇场入口处走出来的是斯莱特林队。 另一侧看台边的罗恩和赫敏见情况不妙,连忙跑来。 秋在一旁莫名其妙道:“现在斯莱特林刺探战术都这么光明正大了?” 球场上的斯莱特林队长弗林特举起了斯内普亲签的条子,得意地告诉伍德,斯内普特地允许他们今天来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奥罗拉想了想,回忆起了一点原著剧情,转头向秋解释:“他们好像在抢地盘。” 秋在一旁小声抱怨:“我们都建议过一个学院包一天,他们从来都不听,非要抢抢抢。” 红绿两队气势十足地站在场地上互相翻白眼,剑拔弩张的氛围直逼看台。 秋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斯莱特林队手上的扫帚,也顾不得压低嗓音了:“他们手上的是‘光轮2001’吗?七根光轮2001?” “哈哈,是的。”奥罗拉干笑了两声,“不敢想象我竟然要拿横扫七星来和他们比赛。” 秋捂头深深叹了口气:“拉文克劳队流年不利。” 奥罗拉一针见血地指出:“什么时候利过吗?” 两队吵架的嗓门越来越高,奥罗拉和秋离得不算近,却仍听到了只言片语。 奥罗拉听到了赫敏尖刻的嗓音:“......至少格兰芬多队没有人需要花钱才能入队!” 这段剧情......! 她心脏砰砰直跳,如果没记错的话,马上要到原著中“泥巴种”这个词的第一次出场了。 奥罗拉顿时顾不得被人发现,探身便朝球场内张望,抿着嘴寻找德拉科的身影。 她看到了斯莱特林队中的德拉科,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了,有些犹豫地咬了咬下嘴唇。 一旁的队长弗林特却接上了话茬,他挡在了德拉科身前,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赫敏。 “没人问你,小泥巴种。” 这句话顿时在球场上引起了爆炸性的反应。 弗雷德和乔治直往弗林特身上扑,却被其他斯莱特林球员拉住。格兰芬多球员艾丽娅尖叫道:“你怎么敢!” “他怎么敢!”一旁的秋也大怒,愤愤不平地抽出了魔杖。 奥罗拉还没反应过来,她早已朝球场上甩了两道魔咒:“统统石化!” 试图拉架的斯莱特林球员被击中了,两人顿时僵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韦斯莱双子一看时机成熟便扑了上去,顿时球场上一片混乱。 “姐的魔咒一向厉害。”秋甩了甩头发。 奥罗拉一时不确定是该为她鼓掌,还是去关心底下的群殴现场。 22、吵架 球场上的群殴并没有持续多久。由于秋的咒语助攻,斯莱特林在折损了两名良将的情况下很快败下阵来。 奥罗拉往塔楼赶,终于在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德拉科。 他还穿着深绿色的球服,背影看上去小小的,在风中有些摇摇晃晃。 “德拉科!” 她急匆匆地冲着他的背影喊。 他听到她的声音,步子顿在了原地,却没有转过身来。 奥罗拉跑到他身后,轻轻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转身面对自己。 他在刚才的群殴中被波及了,左侧的脸颊上印下一块明显的淤青,额头擦破了,嘴角也有些血肿。 一头淡色的金发乱糟糟的支棱在头顶,凌乱程度颇有几分哈利的风范。 他被拉住后挣扎了几下,将头用力扭到了另一边,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别看!” 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德拉科本以为她会惊讶地询问自己怎会变得如此狼狈,却见她并不意外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们先去医疗翼。”她轻轻开口。 德拉科愣了愣,没有再做挣扎。 医疗翼内,庞弗雷夫人正皱着眉头往德拉科的头上缠着绷带。 奥罗拉搬来一只小木凳坐在床旁,庞弗雷夫人又递给他一瓶魔药,转头看了看奥罗拉:“他的伤势不重,一会喝完魔药就可以走了。我先去照顾其他人。” “好,谢谢庞弗雷夫人!”奥罗拉笑嘻嘻冲她撒娇。 庞弗雷夫人假装没听见,推着小推车走了,只扔给她一条巧克力。 奥罗拉用那条巧克力戳了戳德拉科:“你想吃吗?” 德拉科没回答,握着魔药默默盯了她一会儿。 奥罗拉被这眼神看得发毛:“?” “你知道我在球场上发生了什么。”德拉科用的是肯定句。 奥罗拉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意识到了这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于是她回答了沉默。 德拉科继续开口:“当时有人朝球场上施咒,把我们队的布莱奇和德瑞克定住了。” “我看到了两道蓝色的光从看台上飞下来。” “但当时太混乱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格兰芬多干的。” “是你对斯莱特林队下的咒?”德拉科的眼眶有点红红的。 “......算是吧。” 奥罗拉不想让德拉科把矛头转向秋,便默默把她的锅揽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奥罗拉,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奥罗拉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盯着他捏着药瓶微微扭曲的手指,她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哀嚎声。 德拉科该不会叫克拉布和高尔来揍她一顿吧...... 奥罗拉忧郁地想。 “那群格兰芬多说我只是靠关系进的斯莱特林队,你听到了吗?” “上次打完雪仗也是,你就这么袒护波特那群人?——你都不看我!” 德拉科越说越生气,把药瓶重重磕在了桌上,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 她抬头,这才看到德拉科一向苍白的脸因为情绪而泛起了粉色,眼尾红红,一幅受了很大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奥罗拉吓了一跳,忙伸手想摸他脑袋安抚他,被德拉科一掌拍开。 “德拉科,我也不想波及到你......我当时是听到你们队的弗林特说了很难听的话,这才...呃.....想出手教训他们一下。”奥罗拉解释道。 “我也没想到韦斯莱兄弟会给你也来一拳,哎你别生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另外,我不是站在波特那边,我是站在赫敏那边,赫敏也是我的朋友。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 奥罗拉飞快地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把那条巧克力塞进了他手心里。 “这次不小心波及到了你,我很抱歉,今年圣诞我给你多买点礼物赔罪好不好?”她轻轻柔柔问,尾音微微上翘。 德拉科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此时倒显露出几分稚气来。 “说你只是靠钱进队伍的气话听听就好啦,格兰芬多的人都没看过你实飞的样子吧?我在禁林看过哦。” 奥罗拉冲他眨眨眼睛:“飞得可好了。” 德拉科的耳尖颤了颤,奥罗拉眼尖地发现它变红了。 他还是绷着脸一言不发,周遭的低气压却隐隐散去不少。 她自然地拉起他的袖口晃了晃,笑着问:“还生气吗?” “......格兰杰有什么好的。” 良久,他终于哼了一声。 “你是因为哈利所以连带着不喜欢赫敏吗?”奥罗拉问。 德拉科摇摇头:“她是麻瓜家庭出身......我爸爸说他们都不该来霍格沃茨上学。” “这样.....”奥罗拉想了想,“但是麻瓜并不都像你爸爸说的那样,比如说米蕾太太。” 德拉科反驳:“米蕾太太又没有来霍格沃茨上学!她呆在了自己该在的地方。” 奥罗拉沉默了会儿,“其实我爷爷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所以我爸爸是混血。” “他出身于赫奇帕奇,是个很好的爷爷,每次我带朋友到他家里玩,他都会给我们做南瓜饼。” “他还会给我们看麻瓜的有趣玩意儿,比如‘电视机’什么的。” 德拉科张了张嘴,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同气球般泄了气。 奥罗拉戳了戳蔫蔫的小男孩:“你怎么了?” “你爷爷真好。”德拉科轻轻说。 奥罗拉问:“你爷爷是很严肃那种吗?像斯内普教授那种?” “我爷爷经常会觉得我在飞天扫帚和魔药上花时间是浪费。他觉得我应该像他一样,多学习怎么左右逢源并跟其他家族打好关系。” 奥罗拉点点头,她在老版预言家日报上曾经看过他爷爷的报道,是个颇受尊敬的巫师,就是看上去过分肃穆冷淡。 “你明年暑假可以来我家玩,说不定能碰上我爷爷,他做的甜点可香了!”奥罗拉提议道。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有一点你说错了。”他开口道。 “什么?” “我爷爷他不像斯内普教授,因为斯内普教授对我们斯莱特林还不错。” 德拉科话锋一转,此时终于带上了些笑容,促狭地看着奥罗拉。 奥罗拉一时语塞。 “斯内普特别偏心你们斯莱特林!要我是拉文克劳院长,肯定把你们斯莱特林分都扣光!”奥罗拉不服道。 “那也没你在魔药课上炸的坩锅多,”德拉科嘲笑道,“你知道你在魔药课上的事迹很出名吗?” 他来了劲,像是完全把先前那些不愉快抛在了脑后,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开始数了起来。 “一年级熬疥疮药水,把檞寄生浆果量放多了一倍,涌出来的泡沫淹了整个教室;” “上个月熬除草剂的时候,拔狮子鱼的刺,被那条鱼蹦起来扎到了脸上。绕着教室跑了十圈,才让斯内普把那条鱼从你脸上拔下来......” 奥罗拉大囧,伸手去捂他的嘴:“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德拉科笑着往后躲,奥罗拉刚想追着上前去揪他耳朵,庞弗雷夫人就回来了。 看到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盘里大声喧哗,她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两人立马规规矩矩坐好。 屋内安静到几乎能听见庞弗雷夫人散发的气场在墙上爬出冰霜的声音。 她冷冷地笑道:“奥罗拉小姐,没想到你还有精力和你男朋友吵架......” 刚才还规规矩矩的两人闻言又嚣张了起来。 “她?我女朋友?!我才不会找这样的女朋友!”德拉科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奥罗拉嘴角抽了几下,“庞弗雷夫人,我们才12岁。” 庞弗雷夫人指着德拉科:“我记得你,你是去年奥罗拉骨折时给她偷摸带烧鸡的那个。” “还想诓我呢?”她呵呵一笑。 “......”奥罗拉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我的魔药还没喝!” 德拉科顾左右而言他,从桌边拿起魔药,一口闷了下去。 他被苦得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后头也不回地跳下床,面红耳赤地跑了出去。 奥罗拉也站了起来,刚想追上去,便听到庞弗雷夫人在身后嘀咕了一句。 “......怎么找个斯莱特林的男朋友。” 她差点没摔一跤。 23、海格小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万圣节。 一走进礼堂的奥罗拉就猝不及防地被扑了一脸的蝙蝠。 秋凑了过来,她一向披肩的长发此时用一只蝙蝠状发饰梳起了马尾。 她兴高采烈地指了指头顶:“你看,它会动的哦!” 那只蝙蝠头饰听话地扇了扇翅膀,歪着脑袋打量了下奥罗拉。 奥罗拉伸手拨了拨蝙蝠的脑袋,新奇道:“还是活的。” “听说邓布利多校长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格蕾丝在一旁插了一句。 “这么酷!”秋吹了声口哨,“我要晚上换条舞裙和它们一起跳。” “我晚上要去找教授们讨糖,”奥罗拉想了想说,“格蕾丝你陪我吗?” “今天晚上吗?”格蕾丝愣了下。 “对。”奥罗拉有点心虚。 她其实不是完全为了去讨糖。 她只记得原著剧情中几个关键的节点,而小说又完全是围绕着哈利的视角展开的,她不在哈利身边,因此很难去推测一年中剧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虽说前几年的剧情她完全没必要去干涉,但了解发展的动向对她而言,至少掌握了不少主动权。 如果没记错的话......里德尔的日记本控制金妮的期间,曾指使她掐死过海格后院的公鸡——因为蛇怪害怕鸡鸣声。 她准备今天晚上去鸡棚看看。 “今晚恐怕不行.....抱歉,”格蕾丝不无歉意地说,“晚上有人约我。” “谁找你?”奥罗拉一怔,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的邀约。 “那个格兰芬多的球队队长。”格蕾丝耸耸肩。 奥罗拉大惊:“啊?” “伍德吗?”秋像听到了某种天方夜谭,“怎么可能?他心里只有魁地奇......” 看着面前均是目瞪口呆的两人,格蕾丝有些不太自在。 “上次他不是在球场摔了一跤吗?我给他用了我调配的药膏,见效还可以,”格蕾丝皱眉回答道,“估计是最近训练又摔伤了吧,他懒得去校医院,就来问我能不能再借一管。” “然后你同意了?”奥罗拉也像在听天方夜谭。 “拿他试试我的新配方,正愁没有小白鼠呢。”格蕾丝愉悦地笑了。 秋拍了拍格蕾丝:“你给格兰芬多球队特地熬药,这算不算投敌?” 格蕾丝安慰道:“我给他的药用过了没问题,再来给咱们拉文克劳用。” 奥罗拉暗暗为奥利弗·伍德捏了一把汗,“他别哪天被你毒傻了。” 秋惊讶道:“那不正好吗?” “嗨,德拉科。” 秋和格蕾丝走后,奥罗拉一转头正巧看到走进礼堂的德拉科,便冲他招招手。 “今天晚上陪我去讨糖吗?” 德拉科顿住步子,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不行.....但你不看骷髅舞团了?” “一群骨架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德拉科指出。 “......我觉得还是讨糖更有万圣氛围。”奥罗拉想了想,转身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盏南瓜灯,塞进了德拉科手里。 “你还带你的两个小跟班吗?”奥罗拉指了指他背后的克拉布和高尔。 “带他俩?你是想让你讨到的糖瞬间蒸发吗?”德拉科嘲笑道。 克拉布和高尔一脸委屈。 两人讨糖的第一站是在奥罗拉心目中享有“世界第一好”名誉的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弗立维教授开了门,看着奥罗拉手里摇晃的黄澄澄的南瓜灯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没想到竟然是加西亚小姐和马尔福先生啊......” 他颇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对在他心目中最不可能出现的组合。 “嘿嘿,不给糖就捣蛋!” 奥罗拉一本正经地念着口号,反正现在年纪还小,唱唱歌要要糖也不会感到害臊。 年轻果然是无敌的武器。 弗立维教授笑得胡须一颤一颤,用魔杖点了点她的南瓜灯,顿时糖果从里面满溢而出。 德拉科在一旁微微涨红了脸,还是小小声说了一句“不给糖就捣蛋”。 弗立维教授笑眯眯地给他的南瓜灯也满上了糖。 “我就说弗立维教授天下第一好。”离开办公室后,奥罗拉小声说。 “我还是更喜欢斯内普教授。”德拉科撇撇嘴。 “你敢去他那里讨糖,我敬你是位斯莱特林。”奥罗拉冷笑。 在扫荡了除了麦格和斯内普教授之外所有教师的办公室后,揣着兜里满当当的牛轧软糖与巧克力球,奥罗拉心满意足地走向了最后一站。 踩着湿滑的土地,德拉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你现在又要去哪里?” “去海格那里看看。” “那个猎场看守?”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那里能有什么?” “我还蛮喜欢他的乳脂软糖的。”她答道,敲开了木屋的门。 海格毛茸茸的大胡子从门缝间挤了出来,他打量着她,半是欣喜半是哀伤地道:“噢!你是今年第一个来我这里要糖的。” “不是我一个人哦。” 奥罗拉侧身让出躲在后面的德拉科,海格的面色沉了沉,两人不善地对视着。 “这就是那个马尔福家的混小子?”海格皱着眉盯着对方。 “嘴巴放干净点,猎场看守。”德拉科也恶狠狠地回应道。 ......她忘了两人关系并不好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奥罗拉看看海格,又看看德拉科,还是决定不去劝了。 木屋内带着项圈的牙牙狂吠着扑出来,打破了这阵可怕的寂静。 奥罗拉眼神一亮,半是感激半是意外地蹲下身去揉那大狗的脸颊。 牙牙的脸被揉得完全挤在了一起,却很是满意这样的抚摸,温和地回蹭着她的脑袋。 “你倒是和动物挺亲,”海格把奥罗拉领进屋,也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要不要以后接替我的位置?” 身后的德拉科笑出了声。 奥罗拉回头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笑靥如花地看着海格殷切的双眼,背后冷汗却涔涔直下:“......我会考虑的。” 海格刚准备拉开木椅坐下,灶台上的一口藏青色的瓷锅突然呲呲地冒出雾气,水花从里面哗哗溅了出来。 海格一跃而起,整个木屋都为之晃了一晃:“糟糕!我不太会煮这种汤。” 趁着海格打理汤的功夫,奥罗拉抱着手肘四下看了看。 屋内很暖和,炉火中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不时地冒出一两颗火星,落在牙牙的亚麻布窝里。 奥罗拉回头看看还站在玄关处浑身不自在的德拉科,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海格的惊呼声又传来,他毛手毛脚地把锅中一半的水都洒在了地上。 奥罗拉有点看不下去了,好心地走过去帮他来了个“清理一新”,又重新指挥着锅飞回火上,重新烧着水。 “我来帮你烧吧。”奥罗拉诚恳地建议道,同时肚子也咕了一声。 海格如释重负地坐回木椅上,椅子危险地吱吱直叫。 他眯着眼睛看着在灶台旁忙碌的女孩,眉眼变得温和起来。 墙上挂着的红艳艳的辣椒,瓷锅上藏青色的纹路,蒸腾的牛乳般的雾气,与女孩白净的手腕,几种颇为明丽的色彩相互碰撞,糅杂,融合,对比鲜明却直叫人感到温暖。 海格笑了笑:“你是加西亚家的孩子吧?” 奥罗拉正专心致志地挥着魔杖,听到这话后动作慢了少许,分了一点心和海格说话:“对,你认识我父母?” 海格点点头:“我认识你母亲,艾玛·加西亚......你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一眼就认得出来......你母亲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开朗温柔。” 开朗温柔?奥罗拉差点把手里的魔杖甩出去,那二十年前的老爸口中如豹子一般凶悍高傲的人是谁? 海格闷了一口酒,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咳,抱歉,在你们面前本不该喝酒......你母亲当时也站在你这个地方,好心帮笨手笨脚的我煲汤。她还经常带着她的小男友过来,就是你的父亲。” 海格说完这段话后便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猛灌,屋内一时间只有炉火与咕咕噜噜冒泡的汤汁发出了声响。 奥罗拉静静地等着,却等来了海格醉意朦胧,且带上哽咽的声音。 “......其实很少有孩子愿意主动来我这里做客。每年万圣节我都要买上一大袋糖......都是你们喜欢的口味......然后就等你们来拿......可是那么多年来,糖都在橱柜里发了霉,没有一个人会来找我讨糖。我知道你们是嫌我的木屋又脏又乱......” 说到这里,海格捂着脸哭了起来。 奥罗拉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乱挥了几下魔杖,火星从杖尖哗啦啦地迸发出来,落进汤里。 “......然后是你母亲来了,她从我橱柜里掏出大把大把发霉的糖,塞满了她的南瓜灯,还笑嘻嘻说幸好我准备了糖,不然她就要捣蛋了......” 海格抽抽噎噎地道,掏出一块手帕使劲地吹着鼻子。 “......你母亲后来年年都来,她每次都带着她的一大堆伙伴,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般,围着我给我变有趣的魔法。那是我特别开心的一段时光......后来她和那群孩子们都毕业了。” “再那之后,也只有哈利、赫敏和罗恩经常来看我......还有今天晚上的你俩。” 海格又吹了两下鼻子,随即晕晕乎乎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奥罗拉听着他的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也只是为了检查鸡棚这碟醋而包了整盘饺子,却意外听到了妈妈的这段过往。 身后传来了海格如雷般的鼾声,奥罗拉叹了口气,肚子同时咕了一声。 24、德拉科·福尔摩斯 奥罗拉想到她和德拉科来讨糖的时候都还没吃晚饭,便转头看了看灶台上的食材,恰巧够煮一锅热汤。 “德拉科,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她兴致勃勃地撩起了袖口。 她听见德拉科慢慢地走了过来,在她背后站定。 “你能行吗?”他狐疑地慢慢开口,“别煮成毒药了。” 奥罗拉反驳道,“我们去伦敦玩那天,我不是烤了一整个蛋糕吗!” 她说着,一边用魔杖指挥给一只土豆削皮。 奥罗拉魔咒水平不错,厨艺魔法却相当一般。德拉科眼睁睁看着那只土豆皮连着肉一起被削了一大堆下来。 不一会儿灶台上就堆满了皮和一片片被意外削下来的土豆。 德拉科在旁边皱眉看着,忍了又忍,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省省吧你,”德拉科夺过桌上的一把小刀,抓着她的衣角把她扯到了一边,“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弄的。” 奥罗拉惊讶道:“你会做饭?你们家不都是小精灵烧饭吗?” “我妈妈以前准备一些宴会点心时我会帮点忙……再说这不和魔药课切药材是一样的吗?”德拉科烦躁地冷哼。 ……这哪一样了?奥罗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便也由他去了。 反正还能见到小少爷德拉科亲自下厨的场面,总归不亏。 她顺手一挥魔杖,围裙飞过来围在德拉科的身上,在他背后打了一个飘逸的蝴蝶结。 德拉科僵了一下,没有反抗,默默地切起了眼前的土豆。 奥罗拉看见这副情景只觉得好玩,便托着脑袋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德拉科切土豆的动作十分生涩,学着魔药课上处理材料的动作,把土豆切成厚厚的一大段一大段。 他的动作有些太用力了,把砧板都划出了几道痕迹。 奥罗拉继续盯着他的侧脸,一向挂着嘲讽与不屑的脸蛋此时却是难得的认真,下颚的线条绷得很紧,显得流畅又漂亮。 “你看什么看?” 德拉科终于注意到盯着他发呆的奥罗拉,不禁气恼地把眉毛揪成了一团。 “你认真的样子挺可爱的。” 奥罗拉严肃地点评道,然后厚着脸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把番茄扔进了锅里。 通过余光她似乎看见德拉科的脸红了。 “说什么鬼话。”他气急败坏地嘟囔着把土豆都揉成了泥。 汤炖好了,奥罗拉和德拉科尝了一口,各自露出了精彩纷呈的表情。 两个厨艺不精的人显然也烧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奥罗拉想着,干呕了一声。 海格还在睡觉,奥罗拉和德拉科便把剩的那一大锅汤留给了他。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奥罗拉小声问。 “不厚道什么?我敢说他烧出来的汤比这个还难喝。”德拉科皱眉。 为表歉意,走之前奥罗拉帮海格披上了毯子,再从他的橱柜里翻出了些发霉的糖带走。 “今天你来的目的不是帮他煮汤吧?” 拉上门时德拉科狐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奥罗拉耸耸肩,转而绕到海格小屋旁的南瓜地后。 南瓜长势很好,好几个大南瓜都被镂得中空,里面放上了摇曳的蜡烛。 但奥罗拉并没有停留,而是飞快地来到了鸡舍前。 “你要偷鸡?”德拉科疑惑地问道,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趁火打劫!你先是假装好意帮他煮汤,然后在汤里下了药,趁他睡着时把他的鸡一网打尽!” 奥罗拉为他的推断能力默哀,“这第一个假设就不成立。海格没有喝汤,按你说的现在睡着的是我们才对,德拉科·福尔摩斯。” 奥罗拉蹲下身飞快检查了一下鸡舍内况,顿时皱起了眉毛。 里面歪歪斜斜地躺着好几只死鸡,摸上去身体还温热,应该是前不久才被掐死的。 她粗略数了数,才意识到整个鸡舍没有一只鸡得以幸免。 看来第二部剧情进展飞速,笔记本已经彻底控制了金妮。 奥罗拉没想到回去后竟然还有麻烦事在等着,一上楼梯她就看到学生们把走廊围得水泻不通。 好奇心驱使她按着德拉科的肩膀跳起来看发生了什么——然后一眼便注意到了墙上鲜红的字迹和诺丽丝夫人僵硬倒挂着的身体。 “怎么回事?”德拉科揉着肩膀问道。 “麻烦事,走吧。”奥罗拉轻轻地推了下他,“我在路上和你说。” 德拉科不屑地撇撇嘴。 失去诺丽丝夫人的费尔奇脾气暴躁到了极点,奥罗拉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分别被他以“呼吸声太大”和“看起来太高兴”而莫名其妙地关了禁闭。 “其实如果你失去了你的爱宠,你也会这样的。”秋表示理解,撸着她怀里白猫的毛。 “呵呵。”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奥罗拉懒得争辩。 奥罗拉趁着密室的事情还没完全传得沸沸扬扬时就冲到图书馆,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借了一本相关的历史书。 德拉科正坐在她的身边,跟宾斯教授布置的魔法史论文较着劲。 他咬了半天的羽毛笔也没憋出剩下的那两英寸的内容,看着奥罗拉那叠早已完成的密密麻麻的作文深感不爽,把笔往桌上一撂,罢工。 “他们都说那个疤头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他气得直咬牙,一副要吃人的凶悍表情。 奥罗拉把书翻到了关于密室的那一段,耸耸肩:“不可能,要说哈利也是格兰芬多的传人。” 言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安慰道:“你放心,没人跟你抢斯莱特林传人的位置。” 德拉科刚想骄傲地一扬脑袋,奥罗拉又补了一句:“......虽然我觉得他不一定会认你这个传人。” 德拉科直接把羽毛笔戳到了她的脑门上。 奥罗拉抱着头默哀。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对奥罗拉来说特别轻松愉快。 每节课都能在前排欣赏一部精彩绝伦的话剧,激动人心的剧情配上洛哈特丰富的语言和动作,让人惊叹连连,折服于他高超的写作能力。 “他这部分的桥段搭设的特别不错,既勾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又把战斗的紧张感展露无疑,让人身临其境。” 秋一脸赞许地拜读着他的书。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那些鬼话。” 格蕾丝松了口气,皱着眉头把洛哈特布置的“赞美他打败狼人的诗”的作业扔到一旁。 “这部分我该怎么写?是赞美他战斗时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还是夸他的脸颊红润如盛开的玫瑰?”奥罗拉用羽毛笔戳戳身旁的秋。 秋拿过来看了一眼:“玫瑰那个太酸了,星辰那个不错。你还可以说什么‘他是所有人的英雄,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往死里夸就对了。” “太对了!”奥罗拉点头,唰唰几笔完成了她的著作,“受益匪浅,诗兴大发。” 第二天,洛哈特在课上声情并茂地朗读了奥罗拉的诗作: “他的双眼如节能灯泡般明亮,他的头发如玉米碴子般灿烂; 他勇猛,无畏,一往直前; 他温柔,帅气,玉树临风;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他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老师,洛哈特!” “精彩的诗作,加西亚小姐!拉文克劳加五分!” 一旁的迈克尔·科纳差点没忍住在课上笑出声来。 他忍了又忍,揉着酸痛的腮帮子给奥罗拉比了个拇指。 星期六早上,奥罗拉捂着围巾跟着人群走向魁地奇球场。 “这次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秋找到一个座位拉着她一起坐下,惋惜地咂咂嘴,“唉,格蕾丝也不来看比赛,斯莱特林队这场可是全员光轮2001配备!” “魔药才是她的毕生所爱。”奥罗拉想了想,无奈地回答道。 这时她看见两队的球员都走进了球场。 斯莱特林队的成员一出场简直自带光效和背景音乐,在她眼里,再黯淡的天色也遮挡不住那光轮2001的闪耀光芒。 球场中一个淡金色的脑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德拉科,他是第一次上场比赛,神色稍稍有些紧张,却还是高高扬起了下巴。 他注意到奥罗拉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扬了扬眉毛,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然而奥罗拉的注意力完全在他手里那把光轮2001上。 如果她问德拉科借扫帚,他会同意吗? 她准备等圣诞节的时候问问他。 “眼馋小马尔福的扫帚啊?”秋凑了过来。 “要不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偷过来?”奥罗拉自言自语。 “然后等马尔福家族和斯内普的混合双打?”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奥罗拉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是光轮2001得不到的女人。” 霍奇夫人吹响了哨,场上比赛正式开始。 秋一边拿望远镜仔细观察空中斯莱特林队的扫帚,一边问奥罗拉:“你和马尔福现在关系怎么样了?” 奥罗拉注意力也在扫帚上:“反正是朋友。” “希望你和他是能借扫帚的过命交情,就像我和你。”秋说道。 “如果不行的话,放假的时候还有我把光轮2000借你。” 奥罗拉很感动:“你真好。” 25、斯莱特林陪练 奥罗拉和秋来观摩的这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赢了,以哈利断了胳膊抓到了金色飞贼为代价。 直到下周一的早上,秋还在和奥罗拉讨论那只失控的游走球。 “老实说这种情况挺吓人的......我可不想为了抓到金色飞贼而断胳膊断腿。”秋诚实地评价。 奥罗拉塞了满嘴的司康饼,她努力地把它咽了下去:“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秋刚想开口,格蕾丝就抱着一叠书坐在了她俩身边,一脸严肃。 “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了,你们知道吗?” “那个天天拿着照相机围在波特身边的小不点?”秋问道,“他怎么了?” “被石化了。”奥罗拉替她回答。 格蕾丝扶着额头,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他们有人说是针对非纯血统学生的袭击。” “啊,”秋愣了下,看了看她们三个,“那不用担心了,我们都是纯血。” 奥罗拉嘴角抽搐了一下,以前她看小说的时候,可是实实在在地共情了赫敏,为她捏了把汗。没想到自己如今却一跃成为了所谓安全的纯血统。 但是以防万一,奥罗拉还是嘱咐了她俩一句走到拐角的时候尽量用镜子照一照。 十二月第二个星期,弗利维教授像往常一样过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 奥罗拉一眼就在名单上看到了德拉科的名字。 她眼睛一亮,今年圣诞秋和格蕾丝都不留学校,可算找到个玩伴一起了。 拉文克劳队的训练随着暴雪的降临变得格外艰辛,奥罗拉的那把横扫七星的尾巴被冻得像块石头,她花了整个晚上在扫帚棚忙着给它解冻,也因此错过了当晚的决斗俱乐部。 她一深一浅地蹬着她那双过分沉重的靴子踏过雪地,特地绕了条远路去海格后院的鸡舍看了眼。 她小心地推开鸡舍的木门,只见里面海格新养的那只公鸡同样硬邦邦地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奥罗拉伸手摸了摸,感觉是死了有些时候了。 她重新把冻得通红的鼻头埋进围巾里,趁着海格还没发现这只死鸡,匆匆回了塔楼。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整个学校都在传哈利会蛇佬腔的事情。 奥罗拉二年级的圣诞在一片恐慌中降临了。 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学生们开始争先恐后地预定假期回家列车的座位。 连奥罗拉的爸妈都寄来一封信,带点焦虑地问她圣诞需不需要回家。 她倒没多在意,认真写了封回信安抚了他们。 秋一边打包着行李一边问:“今年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无聊吗?我听说拉文克劳的基本都回去了。” 奥罗拉用羽毛笔戳戳信纸,笑了:“嗯......我今年找了个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陪练。” 二十五号的清早,奥罗拉走向魁地奇球场,一眼便看到了早已穿戴整齐等在那里的德拉科。 “圣诞快乐!”她远远地便冲他招手。 天上仍纷纷扬扬下着雪,德拉科望过去,只见一片白皑皑中冲出了一个火红的身影,蹦蹦跳跳朝他跑来。 奥罗拉穿了件新毛衣,明艳的色泽像跃动的烈焰。她跑到德拉科身前,俯身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随即抬眼看着他笑。 “我收到你的礼物了。”德拉科开口,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我也收到你给我的了!” 奥罗拉雀跃地回答道,她从毛衣的领口里抽出了一条细细的项链,很珍惜地轻轻搓了搓。 “我还带出来了。” 德拉科送了她一条金色飞贼项链作为圣诞礼物。 奥罗拉摊开手,那颗缩小版的飞贼便扇动翅膀从链条上挣脱开来,绕着她上上下下飞了好几圈,发出蜂鸟般轻微的嗡嗡声。 她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那颗飞贼,它便在空中停止不动了,片刻后才飞回了项链上。 “我很喜欢!”奥罗拉真诚道,展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她感受到怀抱中的男孩有一瞬的僵硬。他还是和一年级时一样,有点无措地站在原地,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奥罗拉也没让德拉科为难,很快便放开了他,笑嘻嘻调侃了一句:“看来德拉科同学一点都没长胖,抱起来还是硌硌的。”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他转身拿起了靠在场边的那把光轮2001,递了过来。 “我爸爸给我买的,”他骄傲地扬了扬脑袋,“比波特的那把2000好多了。” 奥罗拉小心地接了过来,珍惜地摸了摸它光洁的身体。 她又想起斯莱特林队的配置,叹了口气:“我们拉文克劳整只队只有秋有一把光轮2000。” 德拉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们其他人都是横扫七星?” “你别笑,安娜用的甚至还是横扫六星。”奥罗拉无力道。 德拉科嘴角抽搐了下,显然有点忍俊不禁,他捏了捏鼻梁,辛苦地压下了笑意。 “博物馆真该去你们拉文克劳好好发掘一下,竟然藏了这么多古董。”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万年老三了吧!”奥罗拉愤懑不平地踢着地上的雪堆。 “你好好训练,下次比赛先把格兰芬多淘汰了,”德拉科踢了踢地上装着鬼飞球的木箱,“我们就可以好好比一场了。” 奥罗拉来了劲:“好啊,我到时可不会放水的,我们队找球手秋可厉害了,你最好小心点。” 奥罗拉跳上了德拉科那把光轮2001,将它升到了训练的高度。耳边劲风拂过,吹起了她的长发。 雪地上的德拉科逐渐变成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点,奥罗拉又飞低了一些,看见他冲自己挥挥手,随即从木箱中放出了那颗鬼飞球。 她调转方向朝红色的球冲去,光轮2001极其灵敏,几乎随着她的每一个心念而动,在空中拉出了一条银灰色的漂亮尾迹。 若是从地面抬头望去,便会看到灰蒙蒙仍落着雪的空中像是划过了一颗闪亮的流星。 那颗流星灵巧地逆风而行,穿过了整个球场,一摆尾将鬼飞球精准地掷进了铁环。 “哐!”拉文克劳的计分板涨了十分。 德拉科抬头向上看,奥罗拉唤他的声音随着雪一同飘落了下来。 “德拉科!你的光轮2001真的飞得好快!” 她的声音带着雪籽清新而柔软的气息,银灰色尾迹扯破云层,转瞬之间她便携带着一阵冷风飞到了他面前。 奥罗拉的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一双眼睛更是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她没有落到地上,而是选择停在了离地面两米的高度,绕着德拉科转了两圈。 “这个高度我可以刚好碰到你,”奥罗拉伸手,指尖轻轻点了下德拉科一根翘起头发的发梢,“我抓到金色飞贼咯。” 德拉科无奈拂开她捣乱的手,转而问她:“是不是比你的横扫七星快多了?” “快至少0.5倍吧,”奥罗拉兴奋道,“你下回放假的时候再借我飞好不好!今天飞完我感觉就算借到秋的光轮2000也没劲了。” “还借?”德拉科挑挑眉,“那你是不是得报答我?” “怎么报答?”奥罗拉问,“下个学期第一场比赛我们和格兰芬多打,我们把他们淘汰了,就当为斯莱特林报个仇怎么样?” “先赢了再说吧,你们队的那个张飞得过波特吗?”德拉科摇摇头。 “秋还没和哈利打过,但我这个圣诞每天训练的话,说不定就能从安吉利娜和艾丽娅手里抢到鬼飞球了。”奥罗拉很自信。 “行啊,那我可得监督着你,”德拉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等三年级我会亲自挫挫那帮格兰芬多的锐气。” 这个寒假奥罗拉几乎每天都和德拉科在球场上一起训练,有时候德拉科来了兴致,还会骑上光轮2001抱着鬼飞球让她追。 德拉科飞行技术很好,每次在她即将从手里抢到球的时候,便猛然急转弯拉开距离,她的横扫七星差点没让他给累报废了。 “它要是真坏了,我可要赖你。”奥罗拉心疼地抱着她的扫帚。 “又想让我欠你一加隆?” 德拉科不以为意,抛了抛手里的鬼飞球:“还来不来追?” “当然来!”奥罗拉兴致勃勃地跳上了扫帚。 但也正因如此,她的能力突飞猛进,直接吓了放完假回来的安娜一大跳。 “今年比赛我们说不定还真能打过格兰芬多呢!”安娜很兴奋。 26、情人节 开学后的生活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平静,直到二月十四号的降临。 奥罗拉走进礼堂前并没有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她本来还在困得直打呵欠,一抬眼却撞进了一片粉色的海洋。 墙上装饰着大朵粉色的鲜花,心形的五彩纸屑从天上飘落,落得她满头都是。 她把纸屑拂开,看到教师的餐桌边洛哈特正穿着一件骚包的粉色袍子,介绍着他身边一群背着竖琴的小矮子。 “他穿那件袍子还挺帅的。”秋在一旁笑。 奥罗拉点点头,忽得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秋:“今天是情人节......你和迪戈里怎么样了?” 秋回答道:“啊,我和塞德现在还是好朋友呢。” 奥罗拉有点意外地问:“这么保守?你看上的人还有得不了手的?” 她明明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秋就对塞德里克抱有些朦胧的好感了,为此她还直接跑到了球场上认识了人家。 秋摇摇头:“那时候我更多是羡慕他的球技......现在我能力也上来了,和他做朋友就更有对等的感觉。塞德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以及对手。” “好,”奥罗拉和她碰了碰拳,“那今年比赛我们可更要杀赫奇帕奇一个片甲不留。” 一旁的帕德玛凑过来,她头上别了朵粉色的花,还涂了点口红。 帕德玛好奇地问秋:“迪戈里长那么好看,今天肯定有很多女生给他送贺卡,你不会有危机感吗?” 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之前和他聊过,他也说他今年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好吧,你对他可真有信心。”帕德玛摇摇头,又悄悄地说,“我给洛哈特教授送贺卡了!” “那看来你是四十六分之一。” 奥罗拉指了指台上的洛哈特,他正炫耀着他收到了四十六张贺卡的事实。 奥罗拉几乎一上午的课都在围观小爱神们冲进来给学生送情书。 那群面目阴沉的矮子往往会直接飞进来,也不顾教授们在讲什么,就大声吹起了萨克斯,扰得课堂秩序一片混乱。 她吃瓜吃得很开心,听多了小爱神们的嗓音,也跟着一起哼了几句不在调上的情歌。 没想到下午的魔药课上,奥罗拉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斯内普教授刚准备开口讲解膨胀药水的调配方法,一群长着翅膀的矮子就破门而入。 斯内普本就冷冰冰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不耐烦了。 “让我猜猜,是哪些学生将会在我的魔药课上收到情书?”他冷笑着问。 整间教室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互相紧张地看了看。 没有人想在斯内普的课上出这种糗。 奥罗拉本来呲着牙,准备看看是哪几位幸运儿获得了如此殊荣,却见那五六个矮子冲着她直直飞了过来。 “喂,你!奥罗拉·加西亚!” 那群矮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哗啦啦扔过来好几张贺卡,飞到了她刚煮沸的坩锅里。 没人料到那几个爱神的贺卡全是派来给她一人的,都很惊讶地望着她。 奥罗拉的情书都被积攒到了下午,她却来不及去辨认贺卡上的字迹,忙着将那些纸片从锅里捞出来。 其中一个矮子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落荒而逃,另一个夸张的拨响了竖琴。 奥罗拉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顶着斯内普能把她杀死的目光,麻木地听着小爱神难听的歌声回荡在魔药课教室内。 更加不幸的是,每个矮子都带了一条含配乐的口信,她不得不在一片震撼的目光中开始听他们唱起了五首不同内容的情歌。 奥罗拉无力地挥了好几次手想阻止他们,却都无济于事。 其中一个矮子还津津有味地吹起了萨克斯,它吹得很难听,全程不在调上,奥罗拉眼睁睁看着斯内普的脸色慢慢变绿了。 等小爱神们全部唱完,拍着翅膀一个接一个飞走后,离下课只剩下了不到五分钟。 教室里仍是一片寂静,却掩不住快要溢出来的快活氛围。 奥罗拉用余光瞥见迈克尔·科纳很辛苦地压着嘴角,汉娜和苏珊笑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眼睛蓝得像黑湖刚风干的死鱼......真是精彩的情歌,加西亚小姐。”斯内普阴阳怪气地拍了两下掌,“没看出你在魔药课之外如此受欢迎。” 斯内普继续不怀好意地开口:“在找人约会之前,你或许该想想怎么弥补我被耽误了一整节课的时间。” 奥罗拉虚弱地想原地昏死过去。 “我真的会杀了那几个塞我情书的人。” 直到晚饭时分,奥罗拉还提不起劲,蔫蔫地趴在饭桌前。 格蕾丝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而秋作为校花,还在走廊上被大批的小爱神追杀着。 帕德玛好心地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别这样,人家也是好心,只是来的时间不对。你有看到贺卡上的署名吗?我当时好像瞥到了几个格兰芬多学弟和学长的姓。” “拜托你别告诉我,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他们的脑袋给敲开。”奥罗拉咬牙切齿地回应。 “格兰芬多的男孩是这样的,会比较鲁莽一些,”帕德玛中肯地评价,“但和他们约会体验应该也很不错。” “我希望不会有人傻到和那群格兰芬多去约会。”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奥罗拉回头,看到德拉科正抱着双臂歪头看她。 “她的眼睛蓝得像黑湖刚风干的死鱼......”德拉科缓缓重复了一下,脸上笑容更甚。 “德拉科,你也来嘲笑一句是吗?”奥罗拉虚弱地摆摆手。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格兰芬多的学生就和我说的一样没有脑子。” 德拉科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这个告白简直可以跟波特那个‘腌过的癞蛤蟆’媲美了。” 奥罗拉反驳:“你没收到贺卡吗?他们唱的歌词都很奇怪好不好!” “谁说的?”德拉科有点臭屁地举起两三张贺卡,递到她面前给她看。 “我的内容就很正常。” 奥罗拉不信邪地拿过来翻了翻,情书的内容竟然都很认真且甜蜜,粉色的卡纸镶上了一圈圈漂亮的蕾丝,还有一张引用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少女旖旎的心思。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奥罗拉不可置信地读了出来,怀疑地摸了摸上面的花体字。 或许是因为害羞,所有的贺卡都没有署名。奥罗拉看了看,字迹很稚嫩,应当是一位学妹。 “竟然有学妹喜欢你?还抄了这种情诗?”奥罗拉很惊讶地问。 “你这什么语气?”德拉科用一本书不轻不重地拍上她的脑门。 奥罗拉期待的那场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并没有到来,在蛇怪长久的沉寂过后,赫敏被石化的消息再次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魁地奇比赛都被迫取消了,校内再次席卷起恐慌的氛围。 弗利维教授进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遗憾地通知所有人,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都得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每次上课都将由一位老师护送。 “你听说了吗?董事会成员因为这件事,暂时罢免了邓布利多对校长的任命。”秋悄悄对奥罗拉说。 “可是除了邓布利多也没人能解决这件事吧。”奥罗拉揉了揉额角。 “我听说要是再发生这类事件,霍格沃茨就有被关闭的危机了。” 格蕾丝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抱着一摞书走进了休息室。坐在了两人旁边。 秋和奥罗拉对视一眼。 “在霍格沃茨被关闭前,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秋充满感情地吟诵了起来。 “——就是知道格蕾丝到底在情人节那天干了什么!”奥罗拉熟练地接上话茬。 休息室内沉闷的氛围被打破,两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自格蕾丝情人节那天消失了一整天后,她出现的次数愈加少,每次回到寝室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奥罗拉每次好奇地问她去干什么了,她都支支吾吾地回答“只是去配些药方”。 秋凭着她的人脉四处问了人,了解到情人节那天同样消失了一整天的人是奥利弗·伍德。 这简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了,但奥罗拉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一个是几乎入了魔的魁地奇迷,另一个则只对调配魔药感兴趣,怎么看都不像有共同语言的样子——更别说伍德还比格蕾丝高整整三个年级。 格蕾丝无奈:“我和奥利弗就是朋友。” 两个人怀疑地看着她,一脸“别把姐们当傻子”的表情。 格蕾丝被她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最近在熬清醒剂......我知道那是四年级的内容!” “......正好奥利弗每天忙着熬夜训练魁地奇,我就把那个药剂拿来给他试验。他也觉得效果不错,所以会每天都来找我拿,就是这样,没别的。” 奥罗拉倒不觉得她的发小会在这种事上撒谎,便勉强点了点头。 “但你不觉得,你和伍德已经形成了一种长久而紧密的联系了吗?” 秋敏锐地指出,“之前你和他还只是在试验创伤药膏,现在已经开始新课题了。” “但我也没别人可以找呀,”格蕾丝叹了口气,“现在魁地奇都被取消了……还剩下会天天熬夜训练,想着弯道超车的人也只有他了。” 秋默了一会,似乎很难相信他俩真的就是因为学术聚在了一起。 奥罗拉想了想:“你只要别给他在赛前用福灵剂就行,你要是熬出来了就是头上长八对角我也会喝。” “你放心,我很有分寸,绝对不在比赛前给奥利弗喝药。”格蕾丝严肃地点点头。 27、1989年春 二年级的学期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哈利在霍格沃茨被迫关闭的前一晚杀死了蛇怪,并摧毁了里德尔的日记本。 回家前的最后一晚邓布利多举办了一场睡衣宴会,奥罗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配套的小鸭图案的粉色睡衣,喜气洋洋地挽着秋落座到餐桌前。 今年取消了考试,礼堂里四处都洋溢着激动的氛围,格兰芬多再次卫冕了学院杯,入目间皆是一片片欢腾的火海。 奥罗拉拿了一块果酱炸面圈,在人群里找到了有些闷闷不乐的德拉科。 他穿着件深绿色的睡衣,上面绣了只雪白的小孔雀,和睡衣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尾羽。 奥罗拉蹲下身,伸手拨了拨他垂在额前的柔软碎发,凑近了些冲他笑笑。 “发什么呆呢?” 德拉科一反常态地没有打开她的手,只是坐在原地闷闷地吃着手里的甜甜圈。 小男孩的心思并不难猜,奥罗拉觉得八成是因为卢修斯被开除出学校董事会,外加格兰芬多再次卫冕的消息让他不高兴。 奥罗拉转头拿出了一小支烟花,在他面前晃了晃。 德拉科无动于衷。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只会跳踢踏舞的泰迪熊。 德拉科转过了头。 奥罗拉不信邪地把手再次伸进了包里,便听见了德拉科无力的声音。 “奥罗拉,我又不是需要哄的小孩子。” 你不是吗?奥罗拉愣了愣,这才想起过了这个暑假他们就都要三年级了。 奥罗拉讪讪一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七月一号你要不要来我家玩?那两天我爸妈正好出去旅游,我爷爷奶奶会来照看我。” “我家在苏格兰高地,那边有好大一片平原,我可以带你去烤羊肉。” “我还会吹苏格兰风笛呢,我表演给你看。”奥罗拉冲他挤挤眼睛。 德拉科闻言抬起头,此时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奥罗拉,你真的很像恶婆鸟。” “为什么?”奥罗拉疑惑地问,随即自己说服了自己,高兴了起来,“恶婆鸟的羽毛很漂亮,你是夸我也很好看吗?” 她期待地看着德拉科,等待着他的回应。 “因为你真的很吵。” 德拉科笑道,满意地看见面前的女孩微微涨红了脸,熟练地躲过了她拍过来的手。 七月初清晨的苏格兰高地笼罩着层湿润的雾气,苍翠的山峰沿着天际线延伸,缓缓没入灰色的云层。 被孤零零放置在一个平缓山坡上的铁桶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砰”一声巨响后,德拉科的身影陡然出现。 他先是急喘了两口气,把头顶支棱起来的乱发抚顺,这才把右腿从铁桶里抽了出来。 “下次再也不乘门钥匙了。”他揉着额角小声嘟囔道。 远处传来欢快的狗吠声,德拉科抬眼便瞧见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处骤然出现了一朵金黄色的云。 一只吐着舌头的金毛踏过满地帚石南覆盖的原野向他奔来,挟带着清冽湿润的海风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嘿!”那只过分热情的金毛有着可观的重量,把德拉科冲撞得跌坐在了草地上。 夹杂着苔藓和蕨类植物的泥土味冲入鼻腔,他想到自己被蹭脏的衣服,本有些嫌弃地想推开,狗狗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他的脸颊。 德拉科无奈,只好伸手摸了摸金毛的脑袋,对方也温顺地回蹭他的手心。 “刚来就和大葱相处得这么好?” 奥罗拉这才笑着出现,一块丝巾束起她的头发并挽到了肩头,手里还抱着一束不知名的紫色野花。 “你给狗取的什么名字?”德拉科抓住奥罗拉的手借力起身,皱着鼻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奥罗拉转身掏出魔杖帮他来了个“清理一新”,男孩的面色才慢慢舒展开来。 “来吧,我带你回家。”奥罗拉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跟在后面。 德拉科迈步跟在她身后,脚下的草地柔软而宽广。他转头张望,这似乎是一片起伏山峦处的峡谷,没有森林,只有一望无际的舒缓低矮的绿草和裸露的岩石,微风拂过,草坪摇曳的呼吸连绵不断。 “你怎么住在这么蛮荒的地方?”德拉科下意识地问。 “你不觉得很漂亮吗?这里人少,麻瓜更少,我在这边随便施魔法飞扫帚都不会有人看见。”奥罗拉领着他爬过一个平缓浑圆的山坡。 她指了指远处一块临海的平原:“那边就是我在家训练魁地奇的地方。” “再说魔法那么方便,我想出去玩还不就是一个壁炉的事情。”她轻松地耸耸肩。 德拉科哼了一声:“那你是没来过我家的庄园。” “那我等你邀请我来玩啊,”奥罗拉笑道,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别墅,“我家到了。” 奥罗拉家的别墅坐落在一个矮矮的山坡上,采用了颇为现代的装潢风格,屋侧横卧着一条小溪。 德拉科跟随着奥罗拉穿过花园,走进了客厅,色彩斑斓的挂毯旁的摇椅上正坐着安然等待的奶奶。 那满头银发的女人看到两人进屋,微笑着起身走来,给了德拉科一个亲切的拥抱。 “亲爱的,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可以叫我玛利亚,那边在烧饭的是杰夫爷爷。”玛利亚奶奶笑眯眯地说。 “玛利亚奶奶早安。” 德拉科面对长辈显然乖了不少,规规矩矩地站着问了好。 玛利亚慈爱地笑:“小甜心。” 她很高兴地领着德拉科和奥罗拉坐在了餐桌旁,随即挥挥魔杖,从储藏室内飞出一个木箱,三只巨大的酒瓶哐哐落在了桌上。 德拉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眼奥罗拉,却发现对方正期待地盯着瓶上花花绿绿的标签。 德拉科和奥罗拉面前凭空出现了两只玻璃杯,酒瓶自动漂浮到空中,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半杯酒。 “苏格兰威士忌,特别醇,尝尝看!”玛利亚很豪迈的一挥手。 德拉科凑近闻了闻那棕中带红的清澈液体,被浓郁的烟熏味呛了一口。 他从小在马尔福庄园里没怎么喝过酒,只在爸爸举办的社交派对上尝过一点热红酒。 “奶奶,德拉科来之前你竟然私藏了这么多!”奥罗拉叫道。 她乐颠颠地跑进了厨房,往她和德拉科的半杯酒里都兑上了冰镇柠檬汁和一大勺蜂蜜,再撒了些红糖和肉桂。 玛利亚一瞪眼,却也指挥酒瓶给自己满上了一大杯:“小崽子懂什么?这是拿来款待客人的。” 奥罗拉两口就喝掉了半杯,发出了满足的谓叹声。 德拉科谨慎地尝了一口威士忌,即使有蜂蜜中和,他也被直冲脑门的烟草味呛得咳了两声,整张脸蛋透起绯红色。 玛利亚没想到这位小客人如此不胜酒力,连忙过来给他拍拍后背顺气。 杰夫爷爷端着盘覆盆子奶油派走过来,叹了口气:“怎么又给小孩子喝那么烈的酒?” 玛利亚反驳道:“奥罗拉不是一直喝得好好的吗?” 杰夫瞥了眼又给自己偷偷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的奥罗拉,笑着抚抚胡须:“她是小酒鬼。” 德拉科看到杰夫,想起奥罗拉曾和自己说她的爷爷是位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顿时心底有些别扭。 他没说话,杰夫却主动凑了过来,慈爱地低头摸了摸他柔顺的一头金发。 “奥罗拉之前写信和我说起过你,马尔福家的小孩,今天一见果然很可爱。” 德拉科僵在了原地,脸色微红,低头假装对酒杯里漂浮的一朵泡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吃完了点心,奥罗拉带着德拉科重新回到了平原上。 奥罗拉偏头看了看他,清冽的海风灌进了两人衣摆,吹散了德拉科脸上被酒精染红的热意。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德拉科微眯着眼盯着远方开始消散的雾气,唔了一声:“......你们一家人都很能喝酒吗?” 奥罗拉摇摇头,趁机卖了个惨:“我妈和我爸都不太能喝,所以我忍得很辛苦!一般只有到奶奶家去才有机会。” “哦是吗?”德拉科抓住了她话里的破绽,“那是谁冬天的时候在走廊里偷偷喝牛奶掺白兰地,被费尔奇看到了罚着擦了一个星期的学校奖杯?” 奥罗拉:“......那是冬天为了暖身子!” 德拉科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你爷爷说你是酒鬼真没说错。” 奥罗拉叹了口气,假装凶狠地用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知道我这么多糗事,小心我让你彻底闭嘴。” 德拉科见她扭过头去,笑着绕到了另一边,探身去看她:“不需要我借你抄魔药课作业了?” “我还有格蕾丝呢!” “克拉克又不给你抄,就算给,你抄得明白吗?”德拉科嘲笑道。 奥罗拉作势要去拍打他,他敏捷地跳到了一边,被大葱呜呜地叫着咬住了裤脚。 虽然听上去有些离谱,但奥罗拉确实和德拉科在二年级时通过一起泡图书馆飞速增进了友谊。 格蕾丝长期泡在魔药课教室,秋又和她不在一个年级,于是陪伴奥罗拉最多的书友便成了德拉科。 德拉科在魔药方面颇具天赋,写的作业也时不时能得到斯内普的几句夸赞。 这对魔药课苦手奥罗拉来说简直是天降救星。 “你给我讲一下魔药课作业,我帮你想魔法史论文怎么样?”奥罗拉拽着德拉科的袖子小幅度甩了两下。 德拉科嫌弃地把袖子抽了回去,“教你魔药课花的时间够我写十篇论文了。” 奥罗拉不死心:“一把滋滋蜂蜜糖!”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吃糖?”德拉科嗤笑了声。 奥罗拉蔫巴地趴回了桌子上,用羽毛笔苦恼地在作业本上戳出了一个个墨点。 德拉科看着女孩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只被打湿了皮毛的小动物,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用书本无奈地拍了两下她的脑袋,满意地看见她捂住了脑壳。 “刚把你脑子里的水敲出去了一点,现在可以教你了。”他笑着说。 奥罗拉从家里搬来两只小凳子,分给了德拉科一只。 她挥挥魔杖,一口沉甸甸的锅飞过来,落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奥罗拉随即念了句咒,不一会便见到一只只盘子从远处的房子处飞来。 杰夫爷爷为两个孩子准备了足够饱餐一顿的野炊材料。 一盘盘裹着卷心菜的各色生肉码得满满当当,圆润得似大颗珍珠的绿葡萄、樱桃和菠萝,玛利亚奶奶从国外带来的码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糯米糍,以及装着各种佐料的瓶瓶罐罐。 奥罗拉将几大块生羊排整齐摆在烤盘上,转身去周边的灌木中随手摘了一把迷迭香,再用小石杵混着孜然一同捣碎了撒在肉片上。 做完了这些,她用魔杖轻轻一点,烤盘下便生出了火焰。 德拉科带些惊讶地瞧着,“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奥罗拉手上不停,把鸡翅一个个穿串并撒上黑胡椒:“暑假这两周我在家里恶补了不少。” 德拉科双手抱臂,狐疑地坐在原地看着她继续忙活。 夕阳在天边染上了火红,呼啸在苏格兰高地上的风与雾逐渐散去。烤羊排逐渐透出诱人的浅褐,外皮则变成酥脆的金黄,表面的胡椒和孜然在油光的浸润下闪闪发亮。 奥罗拉将烤好的鸡翅串串递给德拉科,“喏,新鲜出炉的。” 德拉科吃了口,顿住了:“......” “是不是很好吃?”奥罗拉冲他弯了弯眼。 “很难吃。”他回击道,却又小小地咬了一口。 吃完饭后暮色将尽,奥罗拉领着德拉科来到一处低缓的山坡上坐下。 德拉科盯着地平线处即将沉入地底的太阳,半晌没说话。 奥罗拉正低头调试着怀里的苏格兰风笛,身边传来了男孩的声音。 “......杰夫爷爷没我想的那么讨厌。” 奥罗拉耸耸肩:“你是我在他们面前第一个带回家玩的小男孩,他们最宠小孩子。” 她试吹了一下,风笛吐出一段低沉而悠扬的气息。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犯哮喘,杰夫爷爷为了让我改善气息,就教我学苏格兰风笛。” “这是苏格兰的乐器,爷爷说,它歌颂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勇敢的人,无论麻瓜或巫师。” “我给你吹一段爷爷编的曲子如何?” 德拉科侧头去看奥罗拉,对上她那双闪着光的蓝眼睛,里面浮沉着未尽的夕阳,像是太阳跌进了海底。 “好。” 风笛的个头很大,奥罗拉有些费劲地把肩带挂在身上,抱进怀里吹响了。 风笛奏响的一刹那,一阵风裹挟着海面湿润的气息袭来,悠扬的乐声飘过秀美的山峦,随着风声飘去更远的地方。 奥罗拉吹响的乐声不像一般小孩那样活泼,而是厚重且气息绵长,像苏格兰高地掠过的每一阵风回荡在山谷中,哀而不伤,倒显得自由而辽阔。 德拉科撑着头去看她,她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一幅十分专注的模样。两侧的头发随着风在空中飘扬,像自由摇摆的柔软芦苇草。 她的乐声很包容,把未尽的傍晚暖风、垂头静默的灌木和紫色低矮的帚石南组成了音符的一部分。 笛声悠扬,德拉科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看不见尽头的原野。 暮色西沉,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听众。 他听得入神,似乎从那宏阔的乐声中听到了她在胸腔中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声。 不知怎得,出神的德拉科突然想到了奥罗拉的那根山茱萸木魔杖。 那根木制魔杖柔韧而灵活,同样也让他想起芦苇草,就如它主人此时在风中吹动的发丝一般。 这根魔杖的尖端总会迸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永远不拘泥于课本和传统,它色彩鲜活而自由,倒像苏格兰高地上呼啸的风,带着湿润的原野和帚石南的气味。 就像,就像......某个春天的午后,也有根魔杖的尖端落下了几片堆积在地上的雪花,被他轻轻戳了一下,便化了。 “......我妈妈说这是造雪咒。”轻快的声音,尾调上扬。 闭着眼的奥罗拉突然睁开了眼,用含着笑意的眼睛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明明身处苏格兰高地,他却好像闻到了英格兰久违的阳光和香草芭菲的味道。 德拉科一愣。 他想,他在1989年的春天,也同样看到过这样的一个眼神。 在夕阳沉落的一刻,万籁俱寂,山谷中回荡着笛声和高地风声的回音。 风声呼啸,他一时间竟听不清她的风笛声,只觉得胸口处堵堵的。 不算很难受,他却觉得心口发涨,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要漫出来了似的。 像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座山谷。 他想,可能是奥罗拉的风笛把他的心脏震疼了吧。 28、番外2 夏日、烟火和秋 *友情向度假日常 *一些小女孩之间的友谊 - 二年级暑假的一个清晨,奥罗拉收到了一封秋寄来的信。 秋:「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奥罗拉和秋的父母都对两个尚处于魔法初学者阶段的女孩十分放心,挥挥手扔给她们一袋金加隆,示意她们可以坐门钥匙走了。 秋看着满满一袋钱眼睛都放了光:“要不我们干脆别去旅游,直接去预定这个九月要上新的火弩箭吧!” 奥罗拉无情指出:“你用全部的钱都换不到一根,还会收获爸妈的一顿毒打。” 秋瘪了瘪嘴:“明年学院杯又要输了。” 即使是对于出行极为方便的巫师,两个女孩也是第一次前往欧洲旅游。 秋对着她卧室里高大的衣柜甩了甩魔杖,衣柜里便轰轰烈烈飞出了无数条裙子。 “快帮我挑一挑哪件合适!” 奥罗拉认真地帮她挑了半天,把每一件合适的裙子都扔进了施展了空间延展咒的挎包里。 “亲爱的,挎包快撑炸了。”秋急忙往包上补了一个加固咒。 奥罗拉把剩下的最后一条裙子往她头上一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每一条都合适。” 秋笑着从布料间探出头来:“这话我爱听。” 两个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奥罗拉想起了什么,招招手让顺丰飞了过来。 “把这封信送到马尔福庄园。”她拍拍小鸮的脑袋。 秋在一旁八卦道:“他上个月不才来你家玩过,这么难舍难分?” 奥罗拉目送着顺丰离开:“我和你不也经常写信?顺丰的毛都累掉好几根了。” 意大利科莫湖畔一个宁静小镇的无人处,骤然出现了两个麻瓜装扮女孩的苗条身影。 秋把脚从门钥匙里拔了出来,擦去头上的汗,又不安分地伸手摸了摸奥罗拉刚梳好的漂亮编发。 “之前在学校怎么不编这么好看的小辫子?” 奥罗拉向她展示了一个白眼:“学校值得我这么精致吗?” 湖畔的小镇环境优美,古朴的建筑均有着悠长的历史,在90年代还鲜少有旅客到访。 清晨出来散步的老奶奶眯着眼睛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从远处逐渐驶来一艘漆成红色的木船。 船上没有划桨的人,却驶得飞快。 老奶奶疑心自己是眼花了,从袖珍包里拿出了老花镜戴上。 她再看过去,却发现船沿处有两个女孩探头出来,正对着她笑嘻嘻地招手。 奥罗拉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gelato,这座小镇老龄化很厉害,开冰激凌店的爷爷很久没看到新鲜的年轻面孔,热情地往她们的杯子里一人扣了两个冰激凌球。 老爷爷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亚洲女孩似乎很少出来玩,盯着柜台上的欧元犯了难,还是一旁的蓝眼睛女孩迅速帮她拣出了几枚,递给了他。 “你怎么这么熟练?”秋小声问她。 奥罗拉得意道:“我小时候可经常跑伦敦去玩。” “去跟麻瓜小孩打架?”秋调侃。 “我可是泰晤士河畔拳王。”奥罗拉挥了挥拳头。 “那你可要保护我。”秋作柔弱状。 两人在镇上的小路散步,意大利地处南欧,夏天比英国要热上许多。秋不一会儿就走得一身汗,把从书店买来的杂志拿在手里扇风。 “这里和大不列颠简直是两个极端,我早晚要回亚洲和我奶奶住一段时间。”秋抱怨道。 奥罗拉用脚尖勾起了一块鹅卵石地上的石子,用踢足球的方法把它踹远了些。 “我也想去。”奥罗拉想了想,指着那块鹅卵石对秋说,“快射门。” “等毕业了我带你回去待一个暑假。”秋应声,小跑过去一脚踢飞了石子,石子沿着石阶滚落了下去。 两人在街头互相追逐,兴致勃勃地踢着一块石头,直到它被奥罗拉踹进了湖里,发出了一声闷响。 秋撑着膝盖盯着湖里的倒影喘气:“除了学校里的魁地奇训练,我很久没有运动过了。” 奥罗拉提着裙子坐了下来,把脱下的鞋放在一边,伸脚拨弄起了冰凉的湖面。 秋有样学样,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抬脚就往奥罗拉身上踢了一串水花。 奥罗拉无奈:“姐,你穿的是短裙,小心走光。” 秋假装没听见,又是一个飞踢,顿时奥罗拉的整个裙摆都湿了。 “是你先挑起的战争。”奥罗拉义正严辞。 随即两个人都开始往对方身上踢水,水花四溅,一向宁静的小镇此刻回荡着恣意快乐的笑声。 这场大战持续了二十分钟,最终以两人都累得抬不起腿而告以段落。 秋穿得是短裙,只有裙摆湿了一点。奥罗拉就惨了些,整件长裙都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看上去像只落汤可怜兮兮的小狗。 “哦,”秋看着有点心疼,小心摸了摸她带着湿意的发尾,“刚才踢太狠了。” “寿星今天玩得过瘾就行。” 奥罗拉毫不在意地掏出魔杖,施了一个干燥咒,裙摆慢慢舒展开来,变得干净平整。 今天是秋的生日,奥罗拉为了庆祝,特地决定和她来小镇旅游。 秋吐吐舌头:“刚才在船上用了一次还不够?真希望魔法部别抓到你。” 奥罗拉笑道:“英国魔法部怎么管意大利?” 秋故作祈祷状:“万一意大利傲罗把你和你身上的钱都卷走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去救你。” 奥罗拉笑着把一颗鹅卵石变成了花,戴到了秋头上:“那你就给那些傲罗推销菠萝披萨,他们绝对会来揍你。” 两人坐在湖边又发了一会呆,秋突然提议。 “我想学个麻瓜世界的新技能。” 奥罗拉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秋掰着手指想了想:“上个学期学麻瓜研究课......感觉他们有很多出行方式,虽然很笨拙,但如果想来麻瓜的地盘玩的话,就必须得学会吧.....你又不能在他们面前用门钥匙。” “那倒是,”奥罗拉点点头,“你想学什么?” 秋努力回忆,伸起双手摆了个姿势:“就是那个握着两个把手,底下坐着两个轮子的东西。” “自行车?”奥罗拉问,“我会骑,我教你吧。” “什么时候学的?”秋很惊讶,“怎么已经有人赢在起跑线上了。” “我爸以前在魔法部研究过很多麻瓜的玩意儿。”奥罗拉胡扯道。 敲定了主意,两人提着裙子匆忙起身,沿着小镇的街道往前走了片刻,终于看到一堵墙边歪歪斜斜躺着两俩破旧的自行车。 奥罗拉绕着自行车走了两圈,自行车没上锁,车身也很旧了,应当是小镇居民遗弃的物件。 奥罗拉扶着颤颤巍巍的秋坐了上去,秋显得很紧张,一张漂亮的脸紧绷起来。 “我扶着你呢,不会摔的。”奥罗拉说。 秋严肃道:“我知道。” 秋常年练习魁地奇,因此平衡性相当不错,不一会儿就成功在奥罗拉的帮助下蹬起了自行车。 她慢慢的踩着脚下的踏板:“麻瓜平时就用这玩意出行?会不会太慢了?” 奥罗拉放开她,转身跳到了另一俩自行车上,一蹬脚就骑出了好几英尺远。 “你是老奶奶吗?蹬这么慢!”奥罗拉骑到了路口,转身冲秋大笑。 秋来了劲:“看我今天不给你露一手!” 两人在小路上飞快地骑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啸,奥罗拉的编发在空中飘扬。 “噢!”自行车行至一段下坡路,轮子飞快地滚了起来。秋脚放开了踏板,畅快地笑了一声。 奥罗拉偏头去看秋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偷笑。 她一直很感谢能在学校遇到秋这个朋友。 上辈子看书的时候,对这个角色了解甚少,她只隐约记得是个多愁善感的漂亮亚洲女孩。 在失去爱人时,手心里还写着他名字的首字母。 她不记得书里的秋是否为此怮哭过,却知道那双永远流着眼泪的美丽眼睛。 像华夏古典作品中的女性,如黛眉眼中总泛着淡淡一丝哀愁。 而她在一年级的圣诞第一次见到秋,却是她明媚对自己笑的模样。 奥罗拉本以为秋会是个温柔的亚洲美人,永远轻声细语,行为优雅而不逾矩。 像潺潺溪流。 但秋却是奔腾欢快的浪花。 她开心时会大声笑,伤心时会依在自己肩上痛哭,生气时魔杖尖端会迸发出风风火火的咒语。 她的情感大开大合,仗义又重感情,倒像是正在燃放的鞭炮,炙热而美丽。 世人或说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冷然而超脱,奥罗拉想,实则不然,而是拉文克劳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追求。 奥罗拉追求改变、格蕾丝追求最完美的魔药、秋追求世间最纯粹的感情——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付出最热烈的情感。 像一簇火焰,明媚,却也能反噬并灼伤自身。 她默默地想,正因为秋炙热到能把自己烫伤的感情,她才更要救下所有人。 奥罗拉还沉浸在思索中,身旁的秋突然叫了起来:“啊——小心!” 她回过神来,一眼便看到了坡路底端的一滩泥坑。 小镇刚刚下过雨,路面还留着一丝湿意,连带着自行车的轮子也滑得飞快。 奥罗拉试着拉刹车,却不曾想过于老旧的自行车把早已失灵,扭动间轮子直打滑,车身便侧身歪倒,把两个人都甩了出去。 “梅林在上——” 两声巨响,泥点飞溅,惊起了树上的一只鸟慌乱地飞走。 奥罗拉勉强从泥坑里撑起身来,用尚且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随即紧张地盯着刚坐起身来的秋。 秋漂亮的脸也脏了,身上的裙子更是一塌糊涂,手肘处还被擦伤了。 秋用手轻轻擦拭着脸,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秋,抱歉,我不该选这条——” 奥罗拉一向知道秋最爱漂亮,更何况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便下意识地开始道歉。 “哈哈哈哈哈哈!!” 秋却抬起头畅快地笑了起来,她浑身脏乎乎地凑过来抱住了奥罗拉。 奥罗拉也开始笑。 拄着拐杖的当地老爷爷经过路口,惊疑不定地看着远处两个女孩跌在泥坑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正在服装店里挑裙子,身上已经恢复了干净。 两人往自己身上施了无数个清水如泉和清理一新,这才勉强让自己变得清爽。 服装店的女士很热情,一见到她便急急地跑了过来,把店内衣柜子好看的衣服都搬了出来让她试穿,一边试还夸她漂亮。 秋刚踏进服装店,怀里就稀里糊涂地塞满了小山似的衣物,还被女士笑着推进了试衣间。 衣服确实都很漂亮,这些麻瓜服饰秋大多都没见过,瞧得眼花缭乱,难以置信麻瓜世界竟然有这么多款式的设计和花色。 秋翻来覆去地欣赏衣服柔软的面料,珍惜地抚摸着上面的荷叶边和绸带。 秋刚想从试衣间探头和奥罗拉分享她的发现,却见服装店内空无一人。 “奥罗拉人呢?就是那个娇小的蓝眼睛女生。”秋冲服装店的女士比划道。 女士笑道:“她出去买吃的了,叫你在这里慢慢挑。” 秋无奈地抱着又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让她去吃吧,到时候记得来找我。” “哈哈,谢谢,这件衣服真的很有设计感。” 待秋试完了所有衣服,她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地出来,到柜台处付了款。 “我帮你全都打包了。”女士温和道。 “谢谢您。”秋点点头,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 秋惊了一下:“怎么过去这么久了!奥罗拉怎么还没回来?” 女士摇摇头:“她下午三点半就出去了。” 秋变了脸色,有点着急:“她才二年级多,不会跑丢了吧?” 她往窗外张望,意大利的夜极黑,玻璃之外像是泼满了浓稠的墨。 秋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就要跑出去找奥罗拉,却被女士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对不起女士,我现在有急事......”秋正想转身拉门,女士却温柔地开口。 “秋,生日快乐。” 秋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知道......” “我们小镇已经很久没来过旅客了,”女士静静地说,“你们是两年来的第一批。” 秋还是很惊讶地望着她。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奥罗拉......你.....怎么都?” 女士轻轻推了推她,“我们出去看看吧。” 温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秋愣愣地盯着,心中一个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心怦怦直跳。 两人出了服装店,小镇的夜很安静,只有远处几盏明灭的灯光。 女士带着她绕了一段路,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秋安静的听着树上柔软而嘶哑的蝉鸣声。 一,二,三...... 女士拉着秋拐过了一堵高墙,秋如有所感地抬起头来,一束光正巧打在了她的脸上。 静寂是被敲碎的玻璃,欢呼声、乐器声和喷出的彩带声在一瞬间充盈了她的耳膜。 秋愣愣地抬脸,漫天彩带之上一束明亮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那只烟花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束都要明亮,像是空中盛放的花,照亮了小镇墨一般抹不开的天空,连带着科莫湖中也浮沉着烟花零碎的倒影。 “秋,生日快乐——!” 她在白天见过的小镇中的所有人,戴老花镜的奶奶、卖冰激凌的爷爷、在泥坑旁拄拐看着他们的老爷爷,有的吹着萨克斯,有的拉着小提琴,此时都对着她大声地表达祝福。 其中还包括着奥罗拉。 她端着一个巨大的冰激凌蛋糕走了过来,上面插着14根点燃了的蜡烛,而她在明灭的火光中冲自己笑。 “你们......”秋结巴着说不出一句话,鼻头却忍不住发酸起来。她一眨眼,一滴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奥罗拉温和地看着她落泪,同时心底暗暗地为她许了一个愿。 希望她最好的朋友,以后流下的眼泪,都是因为喜极而泣,再也再也不要经历分离。 “......什么时候的事?”秋哭得鼻头发红,轻轻地问。 “今天早上在冰激凌店,在你进洗手间的时候,我和迈克爷爷碰巧提起了你的生日。爷爷听了愿意帮你庆祝生日,就把大家都找过来了。” 奥罗拉悄悄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因为你很像迈克爷爷已经离家的孙女。” 秋哭得说不出话来,她经历了过于丰盈的情感有点超载,只是用力抱住了她的朋友。 奥罗拉拍拍她的背:“许个愿吧,但不要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秋盯着奥罗拉手中的蛋糕,四周又响起了老人们的奏乐声,她试图在一片空白的脑中检索出最合适的愿望。 那些愿望像透明的泡泡般冒了出来:自己举起了魁地奇杯的冠冕、自己别上学生主席的徽章、所有人冲着自己欢呼的样子。 她像置身于一面厄里斯魔镜面前,待她仔细看去,那面玻璃却只澄澈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秋愣愣地盯着那排蜡烛,忽得抬起眼看到了奥罗拉那双含笑的眸。 像是世界上一片最小面积的海洋。 那面镜子中逐渐有了实影。 她看到了身后正站着她所在乎的所有人。 奥罗拉搂着她的肩、格蕾丝捧着瓶魔药安静地站在身侧,而身后是自己的父母,正垂眸慈爱地看着她。 她看着,也不住地微笑了起来。 秋把手背在身后,悄悄让食指与中指交叉,抬头看了看空中像是被施了魔法,依旧在燃放不停的烟花,随即垂眸吹灭了蜡烛。 今年生日的愿望是...... 永远和奥罗拉做最好的朋友。 29、生日派对 距离上次欧洲旅游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月,奥罗拉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虽说没有干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但也和格蕾丝一起不小心用熬制失败的魔药爆破了一个麻瓜废弃医院,跟德拉科互通了几次信件,以及和自家顺丰打打闹闹着在空中练习魁地奇。 八月初的一个下午,奥罗拉家客厅的壁炉险些超载。 今天是奥罗拉的生日,她把学校里所有的朋友都邀请来参加了派对。 格蕾丝本就住在隔壁,而秋特地来得早了些,来她家里帮忙布置场地。 赫奇帕奇的汉娜和苏珊从壁炉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刚烤好的新鲜面包。 “奥罗拉!你们可以少准备一些点心了,我妈妈已经做好了!”汉娜兴奋道。 “替我谢谢艾博太太。”奥罗拉点点头。 片刻后,拉文克劳的卢娜,迈克尔·科纳和帕德玛先后从壁炉里跨了出来。 秋小声问:“怎么把那个小姑娘也请来了?” 奥罗拉不以为然:“我给打过交道的拉文克劳都发了邀请,愿意来就来。” 又过了五分钟,赫敏抱着一叠新书气喘吁吁地从壁炉里跳了出来。 “奥罗拉,我给你买了新书。” “谢谢你!放那边吧,我一会吃蛋糕的时候拆。”奥罗拉抱了抱赫敏,指着壁炉旁那堆小山似的礼物。 赫敏盯着客厅里满当当的人瞠目结舌:“你请了多少人?” 奥罗拉看了眼表:“还有人没来呢,我还请了球队的人。” 几人又等了十分钟,拉文克劳队的安娜,罗杰和几位其他队员终于到齐了。 安娜扫了眼来参加派对的人群,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还好你没请伍德过来。” “我请姐夫干什么?”奥罗拉无奈。 奥罗拉环顾了一下客厅,还有一位她特地另写了一封邀请函的客人没到。 甚至连回信都还没送来。 诺曼端着一大盘纸杯蛋糕过来招待小客人们,见奥罗拉站在原地发呆,便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南瓜饼,怎么了?” 奥罗拉没有理会爸爸给自己取的新外号,顺手拿了一块蛋糕:“德拉科没有来。” “马尔福家的那小子?”诺曼听了很高兴,“不来好啊,不来好,我可不想见混账卢修斯的儿子。” 奥罗拉:“......” 派对很快拉开了序幕,奥罗拉自然不可能因为德拉科没来就冷落了其他客人,便蹦蹦跳跳地拉着几个朋友进了妈妈帮他们变出来的舞池。天花板上冒出了一个迪斯科球,几首劲爆的摇滚乐在室内回荡。 格蕾丝和赫敏面色复杂地看着除她俩之外的所有人,在舞池里又蹦又跳,把房间里的气球和彩带甩得到处都是。 奥罗拉和秋是跳得最带劲的两个人,一旁的汉娜和苏珊激动的满脸通红,跟在一旁学着蹦了好几下;卢娜则带着她的暴闪的防妖眼镜慢悠悠地跳了一首海草舞。 安娜喝大了,抓着一旁的科纳大声问“今年魁地奇杯是不是拉文克劳的?”,科纳诚实答不是,被她醉醺醺地来了一拳。 赫敏叹了口气:“我可能还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这是格蕾丝第一次和赫敏说话,她认真给了个建议,“你在旁边专心吃点心就行。从小到大她开派对,我都是这么干的。” “你说的对。”赫敏纳闷地喝起了黄油啤酒。 派对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别墅里回荡的摇滚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切换成了爵士,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奥罗拉趁着这段空闲溜到了阳台上,她双手搭着栏杆,就着小狗大葱的呼噜声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杯南瓜汁。 夜色弥漫,她盯着那澄黄色的液体发了很久的呆。 今晚的派对很是成功,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奥罗拉还带着大家玩了好几次桌游和真心话大冒险。气氛被炒得很高,连一开始比较拘谨的格蕾丝和赫敏也完全投入了进去。 最后所有人为自己大声地唱起了一首生日歌,一首远比自己还未入学时的更加声势浩大且蕴含着不同声部的生日歌。 有人已经跑调却唱得更大声、有人保持着男低音咕噜咕噜、有人唱着女高音叽叽喳喳。奥罗拉站在一旁兴奋地看着,几乎所有她在乎的人,现在都站在自己眼前谱着一首独属于奥罗拉的旋律。 当时她也应该高兴地满脸通红,奥罗拉摸了摸自己的脸。 只是那首旋律中还差了一个音符。 一个看似不易接近,实际上却像洁白柔软的羽毛般漂浮的音符。 这场派对中唯一的美中不足,至今没有给她回信。 她在想自己是否应该为此不满。 奥罗拉不是纠结的性子,再加上拥有两次人生的经历,她已经逐渐将大多负面的情绪从生活中剔除了。 她望着朦胧的月色出神。 但是说到底上一世她也不过是刚成年不久的学生,重来一次也只是重复了一次长大的历程。 .......所以有一点点郁闷,也是正常的吧。 然而今晚的月亮并没有让她沉默太久。 一声尖利的啼鸣刺破了夜色,一只通身乌黑的鸮扑扇着翅膀从云层之中落下,降落在了她面前的栏杆上。 奥罗拉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马尔福家的信鸮,有些惊讶地望着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封姗姗来迟的信件。 那鸮见奥罗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耐烦地啄了她一下。 她无奈摸了摸鸮的脑袋,把信和一个包裹从它脚上解了下来,又顺手从一旁的花盆里捞了一把杂粮喂给它。 还是熟悉的牛皮纸和火漆,她凭着月光慢慢拆开了信封。 「奥罗拉,生日快乐。家里的猫头鹰送到信的时间晚了,我又在庄园脱不开身,遗憾不能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 「礼物也系在了南瓜脚上。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脱凡成衣店的东西吗?至于生日歌,你会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听到。」 「……希望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信上的字迹略显潦草,看得出是在匆忙中写就的。奥罗拉拿着信封看了整整两遍,这才不敢置信地确认,这确实出自德拉科之手。 两人不过两个多月没有联系,德拉科的说话的语气就从以前张牙舞爪的小男孩风格,变得成熟平和了许多。 卢修斯和纳西莎把德拉科送去集训了?奥罗拉大为震撼。 她从包裹中拆出了一个精致的蝴蝶头饰,上面的蝴蝶还会自己扇动翅膀,把亮晶晶的闪粉抖落下来。正是她先前在学校里指着杂志,跟朋友嚷嚷着想要的那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德拉科听去了。 蝴蝶从盒子中飞了出来,绕着她扇了几圈翅膀,最终依恋地贴在了她的指尖。 她盯着那蝴蝶看了半晌,终于笑了。 奥罗拉珍惜地把头饰别在了为了派对编的盘发上,摸了摸德拉科家大鸮的脑袋,对方难得没有再啄她,而是高冷地把目光转向了一侧。 “告诉你家主人,我很喜欢这次的礼物。” 奥罗拉笑盈盈地拿过一张新的信纸,往上面迅速地写了几行字,绑在了猫头鹰腿上。 看来独属于她的生日歌里面马上就要添上一位男高音了。 三年级开学前的最后一周,奥罗拉收到了一封附着霍格莫德许可表的学校信件。 格蕾丝碰巧来她家里吃早饭,也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信。 两封信从壁炉烟囱里飞了进来,差点摔到了奥罗拉的牛奶里。 格蕾丝显得有些兴奋:“那我今年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买一些学校里没有的草药了!” “还可以去蜂蜜公爵!”奥罗拉叫着举起了双臂。 不同于两个孩子的兴奋,奥罗拉的妈妈艾玛坐在餐桌旁看着预言家日报,看着看着把眉头拧了起来。 “布莱克仍然在逃,阿兹卡班中最臭名昭着的囚徒......” “啊那个,”格蕾丝嚼着蓝莓派,“我在麻瓜的报纸上也看到过,说是他手上有十三条人命。” “麻瓜日报?”奥罗拉叉起一根培根,“那他们是怎么说的?布莱克用热武器杀人的吗?” 格蕾丝摇摇头,“说是煤气泄漏爆炸。” 艾玛皱眉:“这也太危险了吧?那你俩今年还要去霍格莫德吗?” 爸爸诺曼端着一整盘三明治走了进来,看上去也有些忧虑:“我听我魔法部的前同事说,那个布莱克是冲着霍格沃兹来的,阿兹卡班的守卫到时候也会来学校检查。” “啊?”艾玛惊讶道,“这么可怕,你们俩今年寒假都别出学校了吧!” 奥罗拉闻言大叫着扑进了艾玛怀里。 “哪有那么危险!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在呢,根本不会出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对格蕾丝挤眼睛。 格蕾丝立马附和:“对啊加西亚太太,不会有事的——魔法部现在虎视眈眈的,再说布莱克哪打得过邓布利多教授。” 两人给奥罗拉父母一通劝说,才让他俩逐渐缓和了脸色。 “真拗不过你俩。”艾玛叹气,给奥罗拉在许可表上签名。 30、三年级 奥罗拉在暑假的最后一天去对角巷买了书。 对角巷的路上人很多,她是一个人来的,格蕾丝在家里忙着熬药,而秋则还没写完她的魔法史论文。 她手里抱着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走出书店,她把书扣得死死的,生怕它突然暴起咬自己一口。 “我警告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你扔进下水道里自生自灭。”奥罗拉威胁道。 妖怪书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她正想把书塞进包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呼唤。 “奥罗拉。” 声音让奥罗拉感到熟悉又有一丝陌生,她疑惑地转过头去。 德拉科正微笑着站在她身后,双手插着兜,一幅随意慵懒的姿态。 将近三个月不见,青春期的男生生长飞快,不仅声线慢慢褪去了青涩,连个子也像春后抽芽生长的枝丫般,原本只比她高出一两厘米,现在一下就比她高了小半个头。 她现在得微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面前的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作男孩,而是少年。 德拉科之前脸颊上软乎的婴儿肥早已褪去,露出了流畅锋利的下颌线,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看向她。 奥罗拉惊讶地一把抓住他:“你怎么,怎么......” “长这么高了?”德拉科嘴角微勾反问道。 奥罗拉心想不止,人好像也变成熟了。 难怪之前寄来的信里的措辞变礼貌了那么多。 德拉科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般,随意摸了摸耳垂:“还记得我几周前给你写的信吗?” 奥罗拉点点头。 “这几个月马尔福庄园一直在开社交宴会,我在家里帮妈妈接待庄园里的客人。” “——包括你生日那天。”他转过头去,没有看她。 “难怪人变得体了好多。”奥罗拉早就不再介意那天的事,转而揶揄道。 “之前不得体吗?” “以前是一点点高的小屁孩。”奥罗拉比了个手势。 德拉科嗤笑着反击:“不像某个人,到了三年级还是个小矮子。” 奥罗拉闻言佯怒打他,德拉科自然明白她是和自己闹着玩,便故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力的作用下把她拉得近了些。 二年级时他们也喜欢玩这种你打我跑的幼稚游戏,只是当时的德拉科身形尚未长开,力气也相对小很多。 奥罗拉没有料到青春期的少年劲竟然这么大,不由得一踉跄,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 德拉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奥罗拉却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贴着他堪堪站定,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有些空白地低头,奥罗拉没有摔进他的怀里,却离得极近,稍微俯身就能将眼睫拂过她柔软的发际。他原本用来接她的手此刻虚环在她腰后,倒像是把她轻轻搂了过来。 这番举动引起了一个过路女巫的侧目。德拉科脸上一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奥罗拉已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至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德拉科装作不经意地垂眸看她,阳光落入面前女孩的蓝眼睛,倒像只亮晶晶的小云雀。 望着面前脸型流畅,眉眼变得更加温和漂亮的少女,初长成的少年似乎现在才发现,奥罗拉好像在这几个月里也长大了不少。 他咬牙:“你......” 她望着面前的德拉科的耳尖变红了。 奥罗拉神情却很自然,带着笑意问他:“你跟宴会上的客人也这么容易害羞吗?” “怎么可能。” 德拉科的面色带着一丝薄红,似乎有些恼怒。但他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凶巴巴地瞪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几乎把街旁橱窗里的妖怪书都剜出了一个洞。 “你要去买妖怪书吗?”奥罗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本四处乱扭的书,一个没抓稳,它便直直跳到了德拉科怀里。 德拉科一惊,用一只手掐住了它,像是碰巧拿捏了它的某个命脉,妖怪书顿时偃旗息鼓。 奥罗拉弯腰仔细观察那本书,确定它确实晕死过去后新奇道:“这么听你的话?看来你是妖怪书大王。” “你的妖怪书都那么怕我,你怎么不怕?”德拉科问。 “可能因为只有我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很好的小男孩吧。”奥罗拉笑眯眯道。 “花言巧语。”德拉科轻哼。 翌日,奥罗拉和德拉科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碰面了。 “德拉科!”奥罗拉远远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身影,踮起脚尖冲他挥手。 德拉科也看到了蹦蹦跳跳的她,本没什么表情的傲慢面孔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站在这特意等我吗?”他走过来,这才看见一旁秋和格蕾丝的身影,“......哼。” 一旁的格蕾丝看到他很惊讶,抱着鸟笼警惕地挪远了几步。 “奥罗拉,他是马尔福?” 格蕾丝皱眉问,她一向不喜欢斯莱特林的学生,更何况是在其他学院里威名远扬的马尔福家。 顶着格蕾丝审视的目光,奥罗拉莫名生出一丝心虚,只能点点头。 格蕾丝不赞同地盯了奥罗拉片刻,又瞥了眼一旁懒洋洋看着她的德拉科。 “.....他家飞扬跋扈,你注意点。”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面对不喜欢的人更是毫无顾忌。 格蕾丝的语气毫不掩饰敌意,德拉科听了,面色不善地扯起嘴角,抓住奥罗拉的袖口把她往身边一拽。 “小姐,那为什么你的朋友现在站在我身边呢?” 德拉科用手上的书压住了奥罗拉的脑袋不让她回头,趁着她看不见的空隙,冲格蕾丝轻蔑地扬起了嘴角。 “你——”格蕾丝气得满脸通红。 奥罗拉刚想开口,秋却先一步迈到了格蕾丝身边。 “好了好了,咱们给人家留一点私人空间。人家好朋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秋完全见怪不怪,她之前球场训练就见过德拉科,更是完美地误会了他和奥罗拉的关系。 她一把揽过震惊的格蕾丝,转身就往列车上走。 奥罗拉如获大赦,感激地对秋用双手比了个爱心。 秋得意的回敬了个飞吻。 “不是,你们怎么都——”格蕾丝微弱地抗议道。 “哈哈,谁叫你上个学期一直跟你的小伍德约会呢!”秋爽朗地笑。 终于摆脱了尴尬的境地,奥罗拉转身就想拉着行李上车,却意识到袖口处的禁锢丝毫未见放松。德拉科手使了点劲把她拉近了些,歪头对她不明地笑。 “你的朋友这么讨厌我?” “......是不是你背地里偷偷骂我了?” 他凑得很近,奥罗拉甚至能看到他漂亮的灰色眼睛上卷翘的睫毛。 但这不是发呆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危险,奥罗拉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你在想什么,我打圆场还来不及。”奥罗拉擦了擦冷汗,“你们要是打起来我会急死的。” “怎么个急法?”德拉科带了点酸意问。 ”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她叹了口气。 德拉科听了,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奥罗拉顺着他拽自己袖口的手晃了晃他的胳膊:“格蕾丝她对斯莱特林有点小偏见,我会跟她解释的。” 德拉科却漫不经心摇头:“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 秋带着格蕾丝去了车厢的另一侧,奥罗拉便和德拉科找了一间空车厢坐下。期间有其他学生想进来拼座,被德拉科瞪了一眼就吓得跑走了。 “你这么厉害?”奥罗拉咂舌。 德拉科抱着臂哼了一声。 这次列车的旅途格外不同,奥罗拉还是第一次和德拉科一起坐霍格沃兹特快,而暑假过后的他言行得体了些,却同样的碎嘴跋扈。 奥罗拉和他嬉笑打闹,他照样牙尖嘴利地反击,却再不会张牙舞爪地嚷嚷了。 德拉科有些得意地和她提起了他在庄园接待客人们的经历,整个暑假他几乎都穿着礼服,带着笑容穿梭于一个个举着高脚杯的巫师家族之中。 两人的暑假可谓是天差地别,奥罗拉的假期是原野、魁地奇和大笑——绝不会出现在考究晚宴的笑声。 奥罗拉听着愣了愣......穿着华丽的礼服,举着高脚杯? 原来其他的纯血巫师家族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这可是马尔福家,”德拉科说,“爸爸妈妈有很多关系很好的名人巫师朋友。” 奥罗拉随口问道:“那你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吗?” 德拉科哼了声:“除了需要恭维一堆无聊的老头外......要是有你在会好很多。” “这么想念我?”她笑眯眯地问,“不过我可不喜欢这种正式的活动。” 她把刚从推车上买的比比多味豆塞给了他,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颗,是苦瓜味的,她被苦得直皱眉头。 德拉科接过了豆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大概是选到的味道不错,他脸上挂着的傲慢神色被冲淡了些。 两人安静地嚼了一会豆子,德拉科突然话锋一转:“.....我还欠你一首生日歌。” 奥罗拉显然忘了这回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眼睛一亮,点点头:“嗯,作为那天不出席派对的补偿。” 德拉科起身拉上了走廊一侧窗户的帘子,车厢内的空间似乎顿时逼仄了不少。窗外本就是昏沉的阴天,灯被拉灭的同时奥罗拉看向地板,德拉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照在她的身上。 “发什么呆。”德拉科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他手中的山楂木魔杖亮起了柔和的光芒,一行光点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无数光点汇聚,组成了空中漂浮的一行行歌词。 奥罗拉新奇地打量着那行空中散发着柔和荧光的字:“哪里学来的新招式?” “不止。” 一声扫弦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她惊讶地转头,看见余下的那串光点竟在德拉科手中凝结成了一把透明的吉他。 “......”她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德拉科满意地看到她被震住的神情,白皙纤长的指尖勾动,轻声弹唱起了一首独特的生日歌。 歌的旋律是巫师界所有小孩都耳熟能详的一首,歌词则被他自我加工修改了不少。 “当蛇丢失了牛皮纸,比利格威虫忘记了转身 独角兽遗忘了歌声,骏鹰在月光下发呆 而黑龙遇见了蓝眼恶婆鸟 是啊,那串数字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凤凰带来了大颗珍珠与蝴蝶 告诉月光下的骏鹰 生日快乐。” 31、摄魂怪 德拉科弹得不算熟练,嗓音也略微发涩,他像是鲜少唱歌,把歌词唱得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歌的节奏被他改慢了不少,倒变成了一首柔软的哄睡曲,羽毛一般轻轻拂动心尖。 在忽闪的荧光中,德拉科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明亮异常。 像是铅灰色浮沉的海面。 一曲终了,随着他手里的吉他缓缓化为光点消散在空中,车厢内陷入了一瞬短暂的寂静。 奥罗拉既高兴又惊讶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噢——我的天啊,德拉科!” 奥罗拉的脸因为激动染上了红色,她跳了起来,开始猛烈地鼓掌。她向来是很有活力的姑娘,此时高兴地几乎无处释放,便跳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德拉科。 德拉科被这股冲击力撞得朝后仰,衣料的摩擦间他感受到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了脖颈一侧,那块薄薄的皮肤便有些发麻。 他不适应地偏了偏头,还没等他去探究此刻心跳突然加速的原因,奥罗拉就举起一只水晶球坏笑着凑到了他面前。 “我把你的歌声录下来了,”她认真说,“唱得真的太好听了——我要把它当作闹铃放在床头,早上听晚上听,每天都听!” 德拉科的整只耳朵瞬间就红透了,他伸手就想去抢水晶球:“不许录!你也只能听一次!” 奥罗拉没有反抗,任凭他把水晶球拿走,只是巴巴地眨眼看着他:“可是真的很好听呀......歌词还是专门为我改的呢,我就想天天听.....” “......” 她眨巴着眼无辜地看他。 德拉科自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却拿她毫无办法。或许是有些气恼,他微蹙着眉,把目光转到了窗外的乌云上,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些许证据。 “.....只能录,不许当闹铃。” “遵命,长官。”奥罗拉笑嘻嘻地冲他敬了个礼。 窗外变得越来越黑,乌云压顶,呼啸的风将树都压弯了脊梁。 方才闹了半天的两人此时都有点倦怠,奥罗拉有些困,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顿时落下,雾气弥漫开来,窗外的可见度也慢慢变低,直到她只能看见滴落的雨和灰白色的雾气。 下雨天很适合睡觉。奥罗拉空白地盯着窗外,这么想着,不一会就合上了眼睛。 德拉科看着她睡也有点困,便靠着车座的靠背小憩了起来。 只可惜两人没睡多久,一道惊雷便在空中闪过,在列车头顶炸响。 奥罗拉瑟缩了下,靠着身后的软垫揉了揉眼睛。 “怕打雷啊?”德拉科也醒了,开口第一句话还不忘揶揄她。 “你才怕。”奥罗拉熟练地反驳,坐起身来却发现列车开始越走越慢了。 车厢内的灯变得忽明忽暗,像警报灯一般在两人头顶闪烁。 一丝恐惧在霍格沃兹特快中无声蔓延开来。 ......好像恐怖片的氛围。 奥罗拉转头看向走廊,外面隐隐传来学生不安的询问声,对面的车厢也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德拉科......” 奥罗拉小声唤道,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列车猛地一震,所有的灯在一瞬之间熄灭。在动荡中她听到了几声巨响,应该是有人的箱子从行李架上翻下来了。 走廊里爆发出了声短促的尖叫声,一瞬后突然又归于寂静。 德拉科伸手过来,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得近了一些。 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逼近了。 奥罗拉盯着门道里的飘过来的巨大黑影。 一阵刻骨的寒意袭来,车厢的玻璃上凝结出一串串冰花。她像是掉进了寒潭之中,任由刺骨的冰水浸过她的胸膛。 那是只漂浮着的摄魂怪,头顶已经触到了车厢天花板,它伸出了黑色的长爪,缓缓地扒开了车厢的门。 是啊......她怎么忘了,三年级去学校的路途上,会有摄魂怪来车厢上搜查。 她浑身发冷,连带着牙齿也微微打颤。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她腿一软倒在了座位上。 在刺骨的寒冷缓缓逼近时,她隐约意识到有人将她揽进了怀里,并用手用力地护住了她的头。 那个怀抱很温暖,奥罗拉伸手轻轻抓住了那人衣袍的一角。那人感受到她的虚弱,搂住她的手更加用劲了些,箍得她甚至有点发疼。 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奥罗拉能感觉到那只手其实也在细微地颤抖。 她想张嘴道谢,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干涩地发不出声音。她挣扎着想起身,眼前却猛地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罗拉眼前的白雾才逐渐褪去,周身的寒意如潮水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抱着她的人身上炙热柔软的气息。 奥罗拉埋在他怀中,闻到了他衣物上浅淡的冷香。 那股香气很熟悉,只是她从未如此近距离闻到过。萦绕着她的香气阻隔开了那冰冷的白雾,让她的狂跳的心脏平复了些许。 她闷闷地想,他的冷和摄魂怪天差地别。一个好闻得很,另一个让她想吐。 奥罗拉缓缓睁眼,眼前映入德拉科蹙眉看着她的脸。 “......终于醒了,你晕了三分钟。” 德拉科语气硬邦邦的,额角却有一滴冷汗滑落。 奥罗拉眨了眨眼,缓慢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晕在了德拉科怀里。 她一惊,立马窘迫地拖着虚脱的身体起身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撞上车窗玻璃。 奥罗拉吃痛,捂住了后脑勺。 德拉科见此情形有点想笑,但这不是调笑的时候,他拧着眉问:“那个怪物走了,我看走廊上其他人都没什么事,为什么就你晕过去了?” 奥罗拉捂着剧痛的头想,不止她,哈利当时也晕过去了。 “你有巧克力吗?”奥罗拉低声问,嘴唇白得可怕。 德拉科有点疑惑,但还是从背包中翻出一条牛奶巧克力递过来。 奥罗拉接过咬了一口,发僵的手指和双脚逐渐有暖流涌入,这才慢慢感觉好了一点。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晕倒的,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身体才这么虚? 奥罗拉沉闷地思索,虚弱的身体让她提不起劲,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德拉科正望着自己。 “喂。” 德拉科凑近了一点,他盯着她发白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句。 “身体这么差,到时候魁地奇怎么打得过斯莱特林队?” 奥罗拉嘴角扯起一个笑容:“就让你们赢一次。” 德拉科俯在她身前轻轻地笑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随着笑声微微颤动。 “嘴硬。”德拉科低声说。 列车终于到了霍格沃茨,学生们纷纷争先恐后地往站台上跳。 德拉科撑起一把黑伞,率先迈上站台,转身朝奥罗拉伸出一只手。 “我身体没那么差啦。”奥罗拉不太好意思,却又不想拂他的好意,便虚搭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都在发抖,还说不差?”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指出。 奥罗拉刚想反驳,他便把伞随手递了过来:“拿一下。” 她下意识用双手接过,并踮起脚尖帮德拉科撑伞:“怎么了?” 德拉科解下身上的斯莱特林围巾,倾身向前将它挂在了奥罗拉的脖子上。 她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举伞的姿势,惊讶地看着他。 “要我帮你系?”德拉科无奈。 他见女孩还是没有反应,便直接上手帮她系。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脸颊,她瑟缩了一下。 “躲什么?”德拉科红了耳尖,还是硬着语气拽着围巾把她拉近了一些。 “......冷。”奥罗拉半晌才憋出一句。 “好,冷。”德拉科缓和了些口气,看着面前被裹得像个小粽子似的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把围巾好好系在奥罗拉身上,才拿过伞带着她往学校走去。 冰冷的雨水仍哗哗下着,奥罗拉远远望见学校的大门两侧的石柱处漂浮着两个戴头巾的摄魂怪。 她的步子慢了稍许,德拉科转头看她,似是以为她在害怕,挑眉笑了笑。 “那只是个带斗篷的丑东西,这么胆小?” “才没有。”奥罗拉迈步就走,德拉科只好举着伞快步跟上。 “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奥罗拉送他一对白眼。 两人在进门后碰到了正往塔楼走的格兰芬多三人组。 赫敏一眼便瞧见奥罗拉惨白的脸色,有点担心地往她这边迈了一步,看到德拉科后却顿住了脚步。 “奥罗拉,你还好吗?”她试探地问,瞧见对方身上围着银白墨绿相间的围巾,顿时蹙眉。 “我还可......” 奥罗拉刚想回答,就被德拉科拉住了,对方不高兴地瞧了她一眼。 奥罗拉无奈闭嘴,决定不掺合他们之间的恩怨。 德拉科指指塔楼旁的屋檐,示意奥罗拉躲进去,随即举着伞便越过赫敏,挡住了哈利经过石阶走进城堡的路。 “波特,听说你在车上昏过去了?”他冷冷地问。 “走开,马尔福。”罗恩瞪着他。 “还有你,韦斯莱,”德拉科提高了声音,引得经过的学生频频注目,“你是不是也吓坏了?” 赫敏越过正吵着架的三个男孩,向奥罗拉一路小跑过来,和她一起蹲在了屋檐底下。 “你嘴唇白得吓人,奥罗拉,”赫敏有点焦急地问,“你刚见到摄魂怪是不是也昏过去了?” 奥罗拉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你不去帮哈利和罗恩吗?” 赫敏摇摇头:“马尔福是挺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也不来惹我了。反倒是他们三天天见面就吵,我头疼。” 奥罗拉盯着昏沉的雨幕放空:“......让他们吵吧,青春期男孩都血气方刚。” 32、恋爱占卜 奥罗拉在寝室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重新满血复活。 格蕾丝和她去占卜课的路上还在后怕:“还好你昨天没事!都是因为我不在。” 奥罗拉宽慰她:“你在了你也不能帮我施展守护神咒啊。” 格蕾丝像是被打了一针鸡血:“我这就去学!” 两人准时来到占卜课教室。 奥罗拉随意找了个软垫坐下,一旁赫奇帕奇的汉娜戳戳她。 “嗨,汉娜。”奥罗拉和她打招呼。 “我听格兰芬多的人说,每年第一堂课特里劳妮都会“预见”一个人死。”汉娜悄悄说,显然是有些害怕。、 “她这些都是瞎说的,你别信。”奥罗拉安慰她。 特里劳妮教授从深粉色的帷幕后走出,展开双臂欢迎他们。 “开阔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眼睛越过世俗的东西!”她叫道,绕着学生们兴奋的走了两圈。 格蕾丝皱眉:“......她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她的声音很小,特里劳妮那双巨大的眼睛却突然转向她。 “你,女孩,提防你的坩锅。”特里劳妮振振有词地指着格蕾丝。 格蕾丝翻了个白眼。 特里劳妮指导着学生们分组,并叫他们拿来茶杯,设法把滚烫的茶迅速喝完后,用左手将茶叶渣晃荡三次。 随即所有的学生都开始晃自己茶杯里的茶叶渣,试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 奥罗拉翻着手里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她仔细地观察着那坨深褐色的茶渣。 “这个茶叶长得真茶叶啊。”她感叹道。 奥罗拉索性摆烂,开始随意翻那本教科书,里面记录了各种意象,比如太阳代表快乐的事情,橡果代表意外之财......她歪头看了十分钟,却没有看到任何情感板块。 她突发奇想,要是能用茶渣来帮人占姻缘,根据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恋爱脑程度,她在霍格沃兹岂不就能发财了? “教授,请问我们可以用茶渣来占卜别人的桃花运吗?”奥罗拉说到做到,立马举手发问。 汉娜还在和茶渣斗智斗勇,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啊?” “哦,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轻柔地说,“如果你的视域足够大,没有什么是你看不到的。” 她哐得一声翻开教室角落的大箱子,翻出一叠牌,一只水晶球和一只吊坠,把它们都堆到了奥罗拉桌子上。 “不止用茶渣,亲爱的,理论上你用什么都可以看到。” “那教授你能帮我占卜一下我吗?”汉娜兴奋又好奇地举手。 “我也想!教授!”科纳凑过来。 “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谈恋爱!”苏珊向往地说道。 特里劳妮教授看了看几人,叹口气,“亲爱的,看起来还久着呢。” 特里劳妮教授又转向格蕾丝,神情有些梦幻:“这个女孩倒是快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身上,十分惊讶。 全年级都知道格蕾丝只想跟她的魔药过一辈子。 “我靠,姐夫是谁啊?”科纳问。 格蕾丝本就看着茶杯里的茶渣心烦,这下顶着大家八卦的目光变得更加不爽。 她拍桌而起,背起自己的包就跑出了教室,只留下一句响亮的: “封建迷信!!” 特里劳妮教授看着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委屈,这已经是她这个上午第二次被骂了。 她把桌上的那叠牌递给奥罗拉,笑吟吟地说:“孩子,我看你视域不错,将来大有可为。” 真的吗?奥罗拉持怀疑态度,她怎么看那坨茶叶,那都是坨茶叶。 “另外——”特里劳妮话锋一转,“亲爱的,我看你身边也有。” “也有桃花运?”奥罗拉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 她转头,从汉娜、科纳,一直看到赫奇帕奇的贾斯汀·芬列里,愣是没有看到一个潜在桃花对象。 ......特里劳妮教授该不会说的是她自己吧?奥罗拉想着,打了个寒战。 过了一周,奥罗拉开始在学校里正式开展她的占桃花业务。 据受害人格蕾丝的控诉,奥罗拉是主谋,秋是从犯,让好好的校园从此掀起的一股恋爱脑的浪潮。 她俩选择采取的是薄利多销策略,一次占卜只收取20纳特,收完钱现场抽牌,为顾客解析他们的情感状况。 这项业务开展后,来占卜的人果然络绎不绝。 其中不乏有让奥罗拉饱受精神折磨的顾客。 “你胡说!艾登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再占一次好不好?”一个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抓着奥罗拉的袖子问。 奥罗拉把三张牌摊在她面前,一幅头疼的表情:“牌告诉你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你不愿意相信的话那就把它当娱乐好了。” 女生正想反驳,余光突然瞥到了人群之外的一个角落,她的男友挽着另一个女生说说笑笑地走过。 那女生当场在摊前崩溃大哭,周遭学生频频侧目。 秋悄悄跟奥罗拉说:“我们年级早就知道艾登同时谈两个了,就她被蒙在鼓里,有人跟她说还不信。” 奥罗拉和秋的占卜业务除了恋爱,也延伸出了其他不少分支的业务。 比如说帮纳威算如果不交魔药作业斯内普教授会不会生气。 纳威把钱放到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奥罗拉:“......” 秋:“......” 奥罗拉把牌收起来:“你自己心里没数?” 纳威哭丧着脸跑走,连桌上的两纳特都忘记拿走了。 比如帮格蕾丝算哪个时间熬魔药最吉利。 格蕾丝本不信这个,奈何最近两人的业务在学校里风吹得很大,再加上她也愿意来支持两个朋友的生意。 秋抢在奥罗拉抽牌之前翻出了一本黄历。 “今日——诸事不宜!” 格蕾丝怒气冲冲地走了。 当晚格蕾丝熬药时引爆了学校外一片草地的消息传进两人耳里。 再比如说——帮助魁地奇校队算哪一个学院会拿下学院杯。 拉文克劳队长安娜和奥利弗·伍德同时挤在她的小摊前,一幅剑拔弩张的样子。 奥罗拉无奈:“排队。” 安娜凑过来小声说:“你也是我们队的球员,算个拉文克劳出来涨涨士气!” 伍德咬牙切齿说:“加西亚,我给你十五个银西可,给我算格兰芬多赢!” 奥罗拉惊呆了,险些就拜倒在了伍德雄厚的财力下。 最后她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 秋义正严辞地拉开了两人:“这里不是许愿池!不过我们快收摊了,可以免费帮你们占桃花哦。” 伍德听了就想走,被安娜大笑着拉住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呆子能不能占出除鬼飞球以外的选项!” 奥罗拉还是帮两人抽了牌。 她先算了伍德,默念着从牌阵里抽出了几张。 然后越抽脸色越不对劲。 周遭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 安娜在一旁连稳重都差点丢掉了,在一旁上蹿下跳想看伍德的牌:“怎么了怎么了!” “......秋,你帮我看看。”奥罗拉头一次有些举棋不定,把牌拿给秋看。 秋凑过来仔细端详了会,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 本来还显得十分不耐烦的伍德愣住了,有些紧张地开口:“......怎么了?” 奥罗拉看了看伍德,又看看秋,再看了看手里的牌。 然后叹了口气。 “哥们,你真要谈了啊?” 秋首先打破沉默,艰涩地开口。 伍德还没来得及回答,奥罗拉就把牌举到了他面前。 “桃花在很长一段时间前就出现了,最近很可能有频繁的联系,对方大概率是从事或喜爱魔药有关职业的——你看这张女巫牌上面巨大的坩锅!” 秋捂住了额头:“我就说他俩之间关系不纯洁吧?” 这是奥罗拉第一次见到伍德害羞的神情,他显得惊讶又窘迫,整张脸都涨红了,摆着手拼命解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格蕾丝在暑假是笔友。” 安娜也惊呆了:“你俩能说什么,鸡同鸭讲?一个说“法国队这次又赢了”,一个回答“熬制昏睡剂需要曼德拉草“?” 伍德显得很不高兴:“格蕾丝她和我很像,都有对一件事情的狂热。而且她需要实验药剂,我帮她试验并且训练,这是一举两得。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但你之前可没夸过除了鬼飞球和扫帚以外的东西。”秋一针见血。 伍德发现说不过几人,急得又红了脸,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试图凭借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气势上压制几个女孩。 “听着,我今年七年级了,对我而言,除了魁地奇和学院杯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我知道你们三个拉文克劳拉着我占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是想扰乱格兰芬多军心。” “我告诉你们,格蕾丝对我而言,魁地奇排第一,而她得暂时屈居第二,你们别想了。” 他暴躁地一口气说完,眼前三个女孩却没有如他预料一般露出被骂醒的神情,而是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瞪着他。 “......!!!” 他回味了一下,才觉得有些不对,窘得直接把身子背了过去。 秋大叫着跳了起来,安娜听完这句话后腿一软并喃喃“马上把格蕾丝送去削弱格兰芬多队战斗力”。 奥罗拉算是在现实中见识到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33、痛痛飞飞 第二天,拉文克劳全班去上了他们三年级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 卢平教授是个看着有些疲惫却很和善的教授。 “噢,我喜欢他。”帕德玛小声说。 奥罗拉点点头:“看上去比上个,和上上个老师都靠谱。” 卢平把学生们领到衣柜前,让他们排成一列轮流对付博格特。 “衣柜里面的它会变成任何你害怕的模样,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卢平提醒道。 排在队伍第一个的是科纳,他一脸担心的神情,把头转向排在身后的好兄弟布特:“我们换个位置吧,哥们。” “好了,没那么糟糕,”卢平教授安慰道,“你最害怕什么?” 科纳举棋不定:“也许是我昨天看的恐怖小说里面的鬼?或者是斯内普教授?” “那你做好准备就行,它能看出来你实际最害怕的东西。” 教授的魔杖末端进射出一阵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柜门的把手,衣柜门被冲开了。 科纳的博格特变成了斯内普教授,怒气冲冲地训斥他的魔药做的还不如巨怪的粪便。 科纳手一抖,一声“滑稽滑稽”过后,眼前的斯内普教授顿时穿上了一件小洋裙。 “斯内普”害羞地抓住裙摆转身跑回了衣柜里。 ......奥罗拉觉得她的眼睛要瞎了。 接下来拉文克劳们便一个个排队准备打败博格特。 帕德玛的博格特是特里劳妮举着水晶球告诉她,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帅哥当对象;布特的同样也是斯内普教授;另一个女生的博格特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 奥罗拉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在她等得百无聊赖的过程中,整间教室充斥着好几个斯内普教授的“作业没带就是没做”,好几个女鬼的嚎叫声,甚至有一个学生因为晕血,衣柜里喷出来的是大量血浆。 ......一节课下来,教室都要爆炸了吧! 终于轮到了奥罗拉,她有点忐忑地走向前去。 希望她的博格特不要是一个神秘人从天而降对她说:呵呵,冒牌货,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她可就要成为霍格沃兹新的校园怪谈了。 原本还是一只巨大蜘蛛的博格特啪一声,变成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一只几乎和天花板一样高的摄魂怪站在了她眼前。 博格特cosplay得尽职尽责,甚至开始制冷,将教室里的温度都调低了几度。 她身后的学生短促地尖叫了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寒冷像潮水般袭来,奥罗拉头晕了一瞬,还是咬牙念出:“滑稽滑稽!” 面前的摄魂怪突然换上了另一幅装束,黑色的兜帽变成了鸭舌帽,原地在地板上跳了一段霹雳舞。 大家哄笑起来。 谢天谢地!奥罗拉松了口气。 黑魔法防御课下课了,奥罗拉背着包走出了教室。 “喂,加西亚!” 有人叫她,她疑惑地转头看去。 是米利森·伯斯德,同年级的一位斯莱特林女生,奥罗拉和她并不相熟。 “怎么了?”奥罗拉露出微笑,礼貌地问。 “你赶紧去医疗翼吧,”米利森正在经历跑步后的大喘气,“德拉科他——他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受伤了,正叫你过去呢。” “他怎么了?”奥洛拉没反应过来,问道。 “他在课上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踹倒了!” 奥罗拉怔了一瞬,这才想起两天前她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接触过的那只叫巴克比克的大鸟。 “我马上去。”奥罗拉冲米利森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医疗翼的方向小跑过去。 “嘿。” 奥罗拉踏进医疗翼,一眼便瞧见坐在床沿处捂着胳膊的德拉科。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头发很乱,脸上有处没擦掉的灰尘,以及小臂处明显的血迹。 不算致命。她松了口气走进去,笑着和他打招呼。 “怎么想到把我叫过来的?” 德拉科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看到她却仍扬起一抹笑意。 “你的好朋友在上节课受伤了,你难道忍心不过来看看?” “不忍心,所以我快马加鞭赶来了。”奥罗拉在他身边坐下。 “这叫快?我在医疗翼等到梅林都快复活了。”德拉科哼了一声。 庞弗雷夫人端着生骨药水走了过来,一眼便瞧见了奥罗拉。 庞弗雷夫人瞪着她。 “......嗨?”奥罗拉有点心虚地摆了摆手。 “你和你男朋友一天到晚给我省点心好吗?怎么,你们在医疗翼办了年卡,每年要来一遍?” 这个话题似乎已经成为了年经,奥罗拉无力道:“他不是......” 庞弗雷夫人懒得听解释,直接把药放下:“叫你男朋友把药喝了,让他别再去招惹神奇动物了。” 庞弗雷夫人走后,奥罗拉转头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的一只手缠着绷带,带子绕了一圈挂在脖颈上,看上去像只掉进了沟里可怜兮兮的小狗。 奥罗拉挑挑眉:“非要去惹人家大鸟干嘛?” 德拉科沉着脸反驳道:“......是它的问题好不好?你怎么老是帮理不帮亲?” 奥罗拉听后笑了,把一只手撑在床上,靠近了一点:“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亲咯?” 她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耳朵。意料之中的,面前少年的耳尖慢慢染上了绯红。 ......意外地有些可爱。 奥罗拉看着有点手痒,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一小块红色,本就发红的耳尖立马颤抖了起来。 “你的耳朵怎么还会动。” 奥罗拉新奇地看着,又戳了两下。 德拉科忍无可忍,咬着牙用他那只完好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许乱碰。” “所以是不是嘛。”奥罗拉有意逗他。 “......是又如何?”德拉科低声说,赌气之间手上的劲加大了几分。 “我可是帮亲不帮理的人,”奥罗拉笑道,“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会来帮忙的。” 德拉科听了这话,内心却莫名涌现出一股无名的躁郁,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起来。 “......亲对你来说就是朋友?” “不然呢?”奥罗拉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的面色沉了几分。 德拉科生生压下这股莫名的火,忍了又忍,终于酸溜溜地问了句:“那你有很多亲吧?” 初长成的少年的力气大了很多,奥罗拉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痛。”奥罗拉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反应了过来,这怕不是吃她朋友的醋了。 “我的手臂骨折,比这个还要痛十倍呢。”德拉科这才放开了她的手,不忘补上一句。 “这么疼啊,”奥罗拉歪了歪头,“那怎么办?” 德拉科用那只完好的手撑着下巴,假意思考了一会:“......那你帮我吹一吹,将功补过,我就不追究你刚才惹我了。” “......” 奥罗拉微蹙眉低头看向坐在床上的他,对方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直直地看了回来。 “这么简单都不乐意?”德拉科反过来逗她。 “好好好。”奥罗拉无奈,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凑近他缠着绷带的手肘处,轻轻地吹了吹。 像是没有料到她真的会照做,德拉科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转过头去没有看她,将视线落到了医疗翼的角落处。 他的心脏又有一种堵堵的感觉,就像几个月前在苏格兰高地上听到她吹风笛那一刻一样。 奥罗拉吹得很温柔,像是一片小小的羽毛在他开裂的伤口处来回拂动,完全没有她嘴上说的那样不耐烦。 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抵触心脏那种发涨的感觉。 苏格兰那日回去过后,德拉科有意把那件事抛在脑后,再没有深究那种奇怪的情感。 那日初夏的山谷中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从此汩汩流水悄然流入。 而现在,洪水似乎愈涨愈烈了。 奥罗拉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抬头刚想望去,德拉科就慌乱地伸手遮住了她的眼。 她拍了拍他覆在眼前的手:“......这是在做什么?” 德拉科的掌心发烫,指尖却微凉,合拢的指缝间透进些许金黄的光。奥罗拉眨了眨眼,睫毛拂在他的手心上,惹得那块皮肤微微一抖,却仍不愿把手放下。 他清晰地感觉到脸部正烧得厉害。他本以为....三年级后自己就再也不会脸红了。 而这次的脸红却和之前的无数次小孩赌气不太一样。 德拉科数着胸腔内的心跳,它像只横冲直撞的金色飞贼,他试图把它合拢在指尖,它却飞进了奥罗拉蓝色的眼。 ......一定是奥罗拉把他的伤口吹裂了,他心脏才这么不舒服,德拉科暗暗想。 “......你要把吹我感冒了。”德拉科最终得出了结论,放下了盖在她眼上的手,振振有词道。 奥罗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伤口都被你吹裂了。”德拉科脸上余温未散,定定地重复了一遍,把受伤的胳膊凑到她面前。 “怎么,我吹出的气流是十级飓风?”奥罗拉气笑了。 34、幻想女巫产品 冬天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到了。 三年级的学生都很兴奋,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去霍格莫德。 向弗利维教授交完许可表后,奥罗拉高兴地绕着拉文克劳休息室跑了一圈。 秋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撸猫,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看看三年级的小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更没见过世面的在这里。” 奥罗拉指指坐在地毯上正摆弄她的魔药瓶的格蕾丝,对方无辜地抬眼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又继续低头切她的药材了。 科纳在一旁八卦:“克拉克,你不去霍格莫德,是要和伍德约会吗?” 学校里的消息特别是绯闻都传得飞快,自从奥罗拉那天占出两人隐晦的感情后,各种谣言便被传得满天飞。 两人甚至都没确定关系,其他人听到的谣言已经从伍德和格蕾丝地下恋了两年——到格蕾丝用迷情剂把醉心魁地奇的伍德骗走了。 格蕾丝很不高兴地去问是谁传出的消息,拉文克劳队长安娜心虚地举手。 安娜试图解释:“后面特别离谱的是他们自己传的!我当时只是想让这种八卦把伍德烦到......这样拉文克劳就可以弯道超车拿到学院杯了。” “他们魁地奇球队队长都疯了,”秋感叹道,“无所不用其极。” 安娜怒道:“我也要毕业了好不好!今年魁地奇杯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很快几人便到了霍格莫德,奥罗拉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往手上套手套一边四处环顾,试图从身后乌泱泱的人群中找到德拉科的身影。 “秋!”一声温柔的呼唤。 塞德里克·迪戈里从一旁的马车上走下,一眼便看到了奥罗拉身旁的秋,冲她快步走来。 秋小跑过去,挽住了塞德里克的手。 奥罗拉很诧异:“......等等,你们之前不还是朋友吗?” 塞德里克是个高大英俊的五年级赫奇帕奇男生,那双闪着光的灰色眼睛此时浮起羞涩:“这个暑假的时候,我跟秋写了信,问她能不能跟我试试看。” “然后——我就同意了!”秋把头倚在了塞德肩上,对方亲昵而珍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们怎么都悄悄背着我搞对象?”奥罗拉幽怨道。 “你不也偷摸搞了个吗?”秋嬉笑道,“——可别说他只是你朋友!” 这时候德拉科终于姗姗来迟,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雪地里的奥罗拉。 他走到她身后,“怎么傻站在这里?” 对面的秋偷笑了下,德拉科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对面的小情侣。 “这是你的朋友?”他皱眉问道。 奥罗拉难得脸颊变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尴尬。 她一手抓住德拉科,一手抓住秋,把两人往前拽。 “......快去逛街!” 几人走进一家店,装潢是夺目的桃粉色,招牌上标注着“幻想女巫系列产品”。 “我在唱唱反调上看到过这家店的介绍!设计都是针对年轻女孩的。”秋很感兴趣,放开塞德的手,走到货架前开始挑选。 “比如说这个。” 秋把货架上一块泡泡糖放进嘴里,咀嚼后吹出一个心形的巨大泡泡。 她把泡泡吹破,原本透明的泡泡里飞出来了一只吹着萨克斯的小爱神。 小爱神绕着塞德里克吹响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塞德的耳朵红了。 奥罗拉新奇地看着:“创意不错。” “我看说明书,它还可以定制曲目。”秋高深莫测道。 “哇,”奥罗拉感叹道,“我要给格蕾丝定制一首《别再摆弄你那魔药了》。” “奥罗拉。”德拉科的声音从店里另一侧传来。 “怎么了?”奥罗拉循声绕过一排货架,在店铺的角落处找到了他。 德拉科的一只手臂还绑着绷带,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了指货架最上面一排泛着珍珠母光亮的瓶子。 “那是什么?”奥罗拉问。 “不知道,一种香水吧。”德拉科含糊其辞道,“你觉得看上去怎么样?” “挺好看的,怎么了?”奥罗拉有点不明所以,“你准备送人吗?” “手不方便,你帮我拿下来看看。”德拉科扬了扬下巴。 “......请问马尔福先生,你还记得你是个巫师吗?” 奥罗拉一脸无奈,但还是听话挥了挥魔杖,让那个精致的小瓶子缓缓飞了下来。 她伸手接住了瓶子,瓶身是粉色的,贴着一片羊皮纸标签。奥罗拉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写得极小,难以辨认。 她没有注意到德拉科正垂眸观察她的神情,片刻之后,她抬头将瓶子塞给了德拉科。 “看不出是什么香水,你先看看?我一会儿去问问秋。” “好,”德拉科接过了香水,目光依旧放在她的身上,“女生都喜欢香水吗?” “我还可以,你得看是送给谁。”奥罗拉回答道,“你是准备送给妈妈吗?” 他噎了一下,“......她可有的是香水。” 德拉科旋开了木塞瓶口,把鼻子凑到瓶口处闻了闻。 他的脸色变幻了片刻,似是有些怀疑地凑上前去再闻了下。 “奇怪......” “怎么了?”奥罗拉好奇道。 “......它闻起来,和你的头发上的速顺洗发液,是一个味道。”德拉科说到后面声音逐渐放低,耳朵慢慢变红了。 “啊,”奥罗拉惊讶道,“所以这其实是洗发液?” 德拉科用手轻轻扇了扇从瓶中螺旋上升的蒸气,再感受了一下,“不对......还有光轮2001身上的油漆.....和魔药课教室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斯内普教授的味道吗?”奥罗拉打趣道。 德拉科摇摇头,“一种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味。” “让我闻闻看。”奥罗拉来了兴趣,踮脚从他手里拿过了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 “唔.....我怎么闻到的不一样?”奥罗拉犹豫地开口,一股浓郁的可可甜香味交织着另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努力回忆了一下,猛然间想起前两天她刚给自家扫帚抹上的那罐油。 “......明明是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球和横扫七星的油漆味。” 德拉科一头雾水:“现在还有这种香水了?因人而异?” 奥罗拉也不太确定地摇摇头,再确认了一下,“你是要把这瓶香水送人吗?因人而异的话挺好的,这样无论你送什么味道对方都会喜欢。” 德拉科听了她的话,却像是有了什么新的主意似的,没有应声。 他盯着奥罗拉思索着点点头:“......嗯。” 奥罗拉:“?” 出于对这瓶香水名字的好奇,奥罗拉转身从那排货架后绕了出来,拿着瓶子走到了秋和塞德里克身边。 这对小情侣正在摆弄货架上上新的一对泰迪熊娃娃,那对泰迪熊可以唱歌跳舞,同时还可以从肚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 “秋,你认识这种香水吗?”奥罗拉把瓶子放到了秋身旁的桌子上。 秋头也没回,用手戳了戳泰迪熊胸前的那颗红色爱心,泰迪熊应声微笑道:“你好,秋·张。” “什么?你放在那里,我一会儿来看。”秋仿佛这才听到她的呼唤,从塞德里克怀中探头朝她飞吻了一下。 眼瞧着他俩一时半会不会转过来理她,奥罗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拽住了刚从货架后走出来的德拉科。 “正在谈恋爱的女人好可怕。”奥罗拉趴在德拉科耳边悄悄吐槽。 德拉科冲始终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其他人的塞德里克努了努嘴:“谈恋爱的男人更可怕,连别人的存在都发现不了了。” 奥罗拉被这句话逗乐了,锤了他一下。 此时窗外雪下得更大了些,在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奥罗拉指了指窗外:“我们去打雪仗吧。” 德拉科耸耸肩:“趁人之危,我手没断你可打不过我。” 奥罗拉被激起了斗志:“我也只用一只手,能打两个你!” 店铺木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两人如一阵风般刮了出去,只留下奥罗拉的一声“秋,一会儿在蜂蜜公爵见!” 秋半晌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她转过头,终于注意到两人早已不在店内。 “跑这么快,”秋嘟囔道,“小情侣那么急着去约会?” “他俩看着不像已经在一起了。”塞德里克搂着秋,不忘理性地评价。 秋笑了笑:“一年之内的事。奥罗拉刚才问我的东西呢?” 秋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香水瓶,仔细端详了一下。 “看着有点眼熟......” 塞德里克也凑过来看,他盯着瓶子,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秋,这是迷情剂。” “我们年级有个女生用过,为了接近她喜欢的男生。”塞德里克回答道。 秋狐疑地皱起了眉:“他俩在那边闻迷情剂干什么?” “每个人闻到的味道不一样,”塞德里克轻声解释道,“我去年闻到过一次......是你身上的花香味。” “噢,甜心。”秋高兴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35、虫尾巴 这个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拉文克劳队本要对阵赫奇帕奇,但由于德拉科弄伤了手臂,斯莱特林队赛期被调到了后面,换成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 “嘿!轮到我们了!”伍德的声音从球场的地面上传来,奥罗拉从扫帚上低头扫了一眼,他正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扫帚,冲队长安娜大声喊话。 安娜不耐烦地甩了一个游走球过去,堪堪擦着伍德的耳边飞过,后者有些狼狈地躲了过去。 “还没到时间吵什么吵!”安娜大怒,“是不是想阻碍拉文克劳拿魁地奇杯!” 伍德毫不客气地回敬:“多训练两分钟也不会赢!我们下周就要比赛了,场地该让给我们了!” 安娜哼哼笑道:“赫奇帕奇队都打不过你还打什么?” 坐在一旁看台上看热闹的汉娜:“喂。” 拉文克劳队的训练时间结束了。安娜不情不愿地带着队员飞了下来,看着走上来的伍德,几乎想给他一拳。 伍德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安娜:“你还不知道迪戈里要当赫奇帕奇的新队长了吧?” “我知道,”秋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说,手里还握着刚抓到的飞贼,“塞德昨晚刚告诉我的!” 安娜大惊:“什么?” 格兰芬多队的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在一旁傻笑起来。 “那个长得很高很漂亮的男生?”安吉利娜问。 “是秋男朋友啦!他话可少。”凯蒂在一旁补充,拍了拍秋的肩膀。 几人又笑作一团。 伍德不想听她们八卦,暴躁地打断了几人:“他话少,是因为他呆得同时蹦不出两个词来。” 秋:“嘿!” 伍德心情很不好,原地转了好几圈见找不到别人吐槽,只好病急乱投医转向了安娜:“......都怪马尔福那个混小子!才逼得我们对上新上任的迪戈里!” 奥罗拉:“嘿!” 伍德有些奇怪:“......你帮马尔福说什么话?” 安娜毫不意外:“是她老相好。” 奥罗拉彻底无语了:“.....到底是谁把这个谣言都传到球队里了?” 秋揽住了她的肩:“不能让我一个人被安娜天天辱骂。” 安娜作痛心疾首状:“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谈对面队的?你们比赛时谁敢放水,我会把你们挂在扫帚棚一整天!” “伍德不也谈了其他院的?”秋在一旁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韦斯莱双子惊讶地把目光转向了伍德,吹上口哨起哄了起来。 “让我们猜猜,奥利弗的小相好是谁——!”弗雷德挤挤眼。 “——竟然不是鬼飞球女士!”乔治在一旁怪声怪气。 伍德大怒,挥舞着扫帚就要去打双子,两人见状怪笑着跑开了。 安娜望着格兰芬多队一片混乱,故作老成地感慨道:“我总结出来了你们这群小家伙谈恋爱的规律。” 奥罗拉没吭声,已经彻底放弃了澄清。 ”什么规律?”秋在一旁问。 安娜指道:“伍德和格蕾丝都是臭脸;马尔福是臭脸,奥罗拉不是;而你和迪戈里都不是臭脸。” 秋:“......” 奥罗拉:“......” 奥罗拉艰涩地开口:“这算什么规律?” 安娜自得地晃晃头:“这是臭脸相吸相斥原则。” 一周后由于摄魂怪在球场上捣乱,哈利从扫帚上摔落。赫奇帕奇赢下了与格兰芬多的比赛。 秋拎着包和奥罗拉一同踏上了旋转楼梯:“塞德抓住了飞贼!我真为他感到骄傲,但我又有点担心我们也在比赛中遇到摄魂怪。” 秋侧头瞧了瞧奥罗拉紧绷着的脸:“......而且你一碰到摄魂怪就晕。” 说到这句话,秋像是被冻到了似的,双手抱臂搓了搓:“卢平教授说摄魂怪会让人想到最痛苦的回忆——怪不得那天在车上想起了小时候偷玩被爸妈打的经历。” 奥罗拉回想了下,却发现她在车上只是觉得冷,然后就晕过去了。 .......非常典型且毫无异议的身体虚。 “正好刚下课,我们现在去学守护神咒!”秋想一出是一处,提议道。 “现在?”奥罗拉惊讶。 “有什么关系?你最好祈祷你别在比赛时的空中晕过去!”秋抓住她就往魔咒课教室的方向拽。 两人走在学校的廊道上,今天是个天气很好的初冬,地上的草尚未变得枯黄。 秋打了个哈欠。 奥罗拉调侃:“秋感到秋困了。” 秋刚想送给她一个白眼,远处就传来了几声凌乱的脚步声。 “抓住它!” 奥罗拉转身疑惑望去,看到罗恩和赫敏急匆匆地从塔楼里跑了出来。 罗恩的脸因为剧烈运动涨红了,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走廊上的两人,冲她俩喊道。 “加西亚,帮我抓一下斑斑!它被克鲁克山追着跑丢了!” 话音刚落,一只灰色的小身影就擦着奥罗拉的脚踝跑过,从拐角处消失了。 秋也看到了那只老鼠,很好心地刚要朝罗恩招手,就被奥罗拉轻轻拉住。 “罗恩,它跑到黑湖那边去了!”奥罗拉高声冲他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谢了!”罗恩气喘吁吁说道,一边狠狠瞪了赫敏一眼,“能不能管好你的猫!” 赫敏面色同样不悦,两人急急地朝着另一边跑去。 秋很惊讶,却没有声张,直到两人跑远了才转向奥罗拉:“.....为什么?” 奥罗拉言简意赅道:“跟我来。” 秋知道她向来是谨慎的人,便依言跟着她绕过了塔楼的拐角处,奥罗拉放轻了脚步,克制着脚步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她藏在一颗梧桐树下悄悄望去,正见老鼠斑斑正躲在一簇灌木下瑟瑟发抖。 奥罗拉嗤笑了声:“装什么。” 秋还来不及惊讶一向温和的好友怎么对一只小老鼠展现这么大的攻击性,奥罗拉就闪身上前,趁着斑斑背过身来的功夫冲到了它面前。 斑斑转过了毛茸茸的脑袋,本以为是罗恩跑过来了,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庞,它的脸上浮现出拟人化的不安。 一人一鼠对视,它试图确认面前人的危险性,却见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斑斑心中警铃大作,刚想转身蹬脚逃进灌木丛中,奥罗拉就冷静地举起了魔杖:“昏昏倒地。” 她的杖尖迸发出一道红色的火光,击中了斑斑因为掉毛秃成一块块的丑陋身体。 那只老鼠一阵抽搐,倒在地上终于不省鼠事。 奥罗拉舒了口气,这个咒语她上周刚在魔咒课学过,此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好成功奏效了。 躲在梧桐树后的秋惊疑不定地跑了过来,小心地观察着被奥罗拉拎在手上的老鼠:“它怎么了?” 奥罗拉似是嫌弃地用两指夹着它的尾巴,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略显冷淡,倒显出几分戾气来。 “它是阿尼玛格斯。” 这句话仿若平地一声雷,秋惊恐地捂住了嘴。 “怎么会有阿尼玛格斯藏在学校里?等下.....它不是韦斯莱的宠物吗?”秋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的话,并且迅速发现了问题,“.....它一直住在学生寝室里吗?” “是啊,还是个不交住宿费的黑户呢。”奥罗拉哼了一声。 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随手把里面的草药倒出来,并把老鼠装了进去。 “好主意,”奥罗拉看着她的动作满意道,“这样他即使想变回原身,也会被撑爆血肉而死。” “好血腥,”秋皱皱眉头,“最好别把我的瓶子弄脏了。” 两人迅速找到了弗立维教授并把瓶子交给了他,弗立维一看面色就沉了下来,转身拿着玻璃瓶就带着她们赶去了校长室。 这是奥罗拉第一次进校长室,但她却来不及仔细欣赏里面的陈设,邓布利多教授露出了罕见凝重的神色,把哈利和罗恩也叫了过来。 此后便是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对小矮星彼得的盘查和审问。当罗恩看到那老鼠变回了一个矮小发胖的秃顶男人时,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一旁的秋背过身去,差点吐了。 一道讯息终于被猫头鹰从霍格沃兹校长室带着飞往魔法部——小天狼星布莱克沉冤得雪,当年杀害十三个麻瓜的真正罪魁祸首是小矮星彼得。 听完了小天狼星这些年的遭遇,感性的秋已经擦起了眼泪:“哦,天哪——要是我这些年被冤枉害了我最好的兄弟入狱多年,还被当成罪犯在外流浪,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哈利在一旁焦急地问:“那我的教父什么时候回来?” 邓布利多教授微笑道:“等消息通过预言家日报散播开来,他会自己出来的。” “那些摄魂怪也可以回阿兹卡班了,不用担心再会有人晕倒。”说着邓布利多冲奥罗拉和哈利挤了挤眼睛。 奥罗拉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人走出了校长室,奥罗拉侧头望去窗外天气正好,晚风也温柔。 秋伸了个懒腰:“亲眼见证了一场沉冤得雪的故事,不禁觉得这个世界都变美好了。” “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两人看向窗外的拉文克劳塔楼,蓝色缎面上的飞鹰于霍格沃兹的最高处凝视着人间。此时早已星星点点,月色倾洒在窗前,显得整片夜空分外明净。 “会的。”奥罗拉露出了一丝笑容,坚定地回答。 36、霸总之家 一片茫茫白雾笼罩了奥罗拉眼前灰蒙蒙的天空,她眨了眨眼,空气一瞬之间变得森冷了许多,一串串冰花在她脚底凝结。她挪动脚步,在地面上水潭的倒影中看到了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漂浮身影。 奥罗拉下意识地拿出了魔杖,她盯着那摄魂怪巨大的身影,一个咒语的名字自然而然浮现在心头。 “......呼神护卫。”她镇定地开口。 几乎没做出任何多余的努力,她的魔杖尖端就冒出了一片奶白色的朦胧雾气,缓缓形成了一只欢快动物的影子。 它蹦蹦跳跳的冲向前去,轻松撞散了那阴冷的黑影,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吼,摄魂怪顿时消失无踪。 奥罗拉凝神看向那只银白色的漂亮动物,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 是什么呢...... 她想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肩膀却被人轻轻戳了戳。 “奥罗拉。” 奥罗拉倚在车厢玻璃上悠悠转醒,浓重的暖气熏得她睁不开眼,她想挥手拂开那只在她肩膀上戳来戳去的手,却被对方反手抓住了手腕。 “不是说要在火车回去的路上看雪景吗?在梦里看完了?” 带着调笑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奥罗拉这才缓缓睁开了眼,还没睡醒似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 德拉科正穿着一件深绿的针织衫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刚从推车的夫人那边买的点心,他把一块巧克力蛋糕推到了她面前。 “先吃点。今天晚宴会比较晚,”他顿了顿,又说,“我写信跟我爸妈说过了,你不用紧张。” 奥罗拉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蛋糕,终于清醒了些:“我知道,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马尔福太太呢。” 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膝盖上放着的信件,愤愤地想着她那对又把她一个人扔在学校的亲爱父母。 三年级的圣诞降临,所有拉文克劳的学生几乎全都准备乘车回家过节。只有奥罗拉不负众望地收到了妈妈写来的信,里面用轻快的语气告诉她,他们要去埃及度蜜月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圣诞都不庆祝的英格兰家庭。”秋惊讶地盯着她手里的信。 格蕾丝倒是不意外:“加西亚太太和先生是我见过最逍遥自在的家长,也不能说他俩不负责吧.....就是太喜欢过他们的二人小世界。” 深刻印证了什么叫爸妈是真爱,自己只是个意外。 “今年又要一个人在学校过?” 假期前夕,奥罗拉拎着包走在人已经逐渐稀少的走廊上,听见某位早该回家的大少爷的声音,她有些疑惑地回头。 “德拉科?你怎么还没乘车回去?” “这么不待见我,急着赶我走呢?”德拉科笑着走上前来,撑着膝盖俯身下来与她平视。 一片雪花落在他浅色的眼睫上,与漫天雪色融为一体。 凛冽的穿堂寒风刮过两人之间,奥罗拉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他将要开口说出的话。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家过节?”他的声音在“回家”两字时慢慢放轻,他只是掀起眼皮,安静地望向她。 面前的奥罗拉像小动物似的睁大了瞳孔,张了张嘴,“.....德拉科大少爷。” “怎么。” “......你知道带别人回家过圣诞意味着什么吗?” 两人对视。德拉科倔强地看了回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口:“意味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心的我只知道,如果有个人不和我回去,她就要一个人在学校过节了。” 奥罗拉转头望向霍格沃兹特快窗外,皑皑白雪覆盖着英格兰的每一寸领土,倒像某个人浅色的睫毛。 “想什么呢。”德拉科凑过来。 她盯着那对近在咫尺的卷翘睫毛,忽然有点手痒。 ......好想用指尖碰一碰。 “.....没什么。”奥罗拉欲盖弥彰地往他怀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蛙。 克制,克制。 要是卢修斯发现她在这里对他的宝贝儿子动手动脚,估计下一秒就把她连人带魔杖撕成八百片喂马尔福庄园的孔雀了。 奥罗拉一脚踩在大雪覆盖的草坪上,雪地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她兴致盎然地留了一串脚印在干净平整的雪面上。 眼前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庄园宅邸,锻铁大门感应到两人接近,自动向他们缓缓敞开。 奥罗拉呆滞地望了一分钟那古堡似的建筑。德拉科觉得好笑,手在她面前晃晃:“我跟你说过我家很漂亮吧?”语气里颇有些小得意。 .....何止是漂亮。简直就和她看过的八百篇古今中外的霸总小说一样,大到让小说女主插翅难飞的庄园。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奥罗拉曾经对小说中她逃他追的剧情不屑一顾:一个别墅有什么跑不出去的? 现在看见才知道:就算女主来一个筋斗云,她也得飞个九九八十一天。 难怪霸总有底气邪魅一笑:呵呵,女人你跑不掉了。 “你们家有好多家养小精灵诶。”奥罗拉一踏进门,面前就凭空跳出了个小个子的小精灵,一把把她的贝雷帽和围巾都摘了下来。 “尊敬的客人,梅丝替您保管您的随身物品!”它用尖细的嗓音叫道,随即又凭空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另一个戴帽子的小精灵又蹦了出来,冲奥罗拉鞠了一躬:“客人,米尔带您去宅邸里休息!” 奥罗拉被小精灵领着往房屋的方向走,小精灵米尔特别热情,一路上把她夸得天花乱坠。 “客人,您纯洁得像今日的初雪,美丽的眼睛如同威尔特郡最美的川流.......” 她被满腔溢美之词砸得有点晕:“怪不得其他家喜欢来你家开派对呢,这情绪价值也太满了。” “是宴会。”德拉科笑着强调。 如果这是在那些狗血的霸总小说,奥罗拉毫不怀疑那些小精灵会一列列排在大门口,让男女主走过红毯的同时大喊:你是少爷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 女主每走一步,它们就会在旁边喊:少夫人好!霸总听了心底暗喜,脸上却冷酷道:就凭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想嫁进我们马家? 若是此时女主感到害羞,一旁就应该适时地蹦出一只管家小精灵,摸摸它并不存在的胡须感慨道:“我接管老宅这么多年,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德拉科带着她走进了玄关,奥罗拉把大衣递给了一旁等着两人的小精灵,欣赏了一下庄园内部极其奢华的装饰。 此时宅内静悄悄的,只有华贵的壁炉上火烛的轻微摇曳声,她每走出一步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奥罗拉问。 德拉科摇头:“他们应该在楼上,过目今晚的晚宴吧,除了你好像还有客人会来。” “这样呀,”奥罗拉毫不介意,“是马尔福先生的朋友吗?” “他们私交太多了,”德拉科耸肩,“应该是那几个家族里面的吧。” 一阵呼噜声从壁炉旁传来,奥罗拉转头看去,一只有大大耳朵的猫狸子甩着尾巴优雅地跳了下来,小脚哒哒着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德拉科的裤脚。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小猫狸子吧。”奥罗拉蹲下来与它平视,她并没有贸然伸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肉干,撕开递给了它。 猫狸子一双金黄的圆眼盯着她,它凑过来闻闻肉干,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它扭身跑开,狮子一般长的尾巴轻轻在她鼻子上拍了一下。 “阿嚏。”鼻尖被猫狸子尾巴尖的绒毛拂了一下,奥罗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伊丽莎白看上去很喜欢你。”德拉科也蹲下来,把那只小白猫狸子抱进了怀里,“她一般见到陌生人都会对他们哈气.....之前帕金森家的人来做客,她还差点抓伤了他家男主人。” “谢谢小伊丽莎白的喜欢。”奥罗拉摸了摸鼻尖。 德拉科指指她手里拆开的肉干:“伊丽莎白不吃这些,她有一房间的猫罐头。我们现在可以去喂她。” “她吃得比我还好。”奥罗拉震撼道。 小猫狸子在德拉科怀里扭着身子喵喵叫着撒娇,抱着他伸出的一根手指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 “好了,伊丽莎白。”他软下了声音,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我们去拿罐头。” 奥罗拉跟着德拉科就要去厨房找猫食,两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她一路欣赏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油画。 “啊这幅画是——”奥罗拉认出了一副有名的画,刚想转头告诉德拉科,走廊尽头的楼梯处就传来了下楼声。 一位高挑瘦削的美丽女士搭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了下来,窗外未尽的夕阳撒在她耀眼的金发上,她身上穿了件优雅得体的鱼尾裙,神情却很冷漠。 “妈妈。”德拉科见她下楼不方便,快步上前把她轻轻搀了下来。 纳西莎冷冰冰的神情在抬眼看到儿子的片刻融化了不少,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回来了?好像又瘦了点......”她虚搭着德拉科走下了楼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德拉科的脸颊,又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这才转头淡淡地把奥罗拉上下打量了下。 “这是加西亚家的女孩?” 奥罗拉闻言礼貌地迈步上前,手伸进了施展了空间咒的袖珍钱包里,从里面掏出了捧大大的新鲜花束。 “马尔福太太,祝您圣诞节快乐,我给您带了一束花。”奥罗拉把花捧到了纳西莎面前,从一朵花瓣后探头笑着看向了她。 纳西莎点点头接过了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挺有礼数。” 纳西莎的目光很有气势,奥罗拉趁她不注意,悄悄抬眼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 德拉科得意地回望着她,冲她眨眨眼,好像在说:看吧,你俩相处的很好没有问题! ......奥罗拉有点怀疑,德拉科对于相处的好的定义是什么。 37、值得 夜色缓缓笼罩了马尔福庄园,小精灵们开始在餐桌旁忙前忙后,指挥着一个个装着精美菜肴的盘子飞到桌布上。 纳西莎夫人去花园里修剪她的花了,而卢修斯还在楼上始终未现身。奥罗拉和德拉科并排抱臂倚在壁炉旁,看着那些小精灵们绞尽脑汁地创意摆盘。 奥罗拉看着那些盘子里一小粒一小粒的食物叹了口气。 敢情无论在巫师还是麻瓜世界,高档饭桌上的菜都只有一点点。 其实这么做也不无道理,就像她压根想象不出卢修斯和纳西莎叉着一只烤羊腿猛啃的样子。 饭桌上一只小精灵打了个响指,瞬间桌子上一整排蜡烛上全冒出了火苗。 奥罗拉眼睛一亮,跑上去拉住了它的白色小背心:“教练,我要学打火!” 它有点惶恐地看着她:“米尔做不到....小精灵施的是不同的魔法.....” “这样吗.....”奥罗拉有些可惜地放开了米尔。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能在派对来上这么一招,会收获多少喝彩声。 “看来你前几年在学校压根没有好好学魔法史。” 一道惊天动地、在奥罗拉眼里宛如炸雷的声音从门厅传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德拉科身后一躲,他不解其意地回头看她。奥罗拉难得露出几分紧张神色,她探头迅速瞟了眼门厅,悄声问:“......你们家有博格特?” “博格特?”德拉科一头雾水地转头看向玄关处,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 先于来者身形出现的是他黑色的袍角,斯内普走起路来衣袂飘飞,即使是圣诞,他也依旧穿着那件死气沉沉的黑袍。 斯内普走到两人所在的壁炉旁,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俩一眼。 德拉科掩盖在袍子下的手捏了捏奥罗拉的手腕:不是博格特。 奥罗拉痛苦地小小掐了他一下他的胳膊:......我知道。 “斯内普教授,原来是您来参加我们家的晚宴,”德拉科笑着冲他比了个邀请的姿势,“您先入座。” “嗯。”斯内普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几乎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奥罗拉。 “是谁假期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会留在学校,做个惊天动地的昏睡药剂证明自己的?” 奥罗拉顾左右而思他。 “是谁自告奋勇说要把魔药课教室的药瓶全都整理好的?” 奥罗拉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德拉科。 “我还记得有人保证一整个假期的时间都会花在魔药课上。” 德拉科接收到信号,从桌底给一旁的家养小精灵悄悄比了个手势,让它们赶紧上点餐前面包堵住斯内普的嘴。 斯内普自然注意得到这些小动静,他一抬手打断了小精灵往他盘上塞面包的动作,终于把冷冷的目光转向了德拉科。 “.....我劝你不要一直和加西亚小姐混在一块,魔药课都学不好的人不配谈恋爱。” 奥罗拉和德拉科无措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了:冤枉啊大人! 终于轮到德拉科回答这个日经问题,他红了耳尖不假思索地解释道:“教授,我们不是......” 斯内普懒得听,直接一侧身,把目光转向了刚从大厅姗姗来迟的马尔福夫妇。 奥罗拉趁着几个大人寒暄的功夫凑到德拉科耳边:“斯内普和你爸爸妈妈是朋友吗?” 好可怕,她以后不要来马尔福庄园了! “有些交情吧......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今年会来我们家吃饭。”德拉科回答道。 “加西亚小姐,谁给你的勇气在教授面前直呼其名的?”耳尖的斯内普教授打断了两人,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教授....别扣拉文克劳分,再扣没了。”奥罗拉为了学院荣誉忍辱负重,服软道。 斯内普哼了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也就仗着你人不在霍格沃兹。” 晚宴进行的还算顺利,虽说不上有多温馨活络,但也勉强算得上融洽。卢修斯在看到奥罗拉的时候抽了抽嘴角,被德拉科瞟了一眼,这才露出个好客的笑容。 “马尔福先生。”奥罗拉礼貌地站起身来,从袖珍包里拿出一捧花送给了他。 “呵呵,谢谢加西亚小姐,”卢修斯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加西亚家竟然能生出这么讲礼貌的孩子。” “......”德拉科看了爸爸一眼。 卢修斯假装没看到。 奥罗拉转头看到餐桌旁正冷冷看着她的斯内普,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从包里掏出了最后一束花,笑着把它送到了斯内普面前,“斯内普教授,感谢您一年来的教导,祝您圣诞快乐!”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把眼神转到了她手上捧的花上。奥罗拉特地挑了好几样不同品种,其中包括黄水仙,满天星和百合花。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束还挂着露水的百合花上,终是伸手把那束花接了过来。 斯内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很快将其隐去,转而淡淡瞟了眼奥罗拉:“想贿赂我回去不用补作业?” “......不敢。”奥罗拉皮笑肉不笑道。 奥罗拉回到自己座位上,悄悄从桌子下戳了戳德拉科。他正在细致地切盘里的一小块牛肉,微微偏头看向了她。 奥罗拉考虑到这算个正式的晚宴,便对他比了个口型:那束花我本来要送给你的! 德拉科笑了,腾出一只手从桌下抓住了她的袖口,晃了两下: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你猜。 德拉科捏捏她的衣角,那块布料皱了起来,被奥罗拉瞪了一眼。他得寸进尺地扬起嘴角,用鞋尖踢了踢她的小皮鞋。 奥罗拉在桌下拧了他一把:那是我刚买的鞋子! 有本事你打我啊。德拉科躲开了点,露出一个欠打的表情冲她吐吐舌头。 她真的很想拿出魔杖把他就地正法.....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正坐在一群斯莱特林当中的话。 奥罗拉欲盖弥彰地把眼神转回了盘子上,却从余光发现纳西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两人这边。 .....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切起了那块小到她能一口闷掉的牛排。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趋近深夜,奥罗拉顺理成章地被邀请在马尔福庄园过夜。整座宅邸此时已经大半熄了灯,她举起魔杖轻声念了句荧光闪烁,仰头望向那间在四楼的客房。 楼梯边的落地窗恰巧可以看到外面星星点点的天空,雪积了厚厚一层,映照得整座庄园有种肃穆的美感,奥罗拉贴近窗户欣赏了起来。 回头也让爸爸妈妈在自家门前空地弄个花园好了。 一只小精灵带着睡帽从她脚边走过,注意到了盯着窗外发呆的奥罗拉。 “客人.....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小精灵迷迷糊糊地问。 “啊,这就去。”奥罗拉笑眯眯回头,举着发光的魔杖就走上了楼梯。 她走到了三楼,瞥见一间房门底部透出些光亮,照亮了走廊一小半的空间。 “......妈妈。”德拉科的声音隐隐传来。 原来是纳西莎和德拉科在里面,奥罗拉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便转头走上了四楼。 今天跟斯内普社交可累死她了。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栖在了一根枝头上,它扇扇翅膀,好奇地把脑袋转向了面前正亮着的窗前,两人正面对面坐在屋内。 “德拉科,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坐在左侧的金发女人呷了口红茶,这才放下瓷杯不紧不慢开口。 “是。”那淡金色头发的少年轻轻应道。 “加西亚那孩子,你喜欢她,对吗?”女人用的是问句,语气里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那叫德拉科的少年愣住了。或许是母亲的问题在意料之外,他无意识地绞起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脸也慢慢变得绯红。 “德拉科。”女人提醒道,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终于抬头和女人对视。 窗外树影婆娑,一道寒风刮过,被惊到的小鸟腾空而起飞跃进了黑暗中,没有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知道。” 奥罗拉坐在房间角落的圣诞树下,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手里礼物的包裹。门把手传来扭动声,她头也没抬:“来啦。” 德拉科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他迅速瞥了眼树下的奥罗拉,确认她的神情没有异常,这才放心走了过来。 “其实按理来说,明天才有交换礼物的环节。但这个礼物在我这里捂太久了,我实在是迫不及待把它送出去。”奥罗拉率先开口,拉着他的袖口在圣诞树旁坐下。 德拉科挑挑眉问道:“什么礼物这么娇贵?” 她没回答,只是把这小小的包裹放在了他手心里,“保准给你吓一跳!” “我才不信。”德拉科指尖翻动,哼笑着解开了缎带,从里面取出了一条带着链子的小玻璃瓶。瓶身呈倒立的水滴状,倒像条精致的项链。 德拉科却手一抖:“这是福灵剂?” “嗯,对。”奥罗拉颇为得意地冲他笑,满脸都是:我厉害吧。 福灵剂的熬制难度极高,制作时间也长达半年,若是想在正规渠道购买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德拉科深知这一点,垂下了眼睫轻轻摩挲手里的瓶身:“.....你从哪里买到的?” “嗯,通过了一些特殊渠道。”奥罗拉对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 她不说德拉科也能猜到,她大概是偷偷乔装进了翻倒巷,从黑巫师的手里买到了这个。 一股突如其来的躁郁从心头直冲而上,他盯着她正轻松扬起的嘴角,顿时更不痛快。要是在翻倒巷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蹙眉抓住了她的手腕:“为了买这个值得吗?翻倒巷鱼龙混杂,你又是一个人去,要是有黑巫师想拐卖你怎么办?” “我才不会被抓到呢。” “怎么不会?你不会真以为你打得过成年黑巫师吧?”德拉科眉间都气恼地揪成了一团,用力把想起身的奥罗拉拽了回来,她踉跄着扑到了他面前。 奥罗拉张了张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抬眼看向德拉科,眼里流露出一抹少见的温柔。 “值得。” 38、他的心口 德拉科愣住了。 他很想开口问问,到底是什么值得面前的女孩一头扎进黑巫师群聚之地,只为寻来一瓶福灵剂。他想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她伸手拿去了他手里的福灵剂,凑得近了些,把那串细链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动作间她的指尖蹭过颈侧的皮肤,微凉的麻痒感让他眨了眨眼。 奥罗拉垂下了眼:“为了以防万一嘛。” .....为了以防万一她没能成功改变后面发生的事情,德拉科还是得当食死徒,被伏地魔威胁去杀死邓布利多,一个人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怮哭。 “万一遇到了危险的事情,你就喝一滴,别喝太多。”她半开玩笑道,喉间却也有些滞涩,“不要贪杯。” 德拉科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把手心按在了他胸前挂着的福灵剂上。这个动作显然暧昧地有些越界,心绪不宁的奥罗拉却没注意到。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了她右肩上,把坐在地上的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手心处德拉科的心脏隔着薄薄的针织衫有力地跳动着,连带着她覆着瓶身的手指也随着搏动轻颤。 “那你是以什么立场,送我这个礼物呢?”他轻声开口问,更用力地抓住了她发冷的手。 这句话无师自通般冒了出来,几乎说出的那一刻他便有些后悔,但他却仍紧紧盯着那双有些失神的蓝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个答案。 而他应该期望什么样的答案呢? 德拉科的嗓音在雪夜温暖的室内有些醺得晃人,却也带着些不由分说的少年人的霸道。 奥罗拉终于从心绪中回过神来,那只被按在德拉科心口处的手已经让他悄悄松开,她缓慢眨了眨眼。 她的手刚才是不是放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当然是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她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德拉科心漏跳一拍,听到答案后心中却意外地舒了口气。 庆幸,迷惘,还有一丝怅然。 当然,最好的朋友。 他不免想起了妈妈问的那句话:喜欢吗? 德拉科知道喜欢是什么。马尔福夫妇是从小在庄园长大的他的爱情启蒙,爸爸为了陪妈妈经常推辞宴会请帖是喜欢,妈妈为了等爸爸在大厅等到半夜也是喜欢。 那奥罗拉呢? 是九岁时他第一个庄园外的玩伴,是同学,是朋友,也是...... 德拉科此时陷入了进入青春期以来最大的苦恼。 德拉科思索,德拉科烦恼,德拉科叹气。 他抬眼,察觉到面前的女孩自从给他挂上福灵剂后,就有些闷闷不乐的情绪。 德拉科很少看到奥罗拉如此低落的神情,她似乎总是笑着的,训练时从扫帚上掉下来会笑,面对最害怕的斯内普教授会笑,就连那晚在禁林摔得七荤八素,见到他也照样露出了笑意。 .....为什么呢?他没有去问,或许是潜意识告诉他,那是一个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轻柔地好像怕碰碎了面前的人一样:“你还没有拆我的圣诞礼物呢。” 德拉科站起身,从客房的壁炉旁的夹层中取出了早就藏在里面的包裹,“本来想等着你自己发现,看来某个榆木脑袋是找不到了。” 奥罗拉抬头,一眼便瞧见他手里长条状的包裹,心里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冒了出来。 bloodyhell!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那条包裹:“这不会是......” 德拉科歪了歪头:“自己来拆。” 奥罗拉一跃而起,完全把刚才的坏心情抛在脑后,雀跃地一路小跑到了德拉科身旁,乐颠颠地接过了包裹。 她尽力抑制着心底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外面包着的厚厚一层防水牛皮纸。 光滑锃亮的桃花心木、长而整齐的尾端、用金色的小字刻着:光轮2001。 奥罗拉克制地尖叫了一声,捧着那扫帚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双眼亮晶晶地抬头望向德拉科,他的侧脸映照在壁炉明灭的火光中,显得说不出的柔和。 “这是给我的?” “嗯,”德拉科瞧她惊喜的模样,忍笑着点头,“还好最后决定送了扫帚,不然就配不上你送的礼物了。” “马尔福先生竟然会同意!”奥罗拉把扫帚抱进怀里,绕着他又蹦又跳。 “其实.....用的是我的零钱,”德拉科回答,“但爸爸听到了还是不太高兴。” 奥罗拉蹦蹦跳跳的动作顿了一瞬——零钱?飞天扫帚?光轮2001? 马尔福家族到底是多有钱?! “下个月拉文克劳就要跟斯莱特林比赛了,你这算不算投敌?” 她嘴上这么说,笑得眯起来的眼却狠狠出卖了自己。 “要是弗林特知道了肯定会大怒,”德拉科摸了摸鼻尖,“但我总不能让你在装备上输给斯莱特林队。” “我们要公平比赛。”他宣布道,眼里闪闪发亮倒映着她的影子。 “嗯,那就是比拼技术了!”奥罗拉点点头,有些可惜道,“可惜我不是拉文克劳队的找球手,不然我们就可以正面对决了。” “先说好,其他时候好说,比赛的时候我可不会让你!”奥罗拉乘机踮脚揉了一把他因为晚宴规规矩矩梳好的头发,得逞地笑着跑开。 德拉科的头发被她摸得乱七八糟,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精心编好的头发,挑了挑眉。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 奥罗拉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手打开了房间的窗户,熟练地骑着她刚到手的光轮2001飞跃而出:“有本事抓到我!” 德拉科失笑,瞧着夜空中划过的那道银色流星般的小小身影,同样骑上扫帚追了出去。 “愿赌服输!” 圣诞结束后,奥罗拉拎着手里崭新的光轮2001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安娜正在和伍德交接训练场地,她远远就看到伍德翻了个白眼。 “.....先打过斯莱特林再想着和格兰芬多队决战吧。”伍德露出一副“不和你计较”的表情,挥了挥手,“他们可是全员2001。” 奥罗拉故意保持沉默,一溜烟蹿到了拉文克劳队中,站到了安娜旁边。 安娜转头看到了她:“嗨奥罗——这是什么!” 她这么一叫,两个队的目光都转到了奥罗拉的扫帚上。 拉文克劳队所有人发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声。秋惊叫着扑上来,上下摸摸光轮2001漂亮的扫帚尾巴,“你什么时候买的!” 奥罗拉歪歪头:“是德拉科送给我的。” 这次轮到格兰芬多队发出不同程度的“啊?”声。 哈利拿着手里的火弩箭,疑惑又小心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光轮2001。 格兰芬多的安吉利娜毫不意外地转向凯蒂:“你看我说他俩早在一起了吧。” 凯蒂不可置信地看着:“......什么时候的事?” 奥罗拉作为当事人也想问问。 安娜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力拍了拍她的后背,差点没给她拍到地上去:“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不会通敌的男友不是好男友!” 罗杰·戴维斯在一旁拆台:“之前是怎么说的?''''''''我要把你们挂在扫帚棚一整天’!” 安娜假装没听到,转头对秋意有所指地挤了挤眼睛,秋避开了她殷切的眼神。 伍德在一旁冷笑两声:“那我是不是该庆祝你们拉文克劳队终于有两根光轮系列了?终于从博物馆走了出来!” “这是球员的一小步,却是拉文克劳摆脱横扫七星的一大步!” 奥罗拉第一次发现伍德说话如此有才华。 双子转向哈利:“而且我们的找球手有他教父送的火弩箭!” 安娜听得怒气冲冲,她扫帚一甩,大有把伍德挥出一米外的架势。 “滚!拉文克劳队要训练了!” 趁两队队长还在扯皮,奥罗拉悄悄地问秋:“关于我的谣言....已经传到高年级去了吗?” 秋愣了下,笑道:“没那么夸张,但是四个球队的基本都知道了吧。而且你俩天天形影不离走在一起,不传你绯闻传谁的?” “现在有什么特别夸张的吗?”奥罗拉感兴趣地问。 秋想了想,“有!我上次听到一个拉文克劳五年级说,说你其实不喜欢马尔福,但碍于他邪魅狂狷的校霸身份,被强取豪夺关在了他身边。” “嗯,还有呢?”奥罗拉配合地问。 ”然后一个格兰芬多还添油加醋——说你被马尔福下了迷情剂,这才自愿留下陪他!” 又来了。所有绯闻中铁打的迷情剂。 “另一个赫奇帕奇还擦眼泪:好可怜的女孩!” 奥罗拉和秋笑作了一团,远处传来了伍德的怒吼,并把一颗鬼飞球狠狠砸向了安娜。 “麦兰妮你心肠歹毒——!” “伍德你臭不要脸——!” 格蕾丝端着饭盒来找伍德,入眼便看到了如此精彩一幕。 “......魁地奇球队每天都这么疯吗?” 39、前夜 明天就是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之日,此刻月亮高悬,霍格沃兹年后以来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奥罗拉侧身坐在漂浮于空中的光轮2001上,一边在脑子里数着羊,一边晃着腿盯着塔楼的方向。 “被费尔奇发现学生夜游,可是要被扣分的。”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着扫帚慢慢地走到了奥罗拉身旁。 “我已经数到第602只羊了,”奥罗拉淡定道,“看来某位斯莱特林找球手一点都不准时。” 德拉科哼了一声:“其实我是受费尔奇之托来逮捕你的。” “哦?”她转头笑盈盈地看他。 “把你抓进小黑屋,吊起来关上个十天十夜,不给饭也不给水喝。”德拉科迎上她的目光,故意露出一副凶狠的神情。 “好可怕,马尔福大少爷救救我!”奥罗拉假装被吓到了,用手捂着胸口。 看着戏瘾大发的奥罗拉,德拉科笑着对她伸出了手,“想不被逮捕?那就跟我走。” “好啊。”奥罗拉把扫帚的高度降到与他平视,戳了戳他月色下微微闪着光的浅淡发丝。 奥罗拉和德拉科并肩站在草地上,凝视着夜晚的魁地奇球场。夜色中的一切都会显得沉默而宏伟,球场上伫立的魁地奇球杆也宛如静默的山。 这里没有了平日白天训练时的喧嚣,没有安娜激情四射的发言和跟伍德大声吵架的声音,她倒有点不太适应。 “这是不是第一次我们一起在球场训练?” “明天还是我和你第一次正式比赛。” 由于训练的时间并不相邻,奥罗拉其实很少和德拉科在球场上相见。一年级的时候两人都还没进校队,二年级因为蛇怪作乱学校停止了一切魁地奇活动,直到三年级两人才得以在比赛中较量。 两人并排坐在漂浮的扫帚上,仰头望向夜空。 奥罗拉想到今天傍晚时安娜对队员宣读的那篇演讲稿,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 “我在想你们斯莱特林之前蝉联的七次学院杯。” “啊,”德拉科说起这个,面色有些不虞,“.....已经断了两届了。” 奥罗拉撑着脑袋:“所以安娜说她和伍德不一样......她有必须要赢的理由。必须在当队长的最后一年,为自己学院捧回魁地奇杯——也是拉文克劳近十年来的第一个学院杯。” “但那是她的执念,并不是你们的责任。”德拉科冷静评价道,把手搭在了她肩上,“没必要太在意。” “当然不是,”奥罗拉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但她辛苦那么久了,大家都愿意让她毕业的时候开心点。” “再说,哪个学院会不愿意得学院杯呢?”奥罗拉终于发现了和朋友不在一个学院的坏处——想吐槽拉文克劳有多惨,转眼一看对面蝉联过七届。 她吐吐舌头:“而第一步,就是要迈过你们这座大山。” 德拉科笑了:“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明天可不会手软。” 奥罗拉挥挥拳头:“我也不会!我会把你们队的守门员打得晕头转向落花流水。” “开始替弗林特默哀了,”德拉科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希望你的鬼飞球不要在他毕业的最后一年把他打傻。” 奥罗拉哼了一声:“他?就算我不打也够傻了。” 夜风拂过,奥罗拉舒服地眯了眯眼,此时已经趋近深夜:“你还不回去睡觉吗?” “你不也没有回去?难道你叫我出来就是纯坐扫帚吹晚风的?”德拉科问。 她心虚了一瞬:“嗯.....对呀?风吹得不舒服吗?” 德拉科:“?”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德拉科扶额,“还好我对此早有认知。” 他从兜里取出了一只金色飞贼,那金属的翅膀在他紧握的指尖下拼命挣扎,他在奥罗拉惊讶的目光下,把飞贼放进了她手心中,“抓紧了。” “从哪顺来的?”奥罗拉使劲钳制住手中横冲直撞的小球,终于意识到找球手的不易,“飞贼也太难抓了!” “你不是一直说,想和我以找球手的身份比一场吗?”月光下德拉科的眼神显得格外温和,“就今晚了。” 他握住了奥罗拉抓紧飞贼的手,整个人凑过来贴得极近,夜风中两人的吐息交融。他偏头,遮住了往她眼中倾洒的月光,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身影。 他轻轻抬眼:“倒数三个数,比赛就开始。” “三。” 奥罗拉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理智告诉她这似乎有些过界,但或许是德拉科怕她耍小聪明提前放了手? “二。” 把她的手整个包住的掌心又使了些劲,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像今晚不那么冷的风。奥罗拉盯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出神,对方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不高兴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一。” 奥罗拉终于抬眼,晚风吹乱了他的额发,衬着那双明亮的灰色眼睛倒显得意气风发。有时候她经常会忘记,他是来自斯莱特林臭脾气的富家少爷。在一次次两人的并肩前行中,他慢慢被划分进了属于她的领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德拉科松开了她的手,金色飞贼从手心中飞快地蹿了出来,一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开始了!” 两道银灰色的尾迹划破夜空,光轮2001被加速到了最快,两人的飞行技术相当,很快就齐头并进。 劲风吹飞了奥罗拉扎起的马尾,她眯着眼睛试图在浓稠的黑暗中瞥见那抹金色的身影。 她在队里是追球手,负责把红色的鬼飞球扔进对方的铁环中,因此也更擅长灵活地绕过敌方球员。 奥罗拉转头对德拉科笑道:“要是你怀里抱着的是鬼飞球,它现在早已到我手里了。” 德拉科耸肩:“术业有专攻,我比不过你打鬼飞球,就像你——”他的余光瞄到了一抹金黄色一闪而过,立刻调转扫帚的方向直冲而去。 奥罗拉立刻跟了上去,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枚像蜂鸟一般嗡嗡扇着翅膀的小球。 金色飞贼一扭身,转身飞快地蹿出了魁地奇球场,两人见状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它身后。 若是拉文克劳塔楼的学生此时望向窗外,定会瞧见两抹银色的彗星划过空中的月亮。 奥罗拉一扭头,正巧看见了她所在寝室的窗户,也无所谓有没有人看得到,就笑着往那边挥了挥手。 “你慢了!”德拉科的声音传来,他操纵着扫帚极快地向下飞去。 她匆匆跟过来,扫帚的速度叠加着地心引力,带着两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扎向黑湖。 金色飞贼贴着水面滑翔而过,扫帚拂在水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德拉科的速度比她要快上一些,他伸出了手,脚尖轻点涟漪的湖面,在她的目光下快而狠地一把将它抓在了手心中。 水花飞溅,奥罗拉喘着气停了下来,抹去脸侧的水。两个人都湿透了,他们盯着对方,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轻轻捶了他一下:“可以啊你,我真要为明天的拉文克劳抹一把汗了。” “看来今年的魁地奇杯要属于斯莱特林了,”德拉科吹了声口哨,“老实说,要是格兰芬多和我们对上,你希望谁赢?” 尾音微微翘起,像是龇嘴在威胁的小猫。 奥罗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德拉科向来很喜欢问她送命题,大多是关于他和格兰芬多选谁。 此时要是回答“他”得太快,他会怀疑,并酸溜溜问“格兰杰不是你朋友吗?”; 如果答了格兰芬多,她可能就回不了寝室了。 于是她自信一笑:“当然是拉文克劳。” 看着他愣住的神情,奥罗拉哈哈乐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傻瓜,就算你抓住了金色飞贼,我掷进去的鬼飞球也会比你们队的多!” 德拉科红了脸,气急地把脸转到了一边:“那你也得多扔进去15个球!” 拉文克劳休息室中,秋穿着晨衣,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奥罗拉所在的寝室里。 垂落的蓝色帷幔遮住了视线,秋熟门熟路地带着扫帚找到了她的床头,豪放地扒开了她的床帘。 秋瞪着空无一人的床。 她悄悄趴在格蕾丝的床头问:“......奥罗拉呢?” 格蕾丝翻了个身:“......鼠尾草?不对!” 格蕾丝坐起身来,严肃地看着秋,秋急忙把耳朵凑过去。 “应该要用水仙!”她冷酷地吐出一句,重新躺回床上睡着了。 秋:“......你们熬魔药的也不太正常是吗。” 秋找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的鹰环。 鹰环阴阳怪气道:“想不到吧,她今天晚上不带你就出去了。” 秋沉默,举起魔杖对准了它。 鹰环张了张鸟喙,继续补刀:“和那小姑娘闹掰了?再也不一起手拉手去夜游了?” 秋震撼于鹰环的小心眼:“要你管!她去哪了?” 鹰环故意沉默了很久,吊足了胃口,这才慢悠悠道:“跟黄毛跑了。” 40、坠落 谁也没想到比赛的当天早上,一阵暴雨袭击了霍格沃兹。 奥罗拉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雨水敲得屋顶噼啪作响,身旁传来安娜难掩兴奋的声音。 “你们看,我让你们多次在雨天环境训练,是有道理的吧?” 秋在一旁辣评:“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娜跳了一晚上的求雨舞。” 罗杰祈祷:“别把我的宝贝横扫六星淋坏了。” 奥罗拉让队员们排成一排,用魔杖在她们头上一点:“给你们加个防湿咒。” 安娜:“好主意,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过。” 拉文克劳队幽怨的眼神射来。 拉文克劳队走出更衣室,奥罗拉环顾了一下看台,观众并不多,想来除了魁地奇发烧友,也没人愿意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前来。 拉文克劳队和斯莱特林队各自排成一排面对面站着。每次比赛开始前都有双方球员握手的惯例,队长和队长握,找球手和找球手握,泾渭分明。 奥罗拉的对面站的是斯莱特林队的一位追球手,他长得很高大,眼神也不太友好。 霍琦夫人准备下令让双方握手,一旁身为找球手的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借着人群的遮挡把她和自己换了个位置。 奥罗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到了对面同样惊讶的德拉科。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情侣要互相握手才对。”秋嬉笑道。 拉文克劳队见状,起哄道:“噢——” 霍琦夫人听到了两队间的骚动,碍于被雨水糊得睁不开眼,只能继续下令:“双方友好握手!” 安娜率先握住了弗林特的手,用力地捏得咯巴响,弗林特哀嚎一声,更加用力地捏了回去。 奥罗拉伸出手,抬眼看向还愣在原地脸色微红的德拉科。 她的指尖微抬,冲他勾了勾,像是在催促。 他终于迈步上来,把指尖慌乱间穿过她的指缝,不像是握手,倒像是十指紧扣。雨水从两人的手背滴落滑下,她的手有些失温,德拉科无意识地攥紧了点。 “好了。”霍琦夫人示意两队可以松手了。 奥罗拉率先放开了手,抬头冲他一笑。 他的心脏跳得好像有些太快了。 霍琦夫人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子,奥罗拉转身跳上扫帚,和拉文克劳队一起升到了比赛的高度。 李·乔丹披着雨衣在看台旁举着话筒:“今天的比赛双方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天气实在难以忍受,这让观众人数受到了影响,我也快被淋成......对不起教授。” 斯内普教授站在李·乔丹身旁,冷冷瞄了他一眼。 “斯莱特林击球手使出一招‘反击游走球’拦截拉文克劳追球手,加西亚偏头躲过了袭击,把球投进了对方铁环中——拉文克劳队进球!” 看台处传来几声欢呼,奥罗拉匆匆一瞥,似乎看到了一个带着飞鹰头套的身影在挥旗。 她抱着鬼飞球越过了挡在面前的追球手,把球扔给了另一边接应的罗杰。安娜多次极端天气的训练发挥了作用,拉文克劳队显然在雨中穿梭的更为灵活。 几个身形高大的斯莱特林追球手堵在她面前,让她无暇分神去关注秋是否发现了金色飞贼。 “金色飞贼迟迟没有出现,双方队员的心中一定十分焦急,如同想要赶紧下班的我.....对不起教授。” 罗杰的声音遥遥传来:“奥罗拉,接住!” 奥罗拉趁面前围堵的人不注意,猛得向上蹿去,突破了几人的包围圈,一摆尾接住了罗杰扔过来的球。 她加速朝斯莱特林的铁环冲去,昏沉的雨幕间守门员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用力一掷,把球从弗林特的脚下投了过去。 “哐!”记分板又涨了10分。 这次的比赛似乎拉得无限长,金色飞贼隐藏在暴雨中难以发现,雨水在同时又消耗了双方的体能。 “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李·乔丹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疲倦,“目前拉文克劳以九十比十领先。” 他转头看了看斯内普教授冰冷如雕塑般的脸:“......但如果斯莱特林找球手抓到了金色飞贼,他依然能为队伍加到150分并获胜!” 比赛又继续了半个小时。 奥罗拉喘着气,她这一个半小时以来几乎没有机会休整,对方的球员对她一阵死缠烂打,她往东他也往东,她往西他提前往西。 她扔给罗杰的鬼飞球被拦截,奥罗拉正欲追上去,看台处就传来了李·乔丹激动的大喊:“金色飞贼出现了!” 底下瑟瑟发抖着的观众终于又被点燃了热情,在底下为双方的找球手加油打气。” “目前的比分是拉文克劳领先一百二十分!如果加西亚,罗杰和贝茜再进三个球,即使斯莱特林队抓到了金色飞贼,也依然是拉文克劳队获胜!”李·乔丹在底下兴奋地蹦了起来。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奥罗拉与其他两名队友对视一眼,加快了扫帚的速度。她轻巧地从对方球员的头顶飞过,伸手捞走了他刚传出的球。 身后传来了怒骂声,她毫不在意地往铁环的方向飞去,那位一直试图拦截她的斯莱特林球员迅速靠近,她本想把球传出去,他却伸手狠狠肘击过来。 “嘿!” 腰侧一阵剧痛传来,奥罗拉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吃痛间手松开了鬼飞球。 她抬头对他怒目而视,他却咧嘴一笑。 这是一个能见度极低的暴雨天,两人此时飞得远离了其他球员,更何况观众们的注意力此时都在金色飞贼上。 没有人看到——也就意味着这不算犯规。 想通了这一点,奥罗拉脸色一沉,伸手就想抢夺回鬼飞球,身后另一个斯莱特林追球手就冲撞上来。 光轮2001发出了被猛烈撞击后的闷响,扫帚失去了平衡,她紧抓着扫帚在空中翻滚了几圈。 她猛烈地喘着气,意识到了这两人是早有预谋。 “双方的找球手正在追逐金色飞贼,两人不分先后,最终的赢家究竟是谁——”李·乔丹的声音从下方隐隐传来。 她一咬牙,驱动扫帚就要往下飞,却被其中一人再次撞到了扫帚上。 奥罗拉的手被撞脱了扫帚,脱臼的剧痛让她流下一滴冷汗。她伸手想去拿魔杖,另一人抱着鬼飞球用力擦过了她,大笑着留下了一句:“再会!” 他手里抱的鬼飞球撞飞了她手里的魔杖,也让她一歪身子,在两人未曾预料的眼神中,从高空摔了下去。 她的坠落比倾盆的雨幕更快,暴雨浇灌得她全身发冷。昏沉的雨幕掩盖了一切,她的意外坠落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直到她的小腿砸在了看台的栏杆上。 惊叫声迭起。 眼前发黑之时她隐约听到了李·乔丹的大喊:“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率先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队获胜!”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球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看台上的格蕾丝被帕德玛掐着人中醒了过来,冰冷的雨水砸在她的脸上。格蕾丝摸了一把,随即滚烫的眼泪落下,她差点又昏了过去。 帕德玛着急地摇晃她:“你振作点!我刚看到她摔下来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扔了一个什么咒挡在了她身下,奥罗拉不会死的!” 格蕾丝勉强撑起了身体,斯内普脸色堪称恐怖地推开其他学生,衣袂翻飞地走进了球场。 暴雨天来看比赛的人少,教授更少,整场比赛只有斯内普全程坐镇。 格蕾丝扶着帕德玛跟进了球场,她胃里一阵翻涌,一转头把今天早上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拉文克劳队完全乱了阵脚,安娜跪在地上,颤抖地抱起浑身是血的奥罗拉。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 格蕾丝空白地盯着那滩被雨冲散的血,腿一软坐在地上,眼泪灼烧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恨意较眼泪来得晚了一些,她终于抬头寻找始作俑者的身影,却见远处有几人发出惊怒的叫声。 德拉科几拳把那两位队友砸倒,脸色白得可怕,他不顾弗林特用力把他往后拽,又狠狠抬脚踩在了两人的脸上。 队员捂着鼻子打滚,哭着大骂:“他妈的我才是你队友!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能怪谁?” “再敢说一句我杀了你。”德拉科低声说,眼眶隐隐发红。 秋冲过来,一边哭一边抡起她心爱的光轮2000往他们身上砸。 “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两队员满脸扫帚印子,抱头鼠窜:“姑奶奶放过我!” 格蕾丝一翻白眼,又晕了过去。 斯内普看着一群乱糟糟六神无主的学生们气不打一出来,怒声呵斥道:“还不赶紧送到医疗翼去!” 几人手忙脚乱的地把奥罗拉送进了医疗翼,帕德玛也吭哧吭哧地把格蕾丝拉了进去。 庞弗雷夫人看到担架上安静躺着的小姑娘,一向冷静的表情松动了些,她捂住嘴,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准备魔药了。 帕德玛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好,她一共两个室友,现在全倒下了。 41、番外3 书中自有黄金屋 *格蕾丝视角篇 *一半幼时回忆一半衔接剧情,跳过不影响观看 - 说起来,格蕾丝和奥罗拉相识,还是因为对方契而不舍地粘着她。 两人一开始虽说是名义上的邻居,爸爸妈妈也经常催促她去找对面的小朋友玩,小时候的格蕾丝却冷冰冰,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那时候她比现在更不爱说话,一天到晚就闷闷地看书。 她的卧室窗户正对奥罗拉家的大门,每天清早都能看到那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兴冲冲地拎着一把小扫帚就跑了出去,像是有用不完的劲。 这种人,她不喜欢。 格蕾丝摇摇头,和她谈得来的应当是书中那些,会熬魔药的粪石先生和鼠尾草女士。 她重新把脸埋到了书本里,徜徉在话本的世界里。 她的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 格蕾丝心里疑惑,爸爸妈妈早就上班去了,又有谁会在花园里走动? 她想到昨天晚上妈妈给她讲的神秘人的故事,心底有点害怕。 粪石先生保佑我,鼠尾草女士保佑我。 格蕾丝默念,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她用树枝做成的魔杖。她还没有魔力暴动,要是有坏人来了也打不过。 “哈!” 奥罗拉一跃而起,在她的窗前探头,张开双臂冲她打招呼。 “啊!”格蕾丝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奥罗拉小心地走进了她的卧室,格蕾丝却不理人,恼怒地把头埋在了书里。 “你生气了?”奥罗拉问。 格蕾丝沉默。 奥罗拉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我爸爸从霍格莫德带回来的,送给你赔罪。” 格蕾丝把糖从桌上拂下去,金黄的包装的糖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她趴在桌上没敢抬头,小心地听着对方的反应。一般她要是这么做,对方就成功被她推开,生气地跑出去了。 她听了一会,却只听见对方沉静的呼吸声。 格蕾丝终于没忍住抬头,眼里蓄了薄薄一层泪:是你先吓到我的!” “是啊。”奥罗拉应道。 “所以都怪你!”格蕾丝欲盖弥彰地把目光从地上的糖移开。 “嗯。”奥罗拉淡定回答。 “......”格蕾丝瞪着她,这个人是怎么闹都不生气的吗? 格蕾丝垂下眼,重新把目光放回了书上,任凭对方怎么向她搭话也不理会。 背后奥罗拉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此后奥罗拉每次经过她家,都会从窗户向她打一声招呼。 格蕾丝假装没看到,把脑袋往下面埋了一点。等她走后,又小心地把眼睛从书中移上来,看她在做什么。 奥罗拉每天的日程很丰富,她会和她的狗在平原上打滚,会和狗扔飞盘,一个人飞扫帚,从灌木里摘野果,还会跑到临海一侧的碎石滩上去玩。 欢快的笑声传了很远,格蕾丝低头看向脚边那块一直躺在地上的糖,终于犹豫地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然后把糖放在了她捏的鼠尾草女士的泥塑上。 “鼠尾草女士,请你吃糖。”她悄悄地说。 “希望鼠尾草女士会喜欢。”奥罗拉笑嘻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格蕾丝羞恼地抬头,看见她正抱着怀里的小金毛冲自己盈盈一笑。 “谁让你过来的?” “你又没有明令禁止我过来,要看看我家大葱吗?”她骄傲地举起小金毛凑到窗前,小金毛对着格蕾丝欢快地叫了两声。 格蕾丝还是把奥罗拉请了进来。她板着脸给奥罗拉倒了一杯水,随即坐回座位上重新翻开了书。 她假装认真地盯着书页,这本书已经翻来覆去地看过好几遍了,此时被她慌乱间拿来当逃避的救命法宝。 奥罗拉在一旁不怎么闲得住,她会没话找话,扯东扯西,一会提起自己家窗台上会跳舞的仙人掌,伦敦街头的麻瓜小孩和麻瓜鸽子,和她家竟然对巧克力蛋糕颇具兴趣的小金毛。 会跳舞的仙人掌......? 她内心有些兴趣,却也拉不下脸回应对方,只能把身子完全转过去,背对着那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奥罗拉每天飞完扫帚都会跑到她家来玩,一进门就活力四射,几乎要闪瞎她恹恹的眼。 格蕾丝一向不怎么回应,只是垂着眼,充当沉默的听众,眼睛始终看着书上的文字,从未挪开分毫。 奥罗拉也不嫌累,每天都会告诉她一些趣事,比如说被家里的仙人掌扎到脸上了呀,橱柜里的蒲绒绒又生了十只幼崽呀,等等等。 又过了三个月,格蕾丝终于愿意把目光挪到她身上了。 她还是不太爱说话,平时总是垂着眼,只会认真地看两样东西,书和奥罗拉。 “我今天飞了好远!从我家一直飞到了第五十个山坡外,一直没有掉下来过!”奥罗拉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窗前。 格蕾丝抬眼,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么厉害。” 再后来,格蕾丝慢慢活泼了一些,变得聪明又严谨,说话时偶尔会带上奥罗拉风格的揶揄。 克拉克夫妇总是说,格蕾丝在家里,话题三句不离奥罗拉。 “哎呀,我家姑娘终于乐意找小奥罗拉玩了!”克拉克夫人亲密地挽着奥罗拉妈妈艾玛的手。 艾玛大力拍了拍奥罗拉的后背,差点没给她拍吐:“好呀!” 格蕾丝的思绪终于从很远的地方飘了回来,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被坐在一旁的伍德扶住了。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第一次伸手抱住了他。 伍德的情绪也难得平静了下来,他没再害羞,而是轻轻揽住了她:“别再动气了,刚把你从医疗翼接出来。” “嗯。”格蕾丝感到眼角有点湿,她眨眨眼,一滴眼泪落在了伍德的衣领上。 麦格教授正在礼堂里讲话,她没有笑,眼镜下的神情十分严肃。 “......这是霍格沃兹近十年来最恶劣的一起魁地奇犯规事件!为此,斯莱特林将受到一学期的禁赛处罚,两位违规的学生会面临开除的风险。” “另外,还有两名涉及斗殴的学生会被罚一星期的禁闭。” 麦格说完,一旁感性的弗立维教授又哭了起来,他正拿着一块巨大的手帕往脸上擦。 “麦格教授,”格兰芬多长桌上赫敏举起了手,她小心地问,“......奥罗拉她现在怎么样?” 麦格沉默了片刻,眼角有点泛红:“.....不是很好,西弗勒斯施咒给她挡了大部分冲击力,但当时情况紧急,她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她闭上了嘴,匆匆从台上走下去,离开了礼堂。 礼堂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格蕾丝刚筑起的心理防线又有些摇摇欲坠,伍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常年练习魁地奇的掌心格外温暖,他压着眉毛试图安慰面前比他小上了三四岁的女朋友:“....麦格教授说了,她没有直接砸在地上。” 格蕾丝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眼。 ......他安慰的好蹩脚! 伍德汗都流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安抚面前的人:“我的意思是,加西亚不会有事的!” 他叹了一口气,伸出那只从来都是拿鬼飞球的手,珍重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格蕾丝抽了抽鼻子,有些怀疑他把自己的脑袋当成了金色飞贼。 伍德以前所未有的温和目光凝视着她:“我以前以为魁地奇就是我的一切。” “你现在一定没心思听我说这些,但这是我对你的道歉。” “我一门心思扑在魁地奇上,平时除了拿魔药也很少来找你。” “我没对你说过,其实你....你挺可爱的。”伍德说着,一整张脸都红透了。 格蕾丝有些无奈,一边想哭一边又想笑。 “......你怎么偏偏挑这时候说。”格蕾丝背过了身去。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需要帮忙......我一直都会在。”伍德把她拉进了怀里,轻声说。 “嗯。”格蕾丝抓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 42、春雷 奥罗拉放在床上的手指动了动,先于意识回笼的是她疼到快要炸掉的脑袋。 “嘶——”她呛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床位,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天花板上324块瓷砖。 好消息,她醒过来了。坏消息,这不是梦,她确实从空中掉了下来。 奥罗拉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试图活动了一下四肢,惊讶地发现撞上栏杆本要断掉的左腿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这是晕了多久? 她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右手臂和膝盖上贴了块渗血的纱布,身体似乎一切正常。 脚边沉甸甸的,她低头看去,赫然看到格蕾丝和帕德玛趴在她的床边睡觉。两人连校服都没换下,睡得脸上被压出了一道道红痕。 奥罗拉目光温和,伸出手想要碰碰睡觉也皱着眉的格蕾丝,医疗翼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叫。 “她醒了!”赫敏站在门外,手里抱的巧克力蛙摔了一地,见状惊喜地跳了起来。 庞弗雷夫人从帘子背后冲了出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探病的人安静,而是看着奥罗拉,捂着嘴背过了身。 “我还坐在这里呢,夫人,”奥罗拉拉住她的衣角撒娇,“看来我真的在这里办了年卡。” “胡说八道!”庞弗雷夫人擦掉眼泪瞪着她,“明年你再敢来试试!” 赫敏冲过来抱住了奥罗拉,她被冲撞得咳嗽了一声,庞弗雷夫人板着脸把赫敏拉了开来。 “你整整昏了快五天!麦格教授说得像是你要死了一样!”赫敏急切地说,庞弗雷夫人听到“死”字嘴角一抽,反身走开了。、 “还是那句话,她但凡摔的角度不对,就要去见梅林了。”庞弗雷夫人气冲冲地留下一句话。 “说明我福大命大。”奥罗拉歪头冲赫敏一笑。 “福多多女士,看看你收到的礼物。”赫敏把巧克力蛙扔到了床上,唰一声拉开了帘子,露出了床头柜上堆得小山似的礼物。 奥罗拉惊呆了。 “这么多蜂蜜公爵.....全是给我的?”她语气里难掩激动,幸福地把那些礼物抱进了怀里。 “是啊,全校都听闻了你雨中勇斗斯莱特林,结果险遭毁尸灭迹的故事。”赫敏打了个哈欠。 “顺便还有马尔福要美人不要江山,怒揍队友的虐恋情节。” “......这是你们听到的版本?”奥罗拉感觉手里握的巧克力都不香了,两人的绯闻从赫敏嘴里说出,怎么听怎么怪,“那德拉科去哪了?” “他?他和秋·张一起因为替你出头惨遭铁窗泪,”赫敏翻了翻床边的日历,“还有两天才出来。” 奥罗拉继续小心地措辞:“....你也觉得,我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赫敏终于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有预料.....但为什么偏偏是和他呢......” 奥罗拉无语凝噎。 奥罗拉接待了一下午来看望她的人。 安娜哭着扑到了她身上,有力的双臂箍住她的脖颈,差点没把她勒死;汉娜送过来一本疗愈食谱,并且悄悄问她,和德拉科的绯闻是否属实;弗立维教授特地赶了过来,在她的床边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奥罗拉还得抽纸巾安慰他。 其中还包括斯内普教授。 他拿着一瓶刚熬好的魔药递给了庞弗雷夫人,看也没看坐在床边的她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斯内普教授。”她唤道。 他停住脚步,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谢谢您救了我,要不是您,我早就去见梅林了。”奥罗拉真诚感谢道。 “.....就算在病床上,也逃不掉魔药课作业。”斯内普冷冷回了句,转身离开了。 “是!”奥罗拉笑嘻嘻地冲他敬礼。 医疗翼的夜晚寂静到落针可闻,白日的热闹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奥罗拉一个人靠在床上,庞弗雷夫人说她还得多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而她在奋笔疾书这五天来她落下的所有作业。 梅林啊,要是她知道欠下了这么多论文,还不如眼一翻直接去找老祖宗! 奥罗拉愤懑地把一卷写好的羊皮纸放到一边,却听到了身后的窗户传来异常的响动。 咯吱。 她回头,盯着那扇打开了一条缝的玻璃窗。 ......总不会是伏地魔掐指一算,得知此子断不可留,爬窗特地来暗杀她吧? 奥罗拉小心地拿起魔杖,那扇玻璃却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撑着窗框迅速翻身上来,蹲在了窗台上看向她。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温柔地滑过那人的脸侧,那人不耐烦地拨开了帘子,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在月亮的逆光下显得晶晶发亮。 她把声音放轻了些,甚至都不用看清对方的脸,她便伸出了手:“德拉科。” 几日不见,德拉科看上去疲惫了许多。他的脸侧划了一道未经处理的血口,眼底也有淡淡的乌青,他抓住奥罗拉的手,从窗上跳了下来。 他长久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奥罗拉也没开口,软下神情望着他。 德拉科突然伸手,把她用尽全力地抱进了怀里。 这个怀抱来得太突然,奥罗拉有些恍惚地埋进了带着熟悉冷香的布料间,他们的上一个怀抱明明隔得不算久,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久到——差点真的再也等不到下一个拥抱。 他的手臂在轻微地颤抖,奥罗拉的脊背被箍得生疼,却只是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咳嗽了一声。 “你从禁闭室里溜出来的?”奥罗拉小声问。 “嗯。听说你醒了,心里一急就.....”德拉科用下巴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来回蹭动,像只带了点幽怨的小猫。 这一刻他似乎等了太久。 在禁闭室里的每一刻,球场上那几幕都会反反复复在脑中放映:他抓住了金色飞贼;她摔落在地,手无力地从担架上垂下来;他被弗林特拉开,没能再给那两人一拳。 五脏六腑中燃烧的血液被那日冰冷的雨浇熄,他沉默地站在门边,只为等到有人送来那条口信——那条他无法忍受听到坏的一面的消息。 前十几年过得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德拉科大少爷,终于在昏暗的牢笼中迟钝地意识到,他不能失去她。 直到那条讯息真的飞进了幽深的禁闭室,像泼天的彩色映亮了浓稠的黑,他的心脏才又开始鲜活地跳动。 像春雷,像他曾在脚边发现却不屑一顾的幼苗,像枝头叽叽喳喳的小云雀。 德拉科想,现在他知道了。 他早该知道了。 奥罗拉的指尖在他眼下那条细细的血痕处停留了一下,她没敢触碰,只是从一旁的托盘中拿起了一条创口贴。 “怎么受伤了也不处理。”她低低地埋怨,把创口贴小心贴了上去。 德拉科不说话,垂下了眼,眼睫拂在她正在动作的指尖上。 好像有一群汹涌的蓝色蝴蝶在他的胸腔内,扇动着翅膀。 .....是和她眼睛同样颜色的蓝。 他沉默地伸手,抓住了她还停留在他眼下的指尖。 他的掌心带着烫人的热度,不由分说地捏住了她的手指。 此刻的握手显然失去了合适的理由,奥罗拉抬眼盯着他,试图活动指尖,德拉科却强硬地把她的手攥得动弹不得。 “......德拉科?” 她想把手抽回去,德拉科迎着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使劲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得更近了一些。 奥罗拉张了张嘴,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而他只是安静地凑过来,抬起眼有些可怜地看向她。 德拉科生得很好看,一双本该泛着委屈的眼此刻紧紧锁定着她,倒像是以可怜来吸引她的注意力似的。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纠缠不清,奥罗拉想移开眼,他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回来。 两人对视。奥罗拉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中首次败下阵来,沉默地回望那双灰色的漂亮眼睛。 德拉科毫无心理负担地对上她的眼神,又不安分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奥罗拉瑟缩了一下,偏过头去:“.....管好自己的手。” “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他的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怎么什么都不行。” 这是最好的朋友该干的事吗?奥罗拉想反驳,却看到他可怜地眨了眨眼。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并充分发挥了这一优势,若不是他的手还放在她脸上,她几乎就要心软了。 “.....不行就是不行!” 送走了德拉科这尊大佛,奥罗拉没想到马上又有另一尊翻窗进来。 她盯着窗上正冲她挥手的秋:“…你们是轮班制吗?” “我是梁上君子。”秋潇洒道,轻松蹦了下来,坐在她的床边。 “那小子刚来过?看来你的男人女人都很有默契。”秋面对她倒没有多感伤,而是插科打诨个不停。 奥罗拉无意识地摸了摸她脸上还发热的那块皮肤:“嗯。” 秋大咧咧地靠在她身边,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 奥罗拉掀起眼皮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就算之前不知道,方才的她靠在一簇炙热的火旁,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那你喜欢他吗?”秋继续问。 “……”奥罗拉盯着她。 秋会意,摇摇头叹口气,“我和塞德早在一起了,格蕾丝和伍德现在也又抱又搂的,就你俩事多!” “天天在那边,哎呀,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吗……” 奥罗拉自动屏蔽她后面的话,“……格蕾丝已经和伍德抱上了?” “对啊,要不是她心里惦记着你还没醒,两人早亲上了。” 奥罗拉内心如遭雷击。 43、最棒的队长 又过了两个月,魁地奇的赛程进入了决赛。 由于斯莱特林因为违规被罚禁赛,拉文克劳顺理成章地晋级,与格兰芬多一决胜负。 安娜每次训练时都眉飞色舞,她郑重地对球员说:“这是奥罗拉为大家争取来的机会!” 秋撞撞她的肩膀:“其实当时要是那两个人不违规.....你那小男朋友早抓到飞贼赢了。” 奥罗拉干笑一声,如果那俩知道他们刚把她撞下去,斯莱特林就赢了,不知会所何感想。 她一摔,反倒给拉文克劳摔出一张决赛入场券。 “我的小祖宗!你这次可千万别再摔了!”安娜和罗杰冲过来,手上各拿了一卷胶带。 两人架着她,把她的手在扫帚上缠了十圈。 “等等......那我待会怎么回去睡觉!”奥罗拉无助地悬停在空中。 秋在一旁精准吐槽:“她这样就算摔死了,也会变成一只裹满了胶带的飞天木乃伊。” 比赛当天,奥罗拉和秋走进礼堂时,许多拉文克劳学生从长桌旁站起来,冲她俩欢呼。 “看我和秋赢魁地奇杯回来!”奥罗拉被欢呼声感染,挽着秋一蹦三尺高。 “嘿,加西亚,话别说太早!”弗雷德从格兰芬多长桌上站起来,对几人吹了声口哨。 乔治手比成话筒,凑到了伍德嘴边:“奥利弗,有没有信心!” 伍德:“有!” 安娜从长桌上蹦起来:“你们有个屁!” 礼堂里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全校都知道这些魁地奇球队队长之间积怨已久,就等着决赛彻底抒发出来。 奥罗拉转头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冲她一笑,随即站起身来:“拉文克劳必胜!” 他这么一喊,其他斯莱特林也七嘴八舌地跟上,不忘对格兰芬多发出连连嘘声。 伍德:“......你们掺合什么。” 安娜自得地摇头晃脑:“这叫恨比爱更长久。” 更衣室内,奥罗拉低头换上了天蓝色的比赛服。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也不刺眼,是个比赛的好日子。 她注意到安娜一个人站在角落发呆,轻轻走上前去拍拍她。 “啊.....奥罗拉。”安娜听到她的脚步声,没有转头。 “你还好吗?你今天都没吃早饭。”奥罗拉问。 “.....我感觉我的胃在痉挛,”安娜艰难地开口,“可能是等了这一刻太久的原因。” “这是拉文克劳第一次进决赛,而对面的找球手还有火弩箭......” “其实我没有信心赢。”她坦白道。 奥罗拉把头靠在她肩上,“安娜,不要这么比较。” “就算我们输了,你也是全天下最棒的队长。” “.....嗯。”安娜把手放在了她头上。 拉文克劳队走进球场,站到了格兰芬多队对面。 奥罗拉对面的追球手安吉利娜冲她一笑,她便也笑眼弯弯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次可不要掉下去了。”安吉利娜叮嘱。 “放心。”奥罗拉牵着她的手晃了晃。 她有预感这会是一场友好的比赛。 安娜的大叫声传来:“死伍德你握那么用劲干什么——!” 她可能预感错了。 “上飞天扫帚!”霍琦夫人说,“三,二,一!” 十四把飞天扫帚蹿上了天空,奥罗拉在空中精准找到了斯莱特林看台上那个金色的小点,冲他挥了挥手。 德拉科挥挥手里的拉文克劳小旗子,对她笑着比了个“加油”的口型。 “奥罗拉,不要情浓意浓了!看鬼飞球!”安娜的声音传来。 “现在鬼飞球在拉文克劳那边,拉文克劳的加西亚带着球直冲格兰芬多球门,好,很有精神!呀——鬼飞球被奥利弗·伍德截住了!太好了格兰芬多必胜——对不起教授。” 李·乔丹被麦格教授瞪了一眼,继续讪讪拿起话筒。 “安吉利娜抢到了鬼飞球,漂亮地绕过了戴维斯——她得分了!十比零格兰芬多队领先!” 比赛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此时比分持平,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各得了五十分。 “啊——”李·乔丹突然大叫起来,“哈利和秋·张发现了金色飞贼!” 那抹金色的身影擦着奥罗拉的耳侧飞向了另一边,她的胃也跟着不争气地痉挛了一下。现在两队比分相当,等于是谁抓到了金色飞贼,谁就赢了。 “秋!加油!”奥罗拉大喊,趁作为守门员的伍德也分神去看哈利的空档,反手把一个鬼飞球扔进了铁环里。 秋和哈利的身影风一般掠过,看台下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观众都尖叫起来。 奥罗拉忍不住也回头看了眼,哈利比秋飞得略快一些,他从扫帚上站起身,伸手去够飞贼。 秋想飞到他身前拦截,但为时已晚,哈利在全场几百人的目光中把金色飞贼合拢在了掌心中。 看台爆炸了,全场沸腾着格兰芬多的鲜艳红色。 所有人降落回了地面,伍德冲向哈利,埋在他的肩上哭泣;韦斯莱双子、安吉利娜、凯蒂全都冲了上去,围着哈利又跳又笑。 麦格教授比伍德哭得还厉害,用一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帜擦着眼泪。 奥罗拉转头去看安娜,却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安娜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好像要把她这些年无数个训练到深夜,无数个担惊受怕又咬着牙,摔破皮折断腿也要站起来的日子全部宣泄出来。 奥罗拉听着,鼻头也有点发酸,她知道安娜不会怪任何人。 她二年级刚入队的时候,安娜心疼她年纪小,没舍得让她熬夜训练,只是一个人拎着扫帚深夜在球场上反复练习击球。 秋曾经和格兰芬多比赛时,不小心被对面队员撞断了一根手指,安娜发了很大的火。 安娜会跟伍德反复吵架掰扯,也要多为拉文克劳争取一分钟的场地使用权。 她是把霍格沃兹里的时光全部奉献给魁地奇的队长,是永远护短的姐姐,也是注定要带着遗憾落幕的七年级学生。 “安娜,这不是终点。”奥罗拉柔声说。 “你有很好的未来——普德米尔联队向你发出了邀请,你可以去赢下更多的比赛!” 安娜把眼泪都擦到了奥罗拉的比赛服上,“可.....那不是为拉文克劳捧起的冠冕。” “那不是为了拉文克劳——是为了你。”奥罗拉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 “拉文克劳的荣誉会有学院的每个人为它争取,你不需要为它负责,也无需愧疚,”奥罗拉认真地说,“你只要记得,你是最优秀的拉文克劳队队长,而拉文克劳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就是!你过两年回学校再来看,我们早晚杀格兰芬多一个片甲不留!”秋在旁边活跃气氛,也抱住了安娜。 罗杰和其他球员也跑过来抱住了三人。 所有人闹哄哄地挤在一起,大声冲安娜喊道:“安娜是最棒的队长!” “最棒的守门员!” “未来最棒的普德米尔联队赛手!” 安娜被簇拥在中间,她本就哭得停不下来,这下更是放声嗷嗷大哭了起来。 拉文克劳看台上,学生们抛下来了蓝色的纸片和缎带,洋洋洒洒落在他们身上。 弗立维教授哒哒地走过来,本打算安慰一下几个孩子们,却见他们都绕着安娜又跳又笑,倒像是拉文克劳赢了比赛似的。 弗立维慈爱地点点头,轻点魔杖,让无数朵纷纷扬扬的花落在了几人头上。 一株幸运草落在了奥罗拉发间,她把它摘下来,笑嘻嘻地放到安娜发顶。 “安娜,毕业快乐——!” 回家前最后一晚,奥罗拉和秋并排躺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沙发上。 秋在讲她和塞德里克上周五的约会,奥罗拉手里拨弄着上次生日德拉科送她的蝴蝶头饰,心不在焉地听着。 秋注意到她的动作,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又开始啦?” “嗯,我在想那个问题。”奥罗拉淡淡回应。 “你上课想,走路想,吃饭想。”秋揶揄地看着她,“天天脑子里都是他了吧?” 奥罗拉瞥了她一眼:“.....都快有两周没见面了。” “难怪我看你最近都没去找他玩....避嫌呢?”秋惊讶。 奥罗拉噎了一下:“没避嫌,避嫌了看上去更可疑吧。” “我只是不知道见面了该怎么相处。” 秋往红茶里倒了一点牛奶:“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喜欢他的。”说完她高深莫测地冲奥罗拉一笑。 奥罗拉戳戳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对不喜欢的人都凶得要死好吗!其他人看你平时笑嘻嘻的好像很好惹,但如果是伏地——神秘人跟你表白还要摸你脸呢?” 奥罗拉一阵恶寒:“能换个正常点的例子吗?” 秋指向另一边在看书的迈克尔·科纳:“喏,他也是你朋友,如果换成他呢?” 奥罗拉和科纳听了,同时打了个冷战。 科纳抱怨:“马尔福会抽筋扒了我的皮!” 奥罗拉转而想了想:“我会送给他一个昏昏倒地加统统石化大礼包。” “那不就是了吗!”秋大声拍了一下手,站了起来。 “太对了!”科纳听着也燃了起来,“虽然被打的好像是我但是他俩定有奸情!” 44、魁地奇世界杯 「奥罗拉, 信封里夹着一张下周一晚魁地奇世界杯的票,有你喜欢的爱尔兰球队。看完比赛之后,你可以在我家的帐篷里住一晚,我们再一起去学校。祝你过得开心,还有......别躲着我。」 “妈妈!”奥罗拉在妈妈艾玛身旁蹦跶着,试图抢回她手里的信封,“你怎么劫持顺丰的信!” 艾玛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手里的信件,声音突然拔高,着重强调了信里“别躲着我”的落款。 奥罗拉三升四的暑假平静无波,只是和秋与格蕾丝去对角巷逛了几次街,其余时间都在苏格兰高地上和自家金毛玩你跑我追的游戏。 掐指一算,她和某位淡金色头发的大少爷,已经有两个月加两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 直到——妈妈光明正大地劫持了德拉科送过来的信。 奥罗拉罕见地变得满脸绯红,要是格蕾丝和秋在,估计看到了又会大呼小叫起来。 “你俩现在是怎么,小情侣吵架了?”艾玛把信一收,八卦地凑了过来。 “你见过哪对情侣一整个暑假都没有通过信的?”奥罗拉没好气地想抢回信,被艾玛笑着躲开。 “我知道,我知道~赌气嘛,我当时上学的时候也跟诺曼.....”艾玛又想开始忆往昔,被一旁餐桌上的诺曼打断。 诺曼一脸痛心疾首:“马尔福家的浑小子竟然真的要把我家小南瓜派拐走了——” 奥罗拉沉默地戳着餐盘里的培根,她叉子不小心一歪,培根飞到了诺曼的牛奶里。 “不行,奥罗拉不能去!”诺曼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让我喝复方汤剂代替你去看比赛,考察考察那小子!” 奥罗拉:“?” “你去?”艾玛震撼地问道,“不怕见到卢修斯·马尔福又应激了?” 诺曼絮絮叨叨道:“我早就说他们家心怀不轨.....早早就把我家小白菜给拱走了.....” 奥罗拉假装没听见低头喝牛奶,突然间想起了医疗翼的那个晚上,德拉科把手心轻轻贴在了她的脸侧。 她悄悄伸手捂住了那块发烫的皮肤。 如果诺曼去了比赛.....德拉科又把手放在..... 奥罗拉差点被牛奶呛死,她艰难的咽了下去,放下叉子大喊:“不行————!” 奥罗拉踏进马尔福庄园的大门,这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树梢上有几只布谷鸟柔声嘀咕着。 她来到会客厅,一眼便瞧见德拉科倚在一旁的壁炉边等她。 德拉科余光瞥到了她,转头对她笑了笑。他穿着一件考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本就似雪的皮肤更加白皙。 德拉科冲她走来,奥罗拉视线忍不住往下移,西服有收腰的设计——更显出他一双优越的大长腿在她面前晃啊晃。 他这个暑假显然又长高了不少,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 奥罗拉觉得自己脖子有点酸。 她真心夸赞道:“你今天真好看。” 德拉科挑挑眉,似乎没想到阔别两个月,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他迈近了一步,突破了两人的安全距离,俯下身来微带调笑地看着她。 “你喜欢?那我天天穿给你看。” 奥罗拉迅速瞥了一眼四周,见马尔福夫妇不在旁边,这才把目光转回他脸上。 她靠近了点,作势想锤一下面前正花枝招展冲她开屏的白孔雀。 德拉科注意到她左脚不太自然的动作,微微蹙眉,“.....你左腿又受伤了?” “啊,”奥罗拉忙解释,“昨天追大葱的时候扭到脚了。” 她小心观察他不虞的脸色:“.....没什么事,也不怎么疼!” 德拉科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的左腿跟着你真是受罪。不如把它卖给我,还能给你赚点跑腿费。” “那它的时薪是10西可一小时。”奥罗拉熟练地回道,似乎真的认真考虑过这种事。 德拉科想象着她的左腿在他面前一蹦一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间的气氛在插科打诨间再次变得熟络,走道里传来脚步声,马尔福夫妇身着正装优雅地走进了会客厅。 “加西亚小姐。”卢修斯手里拿着根漆黑的蛇杖,冲她假笑了声。 纳西莎淡淡对她点了点头。 “德拉科,你去拿些点心,”纳西莎说,又转过来看向奥罗拉,“加西亚小姐跟我去楼上取几件衣服。” “好。”奥罗拉快步走上前去,搀住了穿着高跟鞋的纳西莎,和她一同上了楼。 纳西莎在衣帽间里取衣服,奥罗拉提着袋子等在门外,心里还想着一会儿去看魁地奇世界杯的事情,纳西莎却突然走了出来。 奥罗拉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们需要谈谈。”她言简意赅地开口。 奥罗拉依言坐在纳西莎对面,那高贵优雅的女人为她不紧不慢地沏上了一杯茶。 “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了吗?”纳西莎平静地问。 奥罗拉本想摇头回答“这是误会”,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还没有”。 .....她的嘴巴怎么不听大脑使唤! 奥罗拉擦了擦冷汗,原以为对面的女人会冷酷地甩下五百万,告诉她离开她儿子,纳西莎却早有预料地点点头。 “德拉科他自己喜欢就行,”纳西莎用茶匙搅拌着瓷杯里的红茶,抬眼看了一眼她,“而且你也是有礼数的孩子。” 纳西莎起身,把几件外衣装进了袋子里,对还呆坐在原地的奥罗拉唤道。 “奥罗拉,走了。” 奥罗拉听到一向冷漠的女人竟叫了她的名字,惊喜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亲昵地挽住了纳西莎的手。 “好!” 奥罗拉跟着马尔福一家来到了森林深处的一座宏伟的巫师体育馆,这里远离麻瓜群居地,非常适合把全世界的巫师都聚集过来。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堆起了笑容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马尔福先生。” 奥罗拉跟在后面,踩着铺着紫红色地毯的台阶拾级而上。一楼人群拥挤,楼梯上充斥着来自不同国家巫师兴奋的声音。 旁边激动的路人挤了她一下,奥罗拉踉跄了一步,被身后跟着的德拉科准确地搂住了腰。 她下意识地抓紧德拉科的衣角,腰后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微微发热。 奥罗拉张了张嘴,本想说自己能走,却无助地发现左脚踝肿胀的地方又疼得厉害了些。 她抬头,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德拉科会意,有些得意地笑着把她往身侧一搂,半扶着她走上了楼梯。 在二楼的楼梯处奥罗拉碰见了秋和塞德里克。 秋远远地冲她打招呼,大喊:“你下注了哪一对赢——” “当然是爱尔兰队——我赌了一个加隆——”奥罗拉手比作喇叭对她喊。 德拉科问:“刚才不是还没力气走路吗?喊的时候倒是挺有力气。” 奥罗拉假装周围的人流太吵:“听不见。” 奥罗拉被德拉科带着走进了顶层的包厢,这里视野很好,也没有太多观众挤在一起。 她一眼就看到了韦斯莱先生带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第一排。 .....不会又要打起来了吧。 奥罗拉试探性地对赫敏打了声招呼,赫敏对她身边的人毫不意外,正常地回应了一句。 倒是一旁的哈利和罗恩用看鬼的眼神瞪着德拉科搂着她腰的手。 罗恩百思不得其解:“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哈利也不太确定:“因为魁地奇?” 德拉科见状,轻蔑地冲他俩仰了仰下巴,随即带着奥罗拉坐在了第二排。 威克多尔·克鲁姆穿着红色的长袍出场了,奥罗拉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赫敏。 “我不喜欢他。”奥罗拉哼了一声,高高地挥舞着手里代表爱尔兰队的三叶草。 罗恩惊讶的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他可是保加利亚球队最优秀的找球手,才刚刚十八岁!” 德拉科冷哼:“韦斯莱,别把你的口水喷过来。” 等他开始追赫敏,你就不这么想喽,奥罗拉想道。 爱尔兰球队在开始的二十分钟内进了三个球,奥罗拉举着三叶草上蹿下跳。 德拉科的声音幽幽传来:“魁地奇球赛那么好看?” 他抓住了她的袖口,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上面镶的一只蝴蝶结。 奥罗拉低头望去,他感应到她的目光,抬眼假装无辜地看了回来,倒像一只耍无赖试图博取关注的金色小猫。 奥罗拉笑了,她本想摸摸他的脑袋,想到他俩如今不明不白的关系,还是缩回了手。 德拉科今天穿得好看,人更好看,在球场白光的照射下整个人显得极其漂亮。她一向很喜欢他的优越皮相,今晚的打扮更是牢牢抓在了她审美点上。 德拉科歪头看她,把脸凑近了一点,让她的指尖轻轻刮蹭在了他的眉间。 “我记得你很喜欢看黑西装。”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奥罗拉指尖一抖,整只手开始发烫。她灵光一闪,想起了去年她上课时,从挎包里滑出来的那本杂志。 ——上面有一群穿着黑西装走秀的男模。她还和秋一边笑一边欣赏过。 秋振振有词:“黑色有一种禁欲感,但是紧包的西装又很诱惑——” “你是专家。”奥罗拉叹为观止,把杂志收进了包里。 德拉科知道她想了起来,唇边笑意更深。 “所以是魁地奇球赛好看,还是我好看?” 45、爱情就像龙卷风 世界杯比赛并没有持续多久,克鲁姆在落后爱尔兰队160分的情况下抓住了金色飞贼,最终爱尔兰队以170:160的分数胜出。 爱尔兰队的吉祥物从天上洒下了无数三叶草和金币,整个体育馆欢腾着绿色的浪潮。 奥罗拉一跃而起,激动地抓着德拉科的袖子晃来晃去:“我押了一个加隆,现在是五个了!” 德拉科被晃得七荤八素,他一脸“五个加隆也算钱”的表情,张了张嘴,硬生生忍了下去。 韦斯莱先生转过头来,羡慕道:“五个加隆......” 德拉科:“......” 比赛结束后,奥罗拉跟着德拉科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帐篷边。 他家的帐篷远离其他人群,靠在树林旁边,奥罗拉拨开帐帘,里面的陈设简洁而不失雅致。 奥罗拉见帐篷里没有人,扭头问德拉科:“马尔福夫人和先生呢?” 德拉科想了想:”爸爸说他今晚有个事情要办。” 她没有多想,点点头,提溜着帐篷旁的铁桶,去小溪边打了一桶水回来。 德拉科用魔杖轻点地上的木柴,一簇火苗冒了出来。 奥罗拉忙用身子挡住他的魔杖:“负责出租这些帐篷的人是个麻瓜,你别让他看到了。” 德拉科不以为然:“我看那人每天都要被魔法部施一百次一忘皆空,说不定早傻了。” 奥罗拉和德拉科进了帐篷,分别挑了一张床躺下。 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树林边很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帐篷外的鸟叫声,和另一边德拉科平稳的呼吸声。 “你睡了吗,德拉科?”奥罗拉小声问。 “没有。”他回答道,翻了个身,“还在回味今晚的比赛?” 奥罗刚想回答,却突然听见了很远的另一边传来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她随手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从帐篷里探头望去。 她看到远处闪烁着火光,许多巫师急匆匆地朝他们所在的树林方向跑来,响亮的讥笑声从一边炸开,奥罗拉努力踮脚朝远处看,终于看到了一群戴着兜帽和面具的人围在帐篷区。 奥罗拉反应过来,那是一群食死徒。 ......秋还在那边! 她心中一急,刚想往那边跑去,就被德拉科用力抓住了手臂。 他白着脸把她拽了回来:“.....别去!我爸爸说很危险,你去了可能会被误伤。” “可是.....”奥罗拉刚想反驳,冲过来的人流就把他俩冲散了。 事实证明,逃命时的人会激发出极大的潜力,奥罗拉差点被那群急慌慌撞过来的巫师掀翻,她转头四周望去,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她一咬牙,转身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跑去。 奥罗拉溜到了帐篷扎堆的营地边,她看到了正往树林方向赶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又在营地的另一边找到了秋和塞德里克。 “.....你们俩怎么不走。”奥罗拉无语地盯着帐篷里被塞德里克护在怀里的秋。 秋从塞德里克怀里探头,见到是她顿时放松下来,作势就要拉她:“你快躲好!那些戴面具的人在虐待麻瓜。” 奥罗拉疑惑地转头望去,发现那群食死徒全都高举着魔杖,四个挣扎的人影在空中漂浮。 其中一个人她认识,是负责出租帐篷的麻瓜罗伯茨先生,另外两个似乎是他的妻儿,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奥罗拉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将秋从帐篷里拽了出来,把那个人指给她看。 秋看了一眼便惊讶地捂住嘴:“那不是在意大利小镇给我过生日的迈克爷爷吗!” 奥罗拉:“.....” 她扭身,一路小跑了过去。 “不是,你去哪里?”秋本想跟在她身后,被塞德里克担心地拉住了。 奥罗拉躲在了一块石头后面。 她的霍格沃兹生活真是丰富多彩。本以为自己上学只需要每天吃吃滋滋蜂蜜糖,没想到这天杀的世界也逼她开始勇斗上反派了。 她从石缝中鬼鬼祟祟地伸出一根魔杖:“银镯飞来。” 迈克爷爷手上的银镯一颤,随即霸道的力量拽起他整个人,飞速朝石头后飞去。 “啊!”爷爷惊叫。 带着面具的人转过了头,奥罗拉继续小声念道:“飞沙走石。” 明亮的蓝色火光在空地上一闪,然后——那道咒语在人群中轰轰烈烈地爆炸了。 爽。奥罗拉使出绝技之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举着魔杖对趴在地上的迈克爷爷一笑。 迈克爷爷惊呆了,看看她手里的棍棍,又看看她,像在看一个铁血杀手。 其实她才四年级,施这种恶咒声势大威力小,顶多能牵制一会注意力罢了。 爷爷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罗伯茨先生还在那边.....” 奥罗拉不耐烦地一把拉起他:“顾不了那么多人,爷爷要不是你在,我压根就不会来帮忙。” 迈克爷爷跟在她身后一脸懵逼地逃命:“你是那个!那个来过我们小镇旅游的姑娘!” “对的爷爷,”奥罗拉头也不回,有些气恼地转头,“您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不在意大利看冰激凌店,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爷爷叹了口气:“生意不好,罗伯茨说这边有个大单,我就连夜乘飞机赶来了。” ....结果没想到钱没赚到,反倒被一群面具人暴揍一顿。奥罗拉嘴角一抽。 爷爷又指指她手里的魔杖:“这个棍棍是什么撒?” 奥罗拉诚恳道:“是打狗棍。” 爷爷:“那些打了我的朋克男又是谁?我看到他们身上有骷髅头纹身嘞。” 奥罗拉:“你可以理解为纹纹身的黑涩会。” 她转头疑惑地看向爷爷:“您之前没见过吗?意大利不是有黑手......” 爷爷:“够了。” 一老一小在逃命的同时还不忘扯皮,迈克爷爷身后飞来了一道咒语,他转头看见,不禁大惊失色。 奥罗拉猛得抓住爷爷,把他往另一边拉去,咒语擦过了她的手臂,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滚到了一块石头背后,那个射出咒语的食死徒脚步声缓缓逼近。 “别跑!” 爷爷小心问道:“姑娘呀,那个黑涩会要把我们灭口了吗?” 那道咒语造成的擦伤像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皮肤,她疼得冷汗浸湿了后背,手里紧紧抓着魔杖蜷缩在石头后。 “昏昏倒地!” 另一道带着耀眼红光的咒语在她眼前闪过,带着凌厉而决绝的气势,击中了始料未及的食死徒。 旁边的人影闪了过来,奥罗拉感觉身体猛然一轻,她被人顺手一捞,抱了起来。 “德拉科!” 奥罗拉抬眼,看到了那双带着浓重担忧和隐隐怒气的灰色眼睛。他的眼睛里映照着漫天的火光,让她的心脏猛然一跳。 身后是炙热的火焰,天上正扭曲着幽绿色的食死徒印记,这是他们众多怀抱中唯一弥漫着火星与刺鼻硝烟的,却显得却分外干净。 ……是他清楚地知道家族背靠怎样的势力,依旧朝她义无反顾地奔来。 她的心脏中燃烧着沸腾的血液,而灰色的海洋坠进了她的胸腔,海洋点燃了沸腾的火,像是烈火燎原。 一……二……三……奥罗拉数着心跳,那头小鹿还没来得及乱撞,就被灰色的烈火烧成了烤鹿肉。 香喷喷热腾腾,就像她的心跳铁证如山。 爱情来得就像龙卷风。她内心感叹。 奥罗拉刚想开口,眼前却一黑,无力歪头埋进了他的颈侧。她的肺部疼得像在拉风箱,多说一句话都没力气。 德拉科抱着她飞速往另一边跑去,他看上去气极了,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往外蹦词:“叫你不要去!一点都学不会明哲保身,拉文克劳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追寻智慧和真理是去战场上寻的?” “就知道学那些格兰芬多!” 奥罗拉搂着他的脖颈不说话。她想为自己辩驳,她是因为看到熟人才去救的,又怕他更生气,只能蔫蔫把脸埋到了他胸前。 她小声问了句:“就把爷爷扔在那吗?” 德拉科怒极反笑:“他没长腿?不然你还要用十根扫帚的仪仗队送他回去?” 盛怒之下他的攻击力极强,奥罗拉被三言两语怼得说不出话来,挂在他身上装死。 “装死有用吗?”德拉科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小臂处可怖的创口,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现在受伤了才开始装,是不是?” “要是给你侥幸逃掉了,你就会开始放八十个炮仗和我庆祝!” 奥罗拉嘴角一抽,他可真了解她。 她有些可怜地服软:“好痛。” 确实很痛,奥罗拉甚至都不用演,憋了好久的泪花一下子蓄满了眼眶。她的皮肤被黑魔法划开,一团黑雾萦绕在创口旁,暗色的血就这么淌了一路。 德拉科低头瞥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手一抖,把她抱得紧了些,嘴上却强装冷酷。 “……疼死你算了!” 46、我要剧透 奥罗拉被德拉科抱回了他们的帐篷中。 现在体育场的四周可以说得上是一片狼藉,远处不少帐篷被波及点燃,正冒着青烟,只有他们的帐篷远离人群,这才逃过一劫。 德拉科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边,走到地上那堆篝火旁重新生了火,这才拿着卷纱布折返回来。 “帐篷里只能找到这个。”他见奥罗拉恹恹地靠着床头,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坐到她旁边。 “.....魔法部什么时候修复门钥匙?”奥罗拉轻声问。 “要到天亮了,”德拉科回答,语气毫不掩饰他对魔法部的不屑与厌恶,“这么多人,他们还得处理半个世纪。” 奥罗拉嗯了一句,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些。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德拉科回握住她冰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拆开了那卷纱布。 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那团黑雾依旧萦绕在手臂上,让她的脸色始终未曾好转。 “你......” 德拉科咬牙,尽量轻缓地把纱布裹在她的小臂上,不怎么熟练地绕了几圈。他缠了很久,把一大半纱布都快用完了。终于到了打结的时刻,他却停了下来。 奥罗拉昏昏沉沉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被包成大粽子的手臂,和纱布上飘扬的三个蝴蝶结。 她艰难开口:“......这是什么巫师新时尚?” 德拉科严肃道:“你不是喜欢蝴蝶结吗?我给你扎了三个。” 三个大大的蝴蝶结闪闪发亮。 “嗯,好。”奥罗拉应道,她现在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创口处灼烧的感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疲倦感。 她撑着床沿挪动到德拉科旁边,把头倚在了他的肩上。熟悉的冷香钻入鼻尖,她舒服地低叹一声,安安心心闭上眼。 奥罗拉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做得自然,倒是独留德拉科一个人在原地愣住了。 “......之前不还躲着我吗。”德拉科轻声问。 “......” 他抬手,想去抚摸她乱糟糟的发顶,却感受到肩膀一沉,平静的呼吸声昭示着肩上的人早已躲进了梦乡。 平日里总是精力用不完、叽叽喳喳像只小云雀般的姑娘,现在倒是难得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地依在他身旁睡去了。 醒着的时候是小鸟,睡着了是小羊。德拉科暗暗想。 德拉科揽着奥罗拉脊背的手上移,托住了她的后脑,揉揉她的头发。奥罗拉轻哼了声,把头埋进他的颈侧。 德拉科盯着两人面前正明灭跃动的火光,它映照在奥罗拉的睡颜上显得格外柔和,帐篷外纷杂的声音逐渐消去。 他也缓缓合上眼,直到几个小时后,初晨的一抹阳光公平地洒向大地,顺着缝隙溜进了帐篷中。 又是新的一天。 魔法部终于在早上五点修好了门钥匙,被叫醒的奥罗拉忙跟着德拉科走出帐篷,乘着最早的一批回了伦敦。 今天是乘坐霍格沃兹特快返校的日子,爸爸妈妈早就从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世界杯的新闻,把行李和一封信寄了过来。 奥罗拉坐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边读完了妈妈的信,她想了想,决定隐瞒自己受伤的事实,在信的背面写上了“一切都好”的字样,并交给顺丰。 德拉科背着手在她旁边坐下,低头观察她手上绑的纱布:“你的伤口还没好。” 奥罗拉不难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心,笑着转过头安抚道:“晚上我回学校就去医疗翼。” “你藏了什么在背后?”她戳戳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转而拿出了两支草莓花生黄油冰激凌,在她面前晃了晃。 奥罗拉惊喜地接过:“这是对我昨天英勇事迹的奖励吗?” “是你昨天夸我好看的奖励。”德拉科有些臭屁地回答。 夜幕降临,霍格沃兹特快停靠在学校的站台,学生们纷纷鱼贯而出,激烈地讨论着世界杯上空的那枚黑魔标记。 奥罗拉走在塔楼的走廊上,她本想直接赶去医疗翼,走到了一半却改变了主意,转身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今晚月黑风高,学生们都窝在休息室里交流八卦,是个独自去找校长的好日子。 是时候了,邓布利多教授,接受穿越女知识的洗礼吧! 奥罗拉溜达到校长室门口,雕刻着狮鹫雕像的旋转门伫立在她面前。 “.....嗨?”她出于礼貌,小心地朝狮鹫打了声招呼。 狮鹫一动不动。 不同于和奥罗拉有着长达四年爱恨纠缠的话痨鹰环,狮鹫沉默地站在原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学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奥罗拉转头,看到一只蓝色的机械眼睛锁定了她。 来人长得很吓人,伤痕累累的脸如同腐烂的木头,他的一只眼是正常的,另一只眼睛藏在镜片背后,大得吓人,此时正冰冷地看向她手臂上的纱布。 是穆迪——不,更准确地说,是小巴蒂·克劳奇。 ......独自和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共处,她一个本该拿欢乐恋爱校园日常剧本的人,又双叒叕开到大奖了。 “先生,你是新来的教授吗?”她装傻道。 “我是你们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穆迪回答,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你一个学生,大半夜为什么不回寝室?” 他的那只魔眼在她手上的纱布处上下扫动,奥罗拉知道他可以看穿纱布下被黑魔法侵蚀的伤口,便抢在他开口之前一把抓住了他。 穆迪:“?” “教授!你要替我做主—————”奥罗拉放声假哭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山崩地裂,连一旁沉默装死的狮鹫雕像都抖了一下。 穆迪猝不及防,差点被震聋,他带了点怒气看向奥罗拉:“你——” 狮鹫雕像突然动了,它朝旁边转去,露出了背后通往校长室的门。 邓布利多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加西亚小姐,请进。” 奥罗拉如释重负地走进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教授正坐在桌子后面,半月眼镜后一双眼睛调皮地冲她眨了下。 “演技非常生动,差一点眼泪会更完美,”邓布利多把一碟黄色的硬糖推到她面前,“想吃些柠檬雪宝吗?” 奥罗拉刚坐下,邓布利多肩膀上蹲着的凤凰福克斯就飞了过来,火红的身躯落在她的手臂上。 它低头啄开了她的纱布,往伤口上哭了几滴眼泪,久久不愈的创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连萦绕的黑雾也完全消散干净了。 “谢谢福克斯,”奥罗拉从盘子里拿起一颗柠檬雪宝,“这样我就不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了,要是被她知道我又受伤了,她会杀了我!” 邓布利多温和道:“她确实也该放个假了。” 奥罗拉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向亲爱的校长灌输她排山倒海的剧透知识。 她指向了校长室内的冥想盆:“教授,你想去看一段记忆吗?” “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关于所有事情。”奥罗拉笑眯眯道。 邓布利多帮忙用魔杖取出了一段奥罗拉的意识,扔进了散发着银白色光泽的水面中。 两人伸手触碰水面,共同进入了奥罗拉的记忆。 他们走过了雨夜伦敦的一家孤儿院门前,看到了楼顶上尚处于幼年的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奥罗拉挥挥手,加快了冥想盆中记忆的流逝,时光飞逝,两人眼前闪过了伏地魔被分散各地的魂器,闪过莉莉怀里抱着哈利,拼死反弹了咒语的画面。 她跺跺脚,把这四年来格兰芬多铁三角在学校里的壮举像放映幻灯片一般,展示在邓布利多面前。 邓布利多只露出了短暂一瞬的惊讶,很快便接受良好地开始观影。 “哈利做得很不错,不是吗?”两人此时站在密室中,邓布利多笑吟吟地指向手里拿着宝剑正和蛇怪搏斗的哈利。 记忆很快来到了四年级,两人踏进了块肮脏阴沉的墓地。 一道绿光闪过,塞德里克·迪戈里倒在了地上,虫尾巴放了哈利的血,成功复活了伏地魔。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轻声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一点就通,奥罗拉震撼于他的顶级悟性。 后面几年的基调暗了下来,伏地魔的再临像是笼罩在英格兰空中抹不开的黑雾。 两人站在高塔下,看着‘邓布利多’身中杀戮咒,从塔上掉了下来。 “当时我真情实感哭了很久,教授。”奥罗拉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邓布利多温和回答:“现在不一定会走到这步了,加西亚小姐。” “你也不希望你男朋友被伏地魔逼着来杀我吧?”他冲她眨眨眼。 “当然不。”奥罗拉坚定道。 奥罗拉深吸一口气,把头从冥想盆里拔了出来。 邓布利多递给她一块糖:“所以你没有别的想要的报酬了吗?我这里还有很多柠檬雪宝。” 奥罗拉淡淡摇头:“教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后续无论发生什么,您和凤凰社的计划都不能影响到我和家人朋友.....还有德拉科。” “不要让他们去参加对抗伏地魔。” 邓布利多理解地点点头:“这是合理的要求。但是为了不改变他复活的时间,哈利还是得参加最后一场比赛。” ——即使冒着生命危险。 “好。”奥罗拉对哈利感情不深,也知道这是必须的环节,便干脆应了下来。 “其他的都拜托教授你去放手做了。” “当然,”邓布利多冲她伸出了手,白色的胡子笑得一颤一颤,“合作愉快,加西亚小姐。” 47、Pocky Game 四年级开学前的晚宴照常在礼堂举行,奥罗拉与秋和格蕾丝一同坐在拉文克劳长桌旁,眼巴巴地等待晚饭出现在盘子上。 “我思念那道约克郡布丁一整个暑假了。”奥罗拉叹了口气。 “我要吃糖浆馅饼!”秋把叉子转得嗖嗖响,顺便冲对面赫奇帕奇桌上的塞德里克飞了个吻。 格蕾丝捧着书坐在一边,她抬头看看秋和塞德里克,有些羡慕。 “奥利弗都毕业了,”她感慨道,“之后四年我们都只能假期见面了。” “噢,异地恋。”奥罗拉和秋不无同情地回应。 邓布利多站出来,趁着所有学生还在吃饭的空档,大声宣布了即将到来的三强争霸赛。 骤然听到停办了一百多年的比赛重新举办,周围响起此起彼伏被呛到的声音。 “......为自己的学校赢得荣誉,个人还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继续说。 “一千加隆......!”秋一脸向往,“我要是再大一岁就可以参加了。” 奥罗拉想象了一下秋和塞德里克情侣档参加比赛的场面。 ......那谁来当湖底的宝物呢? 另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脑袋里大喊:哈利的宝物是罗恩诶! 她嘴角一抽,南瓜汁险些从嘴里喷了出来。 拉文克劳休息室内,女孩们围坐在方桌边玩起了巫师桌游。 秋掷出骰子,那颗和鹰环的脑袋一模一样的铜像在桌上转了几圈后,缓缓开口:“点数五。” 格盘上代表秋的小人自动往前蹦了五格。 鹰环的声音从门口不咸不淡传来:“用我的脑袋玩,这算公报私仇吗?” 奥罗拉冲它摇了摇手指:“你报复我们出一整套竞赛数学题才算。” 坐在女生堆里凑热闹的科纳大惊失色:“别给它提供思路!” 格蕾丝的小人走到了标着“惩罚”的格子上,帕德玛吹了声口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格蕾丝迟疑了片刻。 科纳抢过写满了问题的牛皮纸,精心挑选了很久,“......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几人目光转到她身上。 格蕾丝和伍德在学校里属于很少见的一对,不仅年龄差大,连各自的性格也都是沉迷学术或运动的木头。 她的面颊爬上一丝绯色,眼睛却亮晶晶的。 “一毕业就结婚。”格蕾丝毫不犹豫回答。 女孩们和科纳发出了惊讶声。 卢娜的小胡萝卜耳饰往前一蹦,掉进了陷阱里。她试图伸手救出胡萝卜耳钉,手指却被格子里伸出的藤蔓缠住了。 卢娜:“......啊。” “对我们之中任意一人的最初印象?”科纳没有为难面前轻飘飘的女孩。 她把浅淡色的眼睛转过来,悠悠转到了奥罗拉身上。 卢娜朦胧地开口:“她的头上有一颗幼苗。” 奥罗拉下意识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露出一点点笑意:“.....现在已经开花了,上面停了只银灰色的蝴蝶。” 周围的人都没听懂,只有奥罗拉跟着有些脸热。 “嗯,银灰色的蝴蝶。”奥罗拉笑着承认。 第二天下午,奥罗拉和德拉科一同走出草药课教室。 她心不在焉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心里还想着昨天晚上的大冒险问题。 “你输了!”秋拍桌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宣布,“现在该大冒险了!” “不公平,怎么到我就大冒险了!”奥罗拉抗议道。 帕德玛惊讶地问她:“你还需要问真心话吗?” 科纳在一旁添油加醋:“奥罗拉,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了!” ......她明明两天前刚动心的。奥罗拉试图反驳无果,被几人镇压在了桌旁。 她空白地盯着代表自己的金色飞贼落入格子的法网,秋的判决书劈头盖脸如同长江滚滚流般砸了下来。 “——选一位异性在学校黑湖旁,嘴对嘴吃掉一根pocky!” 这绝对有黑幕,奥罗拉对天发誓。 身后隐隐传来科纳帕德玛等人的催促声,她痛定思痛,一把抓住了德拉科的袖口。 “德拉科。”她认真唤了一句。 “嗯?”淡金色的脑袋转了过来。 “我大冒险输了,”她淡定道,“你要来拯救我吗?” 说着,她自然地伸手抓住德拉科的指尖,拉着他往黑湖的方向走去。 德拉科紧紧盯着她主动牵上来的手:“.....这也是大冒险的一部分?” “这不是,这是我自愿的。”奥罗拉转头对他笑。 两人走到了湖边的一棵树下。德拉科抱臂倚着树,低头看着奥罗拉拆开了一盒pocky饼干。 她没有急着完成大冒险,而是先取出了一根,把它递到了德拉科嘴边。 “低头。” 德拉科低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她:“现在倒是不避嫌了?” 奥罗拉用那根pocky戳戳他的嘴角,觉得很软,得趣地再戳了几下:“因为没有必要了啊。” 德拉科一愣,心脏突然间漏跳了几拍。 她踮脚凑近了一点,右手攀上他的肩膀,用躲在大树后偷看的科纳和帕德玛听不到的声音说:“世界杯那晚之后......就不需要了。” “卧槽他俩亲了?”举着望远镜的帕德玛吓了一跳,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动作十分引人误会。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科纳忙不迭地把她拉走了。 又菜又爱看的两人落荒而逃。 属于她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侧,德拉科的耳尖敏感地颤抖了一下。他主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背,奥罗拉抬头望去,只见他一双眼睛沉沉地凝视着她。 奥罗拉觉得此刻气氛正好,初秋的黑湖宛若明镜,远处可以看到巨型章鱼在湖里惬意地躺着,几只水鸟掠过湖面,他们的脚底摇曳着夏日遗留的花。 而属于那个夏末的心跳还在她的胸腔内有力地跳动着。 “德拉科,我.....”她刚想开口,德拉科的细长的指尖却摁在了她的唇瓣上。 他挑了挑眉,指腹轻轻摩挲着,带起一股暧昧的热意。 奥罗拉不适应地微缩肩膀,德拉科抚在她背上的手却使劲了些,把她重新摁回怀中。 “等到圣诞节再和我说,好吗?”他凑近,压低了声音,“......不,应该换我来说。” 奥罗拉想了想,拉着他的手晃晃:“好,保留点仪式感。” “今年圣诞舞会,我会盛装出席,八抬大扫帚娶你回家。”奥罗拉调侃道,“把勇士们的风头全都抢掉!” 她想象着他们的婚车实际上是十几俩飞天扫帚,而她用魔杖掀起德拉科的红盖头,对他邪魅一笑:男人,你彻底属于我了。 她差点没在这个暧昧的场合笑出声。 德拉科拿起她手里那根被遗忘的pocky,把巧克力的那头塞进了她嘴里,低头咬住了另一端。 “......?”奥罗拉艰难地从八抬大帚的幻想里回到现实。 她嘴里塞着巧克力,只好用手轻掐他的手臂,示意他后面监督的人已经跑了,不用再大冒险了。 德拉科抬眼看向她,咬着饼干冲她勾起了嘴角:那不行,愿赌服输。 ......比就比! 奥罗拉挑眉,嗷呜一口上去,几乎把一整根都咬进了嘴里。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间缩短,她的嘴唇悬停在了他面前的方寸之间,只要再咬一口,便会轻轻碰上。 德拉科抓着她的手猛然间绷紧了。 奥罗拉一乐,咬断了嘴里的大半根pocky,得意地退开来:“德拉科大少爷这么紧张?” 她还来不及调侃对方的又菜又爱玩,手腕便在顷刻间被抓住。德拉科把她重新拉了回去,在她的脸侧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带着巧克力味道的吻。 奥罗拉顿住,有点迟钝地伸手摸摸脸。那个脸颊上的吻蜻蜓点水,像是一片羽毛般轻轻拂过,挠得她的心尖痒痒的。 “.....不是说要留到圣诞吗?” “可是我忍不住了。”德拉科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里满是理所当然。 “反正你一直都是我的。” 奥罗拉轻哼,德拉科向来霸道地我行我素,最近更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那我要是不乐意呢?”她故意问道。 “意见驳回,”德拉科低声道,“你难道不喜欢我?” 奥罗拉伸手回抱住他,他低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而且......圣诞我就要亲别的地方了。” 回到宿舍的奥罗拉发现拉文克劳休息室早已变天。 帕德玛正在慷慨激昂地向其他学生兜售她的恋爱宝典,周围还呼啦围了一群八卦的学弟学妹。 “《迷倒男巫的八十个制胜法宝》,一本非常实用的书!我的朋友奥罗拉就活学活用,研读了我的作品,成功收获了爱情!” “真的吗!”一个学弟惊羡地握住了拳头。 奥罗拉默默戳了戳一旁的秋:“.....之前不还是十二个制胜法宝吗?” 秋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她从你这里获得了不少灵感。” “比如说我新加上的制胜法宝——和你心爱的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奥罗拉试过之后都亲上了!只要十个银西可就能买回家!” 学弟学妹们探究的目光朝奥罗拉射来,她抓着秋落荒而逃。 “啊啊我讨厌帕德玛!”奥罗拉崩溃大喊。 “往好处想,你可以朝她收取版权费,”秋安慰道,“你是她的灵感缪斯!” “这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48、晚宴 拉文克劳去上了四年级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穆迪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讲台边,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盯着点名的花名册,蓝色的魔眼却瞥向了奥罗拉的方向。 小巴蒂显然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偶遇,奥罗拉冲他礼节性地假笑了一下。 “我收到卢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绍了这门课的情况。看起来,你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基础知识——你们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和狼人,对吗?” 讲台下拉文克劳学生们乖巧地点点头,穆迪嘶哑咳嗽一声,继续开口。 “....虽然我并不该告诉你们非法的黑魔咒语是什么样子.....克拉克小姐,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不应该摆弄那些东西。” 大家的目光下意识转过去,格蕾丝显然也吓到了,脸上的雀斑生动地抖了一下。她红着脸把桌底下的魔药瓶子塞进了包里。 坐在奥罗拉右边的科纳塞了张小纸条过来:这个老变态会透视! 奥罗拉心有余悸地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字:还好他不会接替费尔奇。 如果让穆迪当上霍格沃兹看门人,全校的违禁物品都会被他没收——她也就没办法向韦斯莱双子购买发烧糖了。 她的魔药课逃课大业不可阻挡。 穆迪朝学生们依次介绍并在一只蜘蛛上展示了不可饶恕咒。 那只蜘蛛在钻心咒下痛苦地翻滚着,格蕾丝不忍地转过了头,帕德玛有些害怕地抓住了科纳。 “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闪过,只留下具蜘蛛的尸体静静躺在讲台上。 帕德玛克制地尖叫了一声。 “——你们都可以把魔杖拿出来,对准我,念出这句咒语,我怀疑我最多只会流点鼻血。”穆迪继续说。 奥罗拉有点跃跃欲试。 格蕾丝敏锐地发现她眼里的期待,急忙按住了她抓着魔杖的手。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你不会打算把初吻献给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吧?”格蕾丝发问。 “......” “我还是更想亲德拉科一些。”奥罗拉无比真诚地回答。 “噢——” 周围的拉文克劳爆发出一阵阵起哄声,穆迪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已经射出了十个阿瓦达索命。 这几天,四年级变形课的课后作业也骤然变多,漫天飞舞的试题和十二页的作文纸差点没把奥罗拉砸晕过去。 麦格教授严肃地站在讲台上:“这是你们巫师生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你们的o.w.ls考试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几年后的n.e.w.t.考试.....” “天啊,我真是不知道你们怎么睡得着觉的!”麦格恨铁不成钢道。 奥罗拉莫名觉得这段话有点熟悉。 小巫师们也是过上关键的一生了:四年级很关键,五年级很关键,o.w.ls是分水岭,n.e.w.t.决定一生...... 她听得头都有点大——真可谓是三年o.w.ls,五年n.e.w.t。 “有多久呢——还有一年。”科纳小声吐槽。 麦格凌厉的眼神刮来:“如果一年的时间能让你像加西亚小姐那样,完美地把刺猬变成一根细针,我会给梅林烧高香的!” 奥罗拉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是无敌偏科选手:在魔药课被骂得抱头鼠窜,到了变形和魔咒课却成为两位教授的“别人家小孩”。 她会被严肃的麦格教授夸奖,弗立维教授则会乐呵呵地往她手里塞一把又一把糖。 十月底学校门厅的一则启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 「届时请同学们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奥罗拉一只手搭住秋,另一只手搭住赫敏,试图撑着她俩的肩膀跳起来,从层层人群后看到那张告示。 秋故作柔弱地倒了下去:“不要这么对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 奥罗拉惊讶道:“一位在赛场上脚踢塞德里克·迪戈里,拳打金色飞贼的柔弱女子?” “不许拆台。”秋温柔地笑着抽出了魔杖。 “......啊,这个告示长得可真告示。”奥罗拉顾左右而言他。 “迪戈里打算参加三强争霸赛吗?”赫敏问秋。 “那个白痴,也想当霍格沃茨的勇士?”罗恩气呼呼道,显然还因为三年级比赛时塞德里克打败了哈利而耿耿于怀。 赫敏大惊失色地踩了罗恩一脚。罗恩大叫一声,抱着脚跳远了。 赫敏紧张地观察着秋的反应,秋大度地摆摆手,神经略有些大条的罗恩却继续气愤开口:“你因为他长得帅就踩我?” “你胡说什么!”赫敏涨红了脸。 罗恩假装大咳一声,意有所指她又不止这一次见色忘友,“别忘了洛哈特!” “洛哈特怎么你了!”三个女孩同时说道。 罗恩惊呆了,显然低估了洛哈特在巫师界年轻女性中的分量。 几个女孩瞪着他,像是在盯一个不可理喻无理取闹的棒槌似的。 “帅是巫师界生产力的第一要素!”奥罗拉振振有词。 “你知道洛哈特的闪亮大门牙,能照耀月球的背面吗?这是通往巫师界成功登月的一大步!” 哈利:“......怎么感觉不太对。” “帅哥是巫师界的瑰宝!”秋作西子捧心状,“他如同节能灯泡的双眼,温暖了他即将要度过余生的医院的所有人。” “......而且他身残志坚,就算变成了傻子,还是在医院给人签to签!”赫敏红着脸补上一句。 “......”罗恩嘴角一抽,一时间分不清几人是在犯花痴,还是在明褒暗贬。 十月三十日当晚,天气并不是很好,寒风凛冽,所有人足足在黑湖旁吹了一个小时冷风,这才接到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格蕾丝冻得有些失温了,她裹着外衣嘟囔道:“就不能让他们自己进来吗......” 奥罗拉跟着人流回到了礼堂,一路上不少女生跟在克鲁姆身后,兴奋而小声地议论着。 布斯巴顿的学生穿着蓝色的校服,用围巾捂住脑袋,直到走进温暖的大厅才舒缓了冻得发抖的身体。 奥罗拉刚和格蕾丝在拉文克劳长桌旁坐下,那群布斯巴顿的学生便走了过来,坐在她俩身边。 他们坐下后,脸上依然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其中三个同学仍然用围巾和头巾紧紧裹着脑袋。 “至于吗?”格蕾丝小声抱怨。 “南法的天气要比英格兰暖和很多吧?听说那边不怎么下雨。”奥罗拉客观评价道。 听到这句话,奥罗拉身侧裹着头巾的女生转过了头,那张脸生得极为漂亮,瀑布般银亮的头发像柔软的绸缎般垂在她的身前,衬得她整张脸像星辰一般在礼堂中闪闪发亮。 “......holyhell.” 奥罗拉惊艳欣赏了片刻她的美丽脸蛋,女生被盯得不太自在,傲慢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 “难以置信,你们竟然要在这种恶劣的地方住十几年!”她继续抱怨,引得布斯巴顿其他学生连连附和。 “她可真没礼貌!”格蕾丝不满道。 名为芙蓉·德拉库尔的漂亮女孩似乎有满腔牢骚,一直持续到了晚宴时分。 她用叉子嫌弃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血肠和烤豆子,把它们都扫到了一边。 “大家可以尽情享用今天的晚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芙蓉冷笑了一声:“英、国、美、食?” 格蕾丝涨红了脸,显然是有些生气,奥罗拉连忙按住了她。 芙蓉其实说的没错,上辈子她总听别人说——英国人的味蕾受到了诅咒。 她一开始不信,穿越过来后就被堪称英格兰酱料界的神话“马麦酱”狠狠上了一课,上得她涕泗横流。 正所谓你凝视深渊久了,深渊也要瞅回来,奥罗拉硬生生吃了十多年英国美食,终于屠龙者终成恶龙。 现在别人问她,她只会举起大拇指:很好吃啊! “鹅肝,羊腿,牛排......”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开始怀念地报起了家乡的菜名,听得奥罗拉也有点馋。 秋坐在奥罗拉对面,她正撑着脸,出神地望着芙蓉带着媚娃血统的脸蛋。 奥罗拉往她面前挥挥手,秋这才勉强回过神来,冲几人一笑。 “她可真漂亮!”秋冲两人小声道。 “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格蕾丝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顾及芙蓉会不会听到。 “可是她漂亮!看着这张脸我会原谅一切。”秋对着芙蓉的脸蛋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 奥罗拉忙着解决盘子里的炸鱼薯条,她艰难地咽下一口鳕鱼排,终于开口问道:“漂亮的人都很有傲气吗?” “秋和你哪个傲气了?佩蒂尔姐妹傲气吗?”格蕾丝气呼呼道,“她这么嫌弃,以后就再也别来英国了啊!” 不,她和英国小子结婚了。奥罗拉暗暗想。 49、黄金公关 奥罗拉的四年级生活又平静无波地过了一周,直到万圣节晚宴的到来。火焰杯宣布了四名勇士的名字——其中包括意料之外的一位。 “哈利·波特!” 奥罗拉坐在学生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转向了哈利,只有她淡定地往嘴里塞着万圣节特供南瓜饼。 正好没人跟她抢了。 学校里的大多数同学都对此感到很不满,他们显然认为哈利通过某种作弊手段得到了名额,就连罗恩也跟哈利闹起了别扭。 不管怎么说,学校里的氛围倒是很高涨,每次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出现,身后都会跟着一群兴奋的女孩。 格蕾丝盯着塞德里克身后的那群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女生很不满:“真没有边界感,迪戈里已经有女朋友了!” 秋轻松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她们刚来,也不知道呀。” 奥罗拉饶有兴致地问:“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秋拿出一根口红,涂在嘴上抿抿嘴:“让我随便就会有危机感的,当不了我男朋友。” “.....而且我人这么好,不喜欢我是他的损失。”秋对着奥罗拉好看地wink了一下。 说完她对二人挥挥手,小跑到塞德里克身边挽住了他的手。 身后跟着的女生顿时作鸟兽散。 奥罗拉和格蕾丝并肩走出塔楼,这是个阴沉的初冬天气,通常安静的石阶广场处却围满了学生。 “噢,你知道的,我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一篇关于争霸赛的小文章......” 看热闹的学生把那块地围得水泄不通,格蕾丝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推了推她,“我们先走吧。” 奥罗拉应声,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德拉科的身影。 “你先走!我去找德拉科。”她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了他身边。 她仰头,刚想拉着他笑嘻嘻地说上一句话,一只亮粉色美甲的手就把她用力抓了住。 奥罗拉:“?” 丽塔·斯基特正站在她对面,一头金发被烫成金色的波浪卷,脸上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的眼镜。她的另一只手抓着鳄鱼皮手袋,美甲长得像金刚狼。 噢,正是那位90年代版私生饭加无良营销号本尊。 “太好了,我们刚才聊到....马尔福先生如何看待这次争霸赛的选举,她就是你方才提到的那位姑娘?” “你刚才说什么了?”奥罗拉小声问,脸上泛起一点点红。 耳尖的丽塔凑过来,脸上的笑容愈甚,她身旁的速记羽毛笔沙沙移动着:“马尔福先生提到了这次世界杯,是你和他一起去的呢。” “你怎么连私人八卦也要问?”奥罗拉无语地转向丽塔。 丽塔鲜艳的红唇耸动了一下,她不小心看到丽塔嘴里镶着三颗亮闪闪的金牙。 “你知道的……为了给文章增加点儿色彩。”她扶扶眼镜,“你们俩是情侣吗?” 德拉科对上奥罗拉的眼神,似是想到了两人圣诞节的约定,犹豫着没有开口。 “哦?遮遮掩掩,那就是地下恋情?”丽塔继续问。 奥罗拉一抖,要是她再不说些什么,明天她就要和德拉科双双以《另有隐情的地下恋情——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为题登上预言家日报了。 她一把抓住德拉科,把他拉到了身边,对着丽塔挤出个笑容:“我们就是正常情侣。” 德拉科听到她这么说,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毛,从校袍下用手心大方裹住了她的手。 “这样啊。”丽塔点点头。 奥罗拉松了口气,还以为终于结束了,丽塔却指挥着相机飘了过来,“那小情侣合张影吧!” “什.....”闪光灯咔擦一声。 “嘿!你这是盗摄!”奥罗拉不满道,丽塔却头也不回地转过身,采访别的学生去了。 “......”奥罗拉站在原地生闷气跺脚,德拉科捏捏她的手,歪头笑着看向她。 “怎么还生气了?” “终于体会到被私生偷拍的明星有多恼火了。”奥罗拉烦躁道,手上锤了他几下。 “而且她就知道问人隐私!我明明想圣诞节再和你表白的!”她气愤地把地上落下的一点初雪全部踢开,“这样就承认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德拉科鲜少见到奥罗拉生闷气的模样,他眨眨眼,忍不住有点想笑。 她遇到大事的时候情绪稳定,这样的小事却能让她置气半天。 ——倒是意外的可爱。 德拉科把她拉进怀里,拍拍她的背。 “没必要为她生气。” “而且你这样......我会有点想亲你。” 第二天早上,奥罗拉坐在礼堂的长桌边,翻开了版头挂着哈利大幅照片的《预言家日报》。 “迷人的金发女郎丽塔·斯基特,她的桀骜不驯的羽毛笔曾经揭露过许多华而不实的虚名——”秋坐在一旁,声情并茂地念着。 “呕。”奥罗拉诚实地做出了生理反应。 “说到他的父母时,波特那双绿得惊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奥罗拉不可置信地盯着丽塔的文字,怀疑自己看到了某篇奇怪同人文的片段。 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她忍着恶心翻到了后面几页,终于在一个角落处看到了她和德拉科的合照。 照片里的奥罗拉紧贴在德拉科身边,衣角下露出两人紧抓的手。照片里的人会动,她转头笑意盈盈地与他对视,两个人看上去格外亲密。 德拉科从斯莱特林长桌边走来,端着早餐坐到了她的身旁。 德拉科本以为她看到这张照片会生气,却见她伸手拿起了那页报纸,眉目温和地开口。 “.....我现在觉得她拍得挺不错。” 奥罗拉嘴角噙着笑意:“而且这还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呢。” 她和德拉科相识四年,关系越来越好,却从未留下过一张包含彼此的照片。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相熟,她总认为他们之间定会有另一个明天。 但直到她亲眼看到照片,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在兴奋地跳动——原来和喜欢的人留下合照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魔法世界的相片会动,在相纸中脱离了时间和空间,永远留下了那一瞬间的她和他。 奥罗拉暗暗定下了买一百卷胶卷的雄心壮志。 秋在一旁念起了照片下的文字:“英俊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不仅提到了他对于哈利·波特设法参加火焰杯的看法,同时在霍格沃茨找到了他的此生挚爱。” 奥罗拉的嘴角一抽。 “加西亚家族早已落没多年,他们运用了何种阴暗手段才攀附上了马尔福家族?这其中必有隐情......” 奥罗拉觉得她方才升起的一点对丽塔·斯基特的原谅之意消失无踪。 一旁的格蕾丝和赫敏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那个记者,你看她写的什么!”格蕾丝气得发抖,手指指向另一个角落的小版块,“她说普德米尔联队的奥利弗·伍德和霍格沃兹小女生忘年恋!” 奥罗拉有点想笑,她咳嗽一声,欲盖弥彰地遮掩了过去。 “她写我和哈利是情侣,开什么玩笑!”赫敏也很生气,“她还在里面胡编乱造我的坏话!” 秋在一旁感同身受地愤慨起来:“这女人太过分了!” 奥罗拉手里嗖嗖转着叉子,丽塔·斯基特在学校里作恶多端,消息不一定挖到多少,学生倒是群情激愤。 天凉了,该让丽家破产了。 她转头深沉地问秋:“你听说过黄金公关24小时吗?” 在娱乐圈中,当明星遇到丑闻,最重要的是什么? 快速反应,谣言还没来得及发酵,就先把澄清信买上热搜第一。 转移矛头,挖掘他人丑闻,让公众转移注意力。 秋一拍手心:“我们接触不到预言家日报,但我们可以阻止谣言在学校里进一步传播!” 格蕾丝也恍然大悟:“并且我们可以跟踪拍摄丽塔·斯基特的照片,并且胡编乱造一个吸引人的标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奥罗拉欣慰点头,大家已经出师了。 当天下午,丽塔·斯基特在学校里徘徊的照片被贴满了整张告示墙。 所有照片的背景被拍得阴暗幽深,身影也暧昧不清,只露出粉色袍子的一角,衬得她帽檐下涂得鲜红的嘴唇格外可怖。 「揭秘著名预言家日报记者丽塔·斯基特的真实身份——吃小孩唇色是她罪恶的保护伞」 营销号的第一要义——用鲜红加粗的字体,写引人遐想的标题。 奥罗拉藏在人群里,自得地欣赏着她和秋的大作。 「.....让人不得不猜忌,她的身份是否是邪恶种族:吸血鬼的后代?」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秋差点笑晕过去,“你的文字已经得到了丽塔·斯基特的真传!” 「学生的鲜嫩血肉,正是她的最终目标,所以她假借记者之名来到了霍格沃兹!」 奥罗拉见时机成熟,掐爆了手心里的一袋番茄酱。 她高高举起流着番茄酱的手:“丽塔·斯基特咬了我——!” 一位低年级赫奇帕奇女生尖叫起来,成功引起了人群中的骚动。 秋笑得差点滚到了地上,被吓得逃走的一年级男孩踩了一脚。 50、金丝雀饼干 终结了丽塔·斯基特危机的奥罗拉深藏功与名,心情轻松地绕着学校城堡散步。 这一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争霸赛的第一轮竞赛上,教授布置了更少的作业,就连费尔奇也不怎么来找学生们麻烦了。 她对争霸赛兴趣不大,便趁热打铁,和秋在学校门口重新开展了她们的占卜业务,一时间来找她们占卜的外校学生络绎不绝。 一位德姆斯特朗的女生皱了皱鼻子:“我们那边占卜需要血祭,求问者必须割破自己的手臂。” 奥罗拉问:“这样会算得更准一些吗?” “谁知道呢?”那女生阴森一笑,“但是要是求问者说不准,占卜者就可以用血诅咒他了。” “真是民风强悍。”奥罗拉比起大拇指。 占卜台旁聚集了很多人,极具商业头脑的韦斯莱双子也凑了过来,开始向人群兜售他们的新品发明。 “来一颗改良版太妃糖吗,加西亚?”弗雷德朝她喊道。 “你放心,我们没对它们做什么手脚。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饼干——”乔治接上了他的话。 奥罗拉扔了一个小礼炮过去,它落在弗雷德的头上,炸开了一朵火花。 “来抢生意的人不许和我说话!”她大声回敬道。 “嘿!我们开在一起,这叫共赢,”弗雷德凑了过来,把一袋子看上去很普通的蛋奶饼干放在她的桌上,“原本要7西可一块,现在送给你,买你一个摊位。” 奥罗拉感兴趣地问:“这又是什么新品?” “金丝雀饼干,”弗雷德笑嘻嘻地回答,“吃下去你会变成一只金丝雀。至于持续多久——” “可能是一分钟,一小时,也可能是一天!”乔治继续说。 奥罗拉知道这是一笔划算买卖,便微笑回答:“成交。” 收摊之后,奥罗拉找了片空旷的草地坐下,决定试试金丝雀饼干的效果。 她小心地拆开包装,咬了一口饼干,入口的味道并不特别,是普通的奶香。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很奇妙,奥罗拉感觉到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身上长出了艳丽的羽毛,她试着扇扇翅膀,从黑湖的水面中看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金丝雀。 “叽!”奥罗拉欢快地喳喳一句。 奥罗拉在花丛里面蹦跶了几下,原本只到她脚踝的花朵此时像个庞然大物。她飞得高了些,迎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愉悦地叽叽喳喳。 做只霍格沃兹的鸟也不错,有空的时候去逗逗暴脾气的打人柳,平常就蹲在草药课温室旁边,趁人不备偷偷飞进去饱餐一顿,轻松自在还不用上课。 砰一声,她重新变回人形,在草丛里打了两个滚。奥罗拉抬起手腕去看表,推断出一块饼干大概能持续五到十分钟。 她盯着黑湖的水底琢磨了片刻,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好像还没去过斯莱特林休息室呢。 半小时后。 奥罗拉停在烛台上,抬眼间对上了德拉科带着审视意味的灰色眼睛。 她毫无心理压力地歪歪脑袋,抖抖羽毛:“叽?” 奥罗拉扑着翅膀,停在了他的指尖上,得意地展开翅膀,向他展示了满身明黄色的羽毛。 德拉科凑近了一些,似乎没有认出她,只是把她捧在掌心中静静观察。 “要不带给伊丽莎白.....?她会喜欢的。”他状似无意地喃喃自语。 奥罗拉听着喳喳大叫着跳了起来,伊丽莎白是马尔福家的猫狸子,她可不想成为爪下亡魂。 “就是它!这只鸟刚才跟着我飞到休息室里了!”一个斯莱特林学弟紧张地跑了过来,小心询问,“我们应该把它放出去吗?” 不等他回答,奥罗拉便纵身一跃,跳进了德拉科校袍的口袋里,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撒欢似的在口袋里打了个滚。 洗衣液的清淡香气和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布料隐隐传来,缩小后的身躯对声音更为敏感,德拉科的心跳在一片黑暗中震耳欲聋。 “这是我新买的小雀。”德拉科淡淡开口。 “好.....好吧。”学弟难掩失望地回答道,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处。 奥罗拉听见那人走远,便想探头飞出他的口袋,德拉科却不经意间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把她摁回了布料中。 奥罗拉:“叽叽叽叽叽叽叽!” 德拉科用两指捏住了她的一只翅膀,把她牢牢固定在原地,她转而用两只翅膀抱住他的食指,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她听见德拉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么凶?” 翅根处的钳制被松开,奥罗拉忙不迭飞出他的口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小鸟滴溜溜的圆眸假装屈尊纡贵地瞥了他一眼。 德拉科用指尖轻点她的头顶,“刚才都被抓了,现在怎么不跑?” 奥罗拉慢条斯理地梳理起羽毛。 “我会把你送给我家猫狸子。”他继续恐吓道。 小金丝雀的脸上浮现出拟人化的鄙视。 “带回我家,生煎、活剥、翻炒。”德拉科挑眉。 奥罗拉捧场地叫了两声:“叽叽叽叽叽!” 德拉科伸出一根指尖,放到了她的脚边:“说了这些都不跑,意思是愿意跟我回家吗?” 她踩上他的指尖,轻轻踮脚凑到德拉科脸侧,用坚硬的鸟喙戳了戳他的脸蛋。 就像亲吻王子的青蛙,青蛙小姐亲到了漂亮脸蛋,得偿所愿地解除了身上的诅咒,变回了灰姑娘。 十分钟的药效终于在这一刻结束,砰的一声轻响过后,变回人形的奥罗拉跌落在德拉科身上,被他毫不犹豫地牢牢抱住了。 她的手撑在德拉科的胸膛上,一只小腿则被夹在他的两膝之间。奥罗拉把脸埋在他肩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耳尖正在发烫。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有些气闷于德拉科毫不意外的反应。 他把指尖搭在她背上的蝴蝶骨处,轻轻摩挲,似乎在抚摸她并不存在的翅膀:“从一开始。” “你换形之前能不能先藏好你的蓝眼睛?”他笑着说,“太明显了。” “......而且,你本来就挺像的。”她一直都很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鸟,方才在他面前时,他几乎都能想象出奥罗拉所对应的每个表情。 “但你不太像金丝雀,”德拉科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应该是某种飞得更快、更灵活的鸟。” “老鹰吗?”奥罗拉问。 “你有那么大只?”德拉科反问着摸摸她的头。 休息室外传来脚步声,奥罗拉反应迅速,一翻身从他身上滚了下来,规规矩矩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她非常有公共场合“偷情”的自我觉悟。 几位斯莱特林学生走进休息室,抬眼便瞧见了沙发上突兀的一抹深蓝。 其中一位女生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大白天出现了幻觉。 另一位认识奥罗拉,便直截了当冲她打了个招呼:“来找男朋友啊?” 奥罗拉笑眯眯地从沙发背后探头,指指休息室落地窗外的湖水:“顺便来看看湖景房。” “湖景房可不好,”女生半真半假地抱怨,“再住下去就要得老寒腿了。” 奥罗拉刚想调侃回去,克拉布就着急忙慌地冲进了休息室,大声宣布:“斯内普教授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在嬉闹的几人顿时四散开来。 连斯莱特林本院的学生都怕,更何况是某位在魔药课上被骂了四年,此刻还违反校规串院的拉文克劳学子。 奥罗拉吓得一抖,跳到了德拉科怀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德拉科咬牙,抱着奥罗拉就闪身进了寝室,进来的斯内普只看到房门处闪过的一抹衣角。 寝室里没有开灯,浓稠的黑暗让奥罗拉下意识抱住了德拉科的脖颈,她的身体陷入地毯柔软的皮毛,后背紧靠着寝室的木门。 斯内普的声音从门外隐隐传来:“我接到学生举报,说有一位拉文克劳的学生,偷偷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奥罗拉凝神静听,休息室内无一人应答。 “不说不代表我找不到。”斯内普平静地说。 他开始在休息室内踱步,听上去不紧不慢,却直朝寝室的方向走来。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忍不住抓紧身上德拉科的衣领,引得他轻轻嘶了一声,俯身下来把嘴贴到她耳边。 “害怕吗?”德拉科低声问,准确无误在黑暗中抓住她冰凉的手。 奥罗拉叹气,衣料摩擦间,他听见她幽幽说:“我在祭奠即将离我远去的拉文克劳五十分。” “和三天禁闭。” “跟一星期留校劳动。” “但如果给我一次机会.....”她抓住他的条纹领带,把他拽到身前,故意暧昧地压下声线,“我还是会进来找你。” 黑暗中,奥罗拉听见他低笑起来。 斯内普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他们的寝室门外,两人顿时安静下来,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漆黑把时间拉得很漫长,开门声始终没有传来,斯内普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般站在门口,随后他转过身,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处。 德拉科把手绕到她腰后,试图抱她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好了,我现在可以自己走.....”奥罗拉拍拍他的手,却感觉他贴在她的耳畔,吐息喷洒在耳侧。 温热而轻柔,像黄油啤酒上热腾腾的雾气。 “这里暂时不会有人进来,”他低声哄道,“再多陪我呆一会。” 51、舞伴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结束了,奥罗拉没有去看比赛,她的作业多得要命,压根抽不出时间去看勇士大战火龙。 “所以是谁赢了?”奥罗拉奋笔疾书着她的魔法史论文,头也不抬地问秋。 秋也在复习她厚厚的学习资料——她今年就要考o.w.l.s了。 “波特吧?他拿的分数最高,”秋回答道,“但我觉得塞德那一招也挺高明的。” 奥罗拉含糊地应了一声,伸手去翻桌边的日历,感叹道:“快到圣诞节了。” 她从余光瞟见弗立维教授迈着小碎步走进了拉文克劳休息室,他长得太为娇小,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弗立维在地上摞起一排纸盒,奋力爬了上去,清清嗓子大声宣布。 “孩子们,孩子们!” 学生们终于发现了纸盒上的教授,三三两两凑了过来。 “圣诞舞会就要来临了——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我们与外国客人交往的一个大好机会!” “你们需要邀请并找到自己的舞伴,”弗立维笑呵呵地说,“记得好好打扮自己!” 帕德玛尖叫着跳了起来,科纳也跟在一旁起哄,弗立维微笑看着热闹的学生们,默默爬下纸盒离开了。 此后的一周,学校里的走廊聚集起成群结队的女生,每当有男生经过,她们都会兴奋地彼此间交头接耳。 奥罗拉和秋派猫头鹰买回最新的杂志,研究起了化妆品和时兴礼服的款式。 “我在考虑要不要穿我们家乡的纱丽?”帕德玛拿着件精美刺绣的丝绸裙子,比在身前看了又看。 “你穿上去特别漂亮。”奥罗拉赞美道。 “是吧,我也觉得,”帕德玛把裙子扔到床上,颓然坐下,“但还没有人邀请我去舞会。” “科纳没邀请你去吗?” “他答应了一个学妹带她去舞会,”帕德玛皱皱鼻子。 “也还没有人邀请我呢。”奥罗拉安慰她。 “我也没有。”秋补充道。 帕德玛瞪着两人:“谁敢邀请你们俩?” “名花有主咯,朋友——”科纳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大喊,被奥罗拉扔了一个瓶子过去。 圣诞节的布置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早早就挂起了不会化的冰柱,圣诞树上则点缀满闪闪发亮的冬青果。 第一批主动开口邀请舞伴的人终于出现,早餐的时候,韦斯莱双子中的弗雷德大声地问安吉利娜,是否愿意和他去舞会,两人一问一答间迅速结束了战斗。 午餐过后,秋被塞德里克邀请到湖边散步,正式朝她发出了舞伴的邀请。 “我要不也直接问德拉科吧?”奥罗拉用笔戳戳她的作业本,不确定地问。 秋还沉浸在被邀请的喜悦中,勉强回过神来,“可你不等他主动邀请你吗?这种事一般都是男生来做的吧。” 奥罗拉回忆着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德拉科一直表现的很正常,也没有和她谈起过舞会相关。 她一向信奉风风火火的恋爱方式,喜欢就主动出击,绝没有等着对方先开口的想法。 “不行!”奥罗拉一跃而起,“我要抢在他之前邀请他!” 秋震撼地看着她:“你俩谈恋爱在这里比起来了?” “谁说爱情不是比赛。”奥罗拉义正严辞道。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奥罗拉和德拉科并排走出了教室。 她侧头去看德拉科,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看向她的眼神也微微带着笑意。 “今天天气很好。”她随口说了句。 “嗯,不是很冷。”德拉科应声。 “那你想做我的舞伴吗?”她淡定问道。 她问得过于轻巧,就像在问今天会不会下雨,晚上的菜有没有土豆泥一般,也没有任何前奏,让德拉科好一会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猛得转身,奥罗拉敏锐地发现他的耳尖变红了。 “你.....”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气恼。 “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去吗?”奥罗拉问。 “......”德拉科抓紧了挎包上的肩带,这下连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微红。 “你不该等我先问你的吗?” “为什么?”她眨眨眼,“我喜欢你,所以我才来主动找你,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而且我等不及了,”她笑嘻嘻地继续说,“我天天想你邀请我,想得茶饭不思,睡不着觉——” 她撒娇着抓住他的手臂晃啊晃,拉长了尾音,引得恰巧经过的一群学生冲他俩吹了声口哨。 奥罗拉的一记直球像是把他给砸懵了,德拉科低头,一张脸此刻涨成了粉色,呆呆地望着她。 “你开窍后——真是大胆。”他咬着后槽牙开口,嘴角却无法控制地开始上扬。 “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奥罗拉眯着眼笑。 「亲爱的鹰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夜游的路上了。 请原谅我又一次这么做,我知道,如果我看到你那双忧郁的青铜眼,我就走不了了。被关在门外做你的数学题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我也不想结束,但是新的故事总要开始。 鹰环,过去我不懂,爱是什么。是你让我明白,爱是陪伴,陪伴它度过每一个没有人骚扰的夜晚。爱是成全,成全它讽刺我的小脾气。当你爱上一个人会愿意放开它,潇洒地在午夜十二点走出休息室。」 鹰环瞪着那张被挂在它喙前的纸条,冷酷的声音回荡在深夜的走廊中: “神经病!!!!!” 奥罗拉带着德拉科溜到了八楼的走廊上,她拉着德拉科的手,准确地找到了挂着一块巨怪挂毯的地方。两人在那片墙前来回走了三次,原本光滑的墙上陡然出现一扇门。 她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里面的陈设如她所愿变成了一间雅致的舞厅,月光正从巨大的落地窗边洒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有求必应屋,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用。 奥罗拉默默把有求必应屋列入约会必去清单。 “下周就要参加舞会了,正好今天晚上跟你的新舞伴突击一下,怎么样?”奥罗拉两手拎起校袍的下摆,假装对他行了个礼。 德拉科牵起她的手,唇角轻轻擦过手背:“遵命,女士。” 交谊舞将会是圣诞舞会的一部分,奥罗拉自幼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从未学习过。 她坐在脚凳上,有些忐忑地换上有求必应屋为她准备的舞鞋。 她艰难的往小腿上绑繁复的缎带:“舞会那天我绝对不会穿高跟鞋!”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穿运动鞋去。 “也好,这样你就不会把我的脚踩出窟窿了。”德拉科故意调侃道。 奥罗拉从地上抓起一把彩带,朝他扔去,被他坏笑着躲开了。 德拉科拉着她走进了舞池中央。 “......是这样,你左手搭住我的肩,右手和我十指紧扣。”德拉科冷着张脸教她,红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不怎么平静的内心。 奥罗拉感觉到他发烫的手握住了她的腰侧,像一团炙热的火。 “是这样吗?”她生涩地按照他说的做,把指尖缓慢地穿过他的指缝,带起一阵酥麻,倒像是在调情。 德拉科不轻不重地掐了她的后腰一把:“练习的时候不许调戏老师。” 奥罗拉浑身一颤,差点被他的动作刺激得跳起来,抬眼看到他的坏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德拉科!” “你这步跳错了,”德拉科面色淡定地指出,“再来一遍。” 奥罗拉只好跟着照做,德拉科的交谊舞水平意外地不错,她一整遍跟下来都有些勉强。 第十次跳错后,她攀上德拉科的肩头累得直喘气,汗珠从脸侧流了下来。对面的德拉科却浑身清爽,连气也没喘一声。 “今天就到这里......?”奥罗拉盯着他的脸,试图从神情中揣摩出他的态度。 德拉科怀疑地盯着她,“不是在撒娇喊累?” “真的特别超级无敌累!”奥罗拉崩溃大喊。 德拉科叹气,把手绕到她的后腰处:“可是你这个下腰一直没练好,再练最后一次好吗?” 奥罗拉眨眨眼,他倒是难得用这种温和的语气求人。 “好吧。” 她伸手重新与他食指紧扣,舞厅里的华尔兹乐曲应声而起,两人在空旷的大理石地砖上交替着舞步,衣袂翻飞,奥罗拉的蓝色围巾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 德拉科平稳的呼吸声引领着她的步伐,月光从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外倾洒下来,意外地柔和。 她踩上落在大理石上的月光,德拉科的身形却部分隐没在阴影中,奥罗拉想看清他的脸,便笑着把他往前带了点。 德拉科走进了光亮里,整个人闪烁着晶亮的微芒。 两人的身影在地板上被拉得很长很长,奥罗拉忍不住看得出了神。 “下腰。”他提醒。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她堪堪向后微仰,借助德拉科扶她的力成功完成了动作。 “.....我这算出师了吗?”她仰头期盼地问。 “哪有你这样用完就跑的?”德拉科不满地搂着她的腰,扶她站稳,“接下来的一周,你都得来。” “和你一起?”奥罗拉问。 “不然你还想跟谁?”德拉科警惕地注视着她。 “你真是个严格的舞伴。”她假装忧郁地叹气,“我的未来一周的美好夜生活算是栽在了你手里。” “难道不是和我在一起才算美好夜生活?”德拉科眯起眼睛问。 “当然。”她踮起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满意地看到他脸颊上顿时染起一整片艳丽的红。 52、圣诞舞会 圣诞节那天早晨,奥罗拉深吸一口气,按掉了床边刺耳的闹铃。 闹钟上早晨5:30的鲜红数字闪烁着,格蕾丝戴着耳塞依然睡得香甜,而帕德玛先一步从床上跳了下来。 宿舍门被拉开了一条缝,秋从外面探头进来,这使得一束光透进漆黑的寝室中。 “姑娘们,起来了。”她晃了晃手里巨大的化妆品袋。 奥罗拉在内心问候了一百句梅林,艰难地从床上滚下来,和帕德玛一起走出了寝室。 休息室内没有开暖气,她被冷得一哆嗦,而沙发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拉文克劳学生。 ——其中还包括迈克尔·科纳和罗杰·戴维斯。 “你们俩也要开始化妆?”奥罗拉疑惑地问。 罗杰和她同样是魁地奇球队的一员,在安娜毕业后接替了队长的职责,而此时这位原本十分正经的队长却眉飞色舞地转过头来。 “你猜我的舞伴是谁?”他兴奋地问。 “是谁?”她配合问答道。 “芙蓉·德拉库尔!”他大声宣布。 周围的学生发出了连连惊叹声。 “你小子出息了!”秋往他的后背上连拍几下,差点没把他的内脏拍出来,“那还愣着干什么?做发型去啊!” 罗杰屁颠屁颠地拿着一瓶染发膏跑进了盥洗室。 奥罗拉和秋把她们所有的妆品都倒在了桌子上,其中不乏各种幻想女巫品牌的产品: 有一扭顶盖就会自动切换雾面哑光镜面质感的唇釉,随机散发香味的香水盲盒,以及号称一笔就能画准的新品眼线笔。 “洗面奶、水乳、防晒、隔离......”奥罗拉絮絮叨叨地从化妆袋里找东西。 帕德玛正在往脸上拍粉扑:“都是巫师了,为什么就没有一键化妆的魔法呢?麻烦死了。” “因为巫师也逃不过消费主义陷阱。”秋犀利地回答。 “我是易容马格斯就好了,”奥罗拉熟练地涂上唇釉,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我会一天一个样。” 几人化妆的时候又说又笑,花了四个半小时才堪堪画好了妆。 “我们下午还要做头发,试裙子——”秋叹气,掰着手数道,“路漫漫兮......” 罗杰终于顶着一头俏丽的金发冲了出来。 “是不是很配芙蓉的银色长发?”他得意地问。 “配,很配。”女孩们不耐烦地走过,披散着头发去吃饭了。 下午奥罗拉坐在镜子边,看着秋帮她编好了公主头的发型,她侧着头看了看,由衷地夸赞:“好漂亮。” 秋在放首饰的盘子里挑了又挑:“你想夹个什么在头上?蝴蝶结?” 她从镜面的反射里看去,托盘上一对银白色蝴蝶的翅膀正轻缓地扇动着。 “那个蝴蝶发饰吧。”她微笑着回答。 晚上七点半,礼堂的门厅处挤满了学生,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德拉科,他穿着件黑色的晚礼服,微笑对上她的眼神。 奥罗拉很想兴奋地跑到他身边,但她的裙摆实在太长了,她只好牵着裙子规规矩矩走下了楼梯。 德拉科快步走上前,牵住了她裹着真丝手套的指尖,像他们一周前的每一晚那样,轻轻将唇拂过柔软的丝绸。 他灰色的眼睛此刻难得认真又专注地望向她。 他抓了抓精心打理的淡金色头发,带点得意地问:“喜欢我这套衣服吗?” “我想我也不能说不满意?”奥罗拉笑着回答,“但确实很好看——衣服、头发和人都是。” 德拉科注意到她脑后扑扇的翅膀,惊讶道:“那是......” 奥罗拉把身子背过去,方便他看:“我把你三年级送我的蝴蝶发饰戴上了。” “好看吗?”她微微侧头,雪色的蝴蝶扇动着落下亮闪闪的晶粉。 三年级生日的那个夜晚,她曾在寂静的阳台上拆开这个礼物。现在他们共同站在人声鼎沸中,再次见证了蝴蝶振翅。 “好看,”德拉科凑近,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比起今晚的某位小姐......还是黯然失色了。” 秋挽着塞德里克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把所有的头发都盘了起来,看上去漂亮的惊人。 “等勇士们开完舞,我们一起去喝黄油啤酒!”穿着温婉旗袍的秋豪放开口。 “多陪陪你的小男友吧,勇士男朋友可不好找——”帕德玛在一旁说,她的舞伴是罗恩,罗恩却正东张西望,试图寻找赫敏的身影。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秋冲奥罗拉飞吻,随即和塞德里克一同走向门口。 克鲁姆身旁是赫敏,她穿了一条泛着浅紫光芒的蓝色长裙,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好看,克鲁姆追星俱乐部的成员朝她投来极度憎恨的目光。 其他学生跟在勇士身后鱼贯而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奥罗拉紧紧挽住德拉科的手臂,走在身后的姑娘总会冒失踩到她的裙摆,差点让她摔倒。 德拉科回头,主动帮她拎起了裙角。 奥罗拉对他报以甜甜一笑。 两人走到桌边,德拉科为她拉开一张空椅子,桌上放着菜单,只要念出纸上的菜名,食物便会瞬间出现在盘中。 奥罗拉想着一会要跳舞,便给自己简单点了碗沙拉。 “吃得饱吗?”德拉科狐疑地问。 “没问题,我下午吃过了。”奥罗拉摆摆手。 一旁的桌上,芙蓉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 “这不算什么,”她轻蔑地说,“在布斯巴顿城堡,我们的礼堂摆满了冰雕,食物也是超一流的......” 罗杰如痴如醉地看着芙蓉,好几次叉子都拿歪了,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 奥罗拉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秋在一旁大喊:“谁给罗杰拍张照,给他看看自己的嘴脸!” 巫师界很受欢迎的古怪姐妹被请到了台上,开始演奏一支缓慢、优伤的曲子。 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们率先站起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舞池。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勇士身上,奥罗拉却感觉到德拉科从桌下碰了碰自己的手。 “一会该检验你这周的练习成果了?”他问道。 “当然。” 他们站起身,连同其他学生一起,慢慢地走向舞池。 “加西亚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赏脸,与我共舞一曲?”德拉科对她行了个绅士礼。 “我的荣幸。”她笑着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中。 第一首曲子是常规的交谊舞,奥罗拉抓住他的手,在舞池里熟练地转起圈。 她的裙摆扬起优雅的弧度,像是大厅里落下的一片雪花。 “我今天跳得怎么样?” “卓有成效——应该归功于我教得好。” “哼。” 两人配合默契,精准踩在了曲子的每一个音符上,周围不时有学生停下来,并朝他们鼓掌。 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次她们开始演奏起一首快得多的音乐,人群中的气氛也高涨起来。 终于到了她的舒适区,奥罗拉大笑着拉住德拉科的手,随性地跳了起来。 这首舞毫无章法,她的裙子像欢乐的浪花般摇摆,奔放的乐符在他们之间流动。 当第二首乐曲终于结束,奥罗拉和德拉科走出了人群,准备去拿些饮料。 他俩抱着黄油啤酒站在吧台旁,看着赫敏正和罗恩激烈地吵着架。 “克鲁姆接近你就是为了情报——” “胡说八道——” 罗恩怒气冲冲地大喊,周围的人都朝他们奇怪地看来。 德拉科哼了一声:“好好的夜晚,被韦斯莱的大吼声毁了。” “那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奥罗拉冲他眨眨眼。 两人溜出了舞会,喧闹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夜晚的霍格沃兹一片寂静,冬夜的寒风吹过,德拉科主动解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奥罗拉抓住他的外套轻嗅,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熟悉香气。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城堡和草地上,远处布斯巴顿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箱的大南瓜。 他们沿着走廊往另一侧走去,一旁的花园里开满了玫瑰,华丽的雕像和喷泉并立在两边。 德拉科拉着她坐下,他们并排坐在走廊的尽头,此刻四周安静的过分,只有喷泉哗啦啦的溅水声。 “今天玩得开心吗?” “累死了,”奥罗拉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打扮了一整天,就为了能在舞会上多拍几张照。” “刚才那张你被踩到裙摆的怎么样?” “德拉科!”她作势要捶他。 德拉科笑着躲开,却突然安静下来,认真地望向她。 他伸手抚去了她头顶落下的几片雪花,垂下目光,落在了那只扑扇的蝴蝶上。 “......你知道吗,我之前也送过你一只蝴蝶。” 奥罗拉愣了愣:“什么时候?” 面前的他目光难得变得柔和,玫瑰花丛旁闪烁的荧光聚集到他们身边,映亮了黑夜中的走廊。 “你可能不记得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春天。” 53、槲寄生 德拉科九岁时的某个春天。 这是威尔特郡一连几日的好天气,空气湿润,两人的脚底摇曳着不知名的花朵。 艾博甜品店门口一如既往挂着“开业”的标识,红润脸色的女士从窗口望向草地上的两个孩子,温和一笑。 站在对面的女孩和他年纪相仿,正带着微微的笑意看向他。 “你今天又偷偷跑出来了?你妈妈不是管你很紧吗?”她问道。 德拉科不答,一张小脸绷得紧巴巴,哼了声坐到草地上。 “你手里是什么?”她也不见外,笑嘻嘻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他自从踏出壁炉后就一直保持着紧握双手的姿势,那东西正在掌中横冲直撞,挠得他手心痒痒的。 德拉科小心地松开手,一只蓝色的蝴蝶从手心中缓缓飞了出来。 蝴蝶轻飘飘,明丽的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美丽。 他面前的女孩伸手,那蝴蝶没有急着逃跑,而是悠悠停在了她的指尖上。 “真漂亮,”她轻声说,“我还没有在我家平原那边见过这种颜色的蝴蝶呢。” 平原?德拉科想起女孩曾和他说过,她家离这里很远很远,在一块广阔的高地上,可以吹到咸湿的海风。 “爸爸说这是很贵的蝴蝶品种,你家那么蛮荒,当然见不到。”他扬起下巴回答。 女孩似乎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而是用指尖轻拨它扇动的薄翼,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被忽略的德拉科:“......” “我家花园里还有很多,你可以带回去一只。”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慢吞吞开口。 “这么好?”女孩终于抬头看向他,“为了感谢我昨天借你一块加隆吗?” 德拉科看向这位庄园外难得的新玩伴,她的眼睛是和蝴蝶一样的颜色,看上去轻飘飘,似乎下一秒就会融化在温暖的阳光里。 他刚想开口,兜中的怀表发出滴答一声。 德拉科顿了顿:“我要回去了。” 女孩应了声:“你明天还来玩吗?” 他转头看向她手上的蝴蝶,那蓝色的身影闪动翅膀,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花丛中。 “......不知道。” 奥罗拉靠在他的肩上,安静地听他说完。 他们的四周仍落着皑皑大雪,玫瑰也被压弯了枝头。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她轻轻说。 奥罗拉并没有怀疑德拉科故事的真实性,在她宁静祥和的童年时光中,她曾无数次到访过艾博太太的甜品店,也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巫师小孩。 而她心爱的,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她曾见到过,却也干脆利落地忘却了。 德拉科伸手把她搂得紧了些:“不怪你。” “一个从小在庄园里长大,被保护得很好的、接触的朋友都来自其他家族的小孩,自然不会忘记他遇到的第一个属于外界的人。” 那个他九岁时遇到的女孩,是一阵不属于这里的风,辽阔而鲜活。 她轻快的苏格兰口音像枝头蹦跳的麻雀,蓝色的眼睛是高地上拂过的海风,脱离繁文缛节,游离于既定的规则之外。 他本要去天寒地冻的德姆斯特朗,但终究兜兜转转,两年后的初秋,他重新在温黄灯光的礼堂里对上了她的眼神。 还好最后他们找到了彼此。 德拉科轻轻开口。 “奥罗拉。”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连同冬夜的雪一起落下,奥罗拉笑了,伸手抱住了他。 他们之间有过无数个拥抱,遇到摄魂怪时坠入寒潭般冰冷,午夜的医疗翼中颤抖着害怕失去,以及漫天火海中疯狂的逃亡。 只有这一个拥抱,大雪静默,安静而纯粹。 远处的礼堂仍传来隐隐的乐声,聚集在他们身边的荧光逐渐散开,只留下阵阵花香。 她埋在他怀里闷闷地想,以后的拥抱,也都会如此。 “嗯,”奥罗拉认真回答,“我也喜欢你,德拉科。” “特别喜欢。” “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德拉科眨眨眼,这句话说出的太过自然,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当然。” 奥罗拉把埋在他怀里的脸抬起来,脸颊红扑扑的:“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她琢磨了一下:“......男朋友好?” 德拉科回应道:“嗯,女朋友好。” 他们望向彼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风吹起廊道中的铃铛叮当作响,奥罗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发现他们的头顶竟挂着一株槲寄生花环。 她有些疑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 德拉科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是你没抬头。” 他的脸颊浮出一抹红,躲开了她的眼神,抬头望向那簇花环。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典故?” “在槲寄生下拒绝亲吻的人,会受到诅咒?”奥罗拉顺着他的话回答。 “你相信吗?” 奥罗拉摇头:“我不信什么诅咒……忤逆人的意愿,制定下必须亲吻的规则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我更愿意说,是因为我拥有了爱人......才更想在槲寄生下亲吻他。” 规则不是槲寄生下必须要亲吻,而是有了爱人,头顶才乍然生长出槲寄生。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在雪夜中化为雾气飘散开来。 德拉科想,是时候让王子给予白雪公主一个吻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像捧住了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轻轻吻了上去。 一个湿漉漉而分外缱绻的吻。 奥罗拉抬头迎合着他的动作,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都有些生涩,他试探性地咬上自己的唇角,一阵酥麻感让她不由得轻颤。 她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想要松开,却被德拉科扣住了后脑,更加急切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不要走。”呼吸交缠间,她听见他低低地说。 奥罗拉尝到了黄油啤酒的味道,他身上木质香的尾调把她给浸透了,坠入独属于他的领地。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德拉科终于把她放开,她才得以低喘着气靠上他的肩头。 “你把我嘴角咬破了。”她半真半假地软声抱怨。 德拉科用一只手贴上她的脸侧,拇指微微用力擦过她泛红的唇角。 “哪里咬破了?娇气鬼。” “口红也蹭到你嘴上了......我得补个妆。” 奥罗拉低头翻找她的手提袋,却被德拉科拉住了,他牵住她的手,让她把手心贴在了自己心口处。 他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布料传到她的掌心中,她默数着他的心跳,指尖一动,忽然碰到了衣服下一块玻璃质感的物体。 德拉科从领口处拉出了那条挂着福灵剂的细链,放在了她的手心。 “你一直戴着?”她小声问,心中有一块地方酸酸软软,让她甚至有些想哭。 “当然,这可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东西。”他挑挑眉。 奥罗拉忍不住偷笑起来。 德拉科把她的手和福灵剂一同包裹在手心里,紧紧贴在他的心口。 他低头,轻柔地咬上她的下唇。 “反正离舞会结束还有很久......我们不如再来一次?” 凌晨一点,奥罗拉拎着德拉科塞给她的一大袋零食和礼物,溜达着回了休息室。 鹰环问:“你回来晚了一个小时,跟黄毛小子?” 奥罗拉:“谈恋爱了,还抱了,还亲了。” 鹰环:“......” 她踏进门,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彩带。 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嗨起来——” 奥罗拉甩甩头,把彩带从脸上甩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拉文克劳休息室。 请问她是走错到格兰芬多休息室了吗? 秋正举着话筒,大声地对着空中漂浮的歌词唱着一首热辣的情歌;格蕾丝显然喝醉了,满脸严肃地跳着一首海草舞;帕德玛正挂在沙发背上,一边打嗝一边往天上扔彩带。 弗立维教授躺在叠起的书堆上,正呼呼大睡着。 ......她怎么晚到了一个小时,拉文克劳就变天了! “朋友,你回来了。”科纳在一旁,醉醺醺地冲她举起了酒瓶。 “你们怎么还背着我偷偷开派对!” 科纳高深莫测地摇摇手指:“不,我们这个派对也是为你开的。” 奥罗拉:“?” 秋转过头来,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她,举起话筒大声宣布:“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庆祝舞会上有情人终成眷属和惨遭分手的人!” 还清醒的一部分人稀稀拉拉鼓起掌。 “让我们祝贺我的朋友奥罗拉在和男朋友传了一年绯闻,让围观群众差点被急死后,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奥罗拉配合地喊了一句。 “让我们继续祝贺,罗杰·戴维斯在舞会后惨遭断崖式分手!但是没有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罗杰,不要步上安娜七年单身的后尘啊!” 罗杰放声嗷嗷哭了起来,围着他放了一地的纸巾。 奥罗拉发现喝醉的秋嘴特别毒。 “最后,请大家祝福我和塞德里克!祝我们情比金坚,百年好合!”秋扬起了红扑扑的脸。 54、迟钝 圣诞节的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 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沙发上三三两两躺着学生,一向充斥着魔咒爆裂和坩锅炖煮声的休息室难得安静下来。 学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不时被哈欠声打断。 奥罗拉悠悠转醒,她昨天晚上强撑着去盥洗室卸了个妆,随即倒在沙发上便不省人事。 躺在地毯上的格蕾丝爬了起来,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礼裙。 “你看这是什么?”奥罗拉冲她晃了晃手里的相片。 格蕾丝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照片里的女孩脸上戴着墨镜,跳着清醒时绝不会跳的傻里傻气海草舞。 格蕾丝大叫一声,把手里的相片甩了出去。 奥罗拉举着她拍下的其他几张珍贵照片,坏笑着分发给昨晚发疯的所有人。 一刻钟后,她成功沦为拉文克劳最不受欢迎的人,被赶出了休息室。 鹰环:“出来再进去,必须再答一次题。” 奥罗拉:“......” “以后开派对,得想个办法把奥罗拉先放倒。”帕德玛当着她的面开始大声密谋。 “我会熬昏睡药剂。”格蕾丝举手。 科纳拉开他寝室的门,向女孩们展示他藏的几瓶酒:“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白兰地......随便一杯都能放倒人。” 奥罗拉摇摇手指:“太小看我了。” 格蕾丝:“她私下烟酒都来的。” “何必如此麻烦,一个昏昏倒地足以解决一切。”秋和善地微笑着。 奥罗拉作西子捧心状:“你不爱我了。” 圣诞假后,奥罗拉和格蕾丝准备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 学校的草地上仍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窗户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谁也不想在这种天气下去海格的小屋边。 “海格肯定还会让我们照顾炸尾螺,不是谁都和他一样,那么喜欢那些怪物!”格蕾丝不满道。 奥罗拉也不是很喜欢保护神奇动物课,她上个月照料炸尾螺时,被它燎出的火星烧掉了好几件新买袍子的衣角。 她试图用修复咒补好衣服,但却发现它被施了魔法——必须到店里现场付费修补。 奥罗拉定睛一看修补费:五加隆。 格蕾丝感叹:“万恶的商家。” 然而,当她们来到海格的小屋时,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她灰白的头发剪得很短,下巴非常突出。 “我是格拉普兰教授,”她干脆利落地说,“你们保护神奇生物课的临时代课教师。”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互相大眼瞪小眼。 “海格教授去哪里了?”赫奇帕奇的汉娜小声问。 “他不舒服。”格拉普兰教授简洁回答道,带着她们绕过临时马厩朝远处走去。 奥罗拉跟在教授后面,听见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声。 贾斯廷·芬列里说:“——你们看预言家日报了吗?丽塔·斯基特写了一篇攻击海格的文章,说他有巨人血统。” ......这不是很明显吗,难不成海格会有霍比特人血统?奥罗拉欲言又止。 “那个女人永远死性不改。”格蕾丝厌恶地回答。 “可我听说她有吸血鬼血统,”汉娜的脸涨红了,“上次她来学校里找人采访,我和苏珊赶忙跑开了。” “她吸普通人的血来博眼球牟取利益,比起吸血鬼更像水蛭。”奥罗拉耸耸肩,评价道。 他们朝禁林边缘的一棵大树走去,树下拴着一头漂亮的独角兽。 独角兽通身洁白,衬得周围的落雪都变得灰蒙蒙了,它正不安地用金色的蹄子刨着泥土。 许多女生发出惊叹声。 “男生们退后!”格拉普兰教授厉声喊道,“独角兽喜欢女性的抚摸。女生们站在前面,小心地接近它,过来,放松点儿……” 她反身向后抓来,奥罗拉离她站得最近,被一把拽到了独角兽跟前。 奥罗拉大着胆子探头望去,才发现草丛下还躺着一只独角兽幼崽,它通身金色,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上她的眼神。 “噢,我的天啊——”女生们站在她背后,纷纷发出了赞美声。 “它们两岁左右变成银色,大约四岁的时候出角。直到成年后才会变成纯白色。”格拉普兰教授说着,往奥罗拉手里塞了两块方糖。 “姑娘们,靠近一点儿,去拍拍它们……把这些方糖给它们吃几块。” 奥罗拉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见大独角兽没有抬脚踹她的意思,这才放心地抱起幼崽,坐在了树下。 ——她应该写一篇《独角兽抚摸测评报告》。 独角兽幼崽抱起来软乎乎暖洋洋,它慵懒地躺在她怀中,张嘴吞下了她手心的两块方糖。 奥罗拉忍不住轻笑,小独角兽的嘴很软,挠在掌心像羽毛拂过般痒痒的。 格蕾丝新奇地在一旁抚摸大独角兽的身体:“独角兽可以骑吗?像童话话本里说的那样,美丽的公主骑着独角兽——” “你还看童话书?”奥罗拉问,“难道不是刚满周岁就开始阅读《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格蕾丝心虚地瞥了她一眼:“......差不多?” 下课后,奥罗拉在赶往图书馆的路上碰到了赫敏。 “嗨,赫敏。” 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独角兽幼崽香香的气息,心情愉快地朝赫敏招手。 赫敏顶着黑眼圈疲惫回道:“噢....奥罗拉。” 她好奇地问:“我们最近作业没有这么多吧?” 赫敏摇摇头,把她拉到僻静处,含糊提起了哈利的烦恼。 “......他的下一个项目可能和水有关。” “哦?”奥罗拉竭力让自己听上去很惊讶,“他需要在水里展现蛙泳和自由泳的水平吗?” “不,他需要潜水......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和哈利罗恩在图书馆泡了一整个周末,但没有找到合适的魔咒。” “我们连禁书区都翻过了!”赫敏暴躁地揉着头发,圣诞节后她的头发又变得乱蓬蓬的了。 只能说,如果格兰芬多铁三角里有格蕾丝,哈利压根不可能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发愁。 一听说要下水,格蕾丝就会当场翻出五六种可直服的草药,和七八种可熬的魔药。 ——还会把每种方法的权衡利弊贴心标注在一边。 奥罗拉并不打算给赫敏提示,以铁三角倔强的性子绝对会拒绝分外的帮助,再说假穆迪也会为哈利保驾护航。 于是她耸耸肩,语气轻快地转换了话题,揽着赫敏往黑湖的方向走去。 “都找了那么久了,不如先去散散心!” 赫敏拗不过她,只好跌跌撞撞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散步着走到黑湖边,远远便望见了克鲁姆追星团的女孩们围在那里。 克鲁姆正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游泳,身上只穿了一条游泳裤。他的身材很好,带着常年训练的痕迹。 “他不冷吗?”奥罗拉问,“现在才一月份。” “他来的地方比这里冷得多。”赫敏说,“我想,对他来说这里还相当暖和呢。” 奥罗拉听闻,转头笑眯眯地看向她:“你觉得克鲁姆怎么样?” 赫敏想了想:“维克多尔人很不错。很多人觉得他太阴鸷了,但完全不是这样。” “——那你喜欢他吗?” “噢!”赫敏的脸红了,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他,他和我很聊得来——” 两人在草地旁坐下,赫敏开始讲述两人初见的那天。 “当时他天天往图书馆跑,我还觉得很烦,没想到是为了来找我。” 奥罗拉点点头,赫敏话语中朦胧的情愫不会作假,只可惜德姆斯特朗太冷也太远。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德拉科和她说过,他本来也打算去德姆斯特朗。 ——在寒冷的北欧待了四年,深受黑魔法浸润的他,会和现在不一样吗? 会变得像克鲁姆一般阴鸷、不苟言笑、把心思都牢牢藏住吗? 霍格沃兹长大的德拉科,有些顽劣,情绪几乎都展露在脸上,是尚且不谙世事意气风发的小少爷。 却也偏偏能叫她心软。 “那你和罗恩呢?”奥罗拉问,“我的意思是——他显然喜欢你,不是吗?” 赫敏愣住了,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棒槌:“他喜欢我?” “他不是因为克鲁姆吃醋和你吵架了?” 赫敏脸涨红了,她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奥罗拉叹气:“你们格兰芬多的人好奇怪,人一个个的都特别直爽率真,为什么感情方面却这么迟钝?” 她用手里的书拍拍赫敏的脑门:“是不是知识装太多了,留给感情就只有可怜的一茶匙?” “才不是!”赫敏反驳道,却也结巴起来,“明明就是你们拉文克劳太快了!” “我们拉文克劳全都是情圣。”奥罗拉深沉道。 她同情地看着眼前不开窍的女孩,“我本来想把帕德玛那本《迷倒男巫的八十个制胜法宝》送你。” “但你们格兰芬多似乎更爱搞事业。” “什么事业?”赫敏没反应过来。 “扫黑除恶打倒没鼻子黑老大事业。” 55、假穆迪 二月底,霍格沃兹的天气依旧寒冷,而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将在今天举行。 黑湖旁早就搭起了高高的看台,奥罗拉与格蕾丝和其他学生一同走过去。 格蕾丝的脸冻得通红:“秋怎么还没回来?她昨天晚上就被弗立维教授叫走了。” 奥罗拉往手里呵气:“她一会就会出现。” ——在湖里出现。 她远远便瞧见了德拉科的身影,冲他高兴地挥挥手。 德拉科走过来,她一蹦,像只松鼠般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格蕾丝顿觉牙酸,十分自觉地摇着头走开了:“我在看台那边等你!” 两人站在雪地里抱在一起,呼出的气化为白雾在空中缭绕,她埋在德拉科的颈间,把他抱得紧了些。 “你好像个大型暖宝宝。” “那是什么?”德拉科问。 奥罗拉试图比划:“像你一样,冬天可以放在怀里,会自己发热的东西。” 德拉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这么做算是一个合格的暖宝宝吗?” 她拉住他的手,把他往看台的方向拽去:“合格的暖宝宝会在看比赛的时候坐在我旁边。” 拉文克劳看台处,一抹突兀的深绿出现在蓝色的海洋中。 德拉科正坐在奥罗拉旁边,毫无心理负担地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科纳在后面吐槽:“你们小情侣真是不分场合撒狗粮——”被德拉科瞪了一眼,把后面的话憋回去了。 “姐夫好凶哦。”帕德玛偷笑道。 奥罗拉:“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像入赘拉文克劳了。” 德拉科回答:“要是我入赘拉文克劳,我肯定会把八卦的人清理门户。”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科纳和帕德玛,显然没有忘记他俩大冒险那天躲在树后偷看。 “确实很凶。”奥罗拉伸手,戳戳他的脸颊。 德拉科张嘴,假意要咬她,被她笑着躲开了。 裁判正在底下宣布比赛规则,勇士们在第二个项目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将黑湖底属于他们的宝物救上来。 “等等,他们的宝物都是人?”帕德玛很惊讶,“怪不得昨天晚上秋被叫走了。” 格蕾丝在一旁幽幽说:“还好奥利弗已经毕业,当不了勇士了。” “不然我很担心,他会是唯一一个,湖底的宝物是一把扫帚的人。” 奥罗拉安慰道:“想开点,没准是一只鬼飞球呢?” 帕德玛补充:“或者是一只金色飞贼。” 科纳:“或者是他的宝贝找球手小哈利。” 格蕾丝:“......” 比赛的过程很无聊,所有学生都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冒泡的湖面,干等着勇士们上来。 第一个上来的人是塞德里克,他抱着秋率先游了上来。 庞弗雷夫人冲过去,用厚厚的毯子裹住了他们,并递过去两杯冒着热气的魔药。 克鲁姆带着赫敏也浮上了湖面,他的脑袋用变形咒变成了一只鲨鱼。 “不怎么雅观,但是挺有效。”格蕾丝评价道。 又过了很久,哈利终于拉着罗恩和芙蓉的妹妹游了出来,看台上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邓布利多大声宣布了选手的得分,哈利因为其帮助其他选手的高尚品德,获得了45分,与塞德里克的总分齐平。 看台上的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去,兴奋地讨论着刚才比赛的结果。 奥罗拉起身,和德拉科一起沿着台阶走下。 “一会还要去上黑魔法防御课。”奥罗拉叹气,她每次想到教他们黑魔法防御的是位食死徒,都觉得格外别扭。 德拉科回想了下:“穆迪吗?” 四年级的德拉科一直忙着和奥罗拉谈情说爱,和铁三角吵架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因此躲过了被变成小白鼬的命运。 “......那个老头似乎不是很喜欢我。”他皱皱眉回答道。 奥罗拉一愣:“为什么?” “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提起过我家,”德拉科思索着,“对马尔福家很不屑的样子。” “然后你和他起冲突了?”她有点紧张地问。 “没有,吵了几句,被扣了点分。他能把我怎么样?”他笑着回答,伸手去摸她的头。 奥罗拉松了口气,对他叮嘱道:“最好还是少跟他吵架,他不太好......” “加西亚小姐,我不认为拉文克劳给你的教养是在背后议论老师。” 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穆迪拄着拐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蓝色的假眼剧烈晃动着,把他俩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奥罗拉真诚祈祷他没有偷看少男少女的内衣。 “穆迪教授。”她不动声色地抓着德拉科把他拉到了身后。 穆迪粗声粗气地开口:“这么警惕做什么?” “加西亚小姐,你似乎从开学晚宴那天,就对我颇有敌意。” “你误会了,教授。”奥罗拉冷冷道,“世界杯那晚我意外受伤了,自然有些惊弓之鸟。” “噢,”穆迪的蓝眼慢慢在两人之间打量,“你和马尔福那小子在一起了,是吗?” 奥罗拉没说话,德拉科对她的紧张有些不解,在衣袍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和马尔福家的人在一起。” “他们家的血液里就流淌着卑鄙,伏地魔倒台前,他们可是十分衷......”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父母。”德拉科打断了他,胸膛起伏,看上去愤怒极了。 穆迪哑声笑了:“哈!小子,你也一样,是个处处和你们学校勇士哈利·波特作对的......” “德拉科和波特之间的个人恩怨,还轮不到教授您来私自评判。” 奥罗拉挡在两人之间,怒火在她心中燃烧,她硬下语气,毫不畏惧地仰头直视他。 “在别人面前肆意侮辱他的家庭出身,这是一位合格教授的行为吗?” 穆迪看向她:“合格的教授?我上任以来,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合格的。” 诚然,小巴蒂来到霍格沃兹之后,从善如流地扮演起黑魔法防御教授的职责,在教授知识这块可以说是无可替代。 他慢慢地说:“对教授不敬......若不是邓布利多提醒过我不能对学生用变形咒,学生,你现在已经变成一颗南瓜了。” 德拉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沉下脸,直把奥罗拉往身后护。 穆迪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举动,眼里精光一闪。 “这样吧,拉文克劳扣三十分。” “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奥罗拉冷冷地看着他,拉着德拉科转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拉得身后的德拉科一个踉跄。 “我早就觉得他不正常,”他抱怨道,“又是一个天天护着波特的蠢货......” 奥罗拉难得没有笑着去哄他,同样怒气冲冲:“我早就看不惯他这种滥用职权的老师!” 两人一路吐槽着穆迪教授,回到了学校城堡。 和德拉科分别时,奥罗拉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果然一起骂老师会让身心变舒畅! 周六,四年级的霍格莫德日终于到来。 进入三月份后天气晴朗了一点,但霍格莫德一年四季都被大雪覆盖,奥罗拉不得不换上厚一点的大衣。 她跳下马车,德拉科正倚在蜂蜜公爵的门边等她,冲她远远招了招手。 “我还以为男生都不会乐意和女生一起逛街。”格蕾丝盯着他说。 “伍德的话肯定不乐意,”奥罗拉回答,“但你们没有约会过吗?” 格蕾丝掰着手指数道:“在夜晚的魔药课教室三次,扫帚棚两次......” “你们为什么不去帕笛芙夫人茶馆?” “你觉得那群格兰芬多钢铁直男肯进去吗?”格蕾丝摇头。 奥罗拉走向德拉科,这几天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天和假穆迪的吵架。 一丝淡淡的不安在心头缠绕,她不明白,小巴蒂对马尔福家族的恶意从何而来?他会做出什么吗?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德拉科面前。 德拉科刚想调笑着开口,便注意到了她的走神。 他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哪有你这样,和男朋友第一次出去约会,还心不在焉的?” 他的咬字在“第一次”上骤然加重,把她拉回了现实。 奥罗拉回过神,有些窘迫:“啊......”果然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吧! “走吧,去买你喜欢的椰子冰糕、奶油花生糖,和新上的爆炸夹心糖。” 德拉科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向琳琅满目的蜂蜜公爵橱窗。 她微笑着问:“某位大少爷不是不爱吃糖吗?怎么现在倒是如数家珍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因为有只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小鸟喜欢吃啊。” 奥罗拉闻言,和他一起笑了起来,手拉着手走进了蜂蜜公爵。 “我是小鸟的话,你是什么?” “是把小鸟吃掉的大灰狼。” 56、转正情侣 蜂蜜公爵上新了许多新品,各种花花绿绿的糖堆在展柜上都冒了尖。 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在店里闪烁着,“吹宝超级”泡泡糖让房间内充满了蓝色风铃草颜色的泡泡;货架上放着在包装中活蹦乱跳的奶油薄荷糖,和带有异常风味的鲜血味棒棒糖。 奥罗拉左手拿着一袋椰子冰糕,右手拎着一桶糖羽毛笔,正艰难地抉择中。 “冰糕要花11西可,羽毛笔要15西可7纳特。”她要是两个都买的话,就不能买刚看上的风雅牌新口红了...... 她忧郁地叹了口气,如果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的话就好了。 “想什么呢?”德拉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抱着臂,视线越过肩膀,停留在她手中的两袋甜食上。 奥罗拉随手拈起一块试吃的冰糕,塞进他的嘴里,“帮我挑下,哪个更好吃。” 动作间她的指尖刮蹭过湿润柔软的唇角,德拉科身体一僵,她却道心平稳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把目光放回了价格表上。 “零花钱还剩十加隆......” “下学期的书要花三加隆,扫帚保养需要14西可,新衣服要五加隆......” 德拉科站在原地,嘴里还塞着奥罗拉递过来的那块糕点。浓郁的甜香萦绕在舌尖,他有点疑心蜂蜜公爵的员工烘焙时往里面加了一整吨糖霜。 “我来付钱不好吗?”德拉科问,“你想要吃什么,把它们都包下来好了。” “那怎么行,”奥罗拉头也不抬,继续热火朝天地研究着手里的清单,“我又不能什么都要你帮忙买。” “还有这一块。” 不等他咽下前一只冰糕,奥罗拉就塞来另一颗糖球,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 德拉科盯着她,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尖一直在他的唇处轻蹭,而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小小一块甜点上。 她的指尖沾了点晶亮的糖霜,看得他心头痒痒的。 奥罗拉念叨着她的小算数,直接绕过他,继续低头挑拣货架上的糖果。 难道他还不如一根蜂蜜公爵的糖羽毛笔? 被女朋友完美地忽略了的大少爷在原地思索片刻,伸手抓住了她的肩。 奥罗拉:“?” 奥罗拉匆匆抬头,德拉科绷着脸欺身上前,推着她的肩膀直往后,后退间她的后腰撞上店内角落的展柜。 德拉科双手撑住展柜边沿,把她困在身前,并向她俯身倾来。 “德拉科......?”奥罗拉问,不明白他突然举措的用意。 两人正处于店内无人的角落处,货架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她不由得微微一颤,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这是在外面。”她小声提醒道。 “外面怎么了?”他突然压下眉,恶劣地笑了。 “有的人明明在和我约会,心思却全飞到天天都能买的糖果上了,还不允许我收取一点报酬?” “可是......!”奥罗拉想反驳,约会不就是逛吃逛吃买买买吗。 “我们回去再说,好吗?”走廊另一头有其他学生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她迅速回答道。 “不好。”德拉科身子前倾,额头贴上她的额间,轻佻一笑,“你很少这么紧张。” 体温较她略低的手掌抚上她的侧脸,有些暧昧地摩挲着。 “是不好意思吗?” 奥罗拉感顿时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 他问:“你之前和我在学校里拥抱的时候怎么不脸红?” “不要偷换概念。”奥罗拉义正严辞。 她和德拉科大多数的亲密互动都在月黑风高偷情夜,两个人做贼似的溜出休息室,趁着四下无人才继续下去,公众目光下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一个拥抱。 难以想象他们一对正经清白的情侣每次亲嘴都偷摸摸。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德拉科低声说。 他凑近,咬住了她的下唇,奥罗拉抓住了他的袖口,配合地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德拉科的味道很甜,带着糖霜冰糕的香气,润物细无声侵入她的领地。 他的喘息声近在耳畔,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这个吻十分霸道,在唇间留下一个个用力的齿痕。 过了很久,他终于将她松开。奥罗拉抬头看他,只感到心脏砰砰直跳。 德拉科屈起食指,轻轻擦拭她湿润的嘴角。 “你要是不喜欢在外面......下次我们就晚上在学校里偷偷的,好吗?”他低声问。 哦,去他的吧。 她心一横,再懒得去关注店内接近的脚步声,伸手拽住领带把他重新扯了回来,踮脚主动吻了上去。 “我宣布,我们这对地下亲嘴情侣正式转正了。” 两人终于在半小时后走出蜂蜜公爵。 奥罗拉小心地摸摸红肿的嘴角:“我感觉我的嘴要秃噜皮了。” 德拉科也摸摸嘴角,失笑:“有的人真的牙尖嘴利。” 奥罗拉在回去的路上随手掬起一捧雪,合掌再摊开,一只雪鸽子从她的掌间忽扇着飞出,停在了他的头顶。 “这是什么招数?”他问。 “大变雪人改良版,”奥罗拉回答,“我一年级的时候做过一个会跳舞的雪人,还把它带进了礼堂里呢。” 她轻点掌心中的雪,把它变成了只雪做的兔子,从她掌心一跃跳走了。被她用变形咒化形成兔子的小东西蹲在雪地里,好奇地左看右看。 奥罗拉若有所思地盯着兔子的背影:“我好像发现了新商机。” 她高兴地说:“我要回去告诉秋,我发现了一款可以和韦斯莱笑料摊竞争的新产品!” 晚饭时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惊恐地发现德拉科顶着几只白鸽走进了礼堂。 克拉布和高尔指着他头顶,欲言又止。 “这是雪做的,奥罗拉施了咒让它们不会化。”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骄傲地说。 雪鸽子蹲在他的头上,惟妙惟肖地仰头叫了一声。 罗恩在格兰芬多长桌边嘲笑道:“马尔福今晚看上去蠢爆了。” 赫敏深沉道:“你不懂,这是爱情的力量。” 秋叉子上的馅饼掉进了盘中:“你就让他这么打广告吗?” 奥罗拉满意地摩挲下巴:“我看效果很不错啊,全校的目光都在他的头顶上。” “明天丽塔·斯基特的报纸标题:《历史悠久马尔福富家大少为爱疯魔:加西亚又出邪恶美人计》在向你们招手。”格蕾丝辛辣评价道。 斯内普教授杀人的目光从教师座射来,她假装没看到,自得地喝了一口南瓜汁。 晚饭后拉文克劳还多出了一节黑魔法防御的练习课,穆迪不满意他们白天课上的表现,特地给他们加练。 格蕾丝忍不住抱怨:“哪有他这种主动加班的人!” 科纳附和:“斯内普都不怎么拖堂!” 奥罗拉顾不上聊天,她正在假穆迪眼皮子底下示范施展除你武器,自从和穆迪吵架后,她一句话都不乐意和他多说。 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弗立维教授探头进来:“奥罗拉,邓布利多教授让你去一趟校长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包括穆迪。 “天呐——你惹了什么大麻烦吗?”帕德玛小声问,她还从没有去过校长室。 奥罗拉摇摇头,对几人轻松一笑,站起身跟着弗立维教授走了出去。 她走进校长室,正巧看见邓布利多坐在桌后,对她眨眨眼。 “教授,您非得这么大张旗鼓叫我过来吗?你让顺丰给我送封信也行的,”她无奈地坐下,“别人还以为我把霍格沃兹给炸了。” “还有两个月就要到第三个项目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奥罗拉心里算了算时间,这才发现伏地魔的复活已经近在咫尺,“还以为我和您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呢。” “那我必须重申,我们友好的合作关系会一直保持到伏地魔彻底消失。” “所以我自然要和加西亚小姐同步进度。”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好吧。”奥罗拉从他推过来的盘子里叉起一块芝士蛋糕,“那教授不妨说说看?” 她正襟危坐在邓布利多面前,宛若在听下属汇报的霸道老板。 小邓啊,奥罗拉深沉道,这段还得改改。今天晚上同步给到我,好吗? 是,奥总。小邓毕恭毕敬回答。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把她从白日梦中拉了出来。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第三个项目,他秘密设计了里外两层互不相通的迷宫,其他三位勇士会在外层迷宫中闯关,并最后被教授偷偷打晕送出来,保证他们碰不到奖杯。 只有哈利可以将计就计碰到被做成门钥匙的奖杯,传送到伏地魔身边。 “非常精彩的设计,教授。”奥罗拉夸赞道,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当然,”邓布利多半月眼睛后一双眼睛冲她调皮眨动,“我还为他们多设计了几关艰难的关卡,保准他们都不省人事被运出来。” 奥罗拉汗颜,真是有趣的活力老头。 57、拉文克劳的诱惑 剩下的两个月内,万众瞩目的争霸赛第三个项目依旧在学校里掀起了热潮。 来自三个学校的学生泾渭分明,霍格沃兹大多佩戴着支持塞德里克和哈利的徽章,布斯巴顿挥舞支持芙蓉的蓝色旗帜,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阴森森看着其他几位勇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对手打晕过去。 “我赌十西可迪戈里会赢。”一位赫奇帕奇学生说。 “我觉得是波特。我出一加隆。”格兰芬多的学生回答。 “还有谁要给第三个项目下注吗?”弗雷德站在礼堂的高台上,冲学生们招手,“另外,第二个项目结果出了,押对的人来领奖励!” 乔治迅速地瞥了一眼礼堂大门:“趁教授们还没出现之前!” 秋起身走去,高兴地领回了二十加隆。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秋分了十个加隆给奥罗拉,“你是怎么猜到塞德会和波特齐平比分的?” “跟你学的,掐指一算。”奥罗拉神秘兮兮地比了个手势。 “你以后多算算,我们就能实现化妆品自由了。”秋兴致勃勃地回答。 礼堂的大门被推开,韦斯莱双子趁教工进来前迅速地溜回了座位。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走了进来。 布斯巴顿在拉文克劳长桌边吃了大半年的饭,奥罗拉也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我现在倒不怎么讨厌德拉库尔了,”格蕾丝说,“至少她对妹妹很好。” 奥罗拉回应道:“她也不抱怨学校里的饭菜了。”不过抱怨也没用。 秋嗖嗖转着手里的叉子:“一想到她学期结束就要回去,我痛失下饭神脸。” 奥罗拉把她的脑袋掰向赫奇帕奇长桌方向:“那就看着迪戈里吃饭。” 秋甜蜜道:“我盯着塞德能吃四碗饭,我怕胖。” 奥罗拉、格蕾丝:“......” 礼堂的门再次被推开,芙蓉·德拉库尔神情恹恹地走到了拉文克劳长桌边。 “来吃早饭?”奥罗拉自来熟地打招呼。 芙蓉瞥了她一眼,似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对谁都活泼熟稔的小姑娘。 “吃不下。”她言简意赅地回答,冷着脸坐下,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 “因为下个月要比赛了?”奥罗拉问,她这一整年关注三强争霸赛的时间极少,也懒得去参与学校里热火朝天的冠军讨论与赌注。 反正等比赛完,没有人会有心情去管什么赌约了。 芙蓉焦躁地咬唇:“我答应了加布丽要给布斯巴顿赢回奖杯......” 奥罗拉轻拍芙蓉的背,温言安慰起她来,芙蓉竭力平稳着情绪,最后忍不住把头往她肩上一靠。 秋幽幽吐槽:“奥罗拉要是个男的,绝对是个中央空调版渣男。四处留情,哄骗小妹妹大姐姐......” 奥罗拉微笑道:“秋,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这是个无所事事的周末,几人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 “我觉得我们需要明确一下我们的创业方针和计划。”秋宣布道。 她翻出一沓空余的羊皮纸,刷刷往上面写了两行字。 “首先,明确我们的创业目标。” 奥罗拉充满感情地吟诵着:“为了第一时间能买到光轮2002、光轮2003和火弩箭pro。” “——还有脱凡成衣店的新裙子。”秋补上。 奥罗拉点头,“运动时尚两手抓。” 她也确实需要抓紧赚更多的钱了,等伏地魔正式回归后,巫师界的社会经济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打击?总之最好多赚点有备无患。 “创业计划?”秋完善了她的创业计划纸,满意点点头。 “出售一系列魔法产品:比如冰冻小兔小鸟,会跳舞的小雪人,以及提供占卜业务......” 格蕾丝在一旁正色问:“请问你们认为自己相比韦斯莱在学校里兜售的产品的竞争力在哪?” “他们两个男生心思不活络,压根不知道女学生市场的喜好,”秋诗兴大发,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羊皮纸,“他们针对男生市场,我们聚焦女生市场,井水不犯河水。” “很好,那你们有没有一个店名?”格蕾丝问。 奥罗拉认真回答:“海澜之家——拉文克劳的诱惑。” 格蕾丝皱眉:“听起来不像是卖什么正经产品的。” 秋补充:“感觉下一秒就要因传播黄色被关进阿兹卡班了。”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一周后,学校人流量最多的走廊处挂起了写着“拉文克劳的诱惑”的蓝色丝绸横幅。 奥罗拉随手拈起一片飘过她耳畔的树叶,轻轻一吹,那叶片顿时化为只浅绿色的飞鹰,伴随着声尖利的鸣叫,停在了路过学生的肩上。 围观的学生发出了惊呼声。 “我想买一只回去玩玩,多少钱?”有人问道。 “新店限时打折价,八西可,”她回答,“变形咒时效一小时。” “为什么叫拉文克劳的诱惑?”另外一人问。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smart-is-new-sexy?”奥罗拉用食指点点太阳穴,笑意盈盈。 被她用变形咒变出的小动物外貌萌态可掬,博得了不少同学的喜爱,纷纷掏钱买下了这只一小时的限时宠物。 德拉科赶到小摊边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一大圈围观奥罗拉表演变形术的观众。 奥罗拉把一颗巧克力球往空中抛去,魔杖轻点,化为只巧克力做的兔子跳到了买家怀里。 买家一脸幸福地抱住了那只乱动的小兔,吧唧一口咬掉了它的耳朵。 围观群众:?血腥暴力举报了。 德拉科忍笑走到摊边:“叫我过来给你撑场子吗?” “头发梳好了吗?” “按你说的做了,但是——” 奥罗拉抬手打断,示意他站在旁边,和同样刚被秋叫过来的塞德里克一人一边,像两大护法杵在摊旁。 她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点头,感叹道:“真不错。” 秋露出谜一般的微笑:“美男计果然好用。” “让你们漂亮的小脸,给我们的新店吸引一点新顾客吧~”秋伸手捏捏塞德里克的脸,后者的脸应景地红了。 格蕾丝辣评:“迪戈里吸引过来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客户,在看到马尔福的瞬间就被吓跑了。” “但他可以吸引斯莱特林学生,扯平了。”奥罗拉笑盈盈回答。 “你们有人帮忙算算,争霸赛最后的赢家是谁吗?” 除去变形小动物产品,店内的占卜业务同样收到不少欢迎。一位布斯巴顿的女生挤进来,带着浓厚的法语口音问道。 “芙蓉叫你来帮她算的?”奥罗拉随口问。 “你知道的,她不愿意让人发现接触这些幼稚的东西。” 克鲁姆走过来,伴随着身后追星团攻击耳膜的尖叫声,脸色阴沉沉地在摊旁站定。 奥罗拉和他对视,不确定他是否要来砸场子,却听见他干巴巴地说:“帮我算算我和——我和赫米恩。” 一语激起千层浪。 秋:“我有点理解追星塌房的人为什么那么崩溃了。” 路过的格兰芬多铁三角正巧听到了这句话,均是瞠目结舌。赫敏整张脸都红透了,罗恩则看上去仿佛要给克鲁姆一拳似的。 罗恩气势汹汹地走到摊前,一眼便看到了正洗着牌的奥罗拉。 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德拉科横插一手,抱着臂挤到了两人之间,对着罗恩冷哼一声。 “......我竟然毫不意外是你,特里劳妮亲传弟子。”罗恩无视了面前的德拉科,叹气。 “除了我还能有谁?”奥罗拉也叹气,“纠正一下,我是自学成才。” 德拉科悠悠嘲讽道:“韦斯莱,喜欢的人要被抢走了才急?” “你放什么屁!”罗恩的脸变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红了。 奥罗拉恨铁不成钢:“德拉科都看得出来!” “......什么叫都?”德拉科轻哼,伸手不满地捏捏她的肩头。 她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以示安慰,随即继续开口:“这单我不接。” 克鲁姆和罗恩同时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你俩满脸都是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掀了这摊的表情!”秋大叫道,“男孩们,这只是个娱乐占卜!” 一天结束后,奥罗拉和秋围在一起,数她们赚到的钱。 “开门红,赚了五加隆八西可二十纳特。”奥罗拉快速清点完毕,宣布道。 “这么多!”秋惊叹。 她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等伏地魔回来后,这笔钱的用途有很多:多买些草药给格蕾丝熬制保命的魔药、去翻倒巷也可以买到更多禁书禁咒。 退一万步讲,她要是钱够多,就算用金加隆砸,也能砸死伏地魔。 毕竟伏地魔的复出仪式就很寒酸,在小小的墓地阴阴暗暗地复活了——半点都不隆重和正式。 复活之后,也天天穿着件不重样的破破烂烂黑袍子,自己的基地都没有,只能占据马尔福家的大庄园。 奥罗拉很想对伏地魔语重心长地说:钱不是万能的——但你没有钱,还想占领大不列颠? 58、第三个项目 6月24日晚,奥罗拉和秋与格蕾丝一同坐在长桌边吃晚饭。 晚饭后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就会拉开序幕,三人安静地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言不发。 铛一声,秋的叉子掉在了盘中。 “我突然好紧张,”秋喘了口气,“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这只是个比赛,秋,”格蕾丝安慰道,“一会看完第三个项目,结果就出来了。” “我不是担心比赛结果......我也不知道。”秋忧虑地说。 她低头看向手心里画好的塞德里克名字的首字母,又转身和赫奇帕奇桌边的他对上了眼神,后者对她温柔一笑。 格蕾丝有些不解:“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奥罗拉,我们要不带她去医......” 她转头试图寻求意见,却见奥罗拉也敛下神情,垂眼吃着盘中的布丁。 长桌边的氛围凝滞了一瞬,格蕾丝勉强笑笑:“你们两个今晚怎么了?” 奥罗拉这才抬眼,对她宽慰一笑:“没事,我在想事情。”随后又安静地低下头。 格蕾丝转头瞥向窗外,呼啸的夜风拍打在玻璃上。 “......今晚会下雨吗?”她嘀咕道。 看台上的学生们都很兴奋,激烈地讨论着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奥罗拉走上台阶的时候,和裁判席上坐着的邓布利多对上了眼神,他冲她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一股郁结已久的感受终于在心头消散,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对邓布利多挥挥手。 “这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我们的选手将通过这座巨大的迷宫......”裁判巴格曼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奥罗拉却把目光放远,专心致志地看向迷宫。 迷宫从外表上看似乎一切正常,没有被邓布利多偷偷改造过的痕迹。 “好大的迷宫。”格蕾丝感叹。 巴格曼吹响了哨子,四名勇士分别从不同的入口冲进了迷宫。 所有的目光都紧盯迷宫的出口,等待着第一个拿到奖杯出来的勇士。 奥罗拉一直觉得三强争霸赛的比赛设计很有问题。 第二第三个项目都毫无观赏价值,勇士们在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外面观众们一无所知,可谓是连人死在里面了都没人知道的设计。 “他们最后一个项目应该比赛跑八百米,谁第一个碰到奖杯谁赢。”她轻松地说。 “你想累死德拉库尔就直说。”格蕾丝吐槽道。 她们在看台边又等了二十分钟,天色愈发阴沉,乌云聚集过来挡住了月亮,看台顿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秋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不详的征兆吗?” “你也开始和特里劳妮一样,喜欢预言些可怕的事情来吓自己了,秋。”奥罗拉早就从晚饭时的紧张情绪中解脱出来,她挪到秋的身边,逗趣起来。 她轻声念了句“荧光闪烁”,魔杖尖冒出一抹柔和的光,映亮了看台。 “你看,这样就亮多了。” “谢谢你,奥罗拉。”秋小声说。 一道深红色的火花在空中炸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克鲁姆昏迷着被抬出了迷宫,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发出了不甘的轻声抱怨。 奥罗拉心知邓布利多派出的教工已经开始了行动,既然选择把事情托付给教授,她自然要完全信任对方。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而全神贯注地盯向迷宫的出口。 此时已经是夏天,晚风却依旧寒冷,吹得几人打了个哆嗦。 又一道火花出现在空中,苍白着脸的芙蓉躺在担架上被运了出来,一向美丽白净的脸庞上沾染了些许泥土,脚踝也擦伤了。 ......看来邓布利多真的一点水都没给他们放。 秋一抖,手里的旗帜摔落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试图捡起来,手指却不停地打颤。 “你怎么这么紧张?”格蕾丝惊讶又担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秋茫然无措地蹲在原地,那面旗帜怎么也捡不起来,她嘴角一压,看上去快要哭了。 奥罗拉心中不忍,俯身捡起旗子完好地放进了她手里,缓缓把掌心合拢,让她把那根旗帜牢牢抓进手中。 “抓紧了,”她冲秋眨眨眼,“相信我好吗?不会有事的。” “......嗯。” 时间逐渐流逝,笼罩在空中的乌云始终未曾散去,寒风呼啸,看台上的人纷纷捂紧了外衣。 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个多小时,迷宫里却再未传来动静。 秋倚着奥罗拉,漆黑柔软的发丝垂落在奥罗拉肩头,手指还在轻微颤抖着。 奥罗拉面色保持着镇定,手上开始把玩起一枚小礼炮,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兜中怀表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走过,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夜空中终于亮起了第三枚红色的火花。 秋哗啦一声站了起来,焦急地朝出口处眺望。 是塞德里克。他躺在担架上,被两名教工迅速地抬了出来,头发凌乱不堪,手臂正往外渗出点点血迹。 他还活着,只是暂时被打晕了过去。 秋克制地尖叫了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庆幸和喜悦,她再也无法忍住眼泪,一路哭着跑下了看台冲向他。 奥罗拉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至少在今夜,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位真诚善良的赫奇帕奇,不会在大战开始前的夜晚牺牲了。 剩下的时间里,她便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向看台脚下的秋和塞德里克。塞德里克已经醒了过来,正无措地把哭得梨花带雨的秋搂进怀中。 秋半是娇嗔半是愤懑地锤了他一拳,碰巧砸到了他的伤口处,塞德里克倒吸一口凉气,她立马大惊失色地抱住他。 “秋是不是有点分离焦虑症?”格蕾丝小心地揣测道,“我和奥利弗平时都没有特别想对方。” 奥罗拉轻声回答:“让他们多待一会吧。” 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哈利骤然出现在迷宫出口处,怀里紧紧抱着奖杯滚落在草坪上。 观众席发出了欢呼声,却见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邓布利多带着一群教授们冲了过去,把哈利团团围住,他们蹲下来试图与哈利交流,又翻来覆去检查他的身体。 大家纷纷站起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简短地对麦格教授嘱咐了几句,随后带着哈利回了城堡,裁判巴格曼想追上去询问,被麦格拦住了。 “所有人回到你们的休息室,等待后续通知。”麦格大声对学生们说,有人不满地叫唤起来,被她严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奥罗拉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往回走,对于她来说,漫长的夜晚已经结束。 她路过了芙蓉的担架边,芙蓉正抱着妹妹温柔地说着话,注意到她的目光,含笑对她点点头。奥罗拉继续往前走,秋扶着走起路有些踉跄的塞德里克,看到她后,扬起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终于,她在人群里看见了德拉科。 他走过来,担忧地弯腰看向她:“你看上去很不好。” “为什么?”奥罗拉有些意外地问。 他伸手捏捏她的指尖,“手掌冰凉,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流了那么多冷汗。” “你不舒服?”德拉科蹙眉问,“刚才比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又不是不能中途离席!” 奥罗拉一愣,这才意识到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她看比赛时过于专注,完全没有意识到。 “我是想你了,我有分离焦虑症。”奥罗拉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扯,撒娇着抱住了他的腰。 “想到流了一身的冷汗?”德拉科搂住她,发现她的脊背也汗涔涔,面色沉沉问道。 “对的。”她自信回答。 “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成长胡萝卜。”德拉科叹气。 奥罗拉和德拉科手牵手,他们没有选择乖乖回休息室,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望向暗沉的夜空,乌云把月亮完全遮挡了起来,整座霍格沃兹沉默伫立在黑暗中,只余几扇温黄灯光的窗口。 在看不见的地方,那片属于伏地魔的可怖黑雾重新在英格兰上方汇聚,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 而她的内心既庆幸又担忧。 庆幸在于一切都好好按照预想的计划发展,救下了无辜的人,又在既定的时间复活了伏地魔。 但是战争不是儿戏,她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三年? 奥罗拉沉默踢着草地上的几块鹅卵石。 她考虑着今后要准备的东西,从食粮到草药到咒语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全部在脑中过了一遍,叹了口气。 德拉科偏头看向她,眼神一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拉着奥罗拉在一棵树旁坐下,“认得出这是哪里吗?” 奥罗拉的后背碰上粗糙的树干,她抬头望去:“......我们玩pocky游戏的那颗树下?” “bingo,”德拉科散漫地坐下,“带你故地重游一下。” 目光放远,她看见了黑湖里惬意的巨型乌贼,它的个头似乎比半年前大了点。 她轻声说:“我很喜欢这里,以前睡不着觉,我就会偷偷从寝室溜出来,坐在树下看黑湖。” “以前是一个人看,当时没觉得少了什么,但现在你在我身边......”奥罗拉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像是完全脱力了般,疲惫潮水般袭来。 “我就暂时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她小声说。 没有什么全英格兰巫师的命运,没有复活的伏地魔,不用考虑愚钝腐朽的魔法部...... 没有加西亚也没有马尔福。 只有奥罗拉和德拉科坐在湖边,静静看着水鸟搅碎月亮的倒影。 59、关关过 过了几天,奥罗拉收到了一张邓布利多寄给她的简讯,上面简洁陈述了昨晚在医疗翼发生的事——包括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拒绝相信伏地魔已经回归的事实。 「康奈利太迷恋他的职位,这使他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拒绝相信他那保持了十四年井然有序、稳定舒适的世界即将毁于一旦。 另外,加西亚小姐,我恳请你先不要告诉身边同学那晚的真相。」 ......在教授眼里,她是什么很大嘴巴的人吗? 奥罗拉的杖尖冒出一簇火焰,手里的那条简讯顿时焚烧殆尽。 “我真的很好奇,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秋问,和奥罗拉几人一同走出礼堂,邓布利多刚在早饭时要求全校师生别去打扰哈利。 “我也不知道,或许教授过几天就会说了吧。”奥罗拉含糊其辞道。 “你妈和你爸不是魔法部的吗?” 奥罗拉扭头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他俩十年前就被辞退了。” 秋和帕德玛惊讶地望向她,默契地没有问为什么。 “他俩早就远离权利和消息中心啦,”她伸了个懒腰,“你不如问问帕德玛,她妈妈是法律执行司的。” 帕德玛说:“我妈妈也不太清楚......她只说部长这几天发了很大的火。” “希望不是什么大事。”秋满怀希望地说。 魔法世界可能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了。奥罗拉默默想道。 秋的话音刚落,塞德里克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此刻显得分外无奈。 “抱歉,我真的不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塞德里克被围在一群好奇的学生中间,满怀歉意地说,“当时我还在回答迷宫出的谜题,突然有人从背后把我击晕了。” “是哈利·波特干的吗?”一位拉文克劳学生问。 “他会不会是为了拿到奖杯而对你下手?”另一位赫奇帕奇学生紧张地补充。 学校中的风言风语自从那晚后从未停歇,奥罗拉走在路上经常能看到学生们绕着哈利走,并且在他走过时用手捂着嘴,互相窃窃私语。 “哈利绝对不会是那种人。”塞德里克正色道,他看到了秋,从围绕的学生们中挤出,大步朝她走来。 “迪戈里真是正人君子啊。”帕德玛感叹。 “这可是张家严选。”秋撩撩头发。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传播谣言一事上总是分外热衷,一点事情都能在学校里传得满城风雨。 奥罗拉自认算不上哈利那样的风云人物,却也被传过好几个恶意谣言。 三年级时,她在走廊里不小心撞到了位不认识的学长,学长不依不饶不肯放过,还对她发射了一道恶咒扬言要教训她。 奥罗拉躲过了他的咒语,发射了一道清水如泉,杖尖喷射出高压水枪般的水流,砸得学长落荒而逃。 第二天,奥罗拉走过的地方开始有学生窃窃私语,秋帮忙去问,这才知道学长在学校里到处散播她是个讨人厌的两面派。 “他在休息室对好多人说了,说你冷脸的样子吓死人,之前的好相处果然是装的吧......”一位同学吞吞吐吐地说。 “那个巨怪脑子的格兰芬多,怎么敢这么说你的!”秋愤愤不平地把书摔到桌上。 于是奥罗拉微笑着找上那位学长:“巫师和麻瓜的决斗方式,你选一个?” “然后发生了什么?” 此时已经是回家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奥罗拉和德拉科并排坐在城堡外的台阶上,听着她平静的叙述,德拉科眉毛紧紧皱起。 “三年级发生的事,你当时怎么没有和我说?”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奥罗拉安慰道,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上下检查,“没有受伤,更没有留疤。” “那个学长是纯血巫师,从小用惯了魔杖,他说用巫师的方式是在欺负学妹,就选了麻瓜的方式。” “——然后我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他撂倒了。”奥罗拉咯咯笑起来。 德拉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哼了声放开她的手。 “那个蠢格兰芬多活该,你应该多砸几拳。” “我砸了,”奥罗拉温柔地说,“他的鼻血都溅到我校袍上了。” 两人背后的城堡里隐隐传来嘈杂声,奥罗拉低头看向怀表,离校前最后一道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 “我们还回去吗?”她问道。 德拉科摇摇头,把怀里用牛皮纸包好的点心塞过来:“我给你事先带了点,就在这里吃吧。” 奥罗拉应声,挪得离德拉科更近一些,依偎着他拆开手里的包装。 此刻明月皎洁,全校师生都聚集在礼堂中,人声鼎沸,不会有人注意到两个学生的消失。 奥罗拉的心情异常地平静。 身后的礼堂突然安静下来,她听着风吹过树林带过沙沙声,邓布利多沉稳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又是一年,结束了。” “今晚,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首先,我希望你们向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致敬。” 礼堂里响起一片学生们的交头接耳声。 “他在比赛中经历了可怕的折磨,同时也展现了大无畏的勇敢精神,这才得以回到我们身边。” “我认为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有权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被带到了伏地魔身旁,亲眼目睹他的复活。” 学生们惊恐而不可置信的低语声传来,奥罗拉感到身旁的德拉科僵硬了一瞬。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嗯。”德拉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握住了她的手。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 “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 邓布利多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 奥罗拉抬头望向夜空,一阵晚风吹过,吹开了空中经久不散的黑云与雾气,顿时云开雾散。 皎洁的月光公平地洒向地面,霍格沃兹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平静。 她伸手拨开德拉科头顶上方的一根枝丫,让他同样沐浴在月光中:“让你也晒晒月亮。” 德拉科眨眨眼笑了,浅灰色的眼中沉浮着一轮弯月。 两人同时远眺向黑湖的方向,夜风在湖面上吹起波澜。奥罗拉几乎可以想象到礼堂里人们的表情。 可至少这一次是他们赢了。 塞德里克正好好地坐在秋身边,轻拍因为惊讶而剧烈咳嗽的她;哈利、赫敏和罗恩正和其他格兰芬多一起庆祝蝉联的学院杯;邓布利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正环顾着惊疑不定的学生们。 伏地魔归来的序幕正缓缓展开,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慷慨地送给邓布利多一套剧透大礼包。 奥罗拉伸手,轻轻把月亮覆在了掌中。 希望光亮永远都会眷顾霍格沃兹。 他们一定能得到不用鱼死网破的胜利。 翌日清晨,奥罗拉拎着装载顺丰的笼子踏上霍格沃兹特快。 她穿过走廊,往日热闹的包厢中此时安静了不少,学生们都还沉浸在邓布利多昨日的发言中。 “奥罗拉。”赫敏提着行李箱走到她身边,冲她打招呼。 “嗨,赫敏。”她扬起笑容。 “马尔福今天怎么没跟着你?”赫敏问。 “他昨天晚上就提前回去了。”奥罗拉耸耸肩。 “为什么?” “他说家里有点事情。”她想了想,回答道。 赫敏抓住她的手:“你跟我来。”奥罗拉任由赫敏拉着,把她拉到了一间无人的包厢中。 赫敏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斟酌着措辞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马尔福家以前是跟着伏地魔的。” 她本以为奥罗拉听到这个名字会瑟缩,对方却坦然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不相信邓布利多昨晚说的话,”赫敏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但这是真的,奥罗拉,伏地魔真的回来了。” “你可能会嫌我多嘴......但是马尔福家很可能会回到伏地魔身边,我不希望你......” 奥罗拉心底叹息,她知道赫敏是在担心她。 “我相信伏地魔真的已经回来了,”奥罗拉认真握着她的手,“我会保护好自己,但德拉科的心地也绝对不坏。” “我会试着和他谈谈。” 赫敏张了张嘴,似是有些怀疑,但她只是叹了口气。 “这个难关我们都会过去的,好吗?”奥罗拉轻柔地说。 推着推车的女士敲敲她们的厢门,温柔地笑着:“孩子们,想来点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吗?” 窗外的白鸽掠过霍格沃兹特快,自由翱翔在苏格兰的原野之上,阳光照常升起,映照着整间包厢沐浴在金黄的光亮中。 奥罗拉露出一丝笑意。 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 60、风雨 “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的小胡萝卜蛋糕回来了?” 奥罗拉刚踏进家门,爸爸诺曼就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头出来,背后围裙系成的蝴蝶结随风飘扬。 “第108个外号,爸爸。”奥罗拉随手挂起挎包,吐槽道。 她对上妈妈艾玛的眼神,后者对她张扬笑着招招手,“......你俩竟然在家?没有去旅游?” “你把你爸妈当成什么人了?”艾玛乐呵呵说,“宝贝闺女一年只回来一次呢。” “确定不是旅游的门钥匙费用涨价了?”奥罗拉辛辣指出。 “还是瞒不过你。”艾玛笑眯眯回答。 暑假的生活比起学校要宁静祥和许多,爸爸诺曼每天都会挥舞着他心爱的锅铲,给全家做上一顿顿丰盛的饭菜;住在隔壁的格蕾丝时常会来蹭饭,饭后几人便其乐融融在餐桌上玩起巫师大富翁。 “我要买下这栋楼。”奥罗拉用食指敲敲纸面上的方格,一栋小建筑顿时从格子中拔地而起。 “我快要破产了。”格蕾丝清点了一下剩下的现金,大声宣布。 诺曼和艾玛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游戏。 “哈!姜还是老的辣,姑娘们!”艾玛以最多的资产赢下了比赛,手舞足蹈起来。 “妈妈——在格蕾丝面前注意一点!”奥罗拉叫道。 格蕾丝捂嘴笑起来:“加西亚太太和先生真的很活泼。” 奥罗拉耸耸肩:“我都是和他俩学的。”说完她起身去翻挎包,准备先写一点暑假作业。 “亲爱的,不再玩一局吗?”艾玛问。 “不了,我一会叫大葱来和你们玩。”奥罗拉忍笑回答,手上动作不小心一滑,挎包中的书本摔落在地上。 “我帮你收......”艾玛拿起了魔杖,却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那不是我做的书吗!” 奥罗拉定睛看去,厚厚书堆中漏出了书皮亮粉色的一角——正是她一年级时在图书馆捡到的那本《花样美男——霍格沃兹高颜值锦集》。 她真心实意地发出了句疑问:“啊?”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翻开了那本花样美男集。 “这是我六年级的时候,做出来当魔法史课题的书。”艾玛小心地抚摸着纸糊的粗糙书脊,“题目是‘论不同学院类别和性格对于霍格沃兹男性颜值的影响’。” “那你后来拿了多少分?”奥罗拉问。 “当然是o,傻姑娘。” 奥罗拉为霍格沃兹的学术包容度而感到震撼。 “怪不得爸爸能在这本书上,原来是带资进组。” 她用夸张的口吻揶揄道,把书哗啦啦翻到写着诺曼·托雷斯的那页,17岁的诺曼和如今的诺曼对上眼神。 诺曼满意地盯着那张相片:“你爸年轻时真水灵。” “别恶心。”奥罗拉嫌弃地大力合上了书,书中的美少年们纷纷惨叫起来。 艾玛接过那本书,兴奋地嚷着要“重温小帅哥”,诺曼羞涩又紧张地想抢回书,艾玛却笑着跑开了。 “加西亚太太和先生有一颗童心。”格蕾丝说。 “是至今没有长大。”奥罗拉评价道,脸上却浮起一丝笑意。 这样打打闹闹的悠闲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也不错。 七月十五号,艾玛和诺曼从他们的图书工作室下班,带回来一则坏消息。 “你们校长说得没错,”诺曼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魔法部的前同事偷偷暗示我,伏地魔确实回来了,有许多人重新投奔了他。” “我两周前就和你们说了。”奥罗拉回答。 “——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不是吗?”艾玛扯开了领带,随口说,“亲爱的,拿点伏特加来吧。” 她闻言,高兴地跑到酒窖里拎了两瓶酒上来。 艾玛喝了一口烈酒,被呛得直咳嗽:“你知道我和诺曼十年前为什么被魔法部辞退了吗?” “因为立场问题?”奥罗拉斟酌着。 “不全是。” “——加西亚家十年前从未站过队。” 奥罗拉一愣:“两边都没有?” “没有。”艾玛摇摇头。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严肃,诺曼见状宽慰地拍拍女儿。 “那时候我们才毕业没几年呢,”他轻松地说,“你妈妈当了傲罗,我做的是文职。” “我们当然不可能加入食死徒,神秘人要求表忠心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大义灭亲,亲手干掉你的麻瓜爷爷。” “神秘人那种干不好就死的无良老板,有病才跟着他。” “那邓布利多军呢?”奥罗拉问。 艾玛接上话茬:“十年前他对我和诺曼发出过邀请......我们回绝了。” “当时巫师界如同惊弓之鸟,有不少傲罗家庭都受到了食死徒的打击报复,比如隆巴顿夫妇。” 她笑了起来:“你当时也还没出生——我和你爸爸其实从来都不算正义凛然的人。我们都更想保护家庭。” 诺曼哀怨地说:“那段时间我的博格特都是自家空中漂浮起了黑魔标记。” “然后你们就和克拉克家一起搬到了苏格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奥罗拉小口喝着伏特加,“上班也变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被辞退了。” “真聪明,我的小小雅典娜。”诺曼夸赞道。 “第109个外号。” 艾玛直起身,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地说:“亲爱的,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是尽量离邓布利多教授远一点吧。” “为什么?”奥罗拉问。 “他当然是个好人,”艾玛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平日里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但这是特殊时期。” 她慢慢敛下神情,吓唬小孩般办起鬼脸:“校长这种时候可是很凶的哦。” “就是,他平时看上去和和气气,认真起来可吓人了,吩咐起手下来特别严肃,我和艾玛都不敢跟着他干事。”诺曼接上话。 “而且我俩压根不服管,怕是要头疼死他。”艾玛冲她调皮地眨眨眼。 奥罗拉还是第一次听到父母这般新奇的论调,不由得来了精神。 “真的吗?他当时很会驱使人?” 诺曼说:“那当然,他十年前就开始游说当时的魔法部长了。” “邓布利多如果搞传销,整个英格兰都会被他骗得裤子不剩。” 奥罗拉惊叹道:“你们当时应该在简历上加上一笔:拒绝过邓布利多。” “好主意,”诺曼说,“如果这一次他又来邀请我们,我们就可以写——” “多次婉拒邓布利多!”奥罗拉和艾玛福至心灵地接上。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冲淡了方才凝滞的气氛。 到了七月底,苏格兰一年来最炎热的一段时间。 傍晚时分,奥罗拉站在阳台上,看着顺丰又一次把送过去的信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喳喳!”顺丰愤怒地大叫着,似乎在为她让自己白跑好几趟而感到不满。 她疑惑地凑近,仔细地观察她亲手绑上的信件——火漆完好,没有被拆开的痕迹。 “他们家没有人吗?”她问顺丰,后者响亮地喳了一声,以表认可。 奇怪......奥罗拉心底并无不满,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从七月初号开始,她送往马尔福庄园的信都被顺丰一一带回,无功而返。 起初她只是以为德拉科和家人出去旅游了,便也没有在意,她耐心地等了十多天才发出第二封信。 依然没有回音。 德拉科向来是有信必回的风格,绝没理由耽搁一封嘘寒问暖的普通信件。 ——他难道将近半个月都没有回家? 奥罗拉狐疑地思索着,手上撸着顺丰没个轻重,把它撸得嗷嗷叫。 难道他们出去环球旅行了,在这种时候?她戳着顺丰的鸟喙,出神地想。 按照故事发展,现在的桥段应该是卢修斯主动回到了伏地魔麾下,重新成为了食死徒的一员才对。 奥罗拉心底有块地方莫名痉挛起来,她站在燥热的空气中,手脚却微微发凉。 她突然间想起了回家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两人坐在黑湖旁望着平静的夜色,她依在德拉科怀里望向星空,柔软的鸟叫声在树丛间回荡。 “晚上有点冷了。”奥罗拉说。 “嗯,你早点回去吧,”德拉科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却还随意把玩着她垂下的一缕头发,“明天你还要赶火车。” “那你怎么不放我的头发走?”奥罗拉笑眯眯问,同时敏锐地注意到他口中的代词,“你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我不用,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德拉科回答。 “怎么了吗?”她轻声问。 “没有,爸爸说家里有点事情。”德拉科捏住奥罗拉的发尾,轻扫过她的脸颊。 “这是你的逗猫棒吗,德拉科先生?” “嗯......用猫毛做的逗猫棒。”他轻笑道。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奥罗拉猛得转身,看到爸爸诺曼喘着气站在自己面前。 “今天图书工作室这么早就下......”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诺曼脸色苍白,却仍对她展开了笑意。 奥罗拉心头一跳。 “坏消息。”她镇定地回答。 “坏消息是没有好消息。”诺曼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爸,这都什么时候了......”奥罗拉小声说。 “就算到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这是加西亚家的家训。”诺曼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校长给我和艾玛写了信,一共两条消息。” “马尔福家正在被食死徒追杀逃亡的路上。”一向与卢修斯不睦的诺曼此时却毫无幸灾乐祸之情。 “什么?”奥罗拉指尖一抖,猫头鹰口粮滚落在地,受惊的顺丰从她手上跳起,向夜色朦胧的昏暗中飞去。 诺曼的语气格外沉重。 “同时加西亚家也受到了牵连,他们随时可能会出现。” 61、欲来 奥罗拉的心脏砰砰直跳。 越到这种时候,她的胸腔里反而燃烧起一簇冰冷的蓝色火焰,骤然冷静思考起来。 “我们现在要撤离吗?如果飞路网会受到监控,门口有一个旧的门钥匙。”她迅速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骑扫帚载着你和妈妈。” 诺曼先是一愣,随后欣慰地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不愧是我们女儿,想法很周全,但是情况还没有那么危急。” “虽然不知道我们家被食死徒盯上的具体原因,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神秘人绝对没有兴趣来亲自抓我们。” “所以你们准备单挑食死徒?”奥罗拉皱眉问道。 “好歹你妈妈也是退休傲罗呢,”诺曼调皮地眨眨眼,注意到她不虞的脸色后赶忙补充道,“再说,他们可不一定找得到我们家!” “神秘人能去追杀马尔福家,是因为他知道马尔福庄园的位置。但他不知道加西亚家在哪里。” “苏格兰高地有5万平方公里,他们要找过来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躲在家里要比在外面逃窜暴露行踪安全得多。” 奥罗拉听着诺曼的分析,不置可否:“邓布利多教授有在信里写什么别的吗?” “有,他说考虑过把我们家接到凤凰社去,但凤凰社也才刚刚重建,鸡蛋不能被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在这种情况下,权衡利弊,藏在家中的确是更为稳妥的选择。 “好,那就这样办吧。”奥罗拉点点头,莫名感觉自己才是身为家长的那个。 当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该怎么办? 加西亚家告诉你: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奥罗拉搬了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的花圃旁,一边吃着爸爸做的三明治,一边看着妈妈在门前忙活。 格蕾丝妈妈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施出一道“平安镇守”,罩在毗邻的两座别墅上方。 “你们应该离开的,食死徒又没有来找你们家。”看着坐到她身边的格蕾丝,奥罗拉语气略带责备地说。 “人多力量大,我妈妈也是前任傲罗,”格蕾丝说,“我可不希望你们一家孤零零地躲在这里。” “——不用担心!”格蕾丝妈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就算他们真的来了,我们也可以幻影移形带你们走!” “我还在你们枕头底下都藏了个门钥匙。”艾玛笑眯眯地说,又给房子施了一道盔甲咒和混淆咒。 奥罗拉新奇地审视着他们的动作,似乎第一次发现爸妈也是靠谱的成年人。 她一跃而起:“我之前也买了点东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众人看着她一溜烟跑走,又一溜烟跑了回来,用魔杖控制着几块漂浮的铁质尖锐物件。 “这是什么,在哪买的?”艾玛新奇地问。 “麻瓜的捕兽夹,一种很原始的东西,”奥罗拉和善地笑了,“但是很有用。” 她描述了下捕兽夹的妙用,众人听得不寒而栗。 “麻瓜打架竟然这么血腥。”格蕾丝小声说。 夜色已深,格蕾丝一家率先回去歇息,偌大的平原上只剩她一个人在门口布置陷阱。 奥罗拉蹲在草地间,沉默地布置着捕兽夹,粗糙的石砾摩得掌心发痛,她却毫无察觉般继续着动作。 邓布利多的信在她脑海中反复打转:“马尔福家因为被认为背叛了伏地魔,从而被追杀”。 伏地魔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马尔福家本身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点——除非问题的源头出在她家身上。 除非有人告诉伏地魔,马尔福家与加西亚家交往过密,而加西亚家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 奥罗拉手里的魔杖滚到了地上,一个可怕的猜想从心头升起。 “怎么还不去睡?” 妈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艾玛耐心地站定在她身后,见她不说话,轻轻用手碰了碰她的脸侧。 “怎么了?” “妈妈,是我连累了我们家。”奥罗拉轻声说。 她的声音不带多少情绪,艾玛一惊,忙安慰道:“说什么傻话!” “——本来你妈就没少抓食死徒,加西亚家也不差得罪这一次了。” “你放心,神秘人肯定认为我们已经被邓布利多保护起来,压根不会费劲来找我们。” 艾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蹲在了她身边,肩并肩抬头望向夜空。 “给你讲点校园八卦转换心情。”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当时和我是同一届的,”艾玛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两个斯莱特林,人说不上多好,但都很看重彼此,是顾家的人。” “......你和爸爸也是。” “嗯,我们都是更以家庭为重,只不过他们家选了另一边。” 同样处于晨昏交界处的两家,加西亚家永远中立,而马尔福家更加审时度势。 “或许对他们来说,被迫彻底与神秘人割席,也不算是件坏事。”艾玛感慨道。 “至少不用和神秘人虚与委蛇了。” “......” 见她不说话,艾玛小心地问:“你怕你的小男友出事吗?” 奥罗拉缓慢地眨眼,忙了一整天后她的眼眶干涩而酸痛。 她想起了德拉科温暖的拥抱,看到她时嘴角扬起的弧度,衣角上浅淡的冷香。 以及永远神采飞扬、少年意气的,对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自得神情。 也是这样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他们骑着扫帚驰骋,掠过黑湖的上方带起一串串涟漪,只为抓到一只金色飞贼。 把飞贼抓在手里的少年像是抓到了全世界,回望她的眼神里闪着异常明亮的光。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被粗糙的石砾磨出了血,疼痛感将人拉回现实。 如今他们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咬牙面对着欲来的风雨。 “怕。”奥罗拉诚实地回答。 伏地魔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但日子还是得照常过。 妈妈每天都会去重新加固一遍咒语,爸爸则在厨房里把锅铲都挥出了火星,绞尽脑汁让他家小姑娘重新高兴起来。 奥罗拉依然保持着规律的日常作息,只是每个晚上都会去阳台边发一会呆。 她已经和德拉科断联一个多月了。 月亮高悬,她托腮盯着明月不自觉地出神。 德拉科现在和她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吗?他或许正在和父母匆忙赶路,或许已经歇息下来,再或者他已经...... 不,不可能。 心上有一块地方被猛得刺痛,奥罗拉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挥开了。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送德拉科一面联络用的双面镜。 ——都怪巫师不用手机!她愤愤地想着。 奥罗拉伸手描绘着月亮的轮廓,再过几日就要到她的生日了。 两年前,德拉科没有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她也是同样坐在阳台边,闷闷不乐地发呆。 最后他差猫头鹰送来一只银白色的蝴蝶发饰。 梅林在上,什么都好,让她得到他一切安全的消息吧——这会是她最棒的生日礼物。 奥罗拉对着月亮虔诚地许愿。 她睁开眼,一抹浅淡的银白轻盈地闯进了她的视野。 奥罗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那不是什么月神的化身,也不是她的蝴蝶发饰,而是一只莹莹发光的守护神。 是一只小云雀。 它浑身散发着浅淡的光芒,映亮了部分黑夜,它绕着奥罗拉欢快地飞了几圈,最后停在她的指尖上,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鹰鸣的啼叫。 “我一切都好。还有,生日快乐,奥罗拉。” 德拉科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奥罗拉顿时被定在原地。她愣愣地盯着那抹轻盈的银白,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 小云雀守护神眨巴着眼睛看她,马上惊慌失措起来,伸出翅膀就要去接落下的泪珠。 它还没接到,便化为点点荧光消失在了原地。 奥罗拉沉默地擦掉了眼泪,终于露出几周来最真情实感的笑意。 这是德拉科的守护神。 他没有选择别的方式,而是使用了守护神传讯,迅捷而悄无声息。 她在阳台上高兴地转了两圈,却又忍不住思索起来,德拉科什么时候偷偷练出守护神咒了? 他在路上碰到危险了?遇到摄魂怪了?有没有受伤? 奥罗拉无望地发现自己可能还要继续担心下去。 她叹了口气,伸手接住了空中散落的荧光。至少,她再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而她家的阳台也是一个不错的许愿圣地,条条灵验。 奥罗拉抓紧时间对着月亮一口气多许了几个愿望。 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为没鼻子黑老大养老送终,她o.w.l.s考全o,毕业后能找到五险一金双休高薪好工作。 她想了想,又补上了几个愿望。 希望她和德拉科长长久久,斯内普教授的头不再发油,弗立维教授成功长高,麦格教授可以变成一只猫让她撸一撸...... 62、级长大人 奥罗拉坐在地毯上,右手拿着魔杖,左手翻着家里破旧的魔咒书。 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hp同人主角实力排行榜,她可能是唯一一位到了五年级,才开始学习守护神咒的女主。 在别人小小年纪就满天古魔法咒乱飞的时候,奥罗拉正忙着和自家金毛大葱在泥坑里打滚;在别人已经征服霍格沃兹,成为万人迷的时候,她正在和男朋友互相纠结,他知不知道他喜欢她喜欢他...... 综合实力荣获排行榜f等。 她努力回想自己三四年级都在干什么。 三年级:在霍格沃兹特快上转角遇到爱,被摄魂怪冻晕;从扫帚上掉下来,摔晕。 四年级: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麦格教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五年级你们就要考o.w.l.s了!我真是不知道你们怎么睡得着觉的! 少壮不努力,五年级徒伤悲。 她那前世是食死徒预备役的男朋友都学会守护神咒了,奥罗拉无助地发现,她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她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应该选取哪一段记忆来催动咒语。 “呼神护卫。” 奥罗拉轻声说,心中想着她在圣芒戈医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举着魔杖的爸妈对她笑的模样。 那是她来到魔法世界的第一刻。 魔杖立刻有了反应,一团银色的雾气从杖尖冒出,但没有显现任何动物的形状。 还不够。奥罗拉暗暗想道,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骑上扫帚,第一次摸到鬼飞球的情景。 那团雾气变得凝实了一些。 她想到了属于拉文克劳最棒的一支球队:安娜,罗杰.....嘴角不住露出了微笑。 格蕾丝和秋的脸浮现在脑海中,让她杖尖再度喷出了大量的银色雾气。 最后是德拉科。 她想到了那瓶被放在他心口处的福灵剂,他们在学校角落处的亲吻,他抱着自己跑过漫天火海的那一刻。 奥罗拉睁开眼,那团雾气化作了一只圆滚滚的小东西,正在她脚边打滚。 ?她的守护神难道不应该是龙啊凤凰啊独角兽啊的酷炫生物吗? 不死心的奥罗拉探头看去,那只模样矜贵的布偶猫注意到她的目光,高冷地从她的脚边站起,甩着银白色发光的尾巴跑走了。 好,好像德拉科...... 奥罗拉严肃地凝视着她的守护神小猫,莫名其妙想到了德拉科家里那只名为伊丽莎白的猫狸子。 “你想吃小鱼干吗?”她对着自家守护神摇了摇手里的罐头。 透明的小猫把头转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奥罗拉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鄙视。 “你让我想起了一二年级时的某人。”她乐呵呵地说。 八月底,奥罗拉再次收到了一封邓布利多寄过来的信。 “亲爱的,我早就想问了......你现在和你们校长......”艾玛犹豫地问,“你是加入凤凰社了吗?” “没有,我们只是冰冷的交易关系。”奥罗拉漠然地拆开那封信,阅读起来。 邓布利多告诉她,会有一位凤凰社的成员负责她的安全,护送她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上学。 她放下信,转而问妈妈:“我去上学后,你们要不还是去国外避避风头?” 艾玛乐呵呵地摇头:“不用,我们的图书工作室生意兴隆着呢......” 奥罗拉一脸崩溃:“那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吧!”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你一个人留在英格兰,我们怎么放心?”诺曼凑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挥魔杖,帮她三两下收好了行李。 “你就安心地去吧!”两人把她往门口一推。 奥罗拉和门口正准备偷吃巧克力的大葱面面相觑。 三天后的清晨,奥罗拉拖着行李和顺丰,在门口的草地上见到了来接她的傲罗。 来者是位十分年轻的女巫,有一头色彩鲜艳的粉色头发,身上穿着古怪姐妹的衬衫。 “......唐克斯?” 尼法朵拉·唐克斯捋捋头发:“噢,你认识我?看来邓布利多已经提前和你介绍了......” “就这么点东西?”唐克斯走过来看看,挥挥魔杖把它们绑在自己的扫帚背后,“会骑扫帚吗?” 奥罗拉点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光轮2001。 “很贵啊这把扫帚。”唐克斯吹了个泡泡糖。 她们骑上各自的扫帚,飞上了空中,奥罗拉看见地面上爸爸妈妈正冲自己挥手。 两人沉默地飞行了一段时间,奥罗拉突然开口。 “你们在抓神秘人了吗?”她怯声问。 唐克斯动作一顿:“你们这些小孩,尽喜欢瞎问。”她转头看了看女孩泫然欲泣般的害怕神情,于心不忍地补上一句。 “......你不用担心,凤凰社有在行动。” “那你们抓到他的手下了吗?” “有一些吧......凤凰社在严密监视可能回到他身边的人,我们要尽量减少他的追随者......” 这位尚且年轻的傲罗说到一半才发现她说得有些多了,忙闭上嘴。 两人降落到国王十字车站偏僻无人的角落处,唐克斯不满地戳戳她的脑门。 “你才多大,问这些干什么?” 奥罗拉一改方才怯生生的表情,冲她挥挥手,潇洒地走进了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墙壁。 唐克斯凝视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莫不是在套自己话吧! 奥罗拉穿梭在霍格沃兹特快的过道上,向格蕾丝和秋打了声招呼,随即往级长的车厢走去。 她今年成为了拉文克劳的级长,需要去接受男女学生会主席的指示。 “级长大人,不要扣我分!”秋欢快地冲她喊,和包厢里的格蕾丝、帕德玛笑作一团。 “小心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关禁闭。”奥罗拉吓唬道。 “哟,架子已经摆起来了。”秋忍不住笑。 奥罗拉走进级长包厢,迅速地扫了一眼,德拉科并没有出现在包厢内。 对此她并不意外,心里却有点淡淡的失落。 “奥罗拉,你来晚了。”迈克尔·科纳冲她招手,他和奥罗拉一样,同样要成为五年级的拉文克劳级长。 格兰芬多的级长座位上坐着赫敏和罗恩,赫奇帕奇则是汉娜·艾博和厄尼·麦克米兰,斯莱特林的座位上却只有孤零零的潘西·帕金森。 “还差一位,德拉科·马尔福还没到。”塞德里克作为男学生会主席,宣布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奥罗拉身上。 “你男朋友没和你一起来?”汉娜问。 奥罗拉摇头:“他家里有点事情。”她简单地解释道,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愿再说了。 塞德里克和另一位学生会主席对视一眼:“那我们先开始吧,首先我们来明确一下级长的职责......” 赫敏有些担心地望向她,马尔福家被追杀在凤凰社里早已不算什么秘密,他们早在暑假时偷听傲罗们开会得知了此事。 她偷偷塞了一包比比多味豆过去。 奥罗拉接过,和赫敏一同嚼了起来,这颗是蜂蜜味的,甜丝丝的味道让她心情好了点。 “我也想吃。”汉娜小声说。 “我也要。”科纳也凑了过来。 “......你们同时需要负责低年级学生的安全。”塞德里克一本正经地念着手里的稿子,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声。 他疑惑低头,发现所有五年级的级长都无辜地和他面面相觑,嘴里还咔嚓咔嚓嚼着豆子。 面对学生会主席的目光,汉娜一紧张,豆子被崩飞,砸到了女学生主席的脑门上。 塞德里克无力地开口:“......你们都是成熟的级长了,同学们。” “永葆一颗年轻的心嘛。”奥罗拉笑眯眯地说。 霍格沃兹特快继续向北行进,天气还是变幻不定,雨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车窗。 奥罗拉回到了秋和格蕾丝所在的包厢,换上校袍,又仔细地把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戴在胸前。 终于,火车慢慢地减速了,过道里一片纷乱嘈杂,学生们都正忙着收拾行李。 她作为新上任的级长,自然需要去维持秩序,于是她急急忙忙跑下站台,和迈克尔·科纳一起招呼一年级的新生。 “孩子们——排队——”风雨飘摇中她的声音摇摇欲坠。 新生们无比兴奋,视若无睹地擦着两位雨中呼喊的级长跑走了。 其中一位学生重重一脚踩中水坑,溅了两人满身。 “......”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奥罗拉深呼吸。 “......我突然觉得错怪费尔奇了,”她说,“让我多管几年小孩指定会折寿。” 小时候只认为费尔奇是个阴郁的吓人老头,长大一点后才发现,如果她也是个需要管窜天猴一般的巫师小孩的哑炮,她绝对比他更疯。 “希望我的头发不要被他们愁成了地中海。”科纳珍惜地摸摸他的黑色卷发。 “那说不定会从发际线开始秃,”奥罗拉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有一天你起床,突然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已经到了头顶......”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63、重逢 在解决了第八个一年级小朋友的路痴问题后,奥罗拉一路小跑向驶往学校的马车。 许多马车都已经坐满了,她开始四处环顾,试图寻找空的座位。 “奥罗拉。” 轻飘飘的声音从右方传来,她抬头,看到卢娜正和哈利、赫敏、罗恩和金妮坐在一辆马车上。 “还有一个位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她轻快地说。 奥罗拉在卢娜身旁坐定,赫敏面色如常地和她打了招呼,金妮却不是很高兴,撅着嘴瞪了她一眼。 “我们刚才在聊格拉普兰教授。”卢娜说。 “去年教我们照顾独角兽的那位?”奥罗拉回答,“我喜欢她。”罗恩听闻重重哼了声。 “......你们刚才又在吵什么?” 赫敏:“争论哪位保护神奇动物老师更称职,海格还是格拉普兰。” “我们拉文克劳的同学都认为海格可不算一个好老师。”卢娜咯咯笑起来。 “不,他是好老师!”哈利、罗恩和金妮气愤地说。 几人把目光纷纷转到奥罗拉身上。 “......海格,是个好人。”她艰难地发了张好人卡。 “你们拉文克劳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罗恩不客气地回敬道。 卢娜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相反,她盯着罗恩看了片刻,就好像他是一个还算有趣的电视节目。 奥罗拉跟着卢娜一起走进了礼堂,学生们在兴高采烈地谈话,交换暑假里的新闻,互相审视着对方的新发型和新衣服。 她感觉到卢娜的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不着边际地冒出一句:“被骚扰虻缠住了?” “.....抱歉,什么?” 卢娜同情地看着她,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彩色的照妖眼镜:“你看上去并不好。” “或许是吧。”她轻轻一笑。 奥罗拉坐到了秋身边,两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教工席上多出了一位生面孔。 “那位女士的粉色毛呢外套可真别致。”秋偷笑。 奥罗拉盯着她胸前的那朵巨大的芭比粉蝴蝶结直言不讳:“好丑的穿搭。” “她长得好凶恶。”格蕾丝语气不善地评价道。 晚饭期间,那位粉色衣服的女士用甜腻腻的嗓音介绍了自己,接着公事公办地发表了一长段魔法部的演讲,讲得所有人哈欠连天。 格蕾丝枕着她的魔药书甜蜜地睡着了,秋差点把脸砸进了盘子里,艰难地抬起头:“我决定翘掉这位乌姆里奇女士的所有课。” “你会后悔这么做的。”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秋。 “拉文克劳一年级新生跟着我走!” 饭后,奥罗拉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带领着所有拉文克劳的新生爬上了塔楼,努力忽视在后面偷笑的秋和格蕾丝。 所有人站在休息室门口,鹰环施施然对上了她的眼神。 “真是世风日下,你竟然也当上级长了。”鹰环说。 奥罗拉瞪着它,如果眼神能杀鹰,这块小青铜像早已被碎尸万段。 “火和凤凰,先有哪一个?”它不情不愿地问出了万年不变的新生入学题。 要不是看在这么多新生在的份上......她冷笑着暗暗记了一笔账,转身春风和煦地冲新生们柔柔一笑。 “来,试试看回答鹰环的问题吧~” “好假。”鹰环评价。 ......奥罗拉艰难地克制着一拳砸歪它鸟喙的冲动,嘴角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好在新生中不乏聪慧的小朋友,几秒便解开了问题。 她打开了门,示意科纳把孩子们先带进去,自己则微笑着把拳头捏得咯吧响,站在了鹰环对面。 鹰环冷不丁冒出一句:“……人生若只如初相见。” 奥罗拉:“说人话。” 鹰环:“你还是这么暴力。” 把鸟头用变形咒变成了猪头的奥罗拉哼着小曲离开了。 两个回来晚的拉文克劳困惑地望着自家休息室门口。 “我们什么时候换成猪头问答了?” 猪环愤怒地猪叫了一声。 今夜月色明朗,透过学校城堡的玻璃窗照在昏暗的走廊上,她不想太早回去休息,便一个人慢慢地散起步。 走廊上摆着银色的骑士盔甲,墙上悬挂的一幅幅油画正窃窃私语着。 奥罗拉此时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便默默欣赏起了那些油画。 “......小姑娘半夜怎么不去睡觉。” “失恋了吧。” “和男朋友吵架了。” “考试拿了个t想不开了。” “没在厨房偷到吃的被打出来了。” 油画里的人们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地兴奋议论着,仿佛她才是画中的纸片人。 “……” “我新学的消音咒,保准让人整整三天说不出话,”奥罗拉威胁地举起魔杖,“谁想试试?” 走廊里的画们顿时乖乖安静下来,一声轻笑却在身后响起。 奥罗拉的心一跳,谁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 眼前猛得陷入黑暗,一双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遮住了她的双眼,沉静的呼吸声洒在耳畔。 心跳如雷,她缓慢地眨眼,眼睫上顿时一片湿润。 “猜猜我是谁?”带着笑意的声音,来人俯下身,暧昧地贴在她的耳侧。 熟悉的冷香将她缠绕,轻柔地抚平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德拉科。”她咬着牙轻声唤道,尾音发抖。 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奥罗拉只觉得浑身都不住地轻颤,眼角也扑簌簌掉下泪。 本想给女朋友个惊喜的德拉科猝不及防摸到一手眼泪,连忙握着肩把她转了过来。 “怎么哭了?”他压着眉心疼地低声问。 奥罗拉不说话,只是扑进了他怀里,用力地抱住了他。 德拉科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放心,我很安全,没有受伤。” 说着他大大方方地冲她展开双臂,由她随意检查。 奥罗拉捧起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德拉科在这个暑假期间又长高了些,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逃亡的过程中清瘦了很多,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沉郁锐利。 也褪下了不少明朗的少年意气。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脸侧一块明显的擦伤,“......没有受伤?” “这不算,”德拉科有些得意地笑,终于露出往日小孩般邀功的神情,“我很厉害的。” “嗯,厉害。”奥罗拉应声,贴近他破皮的嘴角,轻轻印上一个吻。 德拉科有样学样地咬咬她的唇角,模糊不清地低笑了声。 两人像雨天蜷缩的小动物般互相依偎着,靠坐在学校走廊的角落处。奥罗拉坐在德拉科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 “......你什么时候回霍格沃兹的?” “刚刚,”德拉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爸爸妈妈现在正在校长室呢。” “我还以为你会和马尔福先生和夫人先去国外避避风头。”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想回学校。”他低声说。 奥罗拉的动作顿了一瞬,她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又问:“邓布利多会保护他们吗?” “妈妈未必愿意,”德拉科回答,“一起去校长室看看?他们应该还在争论呢。”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校长室门外。 门并没有合上,狮鹫雕像看到他们毫不意外,往旁边一跳让开了位置。 “——霍格沃茨是英国最固若金汤的地方,这方面不用担心。”邓布利多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校长室内正站着脸色苍白的马尔福夫妇,还有意料之外的斯内普。 斯内普对上她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会冒出一句“拉文克劳扣十分。” “加西亚小姐,深夜在校内游荡,难道是来校长室散心?”他淡淡问道。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到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转而提醒道,“奥罗拉也有权倾听这次的对话。” “噢——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纳西莎,你完全不用担心德拉科在霍格沃兹的安全。” “我依然坚持我的要求。”纳西莎冷淡地说,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沉默在大人们中间蔓延开来,良久之后斯内普终于开口。 “我同意。” 纳西莎和斯内普分别迈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一道细细的火舌从魔杖中喷出,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奥罗拉下意识抓紧了德拉科的袖口:“......这是牢不可破的誓言!” 纳西莎低声说:“西弗勒斯,我儿子德拉科独自留在霍格沃兹的这一年里,你愿意照看他吗?” “我愿意。” “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 “还有,如果必要的话……如果我和卢修斯不幸在逃亡中身死,你愿意在后续任何的关键时刻给予他必要的帮助吗?” “妈妈!”德拉科惊声说。 “我愿意。”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结完誓言之后,纳西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没有再多和邓布利多聊天,而是来到德拉科身边低声叮嘱着他。 奥罗拉保持着放空,直到落入了一个带着香水味的怀抱中。 纳西莎轻轻抱了她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奥罗拉这才发现她笑起来分外好看。 “德拉科这一年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嗯,马尔福太太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他的。”她点点头,真诚回答道。 马尔福夫妇揽着德拉科走出了校长室,奥罗拉没有跟上去,决定留给这家人分别前最后的温存时刻。 邓布利多望向他们的背影,抚抚胡须:“今天晚上凤凰社的成员会护送马尔福夫妇出国。” 奥罗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啊......”邓布利多继续笑眯眯地说,“德拉科先生是为了你留下来的。” 很甜蜜的一句话,奥罗拉却没配合地露出任何喜悦之色。 她坐直了身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紧紧盯住了校长的眼睛。 “教授,您没有完全兑现对我的承诺。” 64、好心人 校长室内骤然安静下来,两人对视。 邓布利多平静地回望着她,没有开口,而是推过来一盘柠檬雪宝。 “教授,您还记得您当时是如何承诺我的吗?”奥罗拉轻声问。 “——无论后续发生什么,凤凰社的计划都不能影响到你的家人和马尔福家。” “对,”奥罗拉点点头,“我这个暑假一直在想,我到底走错了哪一步,才导致了目前的局面。” “直到我想起了您去年在第三个项目之前,叫我去校长室的那一次。” 邓布利多神色一动,眼神中浮起一丝赞许:“你很聪明。” “承蒙夸奖,”奥罗拉拿起一块柠檬雪宝,“我当时就很奇怪,教授您为什么非要那么大张旗鼓地叫我过来。” “还是当着假穆迪教授的面。” “叫我去校长室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小巴蒂已经两次遇见我来找您了。” “您做的这一次,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这位多疑的食死徒确认他的猜测——我是邓布利多方的人,而与我关系过密的马尔福家,早已叛变。” “伏地魔这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子,得知消息后只会毫不犹豫地摒弃十年前追随他的马尔福家。” “您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凤凰社的人告诉我,你们正在努力削减伏地魔追随者的数量。” 她的声音很平静:“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您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小巴蒂产生怀疑。” “让食死徒内斗,可比亲自上阵打架轻松。” 她说完这句话后,校长室内落针可闻,邓布利多眼镜后那双锐利明亮的眼睛软化了些许。 “这是必要的一步,霍格沃兹不能再被内部渗透了,奥罗拉。”他认真地说。 “我知道。” “我想我欠加西亚家一个道歉。” 奥罗拉没说话。 “这番举动确实让你们家陷入了不必要的险境,对此我很抱歉。” “……” “我打破了我们先前的承诺,你会在内心怨恨吗?”邓布利多安静地问。 “有一点。” “毕竟没有人喜欢被算计....而且这牵连到了我的家人。” 她抬眼回望着满眼温和的老人:“但是理性来说,您这么做是对的。” “我也不希望,德拉科仍然要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被伏地魔胁迫......”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长痛不如短痛。” 邓布利多眼神中的赞赏之意更浓:“你真的很聪明——我不是单纯指书本方面的天赋。” “好啦,教授,您再这样我就要洋洋洒洒写进简历,‘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多次夸我天赋异禀’了——” 奥罗拉的神情终于轻松起来,她把早就拆开包装的柠檬雪宝糖放进了嘴里,慢悠悠开口。 “不过,教授您也不必太自责。” “因为我也没完全遵守承诺。” “噢?怎么说?”邓布利多感兴趣地问。 “四年级我没有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您,”奥罗拉说,“但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她用魔杖从自己的额角处取出一段记忆,扔进了冥想盆中。 邓布利多惊讶了一瞬,很快面色恢复了平静:“是很重要的信息吗?” “至少对您来说,是的。”奥罗拉狡黠一笑,“所以我们也算扯平了。” “记得不要戴上冈特的戒指,教授。” 邓布利多失笑:“分院帽一定和你说过,你同时也很适合斯莱特林......” “这算是夸奖吗?”她笑嘻嘻问。 “当然。” 分院帽从一排书架上探出脑袋:“我从没说过。” 周一是开学的第一天,奥罗拉和格蕾丝死气沉沉地拎着挎包走下了阶梯。 “o.w.l.s年竟然真的到了。”格蕾丝苦着脸说。 秋倒是一脸轻松,她去年就考完了o.w.l.s,现在完全是个富贵闲人。 “我还记得去年,整个五年级一半的学生都天天以各种理由不来上课......头痛啦,痛经啦……玛丽埃塔还动不动就晕倒……” “今年韦斯莱双子的逃课发烧糖生意应该也会很好,”奥罗拉若有所思地说,“话说,我当了级长后,还能继续经营拉文克劳的诱惑吗?” 秋:“好问题。” 格蕾丝:“你会成为霍格沃兹校史上被吊销级长资格第一人。” “可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那两个韦斯莱o.w.l.s才过了三门,你也想在五年级创业然后拿到这个分?”格蕾丝换上一副妈妈的口吻严肃道。 奥罗拉愁眉苦脸:“......那我一定会被踢出家族树。” “我还以为你们家特别开明。”秋惊讶地问。 “妈妈和爸爸倒还好,我奶奶要是知道了,会把我绑到火箭上崩飞到北冰洋。”她无奈回答。 秋又问:“你知道你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想做什么吗?” “去魔法部工作?”奥罗拉想了想。所有爸妈最爱的考公上岸铁饭碗嘛。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或许去法律执行司?塞德说要和我一起。” 格蕾丝说:“我想去圣芒戈医院实习。” 秋冲她挤挤眼睛:“那你就可以见到我和奥罗拉的男神洛哈特了。” “我给你们开个vip看望通道。”格蕾丝直笑。 “他会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给你签名。”奥罗拉嫌弃道。 五年级伊始,几乎所有的教授都在课上对他们强调这一年的重要性。 这几日霍格沃兹的天上下着连绵不断的雨,奥罗拉竖起长袍的领子以抵挡九月的寒风,和格蕾丝一同赶往她们今年的第一堂魔药课。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走进教室,斯内普抱着臂,冷淡地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乖乖安静下来。 经过了近五年的相处,大家都学会了在魔药课上忍耐的艺术,连一年级时动不动摔门的格蕾丝也学会了收敛,在斯内普挑剔她的魔药时,只是扬起恐怖的眼神悄悄瞪向他。 “你要不还是直接骂他吧,”奥罗拉痛苦道,“你的眼神像闪灵里那两个小女孩。” 斯内普在讲台上咳嗽一声:“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 “所有的老师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术。”科纳小声吐槽。 “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方面的知识,尽管这个班上有人确实智力很迟钝——”斯内普意有所指道。 ......坏了,冲着她来的。 “我希望你们在o.w.ls考试中都能够勉强‘及格’,不然我会……很生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奥罗拉脸上。 她自然地转过头往后看去,把顺着斯内普目光看过来的学生纷纷带偏了。 所有人开始四下环顾,试图找到那位被称为“智力迟钝”的学生。 “所以他到底在看谁啊?”汉娜极其小声地问。 斯内普:“......” 魔药课后,奥罗拉踏出教室,一眼便瞧见了等在门口的德拉科。 她伸手抱住他,外面正淅沥沥下着雨,他的校袍布料上也沾染着浓重的水汽。 “你怎么今天来接我了?”奥罗拉仰头问,同时发现她的头顶如今只能到他的下巴了。 ......奥罗拉严肃地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岂不是代表,以后她将痛失偷亲德拉科的权利? 她想到这,不满地扯了扯他的领带,让他微微低下头来。 “怕你在魔药课上被斯内普教授灭口了。”德拉科露出笑容回答。 “他真的——”奥罗拉正准备大吐苦水,却见斯内普教授夹着书走了过来,连忙带着德拉科溜了。 “拉文克劳扣......”斯内普一抬眼,发现两人早已消失在了拐角处。 图书馆的角落处,德拉科难以置信地拿着她魔药课的试卷,看了又看。 右上角一个鲜红的“p”正对着他张牙舞爪。 “......你不是魔咒课和变形课的成绩都很好吗,小优等生?”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奥罗拉抱住脑袋一本正经地诡辩:“天才都是偏科的。” “那我们拉文克劳的天才小姐、级长大人、魁地奇队的明星球员,难道准备挂掉o.w.l.s的魔药学吗?”德拉科挑眉问道。 “那得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来解救我了。” “什么样的好心人?”德拉科明知故问。 “一位擅长魔药学,但恰巧不善于写魔法史论文的人。” “这样的人有很多。”他眯了眯眼睛。 “同时他也是一位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奥罗拉笑眯了眼。 德拉科把手环到她的腰间,亲昵地把她拉近了一些,“然后?” “长得很好看。”奥罗拉故意严肃地开口。 “平时看上去凶凶的。” “实际上像一只无理取闹的金毛猫。” “谁无理取闹?”德拉科不满地手上使劲,往她后腰挠去,惹得她笑着往他怀里钻了点。 “——守护神还是一只小云雀。”奥罗拉贴在他的耳畔低声说,注意到那块皮肤迅速泛起绯红。 “还是害羞的时候可爱,”奥罗拉感叹道,坐到他的腿上戳戳耳尖,“好久没见到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只守护神形态的来历,德拉科红着脸把女朋友往身上带了带。 65、上课!起立 奥罗拉一直觉得魔药课和她八字不合。 站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手忙脚乱地给坩锅生火,和一堆散发着怪味的药材面面相觑,草药舒展着根系像是蠕动的虫子——嘶,不能细想。 她打了个哆嗦,振振有词:“魔药课也能算魔法?” “怎么不算?”德拉科问,帮她把推车上的魔药罐放到了教室角落的木柜上。 “奥罗拉,噢,嗨——”还没离开教室的汉娜走过来想和她聊天,一眼看到了身旁的德拉科,紧张地打了个招呼。 “这是斯内普教授罚你的第几次留堂了?”汉娜问。 “记不清了,”奥罗拉脸上带着淡淡的死意,“他的留堂一点新意也没有,天天帮他整理破罐头......” “斯内普还允许你带个斯莱特林的小帮手呢?”汉娜咯咯笑了起来,被德拉科冷冷瞟了一眼。 奥罗拉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这是级长间的互帮互助。” 汉娜走后,奥罗拉继续整理起了罐头,德拉科站在一旁,不时帮她把最高一排货架的魔药归回原位。 斯内普不允许她使用魔法整理,两人在地下室里忙得大汗淋漓。 “你是因为斯内普教授才讨厌魔药课吗?”德拉科喘着气问。 “不全是。”奥罗拉擦着汗回答,“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五岁之前经常犯哮喘,被我爸灌了一堆特别苦的魔药。” “现在闻到味道就想干呕。” “再加上我小时候天天和格蕾丝玩,我们一起用魔药爆破了特别多麻瓜废弃教堂和医院,”她笑了起来,“现在完全学不会好好做魔药了。” “怎么没见你把魔药课教室给爆破了?”德拉科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怕你们院长寻仇,把我干掉,你就见不到心爱的女朋友了。”奥罗拉微笑着冲他眨眨眼。 留堂结束后,两人坐在图书馆内,拿出了各自的课后作业。教授布置的作业相较四年级时多了整整一倍,羊皮纸瞬间堆满了桌面。 奥罗拉从堆积成山的变形课作业中抬头看他,敏锐地注意到德拉科又在盯着空中的某一点出神。 奥罗拉内心轻叹,自从马尔福夫妇离开后,德拉科每天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我刚为我们的新组合想了个名字,”她说,一边手上羽毛笔沙沙的动作不停,“叫‘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这么简洁?”德拉科收回了放空的眼神,对她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是什么风格?”奥罗拉伸了个懒腰,舒服地把他的肩头当作靠枕,“那就叫‘燃情霍格沃兹’?”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红了脸。 “......感觉不太合适。” “想什么呢?”奥罗拉托着腮,用手指戳戳他的脸颊,“我们这可是清清白白的学习小组。” “那学得好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她故意眯起眼看他。 “比如——”德拉科伸手点了点他的侧脸,意有所指。 “这个奖赏是不是不太正经?”奥罗拉明知故问。 “可你的学生只想要这个奖励。” “——那就得看某些人表现了。”她用指尖轻戳他的胸口。 两人决定轮流给对方当老师,德拉科率先担任她的魔药课导师,给她布置了一道熬制缓和剂的作业。 “今天晚上我要在有求必应屋检查,背得出来有奖励,背不出来有惩罚。”德拉科冲她坏笑。 ......她严肃怀疑德拉科的奖励和惩罚是同一样东西。 月长石粉,逆时针搅拌三次,沸腾七分钟,再加入两滴嚏根草糖浆...... 直到她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坐下,脑子里还密密麻麻缠绕着魔药课的知识点。 果然爱情使人变态,放在往常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同学们,下午好!”乌姆里奇甜腻腻的嗓音从讲台后传来,她穿着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顶上戴着黑天鹅绒的蝴蝶结,像只......老蛋糕。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懒散地回了几句“下午好”。 乌姆里奇不悦地站了起来。 “啧,啧,这可不行,是不是?” 奥罗拉正在课桌下专注地研究德拉科留给她的那瓶范本缓和剂,骤然听到她发难,熟练地清了清嗓子。 “上课!” “起立!” 她呼啦一声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开口。 格蕾丝:“?” 帕德玛:“?” 科纳:“?” ——虽然很震撼,但是级长的话还是听吧? 拉文克劳的其他学生们看向她,不明所以地跟着站了起来,传来三三两两桌椅的碰撞声。 小小的乌姆里奇震惊地看着那群站起来比她高的学生们。 乌姆里奇轻咳一声,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同学们好。” “老师好——”奥罗拉带着其他学生们大喊。 “……请坐。” 乌姆里奇嘴角抽动,感觉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很好,这位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乌姆里奇娇滴滴地走到了奥罗拉桌前,让她一阵恶寒。 “奥罗拉·加西亚,教授。” “非常好,拉文克劳是难得有纪律的一个班级......以后就由你每次上课前带领大家起立。” “拉文克劳加十分!”乌姆里奇心情愉快地迈着小胖腿回去了。 拉文克劳的其他学生们冲她投来好奇的眼神,好在她往日里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没人对她的突然举措表示不满。 “确实没必要硬碰硬,”格蕾丝赞同地低声说,“我听说她上周还体罚了波特呢。” “我知道,”科纳面色痛苦,似是感同身受,“他的手背上全都是血。” “虽然感觉有点胜之不武......但拉文克劳至少也加了分嘛。”帕德玛满怀希望地说。 “赚来的这点分我学期末给大家买新书和零食。”奥罗拉笑呵呵地说。 “好耶——”大家兴奋地蹦了起来,帕德玛还趁乱喊了几句“级长大人万岁”。 刚缓和了脸色的乌姆里奇差点把手里的书甩掉。 “......” “怎么又站起来了,同学们?”乌姆里奇阴沉着脸问。 “......大家太热情了,还想起立一次向您问好。”奥罗拉抽着嘴角回答。 “好吧!”乌姆里奇有些怀疑,勉强相信了这番说辞,涂成芭比粉的嘴角扬起了瘆人的弧度。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奥罗拉感叹,拉文克劳的学生就是比格兰芬多要好管一些。 如果是热血而正义的格兰芬多,现在估计已经有十个和乌姆里奇吵了起来,五个被关了禁闭,三个手背上流满了血。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她的朋友们去跟没意义的人浪费时间并受伤。 好在拉文克劳的学生都比较随和散漫,就算乌姆里奇要求他们在课上收起魔杖,用羽毛笔枯燥地一遍又一遍抄写,他们也只是暗地里嘀咕两句。 就当重温应试教育......奥罗拉正奋笔疾书,转头一瞥,却发现格蕾丝用羽毛笔画了一幅乌姆里奇的速写。 书页上的小乌姆里奇活动起来,在“黑魔法防御术:回归基本原理”的标题上跳了一段霹雳舞。 乌姆里奇和颜悦色地问:“抄好了吗,同学们?” “抄好了——”格蕾丝严肃地回答。 奥罗拉差点笑翻在桌旁。 到了晚上,奥罗拉往挎包里塞了几本魔药书,想了想,又放了一把糖进去。 最近德拉科的情绪一直不高......甜分总能让人心情变好。 顺便可以帮德拉科把魔法史论文写掉......她顺手塞了几卷羊皮纸。 明天的变形课小测也要复习......她塞。 要不再多拿一把糖?她也想吃......她再塞。 写完了作业可以一起看《唱唱反调》和《男巫女巫恋爱八十计》......她再再再塞。 十分钟后,奥罗拉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炸药包勉强爬上了八楼。 她熟练地躲开了楼梯口皮皮鬼的滑石粉攻击,以防自己一脚踩空,从台阶上咕噜噜滚下去,顺便朝它淡定比了个友好的手势。 奥罗拉关上了有求必应屋的门,隔绝了外面皮皮鬼的辱骂声。 德拉科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用手支着脑袋,恹恹地盯着空中的一处出神。窗外的月光洒下,显得他的身影有些清瘦而寂寥。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并把下巴靠在了他的肩头。 “surprise!” 德拉科回过神来,笑着咕哝道:“我早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是吗?看来我下次要更小心一点。”奥罗拉坐到他的腿上,塞过来几颗滋滋蜂蜜糖。 “老师可不能受贿,”德拉科一本正经地回答,“今天有没有背缓和剂的制作过程?” “报告马尔福教授,已经背好了。” 奥罗拉从她的炸药包里翻出了三支羽毛笔,五本魔药书,十卷作业羊皮纸......作业很快堆满了有求必应屋内的桌面。 她一打响指,一顶坩锅凭空出现在地毯上。 德拉科看着她万事俱备只欠他这阵东风的架势,忍不住会心一笑,心头沉甸甸的郁气也顿时散去不少。 “搞这么大阵仗?” “到了o.w.ls那天,我要拿一个o,狠狠打斯内普的脸。”奥罗拉幻想起来。 她要拿着搅拌魔药的小木棍狠狠地敲打对方:还敢不敢骂我,还敢不敢,说! 66、人工降雨 今天的任务是练习熬制缓和剂,奥罗拉有些忐忑地站在了坩锅的另一侧。 “缓和剂,是o.w.ls考试中经常出现的一种药剂,能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如果放配料的时候不小心,就会使服药者陷入一种死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 德拉科屈指敲了敲黑板,上面浮现出配料和配制方法的字迹。 “——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开始吧,优等生小姐。” 奥罗拉小心翼翼地从橱柜里拿出配料,这是五年级魔药中最难的一种,必须严格遵守流程,连搅拌的方向也有规定。 不过只要成功熬出这锅魔药,六年级她就再也不用学习魔药课了。 三年级的奥罗拉曾怀揣着亲自熬制福灵剂,送给德拉科当礼物的幻想——后来才发现,偷摸去翻倒巷买一瓶简单多了。 遵纪守法热心好巫师的形象就此崩塌。 二年级的哈利误入翻倒巷战战兢兢,三年级的她戴着斗篷健步如飞。 顺时针搅拌五圈......逆时针搅拌三圈...... 后面......后面是什么来着...... 此时若是斯内普在场,他定会凉凉开口嘲讽,说她记得住1612年的妖精叛乱,却记不住一锅魔药要搅拌几次——实在是可怜的脑容量。 然后格蕾丝就会忿忿不平地反驳他,拉文克劳被扣十分......帕德玛弄翻了坩锅,拉文克劳扣五分......科纳嘲笑几人嘲笑的太大声,拉文克劳扣十分...... 最后斯内普会放一句类似于“你们是我带过最差一届学生”的狠话,拂袖而去,同时不忘让她留堂。 每一节魔药课都是如此,毫无新意。 奥罗拉的手心里冒了汗,她迅速抬眼瞥了一眼德拉科,对上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神。 “不会了?”他起身走过来,握住了她搅拌魔药的手。 德拉科微凉而干燥的指尖覆在她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撑着桌面,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先逆时针搅拌一圈半,然后马上改成顺时针搅拌两圈。” 他贴着她的脸侧轻声说,眼神专注地盯着魔药,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级长冷傲的模样。 月光为他的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天地间似乎变得很安静。 “记住了吗?”德拉科发现她盯着他有点出神,提醒道。 “记住了。”奥罗拉点点头,按照他说的搅拌着手里的魔药,德拉科全程没有松开手,这让她的手背不自觉地发烫起来。 在她的不懈努力搅拌下,坩锅中终于冒出了教科书中描述的“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 成了!奥罗拉高兴地想转头邀功,德拉科却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俯下身用脸轻蹭她的脸颊。 像某种眷恋地分享着体温的小动物。 “很棒。”他低声说。 奥罗拉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一丝微妙的转变,不由软下了语气问。 “怎么了?” 两人肌肤相贴,她从余光看见他浅色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没说话。 “这几天你心情一直不好。”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现在准备好告诉我了吗?” “......嗯。” “我刚想起了你给我的那瓶福灵剂。”他平淡地开口。 两人脚下的有求必应屋突然发生了变化,书桌和地毯缓缓消失,连带着上面刚煮好的一锅魔药和药材,她放在桌上的几本魔药书落在地上。 天花板逐渐幻化为乌云压顶的夜空,奥罗拉向前迈了一步,感受到脚底踩上了湿润的泥土。 她回头望去,一片与黑湖一模一样的湖泊正横卧在两人身后。 有求必应屋的陈设会根据使用者的心意发生变化,她明白是德拉科的情绪影响了这一切。 “这是我们晚上经常一起看黑湖的地方。”奥罗拉轻声补充。 “我在逃亡的过程中,喝了你给的福灵剂,我也给爸爸妈妈喝了一点。” 他拽着脖颈处的细链拉出了那只小小的玻璃瓶,一滴雨落在了玻璃上,顺着他的指节滑下。 奥罗拉的心揪了起来:“你们遇到了危险吗?” “有一些......但你的魔药起作用了,我们都安然无恙。” 德拉科把头埋在了她的肩上,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大雨倾泻而下。 雨幕让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德拉科的眼睫上挂着一滴欲落未落的雨珠,她伸手坚定地抱住了他。 “......我一直对我的家庭和家庭背靠的势力感到骄傲。家族、权利和利益,马尔福家教了我很多。” “和父亲一样,我会为黑魔王没能成功夺取魔法世界权利而感到惋惜,我也曾向往成为食死徒,期待着他们口中纯血统的世界。” “但......现在追杀我的家人的也是他们。” 德拉科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雨水迅速带走了他的体温,让他的怀抱变得一片冰凉。 “我童年时期最崇拜的人......把我和我的家人逼上了绝路。” “爸爸妈妈现在逃出了国,猫头鹰飞不了那么远的距离,我也无法知道他们的安危。” 任何安慰的话语现在都显得格外苍白,奥罗拉浑身淋得透湿,她想去拉德拉科的手,他却捂着脸转过了身。 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想,难道从一开始,爸爸妈妈所坚持的东西都是错的吗?” “还有我,我难道也是......” 奥罗拉放下手,眉目温和地望向他。 德拉科没有哭泣,有求必应屋的天上却随他的情绪降下了无数小泪珠,让她也结结实实体会了一遭,什么叫差点淹死在眼泪里。 ——意外地可爱,让她有点想会心一笑。 “德拉科,你永远都不会和他们一样。”奥罗拉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你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 “......要是我成为了食死徒呢?” “你就算当了,比起担心立场的问题,我更应该操心你会不会在他手下受伤,”奥罗拉半开玩笑道,“那时你肯定得天天喝我给你买的福灵剂了。” “......” “德拉科,你有柔软的灵魂,”她认真地说,“你出生在有爱的家庭,很会爱人。伏地魔才是可悲的那个,他不懂爱,也不会懂你和家人之间的感情。” “——你们都愿意为这个家付出一切。” 德拉科终于放下了手,转头看她,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奥罗拉。” 湿发黏连在额前,他垂下了头,像只耷拉着尾羽的落魄孔雀。 “......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我一直都在。”奥罗拉平静地说。 德拉科突然伸手,揽着她的后脑把她扣在了怀中。 “......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 “一直陪着我。” “我会的。” “......即使我连累了加西亚家?” 奥罗拉靠着他的胸膛,少年人的身体逐渐回温,透过透湿的布料向她传递着热意。 “说什么傻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伸手去揪德拉科的脸。 “我知道黑魔王也去找你们家麻烦了,你的家人现在......” “他们现在还活蹦乱跳着呢,”奥罗拉想到她那对要钱不要命的乐天派爸妈又有点头疼,“总之你放心,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德拉科任凭她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扯出各种搞笑的形状,眨巴着眼看她,一幅委屈的模样。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我会因为你的家庭而离开你?” “......”德拉科和她沉默对视,显然默认了。 “你和你的家庭都是邓布利多的人,那么光明磊落,”他自嘲般开口,“我们两家可以说是——嘶!” 奥罗拉再次揪住了他的脸,“谁和你说我是邓布利多的人了?” “还光明磊落——都认识这么久了,德拉科大少爷,难道在你心中你女朋友是特别清风霁月的人吗?” 德拉科:“......是。” 奥罗拉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但我从来也不是。” “你见过哪位光明磊落的巫师会跑到翻倒巷给你挑礼物?哪位乖小孩会在一年级就带着你用雪球砸奇洛教授?暴打麻瓜小孩?” 她洋洋洒洒数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精彩事迹,力证自己不是男友滤镜里的热心市民好青年。 德拉科犹豫半天,终于沙哑开口。 “但我的血统观念......” “凡事都要有个转变的过程,不是吗?”奥罗拉轻柔地说,“我们和父母看待问题的方式变得不同了,观念有变化和冲突也很正常。” “更何况你小时候对米蕾太太和我的爷爷就很好。” 天上的雨似乎小了很多。她听见黑湖畔传来几声轻快的鸟叫声。 一道月光穿过层层乌云,落在了两人身上。 德拉科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我们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 奥罗拉微笑着拿出魔杖,对他们施展了一个干燥咒。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淋过一场大雨了,”她轻松地说,“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德拉科再次俯下身来,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明亮的光。 有求必应屋内的场景再度变换,一眨眼间两人重新回到了室内,德拉科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奥罗拉注意到地上几本散乱的、已经被雨水泡发的魔药书,不禁挑了挑眉。 “有些人是不是应该为我壮烈牺牲的课本负责?” 德拉科露出了笑意,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温柔。他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间,缱绻地蹭了蹭。 “想要我赔什么?” “我把我赔给你。” “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吗?” “想的美。” 67、番外4 论福灵剂的安眠效用 *马尔福家逃亡背景下的一个晚上 · “德拉科,你先去睡。” 纳西莎的声音带着疲惫,往日里高贵冷漠的女人此时脸色苍白地走过来,扶着他往帐篷走去。 德拉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半个小时之前,马尔福一家再次遇到了意外的袭击,被迫又一次转移藏身之处。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手里只剩一半液体的玻璃瓶被攥得发烫。 提前给家人喝下福灵剂可能是他最正确的决定......这让每道打向他们的咒语都偏了一点。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方才妈妈在情急之下抓着他幻影移形,一阵天旋地转他险些稳不住摔倒。 纳西莎的眼神在他紧攥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心疼地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侧的划伤。 “妈妈......”德拉科盯着纳西莎手臂处的伤口,担忧地轻声唤道。 “好了,我没事,”纳西莎说,“你先去休息,我和卢修斯还要在帐篷周围布咒。” 德拉科只好点点头,独自往帐篷的方向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比纳西莎还要高了许多。 他顿住脚步,愣怔地盯着脚边的影子。 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马尔福家族羽翼下的小孩了。 帐篷外冷风呼啸,德拉科躺在床上,白日里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辗转难眠。 他想到了马尔福庄园里来不及带走的小猫和白孔雀,遥远而安逸的霍格沃兹,以及,以及...... 她撑着脸等在窗边,满怀期待着自己回信的表情。 “......” 或许是福灵剂起了作用,一阵困意袭来,潮水般掩盖了身上伤口的疼痛。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父母压低声音讨论的声音。 “——纳西莎,明天我们就出国,好吗?我知道这片森林的右侧有个商人出售跨国门钥匙......德拉科可以去国外完成他的学业。” 纳西莎沉默了很久:“德拉科和我说,他想回霍格沃兹。” “你总不能事事都依着他——不就是为了那个女孩吗?这不值得他冒险回去......” “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在学校里也有照应,”纳西莎轻声说,“总比和我们担惊受怕地流浪好得多。” “......” 后面的话他听不见了,而是沉沉坠入了梦乡。 德拉科踏上了一片熟悉的草地。连绵不断的山峦,峡谷边湖泊寂静,低矮的绿草和裸露的岩石一望无际。 ——这是苏格兰高地,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在这片土地上,他总能下意识地感到心安。 一阵风拂过。 德拉科注意到草地上被脚步踩乱的痕迹,会意地跟了上去,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他的脚步掠过一簇灌木,上面挂满了鲜红的蔓越莓。 ......要是她在,定会兴高采烈地摘满一篮子,一溜烟跑回家去做蔓越莓派吧。 德拉科摇摇头,迈步往前走去。 他停驻在一片临海的峭壁处,咸湿的海风扑鼻。 她说过,自己经常在这里一个人练习魁地奇。 ......怎么练习的?一个人被游走球追着跑?德拉科有点想笑。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就会这样躺下来,对着海面思考人生,顺便看草原被风吹得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他学着记忆里她的话躺了下来,苏格兰的天很高,风也辽阔,人躺在天穹下变得很渺小。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难怪无拘无束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德拉科暗自腹诽,却听到了头顶传来的一声响亮的鸟叫。 “喳喳!” 他吓了一跳,猛得坐起身,把停在他头顶上方的小鸟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小鸟气鼓鼓地用翅膀拍打他。 鸟也会说人话了?德拉科狐疑地盯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云雀,注意到它有一双玻璃珠般的蓝色眼睛。 “.....你是奥罗拉?” 小云雀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那是谁?不认识。” 那只小鸟施施然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假装苦思冥想了片刻:“不过我也可以认识。” 德拉科:“......” “那你说,她现在怎么样?” “嗯?好得很,好得很,”小云雀懒散回答道,“区区被食死徒盯上了而已。” 德拉科:“.........” “你到底是谁?”他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 “我?你喝了福灵剂后幻觉的产物吧,”小云雀毫不在意地说,“是药三分毒,你懂的,就像吃了菌——” 德拉科伸出手,轻松捏住了小鸟的翅膀,把它圈进了手心里。 “——喳喳喳!你强抢民鸟!” “真的不是吃了什么云雀饼干吗......”德拉科无视了小云雀愤怒质问的眼神,轻声喃喃着,拎着它翻来覆去地查看。 “她要真能跑到你梦里,那她估计是已经被——” 小云雀还没说完,就被德拉科冷冷捏住了鸟喙。 “正好我想吃烤雀了......炭烤和红烧你选一个?” “我闭嘴!” 小云雀愁眉苦脸地坐在他的手心中,耷拉着小脸。 德拉科盯着它,犹豫地开口:“可是你真的很像她,又不太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 “语气像,对我的态度不像......她对我很温柔。”说到后面,他的脸有点红,“你真的和她没关系?” “最清楚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小云雀笑眯眯地说——虽然在德拉科看来一只小鸟对他笑的样子格外诡异。 “这可是你的梦境。” 德拉科惊讶地打量着小鸟,耳尖慢慢红了。 “她不是拉文克劳的吗?你为什么不把我塑造成一只老鹰?或者一只渡鸦?” “渡鸦不好看。”他诚实地回答。 “她的声音也比老鹰好听。” 小云雀咂舌:“这么好?” “是啊,她是很好,是天底下最棒的女孩。”德拉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小云雀:“......”要撒狗粮出门左转好吗。 一人一鸟坐在低缓的山坡上,微风吹起了德拉科的额发。 “她有和你说过,你就像一只猫吗?” “......猫?”德拉科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猫狸子?” “她没好意思和你说啊?”小云雀喳喳笑了起来——在他听来也格外惊悚,“也是,一般谁敢把猫和你这种臭脾气联系起来。” “......” 德拉科很想反驳,他家的伊丽莎白脾气也很大。 “你俩真有意思,一般不都是认为女朋友像小猫吗?”小云雀八卦探头。 “她那么热情,和猫没有关系吧.....”德拉科犹豫地回答。 更像一只停在肩上,叽叽喳喳插科打诨,犀利幽默又温柔的小小鸟。 高地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太阳逐渐沉落于地平线之下。 “你快要醒来了。”小云雀提醒。 德拉科盯着夕阳看了很久没说话。 “她快要过生日了。” “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还能联系上她吗?” “为什么不能?我教你一招。” 小云雀扑扑翅膀,冲他眨了眨它蓝色的眼睛,一头扎进了他的魔杖尖中。 德拉科惊讶的睁大了眼,四周刮起了飓风,他的身体在下坠,扭曲...... 意识朦胧间,德拉科的脑海里闪过她背着苏格兰风笛,含笑对上他眼神的模样。 她的笛声像掠过苏格兰高地的每一阵风,自由而辽阔。 他的山楂木魔杖尖端冒出了大量明亮的白色雾气,一团敏捷的透明身影钻了出来,欢快地朝他飞来。 “......呼神护卫?” 德拉科睁开了眼。 他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魔杖,帐篷里的小云雀守护神扑扇着翅膀歪头看他。 那浑身银白的小鸟绕着他轻盈地飞了两圈,最终停在了他的指尖上。 德拉科了然地露出了笑意。 “——去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还有,生日快乐。” 68、五年O.W.L.s三年模拟 十一月份,天气已经显著地冷了下来,学生们开始缩在休息室内,围着壁炉取暖。 有求必应屋在遥远的八楼,随着温度一天天下降,奥罗拉也有点懒得往有求必应屋跑。 “今天魔法史辅导来拉文克劳上?”她把德拉科的一卷作文扔进他怀里。 德拉科把羊皮纸翻过来,盯着上面另一种颜色墨水的娟秀批注,嘴角压着隐隐笑意。 “嗯?那你可要护送我进去,听说你们的门神很不好对付。” “你放心,它现在是我最忠诚的小鹰鹰手下。” 既然已经参观过了斯莱特林的湖底风光,奥罗拉决定让德拉科也体验一把塔顶的风儿是多么的喧嚣。 说干就干,两人收拾行囊雷厉风行地爬上了拉文克劳塔楼。 “小鹰鹰。” 奥罗拉站在鹰环对面,微笑着冲它眨眨眼,语气里带着能把它杀死的温柔。 鹰环的眼珠快速颤动,望着两人的神情无比精彩,显然气得不轻。 “见到我和德拉科这么激动?”她摩挲着下巴,“第一次见到两位级长同框,想和我们合张影?” 德拉科配合地揽过她的肩膀,两人对着它露出了胸前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 “......” 人有脸树有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鹰环的青铜小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它幽幽盯着它口中的黄毛小子看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你是个斯莱特林。” 奥罗拉挑眉:“然后?” 它无力地开口:“你不能......” 她抱臂故作冷漠地打断它:“我们两位级长需要进休息室巡查,有问题?巡查不力,我可要拿你是问。” 得,还拿职位来压人了。 经过五年的相欺相杀,奥罗拉·加西亚是个什么人,它恐怕比加西亚夫妇还清楚。 ——祝你以后每次赶时间上课,旋转楼梯都刚好转走;每次上魔药课,打开包都发现魔药瓶漏了;每次魁地奇训练,都有鸟屎掉在扫帚上...... 年纪比十个奥罗拉都大的鹰环在内心真情实感诅咒着,面上却冷漠地给两人出了一道数学题。 德拉科一踏进休息室大门,此起彼伏的“姐夫”声便劈头盖脸地砸来。 “姐夫好——”秋煞有其事地用魔杖在空中拼出了发光的字母,字母扭动着在她头上跳起了舞。 “姐夫大驾光临——”帕德玛和科纳喊完,笑成一团。 德拉科蹙眉,他一向嫌弃女朋友的几个朋友聒噪,但即使被他白了好几眼,他们也依然能在下次不计前嫌地喊出让他面红的“姐夫”。 “好了,”奥罗拉无奈地拉着顿在门口的德拉科走了进来,“你们就这一个姐夫,别把他玩死了。” “真正辣手摧花的人别贼喊捉贼了。”秋吐槽。 格蕾丝没忍住噗嗤一笑,手里用来做实验的鸡蛋飞了出去,擦过德拉科的发顶,砸碎在了墙上。 德拉科警惕地环顾四周:“你们拉文克劳真是危机四伏。” “这是最安全的一天,他们为了欢迎你来,把坩锅和满地实验材料都收拾好了。”奥罗拉微笑。 两人找了个距离人群不远不近的沙发坐下,既能适时搭上几句话,又不会被过分打扰到。 “是这样,我这两天在收拾我去年一整年的笔记,翻出了整整一箱,”秋踢了踢脚边的一箱书,“同时我听塞德说,在学校里办社团对以后找工作有不小帮助......” “正好我六年级没什么事干——你们谁想来参加我的o.w.ls辅导班?” “可以在你的辅导班熬魔药吗?”格蕾丝问。 “当然,但魔药课不是我的强项,可能教不了你什么,”秋歉意地耸肩,“不行我可以把塞德拽来当顾问。” “那你准备收费吗?”帕德玛问。 “我没想好,应该不用?主要是我能教的科目也有限......” 其余几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同意了秋的提议。 “奥罗拉,你也来吧。”秋冲她遥遥喊道。 奥罗拉闻言抬头瞥了一眼,和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德拉科对上了眼神,他正安静地垂眸看她,见状对她挑了挑眉。 “我之前答应德拉科和他互相辅导了。”她歉意地回答。 “那你们俩可以一起来嘛。” 她转头,用眼神征询德拉科的意见。 休息室内很快安静下来,大家都有些紧张地望向他。 德拉科微拢着眉望向其余几人,很快掩饰掉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不悦,转而对奥罗拉轻轻点头。 几人见那位过分傲慢难相处的斯莱特林级长终于点头,纷纷松了口气,重新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秋拿出张羊皮纸开始记录社团名单:“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奥罗拉考虑了片刻,慢慢地放下了羽毛笔:“那我提个建议,要不把辅导班改成轮流当老师的模式?” “比如说格蕾丝、德拉科和科纳擅长魔药课,他们可以结合秋去年的笔记让我们预习;我比较擅长变形课和魔咒课,那就由我来带大家复习课上的讲过的知识。” “这样就没有老师人手不够的问题了,秋只需要负责对我们把关。” 秋赞许道:“好主意,但我们是不是还缺一位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如果乌姆里奇真的要教我们一整年,那我们只需要刷她出的填鸭题了,”奥罗拉犀利地回答,“你放心,她会很乐意给我们提供成吨的试卷。” ——更何况再过段时间,哈利的da社团就要创办了。 大家纷纷哈哈大笑。 “我决定封你为副社长,”秋走过来,煞有其事地和奥罗拉握手,“想好给我们社团取什么名字了吗?” “五年o.w.l.s三年模拟冲刺两百天培优班,怎么样?” “brilliant。”秋迅速对上了她的脑电波,相视一笑,满意地离开了。 奥罗拉望着几人兴奋讨论的身影,猛然察觉到德拉科的指尖缓缓抚上了她的手背。 “怎么了?”她悄声问,“你刚才答应的好干脆,我还以为你更希望我们俩单独行动呢......” “......”德拉科绷着脸,难得又透露出一分孩子气。 “我确实只想和你在一起,但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为难,”德拉科声音里略带郁闷,“何况这对你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这么好?”奥罗拉惊讶地看他,好像在看一只向来需要她哄的小猫,突然间长大了,还从外面给自己叼了小鱼干回来。 德拉科被她的眼神看得羞恼不已,索性抓起她的指节,放在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德拉科,你真的属猫吧......”她盯着食指上浅浅的牙印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猫大人给它的信徒盖上的专属徽章? “先说好,我在社团里只会教你一个人。” “作为补偿,你社团外的时间也要全部留给我。”德拉科·猫猫少爷·马尔福霸道地宣布。 “好啊,那就请你把抓小鱼干的本领都传授给我吧。” 奥罗拉笑眯眯地用指尖轻点他的额头。 周一的早上,预言家日报带来一则新鲜的消息。 “魔法部通过了条例,将针对霍格沃兹在魔法方面加强管理......最新消息,乌姆里奇被指派为霍格沃兹高级检察官咯。”秋一目十行地扫完报纸。 “那是什么?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格蕾丝问。 “简单来说,上周五乌姆里奇来我们占卜课督导打分了,”奥罗拉摇晃着手里的南瓜汁,“从来没见过特里劳妮教授那么难看的表情。” “复杂来说的话,魔法部要准备架空邓布利多了。” “为什么?”一心只读魔药书的格蕾丝迷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邓布利多说出了他们不爱听的事实。” 秋点点头:“这也意味着,乌姆里奇在霍格沃兹会有更多的实权,她会让我们在课上抄更多条理论......” 三人仰头长叹。 谁能想到她们就算来了霍格沃兹,也难逃填鸭式教育的命运。 “那我们的辅导班还办得下去吗?”居安思危的格蕾丝率先发现了问题,皱眉问道,“她连魔杖都不乐意我们用——难道会允许我们互相辅导魔咒?” “这个好办,”秋回答,“万一我们被发现了,就派奥罗拉站起身亮出她的级长徽章,冲我们一身正气地大喊:可算逮到你们了!” “然后你们其他人就全部伏法,被她通通关进小黑屋?”奥罗拉被她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感动了。 “这算什么,只要能保下我们辅导班最后的希望,我们‘五三o.w.ls’的薪火便可以代代传下去——”秋含情脉脉地看过来。 格蕾丝:“......”她有点想把刚吃下的司康饼吐出来。 秋这才正色道:“开玩笑,我是想说,我们可以提前印一批卷子。她过来检查的话,只会发现我们在认真刷题。” ......奥罗拉莫名想到了学生时代在后窗偷看的班主任,有点不寒而栗。 那是每一位后排摸鱼学生们的天敌,那时候他们最害怕的事情无外乎是,正在打瞌睡的时候,班主任的地中海头顶缓缓从一旁的窗沿升起...... 如果让那时候的她在后窗瞥到一个戴着巨大粉蝴蝶结,涂着芭比粉口红的老太太,她指定会做半个月噩梦。 69、拱白菜 奥罗拉做梦也没想到她们的五三o.w.ls培训班会这么火爆。 秋用来登记报名的羊皮卷轴一直拖到了地上,除去所有的拉文克劳五年级外,其他三个学院也来了不少学生。 其中甚至包括了将来会加入da的几位——比如赫奇帕奇的汉娜和苏珊,和四年级的卢娜。 “卢娜?她不是四年级的吗,怎么也来了?”秋问。 “噢,我那天在休息室张贴宣传海报,卢娜跑过来问我,”奥罗拉回答,“我就顺势邀请了她。” 除了卢娜,还有另外几位四年级学生的名字赫然在列。 “......要这么卷吗?”奥罗拉第一次发现霍格沃兹有这么多赫敏·格兰杰2.0。 学生的数量远超预期,这让她不得不打消了在有求必应屋办社团的想法——有些东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去找弗立维教授申请一间空教室。”她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们的社团于情于理都很安全合规,也不需要像da一样躲着人。 弗立维教授很爽快地同意了她的要求,并往她手心里塞了两只会跳舞的口袋小蛋糕。 “记得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奥罗拉笑嘻嘻回答:“教授,我教他们你还不放心嘛。” “当然放心。”弗立维冲她微笑着眨眨眼。 周五的下午,奥罗拉换上训练服,和秋一起拎着扫帚走向了球场。 “去年一整年都没有训练,我不敢想象我一会得飞成什么样。”秋说。 奥罗拉被冷风吹得大脑有些迟钝,慢吞吞地回答道:“我总觉得安娜现在还是队长。” 秋愣了一下:“对哦,我们以后都听不到安娜和伍德吵架了。” “......”奥罗拉脚步放慢了稍许,两年前安娜哭泣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之前答应过她,我们要拿到魁地奇杯。” “放心,安娜的夙愿,会有千千万万拉文克劳替她完成——” 罗杰·戴维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转头,看见她们的新队长正一路小跑过来,猛烈地喘着气。 “多久没锻炼了?”秋笑着问,“你现在这体力,还魁地奇杯?” “反正我就带你们这一年,”罗杰说,“明年我毕业后你们谁想当队长?” 秋:“小奥罗拉吧,我明年也七年级了,她还可以带两年的队呢。” “好,那就这么办!”罗杰高兴地一拍手。 ......这么随意?奥罗拉惊呆了。 “我还以为你们有选拔队长的一套机制——”她委婉地指出。 罗杰回答:“你想多了,单纯是谁年纪大谁上。不过安娜那一届是她主动请缨的,她最有雄心壮志。” 秋:“明年我们拉文克劳队要毕业三个队员,新队长有的忙咯——” 奥罗拉:“所以你们是把烂摊子传给我了。” 罗杰:“太对了。” 秋:“正是。” 几人走到球场边,格兰芬多队还在空中进行今年的第一次复建训练。 格兰芬多的队长安吉利娜是个小麦色皮肤的高挑女孩,没有伍德那么严厉,比起散漫的罗杰却风风火火许多。 “你明年上任了可不要凶我。”秋抱住奥罗拉的胳膊。 奥罗拉笑:“我哪敢啊。” 罗杰眯着眼睛望向空中:“让我看看是谁接替了伍德的守门员位置......那是又一个韦斯莱吗?” 又一个?奥罗拉抬头,顺着罗杰指的方向看去。 “噢,罗恩?”她认出了空中那抹火红的头发。 三人拎着扫帚观摩起了格兰芬多的训练,安吉利娜一只手举起鬼飞球,使劲朝弗雷德扔去,弗雷德传给乔治,乔治传给了罗恩。 罗恩猛地冲向下坠的鬼飞球,他停止俯冲时的动作拖泥带水,差点从扫帚上滑下去,鬼飞球也从他的手里溜走了。 他满面通红地重新升到了传球的高度,很难说清是他的脸还是鬼飞球红得更厉害。 安吉利娜恼火地喊道:“别这样,罗恩,多留点儿神!” 拉文克劳三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奥罗拉:“看完他们的训练,我有点变轻松了。” 秋:“以后和格兰芬多比赛,你获得了射门自由。” 罗杰:“这是拉文克劳距离魁地奇杯最近的一次。” 罗杰话音未落,一道怒气冲冲的女声横插进来。 “——让你们失望了,罗恩只是第一次训练有些紧张而已!” 三人纷纷转头,金妮·韦斯莱抱着臂站在他们身后,对他们怒目而视。 “朋友!”罗杰慌忙摆手解释,“我们什么坏话也没说哈!” 金妮不答,深红色的秀眉拧起,眼神直直朝奥罗拉的方向剜来。 “你们拉文克劳很喜欢在身后议论别人嘛。” 奥罗拉被面前小姑娘的眼神看得一愣,不明白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和金妮·韦斯莱压根不熟,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今年开学时她们搭乘了同一辆夜骐马车,再往前就是二年级在书店碰过一面。 ......等等,书店?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小金妮躲在哈利身后,眼里含着泪,鼓起腮帮子狠狠瞪向自己的模样。 当时在丽痕书店采购洛哈特教材的她,意外碰见德拉科和哈利韦斯莱一家起了冲突,便走过去解了个围。 一年级的小金妮显然认为和德拉科说说笑笑的奥罗拉是敌人,从此躲得离她远远的,而她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奥罗拉汗颜,不会过了将近四年,小姑娘还惦念着这件事吧? 四年级的金妮早已长大了不少,出落成了高挑明艳的红发女孩,举手投足间都是狮子般的自信傲气,也和狮子一般固执。 “我们又没有恶意议论你哥哥,”奥罗拉礼貌地回答,“没必要这么生气。” “就是,动不动就拉文克劳怎么样,”秋不满地咕哝着,“别搞得像你们格兰芬多没议论过人一样,罗恩·韦斯莱去年还说塞德是白痴小白脸呢!” 金妮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整张脸却缓缓涨红了。 罗杰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满脸八卦地凑过来:“诶,你就是那个在跟迈克尔·科纳约会的小姑娘吧?” 奥罗拉:“?” 秋:“?” “还有这回事!”奥罗拉大骇,“我就说他最近都不管小孩,全让我这位唯一管事的级长苦苦支撑!” “那小子什么时候谈上了这么一位脾气火辣的——” 秋打量着金妮,又小声说,“——不过还挺漂亮的。” 奥罗拉:“拉文克劳的猪又悄悄去拱白菜了。” 本来怒气冲冲的金妮被几人一唱一和间弄懵了,到了嘴边的尖锐话语卡在了喉间。 “你.....你们......!”小姑娘气愤地跺脚,“关你们什么事!” “——什么?金妮,你在和迈克尔·科纳那个混账谈恋爱?” 罗恩刚结束了训练,擦着汗朝看台走来,猝不及防地听见几人的对话,呆在了原地。 金妮:“要你管!” “我是你哥哥!你给我说清楚!”罗恩气急败坏地大喊。 三人眼睁睁看着罗恩和金妮激烈地吵了起来。 “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奥罗拉伸了个懒腰。 “哥哥还会管妹妹谈恋爱吗?”秋问。 “我要是有个在和科纳约会的妹妹,我也会痛心疾首的。” 科纳在拉文克劳休息室打了个喷嚏。 五六年级的霍格沃兹学生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短短几日,所有拉文克劳都知道了他们五年级的级长正在和别人约会。 “级长,你今天要去找韦斯莱约会吗?”一年级的拉文克劳学生嬉笑着跑走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调侃你?明明你早就和马尔福——”科纳满脸通红地指着那位已经跑远的小孩。 “因为你一点威信力也没有。” 奥罗拉说着,叫住了一位正往嘴里塞发烧逃课糖的学生,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奥罗拉!” 赫敏匆匆走过来,胸前同样戴着格兰芬多的级长徽章。 “赫奇帕奇扣五分,你可以走了。”赫敏皱眉对那位学生说,等他的身影走远,这才转身认真地和奥罗拉对视。 “这么严肃,是有什么事打算找我?”奥罗拉盯着她手里的信。 赫敏迅速问道:“下周的霍格莫德日,你会去吗?” 她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会。” “罗恩一直让我不要告诉你,但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不会——”赫敏的语速极快,她紧张时向来会这样。 “你愿意在那天来猪头酒吧一趟吗?我知道那里很破旧——我和哈利打算在那里开个会议,组建一个教授黑魔法防御课的社团。” “你可以带上你的几个朋友,”她不安地对上奥罗拉的眼神,“噢,奥罗拉,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男朋友,好吗?” 赫敏小心地观察着奥罗拉的神色,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次开口。 “我担心他如果知道了,会向乌姆里奇告密。毕竟马尔福和哈利一直不对付。” 奥罗拉平静地回望过来,赫敏咽了下口水,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份信任有些荒谬了......这么做,无疑是把一颗定时炸弹招了进来。 良久的沉默后,奥罗拉终于开口。 “我会问问秋和格蕾丝的想法,但我应该是不会去了。” 奥罗拉冲她弯了弯眼睛:“有你信任我真好。” 她半开玩笑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和德拉科说的。但我也不能瞒着他加入你们的社团,那样我都没办法向他报备行程了。” 赫敏的重点逐渐跑偏:“......他这么黏人?” 奥罗拉诚恳点头:“对,找不到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有些难以想象那位飞扬跋扈的傲慢少爷撒娇的模样,画面太美不敢看。 70、番外5 我的级长大人 *狮鹰级长双子星 - 霍格沃兹一个晴天的下午,平日里凶巴巴的打人柳陷入了惬意的午睡,黑湖里的章鱼搅动着泛起阵阵涟漪。 ——这对于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西蒙·迪伦而言,简直是逃课的不二之日。 “你说的那窝鸟蛋在哪里?” 跟在他身后的拉文克劳男孩不安地推了推眼镜,口袋里的发烧逃课糖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走廊边倒数第二颗苹果树上……兄弟,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得了吧完美先生,”西蒙嗤笑道,“不是你要掏鸟蛋回来研究?逃课糖是我逼你从韦斯莱那买的?” 眼镜男孩抿嘴瞪了他一眼。 两人往草坪的方向跑去,西蒙撑着走廊的栏杆轻巧跃起,身后却猛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 “上课时间在外游荡,购买违禁笑料产品,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西蒙手上动作一软,整个人重重摔进了灌木中。紧跟着他的眼镜男孩躲避不及,同样掉了进去。 他从灌木里挤出脑袋,顾不及满头的叶片和浆果,讪讪嗫嚅道:“格兰杰级长……” 他今天撞大运了——撞到了格兰芬多最难搞的万事通级长。 赫敏双手抱臂,脑后蓬蓬的卷发用魔法梳顺了些,这让她看上去威严又利落。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西蒙哀嚎一声:“级长,我们不都是格兰芬多的吗!” “所以我才更需要警醒你,”赫敏严肃地回答,“况且……” 西蒙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赫敏身后站了个同样佩戴着级长徽章的女孩。 女孩打着拉文克劳的蓝色领带,容貌明艳,对上他的眼神后微微一笑。 他慌乱地躲开眼神,用手肘猛捅眼镜男孩,悄声道:“你没说过你们级长长得这么可爱啊……” 眼镜男孩却用食指在胸前默默地画起了十字。 “梅林保佑…邓布利多保佑…弗立维保佑……” 西蒙:“你有病吧。” 眼镜男孩:“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奥罗拉:“嗯?” 眼镜男孩:“我错了。” 西蒙不解地抬眼,却见那位可爱的拉文克劳级长露出了春风和煦的笑意。 “安东尼,你怎么又逃课了?” 眼镜男孩打了个哆嗦。 “加西亚级长,这是最后一次!” 奥罗拉没回答,假装苦恼地思考了片刻。 “你想帮费尔奇照顾洛丽丝夫人一整周,还是擦拭霍格沃兹八楼的所有奖杯?” “……”西蒙呆住了,眼前女孩的笑容逐渐变得瘆人起来。 眼镜男孩艰难开口:“还有c选项吗?” 奥罗拉认真地思索:“正好小屋那边缺人手……那你下周就去帮海格浇浇他的大南瓜,顺便带两个南瓜派回来吧!” 眼镜男孩安详地闭上眼睛,缓缓躺回了灌木丛中。 赫敏紧绷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本来还想提醒你别对他们太心软。” “这还不温柔?你看他都要感动哭了。”奥罗拉笑眯眯地回答。 “……” 西蒙终于明白了赫敏的未尽之言——他被自家级长扣过分,才能堪堪逃过奥罗拉的辣手摧残。 他决定再也不羡慕别人的“温柔”级长了。 在所有霍格沃兹学生眼中,赫敏强势而严谨,奥罗拉则灵动跳脱,两人像是天秤的两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赫敏第一次听到奥罗拉的名字,是在一年级魔咒课的课后。 “格兰杰小姐,你在课上表现非常出色!” 弗立维教授踩在高高的书堆上,往她手心里放了只口袋小蛋糕。 她脸色微红,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被夸奖的快乐像是被施了飘浮咒的羽毛,在心里晃晃荡荡。 “教授,我是所有人当中最快最准确地念出漂浮咒的吗?”她期冀地小声问道。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嗯?”弗立维微笑着点头,“你和加西亚小姐并列第一。” 赫敏呆了呆,胸腔内的那片羽毛像是被罗恩念了错误的咒语,缓缓落向地面。 “……加西亚?”陌生的姓氏在她喉间滚了一圈。 弗立维眨眨眼:“嗯,是我们拉文克劳的姑娘。” “这算是你给我下了战书吗?”奥罗拉好奇地翻看着手里规整字迹的信纸,“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师决斗那种?” 面前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巫涨红了脸:“不是!” “加西亚,我听弗立维教授说你也很优秀,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赫敏扬起下巴。 女孩蓝色的眼睛转到她身上,赫敏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真希望她不是其他一年级学生那种不求上进的傻瓜…… “好啊。”奥罗拉应得干脆。 奥罗拉学习时总不太安分,把椅子高高翘起,椅子的两条前腿在空中危险地晃晃荡荡。 偏偏她还一副懒散的模样,右手抓着魔杖随意挥了几下。 木桌上的鸭梨应声长出了两条腿,踉跄走了两步,滑稽地摔倒了。 赫敏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视线中摇晃的椅子腿,板着脸开口:“你魔杖挥得不对。” “那你教教我。”她软声回道,把山茱萸木的魔杖塞进了赫敏手心。 “……好。” 一年级的期末周,赫敏站在考场前,把衣角捏得皱成一团。 奥罗拉偏头看她:“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 “不,我考试前一周在和哈利罗恩……总之,几乎没复习。” “好了,我们击个掌,把好运分你一半。” 奥罗拉冲她一笑,迅速在她摊开的手掌上轻轻一拍,小跑进了考场。 成绩出来后,赫敏全年级第一——奥罗拉则被魔药课成绩拖了后腿,堪堪拿了第二。 赫敏捏着手里的卷子走出教室,一眼便看见了等在走廊上的奥罗拉。 两人对视。 “怎么不说话,尊敬的学伴小姐?”奥罗拉问。 “我一直以为拉文克劳的好学生会是另一种类型。” “哪种?戴着眼镜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听课,仔仔细细拿分的好学生?” “差不多。” 奥罗拉摇摇头:“拉文克劳没有几个这样的,大家其实都挺……叛逆?” “你还不算最叛逆的吗?”赫敏问。 “我?”她高深莫测地摇摇食指,“我可是乖乖女。” ……天天夜游的乖乖女?赫敏欲言又止。 霍格沃兹每年冬天都会下雪,雪季漫长而潮湿,往往在窗上凝结出冰冷的水珠。 图书馆角落倒数第二排的座位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地点,奥罗拉总挟着寒风与雪籽姗姗来迟,笑着说她们又在暴风雪里训练了魁地奇。 赫敏有时会觉得,是奥罗拉在包容她。 她会为了很多事而生气,哈利的固执、和罗恩日常的争吵、一年较一年更甚的学习压力和伏地魔迫近的黑影。 但每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奥罗拉,她都是同样的脚步轻快,面带笑意,轻松地对她讲述生活里的趣事。 ——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在她身上留下暗色的阴影。 对抗伏地魔的路是一条需要缄口不言的道路,奥罗拉有时会问起赫敏心情不愉的原因,她只好编了个拙劣的谎言。 “你知道的,就是作业太多,麦格教授给我的时间转换器我都要用不过来了。” “这么用功?大学霸,让让我,让我也拿一次年级第一吧。” “先把你快不及格的魔药课补起来。” “……哼。” 于赫敏而言,两人是默契的对手,和互补的友人。 奥罗拉在魔咒的施展上有着绝佳的天赋,她只需轻挑地抖动手腕,桌上的老鼠便会变成漂亮的鼻烟壶。 “你抖得姿势不标准,”赫敏指出,“你这样挥,会变出更精美的花纹。” “这算不算帮助你的考试对手?” “算也帮。”赫敏板着脸。 奥罗拉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她为什么不能同样包容奥罗拉一次呢? 赫敏盯着羊皮纸上的名单,哈利曾提议他们的社团名为da,含义是邓布利多军。 名单的结尾,她写上了奥罗拉的名字,最后的笔画她停顿了很久,一团墨水晕染在了纸面上。 “随便你,反正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罗恩撅嘴说道,“想想那个马尔福!” “我只是选择相信她。”赫敏平静地放下了笔。 ——她还是希望,他们所创造和盼望的为了更伟大利益的未来,包含着她最默契对手的名字。 71、香水 五年级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奥罗拉踩着靴子跳下马车,这里终年落雪,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慢点。”德拉科轻握着她的手指,引导她在雪地上站稳。 “知道啦,今天我们先去哪?”奥罗拉问。 “你这次不跟克拉克和张一起去逛街了?” “人家也要和对象过二人世界的好不好。”奥罗拉和远处挽着塞德里克的秋对上了眼神,后者冲她挥挥手,和格蕾丝一起走向了猪头酒吧的方向。 那天赫敏过来邀请她后,她便把这件事简单地介绍给了秋和格蕾丝。秋听说后十分感兴趣,打算拉着塞德里克一同去。 格蕾丝有点犹豫,但还是拗不过秋的热情。 “你不去吗?”秋转而问奥罗拉。 “你要我带德拉科去?赫敏哈利的大业开始前,猪头酒吧会先沦陷在满天飞的恶咒中。” 她想象着自家男友和铁三角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上个月,她和德拉科在走廊里与三人组狭路相逢。双方不善地对上眼神,她谨慎地抓住了德拉科的袖子。 德拉科衣摆下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不必担心。 赫敏同样心领神会地拽住罗恩的后领,把脸涨得比头发还红的男孩往后拉。 德拉科慢悠悠开口:“波特,你最好小心些。我是可以罚你禁闭的。” “我和赫敏也是级长!小心我把你俩都关起来。”罗恩气呼呼地回敬。 ......她也要吗?奥罗拉犹豫地看着几人,这可真是殃及池鱼。 “哦,你不会不知道,级长是不可以罚另一个级长的吧?”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注意到在场的五个人中四个都是级长,刚好能凑一桌麻将。 哈利:“......我退出行了吗。” 奥罗拉听得逐渐出神——这不就等于,级长互相之间都有一张否决牌? 罗恩:“我要罚你禁闭!” 德拉科:“我否决你的禁闭!” 罗恩:“我否决你的否决!” 德拉科:“我否决你的否决我的否决......” 几人见争执无果,只好互相大眼瞪小眼。 德拉科扬起下巴发出一声气音:“哼。” 罗恩瞪眼,不甘示弱地回敬:“哼!哼!”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像一只怒气冲冲的红牛。 想到这里,奥罗拉差点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忙躲在德拉科身后,身体忍不住一抖一抖。 “罗恩,你把奥罗拉惹哭了!”赫敏用力拍打着他的背。 躲在德拉科身后的她抽搐的更厉害了。 奥罗拉领着德拉科往猪头酒吧相反的方向走去,“你还记得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去过一家卖香水的店吗?” “卖女巫产品的那一家?”德拉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慢了脚步,“记得。” “我突然想起,你那天想让我帮你挑香水送人。你当时打算送给谁?” 德拉科猛地转头,颇有些气恼地盯着她,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戳上她的脑门。 “你说还能是谁?” “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什么朝三暮四的人?” “——我?”奥罗拉愣了,“那你怎么不直接说?等等,你那时候就已经......?” “比那时候还早一点,”德拉科冷着脸,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一切,“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在那之后回去翻了书,发现那不是什么香水。” “那是什么?” “迷情剂。” 奥罗拉挽着德拉科的手顿了一下,奇异地沉默下来,他转头看向她,注意到她的脸上染了一抹可疑的红。 “你当时可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德拉科指出。 “我好像闻到的是扫帚和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球。”她窘迫地小声回答。 “对于某个脑袋迟钝的人来说,毫不意外。” “你知道以前有人传我俩绯闻,说你给我下了迷情剂吗?”奥罗拉继续小声说,“没想到你当时还真差点误打误撞送我......” “我可不需要那种低劣的东西来赢得心上人的心。”德拉科不屑答道,她仿佛能看到有小猫尾巴在他身后得意地晃荡。 “那当然。”奥罗拉拽着他的领带示意他俯下身来,在他饱含笑意的眼神里微红着脸摸了摸他的头发。 “还是小时候好,想摸就摸。” 德拉科把手绕到了她的膝弯处,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一把扛在了肩上。 “你这样也可以随时摸。” 奥罗拉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鼻尖撞在了德拉科肩处柔软的布料上。 她锤了下他的背:“......你先放我下来。” “不要。” 绕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德拉科得意地抱着她往香水店走去。 ......有劲没处使是不是? 片刻后,两人从幻想女巫产品店走出,奥罗拉小心地旋开手里圆润的玻璃瓶,螺旋上升的珍珠母色蒸汽从瓶口冒了出来。 她凑近轻嗅,窜入鼻腔的是一股极为熟悉的浅淡冷香——和她无数次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如出一辙。 “什么味道?”德拉科问。 “蜂蜜公爵的辣椒软糖味。”她故意对他吐吐舌头。 “这么绝情?一点我的味道都没有?” “什么你的味道——”奥罗拉被他的说法惹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把瓶子塞到了他手里,“那你来闻闻。” 德拉科接过装着迷情剂的玻璃瓶,谨慎地闻了下。 “还是你上次闻到的洗发水味吗?” “......不。” 奥罗拉观察着他的神色,眼睁睁看着艳丽的绯红缓缓爬上了他的脖颈。 “你过敏了?” 德拉科缓了一会,这才红着脸开口:“我闻到了去年圣诞舞会......你嘴唇上的口红味。” “......”她觉得自己的脸也烧了起来。 面色通红的两人缓缓扣上了盖子,缓缓把玻璃瓶收进了挎包中。 ——发明迷情剂的人真是个变态。 两人在前往三把扫帚酒吧的路上碰到了秋和格蕾丝。 “亲爱的,你们的约会进行的如何了?”秋走过来。 德拉科冲奥罗拉眨眨眼,对她打了个先去占座的手势,转身往三把扫帚的方向走去。 “很好,会议怎么样?” “蛮顺利的,”秋瞥了德拉科的背影一眼,她似乎被赫敏提前嘱咐过,含糊其辞起来,“但是格蕾丝担心有风险,让我和塞德别参加了。” 格蕾丝神色不虞地站在一边。 “你们吵架了?”奥罗拉敏锐地注意到两位好友间气氛的变化。 “——反正我不认为在这种时候和乌姆里奇对着干是什么好主意,”格蕾丝突然开口,“你和迪戈里不是梦想毕业去魔法部吗?那就别惹那女人。” “她要是当我未来上司,我宁可不去,”秋反驳道,情绪有些激动,“一直一味忍让她的控制有什么用?” “那也要等到你毕业了才能说这种话,现在你是学生,她可以随意体罚你——别忘了波特手背上被她刻的字!” “......我才不怕。”秋气呼呼地说。 “秋,你应该知道一时和长远的利弊。”格蕾丝冷静道。 “......” 两人的气氛再度陷入了僵持,奥罗拉担忧地上前一步,秋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掺合。 望着神情冷淡的格蕾丝,秋叹了口气,终于软下了声线。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和塞德先不去了。” “嗯。” 格蕾丝仍绷着一张脸,秋见状,上前轻轻地拥抱住她:“我们不去他们的da了,我们就好好地办自己的o.w.ls辅导班,怎么样?” “绝对安全可靠有保障哦。” “......不要用哄小孩的语气。” 格蕾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牵动了她脸上的雀斑,让她看上去稚气不少。 奥罗拉倚着墙,拂开肩头落下的雪,欣慰地看着两位好友解决了矛盾。 “那你们和赫敏说过你们不去了吗?” 格蕾丝点头:“我说了。他们今天来的人挺多的,还需要在一张羊皮纸上签名——不过我觉得那羊皮纸好像有点古怪。” “有吗?我没注意。”秋耸耸肩。 “你这样以后会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秋。” “那不是有你俩保护我嘛。” 三人推开三把扫帚的门,热气扑面而来,酒馆里充斥着沸腾的声浪和酒气。 这是霍格莫德生意最好的一家酒吧,几乎每一个来霍格莫德村的巫师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亲爱的,想喝点什么?”老板罗斯默塔女士问道。 “我要喝火焰威士忌!”奥罗拉注意到木架上的一排排酒瓶,眼睛一亮。 “——你是个级长,奥罗拉!” 赫敏的声音从吧台边传来,她手里捧着一杯黄油啤酒,正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 “这里这么多人都在喝酒,有什么关系!” “你要以身作则......” 赫敏刚想苦口婆心继续劝导,在低年级学生面前不要喝度数那么高的烈酒,一眨眼便看到她端着两杯火焰威士忌飞快地跑走了。 赫敏:“.....” “劝不住的,她是小酒鬼。” 秋捂着嘴偷笑,远处奥罗拉把一杯威士忌递给了等在桌边的德拉科,他满脸怀疑地喝了一口,顿时猛烈地咳嗽起来。 72、特别调查行动组 霍格莫德周后的周一,礼堂里的所有学生都把早餐冷落在了一边,热烈地讨论着。 礼堂门口的布告栏被贴上了一张巨大的告示,大得盖住了布告栏上的其他一切——包括魁地奇球队训练日程、交换巧克力蛙画片的条子和韦斯莱双子找人做试验的新广告。 秋拉着奥罗拉坐在了靠近布告栏的座位边,探起上半身眯着眼望去,告示的标题被加粗过,分外显眼。 “二十四号教育令?那是什么?” 秋继续念道:“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需向高级调查官请求重组......” 奥罗拉去叉盘子上蘑菇的手一顿,沾着黄油的蘑菇滚落在了深蓝色的格纹桌布上。 “这包括我们的魁地奇队吗?” “很不幸,一切三人以上的定期集会都包括,”秋唉声叹气,“那个老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她重新叉起一块面包:“我们的o.w.ls辅导班也要中道崩殂了。” 格蕾丝背着挎包走来,在两人身边坐下。她朝左右张望了片刻,这才谨慎地低声开口。 “你们不觉得,这条教育令的颁布和波特举办的黑魔法防御社团有所关联吗?” “你是说,乌姆里奇监听了他们的会议?”奥罗拉感兴趣地问。 “很有可能,”格蕾丝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有所指地瞥了秋一眼,“这个学校里估计没有什么瞒得过她——所以我才说掺合这些不是什么好主意。” 秋瘪瘪嘴,没有说话。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去向乌姆里奇申请重组魁地奇队和o.w.ls辅导班......你们有人去吗?” 奥罗拉环顾了一圈拉文克劳长桌,和她们的魁地奇队长罗杰对上了眼神。 罗杰正往嘴里塞香肠,心虚地转过头去:“......要不还是你去吧,我有点怕她。” 奥罗拉挑了挑眉。 “我们当中你最伶牙俐齿,”秋拍拍她的肩膀,“罗杰那种嘴笨的,本来没事,他去了之后能给我们混一个终身禁赛回来。” “有些人还没退位,就把生活的重担压在我身上了。”她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 “你是我们拉文克劳的中流砥柱。”秋笑吟吟地说。 午休时分,被誉为“拉文克劳之柱”的奥罗拉满脸死志地夹着两份申请文件,站在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门前。 她抬起手,礼貌地敲了两下木门——不同于其他教师,乌姆里奇享有单人办公间的特权。 “进来吧。”女人尖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奥罗拉推开门,缭绕的熏香先一步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 办公室的墙面被漆成了鲜亮的粉色,柔软繁复的荷叶边和挂布在屋内堆砌,正对着门的墙上整齐地挂着一排排小猫咪瓷盘,上面猫咪打着滚,慵懒地伸展着身躯。 紫红色的窗帘被掩得严严实实,这让她难以在昏暗的屋内辨认出乌姆里奇的位置。 “教授?” 奥罗拉向前迈了步,一丝血腥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血?她的神经紧绷起来,连忙四下张望,终于在办公室的角落处发现了一团蜷缩的人影。 一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痛苦地趴伏在桌面上,他浑身颤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羽毛笔。 刺目的血珠从他刻着字的手背滴落,染红了粉色的蕾丝桌布。 “啧,啧,这就是说谎的代价,不是吗?” 乌姆里奇的声音传来,奥罗拉这才发现她一直坐在办公桌后,抱臂微笑着看向自己。 她向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瞥了受罚的男孩一眼,他面前的羊皮纸上密布着“我不能说谎”的血红字迹。 “教授,我来申请重组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和社团。” “放在桌上吧,”乌姆里奇懒洋洋地说,看也没看她递过来的文件,“这些天需要被管教的学生越来越多了......” 奥罗拉没应声,短暂的沉默后,乌姆里奇终于抬起了那双布满褶皱的苍老眼皮。 “哦,让我看看,你是那个在课上保持秩序的拉文克劳的学生?”乌姆里奇把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咧嘴笑了,“你叫什么来着?” “奥罗拉·加西亚,教授。” “很好,很好......”乌姆里奇端起茶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没招呼她坐下。 办公室内陷入了寂静,奥罗拉听见角落处羽毛笔的沙沙声,和受罚学生极力压抑的啜泣。 她肥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瓷杯,突然话锋一转。 “——加西亚小姐,上周你去了霍格莫德村吗?” “去了,教授。” “你应该知道,魔法部从来不会在这些活动上制约学生,但是总有人会利用空档来违反校规。” “比如说召开一些违规的集会。” 她的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奥罗拉抬眼对上了她那双闪着恶意的眼睛。 “在你享受周末的同时,有没有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进出猪头酒吧?” 奥罗拉怔了片刻,没有料到乌姆里奇竟会突然发问。 “我没有注意。”她镇定地回答。 乌姆里奇眯了眯眼,“但你似乎和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小姐很熟悉。” “我们只是同为级长,在职责上需要多说几句话。” “是吗?”乌姆里奇面带怀疑地打量着她,“要知道,她的朋友波特可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学生......” “奥罗拉不会和那群人在一起。”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奥罗拉猛得转头,德拉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色冷漠地靠在门边。 他走过来,脚步很快,飞扬的衣角掀起了一阵风。 “这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重组申请。” “马尔福先生,”乌姆里奇看到他,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看来你们认识?” “那加西亚小姐这边就没什么问题了......”乌姆里奇抬头观察着德拉科,“我认识你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很辉煌的家族——至少曾经是,对不对?” 奥罗拉感到身旁的德拉科攥紧了拳头,看来在魔法部中,马尔福家被追杀几乎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乌姆里奇扬起了她令人厌恶的笑容:“魔法社会现在的安全有目共睹,看来马尔福先生当年发展家业的时候积累了不少的仇家呀。” “什么意思?”德拉科开口,声音发涩。 “依我看,他会不会是遭到了一些非魔法界人士的报复?毕竟你们家的祖宅就是由当时的......” 后面的话奥罗拉已经无暇分神去听,身旁德拉科的身体正细微地颤抖着,她借着桌面上文件的掩护,准确无误地勾上了他的指尖。 愤怒的火焰在她的体内叫嚣,魔法部竟然到了这种时候,面对着马尔福一家被伏地魔追杀的铁证,也要矢口否认黑魔王的存在——维护他们摇摇欲坠的十几年来的和平。 她想拍案而起,抓住乌姆里奇的领口,质问她加西亚一家受到的死亡威胁,机关算尽换来的塞德里克的生命,还有那么多人的牺牲,都算些什么。 但她忍住了。 乌姆里奇最乐意看到学生愤怒扭曲的神情,他们越歇斯底里,她越会露出愉悦的笑意。 德拉科的指尖冰冷,她把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悄悄拉着他的手放进了她的口袋里。 她的手也很冷,不过她提前在口袋里施了一个温暖咒,能帮到不少忙。 德拉科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让她感到发疼。 他终于抬头,直直对上了乌姆里奇的眼神:“教授有话不妨直说。”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压抑的怒气,面色却仍保持着近乎于冷漠的平静,像是终年积雪下的火山。 奥罗拉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乌姆里奇也是一愣,似是没想到她的一番话并没有让对方失去理智。 “现在我这边有一项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的工作,”她迅速清了清嗓子,换上了另一副甜美腔调,“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接受了。” 奥罗拉微微皱眉,她的语气并不像是商量,而是直截了当的命令。 “从下周开始,我需要一支调查行动组。” “我将赋予你们凌驾于其他级长之上的权力,你们甚至可以惩罚其他级长——”她的眼神滑过两人胸前的徽章。 “至于这些繁琐的社团申请,你们以后可以不用再来找我......自然是要有一些特权的,不是吗?”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奥罗拉问。 “很简单,直接听命于我,帮忙维持校园秩序......还有,向我禀报哈利·波特的每周动向。” 乌姆里奇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好像在谈论一个死人。 ——果不其然,奥罗拉并不意外地转头看向德拉科,他也只是微微蹙眉。 “为什么要找我们?” “因为我知道这项工作对你来说并不难——你一向与波特不和,对吧?” 德拉科轻轻点头,乌姆里奇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没有人会拒绝多一点权力——即使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她把目光转到了奥罗拉身上。 奥罗拉平静地点点头。 “如果都没有异议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扭动着臃肿的身躯走了过来。 一枚闪着银光的徽章出现在她的手心,乌姆里奇走到奥罗拉面前,把那枚徽章贴在了她的级长徽章上方。 两枚徽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合,奥罗拉胸前的级长徽章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冰冷光辉的“特别调查组”字样胸章。 她深吸一口气:“教授,如果没什么事,我和德拉科就走了。” “好。” 奥罗拉抓住德拉科的袖口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突然重新转过头来,冲着角落里仍在抄写的赫奇帕奇学生扬了扬下巴。 “那个学生的血把您桌上的猫咪瓷盘都染脏了,我把他带到空教室里继续抄写。” “那就麻烦你了。”乌姆里奇的笑容更甜美了。 73、一捧雪 一间空教室内,奥罗拉蹲在哭泣的小同学身边,轻柔地托起他流血的手背。 她观察着他手背上的血痕:“是第一次受罚吗?” 赫奇帕奇男生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痕迹应该过几天就会消下去的。”她掏出魔杖,轻触他的手背,试图帮他愈合伤口。 手背上的血痕突然狰狞地扭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着她施展愈合咒。 奥罗拉皱起了眉:“乌姆里奇提前在羽毛笔上施展了反咒。” “试试莫特拉鼠触角汁。” 德拉科冷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倚着门框,眼神略带不满地扫过她托着男孩的手。 “什,什么?”赫奇帕奇男生胆怯地问。 “莫特拉鼠触角,你耳朵有问题?”德拉科不耐烦地转过头,剜了男孩一眼,“......它对这种疼痛有很好的缓解作用。” “噗嗤。”奥罗拉忍不住低笑一声。 “谢,谢谢你们!”男孩似是没想到这位自进门以来就臭脸瞪着自己的斯莱特林竟会好心帮助,连忙磕磕绊绊地道谢。 “我还以为你们是坏人!”他抹着眼泪说。 德拉科冷笑,重新转回头盯着门框上方的一处缝隙,余光却再次瞥向了奥罗拉。 奥罗拉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血痕,她很好奇乌姆里奇的反咒原理,也跃跃欲试想解开对方设下的障碍。 她小心地托着男孩的手,像托举起了一只难得的小白鼠。 狰狞的血痕像是盘踞的毒蛇,在皮肤上肆意蜿蜒,隐隐反射着暗色的光。 有意思……这伤口像是某种黑魔法留下的痕迹,看来她是时候去图书馆禁书区研究一趟了。 奥罗拉专注地举着魔杖再凑近了一些,直到德拉科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到底还要拉着他的手多久?” 原本远远站在门口的他此时已经大步来到她身后,双手抱臂,焦躁地在她身后踱步。 他俯身下来,温热的吐息随着浅金色的额发一同垂落在她的后颈。 奥罗拉没回头,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笑意:“听上去有人也想让我检查手背?” 德拉科:“......哼。” 赫奇帕奇男孩欲哭无泪地被夹在中间——这个是非之地,他一秒也不想呆了! 嘱咐完男孩前往医疗翼,两人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奥罗拉微微偏头去看德拉科,他也正低头看向她,双方对视片刻。 两人胸前的调查行动组徽章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她歪歪头:“看来我们现在被迫上了同一条贼船了?” 德拉科忧心忡忡地望向她,好像她下一秒就要被那只恶毒的粉色□□拐走了似的。 “乌姆里奇找我可以理解,我向来和波特不对付,现在马尔福家只剩我一个,也方便她拿捏。可你......” “她可能只是比较‘喜欢’我,”奥罗拉干巴巴地说,“毕竟这个学校里的其他人,要么对她敬而远之,要么明里暗里和她对着干。” “只有我把她当做了一个——呃,刷分机器。” “刷分机器?”德拉科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只要在她的课上喊两句‘老师好’,就能给拉文克劳加五分。和二年级时的洛哈特一样,每次上课我都夸他好看......”奥罗拉咯咯笑了起来。 德拉科的脸色更黑了一些,拿乌姆里奇开涮就算了,还夸那个老骗子帅? “不过我很奇怪,乌姆里奇什么时候有权利让我们凌驾于其他级长之上了?”奥罗拉若有所思,“她现在只是一个调查官,应该无权干涉校规才是。” “不清楚......除非魔法部授予她了更大的权力。” 魔法部......教育令......说起来,她似乎很久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邓布利多教授了? 自那晚和德拉科重逢后,邓布利多便离开了霍格沃兹,没有朝他人透露任何动向。 奥罗拉猜测他应当是踏上了处理剩余魂器的道路。 ——真是敬业又高效的好校长,她顿感欣慰。 德拉科凝眉,还在揣摩乌姆里奇的用意:“可如果只是为了监视波特......她有什么必要专门设立一个行动组?” “看来她以后也打算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喽。” “乌姆里奇甚至都不认为我们会拒绝她,”奥罗拉不无厌恶地评价道,“因为她自己就是用权势欺压别人的人,自然觉得人人和她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个位置落在了我们手上,不用担心被欺负。” “还有人能欺负你?”德拉科屈指弹向她的额头。 两人并肩在走廊里随意散着步,很快便溜达到了大厅的学院计分沙漏旁。 奥罗拉盯着拉文克劳沙漏中闪烁着微光的蓝色宝石:“你说,既然我们现在的职位比级长更高了......” “那我现在能给自己学院加分吗?” “怎么?我劝你谨慎,”德拉科被女朋友的想一出是一出逗笑了,“别一次加太多,小心被斯内普教授追杀。” “拉文克劳加十分。”奥罗拉对着沙漏虔诚地念道。 积分沙漏的上端颤动了一下,显然十分为难,一颗蓝色宝石向下滚落,终于卡在了中间的罗马柱部位上。 看来他们的权力没有老师的大,她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进入十二月份后,每堂课的小测愈发频繁,斯内普教授盯着她魔药的神情也越来越吓人了。 奥罗拉正坐在图书馆内专注地复习,一条围巾横空飞来,落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秋喘着气走近:“你怎么没去看今天的魁地奇?格兰芬多的波特和韦斯莱被终身禁赛了。” 奥罗拉这才从书中分出一个眼神:“终身?因为什么?” “打架斗殴,有个斯莱特林球员说了些难听的话,两个队就打起来了......” “德拉科还好吗?” “他躲开了,没被波及到。” 她松了口气,转而问道:“是乌姆里奇下的令?” “对,她在墙上又裱了一张《第二十五号教育令》,”秋努力回忆着,“说是......她以后对于学生的一切惩罚事宜享有最高权威?” 奥罗拉顿觉不妙:“她这是要篡位当校长了?” “真可怕,希望我能安然活到毕业。”秋开始在胸前画十字。 格兰芬多队丧失了主力球员,对于拉文克劳——或者至少是罗杰·戴维斯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向懒散的他也开始督促起了队员,硬是在大雪天把所有人拉到了球场上。 “这真的是我们最有可能夺冠的一年——”罗杰一边说一边咳嗽,他一张嘴雪花就会飘进喉咙里。 “波特被禁赛了,现在他们的找球手换成了金妮·韦斯莱。” 奥罗拉和秋交换了一个眼神。 “希望她不要也在场上揍你,真有点怕了他们格兰芬多了。”秋说。 奥罗拉双脚一蹬腾空而起,雪花四溅,风吹得她有一点偏斜。大雪天的能见度极低,在这种天气几乎看不到远处传过来的鬼飞球。 然而拉文克劳队似乎一贯秉承着恶劣天气训练的传统,以前安娜就喜欢在雨天训练——但这并没有阻止她在三年级的比赛中受伤。 大风刮得越来越猛,她隐隐听到远处罗杰的叫唤声。 鬼飞球红色的影子横空飞来,奥罗拉眼疾手快地抱住扫帚,往后使出了一个后空翻,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球。 光轮2001被加速到了最快,银色尾迹划破天空,鬼飞球夹带着劲风擦过了罗杰的耳畔。 “好球!”罗杰赞许道,秋远远地冲她欢呼。 奥罗拉降低了一点飞行高度,目光扫过看台,地面上一个浅金色的小点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望远镜里英姿飒爽的身影倏然消失,德拉科蹙眉,低头调整倍镜,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才的进球精彩吗?” 德拉科转头,方才望远镜内的女孩正横坐在扫帚上,悬停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怎么今天突然想到来看我?” “为了给某些在雪天坚持训练的好学生奖励。”德拉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让我猜猜......黄油啤酒?” “是热可可。” “真贴心。”奥罗拉冰凉的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接过了他手里散发着热气的纸杯。 “乌姆里奇往她的调查行动组里招了更多人,”德拉科说,帮她扫开了看台座位上的雪,“大多都是斯莱特林。” “克拉布,高尔和帕金森?我看到了,他们也有徽章。” 奥罗拉耸耸肩,注意到了德拉科有些黯然的神色,不由试探问道。 “不过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和克拉布高尔走在一起了?” “他们的父母也是食死徒,”德拉科阴郁地回答,“爸爸在神秘人面前失去地位后,他们自然也不会再理我。” 奥罗拉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童年时期的玩伴最终因为冰冷的利益而分道扬镳,这任谁都不好受。 好在马尔福家失势的秘密暂时只有少数人知晓,让他得以避开人们异样的眼神。 德拉科凝望着眼前的女孩,她一湾蓝色的眼中正专注倒映着他的身影。 童年记忆里宴会上那些家族子弟的稚嫩脸庞被他一一划去,唯独只剩下...... ——那个春天,被她变出来的,落在草地上的一捧雪。 “奥罗拉......” 他轻声唤道,城堡的方向却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74、呱呱称大王 奥罗拉和德拉科均是一愣。 这道女人的尖叫声在校园里出现的过于突兀,让霍格沃兹的空气都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奥罗拉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前别着的调查组徽章。 “去看看?” “好。”德拉科把她的手腕裹进了手心里。 两人往学校的门厅处赶去,他们跑向门口的时候声音更响了,而门厅水泄不通地挤满了人。 吃晚饭的学生从礼堂里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很多人挤在大理石楼梯上。 奥罗拉拽着德拉科从一群斯莱特林学生中间挤过去,看到旁观者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家神色都十分震惊而惶恐。 特里劳妮教授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个空酒瓶,看上去完全疯了。 “不!”她顶着凌乱的头发尖叫道,“不!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奥罗拉迅速扫视了一眼门厅,注意到特里劳妮的脚边散落着两件行李箱,而对面的乌姆里奇正双手抱臂,微笑着望着她。 “你没想到会这样?”乌姆里奇夹起尖尖的小姑娘般的声音问。 “虽然你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了,但你总该意识到,你在我听课时的糟糕表现和此后的毫无改进,必然会导致你被解雇吧?” 奥罗拉想起了一个月前乌姆里奇来占卜课旁听打分,特里劳妮表现得很紧张,还打翻了一只茶碗。 “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 特里劳妮教授叫道,跌坐在一只箱子上痛哭流涕起来。 乌姆里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露出了胜利般的得意笑容。 “曾经是你的家,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连署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特里劳妮教授不为所动,依旧坐在箱子上发抖呜咽,围观人群中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和帕瓦蒂正抱在一起默默哭泣。 奥罗拉对特里劳妮感情并不算深,但这不代表她会对眼前的一幕无动于衷。 “......她现在都开始公然解雇霍格沃兹职员了?” 德拉科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把一根食指抵在了唇上,冲她眨眨眼。 他把奥罗拉拉到另一个角落处,指了指乌姆里奇手提袋中露出文件的一角。 “魔法部令。”她眼尖地认出了文件袋上魔法部的盖章,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印上去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魔法部还真是毫无作为,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助长了乌姆里奇这种人的嚣张气焰。 这时,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走到特里劳妮教授面前,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 “哦,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学生们纷纷交换着眼神,显然期待着学校里真正能做主的那个人出现。 麦格教授罕见地沉默下来,一手扶着特里劳妮发抖的背脊,抬头冷冷看向乌姆里奇。 “哦,我差点忘记了,”乌姆里奇愉快开口,“你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校园里了吧?” “根据我本人和魔法部长连署的教育令,邓布利多擅离职守超过60天,魔法部有权对他进行停职调查。” 人在外边找魂器,锅从天上来。奥罗拉默默为亲爱的校长叹了口气。 乌姆里奇的目光一一掠过人群中震惊的学生和教工,满意地从身后拿出了那叠文件。 “兹由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接替阿不思·邓布利多出任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八号教育令》。 签名: 魔法部部长 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 话音落下,门厅里顿时落针可闻。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交换着眼神,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消化。 ——无所不能的邓布利多校长竟然能被这个女人解雇? “不!”哈利和罗恩在人群中愤怒地叫了起来。 “山中无老虎,蛤馍称大王。”奥罗拉诚恳地评价道。 德拉科忍笑捏了捏她的手。 学生们纷纷不满地骚动起来,大有冲过去,把乌姆里奇踏平在石板路上的架势。 “你不配做我们的校长!”人群中几个胆大的格兰芬多喊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乌姆里奇依旧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她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拍了两下掌心。 “同学们,在你们考虑做出更多的出格行为之前——” 人群中挤出了几个趾高气扬的身影,胸前的银色徽章反射着亮光。 “这是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一群由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学生,都支持魔法部。” “总之,调查行动组的成员拥有惩罚学生的权力……是的,包括级长。” 克拉布和高尔走在最前面,粗暴地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学生。 三年级后的奥罗拉大多时候都和德拉科单独相处,这才注意到以前憨厚圆滚滚的两个小男孩,已经长出了满脸凶狠的横肉。 只是—— “.....精选出来的?”奥罗拉犹豫地望着克拉布和高尔敦厚的身形。 如果是挑选两扇猪肉的话,那确实可以称得上精挑细选...... 克拉布、高尔、帕金森、米里森·伯斯德等人站在了乌姆里奇身侧,仰起下巴得意地扫视着不服气的人群。 ......等等。她后知后觉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们彩排的时候......没有叫上我们吗?”德拉科的声音幽幽传来。 两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同样银光闪闪的徽章。 “你说我们现在还要过去吗?”奥罗拉抽了抽嘴角,同样都是调查组成员,怎么就他们俩在状况外? 德拉科缓慢地摇了摇头:“先静观其变吧。” “特里劳妮教授,你不会是想我请你走吧?”乌姆里奇的声音拔高了八个度。 克拉布和高尔应声而动,飞快地走了过去,抓起特里劳妮散落在地上的行李箱,用力朝门口甩去。 行李箱重重砸下,里面的水晶球、茶叶包和书本摔落了一地。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特里劳妮激动地抽噎着,想扑过去抱住自己的行李,却被米里森·伯斯德抓住了胳膊。 其余几个调查行动组的成员架住了特里劳妮的胳膊,作势把她往外抬去。 “够了!”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举着魔杖跳了出来。 “让开,波特和韦斯莱们。”克拉布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哈利、罗恩和韦斯莱双胞胎。 “如果我说不呢?”弗雷德高声喊道,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礼炮,朝调查组成员投去。 伴随着几声惊叫,所有人的视线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拳打脚踢声和乱飞的魔咒从雾气中飞出,几道魔咒擦过围观学生的脸侧,击在了墙壁上。 围观人群的情绪同样被点燃了,不断有人试图举着魔杖冲进浓雾里加入战局。 奥罗拉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 ......这群人怎么越帮越忙!再这样下去他们乱丢的魔咒能炸飞全校的人。 要是有人趁乱打伤了乌姆里奇......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了。 “停下!” 伴随着一声厉喝,奥罗拉的魔杖尖端迸发出明亮的光芒,顷刻间扫尽了门厅中的雾气。 一道裹挟着锋锐力量的劲风袭来,生生把场中所有试图接近的学生逼退了一步。 奥罗拉紧皱着眉踏进门厅中央,顶着所有人震惊的眼神,缓缓走到了乌姆里奇面前。 麦格教授的目光扫过她胸前反射着冷光的银色徽章,动了动嘴唇,像是突然卸了力。 “加西亚小姐,”乌姆里奇短暂地惊讶了一瞬,随即换上了甜美的笑容,“我还在想你去哪了!感谢你帮忙维持秩序。” 乌姆里奇话音未落,人群中方才被奥罗拉逼退的学生突然暴跳而起,一道红光朝她的方向射来。 “除你武器!” 不等她躲开,那道红光便被截断在了半空,德拉科冷冷走过来,脸色难掩怒气,手里的杖尖发着莹莹亮光。 “是谁打算袭击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他抓住了她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将她拉到了背后。 “罗德和费里曼.....是吗?作为偷袭的代价,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扣二十分,并且包含一星期的禁闭。” 人群中发出不甘的嘘声,乌姆里奇的神情却愈发满意。 “很好,看来我挑选的学生都足够优秀。” 特里劳妮抬起了泪眼婆娑的脸,她的眼镜在方才的混乱中摔碎了,她使劲瞪着那双巨大的眼睛,终于认出了站在面前的奥罗拉。 “是你!”她嚎叫一声,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奥罗拉无措地站在原地,听着特里劳妮嘴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了一堆诸如“孽徒”、“不肖子弟”的字句。 “你的巫师牌是谁教你的!”她擦着眼泪喊道。 人群望着特里劳妮的眼神愈加同情,似乎一场师门相残的悲壮戏码正在他们面前展开。 “乌姆里奇教授,”奥罗拉咬着牙艰难开口,“特里劳妮教授她病了,能先把她送进医疗翼疗养一段时间吗?” 乌姆里奇将特里劳妮上下打量了片刻,尖锐地笑了一声。 “可以,正好给所有人看看,邓布利多都招了些什么疯子进来。” 奥罗拉和德拉科架起特里劳妮,逃命似的飞快离开了门厅。 “师门不幸啊——”特里劳妮的哭诉声传了很远。 75、公主与骑士 奥罗拉坐在特里劳妮床边,头疼地轻点魔杖,把她哭出来小山似的纸巾移进废纸篓里。 厕所里的桃金娘,你有新伙伴了——这里还有一个哭泣的特里劳妮。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冷冰冰地放下瓶魔药,抬眼看到她坐在一边,紧蹙的眉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许。 “这次终于不是自己被抬进医疗翼了?” “嗯,夫人,我现在可健康的很呢。”奥罗拉笑弯了眼。 庞弗雷夫人轻哼一声,转向了病床上依然哭得抽抽搭搭的特里劳妮:“特里劳妮实际上今晚就能出院,为什么要我把她留下来?” “毕竟邓布利多教授不在,”奥罗拉说,“只有这样,乌姆里奇才不会把她从学校里赶出去。” “那要留她多久?我的医疗翼可不是养老院。” “我掐指一算,邓布利多教授今年之内肯定会回来。” 唯物主义战士庞弗雷夫人怀疑地看着她。 “因为我是特里劳妮教授的亲传弟子呀。”她狡黠一笑。 话音未落,一团纸巾凌空飞来,砸在了奥罗拉的后脑门上:“你还敢提这个——!” 刚走出医疗翼的奥罗拉就落入了一个带着香味的怀抱。 “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被乌姆里奇那个老东西给威胁了!”秋焦急问道。 格蕾丝跟在秋身后,同样用饱含担忧的眼神望着她。 奥罗拉被她俩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暖,抬手轻拍秋的后背,软声安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简单复述了一遍一周前去乌姆里奇办公室的经历。 当她提起那位赫奇帕奇小男生手背上蛇形的伤口时,秋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所以她很早就在为上任做准备了。”格蕾丝试图总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刚才看你冲到乌姆里奇面前,都快吓死了。” “绝对没有下次。”奥罗拉作投降状。 奥罗拉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几乎在她踏进房间的一瞬间,整间休息室倏然安静下来。 高年级学生用余光安静又隐忍地打量着她,眼神不时从她胸前的银色徽章上掠过。 低年级的学生本就害怕这位不好对付的级长,此时更是畏畏惧惧不敢和她对上眼神。 “怎么?”她问。 一位学生抱着书猛得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低着头跑回了寝室。其他学生忙不迭跟上他的脚步,休息室内陆陆续续空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奥罗拉一脸莫名其妙。 格蕾丝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全校所有人都知道乌姆里奇和特里劳妮的那一场争执了。” “......大家现在都觉得,你是乌姆里奇的人。” 奥罗拉有些疑惑,“可我又不会扣拉文克劳的分。” “没用,你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女人,”秋夸张地摇头叹气,“反手把自己老师送进医院......” ......奥罗拉汗颜,但是没办法,她还得靠这个职位去办一点事呢。 三人走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她这才注意到角落的沙发处还坐着两个人。 “帕德玛,科纳?” 帕德玛显然正在和科纳低声争论着什么,听到奥罗拉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噢!奥罗拉,我们,我们在——”她满脸紧张地回答。 “在谈论我吗?”她平静地问。 “不是!”帕德玛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噢——该死,好吧,是的,我们在聊你刚才在门厅里的举动......” “——但我是绝对相信你的,都当了五年室友了,你怎么样,我当然清楚!” 科纳低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噢,所以是科纳不相信奥罗拉喽?”秋柳眉一皱,上前就想和他争论几句,被奥罗拉轻握住了手腕。 “没必要,”奥罗拉耸肩,“科纳,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当面问我,我尽量知无不言。” 科纳没抬头,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你加入了调查行动组。” “对。” “直接听命于乌姆里奇。” “没错。” “那你以后还会听她差遣吗?” “在不伤害你们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我会的。” “......”科纳沉默了片刻,终于抬眼,眼神中透漏着一丝陌生。 “那我觉得,除了级长的事务外,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说完,他迅速站起身,抱着怀里的一叠书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奥罗拉凝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么突然?” “他就是神经病!刚才还说也不要和我来往了呢,”帕德玛愤愤地说,“不就是听他女朋友韦斯莱说了几句小话——” “也不能叫小话,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奥罗拉说。 “你还有心思打岔?全校以后都要躲着你走了。”帕德玛不可置信地瞪她。 “那不是挺好的吗?我以后赶着去上课都不会路堵了,”她露出一丝笑意,“信的人自然会信我,不信的我也不会去在乎。” 帕德玛定定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继以她为缪斯的《迷倒男巫的八十个制胜法宝》后,又有一本《好心态决定女巫一生》即将要问世了。 事实上帕德玛预测的完全没错,奥罗拉在走廊里总能受到额外的瞩目,学生们在她走过后引发起一轮又一轮的低声议论。 对此她倒是接受良好,只不过偶尔还有些情绪激动的学生冲上来,冲她唾沫飞溅地指责,她是背叛大家的乌姆里奇走狗云云。 “再敢说一遍,我就把你绑到打人柳上。”德拉科面色阴沉地挡在她身前,“格兰芬多扣三十分。” “这就扣三十分?!”那学生情绪更激动了,被一旁的朋友用力往回拽着,“不就仗着她是你——” 德拉科嗤笑:“你以为自己很正义?那为什么不来攻击我和其他斯莱特林,只揪着她一个拉文克劳不放?” “奥罗拉不扣你是她人善良,我可没这么好心。” 奥罗拉被他拽了过来,紧紧护在身后,她的脸颊贴着德拉科脊背处针织背心的布料,底下是薄薄的一片硬骨。 “两个疯子!”那男生自知理亏,骂骂咧咧地走了。 德拉科转过头,脸上余怒未消。比起年少时孩子气的愠怒,当了半年多级长的他逐渐和父辈一样,更加从善如流地扮演起上位领导者的角色。 “刚才你特别帅。”奥罗拉小声说,双手捧起他的脸。 “.....真的?”不怒自威的少爷周身的气焰顿时散去大半,他低下了高高扬起的下巴,眨巴着眼,耳根泛红地看她。 “是啊,德拉科公主成功守护了他的骑士。” “不应该是王子和公主?”德拉科问。 “太俗套了,我们的故事应该特别一点。”她笑眯眯强调。 “好,听你的。”德拉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 “我想想......”奥罗拉支着脑袋想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今晚月黑风高,不知道德拉科公主是否愿意和他的骑士私会?” “恭敬不如从命。” 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德拉科公主提起他的袍子,一路从湖底的地下室溜了出来。 他的行动并没有引起沉睡的大王乌贼守卫的注意,而从塔顶上爬了半小时楼梯下来的奥罗拉骑士,正举着魔杖面带笑意地候在门口。 ——私奔的地下室公主与高塔骑士,不失为霍格沃兹的一段美谈。 而此刻,公主和骑士正向图书馆的方向进发。 德拉科无力地跟着神采飞扬的女朋友,除了拉文克劳,谁还会选择在图书馆约会? “嘿嘿,夜游的学生——” 费尔奇狞笑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猫叫传入两人耳畔,片刻后,那提着灯的秃顶老头抱着诺丽丝夫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奥罗拉毫不意外,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抱臂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怎么都不逃跑?”费尔奇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你完蛋了,学生。” “让我想想,是把你们吊在禁闭室三天三夜,还是......” “费尔奇先生,请自重。”她微笑着开口。 “还是把你们——你说什么?” 奥罗拉踏近一步,胸前的徽章在烛光里反射出一道银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职位现在和您可是平起平坐。” “比教师低一等,比级长高一级。”德拉科熟练接上话茬,学着她抱臂,居高临下地望着费尔奇。 “你们——胡说八道!”费尔奇气得胸腔猛烈地起伏,手指哆嗦着,险些杵到了她脸上。 “好了,费尔奇先生,”奥罗拉微笑着冲他挥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德拉科就要去图书馆禁书区巡逻一圈了。”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两人手拉手,顶着一人一猫杀人般的眼神,愉悦地走进了禁书区。 公主和骑士成功躲开了恶猫和秃头的追捕,最终私奔到了知识的海洋中,从此幸福地生活了下去,直到永远。 76、科研疯子 格兰芬多休息室内,火炉噼噼啪啪,铁三角正一如既往地围坐在壁炉旁写作业。 斯内普布置的缓和剂论文很棘手,罗恩正埋在一卷羊皮纸中,羽毛笔尖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有节奏地颤动。 赫敏盯着那羽毛笔尖呆了许久,直到发现自己手里给小精灵的织袜又织歪了:“罗恩,管一下你的羽毛笔!” 听着她不耐但显然有失偏颇的指责,哈利和罗恩同时抬起眼来。 “你这一周一直心情不好。”哈利客观地说。 “我在你面前呼吸都像是错的。”罗恩咕哝着补了一句。 赫敏没回答,继续手上为s.p.e.w.准备的羊毛袜,针脚却明显比先前急躁粗糙许多。 “让我猜猜,”罗恩倾身过来,“还是因为加西亚的事情?” ......赫敏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罗恩的敏锐性。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加入da,”她把织毁了的袜子颓然扔在桌上,“还跟了乌姆里奇。” “赫敏,我们这是违禁的社团,总有人不愿意冒险。” “可她又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赫敏显得有些受伤。 盯着她的脸,罗恩的内心泛起一丝奇怪的情感——他有点想摸头安慰她。 罗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整张脸顿时涨的和头发一样红。 “......那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她?”他红着脸结巴问道。 赫敏沉默了。 “你们女孩对待友谊都这么复杂吗?”罗恩感叹。 “是谁和哈利在四年级最重要的一段时间闹脾气?”赫敏立刻反唇相讥。 “你——”罗恩瞪她,内心残留的一点微妙的情感顿时荡然无存! “但我觉得加西亚并不坏,”潜水了许久的哈利突然开口,“她每次在路上遇到我都会打招呼。” 罗恩、赫敏:......就这? “包括我好几次被其他学生排斥孤立的时候!”他强调。 “好吧,其实我也不讨厌加西亚,”罗恩慢吞吞地说,“除了她选男朋友的审美,和她是特里劳妮徒弟——她带头把特里劳妮赶走,我其实还挺高兴的......” 哈利和赫敏同时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现在在学校里处境可不好。” 特里劳妮那件事后,大家对于乌姆里奇的怨气很重。没人敢去惹她本人,学生们的不满便都转移到了调查行动组身上。 三天前的早餐间隙,猫头鹰从穹顶撒下数十张信件,纷纷扬扬落在奥罗拉面前,堆起一座小山。 赫敏本想转头避开目光,以免和奥罗拉对上眼神,余光却瞥见了那信纸熟悉的样式。 ——那是威胁信! 四年级她被丽塔·斯基特造谣是玩弄哈利感情的渣女时,收到过同样的信件,信里灼烧性的液体燎得她满手疮疤。 赫敏几乎就要忍不住站起身大声提醒她当心,奥罗拉却迅速后退一步,点燃了那十几封威胁信。 火光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却不慌不忙地俯身在纸灰中找寻着什么,捡起了一片尚未被烧成灰烬的信纸。 奥罗拉低头用魔杖在纸上写了行字,几乎就在她落笔的同一刻,礼堂另一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一位学生的脸上同步刻出了一道道细细火线刻下的文字,字母扭曲着组成了“不错的尝试”的字样。 完全是句轻佻的嘲讽。 始作俑的学生捂着脸跑出了礼堂,顿时满场哗然。 “她这招跟你学的?”罗恩问,“跟你预防da成员背叛的‘告密者’一模一样。” “不,她这个更像乌姆里奇的血字羽毛笔,用血在脸上刻字......”赫敏凝眉。 罗恩打了个寒战:“难怪现在完全没人敢惹她了。” 奥罗拉拉着德拉科在禁书区一连啃了好几天的书,滋养得她容光焕发,男友帅气的小脸倒是黯淡了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吸了我的精血。”德拉科把脸埋在了桌上摊开的一本书中。 “说我是吸血鬼?那我可要咬你的脖子了。”奥罗拉笑着把手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捏了下。 她在禁书区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乌姆里奇用的咒语并不算黑魔法,却十分复杂,涉及到了一百多年前一个偏僻文明的古咒语,能隔空操纵人的血液。 乌姆里奇改造了这个咒语,让羽毛笔抽取使用者的血作为墨水,并在手上留下刀刻的痕迹。 而原版的古咒语更是夸张,如果施咒者法力高强,甚至可以让对方全身血液逆流而死。 难怪在禁书区......这样的禁咒可真阿兹卡班,奥罗拉暗暗想。 她又花了两个晚上在禁书区翻到了这系列魔法的衍生咒语,它们要温和一些,更像是乌姆里奇使用的版本。 “德拉科,陪我做个实验,”奥罗拉干脆利落地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你用魔杖在这张纸上写字,嘴里默念这句咒语。” 他不明所以地接过她的魔杖,眼神瞥过魔咒书上咒语底的介绍,顿时皱起了眉:“你要用自己的血?” “对。”她坦然点头。 “不行!”德拉科拽住她裸露的手臂,另一只手把魔咒书重重合上,咬牙切齿道,“你疯了?万一把你的血抽干了怎么办?” 奥罗拉没料到他生气,被一把拽到了他的腿上,她搂住他的脖颈,开始面不改色地诡辩。 “这是合理魔法研究的一部分。” 德拉科气得脸色苍白,直至今日,他才发现奥罗拉和其他拉文克劳一样,是群实验疯子! “不行就是不行,要么你抓点小白鼠过来,要么我当你的小白鼠。” “你当小白鼠血就不会被抽干了?”奥罗拉问。 他面色泛红,眼神不善地怒瞪她。 “大少爷,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爸爸不会放过我的。” “.......” “你看,你魔药那么厉害,要是我魔咒出现了问题,你还可以熬补血药来救我......”她循循善诱。 “等熬完魔药,你已经去见梅林了。”德拉科冷笑。 奥罗拉不服,又是抱着他的脖子,又是贴在他耳旁耍赖了半天,终于德拉科满脸通红地败下阵来。 “先说好,必须去魔药课教室实验,那里有现成的魔药和药材,我也不会帮你念咒。” “好好。”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却又因生着气生生压下,忍不住会心一笑。 奥罗拉和德拉科约定好了晚上在魔药课教室碰面,便准备先回一趟休息室取东西。 她绕过走廊,路上的学生都对她避之不及,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那个给她寄威胁信的人脸上的伤疤还未消退完全,天天在学校里大呼小叫地喊痛,又吓到了一批学生。 楼梯的另一侧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奥罗拉:? 她敏捷地一侧身,躲开了那人的手。 来人是一名格兰芬多的男生,他看着年纪不大,脸上有几颗雀斑,此刻正低头局促地望着她。 “你好?”现在竟然还有小同学不怕死地来找她搭话?奥罗拉疑惑地打了声招呼。 “奥罗拉学姐,我有话想对你说,”男生涨红了脸小声说,“我们可以去那边的角落吗?” “就在这里吧,我一会还有事情。”她瞥了一眼走廊四周,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学生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 男生在挎包里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夹层里抽出了一封信,连带着一片糖纸飞了出来。 他把信递到她眼前,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这不是威胁信,”男生见她没有伸手接,忙解释道,“我是西蒙·迪伦,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她该说记得吗?奥罗拉维持着笑容。 “我是格兰芬多三年级生,几个月前你和格兰杰级长抓到了我和拉文克劳的菲利普逃课,你还罚了菲利普去给海格浇南瓜。”说到这里,他的神情逐渐自信起来。 还有这回事?奥罗拉在脑中仔细搜寻了片刻,她上任以来罚过的学生没有千个也有百来个...... “西蒙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我当时就觉得姐姐你长得很可爱......虽然后来害怕了你一段时间,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不是真心跟着乌姆里奇的。” “奥罗拉学姐,这是我的情书,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 奥罗拉:?? 过了半晌,她艰难地挤出一句:“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吧?” “我知道,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嘛,”西蒙直起身,冲她笑出了八颗阳光的牙,“我想说的是,如果以后姐姐和马尔福分手了,可以优先考虑我吗?” 哪有人还好好地谈着就盼人分手的?奥罗拉气笑了。 对面的西蒙还在推销着自己:“我打魁地奇打得很不错,去年刚进了校队,现在和你一样是追球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练习魁地奇......” 西蒙话音未落,一道傲慢冷淡的男声就横插进来,高大的阴影覆盖在奥罗拉身前,抓住了她的腕。 “不了,奥罗拉显然有更厉害的魁地奇训练对象。” 77、校长带娃 直到两个小时后的魔药课教室内,德拉科还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奥罗拉翻动桌上的书页。 处于地下室的魔药课教室本就阴冷,坐在对面的德拉科身上的怨气更是如有实质,勾得她身上一阵凉飕飕。 过了片刻,她终于从书中无奈抬眼:“还在想刚才的事?” 德拉科愤怒地哼了一声:“就凭那个蠢格兰芬多也想撬墙角?他哪点比得上我?” “你比他好看。”奥罗拉停下手中的事,撑着脸,透过一堆浸泡着液体的玻璃瓶罐对上了他浅灰色的漂亮眼睛。 嗯,赏心悦目,她满意地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德拉科被她的动作刺激得眯眼扬起了头,“只是比他好看?” “也比他成绩好,更聪明,更厉害,更有气质,也更适合我。”她真心实意地夸赞。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像猫似的眯了眯:“那魁地奇呢?我打得不比他好?” 说着德拉科反手抓住她准备缩回去的手腕,唇角轻轻磨蹭着那块皮肤。 奥罗拉笑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西蒙·迪伦那个蠢货上次比赛连游走球都躲不过去,被打得差点摔进看台里,还敢向我宣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德拉科抱怨道。 “我又不会因为谁魁地奇打得好就喜欢上谁,那是奥利弗·伍德,”奥罗拉说,“咳......虽然他现在显然没有和他的扫帚谈恋爱。” 扫·格蕾丝·帚在遥远的拉文克劳塔楼打了个喷嚏。 “再说了,你们不需要在我面前争这个,因为我魁地奇打得比你俩都好。”奥罗拉自信道。 德拉科挑眉:“三年级之后我们还没好好比过一次呢,这就夸下海口?” 奥罗拉顺着他抓自己手腕的力道扑进了他怀中:“明年可是我带魁地奇队,你和其他斯莱特林们最好小心了——” 她熟练地伸手去挠德拉科腰间的笑穴,绯色很快一路顺着脖颈烧上了他的耳侧,笑闹间两人的后背撞上了教室后方的木架上。 “在把我花了十个晚上熬好的心血全都撞碎之前,把你们的背从魔药架上挪开。” 斯内普的声音从教室门口幽幽传来,两人回头,看见教室的顶光反射在他油光发亮的长发上,像一颗闪亮的电灯泡,映照得整座教室宛若白昼。 奥罗拉一惊,心虚地从德拉科身上缓缓滑了下来:“教授,您这么晚还来教室工作吗?” 这个场面,怎么越看越像捉奸现场...... 斯内普的脸庞看上去快要冻裂了,他大力一甩袖子,快步略过两人,俯身仔细地检查起魔药架上整齐摆好的瓶瓶罐罐。 “我不来,等着你们把魔药课教室引爆?然后我因为没阻止德拉科被炸飞,同样被牢不可破咒杀死?” 两人讪笑。 确认木架上的魔药全都完好无损后,斯内普转过身来,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 “不过,我现在可不敢扣你们的分了,不是吗?毕竟你们现在是那位优秀新校长的手下......” 闭眼等待着“拉文克劳扣二十分”的奥罗拉缓缓睁开了眼。 她努力抑制住拉文克劳终于逃过一劫的窃喜,连忙上前一步问道:“教授,你知道邓布利多校长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没告诉你这个得力的心腹?”斯内普一如既往地嘴上不饶人,冷冷道。 “教授这么说的话,看来他也没告诉您。”奥罗拉微笑回答。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把揣测我的话的劲用在魔药课上,你早就拿o了。” 他双手抱臂,眼神缓缓扫过面前的少男少女:“同样的,在解释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前,告诉我你们加入调查行动组的原因。” 他的语气冰冷,奥罗拉却隐隐听出一丝关心的意味。 “我们不想受制于人,教授,我也不想看到她继续体罚学生了。”她答道。 德拉科叹息:“.....而且她似乎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斯内普伸手捏了捏眉心:“乌姆里奇是魔法部的人,她知道这些很正常。而魔法部现在也并不太平。” “离她远一点,对你们两个都好。” 德拉科和奥罗拉乖巧地点点头,又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 两人都不算什么循规蹈矩的好好学生——自然是听一半忘一半。 “现在,如果你们没什么要问的......”斯内普起身,往教室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显然是准备离开。 “——教授,那你们凤凰社现在有去过神秘事务司吗?”奥罗拉轻声问。 斯内普猛然转头,对视的瞬间她看见他的瞳孔震动了片刻。 “......”斯内普深呼吸。 “邓布利多怎么什么话都和一个学生说?”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明明是她先告诉校长的。奥罗拉在内心吐槽。 斯内普一副被辜负了的黄花大闺男形象,浑身的怨气幽幽升腾而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笑呵呵的邓布利多面前,大骂他是怎么带孩子的。 奥罗拉也几乎可以想象出邓布利多校长不以为然的神情,用手捻着长长的胡须,笑眯眯地望着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脸上的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别动这么大火气。”邓布利多颇具松弛感地推过来一盘柠檬雪宝,“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斯内普有一种把柠檬雪宝抡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我数十秒,还有人站在教室里的话,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十分。”斯内普从紧闭的嘴唇中一字一句地挤出话。 奥罗拉来不及惊讶他什么时候精通了腹语,连忙拽着德拉科落荒而逃,终于在倒计时归零时踏出了魔药课教室的大门。 木门在身后应声而关,锁芯传来咔哒一声。 “......斯内普教授不打算回去睡觉吗?”德拉科疑惑地盯着落锁的大门。 “说不定他就喜欢把自己泡在魔药里睡觉,所以泡得头发油乎乎。”奥罗拉猜测。 “拉文克劳扣十分!”斯内普的吼声从门内传来。 随着日子进入了十二月,圣诞节的脚步逐渐接近。 乌姆里奇成为临时的新校长后给学校内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小精灵们不再往旋转阶梯上挂透明的冰柱和冬青果,雪地上也不见海格拖拽圣诞树的巨大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与圣诞节基调略显不符的粉色,柔软繁复的绸带飞得到处都是,画着小猫彩绘的瓷盘挂满了整座礼堂。 “——乌姆里奇不喜欢海格,她对他的巨人血统有些意见。”奥罗拉对着空旷的雪地向秋解释道。 秋了然又惋惜地点头:“以前每年都会在这里放一颗巨大的圣诞树的,上面还挂着所有学生的祝福和愿望。” 两人坐在走廊旁的长椅上,望着脖子上系着粉色丝带的小精灵们上下忙碌。 “我其实很爱粉色和小猫,”秋继续说,“但一想到这个女人也喜欢,我就忍不住想吐。” “她对粉色的审美理解有点差,”奥罗拉指着小精灵往大门上挂的蝴蝶结说,“谁会用这么高饱和的玫粉来装饰大门?” 巨大的蝴蝶结迎风飘扬,哗啦啦吹得猎猎作响,意外透出一种喜庆的氛围。 霍格沃兹迎宾大舞台,有种你就来。 “她还不如把用来刻血字的羽毛笔挂满学校,至少符合万圣节的基调。” 听着奥罗拉的锐利评价,秋捂着嘴笑了起来。 o.w.ls培训班的第一次开张并不算顺利,先前报名名单上半数的人都没有来,另外半数的人看到奥罗拉这个副社长,吓得立即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教室。 最后整间教室除了拉文克劳五年级几人外,只有卢娜、汉娜和苏珊还坐在现场。 卢娜依然戴着她那副防妖眼镜,晃荡着双腿,胡萝卜耳环顺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苏珊和汉娜看上去则局促不安,望着奥罗拉的眼神像是憋了一肚子话。 奥罗拉走到卢娜面前,卢娜慢悠悠转过了那双瞪得很大的眼睛,微笑着望着她。 “谢谢你能来,卢娜。”她真诚地道谢。 “你支持我爸爸的唱唱反调,所以我也来你的社团。”卢娜轻声说,看上去十分不以为意。 “奥罗拉!”汉娜冲过来,小脸涨得通红,她像是把问题憋了很久,终于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奥罗拉耐心地解答了汉娜和苏珊的所有疑问,当她提到“被赶走”的特里劳妮教授实际上被保护在医疗翼内休养时,两人齐齐舒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汉娜感动地说。 “你这算不算碟中谍中碟?”苏珊问。 “我们的社团也有碟中谍的一部分。”奥罗拉打了个响指,堆成一座座山脉似的试卷出现在了课桌上。 “要是乌姆里奇来视察,我们就做这个。” 汉娜和苏珊盯着上面《高等数学》,《新高考a卷》和《物理知识大全》的字样陷入了沉默。 78、级长浴室 奥罗拉的咒语研究在假期前几天有了很大的突破。 她把从禁书区顺回来的书来回翻了无数遍,终于研究透彻了乌姆里奇施加在羽毛笔上的咒语。 她尝试着自创了个魔咒,趁着去粉色癞蛤馍办公室帮忙的空档,实践自己的成果。 “奥罗拉,那边的架子上有份文件,帮我拿过来。”乌姆里奇用茶匙搅拌着瓷杯里的红茶,不紧不慢开口。 “没问题,校长。” 乌姆里奇很喜欢她主动来办公室帮忙的积极,对她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奥罗拉垂眸翻动着书架上堆叠成山的文件,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一份份魔法部的公文。 她把文件递给了乌姆里奇,左手却拿着魔杖,借着办公桌的掩护迅速在一旁受罚的学生手背上蜻蜓点水般划过。 借着余光,她看到那学生手背上狰狞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成功了! 那学生震惊地抬眼,对上奥罗拉的眼神,她把食指放在唇前,笑意盈盈地比了个“嘘”。 “校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着她先走了。” 奥罗拉把学生已经写满了一整页“我不该顶撞老师”的血字纸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盖上她已经愈合的手背。 “知道了,记得罚一周禁闭。”乌姆里奇头也不抬,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出了办公室后,那受罚的女生对奥罗拉千言万谢,直言之前错怪了她。 “同志,为了埋伏在敌人中间,一定很辛苦吧!”女生郑重地握着她的手说。 “为了大家,不辛苦。”奥罗拉对女生眨眨眼。 ——嘴上是这么说,但她为了能经常进办公室,借口帮忙给乌姆里奇的所有猫咪瓷盘都擦了七八遍。 瓷盘上的猫咪都认识她了,一见到她就喵喵叫着凑近,把圆圆的脸挤满了盘面。 等邓布利多教授回来后,她一定要逼他给自己封一个“霍格沃兹第一刷盘工”的美名。 伴随这几天的勤奋练习,她还逐渐掌握了血液咒语的一个温和用法。 书页角落标注着这个咒语能用于医疗,她便大着胆子用在了自己身上,果然感到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畅。 “它是不是有活血化淤的功效?”秋同样尝试了下,惊叹道。 “我觉得它更像身体里自带的暖宝宝。”奥罗拉仔细地感受着身上的这股热意,它像是化作了一滩蒸汽,从她的皮肤间逸散而出。 “可以把它普及进球队,以后恶劣天气训练的话就不需要额外穿秋裤了。”秋开始异想天开。 “主意不错,但你还穿秋裤?” “美女就该被冻死了?”秋斜了她一眼。 圣诞节假期终于到来,今年选择回家的学生比以往多了一倍,没人愿意在乌姆里奇布置的粉色城堡内度过节日。 德拉科却不得不留在校内,马尔福夫妇目前还在国外,只匆匆寄过来封问候的信件和一件小包裹。 “他们还好吗?”奥罗拉倚在他肩头,等他把信看完。 “说是还算顺利......妈妈寄了盒她做的饼干过来,让我寒假就别出学校了。”德拉科一目十行地扫完信件。 “我要是有条件,就把你带回我家了,只不过——”她甩了甩手中妈妈寄来的信,里面还附有一张埃及的旅游明信片,上面的斯芬克斯正活灵活现地吼叫着。 “加西亚太太和先生又去度蜜月了?”德拉科忍笑。 “他俩每年都这样。”奥罗拉摇摇头。 假期开始的当天,整所学校顿时变得空空荡荡,火车站台上人头攒动。 奥罗拉站在城堡的阳台上,冲格蕾丝和秋远远挥了挥手。 格蕾丝这个圣诞要去普德米尔联队看望奥利弗·伍德,秋则准备出国旅游。 她在站台上同样捕捉到了赫敏、哈利和罗恩的身影,他们正拎着箱子,兴奋地交谈。 第一次见他们三个圣诞全部离校......应该是去哈利教父家过节吧,奥罗拉有点羡慕地望着。 原本背对着她的赫敏突然如有所感般回头,和她对上了眼神。 阳台上悬挂的巨大蝴蝶结被风吹起,绸缎挡住了赫敏的身影,待她回过神来,赫敏已经踏上了火车。 她盯着远去的火车看了许久,直到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怎么不高兴?”他搂住了她的腰。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奥罗拉含糊其辞道:“没有。” “你头顶的耳朵都耷拉下去了,”德拉科揉揉她的发顶。 友谊真是一门难修的课题。奥罗拉叹了口气,轻松地换了个话题。 “不说这些,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德拉科垂下头,把她拉进怀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明晚有空吗?你来级长浴室一趟,我有成果想展示给你。” 奥罗拉愣了片刻。 ......级长浴室? 奥罗拉纠结了整整一晚上,德拉科要在级长浴室展示的成果是什么。 他要去浴室熬魔药?新学了一种泳姿?他难道什么时候偷偷去黑湖里练习游泳了?还是说这是一种另类的邀请? 她站在大门前原地踌躇了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虽然已经当了半年多级长,但这是她第一次进级长浴室,奥罗拉迅速闪了进去,回身把门插好,开始四处张望。 浴室中弥漫着氤氲缭绕的乳白色雾气,熏得一切都看不分明。 “......德拉科?”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没听到回应。 奥罗拉把鞋袜脱在了门口,光着脚踩着湿滑的大理石地面小心向前,级长浴室确实豪华漂亮,比起浴室更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她绕过墙角边一大堆松软的白毛巾,往陷入地面的长方形浴池边走去。 浴池边有一个个镶着艳丽宝石的金色龙头,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从水中伸出,懒散地攀绕在了宝石上。 她微眯着眼,顶着愈发浓重的水雾走到了他身后,俯下身蹲在了浴池边。 水池中充满了晶莹剔透而又密又厚的粉色泡沫,背对着她的德拉科裸露的劲瘦后背也被蒸气熏成了暧昧的粉红。 听到她的脚步声,德拉科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用手撩起了垂在额前的湿发,朝后仰头,和她对上了眼神。 动作间,奥罗拉忍不住注意到德拉科肩颈间流畅的肌肉线条,细密的水珠顺着背脊蜿蜒而下。 德拉科一向白皙的脸庞此时红得似乎有些不正常,艳丽的红一路顺着脸颊烧到了耳后。 他保持着朝后仰头的姿势定定看了她片刻,最后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侧。 “......你来了。” 一丝微弱的酒气逸散在空气中。 脸侧温热潮湿的触感像条小蛇缠在她的心上,她勉强保持镇定地开口:“怎么还喝酒了?你不是很容易醉?” “......”德拉科没回答她的问题,“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认真魁地奇训练——” “健身很有效果。” “.....比那个格兰芬多身材好多了。” 怎么还在和之前追她的那个男生置气?奥罗拉一瞬间啼笑皆非。 “我又不喜欢——”她刚想开口,德拉科却猛然抓住了她的腕,把她拉到了浴池中。 响亮的落水声打破了浴室的寂静,墙壁上镀金画框中沉睡的美人鱼被惊醒,摆动美丽的长尾消失在了礁岩之中。 奥罗拉身上厚重的冬季校袍在挣动间散落,漂浮在温热的水面中。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瞬间心脏狂跳,身上单薄的白衬衫泡得透湿,手在慌乱间按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德拉科——!” “我下身围了浴巾。”他轻声说,泛着酒气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促狭。 奥罗拉此时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水温似乎升高了很多,缭绕的雾气熏得她几乎看不清除了德拉科以外的任何事物。 她有点害怕这种手上没有着力点的感觉,刚想起身,却被德拉科抓住了腕。 “追球手小姐,验收一下敌队找球手的健身成果?”他歪头,一颗水珠顺着淡金色的发梢落下。 德拉科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腹肌上摸去,在肌肤上游走着。 奥罗拉贴着湿衣服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带来一阵寒冷的战栗,而她的指尖却触碰着灼热的皮肤,在水中搅开暧昧的涟漪。 ......确实身材很好的样子,她大脑有些发晕,或许是浴室里太闷了。 德拉科此刻露出的眼神极具侵略性,性格本就强势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毫不避讳地展露锐利的一面。 他的手抓得她手腕有点痛,奥罗拉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德拉科的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腰处松开,穿过她飘散在水面上的长发,扣住她透湿的后脑,在唇上落下了一个炙热的吻。 这个吻带着湿热的水汽,湿漉漉的,像粘人的小动物。 他鼻尖的水珠落在了她脸上,顺着皮肤一路从脖颈滑下。 德拉科摁着奥罗拉的后脑,让她埋在自己颈间,她的脸蹭到了他的喉结,喉结立马敏感地滚动了一圈。 “成果还满意吗?”他轻笑着问。 79、片刻安宁 浴池的水被逐渐放干净,德拉科坐在池沿边,把她抱到了大腿上。 奥罗拉的膝盖上还沾着几朵粉红色的泡沫,湿透的衬衫透出些许肌肤的色泽。 缭绕氤氲的蒸气缓缓褪去,湿衣服让她结实地打了个冷颤。 “我的魔杖呢......”她探身往瓷砖上摸去,德拉科却非但没有放手,还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你要去哪?” “去给我们施个保暖的咒语,你不冷吗?” 奥罗拉终于抓到了滚落在地上的魔杖,对着自己和德拉科轻声念了她前两天刚发现的暖宝宝血咒。 伴随着一阵燥热,蒸腾的热气从皮肤中散出,身上滴水的衬衫逐渐变得干燥平整。 穿着湿衣服真难受......她舒了口气,又对着浴室角落念道:“毛巾飞来。” 她直起上身,把飞进掌中的松软浴巾盖在了德拉科湿润的发顶上。 浴室顶端的枝形吊灯投下温黄的暖光,德拉科从浴巾下抬起眼,有些朦胧地望向她。 她成心使了点坏心思,干脆使劲一扯,把他整颗脑袋裹在了浴巾中,用力搓乱了他的头发。 几缕不听话的乱发翘了出来,德拉科很快挣脱了束缚,反手捉住她的手掌。 他凑得更近了,被她搓过的凌乱额发扫过她的鼻尖。 奥罗拉叹息:“德拉科,你到底喝了多少?” “圣诞节的热红酒而已,”他的尾音模模糊糊,“我感觉我的血液在燃烧......” 德拉科的额间沁出一层薄汗,眼尾泛红,抓着她的手也逐渐变得烙铁一般烫。 “这个咒语是帮你暖身子的,你忍一下。”奥罗拉轻声道,努力忽视着面前起起伏伏的胸膛。 德拉科训练后的身材确实更优越了,肩膀宽阔,腰腹紧实有力......要不是他现在醉得厉害,她还真想再摸一摸。 双手的手腕突然被擒住,德拉科欺身上前,把她压倒在了光滑的瓷砖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背脊,浴室中的温度却再度变得灼热起来。 缭绕雾气和泡沫全数褪去,身上德拉科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显然是个危险的时刻,他醉得厉害,意识不清,寂静的浴室里连画框中的美人鱼都匆匆逃走。 奥罗拉却微微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亲。 德拉科专注地看她,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缓缓松开了手上的钳制。 她笑着用一手抱住他的背脊,另一只手在他身前拂过。 她的皮肤微凉,落在炙热的胸膛前,却似乎起到了反作用——身上人的吐息变得更加沉重,洒在她的耳畔。 “嗯.....刚才没来得及好好检查,身材确实训练得很不错。”奥罗拉低声说。 似乎是不满意她蜻蜓点水的触碰,德拉科微蹙着眉,俯身缓缓逼近,打算伸手抱住她。 就在这时,奥罗拉隐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几乎想都没想,魔杖一抖,横空飞来一条宽大的浴巾,盖在了德拉科裸露的上半身上。 “天呐——非礼勿视!”一道阴阳怪气的尖细女声传来。 带着眼镜的透明身影捂着双眼从浴池的下水道口探头而出,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桃金娘,”奥罗拉按着额角坐了起来,“向我保证你什么都没看到。” “不然你也要把桃金娘给残忍地杀害吗?”桃金娘娇俏地咯咯笑了起来,“放心啦,我是捂着眼睛从下水道出来的......不然每个看到我的学生都会被吓得大叫......” 趁着她还没把眼前的手挪开,奥罗拉镇定自若地转头,把德拉科用浴巾裹得更严实了点。 “这么害羞做什么?”桃金娘放下了手,“我去年就在这里看过哈利·波特的腹肌了。” 德拉科被奥罗拉突然推开,又在身上包了好几层浴巾,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看到空中漂浮的桃金娘,先是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确认奥罗拉衣物是否完好。 奥罗拉淡定地掖了掖百褶裙角,从瓷砖上站起身来。 “你们这就要走了,打算留桃金娘一个人过圣诞假吗?”桃金娘问。 “是啊,”她慢悠悠回应道,“毕竟有人突然出现,打破了美好的氛围。” 桃金娘抗议:“嘿,这话可真不友好。” 奥罗拉拉着德拉科快步走到了浴室门口,转头冲桃金娘一笑。 “而且德拉科早已名花有主,腹肌就不能给别人看了。” 斯莱特林休息室内,炉火劈劈啪啪,奥罗拉躺在德拉科的膝上,神情倦怠。 休息室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暗沉的黑湖偶有几只游鱼掠过。 乌姆里奇的娇嫩审美并没能成功入侵斯莱特林,所有的粉色冬青环和圣诞树都被斯内普冷着脸扔了出去。 “斯内普教授,请问你是想要违背新任校长的指令吗?”乌姆里奇微笑着问。 “我想斯莱特林有权利决定自己休息室用什么样的装潢。”斯内普冷冷回答。 乌姆里奇见踢到了块铁板,面色发青,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我现在都不敢回寝室,”奥罗拉在德拉科身上伸了个懒腰,“我们休息室连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塑头上都戴上了蝴蝶结。” 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聪慧冷傲的她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少女。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似乎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你们院长会同意?” “弗立维教授耳根子软......一个装饰的事情,乌姆里奇威逼利诱几句就同意了,”她叹息,“我听说赫奇帕奇休息室也早已沦陷。” 斯莱特林深绿色的巨大圣诞树屹立在壁炉边,看得她心里暖暖的。 有个护短的院长真不错啊......如果能不骂她就更不错了...... 德拉科一手揽住奥罗拉,另一只手在发痛的额角处揉按着,酒醒之后他的大脑依旧酸胀不已。 “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奥罗拉注意到他的动作,小声埋怨。 “因为......难得有一刻能放松下来吧,”他先是一愣,随即低笑,“所有人都走了,乌姆里奇也不在,不用扮演调查组的成员,也不用当辛苦的级长。” “——明天就是平安夜,爸爸妈妈在国外也暂时安全......” “至少,终于能和你一起停下来休息片刻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慢慢变低,耳语般落在她的耳边,像阵温柔又沉重的风。 奥罗拉对上他的眼神,呆了一下。 是啊——似乎从四年级结束之后,她和德拉科,就再也难寻片刻宁静了。 从邓布利多在礼堂里正式宣布伏地魔归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即使日子还是照常过着,两人也都安全无虞,但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始终有一座座阴影压在自己的头上。 德拉科挂念国外逃亡的父母,奥罗拉则忧心着苏格兰高地的家,和消失已久的邓布利多,是否如她所愿般解决了一切。 上学的时候,她不仅要应付o.w.ls年堆积成山的作业,管束调皮的小孩,还要帮乌姆里奇擦盘子找文件,再顺便从她手上救下几个被体罚的学生...... 到了晚上,她又忙着研究禁书区的咒语,还要试图无视休息室内其他学生异样又害怕的目光。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奥罗拉的弗立维和麦格教授,上课时看到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犹豫神情。 她确实不在乎旁人眼光,但这并不包括她内心亲近的人。 奥罗拉缓缓吐出一口气。 似是察觉到了她心情不虞,德拉科伸手,为她轻轻梳理起了头发。 “不是说了,放假就别想这些了吗?现在只许想我。” “我在想呢,想刚才在浴室里摸你腹肌的感觉。”奥罗拉面不红心不跳地满嘴跑火车。 德拉科穿梭在她发间的温热手指一顿:“......好摸吗?” “硬的,”她诚实地评价,伸手隔着衣物在他腹前摁了摁,“手感不错。” 德拉科哼笑一声。 奥罗拉是摸着德拉科的腹肌睡着的,她枕在他的腿上,嗅着休息室内冬青果的味道陷入了梦乡。 斯内普踏入休息室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在他面前的沙发上睡着了。 休息室的蜡烛已经熄了一半,整座大厅笼罩在昏黄的暖光中,烛火随着窗外水草的节奏缓慢地摇摆着。 圣诞树上亮晶晶的装饰映亮了斯内普冷淡的面庞,倒显得他的面部轮廓柔和了不少。 他低哼了声,神情有些不耐烦,身体却诚实地一挥黑袖,隔空扑灭了剩下的一半蜡烛。 一张毛毯横空飞来,不偏不倚砸在了两人身上。 奥罗拉被砸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依然稳如磐石地放在德拉科的腰腹上。 触感真的......很不错...... 壁炉里噼啪的声响掩盖了斯内普离去的脚步声,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80、铁窗泪 12月25日的清晨,霍格沃兹特快停在站台前,蒸气融化了满地的雪。 学生们拖着行李,或疑惑或愤懑地从火车上跳下。 跟在赫敏身后的罗恩涨红着脸踢翻了一个雪堆:“乌姆里奇是不是疯了?今天是圣诞节!” 哈利没回答,伸手按住了额角,他在格里莫广场12号度过了一个完美的平安夜。然而,昨晚他的伤疤又剧烈地灼烧起来,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 “这是魔法部的法令,罗恩。”赫敏说,又担心地望向哈利,“你真的应该给邓布利多写封信!” “邓布利多已经从学校消失很久了,”哈利不耐烦地回答,“.....我们今晚必须再办一次da聚会。” “今晚?”赫敏惊讶道。 哈利捂着伤疤点点头,昨晚那个梦......就像是他被黑魔法附身了一般。 “——我昨天才刚刚落脚巴黎!”脚步声在三人身后响起,赫敏转头,看到秋·张和格蕾丝·克拉克从火车上走下。 “我也是,奥利弗训练太忙了......我和他都没说上几句话。” 走在前面的秋看到了站台上的赫敏,冲她一笑:“嗨,你们中有人知道乌姆里奇为什么要叫所有人回校吗?” 赫敏愣了:“你们也不知道?奥....奥罗拉没有告诉你们吗?” 罗恩在一旁附和:“对啊,加西亚不是乌姆里奇的人嘛。” 格蕾丝闻言不怎么高兴地白了他一眼。 乌姆里奇办公室内。 奥罗拉站在办公桌的对面,乌姆里奇推过来一份文件,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阴沉。 “看看它。” 【霍格沃兹紧急令】 霍格沃兹全体师生需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晨搭乘特快回校,违者将受到停学处分。 签名: 校长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奥罗拉两眼扫完了紧急令,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乌姆里奇一双凸出的肿眼泡死死地盯着她:“你昨天和前天晚上分别在哪里?” “我这两天晚上都在斯莱特林休息室。” “有谁能为你作证?” “斯内普教授。”奥罗拉回答,满脸仍挂着困惑。 圣诞节清晨,刚从魔法部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乌姆里奇把许多人挨个叫到了办公室,奥罗拉是最后一个。 气势汹汹,一看就没有好事。 希望不要影响她一会和德拉科去礼堂吃圣诞节特供小蛋糕...... 奥罗拉心里正泛着嘀咕,乌姆里奇娇滴滴似少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加西亚小姐。” 称谓的突然变化让她下意识抬眼,撞进了乌姆里奇不带丝毫笑意的眼神。 “我记得,你来办公室帮忙的最勤快。” “你也很喜欢我墙上的那些漂亮瓷盘吧?不过你应该不知道——”见她不答,乌姆里奇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到了晚上,它们就是办公室的守卫。” “如果有人突然闯入,它们会发出嚎叫通知我。” 办公室陷入了寂静,乌姆里奇仔细地盯着奥罗拉,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不过它们似乎对那个闯入者很熟悉——并没有向我发出信号。” “教授是想怀疑我?”她无辜地眨眼,“但我有不在场证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学校那些人,”乌姆里奇冷若冰霜道,“斯内普也是个不老实的东西。” “但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奥罗拉露出害怕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看——” “啧,啧。” 乌姆里奇打断了她,身子向后靠,整个人倚进了扶手椅中:“听说过吐真剂吗?” “只需要一小滴,没人能藏住心底的秘密。” “......”奥罗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乌姆里奇终于慢吞吞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呢——鉴于你给我帮过很多忙,我不会为难你。” “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你的嫌疑便会自动得到解除,但是在此之前——” 随着哐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克拉布和高尔气势汹汹地走近,一边一个把她架了起来。 奥罗拉:“?” 两人把她拖出了办公室,待乌姆里奇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悄声问:“你们今天晚上要干嘛?” “......”高尔绷着脸,俨然一副守口如瓶状。 这两傻小子现在还学聪明了?奥罗拉果断开口:“一盒蜂蜜公爵巧克力。” 克拉布果然期冀地转过头:“乌姆里奇说要把你关进禁闭室,这样晚上——嗷!” 高尔狠狠踩了一脚他,转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我们现在可跟马尔福没关系了,你别再想套话!” 两人风风火火地架着她,把她粗暴地扔进了禁闭室中。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合上,以抛物线状被掷出的奥罗拉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她的圣诞节假期真是丰富多彩。 两天前的她还和德拉科在级长浴室鸳鸯戏水,到了圣诞节当天,她连礼物都没来得及拆,便喜提铁窗泪。 奥罗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早已布满了深红的掐痕。 乌姆里奇抓她抓的确实不冤枉。 平安夜当晚,邓布利多的守护神从壁炉中轻盈窜出,吓了昏昏欲睡的她一大跳。 “教授?”她随手拿起件外套冲到壁炉旁,“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加西亚小姐,我已经解决了能解决的所有魂器,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邓布利多的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 “再过两天我便会回校,能否最后帮我一个忙?” ......她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谓忙,自然是让她潜入乌姆里奇办公室,以她的口吻拟一道紧急令,把所有学生临时叫回学校。 “教授,你要我帮的忙太多了。”奥罗拉盯着那只凤凰守护神说,“这还是假期呢。” 银白色的凤凰拟人化地眨了眨眼,“你都偷偷进了她办公室那么多次了。” “教授!”奥罗拉一跃而起,作势要去掐凤凰的脖子。 凤凰灵活地躲开,张嘴发出了老人苍老却充满活力的笑声。 “加西亚小姐,我自然不会监视你,”邓布利多轻松地说,“而是我对霍格沃兹的每一间办公室都有所掌握。” 奥罗拉幽幽叹气,和老顽童共事真心累,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天天绷着一张脸了。 “拉文克劳三百分,一分都不能少。” “一千分都没问题。”邓布利多笑呵呵道。 被没收了魔杖后,禁闭室内无聊透顶,奥罗拉索性用树枝在地上自娱自乐地画起了井字棋。 圈圈叉叉圈圈......她一边画,一边思索着,乌姆里奇晚上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最有可能是去找哈利麻烦....但除非他们今晚办da聚会....不会这么巧吧? 她依稀记得da原来的告密者是秋同年级的一个朋友,不情不愿地被秋拉着加入。 她又在地上画起了小格子,开始愉快地进行跳房子活动。 路过禁闭室的老鼠被地上的沟壑绊了一跤,愤而离开。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夜幕降临,禁闭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奥罗拉借着月光跃向了最后一格格子,落地的轻响却被玻璃的碎裂声掩盖。 她抬头。 禁闭室顶端窄小的玻璃窗被咒语击穿,亮晶晶的玻璃渣在月光中淌了一地。 德拉科蹲在窗沿上看她,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她却很笃定他在笑。 “才一会不见,怎么就把自己弄进去了?” “我过得很好,跳了一天小房子。”奥罗拉淡定道。 “今天乌姆里奇把我们拴在身边一整天,”德拉科说,“直到傍晚我才从克拉布嘴里套出你的位置。” 他俯下身,对她伸出了手:“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弄进去?”奥罗拉慢悠悠走过来,把手放进了他掌心中。 “你总会告诉我的。” 德拉科手上使力,轻松将她拽上窗沿,再顺手一捞,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寒风呼啸,外面正下着皑皑大雪,窗沿外一步便是数十米的高空。 “抱紧了。”德拉科调笑地压下声线,随即抱着她毫不犹豫地向下跳去。 “!!”劲风带起了她的长发,奥罗拉下意识抱住德拉科的脖颈。 有过一次空中摔落经历的她对坠落格外敏感,顿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预料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德拉科抱着她稳稳地踩在了窗外停靠的扫帚上。 “......”奥罗拉把脸埋进他的颈间,耳尖微微发烫。 她的心脏紧贴着他的胸膛,剧烈跳动的节拍被一同传递了过去。 咚。咚。咚。 寂静的雪夜里只有她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害怕吗?”德拉科问,忙用手抚着她的后背。他有点后悔刚才头脑一热,就这么抱着她跳了下来...... 奥罗拉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中传出。 “你要每次都这么来救我的话......我会忍不住天天干坏事的。” 81、以其人之咒 “呼神护卫!” 夜色中的有求必应屋内,da的成员们正跟着哈利认真练习魔咒。 尽管很多人对圣诞假的突然集会颇有微词,一听说能学到守护神咒,也纷纷将不满抛到了脑后。 格兰芬多的纳威练习得并不顺手,他的魔杖尖上只冒出几缕稀薄的银色烟雾。 “你必须想想高兴的事情。”哈利提醒他。 “我正想着呢。”纳威烦恼地说。他拼命地想,汗津津的圆脸上都闪闪发亮了。 “哈利,我这边成功了!”赫敏喊道,她的守护神是一只亮闪闪的银色水獭,正绕着她欢蹦乱跳。 罗恩也成功施出了守护神,那只杰克罗素犬正前脚伏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赫敏的水獭。 杰克罗素犬一跃而起,狂吠着冲向了水獭,浑圆体态的小水獭受了惊,连忙扭头逃跑。 两只小动物风一般地掠过了有求必应屋的地毯,把卢娜刚变出的野兔撞得东倒西歪。 有求必应屋的门扉处传来轻轻的一声门响。 哈利没有注意,还在指导纳威施展咒语,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房间里早已陷入了寂静。 他背对着门,而对面的纳威突然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惊恐神情,颤抖地伸手指向门口。 “他......” 哈利迅速扭头,德拉科正斜靠着门框,冷冷抬眼朝他瞥来。 “马尔福?!”有求必应屋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其余的da成员被吓得呆若木鸡。 没有人不知道马尔福是调查行动组的骨干。 ——完蛋了,他们要被开除了。所有da成员脑子里划过一句话。 哈利愣在原地,来不及思索马尔福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想到了罗恩——韦斯莱夫人会杀了他——还有赫敏,要是在o.w.ls考试之前被开除,她会是什么感觉? “发什么呆?”德拉科皱眉,“乌姆里奇要过来了。” 哈利惊愕地抬头,看到他侧过身,脸色很臭地让开了一条道。 一时间没有人动弹,马尔福.....这是让他们走的意思? “要杀要剐随便,在这里贼喊捉贼有意思吗?”罗恩情绪激动,把魔杖指向了德拉科。 德拉科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从指着自己的魔杖上划过。 “疤头,如果你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和你头上一样难看的疤,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我倒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场景......但你们别碍奥罗拉的事。” 顺着他的话,陷在惊恐情绪中的众人才注意到,德拉科的左肩上趴了一只神色矜贵的银色猫咪。 “守护神?”赫敏紧盯着那只猫,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只守护神小猫慵懒地舒展四肢,柔软的尾巴一勾,亲昵地围住了德拉科的脖颈。 “赫敏,再不走的话,乌姆里奇就要带人杀过来喽。”小猫突然开口,用奥罗拉的声音吐出一句话。 她的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赫敏一咬牙,转头对其余人大喊:“跑!” 学校的另一边,奥罗拉熟门熟路地撬开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第不知道多少次溜了进去。 da那边她很放心地交给了德拉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平时白天来帮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书架上堆成山的文件。 如邓布利多所说,奥罗拉确实在晚上偷偷进过办公室好几次。 她在文件堆里找到了她想要的的内容,并用复制咒拷贝了几份带走。 而这次,她要过来取走最后一份文件。 若非必要,奥罗拉并不喜欢冒多余的险,只是她向来漠视规则,也乐得趁职务之便让乌姆里奇不痛快。 夜晚的乌姆里奇办公室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彩色瓷盘上的猫咪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是熟人,继续安逸地陷入了梦乡。 凭着记忆,她很快翻到了那份被藏在书架暗格里的文件。 这份文件详实地记载了乌姆里奇十年前所配合伏地魔行动关押麻瓜的审讯记录。她的任务是把它在一切结束之后交给教授。 奥罗拉掸了掸身上沾的灰,正欲起身,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反应迅速,一闪身,躲到了厚重的深红色窗帘后。 乌姆里奇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她甜腻腻地对着跟在身后的调查组成员吩咐了几句。 “出来吧。”她朝着窗帘遥遥喊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奥罗拉叹了口气,把文件藏在窗帘后,走了出来。 乌姆里奇坐在扶手椅上,打量着她,眼里闪烁着凶恶的光芒。 “教授,我发现你的办公室夜景很漂亮,正好可以看到黑湖。”她平静地说。 ......怎么有人死到临头了还东扯西拉啊!守在门口的克拉布和潘西·帕金森不可置信地瞪她。 “很有自觉,”乌姆里奇缓慢道,“我都不需要特地找你了。” “看来教授今晚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奥罗拉问。 乌姆里奇脸色阴沉下来,语气突变:“你和马尔福家的那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陡然站起,由于她太矮了,就算站起来也跟坐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她那种做作的举止和满脸的假笑变成了一脸狂怒,这使她那张松垂的阔脸看上去格外凶恶。 “我调查过你的父母!他们在十多年前就被魔法部开除了,只是两个仕途失败的废物!” “所以教授才选了我?”奥罗拉歪头。 “无根无基又空有一腔野心,难道不合适吗?”她冷冷道,“只可惜我错看了你们。” ”现在,你最好告诉我,你来办公室拿我的文件干什么,又受了谁的指使?” 哪有问了就要回答的道理?奥罗拉深情地凝望着墙上的猫咪瓷盘。 乌姆里奇并不意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魔杖。 “钻心咒应该能让你开口。”乌姆里奇轻轻地说。 奥罗拉怀疑自己听错了。 门口的潘西脸被吓得惨白:“教授——这是违法的——” “违法?为什么不回去问问你的帕金森家族十年前是做什么的?” 乌姆里奇的脸上露出一种凶恶、急切、兴奋交杂的表情。她扬起了魔杖。 克拉布也显然吓坏了,即使魔杖指的不是他,他也双腿打颤,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这又是拿了哪门子可怕的剧本?奥罗拉认真地思索,要不要直接一个昏昏倒地先发制人。 不过这样她的学业生涯是不是就结束了?她还没考o.w.ls呢...... 乌姆里奇的魔杖停了下来,然后指向了她的额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 “我不允许你粗暴地对待我的学生,多洛雷斯。” 邓布利多正站在门前,奥罗拉第一次从他锐利的湖蓝色眼睛里捕捉到了怒色。 “教授!”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邓布利多回来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四个学院的院长都跟在邓布利多的身后,哈利赫敏一行人同样在门口张望着。 德拉科满脸焦急地想大步跨进办公室,被邓布利多虚虚地抬手拦住了。 “哈!原来你们在这里!”乌姆里奇看到了哈利,尖锐地笑出声,“邓布利多,快来看看你组织的反对魔法部的社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他们是我带过来的。”邓布利多礼貌地说。 乌姆里奇梗住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 “奥罗拉,在办公室赏湖景赏的开心吗?”邓布利多又转向她,笑眯眯地问。 “夜景很美,就是室内装潢不太好看,”有了靠山说话就是硬气些,奥罗拉轻松道,“我也在办公室里读了一些文件。” “一些能让乌姆里奇女士不能再当校长的文件。” 乌姆里奇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本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此刻却突然暴起,抓住了奥罗拉的手腕。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奥罗拉被一把拽到了办公桌前,乌姆里奇把她的手按到了一只羽毛笔上。 “我让你再胡说八道!必须要惩罚你——”乌姆里奇像是失去了理智,狂怒地大喊着。 门口顿时一阵骚乱,德拉科扬起魔杖指向乌姆里奇的头,赫敏尖叫起来:“乌姆里奇你敢!” 奥罗拉从来没见到弗立维教授用那么快的速度掏出了他的魔杖。 她突然想起,弗立维教授曾在魔咒课上笑着告诉他们,他曾经是决斗大赛的冠军。 而此刻她的院长紧绷着脸,魔杖尖微不可查地一颤,乌姆里奇的手顿时被大力击飞,倒退了几米远。 奥罗拉却泰然自若地拿起了桌上的羽毛笔:“教授想让我写什么?” 德拉科露出短暂惊讶的神情,随即很快化为了然。 “我不应该说谎?我不应该顶撞老师?还是——我不应该体罚学生?” 她俯身,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往桌上的羊皮纸写下了一行字。 “啊——”一旁的乌姆里奇突然尖叫出声,她痛苦难忍地捂住脸,蹲在地上。 随着奥罗拉的笔触,乌姆里奇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道道刀刻似的血痕。 她松垂皮肤上的血痕组成了“我不该体罚学生”的字迹,触目惊心。 奥罗拉笑意盈盈地抬头,和门口瞠目结舌的众人对上了眼神。 不枉她在禁书区寒窗苦读数月,又是研究反咒,又是拿给她寄威胁信的学生实验,终于给她装到了。 非常符合一位拉文克劳学生的素养——以其人之咒,还治其人之身。 乌姆里奇沾了满脸的血迹,她狂乱地用手抹着脸,把嘴上的口红也抹开了,看上去狼狈不堪。 “开除她!她对教授使用了恶咒——!邓布利多,这就是你的学生——” 乌姆里奇捂着脸冲到了门口,像只疯狂的吉娃娃。 邓布利多举头望明月:“多洛雷斯,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天花板上有浮雕。” “——你们几个院长,为什么不扣光她的分!”她血红的眼睛转向了邓布利多身后的四人。 弗立维教授低头思故乡,凝望着脚尖,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五根脚趾。 斯普劳特教授被剥夺了望天盯地的先机,只好慈爱地望向猫咪瓷盘。 “我没看出你的脸和之前有什么区别。”麦格教授冷冷地说。 “噢,我发现了,”斯内普轻柔道,“没有之前那么有碍观瞻了。” 乌姆里奇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82、一夜好梦 医疗翼内。 相邻的两张床铺分别躺着乌姆里奇和特里劳妮,庞弗雷夫人正背着手站在她们床前。 乌姆里奇被换上了统一的病号服,她脸色铁青,矮小的身形淹没在了被褥中。 “医疗翼里有那么多位置,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她的身边——?” 庞弗雷夫人垂眼看她,“如你所见,冬季是感冒多发的时段,其他位置是为学生们预备的。” 一团沾着眼泪的纸巾横空飞来,砸在了乌姆里奇的卷发上。 “......”乌姆里奇深呼吸,就像这个床位是对她极大的侮辱似的。 “作为霍格沃兹的校长,我认为你有义务给我带来更舒适的环境。” “很显然,女士,你现在不再是了,”庞弗雷夫人冷若冰霜道,“这个学校真正的校长已经回来了。” 她把“真正”二字咬得极重,再次刺激到了本就强忍怒气的乌姆里奇。 “你——”乌姆里奇猛然坐起,甚至都忘了保持她娇滴滴的嗓音。 全程坐在一旁围观的奥罗拉顿时乐不可支,差点憋不住笑,从小凳子上滑了下去。 庞弗雷夫人按住了她的肩膀,背在身后的手往她怀里塞了一只巧克力蛙。 “夫人,你需要的魔药我们熬好了。” 格蕾丝和迈克尔·科纳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魔药走了进来。 “把它端给这位乌姆里奇女士吧。”庞弗雷夫人冲她扬了扬下巴。 乌姆里奇怀疑地盯着两人:“斯内普教授呢?为什么不是他熬的药?” “斯内普教授很忙,他已经把全年级最擅长魔药的三个人中的两位派过来了,”格蕾丝说,“您不乐意的话可以不喝。” 奥罗拉正忙着给特里劳妮抽纸,意识到一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抬眼,看见几周前和自己闹绝交的科纳正小心地打量着她。 见她看过来,科纳一惊,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片刻后,又忍不住回头对她比了个口型:抱歉。 奥罗拉不在意地笑着摇摇头。 乌姆里奇最终还是接过了魔药,正狐疑地盯着黑糊糊液体上粘稠的气泡。 完成了任务的格蕾丝和科纳溜到了奥罗拉身边。 “科纳听说了你的英勇事迹,还主动去找帕德玛道歉了。”格蕾丝说。 “是我错怪你了,”科纳懊恼地说,“我的问题。” “——全年级最擅长魔药的三个人?”奥罗拉忍笑着问,“还有一个是德拉科?他怎么没来熬药?” “乌姆里奇都要对你使钻心咒了,斯内普怕他在药里下毒。”格蕾丝诚实回答。 科纳得意洋洋地补充:“不过你放心,马尔福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 话音未落,床铺处传来巨大的干呕声,乌姆里奇把喝下去的第一口魔药全部吐在了床边。 “你们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其实这魔药有中和口味的几服药材,我和迈克尔没有加上,虽然也不影响药效啦......”格蕾丝趴在她耳边悄声说。 “所以现在它会呈现出一种......” “呃——粪石的味道。” 被戏弄了数次的乌姆里奇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她大声嚷嚷着要找斯内普说法,不然就要以高级调查官的身份开除他。 半小时后,斯内普揣着手站在了乌姆里奇床前,满脸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斯内普平静地说,“我的学生熬制的魔药并没有什么问题。” “感谢乌姆里奇,不然他这辈子不会对我们说出这句话。”格蕾丝悄声说。 “如果你一定要那几个o.w.ls都不一定能拿o的蠢材帮你熬制超纲的药,除非你希望中毒——” 斯内普嘲弄地看了看她的脸:“你要是真想这么做的话,我会对高级调查官的头脑极为赞赏。” “我要开除你!”乌姆里奇尖声喊道,斯内普又看着她,微微扬起了眉毛。 “这才是熟悉的挨骂味道。”科纳欣慰地点点头。 ......奥罗拉有点怀疑这些魔药课高材生已经被斯内普磨练出了不为人知的癖好。 从医疗翼走出,奥罗拉一眼便看到了等在了门口的德拉科。 德拉科冲她张开了双臂,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快跑,马尔福又要虐狗了!”科纳大喊。 “在场的狗只有你一个!我有奥利弗了!”格蕾丝回敬道,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科纳跑远了。 奥罗拉走过去,把自己埋在了他的怀抱中。 “庆祝我们的分头行动圆满成功?”她的声音从衣料中传出,听上去闷闷的。 “我就不应该让你去乌姆里奇办公室,”德拉科揪她耳朵,“我们要是来晚一点你不就受伤了?” 她眨眨眼:“可我们配合很默契啊,像史密斯夫妇。” “那是什么?”德拉科只听懂了夫妇两个字。 “反过来说吧,史密斯夫妇像我们,”奥罗拉握着德拉科的手腕往大厅里走去,“现在你跟哈利他们关系好了一点没有?” “你以为我帮了他们一次他们就会对我感恩戴德?”他满不在乎地冷哼,“我倒是希望他能被多刻几道疤。” 奥罗拉毫不意外地打趣:“我还以为你们在那边耗了那么久,是握手言和了。” 德拉科:“握手言和没有,拳脚交加差不多。” 两人走到了城堡的大厅中,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很多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成年的男女巫师们在走廊和楼梯上谈笑风生,大厅的中央拔地而起了闪闪亮的圣诞树,酒杯清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许多眼熟的学生也加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派对,奥罗拉在人群里看到了秋的身影,她正叉着一块布朗尼蛋糕,踮脚送到了塞德里克嘴边。 “甜心,要不要再来点火焰威士忌?” 奥罗拉转头,三把扫帚酒吧的老板罗斯默塔女士正冲她微笑。 “您怎么来学校了?”她惊讶地问,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临时搭建好的吧台前。 “你不知道呀?”罗斯默塔女士捂嘴乐道,“你们校长心疼你们大过节的还要留在学校,把我们请来办圣诞派对了。” 奥罗拉看着她往木质的大酒壶里倒着蜂蜜酒,一时间甜香味弥漫。 “明天校长还会带你们所有人去霍格莫德玩一天,真好啊,”罗斯默塔女士感叹,“我那时候读书可没这条件。” 明天?霍格莫德? 奥罗拉刚模模糊糊觉得有些不对,罗斯默塔女士就往她和德拉科的怀里各塞了一杯蜂蜜酒,满面春风地转向了其他顾客。 她抱着蜂蜜酒,站在原地狐疑地发了一会呆。 “你不是最爱喝这些的吗?”德拉科问,小口喝着玻璃杯中的酒,罗斯默塔女士制酒的手艺很好,他没注意到嘴边已经沾上了一朵泡沫。 奥罗拉看着他喝酒的模样有点想笑,但更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里,让她有些分心。 她伸出手,用拇指拭去了他嘴角边绵密的奶油。 大厅里的气氛更加高涨了,蜂蜜公爵的老板往空中撒了一把糖,椰子冰糕、蔓越莓棒棒糖和巧克力曲奇从天上哗啦啦落下,学生们纷纷去哄抢。 哈利、赫敏和罗恩正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着些什么,甚至没发现手里的黄油啤酒已经洒到了地上; 迈克尔·科纳的对面站着金妮·韦斯莱,金妮涨红着脸对他喊了句什么,看口型应当是“分就分”。 帕德玛拉着已经有三分醉的格蕾丝,在文人居羽毛笔店老板的摊前兴奋地打转,羽毛笔店的老板是个高大的金发帅哥,正冲着她俩抛着电眼。 德拉科开始有些摇摇晃晃,他没忍住喝了太多的蜂蜜酒,酡红已经染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奥罗拉刚想伸手去扶他,一双有力的手却拦在了她面前。 “卢平教授?”她瞪大了眼睛,当场愣在了原地。 “莱姆斯,扶马尔福先生去那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会,我和奥罗拉有点话说。”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奥罗拉猛得转身,看到他的身后站着唐克斯、小天狼星、真正的穆迪和她不认识的几个成年巫师。 “......凤凰社?” “邓布利多!你还说没有把什么都告诉你学生!”唐克斯大叫道。 邓布利多冲穆迪眨眨眼,后者立刻会意,拉着唐克斯和匆匆赶来的卢平,往大厅外走去。 “——至少让我先喝口黄油啤酒!”唐克斯的声音消失在了鼎沸的人群中。 奥罗拉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等等......让我理一下,”她捂额,“所以派对果然只是一个幌子?” “您把霍格莫德的大多数居民都请过来了——说明那里会有危险?” “明天——明天您要和凤凰社去霍格莫德干什么?” 邓布利多不答,揣着手,仰望着大厅中央的圣诞树。 半晌,他才轻轻回了一句:“如果罗伊纳·拉文克劳泉下有知,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应该不会喜欢一位酒鬼学生。”奥罗拉晃了晃手里的蜂蜜酒。 “我也很久没有饮过酒了。”邓布利多望着她手里澄黄的液体,目光逐渐放远。 奥罗拉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捕捉到了德拉科的身影,他安静地趴在桌沿,淡金色发丝垂落。 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她忍不住呼吸一窒。 “凤凰社悄悄放出了消息,明天所有学生都会去霍格莫德。” “——但实际上只有哈利和凤凰社?”她小心地猜测。 “是,伏地魔以为我还没回学校,这会让他放松警惕。” “我们会给他们抓走哈利的一个机会。” 奥罗拉盯着酒杯里的泡沫发呆,胃部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这一刻她仿佛等了很久,但又像只过了短短一瞬。 终于,终于到了处理掉哈利额前最后一块灵魂碎片的时刻。 “哈利知道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 她忍不住再次扭头往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方向望去,他们仨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赫敏和罗恩的眼里似乎泛着泪光。 “......” 玻璃窗外的夜空星星点点,大雪一如既往地下着,她却莫名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感。 雪白皮毛的野兔正在雪地中打洞,巨乌贼从黑湖冰面的碎缝中探出头来,不时有游鱼窜出水面,留下串串涟漪。 自从千年前建成的那一刻起,春去秋来,霍格沃兹的风景似乎从未改变。 但过了今晚,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会顺利吗?”她轻声问。 “会。”邓布利多坚定道,他转过身来,半月眼镜后的双眼闪着明亮的光。 “奥罗拉小姐,你已经尽你所能,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现在一切都交给凤凰社和我。”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派对,度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还有——” “一夜好梦。” 83、白茫茫真干净 翌日清晨,奥罗拉趴在橡木桌上悠悠转醒。 她从枕着脑袋的臂弯中惺忪抬眼,礼堂里静悄悄的,偶有几道鼾声。 礼堂的大理石地面上摆放着三三两两的睡袋,七歪八扭而色彩鲜艳。 昨晚的派对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无论是学生还是霍格莫德的居民都选择在礼堂里草草打了地铺。 她揉了揉脸上被压出的红痕,方才意识到德拉科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肩上。 他的手以一种环绕的姿势把她圈在了怀里,两人间窄小的空间弥漫着残留的蜂蜜水味。 “......”奥罗拉起身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扯动了德拉科的手臂,他仍安静趴在桌上,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 这么乖?奥罗拉伸手,忍不住想碰碰他翘起的鬓发。 环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突然向下沉去,把她重新摁回了桌上。 “......这么早就起?”德拉科咕哝一声。 “不要,再多待一会。” 奥罗拉的脑袋重新和橡木桌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哭笑不得。 德拉科在朦朦胧胧间收紧了臂弯,她只好小幅度地抬起头,继续观察着礼堂内的状况。 教工的长桌边空空荡荡,只见海格断断续续地打着鼾。 礼堂的壁炉劈劈啪啪烧了一晚上,室内外的温差让玻璃窗挂上了浓重的雾水,依稀能看到外面的雪已经小了许多。 大多数的学生和霍格莫德居民尚在梦乡之中,长桌上堆满了剩了一半的吃食和酒水。 奥罗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逸过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气势汹汹地找上了伏地魔。 伏地魔冷笑着转了个圈:“要想杀我,必须先斗舞赢过我。” 说着,他优雅地伸出了腿,露出褴褛衣袍下那双冷艳的黑色细跟高跟鞋。 “比就比!”哈利大喊一声,撩起裤管,大腿上赫然套着一双渔网丝袜。 怀揣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心情,奥罗拉盯着两人款款走进了霍格沃兹的舞池。 食死徒们举着“汤姆·里德尔脸在江山在”、“黑魔王真金白银大top”的灯牌摇晃,贝拉特里克斯狂热地尖叫:“汤姆!” 奥罗拉的目光迟疑地从“脸在江山在”的灯牌滑过,落到了舞池中那颗白色发光的卤蛋上。 所以脸不在了,江山果然就倒塌了? 她突然有点好奇,家里那本《花样美男锦集》中有没有汤姆·里德尔的芳容。 白色卤蛋穿着高跟鞋跳了一首火辣的探戈,热情奔放,还冲观众席抛了好几个媚眼。 “啊啊啊啊啊黑魔王饭撒了!!!”食死徒集体尖叫。 太奔放了,把她的眼睛都灼痛了。 奥罗拉捂着眼睛无助地背过了身去,听见评委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打开了话筒。 “下面,请欣赏哈利·波特的一段拉丁solo——” 她内心斗争了整整一分钟,要不要观摩一番救世主的渔网袜舞蹈。 就当她终于痛定思痛转过头去时,海格雷鸣般的鼾声把她从梦乡中拽了出来。 “.......”奥罗拉惺忪地睁开了双眼。 所以到底谁斗舞斗赢了? 礼堂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位巫师步履匆忙地闯入,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礼堂的宁静。 他满头大汗,眼神却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他把头上的巫师帽摘下,抛向空中,振臂高呼:“神秘人死了!” 奥罗拉一个激灵,猛然坐起身。 许多眯着眼睛的脑袋从睡袋里面探了出来,显然还都在状况外。 那巫师一个箭步冲上前,恨铁不成钢地随手揪起一只紫色星星的睡袋,往里面大喊。 “神秘人死了!” “他死在了霍格莫德!” 礼堂内的空气短暂凝滞了一秒。 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尖叫。 直到从马车上跳下,落在霍格莫德厚厚的雪地上,奥罗拉的脚步还是一阵虚浮。 德拉科的步伐比她还要急,他紧抿着嘴,脸色发白,拉着她迅速走向人群聚集的那片空地。 霍格莫德的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前去,仔细地观察空地中央的尸体。 邓布利多站在角落边,神色平静。 他对上奥罗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意,这抹轻松自在的笑意使得那张苍老的脸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直至这一刻,她内心那块石头才堪堪落地。 德拉科站在人群的边缘,面色复杂地望向空地中央。 奥罗拉捏了捏他的手:“想走近些看看吗?” 握着她的指尖猛然收紧,德拉科一咬牙:“......去。” 于是两人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群,在围观群众惊讶的眼神中,一步步靠近了地上的人影。 她可能是所有小说女主中最晚看到伏地魔的一个——只看到了他的尸体。 静静躺在地上的伏地魔长着一张过度苍白发青的脸,原本是鼻子的地方裂开了一条缝。 而那双原本应闪着可怖红光的眼已经失去了神采,无力地瞪向天空。 这张脸无论从哪个方面讨论,都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像是由无数恶意和怨念扭曲而成的怪物。 奥罗拉忍不住转头看向德拉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惶恐,更多的则是困惑和厌恶。 “......这就是爸爸先前一直追随的人吗?”他喃喃。 他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奥罗拉能感觉到站在伏地魔身边的他并不自在,指尖还在细微地颤抖着。 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脸色发白地往前再迈了一步。 注意到她的眼神,德拉科低声解释:“......我想记住他的脸。” “记住他曾经对马尔福家做的一切。” “嗯。”奥罗拉点了点头,也大着胆子凑近了些,两人同时弯腰,仔细地望着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魔王。 她曾经看过一个解释,voldemort这个名字源自法语,含义是“飞离死亡”。 伏地魔的一生都在追求永生、逃离死亡,他拥有了世界上最邪恶高强的魔法,面对死神时却变成了最胆小的懦夫。 只可惜,即使把自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他也没能摆脱死亡沉重的引力。 ——他以自己最痛恨的方式,像世间每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那样死去了。 讽刺又可笑。 霍格莫德清晨的雪公平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同样飞落他褴褛的黑色长袍,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 奥罗拉迅速地瞥了一眼他的脚掌,十分欣慰没有发现黑色细跟高跟鞋的踪迹。 看来小卤蛋斗舞斗输了。 周遭围观的人群瞪着空地中央愈发得寸进尺的两人,看了不说,还弯腰凑近,都快把眼珠子怼到人脸上了! 不过,确实很好奇啊...... “喂!奥罗拉!神秘人真的没有鼻子吗!”秋从塞德里克背后探出头来,手比作喇叭,冲她喊道。 “自己来看!”她回道。 终于有巫师忍不住挪动脚步,往躺在地上的伏地魔跑去。 人们顿时争相效仿,所有人呼啦一下围上前,差点把奥罗拉挤到了伏地魔身上。 ......太冒昧了!奥罗拉触电一般迅速弹开,拽着德拉科逃出了乌泱泱的人群。 “怎么样,好看吗?”站在广场角落的邓布利多笑眯眯问道。 “好丑。”奥罗拉很诚实。 “特别丑。”德拉科直抒胸臆。 “——和他打架的时候他丑得更生动些。”哈利的声音传来,他面色苍白,被赫敏和罗恩一路搀扶着走近。 赫敏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迅速抹了一把脸:“噢,奥罗拉,你不知道刚才——” “你们也去和食死徒打架了?”奥罗拉惊讶地问,同时悄悄瞥了眼哈利的裤脚。 嗯,没有渔网袜。 “没有,我和罗恩是偷偷跟去的,”赫敏说,“我们到的时候哈利和伏地魔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邓布利多教授说你帮了凤凰社很大的忙!他说你在水晶球里看到了很多重要的预言,”赫敏的脸红扑扑的,“我之前还以为你不肯加入da是因为......” “你果然是特里劳妮亲传弟子!”罗恩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敬畏,“比她靠谱多了!” “......他是这么说的?” 邓布利多在一旁俏皮地眨了眨眼:“是啊,现在凤凰社的人都很感激你。” 德拉科惊诧转头,他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进化出了预言的技能? 奥罗拉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远处凤凰社的人们正冲她热情地挥着手,其中有些人受了伤,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哈利!”小天狼星张开双臂冲过来,把他的教子用力地揽进了怀里,面目憔悴的男人终于发出了最真心实意的豪爽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年年末,魔法界陷入了史上最盛大的狂欢。 短短几天,《预言家日报》上的内容天翻地覆,头条被伏地魔和其余食死徒逐渐落网的消息占据,偶尔能看到几篇关于乌姆里奇因十年前配合伏地魔审讯麻瓜而被捕的报道。 妈妈仍在魔法部工作的格蕾丝悄悄告诉她,魔法部的高层即将大洗牌,福吉会在年后下台。 学校再次给所有的学生批了假期,并一直延续到年后两周。 魔法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喊着哈利·波特的名字,巫师们接踵而至地冲上来,盼望着和这位两次逃脱阿瓦达索命的救世主握手。 德拉科对此感到十分不爽,每次在走廊里看到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哈利,他都会撅撅嘴,拉着奥罗拉大步地绕开人群。 “邓布利多不是说你才是那个功臣吗?他们怎么不来恭维你?”他愤愤不平道。 “我和校长说了,别跟预言家日报提到我的名字,”奥罗拉说,“你父母怎么样了?” “明天就能回来了,”德拉科露出笑容,“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得先回去看一趟我那对‘省心’的爸妈。”奥罗拉捧了捧他的脸。 在回程的站台上,奥罗拉看到了一个脸上脓包组成了“告密者”字样的男孩。她想起那应该是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 她叹气,真是命运多舛的da,无论哪一条故事线,都有顶不住压力的告密者存在。 回到苏格兰高地后,艾玛和诺曼张开双臂,抱住了半年未见的女儿,大葱在一旁兴奋地打转。 艾玛本想带着一家人去对角巷好好吃一顿,不曾想对角巷到处都塞满了人,狂欢的派对和花车游行像是永无停歇,每一家酒吧里都躺着喝到酩酊大醉的巫师。 加西亚一家灰溜溜地逃了回来,诺曼临走前还踩丢了一只皮鞋,被奥罗拉和艾玛笑了整整两天。 “我想写一本《伏地魔的谎言与生平》,趁热度肯定能大卖。”诺曼说。 “爸爸,你现在越来越像丽塔·斯基特了。”奥罗拉窝在摇椅中,从书中抬起眼。 “再说今晚就没有小蛋糕给你吃!” 奥罗拉光速服软:“爸,你更像莎士比亚。” 十二月三十号晚,奥罗拉收到了一封信。 ——来自熟悉的马尔福庄园。 84、伦敦雪夜 熟悉的信纸,熟悉的字迹。 德拉科邀请她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故地重游。 奥罗拉的指尖摩挲着纸面上微微凹下的飘逸字迹,倏然笑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伦敦街头。 一簇绿色的火焰从破釜酒吧的壁炉中升起。 “干杯——”破釜酒吧中人声鼎沸,男男女女的巫师仍在庆贺着伏地魔的死亡与新一年的来临。 正擦着酒杯的老板汤姆抬眼,熟悉的两道人影映入眼帘,一道纤细一道修长。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终于又屈尊纡贵来我们小酒馆一趟了?”汤姆笑得眯起了眼。 德拉科神色倨傲,他换下了校袍,一件剪裁得体的深色大衣衬得他宽肩窄腰,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今天正好跨年,老板不打算给点福利?”奥罗拉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容明亮,头顶的贝雷帽松松挂在一侧。 “拗不过你。”汤姆从酒架上取了一瓶酒,倒给了两人。 “敬新年,敬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不知是谁率先举起了酒杯。 酒吧里的人纷纷效仿,所有人高举酒杯,兴致盎然。 “敬哈利·波特——” 奥罗拉新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张张满面红光,宛若迎接了新生般的巫师脸庞。 对于他们而言,伏地魔的阴影确实已经在他们头上萦绕已久。 好在,这位祸害终于不会遗千年了。 冰凉的酒杯贴上了她的脸颊,奥罗拉回过神来,却见德拉科同样举起了酒杯。 只不过直勾勾盯着的人是她。 “我敬你。”德拉科轻声说。 奥罗拉盯着他浅灰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一时哑然。 德拉科不知道她在所谓的“预言”里看到了什么,更不清楚她帮了凤凰社什么,他只知道,邓布利多说,她是所有人的功臣。 是把马尔福夫妇重新带回了他身边的人。 其余的,他并不在乎。 傍晚的伦敦摄政街头热闹至极,一盏盏星星灯和天使灯早早挂起,映照出暖黄的光。 奥罗拉把手放在了德拉科大衣的口袋里,两人一起慢慢往前走去。 德拉科的眼神从绚烂的灯光上划过,似乎对麻瓜这些亮闪闪的工艺颇感诧异。 “他们挂在天上的那个长着翅膀的人是什么?” “那是天使,”奥罗拉解释道,“麻瓜宗教的神明,和霍格沃兹情人节的小爱神有点像?” “那霍格沃兹的圣诞怎么不挂梅林?”德拉科严肃问道。 飞天梅林?奥罗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四年后重游伦敦,你想去哪里?”她问。 德拉科:“......你还记得米蕾太太吗?” 奥罗拉点点头:“记得,一位爱穿小洋裙,戴礼帽的优雅女士——好像还在公交车上送了某位闹脾气的小男孩糖果。” 德拉科的脸微微红了:“——也见证了某位小女孩宛如火龙废墟般的烤蛋糕。” “互相揭短呢?”她笑,天上的雪飘得大了些,她便往他怀里钻。 “米蕾太太和我当时可帮你打跑了一堆麻瓜小孩。” “......嗯。”德拉科轻轻点头,目光放远。 “我现在还是不怎么喜欢麻瓜——但是米蕾太太,我想去看望她。” 两人照着地图,七歪八扭地在伦敦西区绕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记忆里那家街头拐角处的蛋糕店。 从墙上垂落的蔷薇和康乃馨上落满了雪,温黄的灯光透过橱窗,洒落在两人脚边。 “你说米蕾太太还会记得我们吗?”奥罗拉问。 德拉科侧过了脸,神情透露出几分孩子气的犹豫。 不过那抹犹豫很快消失了,他重新扬起笑容,对她伸出手:“不进去怎么知道?” 木门推动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店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人影在柜台后晃动。 正低头忙活的年轻女人抬起了头,脸侧还沾着些许面粉。 “噢,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奥罗拉摆手,“我们不是要来买蛋糕,而是来看望一位叫米蕾太太的女士。” 年轻女人疑惑地歪头:“我就是米蕾,莱丝·米蕾,不过我还没结婚......” 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手:“噢!你们认识的应该是我的祖母,这以前是她的店。” 莱丝·米蕾笑吟吟地从柜台后绕出来,在围裙上擦干净了手,仔仔细细打量着两人。 “难怪,”莱丝的眼神在德拉科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位先生长得很像我哥哥小时候,也是金色头发。” “他小时候比现在还要可爱些,”奥罗拉笑眯眯道,“就是比较顽皮。” 德拉科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却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腕,以示抗议。 莱丝把两人安置到了店内的沙发上,给两人倒了杯红茶。 奥罗拉摘下围巾,店里的布偶猫顺势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她抱起了布偶猫,它已经不再是记忆里小猫的模样,似乎长胖了很多。 “这四年伙食看来很好呀。”她点了点猫咪的鼻子。 一旁的德拉科率先开口:“今天米蕾太太是不在店内吗?” 她也晃了晃手中的一捧康乃馨:“我们给奶奶带了一束花。” 莱丝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她伸手想接过花,却又变了主意,转而在相邻的另一座沙发上坐下:“两位想来很久没有回伦敦了?” 奥罗拉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她的心头突突一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米蕾太太她......” “我的祖母,她在去年的冬天就已经过世了。” “......” 沉默了片刻后,德拉科轻轻开口:“这么年轻?” 他面上不显,手中的茶杯柄却被攥得极紧,指骨隐隐发白。 奥罗拉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不年轻了,八十多岁,在睡梦中走的,没有什么痛苦。”莱丝怀念地摇摇头。 “我的祖母是很好的人,如果她在天堂知道有你们俩愿意不远万里来看望她,她会很高兴的。”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出了蛋糕店。奥罗拉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麻瓜纸币,付给了莱丝,让她修好方才店内爆掉的几只灯泡。 莱丝推拒不过,只好满脸歉意地收下了钱,转而在店里继续忙活了起来。 “跨年快乐!”莱丝遥遥冲两人挥手。 奥罗拉把手伸进了德拉科大衣的口袋中,他的手有点冷,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你还好吗?” “挺好的。”他低声应道。 “不,你不好,”她笃定回答,扣紧了他的手,担忧地望进他的眼睛,“你刚才魔力暴动了。” 他们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体内的魔力,除非情绪激荡的特殊时刻。 德拉科垂下了眼,雪花飘落在他的睫毛上。 “......我只是不理解,怎么会这么早?”他艰涩开口,“明明才八十多岁——” 奥罗拉暗暗叹息,德拉科并不清楚巫师和麻瓜之间客观存在的寿命差距,大多数巫师都能活到上百岁。 “对麻瓜来说已经够长了,德拉科。”她轻声说。 她知道,德拉科虽然外表傲慢了点,内心却相当重情,想来米蕾太太对他而言,是第一个对他抱有明确善意的麻瓜。 一个会给他糖吃,在恶劣的麻瓜小孩前维护他、替他挡石子的慈祥奶奶。 两人往泰晤士河的方向走去,为了缓解德拉科的心情,奥罗拉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说一定要看一场伦敦的跨年烟火。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行人们手里拿着烟花棒,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烟火晚会。 麻瓜世界对死去的黑魔王一无所知,他们只清楚,马上就要迎来更好的一年了。 或许是受到行人高涨的情绪影响,德拉科的面色逐渐明朗。 他指了指河畔街道上几只悠闲散步的鸽子:“你说过,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和麻瓜小孩追赶鸽子。” “对呀,我还有个名号叫泰晤士拳王,”奥罗拉笑道,“因为我还在这里和麻瓜小孩打过架,未尝败绩。” 德拉科露出一丝微笑,他郑重地牵起她的手,踩着石板路沿着流淌的泰晤士河向前走着。 “我现在算不算走你走过的路了?” “我小时候可是跑遍了整个伦敦,你这还差远了呢。” “那以后我们多来,”德拉科捏了捏她的手,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同时也去米蕾太太的墓前探望。” “嗯。”奥罗拉软下神情点头,男朋友是真的长大了啊。 大本钟周围人声鼎沸,人们在钟下聚集,等待着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五分钟。 其中也包含着奥罗拉和德拉科两位小小的巫师。 奥罗拉靠在德拉科的怀里,他的大衣很暖和,帮她挡去了大半寒意,只剩一张脸被河畔的冷风吹得发疼。 她皱了皱鼻子,德拉科见状,故意用裹着皮质手套的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脸。 “你把我的视线挡住了。”奥罗拉抗议。 “我这是帮你御寒,”他振振有词,“难道除了我之外,你还想偷看其他麻瓜?” 奥罗拉:“......”看来心情确实恢复了不少! “十,九,八——”周围的人突然开始了倒数。 从德拉科的指缝中望去,大本钟的指针正一步步走向零点。 德拉科放下了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奥罗拉望进他浅灰色的眼睛,里面浮沉着泰晤士河畔的风景,和她的身影。 “六,五,四——”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德拉科意味深长地笑,俯身朝她凑近。 “三。” “二。” “一。” 德拉科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零点的钟声震颤着耳膜,周围的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极尽绚烂的烟花在二人头顶炸响。 奥罗拉缓慢地眨了眨眼,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温柔地融化。 这是伦敦一年来最盛大的一场烟火。 85、O.W.Ls考试 圣诞假结束后,五年级的学生们这才不得不从喜悦中抽身出来,面对他们六月底的o.w.ls考试。 奥罗拉和秋的o.w.ls培训班重新开张了,不同于第一次的冷清,这次赫敏带着原本da的所有成员一起加入,向培训班进货了一大批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秋望着教室里满满当当的学生感叹:“桃李满天下啊。” 没有了乌姆里奇的四处作乱讨嫌,第二个学期过得像飞一样快。 三月份的一次晚宴上,邓布利多提议取消了接下来的魁地奇比赛。 乌姆里奇在任的时候有失偏颇地将哈利和韦斯莱双子终生禁赛,直接导致了格兰芬多后半段的赛况无比低迷。 罗杰·戴维斯摆出了《呐喊》同款表情,哀嚎:“我还想毕业前拿个魁地奇杯回来呢!” 秋叹气:“换个角度想,我们靠这个赢了才不光彩。” 奥罗拉同样无奈地安慰他:“明年拉文克劳不需要钻空子也能打败他们。” 罗杰委委屈屈地不说话,盯着他碗里飘荡的几根香菜,满脸落叶飘零的萧瑟。 格蕾丝在一旁插话:“感觉你们每年都说明年一定。” “......”三位魁地奇球员幽怨地望向了她。 “请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罗杰抗议。 “因为金色飞贼的赛制就是不合理啊,”奥罗拉慢吞吞地喝着番茄浓汤,“抓到了就给150分?我需要累死累活进15个球。” “而波特又是找球手界不可跨越的一座大山......”秋撑着脑袋,“总不能盼望奥罗拉比对方球员多射门15次吧?” “那岂不是要靠你了?”格蕾丝问。 秋尖叫:“我的光轮2000拿什么和火弩箭比?” 随着o.w.ls考试的一步步逼近,老师们不再给学生布置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 这种专心致志、焦虑不安的气氛萦绕在每一位拉文克劳中间,包括奥罗拉。 她最薄弱的一门学科是魔药课,斯内普显然也深谙这点,每节课上都会抓着她到台上示范熬药。 尽管在德拉科和格蕾丝的帮助下,她熬制的魔药开始有了质的飞跃,但从斯内普的表情上看,她似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真是精彩,你现在竟然不会把鼠尾草加成水仙茎了。”斯内普嗤笑。 ......她又不瞎。她绷着脸把剩下的草药撒了进去。 伏地魔死后,斯内普终于卸下了在学校内帮邓布利多看孩子的重担,更加毫无顾忌地释放毒嘴天性。 “你就算过了o.w.ls考试,明年也别想来我的课上。”他站在身侧,慢悠悠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熬药。 “你在我的课上会让我折寿。” 奥罗拉气呼呼地搅拌着坩锅,暗自希望斯内普能在她的锅前滑一跤摔进去。 摔进去后这一锅汤都不需要放油了! 整个五月,奥罗拉几乎过着教室——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 考试前夕行为古怪的人越来越多,她时常能在图书馆碰到自言自语念叨的赫敏。 赫敏邀请她帮自己复习古代魔文,但她一会就受不了了,因为赫敏每回答一个问题,就会急不可耐地从她手中夺过课本,确认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格蕾丝更是整日躲在魔药课教室里熬药,她不太在意其他科目的分数,身上也染上了草药浓烈的苦香。 而德拉科则加入了奥罗拉的共同复习联盟。 两人朝七晚十一,逃掉了没那么重要的复习课,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内。 德拉科对复习没有那么热衷,但看到奥罗拉天天顶着个黑眼圈念念叨叨,他也不忍住多看了几页论文。 事实证明,如果你想学习,那就交一个拉文克劳的女朋友。 奥罗拉枕着德拉科的大腿,嘴里默背着魔法史缓缓睡着了。 狼人行为准则.....呼...... 呼......巨人战争...... 妖精叛乱...... 无论五年级的学生们如何祈祷,六月份还是到来了。 第一场考试是周一上午的魔咒理论,星期日晚上,所有人似乎都心绪不宁,大家都想抓紧最后一刻再复习一下。 奥罗拉躺在床上,她发现自己越临近考试,越是看不进去知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从她的大脑皮层上顺溜地滑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听见室友帕德玛正低声背着飞来咒手势的要领。 等等.....她这部分好像没背到...... ——她竟然没有背到! 奥罗拉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痛苦地摁亮了小夜灯。 第二天吃早饭时,五年级学生没有人多说些什么。 帕德玛正低声练习咒语,餐桌上的盐瓶在她面前飞速抽搐着;格蕾丝盯着她的《魔法药剂与药水》发呆,香肠也忘记送进了嘴里;科纳老是失手掉下刀叉,打翻果酱。 等到九点半,五年级的学生们被重新叫回礼堂里,这里已经摆满了整齐的一排排单人小桌。 麦格教授面朝他们站在那里。当所有人坐好、安静下来时,她严肃地开口:“你们可以开始了。” 她把桌子上的一个巨大沙漏颠倒过来放在旁边, 奥罗拉翻开试卷,先是迅速扫了一眼所有的问题。 看上去并不难。 她轻舒一口气,蘸了蘸羽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下午,学生们按照姓氏字母的顺序排队进入了考场。 弗立维教授站在门口,对上她的眼神,微微一笑:“去玛奇班教授那边,奥罗拉。” 她点点头,魔咒课实践考试是她最擅长的部分之一,这让她没那么紧张了。 “加西亚小姐是吗?”玛奇班教授从一张小桌子后面抬头看她。 奥罗拉应声,玛奇班教授让她用桌子上的蛋杯表演几个侧身翻,这并不难,她轻松地完成了。 考官点点头,在记录纸上写下了什么,再指挥她把桌上的老鼠变成橙色。 她同样做到了,鲜橙色的小老鼠惊慌失措地在桌面上打转。 考官的赞许的神情告诉她,她现在至少有一个o了。 变形课和天文学的考试也同样顺利,奥罗拉把一只雪貂变成了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又在夜晚的天文学实践考试准确指出了木星的方位,把考官下发的空白星象图填得满满当当。 周三是草药学,奥罗拉带着手套满头大汗地操作,差点被一株毒牙天竺葵狠狠咬住了手指。 周四是黑魔法防御术,周五则是她最担心的魔药学。 上午的魔药学笔试部分她意外完成地还不错,德拉科在考前陪她突击了一整个晚上,她的梦里都塞满了雏菊根、无花果皮和青蛙脾脏。 下午的实践考试斯内普不在场,奥罗拉深吸一口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考官让她调配缓和剂——正是她曾经在有求必应屋被德拉科手把手教会的。 怀揣着压中了考题的喜悦,奥罗拉轻松自在地熬好了魔药。 当考官喊出“请离开你们的坩埚,考试结束”时,她低头给装有样品的细颈瓶塞好木塞,心中一阵轻飘飘。 终于到了周末,奥罗拉无力地发现下周还有三门在等着她。 周二她考了保护神奇动物和占卜学,她和秋一起开张了好几年的恋爱占卜此时发挥了巨大效用,她可以自信地说,她在茶叶里看到的东西至少有80%的正确率。 奥罗拉还指着考官玛奇班教授手上的姻缘线和生命线,侃侃而谈了半天手相的奥秘。 “我下个月就会碰到桃花运?”玛奇班教授眨眨眼,“不准的话,我可要扣分哦。” “您放心吧。”奥罗拉轻点她的手心。 保护神奇动物学则不太顺利,她被炸尾螺喷出的火焰炸得满场乱跑,海格最终提着她的领子,像拎鸡崽一样拎回了考场。 万里长征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步,周四的最后一场魔法史上,她一边写着妖精叛乱的细节,一边盘算着假期的计划。 要不要出国旅游一趟? 但预言家日报上说傲罗正全力追捕零星逃到国外的食死徒,是不是不太安全...... 她的零用钱好像也不多了,要不去对角巷打个暑假工? 要不还是去霍格莫德?听说伏地魔死的地方现在建起了一座纪念雕像? 在她盘算着具体的打工地点时,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了。 “解放了!”奥罗拉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格蕾丝和刚走过来的赫敏。 “怎么到七月份才会出成绩?”赫敏面无喜色,“他们应该当场出分。” “你别吓我。”奥罗拉默默收紧了臂膀。 格蕾丝面如菜色地拍拍她的手臂:“你要把我勒死了。” 考试终于结束,接下来等着她们的,只有离校前的晚宴,和激动人心的学院杯时刻了。 但在此之前,奥罗拉必须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履行每一任拉文克劳级长的职责。 86、爆破专家 一名一年级的拉文克劳学生僵硬地站在休息室的大门口,手心里全是汗。 她现在非常、非常紧张。 好不容易考完了第一次期末考试,她满怀期待着晚宴的烤羊排和约克郡布丁,却被路过的学长告知:所有拉文克劳的学生必须在晚宴之前回到休息室。 美其名曰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拉文克劳大算分”活动。 麻瓜家庭出身的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差点晕过去。 什么意思?难道是所有人围成一圈,互相批改对方的期末考试卷?再按照年级排名一个个点名? 你们魔法学校也搞麻瓜小学的这一套? 她颤颤巍巍地答出了鹰环的问题,推开了休息室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休息室中央堆积成山的礼品袋和礼盒,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礼盒像不要钱一样堆了满地,还有文人居精装钢笔、会跳舞的缺口茶杯、古怪姐妹的黑胶唱片...... 她站在原地看呆了。 熟悉的身影站在礼物山旁边,手里翻着一叠厚厚的清单。 她认出那是五年级的级长奥罗拉·加西亚,心里一紧,背脊顿时绷直—— 听说这位级长把一年级所有违规逃课的学生都抓了个遍,如同最精准的追踪咒。 级长垂眸,瞥了她一眼,微微弯起嘴角:“怕什么?过来。” 她不敢不从,像只被训斥的小鹌鹑似的挪到了级长面前。 级长分出一只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让我看看......路易莎?除去扣掉的五分,你今年一共为拉文克劳挣了三十分,去挑礼物吧。” 礼物?是为他们准备的?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转身朝礼品堆奔去,低头细细看起了礼盒上的标签。 “蜂蜜公爵礼盒……一百五十分?” “精装版《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七十五分?” 奥罗拉低头检查着清单,感谢两百年前创办活动的那位天杀的学姐,负责拉文克劳年度传统的重任终于落到了她身上。 男级长科纳也在帮忙,他正满头大汗地调解着两位二年级学生的矛盾,他们看上了同一只带着老鼠尾巴的茶杯,正争夺不休。 奥罗拉凉凉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老鼠茶杯率先扭动着大尾巴逃走了。 尾巴甩动地板发出噼里啪啦的震动声,休息室内诡异地安静下来。 科纳惊呆了:“茶杯都怕你!” 秋的目光轻轻滑过礼品:“今年拉文克劳得了多少分?” 科纳闻声凑了过来,打量着奥罗拉手上的清单:“第二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斯莱特林四百七十分。” “那就差一点啊。”秋叹息,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差一点?”奥罗拉忽然低笑一声,笑容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她挑了挑眉,抬手指向礼品桌顶端的长条形包裹,厚厚的牛皮纸将它严严实实地裹了个结实。 “秋,那是什么?” 秋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那个长条形的包裹显眼而陌生,她眯了眯眼。 “那不是每年租来当门面的光轮2000?但实际上要三百分,所以从来没人——” 她突然浑身一僵,“等一下,它好像比光轮2000长一点?” 秋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火弩箭?” “好眼力,秋,”奥罗拉眨眨眼,“邓布利多教授之前答应了我拉文克劳三百分,和随便一样礼物。” “这只火弩箭,现在属于拉文克劳队的找球手了。”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科纳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一句脏话:“whatthef***?” 秋站在原地,仍紧紧捂着嘴,她看上去过于激动了,以至于眼睛里已经充盈着闪闪的泪光。 “哦——奥罗拉,我在做梦吗?你要送我火弩箭?为什么不给你自己——” “明年的魁地奇比赛,拉文克劳该拿一次魁地奇杯了。” 奥罗拉握住了秋的手,低低道:“明年也是你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我不想留下遗憾。” 秋发誓当时她的眼泪绝对像高压水枪一般喷射而出。 今晚,无疑是拉文克劳最难忘的一夜。 在晚宴的尾声,邓布利多站起身宣布:奥罗拉在特里劳妮的帮助下,在水晶球里看到了有关伏地魔的重要预言。为表彰她的能力与智慧,拉文克劳将获得额外的三百分。 礼堂里用代表拉文克劳的深蓝装饰一新,主宾席后面的墙上,一条巨大的横幅正迎风轻拂,银线勾勒出的渡鸦振翅欲飞。 拉文克劳太久没有得过学院杯了。沉寂了数年的长桌上,此刻仿佛掀起了一阵蓝色风暴——欢呼声、掌声和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奥罗拉的手几乎被同院学生们握得发麻。她被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努力保持着微笑,视线却不自觉地穿过人群,落在斯莱特林长桌上。 德拉科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手支着脑袋,歪头看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唇角扬起调笑的弧度。 名人呀。他用口型无声道。 奥罗拉忿忿,就知道看热闹不管人死活! 又是一年暑假,奥罗拉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打了一个月的暑假工。 她干活很利落,又对酒的品种如数家珍,能跟客人侃侃而谈。 老板罗斯默塔女士很喜欢她,会给她留一些木桶里剩下的蜂蜜酒。 喝酒伤身,喝酒伤身。 奥罗拉指挥着抹布在桌面上打滚,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飞向酒架上的一排排威士忌。 七月底的一个炎热的下午,苏格兰某座废弃村庄旁的教堂内。 奥罗拉席地坐在不那么脏的一块空地旁,看着格蕾丝正往沸腾的坩锅里加着豪猪刺。 两人的周围摆满了各种材料:干荨麻、磨碎的蛇牙、一小瓶的蛇血、椒薄荷和火灰蛇蛋。 这不是她第一次陪格蕾丝熬药了,奥罗拉把那瓶蛇血扔了过去,格蕾丝眼都不抬地接住,手里翻着魔药书。 奥罗拉问:“你在熬什么?” 格蕾丝没正面回答:“......下周我要去看奥利弗。” 坩锅里冒出了绿色浓烟,并响起尖锐的嘶嘶声,泡沫翻滚间,药水逐渐变成了漂亮的金黄。 这和要去看伍德有什么关系? 奥罗拉没吱声,抱着膝盖继续看了片刻。 “......”格蕾丝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我想把我脸上的雀斑去掉。” 格蕾丝皱起鼻子,脸上的几颗浅褐色雀斑抖了抖。 “我上个月去队里看奥利弗.....注意到球队里有很多健美漂亮的女生。” 她没继续往下说了,奥罗拉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伍德的眼睛难道不是百米之外鬼飞球明察秋毫,”奥罗拉调侃,“十米之内男女不分?” 格蕾丝跺脚,愤愤地把剩下的豪猪刺扔进了锅里。 “我没法不在意——你没谈过异地恋,万一要是他在球队里有外遇了怎么办?” 沸腾的水把豪猪刺炸得噼里啪啦响。 要是伍德真的有了外遇——他的下场估计就和这几根豪猪刺一般。 奥罗拉真诚道:“你不如担心担心他晚上抱着扫帚上床。” 两道黑影闪过教堂穹顶的上方,奥罗拉抬头,发现两只猫头鹰正冲她们的方向俯冲而来。 两只猫头鹰的腿上各绑着一个方信封。 “是o.w.ls的成绩!”奥罗拉从地上弹起来,把脚边的火灰蛇蛋踢得骨碌碌滚远了。 这下连格蕾丝也忘记去纠结伍德的外遇,两人丢下了沸腾的坩锅,围拢到猫头鹰身边。 “哦,不,”格蕾丝哀嚎,“万一我的魔药学要是没有o——” 奥罗拉的手有点抖,她撕开信封,缓缓展开羊皮纸。 比起格蕾丝甜蜜的烦恼,她只希望自己的魔药学不会得一个t(troll)才好...... 她迅速通读了一下成绩单,直到目光落在了“魔药e”上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竟然有e!但她六年级不会再选魔药学了——正常人谁选魔药啊! 她拿了六个o,分别是魔咒、变形术、天文学、黑魔法防御、占卜和魔法史——“怎么有人占卜能拿o啊!”格蕾丝尖叫。 竟然有六个o!奥罗拉很高兴,她现在就想迫不及待地跑回家去,向爸爸妈妈炫耀。 虽然比不上妈妈当年的八个o,但至少比爸爸的一个o多多了! 爸爸做的蔓越莓香草奶油派正在朝她招手。 格蕾丝魔药学不出意外地拿了o,这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她幸福地抱着羊皮纸亲了亲。 “这样我明年暑假就有资格去圣芒戈实习了,我——” 她说了一半,突然尖叫起来:“豪猪刺!” 两人望向被她们忘在了脑后的沸腾坩锅,方才倒进去的豪猪刺没有经过搅拌,金黄色的药水已经再次变成了泛着刺鼻酸味的深绿...... “快跑!” 奥罗拉拽着格蕾丝拼命朝外奔去,坩锅中尖锐的嘶嘶声愈发响亮—— “砰!” 排山倒海的气浪席卷而来,把连滚带爬的两人推出了十米远。 奥罗拉目瞪口呆地坐在满地废墟中,看着又一个被格蕾丝不小心爆破的麻瓜废弃教堂诞生。 “以后别去当圣芒戈医生了,”她诚恳道,“麻瓜拆迁队需要你。” 87、傲罗与奥罗拉 奥罗拉在卧室的橱柜角落发现了消失了四年的宠物蒲绒绒。 ——准确来说,应该是原来那只的曾曾曾孙。 这种粉色绒毛状的小团子性格温顺,像团毛线球,喜欢一声不吭地在角落里吃灰。 四年前,小团子的曾曾曾祖父被她家的金毛大葱嗷呜一口,嚼吧嚼吧吞了。 而她完全没注意角落里还剩下一只蒲绒绒遗孤。 幼崽蒲绒绒是淡粉色的,此时正缩在她的手心中,皮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嗷!”大葱兴奋地绕着她的脚边打转。 “这只不行!”奥罗拉小心地将它放在右肩,把挎包挎在了另一边的肩膀上。 “我要去上学了,”她戳了戳大葱的脑袋,“在家不许偷吃巧克力!” 大葱的尾巴委屈地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原地。 霍格沃兹又开学了,和去年一样,奥罗拉需要在列车上巡逻。 不过今年有五年级的新级长上任,整体要比去年轻松不少。 她在列车上转了一圈,没发现德拉科的身影。一只手伸过来,在她肩上拍了拍。 奥罗拉转过身——是秋,但她现在完全不像往日的秋了。 秋在宽大的校袍里随意套了件吊带,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她的肤色比起假期前深了许多,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我的天啊——”奥罗拉瞪大眼。 “很惊讶?”秋歪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去保加利亚暴晒训练了一个暑假,为了你送我的火弩箭。” 秋身上的气质变了许多,肤色晒得很均匀,这让她看上去格外像只活泼健美的豹子。 奥罗拉摸了摸她胳膊处流畅的线条:“我感觉你现在能一膀子把哈利抡晕过去。” 列车角落的车厢有群学生在玩噼啪爆炸牌,燎出的火星把软布靠座点燃了。 奥罗拉匆忙赶过去,学生们见是她来了,反而吓得大叫,把车厢门哐得一声重重合上。 她试着推了推,对方感受到她的力道,几个人合力顶住了门。 “……”她叹气,掏出了魔杖。 “要这么麻烦干什么?”是德拉科的声音,他从她身后大步走来,金发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他忽然伸手,把门用力地往左边一拽。 德拉科的力气很大,门内的几个小孩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吱哇乱叫着失去了平衡,纷纷摔了出来。 “我没记错的话,斯莱特林不欢迎对级长无礼的小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人。 摔得灰头土脸的小孩们哭兮兮地跑走了。 奥罗拉的魔杖尖喷出一股水柱,浇灭了车厢内蔓延的火。 她感受到德拉科的手轻描淡写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你这个级长当得还真是不受欢迎。” “你这样就会受欢迎吗?” 德拉科轻嗤:“温柔可不能帮你管教好那群蠢货。” “你刚才去哪了?”她小声问,“我刚才在火车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注意到他今天穿了身修身的黑西装,袖口用金丝绣着马尔福的家徽。 出于种种原因,霍格莫德一战后的马尔福家族并没有受到清算,反而在众多追随伏地魔的纯血家族落没后变得愈发炙手可热。 对此她毫不意外,卢修斯向来是审时度势的人,恐怕早已处理干净了家里所有的黑魔法物品。 “今年学校来了个新教授,”德拉科同样压低了声音,“是个老头,把我邀请去最里面的c号车厢了。” “老头?”奥罗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终于艰难地回忆起一个名字,“斯拉格霍恩?” 德拉科点点头,不过他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在讨论这位老头身上。 他揽过奥罗拉,往列车的另一侧走去:“陪我去换校服。” 她闻言挑眉,十分流氓地在他的小腹前摸了一把:“这么不见外?” 德拉科捉住她的手,两指捏了捏她作乱的指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一个暑假过去,现在怎么都不脸红了? 分院的晚宴上,奥罗拉见到了那位新教授,大腹便便,秃脑瓜顶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光。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向大家宣布,斯拉格霍恩将成为新的魔药学教授,而斯内普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我现在重新选魔药学还来得及吗?”奥罗拉艰难地转头。 秋无情嘲笑:“你到了天涯海角也躲不过斯内普!” 格蕾丝:“听说黑魔法防御术被诅咒了,从没有人能教那门课超过一年。” 帕德玛在一旁许愿:“希望斯内普能被这门课克死。” 话音刚落,奥罗拉顿时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从教工桌上投了下来。 她摁住肩膀上蹦蹦跳跳的蒲绒绒,把头埋得低了点,假装对面前的碗豆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斯拉格霍恩教授上任后,把六年级魔药学的要求从“o”下调到了“e”,这意味着奥罗拉可以继续选魔药了。 要是斯内普知道她还能学魔药,估计会被气晕过去。 但她还是放弃了魔药学的学习资格,选修了六年级才开放的炼金术课。 在魔法世界中,o.w.ls和未来的n.e.w.t证书对于未来找工作极其重要,如果想申请古灵阁的解咒员工作,就必须获得算术占卜的证书;圣芒戈的治疗师则需要精进魔药学和草药学......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赫敏在五年级选修了那么多门课——多一张证书多一条路嘛。 奥罗拉收拾好了挎包,往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她要去参加本该在五年级完成的“就业咨询”——因为霍格莫德之战,它被推迟到了六年级。 顾名思义,所有六年级学生都要参加一次简短的会议,与他们的学院院长讨论未来的就业问题。 “奥罗拉,来这边坐。”弗立维教授轻快地招呼她坐下。 她依言坐在了弗立维教授对面的扶手椅上,教授举着一张手册,把他整个人都挡在了后面。 弗立维教授听见动静,放下了纸张,脸上的沟壑堆叠着笑意,显然对面前这位机灵活泼的自家学生喜欢的紧。 “有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工作吗?” 奥罗拉想了想:“我比较想去魔法部。”战后魔法部经历了大洗牌,正是百废待兴时。 “噢,”弗立维教授并不意外,“那你得有五张n.e.w.ts证书,成绩都不能低于‘良好’——” 他把一张黑色的小宣传单铺展在她面前:“我们来看看,魔法部有七个部门——想当傲罗吗?” 她摇头:“我妈妈以前是傲罗,她说太危险了。” 弗立维讲了个冷笑话:“不过她一定很喜欢这份工作,不然她作为傲罗(auror)怎么会给你起名奥罗拉(aurora)呢?” 奥罗拉捧着茶杯,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一老一小开始埋头研究起那张魔法部的宣传单。 ——“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 “我会被炸尾螺炸飞的,教授。” ——“魔法体育运动司?” “....我不保证不会对保加利亚队球迷大打出手。” ——“神秘事务司?噢不,这个不行——” 两人研究了半天,终于敲定了奥罗拉的目标方向。 “国际魔法合作司很适合你,”弗立维微笑着说,“正好他们的前司长克劳奇刚刚去世.....咳,很有升职空间。” 奥罗拉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 第二天,她和德拉科走在学校的楼道中,发现到处都贴着就业的宣传单。 告示板上一张粉红色、橘黄色相间的宣传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觉得自己愿意从事麻瓜联络工作吗? 「和麻瓜联络好像不需要很多资格;他们只要求一张o.w.ls麻瓜研究证书:最重要的是你的热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 “你以后想去做这个?”德拉科问,皱着眉扫过告示板上的一张张传单。 奥罗拉摇头:“我想去魔法部。” “但弗立维教授和我说,我应该为此再多选几门课,比如古代魔文......”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深深叹息。 “可你其实不需要,”德拉科盯着她纠结在一起的眉毛说,“马尔福家不缺钱。” 奥罗拉闻言抬首。 “而且,”德拉科略微勾起嘴角,语气轻松,“我们毕业后会结婚的,对吗?” “......嗯。”她迟疑点头。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她并不惧怕婚姻,但这对她而言显然十分遥远。刚毕业就结婚,这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德拉科倒是看着意外坦荡,看来对于古老的纯血家族而言这算是家常便饭。 “你可以像我妈妈那样,”他说,“你是马尔福家的人,我会养你的。” 奥罗拉摇摇头。 “你或许不理解......德拉科,”她语气认真,努力让他明白,“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 “我想进魔法部,和魔法社会多一点连接,我想进国际魔法合作司,去看看其他国家的巫师世界。” 才不负她来魔法世界走的一这趟。 88、他的真心 德拉科眨眼,目光透出一丝疑惑:“可这些马尔福家族都能给你。” “我能带你去全世界旅游,爸爸告诉我,马尔福家族和各个国家的巫师都有生意往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比魔法部那些平庸的巫师强。” “这不一样......德拉科。”奥罗拉无力地轻推他靠近的胸膛。 “哪里不一样?”德拉科皱起眉头,无视她的推拒,往前再迈了一步。 他捉住她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捏得紧了些,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你能拥有马尔福的所有资源,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只需要享受生活,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地位。”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解与一丝固执。 奥罗拉张了张嘴,德拉科没有说错。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德拉科紧盯着她,低低重复了一遍:“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奥罗拉。我也能照顾你,保护你,你不用担心什么。” 他的目光认真,奥罗拉知道他的字字句句皆出于真心,只不过是少年人对于心上人急切的剖白。 可她还是叹了口气:“德拉科,我没有在担心什么。但我不想一毕业就.....过上只靠你的生活。” “你难道希望我就一直待在马尔福庄园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生气地反驳。 他们其实很少陷入争论,奥罗拉在大多数时候都过分地随和,很多事情她都展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但这一次—— 奥罗拉盯着他的灰色眼睛哑然片刻......难道是她反应过度了吗? “你是想说,你们在当了两年和谐情侣后,突然吵架了?”秋问。 奥罗拉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用抱枕有气无力地砸了几下她的背。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被你俩弄那么复杂,”秋淡定地啜了一口茶,“你俩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秋:“他觉得你是穷怕了。” 奥罗拉:“?” “简单来说,他不理解你为什么明明可以躺平还想当打工人,而你觉得这样限制了你的自由。” “我不觉得德拉科是想限制我......”奥罗拉小声说,“但他对此确实很固执。” “不固执还是马尔福吗?”秋笑了笑,转而正经开口,“他或许只是想要你依赖他。” “男生都这样,塞德也喜欢我需要他。” “......真的吗?”奥罗拉蜷在沙发上,有点颓丧,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 而且经此争论之后,她更不太敢和德拉科提起不想那么早就结婚的问题了。德拉科心思敏感,就算她把话说开了,他也说不定会多想...... 她突然抬头看向秋:“你和迪戈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秋眨眨眼,被话题的转折弄得猝不及防:“毕业后一年内?” 她斟酌着问:“你觉得这算早吗?” “不早啊?大家不都是这个年纪就结婚了吗?”秋疑惑道。 “但我不想那么早和德拉科——” 她话音未落,秋蹭一下坐起身来,收起了先前散漫的神色。 秋小心开口询问:“你要和他掰了?不过了?怎么这么突然?” 奥罗拉:“?”哪跟哪呢。 “你不是问过我吗?”格蕾丝奋力搅拌着锅里的魔药,“我和奥利弗毕业那年暑假就结婚。” 奥罗拉坐在魔药课教室的高脚凳上,托腮看她:“伍德也是这么想的吗?” 格蕾丝专注地盯着魔药:“对呀.....奥利弗说他在家人眼里现在已经算是大龄剩男了,虽然他本人不在乎。” “可是毕业我们才刚刚十八岁。” “嗯?但巫师们都这样呀,”格蕾丝看上去心情不错,说话也轻快了许多,“我爸爸和妈妈当时就是十八岁结婚的。” “......”奥罗拉陷入了沉思。 “你是害怕婚姻的什么?”赫敏问,从书中抬起头来。 奥罗拉趴在图书馆的木桌上,闷闷道:“我不害怕。” “但你只是觉得它来得太早了。”赫敏指出。 她低头,看着蔫蔫趴在桌上失去了活力的奥罗拉,内心颇有几分好笑。 “但我能理解,相对于麻瓜们,巫师确实结婚的太早了,”赫敏耸耸肩,“我的父母二十七岁结的婚,三十岁生的我。”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麻瓜们往往十八岁之后还要去上大学,所以对他们而言,十八岁还处于学生时代呢。” 奥罗拉把脸翻了个面。她怎么不知道,她还上过大学呢。 “只有你懂我,赫敏。”她忧郁地说。 “当然,因为我也不打算像大多数巫师那样,”赫敏平静地回应,“我准备从霍格沃兹毕业后继续申请麻瓜的大学。” “......该说不愧是你吗。” 很快,人人都知道奥罗拉和德拉科吵架了。 霍格沃兹里有无数对情侣,谁和谁又吵了,谁和谁掰了可谓是家常便饭,压根掀不起什么波澜。 但对于两位手握权力的级长来说——这问题可就大了。 当天晚上,斯莱特林级长一怒之下关了三位学生禁闭的消息传入了她耳朵。 “我们没有吵架!”奥罗拉无力地强调。 她和其他的级长一同进行着城堡晚间的例行巡逻,而德拉科却不见了踪影。 “你是想说,马尔福今天心情大好,特地奖励了学生禁闭?”赫敏好笑地问。 罗恩说:“我就知道!就马尔福那个脾气,你们肯定会——嗷!”他被赫敏用力踩了一脚,抱着脚跳走了。 赫奇帕奇的级长汉娜关切地探头:“我听我们学院的人说,是有别的女生给马尔福下了迷情剂?” 奥罗拉大叫:“不是!” ——怎么又是铁打的迷情剂啊! 吵架归吵架,六年级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拉文克劳魁地奇的队长罗杰·戴维斯毕业了,他如承诺那般,把队长的位置给了奥罗拉。 他留下了一个装着鬼飞球、游走球和金色飞贼的木箱,上面端端正正刻着一行行小字。 秋蹲在她旁边,笑着抚摸陈旧的木箱:“罗杰说,这上面都是每一任队长刻上去的口号,你也要刻,再传给下一任队长。” 「在拉文克劳,知识和飞行一样重要。」 「打得飞起,读得更起,拉文克劳最强记!」 「在云端,只有知识和扫帚。」 ...... “哪一句是罗杰刻的?”奥罗拉问。 “喏。”秋指向最底下那句“笨鹰先飞,哈哈!”努努嘴。 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随着上一届七年级的毕业,拉文克劳魁地奇队走了好几个队员。 奥罗拉翻着手上的名单,今年有二十多个学生报名参加魁地奇的选拔。 秋比她更早地换好了比赛服,她走到拉文克劳更衣室的门口,拨开门帘往外看了看。 “一会肯定要下雨。”她转头,肯定地对奥罗拉喊道。 “知道,大不了淋点雨。”奥罗拉扎好脑后的马尾,拎着扫帚走了过来。 外面乌云压顶,狂风呼啸,选拔的学生捂着外袍,已经站在了场地的中央。 阴天总会让人心情变得不怎么样......奥罗拉暗自叹息,很快整理好了情绪,一本正经地走向学生们。 选拔和后续的训练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到后面雨越下越大,奥罗拉不得不叫停了训练,把学生们都遣回了城堡。 她抱着装着比赛用球的箱子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箱子很重,她搬起来有点吃力。 奥罗拉此时浑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垂到身前,往下滴着水。 终于到了拉文克劳更衣室门口,她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从另一边绕来个熟悉的人影。 她一愣,抱着箱子的手指顿时收紧。 “德拉科?” 89、被雨淋湿的小猫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德拉科罕见地没有撑伞,而是和她一般淋得透湿,以往精致搭理的一头金发顺着雨水的弧度垂下。 他面色沉沉,朝她的方向大步迈来。 两人近两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奥罗拉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是两人交往后的第一次争执,一向主动的她也少见地哑了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德拉科两步便迈到了她身前,伸手攥住了她的肩。 他手上使劲,把她往身后的墙上推。 奥罗拉试图推拒,德拉科把她的肩膀捏得发疼,但他的力气太大了,她的后背撞上墙面,手里的木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俯身,咬牙切齿:“你就为了这件事,两天都不来见我?” 她反驳:“你不是也——” 剩下的话被德拉科又急又狠的吻堵住了,他的吻是湿冷的,脸上的雨水滴到了她的眼睫上。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她的手被德拉科抓住,细长的指尖顺着露指的手套探入。 奥罗拉惊得急喘气,德拉科却不想她好过似的,坏心眼地咬她下唇,直到口腔内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也被掠夺干净,才堪堪把她放开。 她面色潮红,气都还没喘匀,便冲他大声抗议:“——明明你也躲着我!是谁身为级长还滥用职权,迁怒无辜?” “都到这时候了还管别人,你的脑子里塞了什么?非要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德拉科狠狠瞪她。 他看上去气急了,以至于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红:“对你来说就那么难理解吗?我只是想被你需要!为什么连我都要被你推开?” 她反驳:“我不想推开你!” 德拉科冷笑:“哦,是吗?那你是怎么做的?连魁地奇训练看到我都要跑开?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准备躲我一辈子?” 奥罗拉哑然。她很爱德拉科,但他前日的诺言总带给她种微妙的恐惧。 一辈子的承诺太沉重,生长于自由原野的她并不想拘于巨大的马尔福庄园。 这种恐惧她无法宣之于口,以至于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退缩。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半晌,瓢泼的大雨把灼热的气氛浇冷不少。 她打了个寒战。 德拉科下意识地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水珠顺着他铂金色的头发坠落,他叹气,缓慢地退后了一步。 “你——你当然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我为什么不能在你身边变得有用?”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你是能拯救霍格沃兹的英雄,我......” “......我不想只站在你身后。” 奥罗拉惊诧地抬头。 德拉科站在她面前,面色苍白,看上去有点难过,但他依然倔强地抬起下巴,直视着她。 ......他明白,眼前的女孩会一直往前走。 她很有主见,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一年级的她会把推搡他的恶劣麻瓜小孩打得四处逃窜,五年级独身潜入乌姆里奇办公室偷文件,只为了报复乌姆里奇对他家族失势的轻蔑言论。 而他,除了引以为豪的家族,他早已孑然一身,再无其他能帮助她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绊得住你的脚步?”他轻声说。 “你送我的福灵剂救了马尔福家,而我只是——希望也能同样保护你。” “你想走到多高的地方,马尔福家的资源都可以帮你,只是这样你都要拒绝?” 奥罗拉愣在了原地,心口处有块地方变得被雨水泡得很软。 他知晓她心底的恐惧,只是先前的傲气让他难以直接宣之于口。 高傲的马尔福,此刻却变成了被雨淋湿的小猫,把自己全无保留地剖开给她看。 原来......那日的承诺并不是束缚她的枝桠,而是试图托举她的微风。 她急切地向前一步,想去抓德拉科的手,他却愤愤甩开,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我才不是什么英雄,德拉科,你比我更好。”她轻声说,凑近了一点,抱住了他的腰。 德拉科低头看向她凑近的脸庞,咬紧了后槽牙,没能狠心把她推开。 “我好?”他重新拉下脸,重重哼了声,“那是谁远远在走廊里见到我就一溜烟跑了?” “是我不好,”奥罗拉脸颊泛起一丝微红,低声承认,“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我难不成还能把你吃了?”德拉科嗤笑。 他重新攥着她的腕把她抵到了墙上:“这几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说话,我都很想把你掳回斯莱特林,然后......” 他低下头,再次吻了下来。 他把满腔不满和被误解的委屈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奥罗拉的唇上多了几枚齿痕,嘴角也被他咬破了,淡淡的铁锈味弥漫。 “痛。”她模糊不清地嘟囔,捶打着他的肩头。 德拉科却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那就忍一忍,乖。”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倾盆的暴雨逐渐停歇,阳光透过屋檐重新照了下来。 奥罗拉摸摸嘴角,那里已经肿了起来,抿抿嘴都疼。 两人湿漉漉地站在距离更衣室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本应该被她搬回去的木箱被摔开在了地上。 她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用绑带关在箱内的三颗魁地奇用球,早已在刚才的争执中跑得无影无踪。 鬼飞球和游走球还算好,至少她能抓回来,但金色飞贼—— 她气愤地踢了一脚德拉科的小腿:“你把金色飞贼放跑了!不把它抓回来别来见我!” 德拉科恶作剧得逞般的低笑一声,又被她踢了一脚,只好举手投降:“好好。”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队长小姐。” 他从扫帚棚里拿出扫帚,冲她吹了声口哨,在女朋友杀人的目光中潇洒地飞上了天空。 雨后天晴,一对结伴来扫帚棚取东西的拉文克劳学生踩过湿润的草坪。 “你觉得你能选拔上魁地奇队吗?”一人问。 “不知道,加西亚队长很严格,听说这两天她还在和她男朋友吵.....” 她们猛然驻足,扫帚棚旁的两道身影格外显眼。 “加西亚队长......踹了斯莱特林的马尔福队长?” “马尔福队长......骑着扫帚落荒而逃?” “我们是......见证了分手现场?” 奥罗拉骑上光轮2001,很快在海格的木屋后院的一颗南瓜中找到了泡在南瓜汁中的鬼飞球。 她有点担心游走球......它是黑色铁制的,破坏力很大,要是在学校里乱窜打到人就麻烦了。 她沿着黑湖往城堡的方向飞去,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她和飞鸟一起掠过平静的水面。 一切岁月静好——除了湖边的那颗打人柳。 打人柳正奋力地摆动着枝条,似乎正在跳一支劲爆的舞蹈。 ......等等。 那颗正在击打树干的黑色小球是什么? 奥罗拉被咬破的嘴角又隐隐痛了起来,她很确信的是,德拉科今晚绝对完蛋了! 晚饭时分,奥罗拉走进礼堂,察觉到一道道目光向自己投来。 学生们压低着声音兴奋地讨论着,不时地偷偷抬眼瞥她一眼。 赫奇帕奇的汉娜路过,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听说了,你别太难过。”汉娜诚恳地说。 “什么?”奥罗拉没反应过来。 汉娜指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的方向,有人就地开了场赌注,热闹非凡。 “下一场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比赛谁还想下注?”一格兰芬多男生问,“赛场上见前任,精彩度翻倍——” “谁是前任?”奥罗拉问,长桌上放了只麻袋,正有学生源源不断地往里面扔纳特和银西可。 “你啊,”赫敏的声音横插进来,她憋着笑走过来,“有人在球场上看到你踹了马尔福。” “现在有一半的学生下注你会在赛前握手环节给他一个恶咒。” 奥罗拉剧烈地咳嗽起来。 赫敏继续问:“马尔福逃了今天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我想是去找你了?” 她无力点头。 “你猜斯内普在课上怎么说?”赫敏努力憋着笑,“他说,‘早该和学不好魔药的人分手了’。” 奥罗拉:“......”这是她头一次开始期待结婚。 她一定要把斯内普请到她和德拉科的婚礼上狠狠打脸!还要亲手煮最烂的魔药招待他! 晚饭后,奥罗拉在城堡外的阶梯处遇到了德拉科。 他像是刚从扫帚上下来,往日搭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带着雨后微微的濡湿。 他站在比她低两级的台阶上,仰头看她,眼睛在黑夜里分外明亮。 德拉科向她伸出了合拢的一只手。 手心里的金色飞贼翅膀从指缝中伸出,微弱地震颤着。 “你......找了多久?”她小声问。 “很快就对了。”他不以为意地往后拢拢头发,把那颗金色飞贼贴到她脸颊边,满意地看到她被金属质地冰得眼睫一颤。 奥罗拉嘴角弯了弯:“很快?只是这样的话可比不过我们队的秋哦?” 德拉科用金色飞贼轻碰她微肿的嘴角:“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德拉科——!” 唇角破皮的地方开始发烫,她红了脸去踩德拉科的脚,却被他放肆笑着躲开。 90、异地恋的烦恼 斯内普任教后,黑魔法防御教室比原来更阴暗了。 所有的窗帘都被放了下来,斯内普站在讲桌后,烛光在他阴沉的脸上跳动。 奥罗拉带着格蕾丝悄悄在最后一排落座。 如果斯内普练出了阿尼玛格斯,那绝对是一只黑暗的大蝙蝠。 风水轮流转,黑魔法防御是她十分擅长的一门课,现在她可不会害怕斯内普了! 六年级需要学习无声咒,斯内普把所有人两两分为一组,要求他们互相用无声咒攻击对方。 奥罗拉站在格蕾丝对面,手心中沁出一层薄汗。 她的魔杖材质有点特别,一年级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曾和她说过,她的魔杖是山茱萸木。 山茱萸木奇特而淘气,和她一样,风风火火声势浩大,也往往会拒绝施展无声咒。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谁想到这是斯内普教她第一节课的内容! “......我们商量一下?”奥罗拉小声地问她的魔杖。 魔杖:...... 好在她并不是唯一不顺利的人,没有人能一上来就完全掌握无声咒,大多数学生都开始用小声的念咒来代替大声喊出,这让讲台后斯内普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奥罗拉在原地和她的魔杖又较了半分钟劲。 ”不要让我在他的课上掉链子好不好?”她试图商量。 “我会给你买保养油膏的——对角巷最贵的那款。” 斯内普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揣着手站在她身旁,气定神闲地低头看她。 “加西亚小姐,我第一次听说施咒前还需要和你的魔杖聊天?” 奥罗拉无力道:“教授,你听我解释......” “我还以为能让弗立维和麦格夸赞的是什么水平,”斯内普哼笑,“霍格沃兹应该为你开辟一门‘会交流的神奇魔杖学’。”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面色微微泛红。 他伸手朝她的魔杖探来:“来,让我教你——” 不要——抗拒的念头在她心中闪过,手中的山茱萸魔杖猛然一颤,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出。 斯内普的手被她用无声咒生生打开了。 “......” 两人沉默地对上了眼神。 她手心中的魔杖还在轻微地颤动,显然对斯内普的接触十分抗拒。 奥罗拉非常震撼,比起被斯内普拿在手中,她的魔杖甚至愿意去违背闹腾的天性。 “——我的魔杖好像不太喜欢您。”她诚实地小声说,一滴冷汗缓缓落下。 斯内普的手心被咒语抽红了,他一甩袖子,冷冷道:“是魔杖不喜欢....还是你?” 当然是我们俩!奥罗拉在内心呐喊。 格蕾丝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教授,她是我们班第一个施出无声咒的,你应该给拉文克劳加十分。” 周围拉文克劳们纷纷投来期待的眼神。 斯内普:“很好,留堂,星期六晚上,在我的办公室。” 逃过了魔药课留堂没逃过黑魔法防御课,奥罗拉气冲冲地踏出了教室。 “我讨厌斯内普!”她咬牙切齿地说。 秋安慰道:“他就这样,只偏心斯莱特林。你想想,三年级你从扫帚上掉下去,还是他救了你呢。” 奥罗拉:“此时唯有狠狠打败斯莱特林队能解我心头恨。” 秋笑了:“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么说吗?” 奥罗拉忿忿:“斯内普对德拉科可好了!天天‘德拉科’的叫,他对我就像个恶婆婆!” 魁地奇队的训练时间在下午,去年七年级的学生毕业后,几乎每个队都换了新队长。 德拉科和哈利各自当上了自己学院的队长,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也毕业了,由厄尼·麦克米兰顶替了他的位置。 为了多和她见几面,德拉科特地把斯莱特林的训练时间调到了拉文克劳后面。 每次临近训练结束,奥罗拉总能在看台处瞥见熟悉的身影。 德拉科换上了深绿色的球服,身后柔软的披风垂落,就那么叉着腿靠在座位里,懒洋洋地抬头望她。 几次训练后,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队队长分手的谣言不攻自破。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斯莱特林球员:“失望,非常失望。 本来就看不惯拉文克劳那群书呆子,想着加入魁地奇队挫挫他们考试全拿o的锐气! 结果我竟然在更衣室发现,号称学校里横行霸道,让低年级学生避之不及的马尔福队长兜里塞了一堆糖! ——还全都是蜂蜜公爵的垃圾零食! 他天天风雨无阻带我们提前来更衣室换衣服,竟然就是为了看拉文克劳的加西亚!” 某扶了扶眼镜的拉文克劳球员:“我本来想提醒加西亚队长有人来偷看我们的战术。 但是红颜祸水,队长不听。队长不仅不听,她还对来刺探战术的祸水飞吻。简直伤风败俗。 祸水还给队长带了很多糖——你问我为什么?肯定是想喂胖她,让她飞不起来!” 有了共同的吐槽对象后,原本互看不顺眼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球员达成了空前的大和谐。 奥罗拉很欣慰:“今年都没人吵架了,看来还是我带得好。” 秋:“......你知道他们暗地里给你们取了多少外号吗?” 奥罗拉:“比如?” 秋:“祸水哥和纣王姐。” 已经毕业了好几年的前队长安娜听说奥罗拉当上了魁地奇队长,连夜寄来一封信,兴高采烈地告诉她,今年决赛她会来霍格沃兹,亲眼看拉文克劳夺冠。 “她对我们真有信心,”秋坐在餐桌旁,手里转着叉子,“说不定我们初赛就被淘汰了。” “当年是谁答应了安娜要夺冠的?”奥罗拉问。 秋哼哼,把盘子里的蛋奶果馅饼戳得乱七八糟:“我看今年新球员的水平,怕是很难赢。” 奥罗拉未置一词。 今年的新球员都是四五年级的,大多在一年级飞行课后再也没碰过扫帚,飞得歪歪扭扭。 下午训练时几个人还在空中相撞,抱着扫帚以螺旋状坠入了黑湖中。 她和秋费力地把几人拖了出来,巨型章鱼愤怒地挥舞着触手,为它消失的下午茶而抗议。 奥罗拉继续看向手里的信,安娜写了一些她在普德米尔联队的趣事,包括和昔日对手伍德当同事的经历。 「——死伍德倔得像牛,他不就拿了一次学院杯得意什么......」 还是老样子。她笑着往后读,脸色却慢慢凝重了下来。 “怎么了?”秋问。 奥罗拉迅速抬眼瞥了一眼对面的格蕾丝,她正埋头切着盘子里的肉馅土豆泥饼。 她悄悄把信塞给了秋。 秋拿过信,神情也逐渐变得精彩。 ......要和格蕾丝说吗?奥罗拉冲秋比口型。 ——说吧,瞒着她不好。秋盯着信纸迟疑了半天,终于痛定思痛地点点头。 格蕾丝终于察觉到了桌子对面凝固的奇怪氛围,她抬起头:“怎么了?” 奥罗拉递过了安娜的信。 她很确信的是,今晚再好吃的酒浸果酱布丁也无法安抚格蕾丝的怒火了。 吃完晚饭,她们回到了休息室。 “你确定安娜没有夸大其词吗?”秋悄悄问,不时地抬眼望向女生寝室的方向。格蕾丝回来后便把自己关进了寝室中,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普德米尔联队里有漂亮女生对伍德穷追猛打?先不提还有人能看上他——”奥罗拉打了她一下。 “——咳,退一万步说,伍德那种木头也不可能答应的吧?” “不知道,”奥罗拉压低了声音,“——他们已经谈了三年异地恋了,这种事谁也说不清。” 暑假的时候格蕾丝本来就在因为队里的漂亮姑娘们而容貌焦虑,这下又出了这档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秋很同情:“噢,异地恋。我能理解,塞德现在也毕业了,我只能天天和他写信,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她竟然过了三年!” 女生寝室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两人担忧地对视一眼。 秋站起身,翻了翻挎包里的化妆品:“你说我们要不要帮格蕾丝好好打扮打扮?她每天都忙着熬魔药,让她漂漂亮亮地去球队宣誓一下主权。” 奥罗拉阴测测摇头:“要是伍德真的敢出轨,迎接他的应该是恶咒而不是变漂亮的女朋友。” 秋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两人开始对着拉文克劳书架上的《命债》《以毒攻毒集》和《让背叛的男巫下十八层地狱》仔细研究了起来。 在她们讨论出了伍德的第五十六种新奇死法后,帕德玛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惊恐。 “格蕾丝骑着宿舍里的扫帚从窗户逃学了!” 91、番外6 恐高症 *本章内容为副cp伍德x格蕾丝,不喜可跳 - 格蕾丝有恐高症。 像是阴暗处滋生的苦涩药材,紧紧扎根在绵密湿润的泥土中,不愿与脚下的土地分离。 拧巴的,内敛的,不苟言笑的。 一年级的飞行课上,双脚离开地面的那一刹,她便知道自己将与这片浩瀚的天空无缘。 她几乎是浑身发抖地从扫帚上滚了下来,至此之后,她甚至开始害怕拉文克劳高耸入云的塔楼。 地下室阴暗的魔药课教室是她的避难所,她只需要蜷缩在小小的角落,面对一方坩锅那么大的天地。 她的朋友,奥罗拉和秋,却都是驾驭天空的高手。 格蕾丝曾无数次目睹过奥罗拉和马尔福骑着扫帚在空中追逐打闹;秋抓着金色飞贼跳进了迪戈里敞开的怀抱中。 如果....如果她的爱人不是奥利弗·伍德,她本可以忍受这一切。 奥利弗是天生的魁地奇球手,他生得高大阳光,红色的球服下包裹着有力的肌肉。 她曾经悄悄在雨天去看过奥利弗比赛,他骑着扫帚,在昏沉的天空拉出银白色的尾迹。 ——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或许是,比喝了欢欣剂还让人感到幸福的存在? 那么耀眼的奥利弗,却会矮身走进窄小的魔药课教室,扶着墙对她露出笑意。 “这周的疗伤药膏也要麻烦你了,格蕾丝。” 奥利弗训练会受很多伤,他的脊背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被树杈划破的血痕。 她用手蘸着一朵药膏轻抹在他裸露的后背上:“为什么不去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知道了又要多嘴。” 奥利弗疼得呲牙咧嘴,生生忍了下去,转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格蕾丝盯着他褐色的、狗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和奥利弗在一起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奥利弗比格蕾丝大四岁,在学生时代这个年龄差更是被无限放大,人们投向她的目光开始带着探究和好奇。 格蕾丝并不像她的两个朋友,生得活泼漂亮又会打魁地奇,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她普普通通,沉默寡言,脸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雀斑。 第一次受到额外的关注,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一路小跑向球场上等着她的奥利弗。 奥利弗是合格的爱人吗?她不知道。 格蕾丝和奥利弗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他总是忙着训练魁地奇忘记了两人的约会,事后又带着全新的一身伤湿淋淋地出现在魔药教室门外。 “对不起,格蕾丝,我......”他无措地站在门口。 她叹气,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魔药:“来吧。” 奥利弗凑过来,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她的颈间,吸了吸鼻子。 格蕾丝小心地伸手环住了他:“怎么了?” 他的手上使劲,伴随着一声惊呼,她被高大的男友轻松抱了起来。 奥利弗抬眼凝望了她片刻,平日里总带着急匆匆和焦躁神情的脸此刻慢慢变红了。 “你的身上有很好闻的草药香。”他认真地说。 格蕾丝:“那是青蛙的脑浆味。” 这样温馨而平静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年多,奥利弗很快毕业了。 他进了心心念念的普德米尔联队,他们开始通过信件交流。 异地恋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太难熬,两人不是黏糊的性格,且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格蕾丝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至毕业后结婚。 为了给奥利弗一个惊喜,她在去年的圣诞节偷偷去了一趟普德米尔联队。 她头上裹着丝巾踏进球场,没看到奥利弗,却望见了天空中穿着海蓝色队袍的队员身影。 那些魁地奇球员生得矫健美丽,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们在扫帚上尽情欢笑着,微风拂过她们的长发。 格蕾丝站在原地呆望了片刻,转身离去了。 她难以控制心底躁动不安的情感。她明白这是庸人自扰,但她又忍不住觉得—— 或许他真正喜欢的,会是和他在百米高空上并肩作战的人。 格蕾丝开始漫无目的地研究起美丽药剂、染发膏和祛雀斑的药膏。这似乎没什么用,但她乐此不疲。 上了六年级后,奥利弗寄给她的信逐渐变得越来越少。 是在忙着训练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格蕾丝渐渐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熬魔药上,试图麻痹心底泡泡般不断涌出的焦躁——直到她看到安娜的信这一刻。 冷风吹到脸上很疼,格蕾丝趴在扫帚上抹了一把脸,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悬浮在空中的感觉令人头晕目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抓起一把扫帚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冷静,冷静,不要往下看。 她不敢飞高,不时地撞到树林中的枝丫,惊起一树的鸟。 球队离学校很远,格蕾丝也记不清自己飞了多久,一直到地平线冒出第一缕微光,她才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了球场的栏杆。 对于普德米尔联队来说,今天是个例行训练的周五,只需要飞一个上午,下午便可以下班了。 奥利弗沉着脸从队伍中大步穿行而过,努力与身后喋喋不休的女人拉开距离。 “奥利弗,你听我说——”漂亮的女人努力解释着,伸手就要抓他身后的披风。 他猛然转身,脸色已经带上了浓浓的不耐:“不要叫我奥利弗!”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训练还不够累就去——” 女人嬉笑着打断了他:“这个借口你还要用多少遍?” 一旁的男球员也锤了锤他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一直醉心魁地奇,女朋友你提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也没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球员们纷纷开始起哄:“别辜负我们的好队花——” “她还在上学......”奥利弗解释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人群的喧闹中,女人笑着朝他靠近...... “奥利弗?” 格蕾丝的声音从球场入口传来,他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 他那比他小了四岁的女朋友,正拎着根破扫帚,通红着双眼望过来。 她身上的衬衫蹭脏了,校服的外袍也被划破,狼狈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奥利弗推开挡在面前的众人,跑过来紧张地握住了她的肩,“霍格沃兹不是还没放假吗?” 簇拥在人群中的队花变了脸色,她没想到伍德的“女朋友”竟然真的不是拿来搪塞自己的借口。 队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她看上去好小!成年了吗......” “伍德竟然真的有女朋友?天啊......” “她还穿着霍格沃兹的校服呢。” 格蕾丝带着哭腔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奥利弗满头大汗地试图解释:“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就是同事......” 格蕾丝捂脸哭了起来。 他顿时手忙脚乱:“梅林在上,等等——” 其他的球员见状,也都吓坏了。众人一拥而上,有人往她手里塞纸,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对奥利弗喊道:“快安慰她!” 队花也急红了脸,对着她连连道歉。 女生球员们把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慰着,男生球员则七嘴八舌地帮奥利弗解释情况,格蕾丝慢慢止住了抽泣。 奥利弗遣走了其他所有的球员,抱着她坐在了球场的看台边。 “你不是恐高吗?”他小心地问,“......霍格沃兹离这里很远,你难道飞了一个晚上?” 格蕾丝反呛一口:“伍德先生不是忙着下个赛季的训练,还有空关心我?” 她的双腿还在为长时间的悬空而神经质地颤抖着,奥利弗注意到了,压着眉毛握住了她的脚踝。 “害怕怎么还逼自己?”他的口气带了点责备,“你应该知道我只喜欢——” “——因为我不想再恐高了!”格蕾丝打断了他,“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不会飞?” 她的眼睛里又充盈了点点的泪光,她也想和喜欢的人一起飞上天空。 对于一个女巫来说,不会骑扫帚简直太丢人了! 奥利弗皱眉:“不会飞又怎么样?” 格蕾丝:“可你喜欢魁地奇!” “那又怎么了?”他打断了她,“魁地奇是魁地奇,你是你。你不需要为了我去勉强自己喜欢魁地奇!” “......可你总是训练得那么忙,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不重要。”格蕾丝喃喃道。 奥利弗愣住了。 “没有!”他连忙否认,“该死,是我忙忘记了......但我只是想努力训练,这样你毕业后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 奥利弗握住她的肩:“听着,哪怕你在地上走一辈子,你都是我唯一喜欢的人,明白吗?” 格蕾丝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我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熬魔药就很好。” “可我——”她小声说,“我也想参与你的生活,也想看看你每天看到的风景。” 奥利弗笑了:“你早说啊。” 奥利弗把格蕾丝小心地圈在身前,操纵着扫帚飞上了百米高空。 他用手心遮住她的双眼,小声倒数着:“三,二,一,可以睁眼了。” 悬空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缩进奥利弗怀里,心脏砰砰直跳。 她终于缓慢地睁眼,两人漂浮在云层之中,阳光为奥利弗的深棕色头发镀上一层耀眼的金。 呼啸的风在脚底流淌,他单手虚握着扫帚,另一只手则紧紧环住她的腰。 “有我在,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她知道她并不漂亮,性格阴沉恶劣,甚至恐惧着他挚爱的天空,但就算是这样的她—— 格蕾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今天确实是个适合飞行的好日子。 92、恋爱禁令 一向温和的弗立维教授现在气得简直要发疯。 “深夜逃学?”他的声音高得几乎要冲破屋顶,胡须在震动中颤抖,连手里的茶杯都快要掉了。 “你知不知道要是去年乌姆里奇在......你会被当场开除!” 格蕾丝怯生生站在办公桌后,乖巧地盯着脚尖。 奥罗拉和秋连忙扶住弗立维教授,只不过他身形太过娇小,看上去倒像是两人把他架了起来。 “还从那么高的塔楼直接往下跳——”弗立维捂住了心口,“你们年轻人到底还是要爱还是要命!” 死了都要爱......奥罗拉很想不合时宜地唱一句。 “教授,您别生气,”她嘴上熟练地安抚道,“格蕾丝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尽和那些格兰芬多学些坏的!”弗立维脸上余怒未消,“逃学!跳窗!” “是呀教授,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秋默契地打上配合,晃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 弗立维痛定思痛,深深呼出一口气。 “以后——拉文克劳学生绝对不允许再谈格兰芬多的男人!” 弗立维教授的新规立刻在校园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奥罗拉在人群聚集的告示牌旁,发现了格兰芬多三人组的身影。 “——关我们什么事?”罗恩迷惑地问,他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她。 ”嘿,刚下课?”红发少年冲她打招呼。 自从邓布利多向凤凰社内部透露是她预言的一切后,罗恩对她的态度变得友好许多,甚至乐于主动跟她搭话。 “嗯,”她笑着走过来,站在了赫敏身旁,“在看弗立维教授的恋爱禁令?” 告示牌上显眼的羊皮纸上,印着弗立维用力而怒气冲冲的字迹。 「兹通知拉文克劳学生,不可与格兰芬多任何男性发生超过握手外的肢体接触。 ——违者将再也吃不到我的口袋小蛋糕!」 “还好德拉科不是格兰芬多,”奥罗拉后怕地拍拍胸脯,“我可不想失去小蛋糕。” 三人组:“......” 罗恩:“明明是伍德把她带坏的!他早毕业了!” 哈利:“是伍德为老不尊。” 赫敏:“你们拉文克劳爱的都好轰轰烈烈。” 这道禁令对每一对鹰狮情侣而言,无疑都是晴天霹雳。 爱人固然重要,但弗立维教授送的可是会长出双脚,穿着红舞鞋跳舞的草莓小蛋糕! “你为了一块蛋糕和我分手?”格兰芬多男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是一块,”拉文克劳女生严肃道,“教授每周五都会给我们烤小蛋糕。” 四周围观的其余学院学生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斯莱特林学生:“斯内普教授每周会给我们什么?” 另一位斯莱特林:“一篇全新的论文题目。” 只不过,再严的校规也难挡青春期的激情。 秋悄悄告诉她,对角巷93号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准备上新一款产品。 十西可一条的分院帽围巾,购买对应的款式戴到身上,便会发生奇妙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奥罗拉问。 秋撇撇嘴:“他们自己写信说的,韦斯莱双胞胎听说了最近的禁令,毕业后还想继续发展校内市场。” “正好我们以前办过‘拉文克劳的诱惑’——他们想把我们收为校内分店。” 奥罗拉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想招安我们!你答应了吗?” “我说考虑一下。”秋把一条绿银相间的围巾递给她,“他们还特地给你寄了斯莱特林款,让你帮忙测评。” “他们还挺懂。”她忍笑着接过围巾,围在身上。 随着她将围巾系好,身上深蓝的校服逐渐变成了闪着绸缎柔软光泽的绿色,镜子中的外貌也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这是什么原理?复方汤剂?” 奥罗拉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斯莱特林的短发路人脸女孩。 身高适中,面容普通,所有特征都显得平平无奇。 丢到人群里压根找不到的那种。 “噢!”她惊喜地摸了摸脸,同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韦斯莱双胞胎的科研成果越来越厉害了。” 秋不情不愿地承认:“是啊.....天赋异禀,在这方面我们店确实比不过他们。” 奥罗拉沿着城堡的阶梯向下,一路来到了阴暗走廊尽头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 她上次来这里,还是吃了金丝雀饼干,跟着学生偷偷飞进来的。 尽管已经变了相貌,她还是把围巾往上拉了点,遮住她的半张脸。 “呃......纯血统?”她开始猜口令。 面前的石墙一动不动。 “坩锅!洗发水!萨拉查!大乌贼!......” “我第一次见口令换了一周还能忘的学生。”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斯内普站在她后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 ......斯内普绝对是她在学校逍遥生活的最大阻碍! “教授!”奥罗拉吓了一跳,暗自祈祷他没有听见她刚才喊的“洗发水”。 她现在可是一名斯莱特林——不过,斯莱特林学生都是怎么对他们院长的? “你是几年级的?”斯内普眯眼,“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三年级,”她深知说多错多,一本正经地回答,“您可能不记得了。” 斯内普打量了她片刻,像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转身对石墙开口:“蛇牙。” “进去。”斯内普对她扬了扬下巴。 奥罗拉对他乖巧道谢,在他沉沉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休息室。 她心中暗自腹诽,斯内普果然只对斯莱特林的学生好! 她踏上柔软的地毯,眼尖地望见德拉科正翘着腿靠在沙发边。他支着脑袋,神色倦怠。 ——她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来都来了,当然要找点乐子。 “学长?”奥罗拉把围巾拉到下巴的位置,凑近了些,弯下腰盯着德拉科的脸庞,冲他甜甜一笑。 她倾身向前的动作投下一片阴影,德拉科不耐烦地皱眉:“让开。” “好凶哦。”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反倒欺身而上,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德拉科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敢直接上手,触电一般推开了她。 他喘着气从沙发里直起身,冲她怒目而视:“你有神经病?” 周围沙发上的学生都惊呆了——好大胆的学妹! 奥罗拉不依不挠:“学长,我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家里穷,但我愿意捡一辈子的垃圾养你!”她含情脉脉道。 她微笑着凝视着德拉科慢慢变得比吃了辣味椒薄荷还难看的神情。 围观群众中的潘西·帕金森看不下去了,犹豫地开口劝阻:“......德拉科有女朋友了,是拉文克劳的加西亚。” 另一位斯莱特林女生补充:“那个很可怕的级长。” “她会把你扇成猪头的!” “把你用铁链挂在费尔奇的禁闭室里三天三夜!”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奥罗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 ......她难道不是温柔可人的大姐姐形象吗? 德拉科抽出魔杖,对准了她。 他低低地威胁道:“再不让开,你就从昏昏倒地和四分五裂中选一个吧。” 再不承认好像就要玩脱了。奥罗拉迅速伸手,在一片惊叫中捏住他的杖尖,另一只手则扯掉了脖子上的围巾。 众目睽睽之下,色彩明丽、如同瀑布般的长发垂落。 德拉科眼睁睁地撞进了一双明晃晃的蓝眼睛。 一张泛着生动笑意的漂亮脸庞正盯着他,烛火映照着她的笑容。 他的魔杖从手里滑落,他连忙探身向前,紧紧揽住她的腰:“怎么是你?” 奥罗拉跌入他的怀抱,德拉科揪住了她的耳朵。 他咬牙切齿:“刚才怎么不早说?万一我打伤你了怎么办?” 奥罗拉笑眯了眼,开始胡诌:“今天我碰到了分院帽,它告诉我其实我被分错了院,我应该是斯莱特林大家庭的一分子——” 她的目光笑盈盈地略过方才七嘴八舌讨论的女孩们。 女孩们:......果然很吓人! 短短一天内,分院帽围巾的名声在霍格沃兹内不胫而走。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趁热打铁,推出了最新产品,顿时一售而空。 走廊上所有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学生的身影都消失了,许多路人脸庞的男男女女开始激情热吻。 拖着锁链笑嘻嘻赶来的费尔奇顿时傻了眼。 秋顶着一张赫奇帕奇的路人脸问:“他们不会亲错人吗?” 这场闹剧最终由感性的弗立维教授被生生气哭而落下了帷幕。 没有拉文克劳学生愿意见到他们的好好院长难过,纷纷主动在他面前摘下了围巾。 弗立维教授被拉文克劳们围着说起了冷笑话,终于破涕而笑。 “今晚——每个人都有小蛋糕吃!” 这是个美好的周六夜晚,只可惜奥罗拉在几天前被斯内普宣布了课后留堂。 奥罗拉坐在办公室内,枯燥无味地托着下巴,对桌上的一块土豆反复施展无声的削皮咒。 好想吃弗立维教授的红丝绒小蛋糕...... 她听到斯内普凉凉的声音响起:“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玩得开心吗?” 她心里咯噔一声,装傻充愣:“教授,您在说什么?” “口号是‘洗发水’,嗯?”斯内普的笑容逐渐危险起来,“我认识斯莱特林的每一个人。” 奥罗拉试图垂死挣扎:“那您怎么知道是我?” 斯内普:“......” 因为只有她看到他,会像只受惊的花栗鼠般跳起来。 93、天降实习 这个圣诞,留校的奥罗拉收到了一张爸爸妈妈从美洲寄来的明信片,上面有只威风凛凛的雷鸟从云层中伸出了头颅。 伏地魔死后,巫师社会的跨国旅游重新兴起,跨洲门钥匙的价格也便宜了不少。 各式各样的异国商品宣传海报贴满了学校的公告栏。 「‘只需十三加隆——体验一次让人尖叫的美洲之行,收集雷鸟蛋碎片、猫豹毛、甚至是并不令人愉快的墨西哥鸡肉卷!」 「南美洲的神秘巫术:捕梦网,跨国订购十四西可/只,将由本店最强壮的猫头鹰日夜兼程运输......」 「挪威对阵西班牙魁地奇国家队:现场观看仅需五加隆——乘坐我们最新款的门钥匙!杜绝一切头晕呕吐可能!」 她不得不感叹,果真没有商家愿意放过英格兰这么大一块巫师市场。 只可惜她把零用钱全花在了蜂蜜公爵的消费上——她已经是水晶会员了——不然她还真的想去巴塞罗那看魁地奇比赛...... 弗立维教授给独自留校过节的奥罗拉带了一块大大的李子蛋糕。 她坐在休息室地上的小垫子中,唰唰地算着零钱账。 弗立维教授把蛋糕放在了茶几旁,努力踮起脚,越过肩膀看她写了什么:“缺零用钱了?” “谢谢教授,”她转过头,和站着的弗立维平视,半真半假地抱怨,“级长的开销真不小,还要给同学们买礼物。” “确实花的不少,”弗立维冲她眨眨眼,“不过——邓布利多校长最近让我推荐一位学生,帮他统筹活动,办得好有奖金,想不想来?” 她眼睛一亮:“什么活动!教授看看我!” 次日上午,奥罗拉喜气洋洋地走进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看到她,眼睛里立刻流露出了笑意:“我就知道菲利乌斯一定会选你来,奥罗拉。” “那看来校长也觉得这个活动非我莫属了?”她笑嘻嘻地坐下。 邓布利多把一张邀请函铺在她眼前,向她简单地介绍了情况。 伏地魔及其党羽消失后,为了弥补三强争霸赛被打断的缺憾,同时庆祝魔法社会重新归于和平宁静,在这个学年结束的时候,霍格沃兹将邀请其他六所魔法学校的学生来校交流。 这将是数十年来最盛大的一场跨国交流,又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对于战后大换血的魔法部来说,这也算是魔法国际社会上重要的活动。 “这么重要?”奥罗拉很吃惊,“让我来吗?”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菲利乌斯说你毕业后想去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 “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想给你个历练的机会。” 院长......奥罗拉心里一阵感动,她就知道弗立维教授对自己最好了。 “不过不需要担心,因为你将和来自魔法部的韦斯莱先生共同——” 奥罗拉抬头,才注意到校长室的角落坐了一位戴着眼镜的红头发男人。 她惊讶开口:“珀西·韦斯莱?”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这位韦斯莱家的三儿子,他曾是格兰芬多的级长和男学生会主席,还拿到了十二个o.w.ls证书,十分优秀。 但他同时也是韦斯莱家族中脾气最臭最硬的一位。 她二年级的时候曾被珀西在走廊里抓住偷偷喝牛奶掺白兰地,这位严肃的级长立刻冲她大吼大叫:“拉文克劳扣十分!” 珀西皱眉:“你应该喊我韦斯莱先生,小姐。” 奥罗拉哀嚎:“哦不,校长——”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扶了扶眼镜:“要是顺利的话,你以后毕业进魔法部了,他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呢!” “我预感到我接了一个来者不善的活。”奥罗拉向赫敏抱怨。 “可那是魔法部的活动!弗立维教授给了你,你应该好好把握住,”赫敏说,“这会对你未来的求职有很大的......” “得了吧,”罗恩不屑地皱皱鼻子,“珀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去年风声最紧的时候,他甚至和爸爸断绝了关系!就为了他在魔法部里可怜的一点升职空间,我看老克劳奇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赫敏问:“那他最后不还是和韦斯莱夫人道歉了?” 罗恩翻了个白眼,坐得却离赫敏更近了点:“福吉都下台了,他还能拍谁的马屁......” 看着对面两人凑在一起的脑瓜,奥罗拉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电灯泡。 “我去找德拉科了,”奥罗拉对赫敏吐吐舌头,“你俩百年好合。” “胡说什么!”赫敏红着脸冲她逃跑的背影扔了只羽毛笔。 德拉科也听说了,他本来对这些活动不以为意,但看到奥罗拉如此高兴的模样,不由得同样嘴角微勾。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他问,“我可以让爸爸资助你的活动。” “你买?”奥罗拉好笑地反问,“我会把你们家买破产的,那么多装饰、节目......” “少看不起马尔福家,”他高傲地扬起下巴,“别说这些,就是十倍的价我也出得起。” “傻不傻?”她用卷起的羊皮卷轴敲了敲德拉科的额头,“你还上赶着败家呢?当然要用魔法部的钱!” 作为富了n代的老钱家族,老马卢修斯和纳西莎显然不会教他们的宝贝儿子勤俭持家。 但是小马呀......赚钱不容易! 一旁的斯莱特林女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没忍住噗哧一笑。 “这么快就急着当马尔福家女主人帮他管家了?”女生调侃道,“还没结婚呢!” 四周的女生都笑了起来。 德拉科促狭的目光投向她,奥罗拉闹了个大红脸,双手捂着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尽管心里百般不乐意,奥罗拉还是在校长室内和珀西·韦斯莱约了一次见面。 珀西夹着一只厚厚的卷轴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她,而是对着邓布利多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他展开了卷轴,羊皮纸滚落在地,长度几乎绕了校长室一圈。 校长室上的画像哼哼:“我遗言都写不了这么长。” “校长,我已经计划好了本次国际交流活动的规格和流程,”他严肃念道,“礼堂内的窗帘绸缎我们应该采取维多利亚时期的......” 珀西发表了一长串对于礼堂窗帘面料和宴会专用礼服的见解,奥罗拉没忍住凑到他身后看了看。 ......好老土的花色和样式! 她莫名想起了四年级圣诞舞会时罗恩那件缀满了蕾丝的紫红色男款礼服,珀西的审美——和这件衣服有过之无不及。 “珀......韦斯莱先生,”她举手打断了他,“或许你应该先确定宴会的主题?而不是考虑窗帘的花色这种小问题。” 珀西抬起头,似乎才注意到她也站在校长室内。 “而且,”她斟酌着说,“你提供的这款礼服,现在的年轻学生不会喜欢的。” 他涨红了脸,看上去很生气。 “这是魔法部级别的大活动!不仅仅是几个学生间的小打小闹,所有布置都应该按照传统的规格严格执行——” 奥罗拉咋舌,这么凶,老巴蒂克劳奇死后把他给夺舍了? 邓布利多温和地抬手打断了他:“或许你也该同时听听奥罗拉小姐的想法?学生的意见也是非常重要可贵的。” 珀西的脸更红了,他乖乖闭上了嘴,望向她。 “既然这是不同学校间的交流,我们更应该体现出霍格沃兹独有的特色,”她说,“比如说,增添一些苏格兰风俗......” 她又提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说请来穿着苏格兰裙的小矮人吹风笛,学生们的宴会礼服可以采取更时髦新兴的麻瓜款式。 “不行!不行!不行!”珀西再次暴躁地打断了她,“这不合规矩,想都不要想。” 她也有点不满:“魔法部都这么不懂变通的吗?” 邓布利多提醒他:“珀西。” “教授!您换个人跟我合作吧,”珀西烦躁地揉乱了头发,“她一直和我唱反调!” “国际魔法合作司是不会要这么随便跳跃的人的!连大型活动最基本的稳重端庄都做不到——” “就她了,珀西。”邓布利多柔和却坚定地说。 “你们为什么不各自拟一道活动方案呢?”他对两人调皮地眨眨眼,“一个月后来校长室找我比拼。” “谁赢了,谁就主要负责这次活动的统筹部分。” “珀西·韦斯莱就是个混蛋!”奥罗拉在饭桌上宣布。 “我没说错吧?”罗恩从另一边走过来,像是遇到了战友般和她诚恳地握了握手。 “太对了,”奥罗拉满脸沉痛地点头,“韦斯莱家苦珀西久矣啊。” 德拉科阴测测地盯着他,伸手捏着她的手腕把两人掰开:“韦斯莱,手不想要了?” “我早说过韦斯莱家的都是混蛋。”他傲慢地哼了声,同样意有所指地看了罗恩一眼。 94、漂亮话 邓布利多在圣诞节后的晚宴上正式宣布了六月底的交流活动。 “在其他学校的同学们造访前,我鼓励你们提前和他们结交笔友,”邓布利多用茶匙轻敲高脚杯,“这也是交流的一部分,帮助你们的朋友提前熟悉校园......” “感觉回到了三强争霸赛那年,”秋说,“当时布斯巴顿的学生还坐在我们长桌边呢。” 奥罗拉点头,这个世界的走向在五年级后,便开始与小说发生大幅度的偏移了。 多亏了邓布利多教授,要不是他雷厉风行在一年内清除了所有魂器......明年她恐怕还得上战场。 霍格沃兹每天往来的猫头鹰在半个月内激增了一倍。 邓布利多为每个人都分配了一位异校的笔友,奥罗拉被分到了一位伊法魔尼的学生。 冬天学校里最温暖的地方是礼堂,大家可以自由地坐在餐桌边写信,餐盘上还会不停地满上零食和甜点。 奥罗拉每次走进礼堂,都能看到低着头在信纸上奋笔疾书的学生。 秋的笔友来自卡斯特罗布舍,位于巴西北部的亚马逊丛林中,“他们的校袍是鲜绿色的长款。” “噢,我一直以为南美洲的巫师下身都穿着草裙,”格蕾丝颇有兴趣地抬头,“上半身不穿。” “我希望他们学校周围布有防虫咒,”帕德玛说,“你想想,那可是热带雨林!” 奥罗拉的笔友告诉她,伊法魔尼创始人的姨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个学校应该是姊妹校...... 另外,我们学校也有分院体系,我在雷鸟院,只接受爱冒险者。这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学院!」 “他们是怎么判断哪个学院最受欢迎的?”奥罗拉问。 格蕾丝:“看谁叫得响。” 秋哼了一声:“她是雷鸟,当然说自己学院最受欢迎。我也会说拉文克劳最受欢迎!” 这场空前盛大的结交笔友活动给霍格沃兹带来了不少变化。 人们的嘴边开始天天挂上他们的笔友: “悠太说他们的学校是用羊脂玉建成的——” “——他肯定骗人,这要花多少加隆?” “布斯巴顿的伙食还提供鹅肝?我当时真的不应该和妈妈一起移民英格兰......” “我想去德姆斯特朗学黑魔法和诅咒。” 书信往来大多倚靠猫头鹰,奥罗拉怕她的顺丰累着,一周最多寄一封信。 有些和笔友感情甚笃的学生则不一样,有些人一天要写五六封,四处找别人借猫头鹰。 但这种方式对他们来说也太慢了,学生中很快流行起了一种可以即时传讯的笔记本,只要在上面写字,远在另一个洲的笔友立刻能在同款的笔记本上看到。 科纳就买了一本,他把作业扔到了一边,天天捧着笔记本窝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内傻笑。 “他迷上他的笔友了,”帕德玛不屑道,“说是来自布斯巴顿的一位南法漂亮女生.....真的受不了他!他怎么知道对面是人还是巨怪——” “网恋害人不浅。”奥罗拉摇摇头,莫名想到了里德尔的笔记本。 这么说......金妮当时算不算在和伏地魔网恋?少年伏地魔年纪轻轻竟然还搞电信诈骗......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奥罗拉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她的笔友交流,人不应该只沉溺于遥远而虚渺的关系。 她歉意地告诉笔友,她在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聊天。 笔友也表示理解,并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自己即将要去雷鸟出没的地方研学。 「——等六月份,我会给你带一片雷鸟羽毛!」 为了和珀西·韦斯莱暗暗较劲,她决定去找擅长并有丰富宴会举办经验的人寻求建议。 思来想去,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斯拉格霍恩教授。 小说中的他有些势利,但同时也拥有深厚的人脉,如果能获得他的帮助,那便更好不过了。 原本昏暗的魔药课教室此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奥罗拉走进去,险些被闪瞎了眼。 黑色阴冷的石墙被漆上了新的颜色,空气中散发着幽幽的香味。金光闪闪的奖杯和相框摆放在陈列架上,烛光摇曳,为整间教室笼上了层金碧辉煌的气息。 ——她恍然大悟,原来先前阴暗的氛围不是教室本身的锅! 斯拉格霍恩原本背着身,听到了脚步声后回头,显露出原本被他肥胖身形挡住的人影。 奥罗拉吃惊开口:“德拉科?” “噢,亲爱的,你是不是加西亚小姐?”斯拉格霍恩脸上堆叠起了笑意,“我知道你!” “教授怎么认识我?我没有上过六年级的魔药课。” “我的孩子,弗立维对你简直赞不绝口,我知道你很优秀——”斯拉格霍恩很擅长拉近关系,他站起身来,热情地迎接她。 “你已经错过了我的三顿晚餐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寄过去的一封封紫罗兰用缎带系着的请贴吗?” 请帖?奥罗拉艰难地回忆了片刻——她在霍格莫德消费订阅了太多的垃圾邮件,很多不认识的都被顺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哈哈.....教授,原谅我的信件太多了。”她撑起笑容打哈哈。 “看来也是个小名人?”斯拉格霍恩笑容不减,“至少我当面见到你了......想不想加入我的鼻涕虫俱乐部?” “德拉科在里面吗?”奥罗拉问。 “噢!”斯拉格霍恩说,“马尔福先生只参加过一次晚餐,非常可惜.....” 奥罗拉趁着他继续长篇大论,一个箭步蹿到德拉科身旁坐下。 “你怎么来了?”德拉科捉过她的手腕,在桌底下捏了捏。 “我来找斯拉格霍恩问点事情,”她低声说,“你也在那个什么虫俱乐部?” 一旁的斯拉格霍恩开始夸赞起了德拉科在魔药课上的才能,以及他和马尔福家族的交情。 德拉科显得有些得意洋洋:“你记得吗?我在火车上就被邀请了.....斯拉格霍恩说他邀请的都是学校里优秀的学生。” “那时候他没有邀请我,怎么突然变卦?”她有些纳闷。 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你就是六年级最优秀的学生,我知道他早晚会邀请你!” 奥罗拉逗他:“你觉得我是最厉害的?” “当然,”他扬了扬眉,显然为她和自己都受到斯拉格霍恩的赏识而自豪,“算他慧眼识珠。” ......还好斯拉格霍恩认识且赏识她,这让事情好办多了。 奥罗拉这么想着,抓住了他絮絮叨叨话语的一个间隙,微笑凑近。 “我听说您非常厉害,教出过很多优秀的学生,可惜今年没选到您的课。” “噢!很高兴你这么说,不过我确实认识各领域的高端人物。”他海象一般粗密的胡须抖动起来。 奥罗拉很擅长说漂亮话,她来之前特地做了功课,在德拉科震惊的目光下,她用几句话便把斯拉格霍恩夸得十分高兴。 “是的,我的孩子!正如你所说,我以前.....”他兴奋地细数起了自己早年的功绩。 德拉科侧头去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女朋友很擅长哄人的事实,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她总是对任何人都笑意嫣然,说出恰到好处又讨人喜欢的话语...... 德拉科很了解她,他知道面前的人会狡黠一笑,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 她总是这样。 很少有人会讨厌奥罗拉·加西亚,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总带着笑脸的人。 他也一样。 他也是因此喜欢上了奥罗拉。 但他同时又为此感到恼火。 他有点想把这样仰着脸带着笑意的她藏进马尔福庄园里,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 但她不喜欢这样。 德拉科承认,他无法将视线移开这样的她,她和他有着天生的不同,他傲慢、冷漠,仗着家世不惮于惹恼任何人,奥罗拉则更擅长于把锋利的情感掩藏于柔软的话语下。 他们却在某种程度上又是相像的。马尔福家会选择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她要迂回一些,带上了一点拉文克劳的精明伶俐。 每次达成了最后的目标,她就会把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像只狐狸。 他喜欢看到这样的她。 “……”德拉科盯着她和斯拉格霍恩交谈的侧脸,发觉自己胸口躁郁的情绪散去了不少。 奥罗拉看斯拉格霍恩说得高兴,趁机抛出了帮忙筹备宴会的请求。 他没有马上答应,摩挲着下巴开始考虑:“你说宴会?是的,是的.....我的确有丰富的经验,但我也同时很久没有参与过魔法部的活动了——” “教授,”德拉科突然站起身来,低头理了理袖口,“马尔福家族也会同样支持这次活动。” “想来爸爸妈妈会很高兴和您在宴会上有更深一步的交流。” 他走过来,站在了奥罗拉身边,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腰。 奥罗拉反应很快,立刻补充:“这次交流其他学校的名人们都会来,教授不想和他们认识一下吗?” 斯拉格霍恩很快露出了笑容:“当然,当然!” 奥罗拉对德拉科投去一个惊艳的眼神,他翘起嘴角,有些得意地看回来。 ——而他会选择和她站在一起。 95、厨房时尚 奥罗拉在斯拉格霍恩的热情帮助下敲定了初步的计划表。 “孩子,这是我帮你列好的预算表,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斯拉格霍恩递来一卷羊皮纸。 她接过来一看,眼珠险些瞪了出来,她犹豫了半晌,幽幽发问:“教授......这上面小数点是不是点错了?” “什么?”斯拉格霍恩不甚在意地理着领结,“没错——你放心,这种宴会就要按最高规格来办!” 奥罗拉看着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清单陷入了沉默。 鱼子酱、白松露、帕玛森干酪?......全都是上百加隆都买不到一斤的食材! 明明就是这老头自己贪图享受吧! 她在计划表上绞尽脑汁写下了活动流程、邀请的乐队和舞者,并在斯拉格霍恩建议的基础上增添了不少巧思和新意。 奥罗拉满意地收起了卷轴。 邓布利多在某些方面也是个老顽童,她很清楚比起循规蹈矩的珀西,他显然会更喜欢自己脑子里的那些鬼点子。 比如说让一排排脖子上挂着“免费拥抱”标识的仙人掌站在礼堂门口迎宾..... 邓布利多教授有一点很好,他情绪稳定,总是笑眯眯,永远都不会选择扫兴。 奥罗拉很喜欢他。 如果是珀西,只会说她的主意全都“伤风败俗”、“成何体统”、”礼崩乐坏”...... ——大战前的魔法部就是这样,保守的康奈利·福吉死守着他摇摇欲坠的和平,连带着整个魔法部都死气沉沉、愚钝腐朽。 奥罗拉和她的父母一样,都是跳脱而不服管的人,按理来说怎么也不会适合这样的地方。 但她很喜欢办活动,也迫不及待地想多了解一点她所处的魔法社会。 不列颠群岛太小太小,她的心早已从山风呼啸的苏格兰高地飘往了更辽阔的世界。 希腊的巫师信奉的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还是梅林?挪威脊背龙的眼睛会像盖朗厄尔峡湾一般湛蓝吗?对她而言最熟悉又陌生的东方是否存在着魔法的痕迹? 奥罗拉和她的山茱萸魔杖一样,好奇与玩乐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来到魔法世界后,她开始贪婪地汲取一切全新的事物。 为此她甚至不惮于忽视任何校规——她会大半夜悄悄跑到禁林边缘去看夜光蘑菇、望着月光下的月痴兽跳舞发一整晚的呆,只为记住它们深蓝毛色中隐秘的一簇花纹。 弗立维教授纵容她,总会把她违规的行径轻轻揭过,只偶尔说她没个正经,一点都不像个拉文克劳。 她笑弯了眼:“教授,其实拉文克劳才是最没正经的。” 奥罗拉解决了宴会的大部分问题——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礼服的设计了。 这次交流活动将有六所学校来到霍格沃兹,为了更好的区分,每个学校都会穿上不同的礼服。 斯拉格霍恩帮她请来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摩金夫人。 穿着紫衣矮矮胖胖的妇人踏入学校厨房,环顾周遭满地的南瓜、番茄和土豆皱了皱眉头。 “你们要我在这里做衣服?” “女士,没别的位置了。”奥罗拉歉意地说,用魔杖指挥着那些蔬菜滚到了角落处。 她指了指抱臂翘着腿坐在一边的德拉科,“我还帮您找了个身材很好的男模特呢。” 德拉科闻言扬了扬眉。 学校厨房在热心小精灵们的帮忙下清出了一块空地来,她对着躲在桌子后的它们招了招手。 “到时候宴会你们也要穿新衣服,谁来当模特?” 家养小精灵们互相惶恐地交换着眼神,纷纷往桌底下再缩了缩。 “......小姐!你不应该给我们新衣服,这对小精灵来说是一种侮辱!” 她想起了小精灵的准则,迟疑了一下:“但你们总不能穿着破麻袋上场吧?” 尖尖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响起:“小精灵不需要上场!小精灵只需要待在后厨就好了!” “那怎么行?”奥罗拉皱眉,“按照宴会的流程,你们应该穿得漂漂亮亮,在晚餐结束后作为大厨被所有人感谢。” 小精灵群里传来一道道倒吸冷气声,有小精灵开始以头抢地,嘴里嘟囔着“小精灵不该抢风头”之类的话。 “跟它们费什么时间。” 德拉科的声音悠悠传来,他好笑地望向用头撞墙的小精灵,俨然一副看戏的神色。 奥罗拉:“宴会流程不能乱。” 她对小精灵的个人权益和解放并不如赫敏那般热衷,如果它们自己不愿意获得自由,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奥罗拉的原则是——宴会上所有会呼吸和不会呼吸的存在,都必须给她穿得漂漂亮亮。 一个个穿个破破的土豆袋像什么样子! 她想到了位愿意穿衣服的人选,便试探地喊道:“多比?” “多比在。” 一个有着网球般大小的绿眼睛小精灵应声走了出来,它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头上还戴着顶针织帽,其他小精灵向它投来恐惧而鄙夷的目光。 多比走到奥罗拉脚边,和长凳上的德拉科对上了眼神。 它顿时瞪大了眼睛:“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眯着眼睛盯了多比片刻,皱起眉毛:“真是眼熟......你是以前跟在爸爸身边的那个小精灵?” 他冷笑了声,面色变得不太好看:“拿了只臭袜子就跟圣人波特跑了?” 多比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它死死盯着德拉科:“马尔福少爷不可以侮辱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是霍格沃兹的大英雄!” 德拉科气得抬了抬腿,本想一脚踹过去,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奥罗拉,生生把脚放下了。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多比,他向前探身,微微颔首,在多比面前投下道深色的阴影。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一个被打发的小精灵,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多比朝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坚定地昂起头:“多比不怕马尔福少爷,虽然多比只是个家养小精灵,但多比知道哈利·波特是勇敢和正义的化身!” “是吗?只可惜我是级长,”德拉科的笑容变得恶劣起来,“我想把这位正义的化身罚多久禁闭都可以。” 小精灵愤怒地挺起了胸膛:“不!多比不会允许你欺负哈利·波特!” 多比对德拉科伸出了手,眼见情况不对,奥罗拉急忙拽住了它的衣角:“多比!” 响指落下,飞出的一窜火焰被她的突然动作改变了方向,打到了摩金夫人高耸的卷发上。 厨房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奥罗拉费了很大劲才把火从满屋乱窜的摩金夫人头上浇灭,她精致的栗色卷发此刻被烧焦了,嘶嘶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夫人,这只是个意外——”她欲哭无泪地试图解释。 摩金夫人愤怒地甩开了奥罗拉试图挽留的手,踩着被她摔断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还帮你们做衣服,门都没有!” “——什么垃圾学校!还全欧最好的魔法学校,比不上布斯巴顿一根毫毛......”摩金夫人的骂骂咧咧声传了很远。 奥罗拉郁闷地坐在了楼梯上,双手托腮,呆呆望着一片混乱的厨房内部。 这下她得自己尝试着设计衣服了。 她的命好苦。 赫敏听说了这件事,从她为s.p.e.w.针织的小毛衣中抬起头来:“——但这不是多比的错,马尔福不应该说它是个被‘打发’的小精灵,它是自由的。” 奥罗拉没说话,她其实觉得是多比太冲动了,德拉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 “它们死活不肯穿新衣服,”她的语气带了点烦躁,“但这是宴会的一部分,你能不能去劝劝它们?” 赫敏耸耸肩:“我尽我所能,它们改变自己的想法需要一个过程......” 奥罗拉垮着张脸走回了拉文克劳休息室,沿途的低年级生看到她不虞的脸色,吓得纷纷避让。 秋从沙发里抬起头:“怎么了?” 她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秋先是笑,奥罗拉看着她笑了个够,方才正色:“怎么不让我来试试?” 奥罗拉惊讶:“你?” “我没和你说过吗?”秋冲回寝室,从她的床底下扔出了一本本杂志,“这两年闲的没事的时候,我从唱唱反调上订购了一堆各国的巫师时尚杂志——” “看完了我才发现英格兰的巫师穿得有多么保守,领口都扣得严严实实——” 其中一本飞到了奥罗拉怀中,上面彩色的花体字扭动着组成“燃情毒蝎”的字样。 封皮上的一男一女注意到她的目光,胸前领口开得极低的热辣女巫冲她飞了个吻,另一位穿着真空短袍的俊美男巫在她面前一粒粒解下了纽扣...... 眼看着他的衣领越来越低,奥罗拉把杂志甩飞了出去。 她感到有点脸热:“......” “——没见过这样的?”秋头也不回地继续翻找着其他杂志,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那就跟着姐来多见点世面。” 96、土豆时尚教主 原本抱有一丝期待的奥罗拉在看到秋的第一套大作后彻底绝望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粗糙的布料磨得她锁骨发疼。四四方方的设计毫无腰身,看上去倒像学校厨房角落里没人要的土豆袋子。 “......秋,你觉得这好看吗?”她嘴唇颤了颤,勉强道。 “这是我的处女作!”秋忙乱地指挥着针线在空中飞舞,“我的下一个设计会更好——” 奥罗拉欲哭无泪,但她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者抱怨,毕竟是秋主动请缨来帮助自己设计礼服的。 她把土豆袋从身上褪了下来,喃喃:“要不我们还是穿珀西提供的玫红蕾丝......” 秋吓得尖叫起来,不太文明:“——狗屎!不要!” 奥罗拉终于意识到,秋是在为她自己能不在六月底穿上那套丑陋的玫红蕾丝礼袍而战。 一连几周,她都能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已经足够狼藉的地面上,看到秋和她的针织篮。 “你挡到我做实验了,秋。”格蕾丝抱怨道,秋挥动的针线打到了她放在地上的火灰蛇蛋,沿着深蓝色的地毯滚远了。 秋眼睛一眨也不眨:“——抱歉,这个、针线、真的很难控制!” 奥罗拉拎着扫帚,小心地绕过地面上学生实验的鸡蛋,格蕾丝的小型坩锅、帕德玛的《恋爱女巫十八计》和科纳跟南法笔友联系的笔记本。 她纵身一跃,跳过了秋滚落在地的毛线团。 她转身冲秋喊道:“你还去不去魁地奇训练了?” 秋:“不去!我今天也请假!” 奥罗拉:“你这周已经请了三次了。” 秋头也不回:“反正你是队长嘛。” 奥罗拉冷笑:“要是你这次比赛没抓到金色飞贼——” 秋终于惊讶地扭头:“可怜的安娜死后转世到你身上了?” 奥罗拉领着其余队员来到球场上,注意到格兰芬多队也在扫帚棚边。 哈利看到她,转身冲她大方招手:“介意我们分享同一个训练场地吗?” “没问题。”她摆摆手,这正好方便了她研究格兰芬多队今年的战术。 奥罗拉坐在看台边,往手掌心上缠着裹了药膏的绷带,这段时间过于频繁的训练把她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 她一边动作着,一边抬头观察空中队员们的表现。 拉文克劳队一向秉承着雨雪天训练的传统,艰苦的训练环境也让新招进来的三个球员慢慢有了些进步。 ——至少不会再摔进黑湖里给章鱼当小点心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眼睁睁看着新来的守门员在放进了半打毫无技术含量的鬼飞球之后,水平变得越来越糟,直到最后被一颗游走球狠狠击中了嘴巴。 奥罗拉深吸气扶额。 难道拉文克劳真的没有所谓的运动神经? 她怀揣着最后的一点期待,把目光转向了格兰芬多训练的半场。 格兰芬多队今年也招了好几位新球员,想来他们也需要一段痛苦的磨合期。 “干得不错,各位,我想我们今年会轻松打倒斯莱特林!”她听到了哈利兴奋的鼓舞声。 金妮·韦斯莱怀中抱着一颗鬼飞球,灵巧地掷给了迪安·托马斯,格兰芬多的三位追球手配合完美,像火红的猎鸟掠过长空。 “......”她有点更绝望了。 奥罗拉拎着扫帚,慢悠悠地走向了格兰芬多队半场。 正站在草地上仰望队员们的哈利用余光瞥到了她,转过身来冲她点点头。 “不担心我来刺探战术,波特队长?”她半开玩笑问道。 “我可不是奥利弗·伍德。”哈利双手插兜,轻松地耸耸肩。 她站在原地,半是嫉妒半是羡慕地仰望着格兰芬多队丝滑的训练——可恶的格兰芬多队,简直是拉文克劳的一生之敌。 特别是哈利,他就是最可恶的那个“百年一遇找球手”。 罗恩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哈利!加西亚!” 火红色头发的少年在两人身边站定,这还是奥罗拉第一次在没有赫敏的情况下和他俩相处。 罗恩性格开朗,比哈利更好说话些,他和奥罗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提到了家里的八卦。 “你知道芙蓉·德拉库尔吗?四年级时她坐在你们桌边上吃饭。”罗恩说。 奥罗拉应声:“我知道,她好漂亮。” 她幸福地回忆起四年级时芙蓉曾把头靠在自己身上,银色瀑布般的长发滑落在她肩头,令人目眩神迷的美貌让她都迷糊了半天。 罗恩有点惊讶:“你不讨厌她?我还以为所有的女生都——她要和我的大哥比尔结婚,妈妈简直要气疯了!” ......原来英格兰也有婆媳矛盾吗? “噢,她脾气是有些直接,但人不坏,”奥罗拉说,“我想韦斯莱夫人会喜欢她的。” 罗恩说:“我看很难,妈妈、赫敏和金妮都——” “——别装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们家一样!” 金妮尖锐的声音传来,她从扫帚上跳下,像只高傲的小豹子。 她仰着头大步走近,紧紧盯着奥罗拉。 五年级的金妮看上去又漂亮了些,但眉眼间泼辣的戾气却更显得生人勿近。 “金妮!”罗恩生气地说,“有必要吗?你就不能放下芙蓉几秒钟?” “哦,对,又是维护‘黏痰’,”金妮打断道,“现在你又多了一个要维护的!” “你开什么玩笑?加西亚她是——” 罗恩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奥罗拉的反应,却震撼地发现她在放空。 奥罗拉假装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绷带,金妮高分贝的嗓音震得她脑袋有点疼,连带着手上的血泡也痛了起来。 说实话,她并不想和金妮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争吵。 本来拉文克劳队训练得技不如人就够让人心烦了! 她现在看每个格兰芬多球员都面目可憎! 金妮也意识到了她的故意忽略,羞恼很快使小姑娘的脸涨红起来。 “你——” 趁着罗恩和金妮掰扯的功夫,球场失意的奥罗拉失魂落魄地领着拉文克劳其余队员走了。 格兰芬多队站在原地,眼睁睁望着拉文克劳其中一位球员举着他被游走球磕掉的牙,血和哀嚎声淌了一路。 看上去确实分外凄凄惨惨......哈利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罗恩转过身,无力地对着金妮:“——我知道她是马尔福女朋友,但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金妮面露奇怪地反驳:“你之前不是对她最有意见的吗?” 罗恩:“可她不像特里劳妮,她不是骗子,她是真神棍!” 金妮:“?” 罗恩想到邓布利多嘱咐过他们对此保密,转而支支吾吾:“....我想和她打好关系,找个时间让她帮我算下桃花。” 哈利毫不意外:“和赫敏的?” 罗恩脸色爆红:“不是!!” 尽管魁地奇训练的进度一塌糊涂,秋在公共休息室里的脸色却越来越明朗,她开始哼着歌、垫着脚尖和浮在空中柔软的布料跳舞。 “......”奥罗拉看看满脸春光明媚的她,又看了看手上被扫帚新磨出的血泡,陷入了沉默。 在秋翘掉了本月的第十场训练后,奥罗拉阴沉地一脚踹开了她的寝室门。 “秋·张!你要是今天再不来训练,我不介意完成安娜未尽的夙愿,把你倒立着挂进扫帚棚一整天!” “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把我送你的火弩箭重新分配给更需要的——” 她刚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半,几件柔软的衣物便落在头上,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寝室门在她身后啪嗒一声合上,寝室的灯被拉开,秋从一排衣架后绕了出来。 秋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不由分说地挥动魔杖,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赶紧换上看看!” “你耍流氓!”奥罗拉感受到身上的衣服像熟透的番茄外皮一般被轻松剥去,吓得赶紧捂紧了身前。 秋眼里只有对艺术的渴望:“别废话,女澡堂谁还没看过似的。” 短暂地挣扎过后,奥罗拉惊讶地望向全身镜中的自己。 秋设计的衣服比起巫师常穿的袍子,更像是麻瓜女性的打扮。 她上半身是件紧身的短款暗红色抹胸,露出了她雪白的小腹和肚脐。 下身则是件勒着链子的黑色皮裙,长度对她来说短了些,大半的大腿晃荡在空气中。 她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穿过麻瓜服饰,只不过她大多穿的是英式偏保守的长裙,很少尝试美式热辣的穿搭。 奥罗拉转了个圈,后背上柔软的酒红色丝绸蝴蝶结打在她的肩胛骨上,身上的细链哒哒作响。 “穿这套出去你会迷倒所有人!”秋拎着她背后的丝带,把上衣扯紧了一些。 “你才刚开始一个月——真的很有天赋,秋,”奥罗拉惊艳地夸赞道,“你毕业后应该进军巫师时尚业。” “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秋自得道。 奥罗拉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下周即将到来的情人节。 “——秋,这套衣服再借我穿一周怎么样?” 97、幼稚的男朋友 二月十四日中午。 猫头鹰棚屋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德拉科不耐烦地跺掉短靴上残留的泥霜,踩着木板地一路的吱呀声来到了窗边。 跟在他身后的深皮肤男孩从喉咙底发出一声低笑:“今天怎么不和你的拉文克劳小女友去霍格莫德了?” “先管好你自己,布雷斯。”德拉科轻哼,窗边马尔福家的猫头鹰听话地跳到他的手臂上。 通身乌黑的大鸮骄傲扬起翅膀,露出脚边悬挂的牛皮纸包裹和一大捧花。 他接过包裹,牛皮纸在手心里泛着温热。 布雷斯·扎比尼双手抱臂,靠在门旁:“让我猜猜,又是蜂蜜公爵?它们出了情人节套装,有酒心和奶油夹心的巧克力。” 德拉科校袍的口袋处漏出透亮的一角,布雷斯眼尖地伸指拎出,把裹着金箔纸的卡片抖了抖,发出清脆的声音。 “‘蜂蜜公爵’的vip?”布雷斯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以想象你买过多少——” “——有时间八卦,还不如先找个女朋友。”德拉科夺过他手上的金箔卡片,半是得意半是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 “怕是没人和你在今天一起去霍格莫德吧?” 布雷斯:“切。” 今年的情人节是个周六,霍格沃兹的情侣们纷纷选择在霍格莫德度过特别的一天。 学生时代的感情总是分外简单纯粹,两个人手握着手在雪地上漫步,去热气氤氲的三把扫帚喝上一杯,再到蜂蜜公爵和文人居羽毛笔店买点礼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德拉科和奥罗拉先前的几年,也是这么过的。 今年奥罗拉倒是多了花样,她早早便寄来一封带着玫瑰香气的请帖,用神秘的口吻问他想不想在学校度过情人节。 德拉科爽快地答应了,他可不乐意再去女孩子们偏爱的帕笛芙夫人茶馆。 每年情人节,帕笛芙店主都会派出金色的胖天使向人们抛撒糖果,嘴里还吹着恼人的萨克斯。 吵得他头都快爆炸了。 奥罗拉没有在请帖上标注约会的地点,德拉科在冷清的图书馆内绕了一圈,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来到了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 鹰环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继续安逸地装睡。 德拉科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它的眼皮重新扒拉开来:“奥罗拉在里面吗?” 鹰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脾气很坏地张开鸟喙,顶开了他的手,发出类似乌鸦呱的一声:“不在!” 德拉科在学校各个他们约会过的角落逛了一圈。 ——学校厨房角落的南瓜边?......不在。 ——黑湖旁歪脖子柳树旁的苹果树底?......不在? ——魁地奇球场第一排的看台?......? 德拉科拎着沉甸甸的花和包裹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一路都没找到女朋友让他有点烦躁。 斯莱特林休息室内冷冷清清,大多数人都去了霍格莫德。 少数的几个人抬头看到他,纷纷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潘西·帕金森正和一旁的两个女生兴奋地交头接耳,瞥到他的瞬间呛了一声。 他皱眉:“怎么?” “噢,没什么,德拉科,”潘西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一切正常。” 他狐疑的目光缓缓扫过休息室内的其余人。 “找不到小女友了?” 沙发上的布雷斯·扎比尼翘着腿,悠悠吹了声口哨,引起了其余人低低的笑声。 德拉科瞪了莫名其妙笑成一团的几人一眼,转身上了楼梯。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门边,旋开了宿舍的门。 德拉科本来住的是三人寝,霍格莫德一战后食死徒家族们纷纷落网,他的两个室友也再没来过学校。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德拉科不甚理解地皱眉,他记得在走之前自己拉开了窗帘。 他顺手掩上了身后的门,往前缓慢地走去。 床头烛台上的火光轻柔跳动着,在脚下的地毯投下一抹阴影。 德拉科停住了脚步。 ——深绿色柔软丝绸的帷幔中,露出了只洁白的小腿。 奥罗拉在德拉科的床上睡得很香。 斯莱特林寝室的床宽大而柔软,由于在湖底,烛火便成为了唯一照明的方式,窗外泠泠湖水与火光相映,倒是说不出的安逸。 她在《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中看到过,如果男生想要擅自进入女生寝室,休息室的楼梯便会变成滑梯,将男孩们滑下去。 ——但相反的,女生可以随意进入男寝。 温暖的壁炉飘散着熏香,她双臂枕在靠枕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身旁柔软的床铺陷了下去,有人缓缓坐在她身旁。 奥罗拉从交叠的臂中朦胧抬眼,一只微凉的手却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了一点。 骤然明亮的烛光刺激得她眯起眼,德拉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当是哪位小偷闯进了我的寝室?” 奥罗拉顺着他抓着自己的力道起身,困意从她的眼中一扫而空。 她狡黠地眨眨眼,德拉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件很短的上衣,露出白净圆润的肩头。 这套衣服不像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套女巫袍子,风格大胆,像是暗夜中一簇鲜亮的火焰。 她软软地凑了上来,双手搂紧他的脖颈,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抱中。 德拉科搂住她裸露的腰,裙子上的细链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怎么进来的?又用了你上次那条小围巾?” 奥罗拉把嘴唇贴到他的颈侧:“我可猜了半天口令....还好没碰到别人。” 她开始在德拉科的怀里拱来拱去:“我去学校厨房跟着小精灵学做了巧克力,你尝一口。” 一块巧克力被塞进了他嘴里,酒心顺着喉咙缓缓流下。 德拉科眯眯眼,忽得想起了外面笑得开心的斯莱特林众人:“他们看到你穿这套衣服了?” “谁?”奥罗拉埋在他温热的怀里眨眨眼,“你的斯莱特林朋友们吗?” 德拉科不依不饶:“所以有没有?” 她用脚尖勾了勾散落在床尾的校袍:“没,我担心他们提前透露了惊喜。” 他松了口气,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那就好,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这么霸道?可我想穿出去。” 德拉科轻哼:“不想让我独占这份惊喜?” 奥罗拉从他的怀里支起上身,环着他的脖颈,从德拉科的角度看去,她的嘴唇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晶亮的光芒。 奥罗拉和其他姑娘一样,每次去霍格莫德都要光临街角的那家女巫化妆品店。里面人挤人,绑着蝴蝶结的粉扑和化妆刷在空中飞舞。 她曾经向他科普过一堆叽里咕噜、比魔法史典故还多的名词,什么雾棉鸭光唇釉...... 他听不懂,他只好奇这支口红又有什么新的味道。 奥罗拉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灼灼的目光,不意外地挑挑眉:“上周那支是草莓的——” 她抬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这是什么味道的?” 德拉科扬起眉:“没尝出来,你再来一次?” 奥罗拉笑了起来,她捧着他的脸,轻轻亲了几口,留下浅淡暧昧的口红印。 她的亲吻很温柔,像飞鸟掠过黑湖时足尖轻点过的水面。 她感到德拉科搂着自己腰的手收紧了,昏暗的烛光下,他灰色的眼中翻腾着热意和毫不避讳的侵略。 寝室的温度仿佛陡然升高了几度。 德拉科的吻和他本人一般,总是急切而强势,霸道地想要占据她全部的空间。 特别是他还总坏心眼地喜欢咬她,轻微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推拒,他却得寸进尺吻得更深。 氧气在激烈的亲吻中被消耗殆尽,奥罗拉喘着气推开了他。 德拉科的指尖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语气中带了点得意的餍足:“是奶油。” “你又咬我!”奥罗拉抗议。 “那怎么办?”德拉科恶劣地笑,“可惜你主动自投罗网,跑不掉了。” 他重新低头,咬了口她的嘴角,从背后拿出了一捧玫瑰花:“情人节快乐。” 奥罗拉的眉毛放松下来:“嗯,我爱你。” 她的心里暖洋洋的,这是两人过的第一个毫无顾虑的情人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平静,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确信无疑的光明坦途。 奥罗拉盯着德拉科,那张分外好看的白净脸庞上,她留下的口红印分外明显。 “你不擦掉吗?”她问,“要是给你外面的斯莱特林朋友们看到了....我刚来的时候,你那位深色皮肤的朋友一直在调侃我。” 他扬起下巴:“布雷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也好意思?” “我要去休息室里气他,”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捉起她的手腕,“你也来。” 奥罗拉问:“幼不幼稚?” 德拉科冷笑:“你以为他乐意闷在休息室里?还有波特,他估计也没人邀请去霍格莫德吧?正好去格兰芬多也逛一圈.....” ......她彻底被有着莫名其妙胜负欲的男朋友折服了,果然男生的心理年龄要小一些吗? 98、才不是软饭男 德拉科拽着奥罗拉在学校里晃了一圈,在出休息室前,她拽过他的领带,把他嘴角的唇印用手帕擦掉了。 她意识到有许多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朵: “她穿得可真好看!” “——我从没见过那种上衣。” “——我在巫师风尚杂志上见到过类似的!” 不时有女生走过来,询问她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是我们院的学姐秋帮我做的。”奥罗拉大方回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教授们纷纷注意到,霍格沃兹女生的装束发生了些许变化。 女孩们开始在校袍内穿上皮裙和短裙,用腰带把裙摆束得更高,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 而奥罗拉已经有很久没看到秋的身影了,除了例行的魁地奇训练,她天天忙着在学校厨房里做衣服,包括她信誓旦旦能惊艳所有人的宴会礼服。 进入三月后,霍格沃兹的天气开始由雪转雨,淅淅沥沥的雨成日下着,每次走过草地都会带起一地的泥泞。 格蕾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奥罗拉身旁:“我讨厌下雨天——我的药材在地下室全都放潮了。” 奥罗拉耸耸肩:“毕竟是大不列颠......不下雨才奇怪吧?” 两人随着人流往操场的方向慢慢走去,她在人群中和德拉科对上了眼神。 德拉科举着伞大步迈来,把她拢在了伞下。 格蕾丝唇角一耸:“情侣们啊......”随即转身小跑到一旁帕德玛的伞下去了。 奥罗拉抖了抖手里的宣传单,吐槽道:“这门课好贵。” 「幻影移形课程: 如果你年满17周岁,或者即将在今年8月31日前满17岁的,那么你将有资格参加为期12周的由来自魔法部的幻影移形指导师执教的幻影移形课程。如果愿意参加,就请在下方签上姓名。 费用:12加隆。」 德拉科挑眉:“看来某个人下半个月得节俭着过了?” 她忧郁叹气:“是啊......我本来想写信问妈妈再要点零花钱的,但他们好像又背着我偷偷出国玩了。” “下个月马上就要魁地奇决赛,如果拉文克劳能晋级.....但我的钱不够买扫帚护理膏了。” 德拉科:“我给你买了。” 奥罗拉:“我——什么?” 他伸手戳戳她的脑门:“第一天发现你有个靠谱的男朋友?” 他继续说:“我还给你买了两件风雅牌巫师的长袍,你不是很想要那套浅灰色的吗?妈妈说它家的比摩金夫人质量好多了。” 奥罗拉瞪大了眼:“两套?我记得一套就要——” 不等她说完,德拉科便迅速伸指捏住了她的唇瓣:“我乐意给我女朋友买,怎么了?” 他俯身,往她的耳边轻轻吹气:“你穿起来好看,我就想看你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被捏住嘴的奥罗拉:“唔唔。” 开阔的草坪上站着一位个子很小的巫师——显然是来自魔法部的幻影移形指导师。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见六年级的学生都到齐了,他扬起魔杖,往头顶施了个咒。 学生们的头顶蒙上了一块漂浮的、宛若丝绸般柔软顺滑的屏障,把人们与雨水隔绝开来了。 奥罗拉听见赫奇帕奇的汉娜和苏珊小小声地感叹:“这太酷了!” “——听说瘦小的人天生更适合幻影移形,”格蕾丝收起伞,转身冲她小声道,“大块头的很容易失败——甚至可能身首异处!” 她调笑:“所以魔法部才找了个同样身材娇小的老师?” 幻影移形教授名叫泰克罗斯,他清清嗓子:“我想你们都知道,通常情况下你们在霍格沃兹是无法幻影移形的。” “但是校长今天破例——仅仅局限于这块草坪——一小时时间给你们练习。” 奥罗拉有点失望,她还挺希望能直接从床上幻影移形到上课的教室。 这样她就可以在早上多睡半个小时了。 泰克罗斯继续说:“我要你们每个人现在立即调整一下你们的站位,确定你们前方有5英尺空地。” 学生们开始闹哄哄地排列站位,四位院长忙活着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 大家本应该按照学院各自站好,但德拉科挤开了人群,执意站在她身旁。 弗立维教授走过来看到两人,无奈地笑笑,转身去调节其他拉文克劳学生了。 泰克罗斯挥动魔杖,每个学生的面前立即出现了一个老式的木环。 “第一步:集中你的思想去你要去的地方,也就是你面前的木环。” 奥罗拉盯着面前的木环,但她并没有完全集中注意力,她忍不住开始幻想学会幻影移形后的生活。 她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德拉科、秋和其他朋友的家去玩,还可以用这招捉弄家里的大葱,吓妈妈和爸爸一大跳..... “第二步,让想要进去的渴望淹没你!想着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进入了木环!” 学生们偷偷地东张西望,用余光观察着其他人凝视他们的木环。 "第三步,当我发出命令的时候,你要感觉你已经移动到了目的地。听我的命令,现在……" 泰克罗斯喊出了“开始”,顿时整片草坪上充满了踉踉跄跄的学生们,远处格兰芬多的纳威甚至摔了个仰面朝天,德拉科对着他嗤笑出声。 奥罗拉恍然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在发呆。 第一次没有学生成功,泰克罗斯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没关系,回到原处再试几遍。” 学生们继续开始卖力的尝试,奥罗拉用余光瞥见汉娜在木环里惊恐地尖叫着,她的左腿留在了五英尺外开始的地方。 院长们马上聚集到她身旁,一阵紫色的烟雾后,她的左腿回到了身体上。 奥罗拉重新低下头,竭力不去想汉娜那条留在圈外的腿,把精力放在面前的圈上。 她专注地盯了木圈片刻,很快意识到四周的空间似乎微微变了形,正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 她见状,更加努力地去想着面前的目的地——背后的空间开始把她往前推去,像块压缩饼干一般,慢慢在空间中折叠。 一切都发生在霎那间,随着空气中砰的一声轻响,奥罗拉骤然出现在了五英尺外的木圈中。 她迅速转了个圈,左摸摸右摸摸,惊喜地意识到自己的每个部位都成功出现在了圈里。 奥罗拉开心地笑了起来,转身冲德拉科用力招手:“我成功了!” 她的四周爆发出惊呼声,弗立维教授小步跑过来,赞许地挺起了胸膛:“这是我们拉文克劳的姑娘!六年级第一个施展出幻影移形的学生!” 德拉科也骄傲地回望着她,显然对此感到与有荣焉。 “哈,看来我们伟大的救世主还在五英尺外的木圈中苦苦挣扎?”他转身挑衅地冲哈利抬眉。 哈利也不甘示弱:“看来你以后也只敢让加西亚带你幻影移形了,马尔福?” 德拉科的脸微微涨红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哈利,随即转头紧紧凝视着面前的木圈。 泰克罗斯满脸怀疑与不可置信地小跑过来,绕着木圈检查了一圈,愣是没看出任何端倪。 弗立维教授骄傲道:“我一点都不意外!她是我魔咒课上最得意的学生!” 奥罗拉小声问泰克罗斯:“教授,既然我已经会了,能不能把12加隆的学费退我一半?” 泰克罗斯瞪眼:“想得美!” 周围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在第一节课就成功幻影移形。 “——加西亚在魔咒方面的天赋真的有点吓人了......” “你记得她去年在礼堂往一个学生脸上刻字了吗?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恶咒。” “弗立维教授就偏心她!他天天把烤的最好的那块小蛋糕留给她......” “——可她在魔药课上就像没开智。” 奥罗拉:“......” 这堂为时一小时的课结束时,又有两位学生成功施展了幻影移形,分别是赫敏和德拉科。 德拉科受到了哈利的嘲讽回击,顿时像打了鸡血般,紧紧盯了木圈半个小时,力证自己不是对方口中要靠女朋友才能幻影移形的软饭男。 他身形高大,幻影移形起来本就比娇小的奥罗拉要更难些。 此时看他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木圈中,她惊喜地冲过去抱住了他。 “真厉害!”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伸手回抱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赢了全世界。 他趁奥罗拉还埋在自己怀中,遥遥对哈利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 哈利:“......” 99、真人快打 春天的霍格沃兹依然在下雨。 奥罗拉喜欢下雨天,由于她是巫师,她不用去担心校袍晾不干的问题——英格兰的巫师总是格外擅长干燥咒。 雨水沙沙敲击着拉文克劳高耸的塔楼,从磨砂玻璃上缓缓淌下,像首轻快的踢踏舞。 格蕾丝把地下室的药材都挪到了休息室,奥罗拉坐在沙发边沿,打量着桌上玻璃瓶中的青蛙。 下雨天的黑湖旁有许多活蹦乱跳的青蛙,格蕾丝为了做新魔药,特地过去捉了几只。 格蕾丝拿着小刀坐在地毯上忙活着,她身旁的桌面上整整齐齐码着青蛙的眼珠和脚筋。 “我去黑湖的时候,碰到赫奇帕奇的贾斯汀·芬列里在用飞虫喂青蛙。”她说。 奥罗拉从她的论文中抬眼,耸耸肩:“赫奇帕奇的同学是很善良....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格蕾丝冷静地把又一根青蛙腿放在桌上:“我说我是青蛙的梅林。” 四月份,拉文克劳队在击败了赫奇帕奇队后,成功挺进了魁地奇决赛。 斯莱特林则需要和格兰芬多比赛,决定谁将进入决赛与拉文克劳相较。 “我觉得今年完全是我们运气好。”秋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勉强撑起身,对拎着袋水果走进来的奥罗拉弯了弯嘴角。 “要不是半决赛遇上没有了塞德当队长的赫奇帕奇,我们肯定进不了总决赛。” “对拉文克劳能不能有点信心?”奥罗拉坐在床边,把一个苹果递了过去,“你这次比赛已经很棒了——但你不该逞强去抓金色飞贼,我们当时已经超了他们160分了。” 秋摸了摸她被游走球撞断的肋骨,没说话。 奥罗拉转头看向大雨瓢泼的窗外,今天下午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队的半决赛。 她本来答应了德拉科去观战,没想到前一天的比赛秋把自己给送进了医疗翼。 秋问:“你希望哪个队赢?” 她想了想,“斯莱特林?这样无论总决赛哪个队赢了,我和德拉科肯定有一个是高兴的。” 她在医疗翼内陪着秋玩了一下午的巫师棋,两人的水平相当,最终秋险胜一筹,白色的马从棋盘格上飞跃而起,一脚踹飞了奥罗拉的黑色国王。 奥罗拉捉住了摔落的国王棋,小国王在她的掌心中挣扎着,大喊“收复失地!”。 秋嘲笑:“都死到临头了——” 忙乱的脚步声在医疗翼外响起,一群人簇拥着两个担架快步冲了进来。 奥罗拉转头,顿时瞪大了眼:“德拉科,哈利?” 她倏得站起身,冲到了德拉科的担架旁。 “你怎么了?”她焦急地捉起他的手。 德拉科躺在担架上,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有脸侧一块泛起了明显的红痕。 他回握住她的指尖,抬眼看来,忽得换上一副恹恹的神情:“我被打了,现在觉得头好晕.....” 站在一旁的罗恩愤然大喊:“不要相信他!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刚才精神可好了,现在——唔唔!” 罗恩被两个同样气冲冲的斯莱特林队员捂住了嘴,拖到了医疗翼外。 拳脚交加声夹杂着文明的问候语隐隐传来。 奥罗拉惊呆了,她看看正一脸可怜兮兮捏着自己手的德拉科,又看看另一个担架上右脸红肿不已的哈利。 她嘴角抽动:“你们两个院这么流行真人快打?” 奥罗拉在德拉科和一旁插嘴的哈利两人截然不同的叙述中,花了十分钟才勉强理清了前因后果。 半决赛上德拉科和哈利几乎是同时碰到了金色飞贼,当时两队比分相当,这颗飞贼便显得尤为重要。 就在他们中的一人要抓到飞贼时,不知是哪个队的击球手砸过来一只游走球,恰巧把金色飞贼砸进了哈利掌中。 于是格兰芬多赢下了比赛。 本就是下雨天,场上的一切都看不清楚,怒气冲冲的斯莱特林队找上了格兰芬多队。 几句争吵下来,很快便升级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互殴。 奥罗拉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应该为此感到意外——毕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有世仇,两个院的学生从小开始就喜欢真人快打,这是传统。 但是—— “你们俩是魁地奇队长!一位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另一位是斯莱特林级长!” 庞弗雷夫人气坏了,叉着腰站在两人床头。 “都六年级的人了!你们是巫师,不是野蛮的靠拳头解决问题的狒狒!” 德拉科和哈利被安排在了相邻的病床上,两人显然都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但没人敢去触盛怒的庞弗雷夫人的霉头。 德拉科悄悄对上奥罗拉的眼神,立刻冲她挤挤眼睛:快救我。 奥罗拉叹气,听话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庞弗雷夫人的袖口,小幅度扯了扯。 “夫人,德拉科他头疼——” “给我忍着!”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语气却软化了少许,她转身把一管药膏扔给了奥罗拉,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给你的狒狒男友自己涂去!” 另一张床上的哈利有气无力喊道:“庞弗雷夫人——”还没人给他涂药呢。 德拉科警惕地瞥她一眼:“你可不许给波特涂!” “想什么呢。”奥罗拉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床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受伤的左侧脸颊完整地展露在眼前。 德拉科的脸上带着隐隐淤青,嘴角也擦破了,殷红的血丝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 奥罗拉旋开药膏,随口问道:“你们俩谁打赢了?” 德拉科和哈利异口同声:“我!” 奥罗拉:“......” 她悄悄瞥了眼哈利,他的右脸上显然狠狠挨了德拉科一拳,此刻也是肿得厉害。 看上去打得不分伯仲? 她用指尖蘸了朵药膏,轻柔地按在德拉科脸上,缓缓涂抹开来。 草药的香气弥漫,一时间医疗翼内安静地只能听见时钟滴滴答答。 “痛不痛?”奥罗拉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拨了拨他卷翘的睫毛。 德拉科本想摇摇头,瞥到一旁木着脸的哈利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似的垂下眉,“好痛。” “我太用力了吗?”奥罗拉小心地凑近了些。 “是啊,你要把我的脸按出血来了,”德拉科懒洋洋道,“不如帮我吹吹?” “好吧。”看在对方是伤员的份上,她缓和了语气,低下头往他的脸庞轻轻吹了几下。 德拉科眯起眼,捉住了她本想抽回来的手,脸颊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奥罗拉笑着问:“好些了没?” 哈利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套上他的隐形衣,或者干脆给面前的两位来上一个昏昏倒地。 晚上,奥罗拉给德拉科带了点食堂的蔓越莓布丁。 她踏进医疗翼时,正巧看到德拉科臭着脸抱臂靠在床边,罗恩则坐在离他较远的哈利一侧的床头。 三个男孩抬头看到她,纷纷露出了看到了救星的眼神。 她轻松地往前迈了几步,挥散了医疗翼内弥漫的火药味。 她感叹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吵架——” 德拉科咬牙切齿:“永远也——” 哈利和罗恩:“——不可能!” 青春期的男生啊。 罗恩小声对哈利:“既然我们半决赛赢了......那我们是不是等于就拿到魁地奇杯了?” 奥罗拉:“......当我不存在吗?” 哈利轻咳一声,对上奥罗拉指责的眼神,决定客观公正地说一句:“拉文克劳的秋·张还是很厉害的。” “我也很厉害哦?”奥罗拉挑眉,“你们的新守门员是罗恩吧?小心我的鬼飞球。” 罗恩变得有些紧张,他转头求助地望向哈利:“要是我决赛发挥失常,我——我——我就——” “怎么还跟我结巴上了?”哈利笑着望向他,“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守门员?” 德拉科嘴角一抽,满脸嫌弃地瞥了二人一眼。 奥罗拉差点没笑出声,她又想起了火焰杯那个关于哈利的宝物是罗恩的笑话。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哈利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了。 100、冠军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奥罗拉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训练上。 她算得上是个温和的队长,比罗杰稍具威严,相较前前队长安娜却表现的平和许多。 她不像格兰芬多或是斯莱特林,会把想赢的欲望鲜明地凸显在脸上,以至于球场上发生的所有争端总下意识地忽略了她们队。 ——提起魁地奇,似乎没有人会第一时间想到拉文克劳。 尽管胸前的徽章挂着翱翔的飞鹰,他们在其他学生的眼中,大多被羊皮纸、羽毛笔和稀奇古怪的实验所代表。 据说连当年最初的魁地奇队,也是由第一届学姐三顾休息室才勉强凑出的队员。 裁判霍琦夫人也曾摇摇头评价:“拉文克劳队,太缺乏野心。” 可奥罗拉还是觉得,拉文克劳队是最珍贵的一支球队。 无论是由安娜、罗杰还是她带领的队伍,气氛总是轻松而幽默。 他们会讨论七年级某个学长拿曼德拉草做实验失败的趣事、保加利亚球队的队内秘辛、弗立维教授今晚又将拿出什么口味的甜点来哄低年级没考好的学弟学妹。 奥罗拉在当上队长后,维持了这项传统。这次训练后,她同样带着所有的队员飞上长空,俯瞰整座霍格沃兹城堡。 她对着几个新球员指指黑湖里的大章鱼:“还记得它吗?你们当时差点被——” 新球员红了脸:“队长!” 秋指指禁林旁的菜圃:“那是赫奇帕奇同学种的?我们要不要去偷两颗番茄?” 奥罗拉:“他们在菜圃旁养了几只护树罗锅,小心被戳瞎。” 新球员自告奋勇,推了推眼镜:“我研究了一个新咒语!我可以去试试——” 话音未落,几位低年级的新球员便兴致勃勃地调转方向,朝着菜圃的方向飞远了。 “可爱的小孩们,”秋托着脸温和地眯起了眼,“可惜明天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场魁地奇赛了。” “说得这么伤感?”奥罗拉问,“毕业后不打了?” 秋摇摇头,神情却很平静:“不打了,我要先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打一段时间工....至于之后,谁知道呢?” 她盯着秋在夕阳中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也忍不住为朋友感到高兴,看来秋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好,”她伸手,和秋碰了碰拳,“我陪你把最后一场打好。” 第二天清晨,暴雨倾盆。 奥罗拉踏入魁地奇更衣室的时候,整座屋檐似乎都在稠密的雨幕中颤抖着,熟悉的雨水混杂泥土的气息充斥着鼻腔。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了一个高挑人影的怀抱中。 那人有力的双臂箍得她险些喘不过气,她勉强从堆叠的布料中抬头,不由得惊叫:“安娜!” 拉文克劳的昔日队长安娜·麦兰妮正低着头,朝她绽开了灿烂的笑意。二十岁的她看上去生机勃勃,蜜色的皮肤反射着健康的光辉。 “小不点现在长这么大了?”安娜轻声调侃。 奥罗拉忍不住微笑:“我差点以为回到了三年级的那场比赛当天......” “我可是特地翘了联队的训练来看的比赛!”安娜用食指戳上她的额头,“被教练知道了绝对会扣我工钱,所以都给我好好比!” 秋擦拭着膝盖上的火弩箭,故意吐槽:“别是在联队里被骂了,又回来过一把队长瘾......” 安娜冲上去揪她耳朵:“都七年级了还学不会好好说话——” 奥罗拉带着队员们走出了更衣室,尽管今天暴雨如注,但决赛的性质注定了今天的比赛必定少不了观众。 看台上挤满了学生,不仅仅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全校的学生都到了现场。观众们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几乎要将整座球场淹没。 她甚至还在第一排的看台上望见了塞德里克和伍德的身影——毕业生都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德拉科同样坐在第一排的斯莱特林看台处,他遥遥与她对上眼神,挥了挥手里被雨水打得蔫巴巴的蓝色旗帜。 奥罗拉站定,朝着德拉科的方向轻轻一笑。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场比赛的对手是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和德拉科一起的比赛总不那么顺利。 还好他们明年还有机会。 走到球场中央,奥罗拉转身,再次环顾面前的队员们。 “这是我第一年带领拉文克劳队,”她轻快开口,“也是队内发生剧变的一年,很多之前的学哥学姐们毕业后离开,但同样也有新鲜的血液加入了我们。” “我知道我们都怀有对天空、对魁地奇的热爱,大家为了拉文克劳共同的荣誉聚集在一起,陪伴着度过了很长的时光,我也会一直记得我们在空中讨论桃色新闻的一个个夜晚。” 队员们笑了起来。 “总会有人说,拉文克劳不适合魁地奇,他们更喜欢戴着眼镜,握着羽毛笔坐在图书馆里消磨时光。但我想拉文克劳的魅力在于——像风一样随心所欲。” 奥罗拉眨了眨眼:“而我们是翱翔于长空的飞鹰。” 格兰芬多队同样来到了球场中央,在拉文克劳队对面站定。 裁判霍琦夫人开口:“双方友好握手。” 奥罗拉的对面站着队长哈利,他看上去心神不宁,暴雨把他的眼镜打湿了,流淌的雨水划过镜片。 “哈利队长?我们该握手了。”奥罗拉歪头看他。 他低头擦拭着镜片,没注意到身旁的金妮已经变得不虞的神情。他朝奥罗拉笑了一下,想问她点球队的状况,却被金妮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金妮伸手夺过他的眼镜,踮脚帮他重新戴了上去。 “谢谢。”哈利的脸微微红了,盯着金妮的脸庞发起了呆。 做完这一切后,她突然掰过哈利的肩膀,把他和自己强硬地调换了位置。 她高高仰起下巴,眉尾上扬,朝奥罗拉伸手:“我和你握。” 金妮本以为面前的拉文克劳队长会露出不快的神色,没想到她却弯了弯眼睛,细长的手指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金妮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奥罗拉却使了点劲,两人相握的手僵持在空中。 “金妮同学这么喜欢我呀?”她盈盈一笑,嘴角的弧度明亮生动,像只得了趣的狐狸。 “你——”金妮噎住了,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热腾腾的红。她的手心发烫,让她恨不得把那种无缘无故的羞恼狠狠甩开! 霍琦夫人的哨声吹响,所有人双脚离地,升到了空中。 整个球场被浓密的雨幕笼罩,手中的扫帚柄也变得湿滑,让每一次转弯都显得更加危险。 这对拉文克劳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她们队总挑着恶劣的天气训练,漫天的雨水比起阻碍倒更像是助力。 “金妮·韦斯莱拿到了球,”一个梦幻的声音回荡在赛场上空,“我喜欢她,她很棒......” 奥罗拉朝着讲解台的方向瞥了一眼,这场比赛的讲解员是卢娜。 她在赛前找上了卢娜,婉转地请求她不要戴上那个巨大的狮子头套涨对方威风,对方却微笑着拿出了新缝好的头套。 “一半是狮子脑袋,一半是鹰头。”卢娜大大的眼睛盯着她。 金妮从另一边疾驰而来,雨水顺着她的红发滑落,手里紧紧抱着鬼飞球。 她飞得很快,奥罗拉没有急于迎上,而是小心地调整角度,像猎鹰滑翔般悄无声息地切入她的路径。 “现在金妮打算把球扔给另一位格兰芬多的球员,他,我忘记了他的名字,或许是安迪——” “是迪安!”麦格教授在卢娜旁边大声叫着。全场的人笑了起来。 就在金妮准备抬手传球的瞬间,奥罗拉突然从下方横切而过。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雨水斜着飞来打在脸上,她眼睛却一眨也不眨。 鬼飞球被她稳稳截在掌中。她没有回头看金妮,只是迅速转身,朝着格兰芬多的球门冲去。 金妮显然不甘心,她猛地掉转扫帚,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试图用身体挡住她的路线。但奥罗拉却像未卜先知一般,轻盈地侧身一闪,像只敏捷的蜂鸟般消失在了昏沉的雨幕中。 雨水打得她几乎睁不开眼,金妮揉了揉眼睛,却听见了记分板翻动的清脆声响。 “守门员罗恩没有挡住奥罗拉的攻势,”卢娜的声音混杂着她头顶苍鹰的鸣叫声传来,“拉文克劳十比零领先。” 或许是被拉文克劳的开门红激起了胜负欲,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格兰芬多的追球手金妮和迪安分别进了一球。 两个队像疯了一样开始拼命射门,卢娜那顶半狮半鹰的头套不停交替着发出狮吼与鹰鸣,麦格教授头疼地捂住了耳朵。 场中的游走球四处乱窜,奥罗拉扬起扫帚,险险避开了那颗黑色的铁球。 讲解员卢娜的兴致显然消退了不少,她不再关心比分这种世俗的东西,而是向观众们讲解起了像这样的雨天会对角驼兽产生什么影响。 “雨天的角驼兽会跳起一种舞,而它们会试图找到交——”麦格教授夺过了扩音器,“七十比六十,拉文克劳领先!” 金妮再次持球冲刺,鬼飞球在她的手中挣扎,准备用一记直射拉平比分。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已经提前响起。 就在她的手臂挥动的瞬间,一道蓝影猛然从侧面掠过,奥罗拉像道劲风般从雨幕中钻出,她的扫帚与金妮擦肩而过。 鬼飞球被她精准地截住,金妮咬了咬牙,试图再度超越,却被奥罗拉一个迅速的假动作甩在了后方。 那一刻,金妮忍不住暗骂了声,她分明看见奥罗拉笑了——那种从容不迫的、甚至让人有点恼火的微笑。 雨水消磨着两队队员的体力,直到卢娜梦幻的声音终于变得略微兴奋:“噢,哈利和秋看到了金色飞贼,他们开始骑着火弩箭互相追赶!” 看台上掀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两名找球手几乎同时俯冲而下。 秋在左,哈利在右,两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金色飞贼急速靠近。 奥罗拉的心猛地一缩。 三年级的那场比赛,拉文克劳就是这么输的。尽管比分领先,哈利还是先一步抓住了飞贼。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秋的方向,却见她帅气地扯碎了云朵,从雨雾中疾驰而出。 秋的飞行轨迹与哈利截然不同,她在雨中如鱼得水般腾挪。 金色飞贼突然在雨幕中一个急转,擦着哈利的手指飞向了场地的另一端,两人紧跟上去,贴着飞贼的后方紧追不舍。 奥罗拉的心脏越跳越快,她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微缩到那一个焦点。 她没有呐喊助威——秋已经足够专注,任何呼喊声都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扭回了头。现在场面未定,她需要尽可能地帮秋拉开比分。 “奥罗拉!”拉文克劳的新追球手朝她大喊,想要把球传过来。 格兰芬多的迪安想要回防,却被另一位拉文克劳队员挡住,双方在空中几乎纠缠成一团。 趁着一片混乱,那位稚嫩的新球员突然使了个漂亮的假动作,故意将鬼飞球朝反方向抛去。 奥罗拉将光轮2001加速到最快,她伸手擒住那颗红色的球,用力一掷,将球以刁钻的角度送入了球门的左上角。 进球的那一瞬,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秋和哈利的方向。 原本四处逃窜的飞贼突然在半空中一个急停,几乎直直地悬浮在雨幕里。 哈利从扫帚上站了起来,手臂奋力向前伸去。 但秋却从下方疾冲而上,以毫厘之差将飞贼捞入手中! “拉文克劳获胜!” 奥罗拉挑开黏在额前的湿发,讲解台上卢娜的头套逐渐化为了一只完整的鹰首,嘹亮的鸣叫声回荡在场中。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彻球场的一刹那,看台上爆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连绵不断的雨声。深蓝色的旗帜组成的浪潮汹涌沸腾。 这是近十年来拉文克劳头一次捧回了魁地奇杯。 十年了——这一刻终于属于他们。 奥罗拉坐在扫帚上,耳边的嘈杂声仿佛瞬间退去了。她的手指紧握扫帚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太多画面。 那些数以年计的漫长训练,幽默却无奈的关于“万年老三”的打岔,以及安娜趴在自己肩上痛哭的那个下午。 队员们欢呼着朝她飞来,他们激动地拽住她的手臂,几乎要把她从扫帚上扯下来。 秋将金色飞贼骄傲地举过头顶,湿发几乎盖住了她漂亮的脸庞,她却浑然不觉。 “队长,”秋冲她柔柔地笑,声音带着沙哑的疲惫,“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 冠军。这两个字终于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胸膛上。 她感到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冲过她的喉咙,眼眶顿时一热。 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看台上。 奥罗拉望向看台,寻找着那个她急切地想要分享快乐的身影。 人群中蓝色的旗帜翻飞,身穿深绿长袍的德拉科显得格外醒目。 他没有喊叫,也没有挥旗,只是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金发湿湿地贴在额角。 那双灰色的眼睛却像雨后透亮的湖面,与她遥遥对视。 奥罗拉突然笑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脚下一蹬,扫帚带着风声猛然冲向看台。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喂——”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从天而降的奥罗拉抱了个满怀。 扫帚被她随手扔在了地上,她的双臂牢牢地圈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肩膀上,湿漉漉的发丝擦过他的下巴。 “冠军小姐?”德拉科紧紧回抱住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脸上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嘴上的话却打了个转:“这么不淑女?全场都在看呢——” “去他的淑女,让他们看着吧。”奥罗拉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 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雨水染湿了德拉科的衣袍。 德拉科低声咕哝:“湿淋淋地扑到人怀里,还带着落汤的小狗味.....这就是冠军队长的作风?”可他伸手替她捋开额前的湿发时,那双灰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奥罗拉仰头看他:“急着赶我走呢?” “算不上赶,”德拉科扬了扬眉,眼神一闪,故意拖长了语调,“但如果你一直粘在我身上,会让人以为你要把奖杯传给斯莱特林。” 奥罗拉挑眉,德拉科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必定巴不得全校都看到她跳进了自己怀中。 她迅速拽过德拉科的领带,动作快得像偷袭。 奥罗拉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周围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片惊呼和起哄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她转身跳上扫帚,飞向球场中央,留下德拉科站在看台上,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场地中央,秋正被拉文克劳的队员们架住,把她往空中抛。秋惊叫一声,但很快咧开嘴大笑起来。 西装革履的塞德里克站在队员们身旁,仰着头温和而骄傲地望向大笑的她。 安娜蹲下身,抱住了弗立维教授,两人相拥而泣。奥罗拉疑心他俩的眼泪能把整座球场淹没。 弗立维教授拿着一块小手帕不停擦眼睛:“噢!噢!我的天呐——” “加西亚。” 奥罗拉转身,看到了向她走来的金妮,她的长袍上沾满了泥点。 金妮看着她,面色出奇的平静。 几秒的沉默后,她直视着奥罗拉的眼睛开口:“你打得很精彩,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 奥罗拉扬起了嘴角。 “金妮同学打得也很棒。”她眨眨眼,主动握住了金妮的双手。 “别误会,这不是喜欢你。”金妮涨红了脸,想抽回手。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下次球场上见?” 奥罗拉缓缓站到队伍最中央,接过秋递来的金色奖杯。奖杯很沉,雨水让她的动作不断打滑。 她把奖杯举过头顶,看着场地上疯狂欢呼的观众,“这一年,属于拉文克劳!” 看台上爆发出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整个球场。 101、番外7 顺风顺水顺桃花 *本章内容为副cp塞秋,不喜可跳 - 秋喜欢读少女罗曼小说。 和霍格沃兹的所有女生一样,她会在假期和朋友手拉着手走进帕笛芙夫人茶馆,对着占卜课上的水晶球和茶渣咯咯笑。 这几样爱好在青春期男孩的眼中,总显得不那么——高级。 他们会皱着鼻子,略带厌烦与不屑地大步路过帕笛芙夫人茶馆粉色蕾丝的门口,并在她们兴奋地谈论星座和桃花时悄悄地翻上一个白眼。 但是秋不在乎,男孩们爱玩的狼牙飞碟和粪蛋难道就厉害些了吗? 她就是十足的“女孩子气”,且她引以为豪。 她多愁善感,爱笑爱哭,会躲在被窝里看少女小说哭湿一整个枕头,会在课上偷偷想着蜂蜜公爵的蔓越莓松糕。 但她又同时能骑上扫帚,利落地扯破浓密的雨帘与云朵。 漂亮裙子、罗曼小说和魁地奇,组成了秋·张的少女时代。 奥罗拉趴在她的床上,陪她在一个淅淅沥沥的午后翻完了一本少女罗曼。 书的名字叫《羽蛇与银杏》,烫金封皮上缠绕在月桂枝上的白蛇鳞片闪闪发光,正衔着艳红的苹果对二人吐信。 故事老套得像是吉德罗·洛哈特或是丽塔·斯基特会写出的篇章: 麻瓜出身的少女爱上了神圣二十八族的年轻男人,他英俊异常,有一双忧郁美丽的眼睛,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他们互生情愫、私定终身,并悄悄结下血咒。 年轻男人背后的家族却对这个麻瓜女孩嗤之以鼻,贵妇人甩下一袋金加隆尖叫“带着这一百加隆滚出我的庄园!” “才一百加隆就打发人走?”奥罗拉皱皱鼻子。 秋耸肩:“故事背景是18世纪嘛。” 年轻男人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位少女,他苦苦哀求母亲,但母亲只是一再强调家族血统的纯正。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骑着纯洁的独角兽来到了少女门前。 少女把手放进了男人手心,两人终于奔向了幸福的彼岸。 秋面露柔情:“真是浪漫。” 奥罗拉:“可独角兽只愿意亲近少女,它会大跳着把那个男人拱下背的。” 秋:“......” 尽管情节老套,秋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封皮,突然笑盈盈抬头望向奥罗拉:“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像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我?” “对象都是来自神圣二十八族的纯血男巫,且家里有大庄园......” “——童话里可不会有大喊‘我要告诉我爸爸’的‘白马王子’,”奥罗拉嘴角抽搐,“你还不如说是迪戈里。” 秋咯咯笑了起来:“你说塞德?他才不是——他孩子气的很。” 在霍格沃兹所有人眼里,秋·张和塞德里克·迪戈里都是天生一对。 两人长得好看,性格温柔,又都是魁地奇队里的风云人物,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他们在一起也像是罗曼小说里的情节。 在秋四年级的比赛上,她横跨整座球场,像一道蔚蓝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并在塞德里克的眼前将金色飞贼合在了手心。 塞德里克望进女孩墨黑的瞳孔,里面干干净净倒映着他一双慌乱而动了情的眼。 秋其实一直觉得塞德里克有点孩子气。 她当然是唯一一个这么觉得的,在外人口中,塞德里克成熟稳重,是许多女孩的梦中情人。 向他寻求帮助,总能得到温和的回应,因此课间找他问问题的人总是排起了长队。 可秋知道他不是老好人,也并不是没有脾气。 塞德里克偶尔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低低抱怨,总有学生来找他问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他想耐心地解答,对方却笑着跑了,并和其他的朋友们笑成一团。 “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个五星级的动物景观。”他低声抗议。 秋靠在他的怀里:“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让他们问问题了。” “可要是有人真的有疑问呢?”塞德里克把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叹气,“而且我不想让人说......” “——说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好好先生了?” “秋!”塞德里克微微脸红。 秋捏捏他的手指:“好好先生哪有这么好当?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一个课间就十几分钟,你能回答完前面人的问题,那每次都落到队伍最后的呢?他们会不会抱怨你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塞德里克有些不可置信:“可那不是我的问题。” “当然不是,但别人不会这么觉得,”秋说着伸了个懒腰,“只能说不愧是乐于助人的赫奇帕奇——” “没有人找你问东问西吗?”塞德里克一脸苦恼。 秋无辜地看着他:“以前也有,总有男孩来旁敲侧击我,什么时候甩了你这个奶油小生。” 塞德里克瞪大了眼,有点紧张:“你怎么说的?” ”你希望我怎么说?” 他低头斟酌了片刻,秋盯着他深褐色的头发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一种柔软的奶油质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塞德里克嘀咕道:“虽然我很希望你能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并恶狠狠告诉他,你是我的女朋友——” 秋眯起眼,假装认真思考:“唔……确定这样不会破坏我的淑女形象?” “——但为了你的形象,你只需要温和地告诉他,你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暂时’?我这么说你不会伤心吗?” “......” 塞德里克默了默,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当然会。” 秋一愣。 有时候秋会想,她和塞德里克是不是一类人。 她生在英格兰,却知道她和别人一直不一样。 她说着不那么标准的伦敦腔,奥罗拉说她的口音好听,像蒙着朦朦胧胧的一层纱,用异国热情的语调,声线却是柔软的。 霍格沃兹的学生会对她投来新鲜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她的长相、气质、甚至是素未谋面的家乡。 他们把对远方的好奇投射在她身上,而她是一张来自异域的明信片。 许多男孩接近她,总会试图用几句磕磕绊绊的汉语开场,像是为了显得风趣,又或者想引起她的注意。 那些发音生硬的“你好”或是蹩脚的“吃饭了吗”,在他们看来似乎是一种讨好的玩笑。 但秋是敏感的,他们把她的语言当成了某种轻浮调侃的玩具,而这让她隐隐厌烦。 她只是微笑回应,礼貌的恰到好处。 温和总是种分外好用的保护色。 但同时,她也不免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像奥罗拉说的那样—— 不仅是她的口音,就连她本身,也像是与周围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塞德里克却不一样。 他总是用那双深灰色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目光明亮又坦荡。 他的关注没有掺杂丝毫的猎奇心理,望着她的时候,只是单纯地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关切。 秋偶尔会对他轻巧地提起她的家乡:“虽然我也从来没回去过......要是有机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当然,等我们毕业后结婚——” 塞德里克顿了顿,语气认真,“那这片土地也是我的家了。” 秋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或许他们的确是一样的人。 一样得体、温柔,都和人群隔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 塞德里克的屏障,总像是透着阳光的玻璃,温暖而敞亮。而她的——她的像一层雾,总是把自己藏得更深些。 不过,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了。 秋狡黠地笑着,抓住他的手:“那你可要和我一起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故事的结尾,少女把手放进了白马王子的手心。 白马王子温和地询问,“是不是饿了?” 少女点点头,微笑着对他报出了一串菜名。 白马王子自豪地拍拍胸脯:“我请客!” 102、网恋社畜 夜幕降临了对角巷,石板路上人来人往,空气里混杂着热腾腾的南瓜汁和烤牛油馅饼的香味。 奥罗拉戴着兜帽,脚步轻快地略过门口挂着干瘪龙肝的药材店,在对角巷93号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门口站定。 这家店在整条街上格外引人注目,外墙漆成了醒目的橙红色,一只机械木偶人高高耸立在门顶,嘴角咧开滑稽的笑容。 她在木偶人卡哒哒的欢迎声中推开了木门,各式各样鲜活饱满色泽的商品在空中漂浮着,许多都是她在学校见过的产品:肥舌太妃糖、侏儒蒲、金丝雀饼干...... 她看到了韦斯莱双子其中一人的身影,他身上穿着件嬉皮风格的竖条纹西装,正低头在柜台后清点零钱。 “小姐,我们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抬。 奥罗拉没应声,只是摘下了兜帽。 他这才从零钱中分出了个眼神,盯着她看了一秒,随即猛地转头朝仓库喊了声:“熟客来了!” “你是弗雷德还是乔治?”她走近,戳了戳柜台上滚来滚去的小侏儒蒲。 “猜猜看?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乔治?” “很遗憾——我是弗雷德。” 乔治从仓库走了出来,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条纹西装,他吃惊地抬眉:“我记得霍格沃兹可还没有放假?” 弗雷德故作恍然大悟:“是六年级的学校生活过于磋磨,让你打算退学来这里打工?” “我可不是你们俩,”奥罗拉狡黠地摇了摇食指,“我现在代表的是霍格沃兹和魔法部。” 她向两人简单地陈述了一下情况。 一周前,她和珀西在校长室向邓布利多展示了各自的活动计划——毫无悬念地,她赢下了比赛。 邓布利多对她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子颇为赞赏,正式宣布珀西现在是她的小弟。 “韦斯莱先生以后完全听你差遣,帮助你完成所有流程。”他调皮地对她眨眨眼。 奥罗拉转头看向珀西,他的表情像是硬生生吞了十只苍蝇。 “哦?”弗雷德的眉毛几乎挑到了额头,“听上去是比圣诞舞会还无聊些的活动。” 乔治接腔:“——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计划里?” “当然是为了让它变得更有趣。” “你觉得我们会让活动‘有趣一点’?”弗雷德故作惊讶,“我们通常让事情变得‘危险一点’。” “——除非你想把那些尊贵的客人都种进我们发明的便携式沼泽里面!”乔治笑嘻嘻补充。 “到底来不来?”她挑眉,“韦斯莱把戏坊不打算发展国际市场了?你们要是不乐意,我就去找其他把戏——” 奥罗拉转身作势要走,弗雷德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哎!” “谁说我们不去?不过,你确定你有这个权力?魔法部的活动,向来都是珀西那种老古板在......” “我和珀西正式比赛过,”奥罗拉扬起下巴,神色微微得意,“比谁能写出更好的活动提案。我赢了,现在全权由我负责。” 韦斯莱双子纷纷瞪大了眼。 两人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消息一般,同时大喊:“干得好!” 乔治拍了一下柜台:“魔法部老克劳奇的魂魄显灵了——” 弗雷德戏谑:“韦瑟比也有今天——” 两人一唱一和:“为了庆祝这项能写入霍格沃兹编年史的大事件——” “——我们决定给你打八五折!” 霍格沃兹学校的厨房现在堆满了各种奥罗拉订购的物件。 一大批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进货的笑料产品堆在墙边,旁边是斯拉格霍恩帮她订购的高级食材,大包小包垒满了整个地板。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香料和淡淡的烟草味,她坐在一堆包装箱中间,熏蒸的壁炉让地下室的温度飙升,额前的发丝被汗水黏在了脸上。 奥罗拉揉了揉黑眼圈,她已经有一周没有好好睡过觉了,除了上课,她把其余的时间都泡在了厨房里。 这天下课后,赫敏和赫奇帕奇的汉娜特地过来,自告奋勇地帮忙。 “这里的薰衣草糖浆.....赫敏,再确认一下日期。”她又迅速转向小精灵们,“这些南瓜派不要提前摆到地窖,会返潮。” 汉娜正蹲在地上忙着拆箱,用魔杖尖利落地划开一个牛皮纸包裹,抬头笑着说:“奥罗拉,你再这么拼下去,我敢打赌,下周那些学校一来,你会在台上直接睡着。” 赫敏一边坐着帮忙,一边与厨房里的小精灵交谈,试图循循善诱它们在宴会当天穿上漂亮的礼服。 奥罗拉坐在稍远的位置,她现在和多比的关系颇为冷淡,即使一人一精灵在厨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她承认多比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精灵,但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合。更何况,她还记着那次多比打乱她计划、还试图攻击德拉科的事。 这种眼泪汪汪,喜欢把头往墙上撞的小生物总叫她手足无措。 奥罗拉在橡木桌前坐着,支着下巴,目光停留在双面镜里德拉科的脸上。 “把镜子往你那边挪一点,”他开口,背景黑乎乎的,显然是在自己的寝室,“别给我看到后面那个维护圣人波特的小精灵。” 这对双面镜是他们五年级时去霍格莫德特地买的。奥罗拉对马尔福一家被追杀时两人断了联系的事耿耿于怀,下定决心要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然而,伏地魔死后,这面镜子一度闲置,直到今天才重新派上用场。 德拉科本想来厨房里直接陪着她,但他只来了一次,就差点又和多比打了起来——多比一边擦着瓷砖,一边大声念叨“少爷不该这么坏”,气得德拉科差点掀了厨房的长桌。 于是,他换了种方式——一种显然更具存在感也更粘人的方式。 学校厨房现在几乎变成了猫头鹰棚,德拉科每天都要派一堆叽叽喳喳的猫头鹰飞进厨房,往她面前的桌子上扔东西。 有时候是系着松松垮垮银丝带的一袋糖果。 有时候是一张从课堂笔记本上随手撕下来的纸,羽毛笔潦草地写着:“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真无聊,听说你又逃课了,斯内普教授说要把你做成魔药标本。” 有时候是他在课上随手叠的几只会蹦的兔子折纸,每只小兔子都被他用红色的墨水画上了笑脸,似乎在模仿德拉科某种得意洋洋的表情。 一种方式当然不够,德拉科选择双管齐下,双面镜反手拨打过来一则通话,试图霸占她全部的空余时间。 镜面中的他身子懒洋洋后仰,躺进柔软的被褥中,随手扯开了领带:“看看你的黑眼圈——我隔着那么厚的镜面都能看到,真担心你哪天会变成城堡的幽灵。” 奥罗拉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好像和对象异地恋的辛苦社畜。 她哼了声,故意把双面镜翻过来,扣在桌面上:“如果德拉科大少爷能少给我发一点课上的琐碎心得,我早就能完成工作,出来找你了。” 被压住的镜子里传来一声含混的不满。 她指尖按在镜子的背面,另一只手握着羽毛笔,迅速在清单上核对甜菜根粉的库存。 指腹下的镜子突然开始微微发热,双面镜从她的手下翻身一扭,飞到了空中。 奥罗拉无奈抬头,就见镜面中的德拉科扬了扬手指,双面镜被操控着稳稳地站回了桌面中央。 “德拉科——” 他却装作无辜地摊开手,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一小段线条分明的锁骨,声音懒散又欠揍:“没办法,这面镜子就是喜欢看着你。”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忽然向镜面凑近了一些。 他凑得极近,画面里只剩下他精致锋利的五官和流畅的脖颈线条。 德拉科顺着她的目光故意把领口扯得更开,她甚至能清楚地顺着他流畅雪白的脖颈看到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下—— 她连忙把双面镜往自己的方向拢了点。 “你怎么回事!”奥罗拉紧张地压低声音,整张脸颊和耳廓开始发热——这是什么新型的□□手段! 镜子里的他却不为所动,唇边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些,“快点完成工作,然后来斯莱特林休息室找我。” “口令是火灰蛇。”他暧昧地压低声线。 103、客人 走廊里的烛光忽明忽暗地跳跃着,奥罗拉脚步虚浮地拉开门,厨房里打地铺的小精灵被她的动作吵醒,朦朦胧胧地把头伸出了被子。 “小姐终于完成了她的工作吗?”小精灵揉着眼睛问,“小姐已经忙了一整周了!” “嗯,你们也辛苦了,”她轻声应道,“好梦。” 明天六个学校的代表团就要到学校了,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以保持充足的体力。 她来到楼梯边,仰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拉文克劳塔楼方向——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往楼下的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德拉科一周前留给她的口令应该还剩下几个小时的权限。 奥罗拉走到石墙门口,有气无力道:“火灰蛇。” 拉文克劳休息室什么都好——就是实在太太太太太高了。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重,实在爬不动通往自家休息室的千层阶梯。 她找到熟悉的寝室房门,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床头刚脱了一半衣服的德拉科。 他转头朝她看来,衬衫松松地挂在臂弯处,他下意识停下了动作,惯性却让他的手臂微微扬起,布料顺势滑下,露出一片线条分明的肩胛和裸露的背脊。 就着寝室里昏暗的烛光,奥罗拉揉了揉眼睛。过于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的大脑像是塞了一百只骚扰虻,难以处理眼前的劲爆画面。 于是她愣愣站在原地,盯着他冷白流畅的脊背线条发起了呆。 “怎么还傻站在门口?”德拉科注意到她的目光,随手把衬衫扔到了一边的椅背上,迈腿含笑朝她走来。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过了一周才肯用我的口令——”他的脚步顿住了。 奥罗拉斜倚在门框上,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像颗被榨干了汁的柠檬。 她握住了德拉科伸过来的手腕,努力瞪开双眼,目光恋恋不舍地从他光裸的上身滑过。 美色当前,她却不为所动——不是因为坚强的定力,而是她的双眼快闭上了。 她好像一个辜负良辰美景的坏女人。 “我就过来看你一眼,”她模糊不清地咕哝道,“我马上去你们休息室的沙发上睡。” 德拉科蹙眉,揽着她的腰把她搂进了怀里:“怎么累成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叫爸爸请人来帮你打理那些琐事?你难道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后面的话被奥罗拉完全忽略了,她的脸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温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幸福地闭上了眼。 “......”见她软塌塌地挂在自己身上,一副站着也能睡着的样子,德拉科干脆把她从门口打横抱起,塞进了被子里。 她努力从被窝里伸出手:“我去沙发上睡就行.....”却被德拉科捉住了手腕,重新塞了回去。 德拉科直起身,顺手拽过件浴袍披在身上,转头往门口走去。 “我可不想看到明天接待客人的是只过劳死的幽灵,”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把床让给你一晚。” 奥罗拉本想再据理力争几句,但沉重的眼皮却背叛了她。 她在听到德拉科旋开房门的那一刻沉沉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傍晚,全校师生都聚集在了城堡门口,经过整整一周的大扫除,整座学校现在看上去纤尘不染。 纯洁的铃兰和百合花缠绕在铁质拱门上,花瓣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银粉。透明的灯笼漂浮在空中,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奥罗拉站在最前方,她的身侧站着看上去不情不愿的珀西。 珀西的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一会客人来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向那些学校的校长鞠躬,才不会显得太失礼!记住,你代表了英国魔法部的脸面——” 她随意应了两声,揉着背呼出一口气,她好像把身上的新袍子系得太紧了。 邓布利多站在她的另一侧,身上穿着秋特地为他设计的紫色星星长袍,冲两人眨眨眼。 “这次除了会来更多的代表团,其他的流程都和三强争霸赛差不多,不用紧张。” 她点头,随即笑着赞美:“教授,你的新衣服真好看。” “张小姐的设计非常精彩。”邓布利多兴致盎然地抖了抖袖口,上面的图案顿时化作星芒被抖落一地。 尽管这是她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型接待活动,经过昨晚在德拉科单人寝补的饱觉,奥罗拉显得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 她甚至还转过头,和邓布利多从容自若地轻声聊起了天。一旁的珀西却分外焦虑地整理着领带,目光死死盯着湖面。 “不知道这次先到场的会不会是布斯巴顿和德姆斯——” 远处突然传来低沉悠扬的鼓声,所有人纷纷抬起头,朝黑湖的方向张望。 湖面突然开始翻涌,一艘巨大的独木舟从水下缓缓升起,船身两侧拖着长长的水草。 独木舟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和神秘的符文,亮起点点莹绿色的光芒。 船上站着的一群身穿鲜绿色长袍的巫师学生,身上装饰着羽毛般的流苏。奥罗拉听到身后的帕德玛窃窃私语:“那是巴西卡斯特罗布舍的学生!” 迈克尔·科纳耸肩:“典型的南美风格——华而不实。” 为首的女人率先跳下舟,足尖轻盈点过水面,来到他们面前。她长得高大强壮,脸上画着油彩的红色图腾。 奥罗拉礼貌地握住了她的手,一旁的珀西啪唧一下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 随后便是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布斯巴顿依然驾驶着长翅膀的飞马,马克西姆夫人下车的时候,奥罗拉听到海格发出了一道雀跃而克制的欢呼声。 来自魔法所的学生则坐着毯子从天而降,为首的学生和珀西互相殷勤地鞠着躬,场面看起来分外滑稽,许多学生都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还剩伊法魔尼的代表团。”邓布利多轻声说。 所有人在原地安静等待了片刻,乌云慢慢笼罩了天空,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霍格沃兹的上方刮起了飓风,学生们纷纷捂紧了头顶的帽子,以防被吹走。 一道金黄流利的身影冲破云层,朝城堡门口的草坪直冲而来,它的翅膀席卷起巨大的风暴,连带着黑湖旁的打人柳都被压弯了枝头。 人群中爆发出惊叫声,邓布利多轻轻挥袖,在众人的头顶竖起一道屏障,隔绝了铺天盖地的风暴。 奥罗拉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一只漂亮流利的雷鸟,能在空中席卷起雷电和风暴——她的笔友曾经在信里向她提起过。 一位高大的男生率先从雷鸟背上跃下,朝众人大步迈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奥罗拉·加西亚,此次交流活动的负责人。”奥罗拉熟练地微笑开场。 面前的男生有一头略显凌乱的棕金色短发,看上去高大而结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听到奥罗拉的话,却突然睁大了眼。 “你是我的笔友?”他惊喜地咧开嘴笑了,带着轻快的美式口音。 奥罗拉愣住了:“等等——”她的笔友不是个女生吗?! 看着她吃惊的神情,笔友的笑容变得更加阳光:“我就是莱斯利,名字确实很像一个女孩。” ——这简直就是欺骗!奥罗拉在内心呐喊。 她勉强接受了想象中的美式辣妹变成了阳光大哥的噩耗,依然礼貌地伸出手:“那我们很有缘分。” 然而,莱斯利完全忽略了她的手。他笑得露出八颗牙,热情地张开了双臂,准备给她一个友好的拥抱。 就在他的手臂即将碰到奥罗拉肩膀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横插了进来,挡住了他的动作。 德拉科从后排强硬地挤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极浅的笑容,语气却冷得像冰:“这是英格兰,不是你们那种喜欢见面就拥抱的地方。” 莱斯利和德拉科不善地对上了目光,珀西看上去快吓得晕过去了,他喘着气把两人分了开来。 “尊敬的客人,请随我一起去你们的宿舍好好休息!” 众人缓缓往城堡的方向走去,奥罗拉职务在身,尽管意识到了德拉科不悦的情绪,她也无法直接抛下伊法魔尼代表团去后面找他。 莱斯利没有注意到她略微焦虑的神色,朝她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根雷鸟羽毛。 “这是我在信里答应带给你的羽毛,好不好看?”他低头,凑近了一点。 奥罗拉小心地从他手心拿过羽毛,真诚地夸赞:“像金黄的阳光——雷鸟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很多。” “你也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莱斯利冲她扬起嘴角。 “谢谢,”奥罗拉礼貌地回应,主动转身指了指跟在不远后方的德拉科,“不过他是我男朋友。” 莱斯利自然地点点头:“我刚才就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也有女朋友。我对你的夸赞不包含任何的私心,我们北美男生不像阴郁的英伦男,天天只会挂着张脸——” 话音刚落,奥罗拉立刻感到一道尖锐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直刺而来。 她转过头,果然看到德拉科正跟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脸色天寒地冻,像打翻了一整瓶冰镇药水。 莱斯利还在旁若无人地聊天:“如果你有一天受不了英伦男的善妒,你可以写信给我,我在伊法魔尼有几个很不错的好兄弟......” 话题逐渐变得更危险了。奥罗拉擦了擦冷汗。 “莱斯利,注意言辞,这周围可都是你说的英伦男。”她咳嗽一声,将羽毛小心地揣进怀里,准备结束这场危险的对话。 邓布利多教授饶有兴致地转过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莱斯利先生,您提到‘阴郁的英伦男’时,是否也包括我?” “当然不,”莱斯利阳光地回应,“校长你笑起来如沐春风,是真正的英伦绅士。” 邓布利多愉悦地呵呵笑了起来,奥罗拉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变得更加森然了。 104、宴会 第二天的宴会,整座霍格沃兹城堡简直从头被妆点到了脚。 此时已经是个热烈的六月,黑湖却被施了个坚固的冰封咒,冰面上拔地而起一整片冷杉,裹着丝绸缎带的彩蛋悬挂在枝头上。 不时有学生踩着冰刀在冰面上穿梭着,试图摘取枝木上的彩蛋,独留冰面下的巨型章鱼把冰面愤怒地敲得砰砰响。 空中燃放着绚丽的烟花,几只烟花做的雷鸟朝地面俯冲,它们瞄准学生的身影,时不时扇动翅膀落下不痛不痒的几道小型雷电。 球场的方向则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飞行比赛,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骑着各自的飞行装置朝前冲去,坐着飞毯的小巫师落在了最后,用长鞭把毯子抽得嗷嗷叫。 所有的学生都参与进了这场宴会,霍格沃兹的每个角落都被塞满了各式彩蛋和活动,于是人们分散开来,开始尽情探索。 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例外,德拉科跟在布雷斯身后,眼睁睁看着他踏入了拐角处的一个陷阱,被长而柔韧的藤蔓缠住脚踝,来了个倒挂金钟。 潘西连忙跑上前,把布雷斯解救了下来。 他粗喘着气整理了下礼服,这身衣服据说是活动的负责人特别找人设计的,剪裁精炼新潮,袖口处泛起鳞片般的光泽,腰间的银蛇细链缓缓绕着腰际爬行。 布雷斯才摆脱藤蔓,下一刻却被走廊里的仙人掌热情地抱进了怀中,脸颊猝不及防地扎上软刺。 “加西亚到底想了多少鬼点子?”他奋力掰开仙人掌叶逃出,瞪着满脸嘲笑的德拉科。 “几百个吧,”德拉科慢悠悠应声,指向天花板上四处抓人倒挂金钟的藤蔓,“那是我帮她想的。”语气还颇为得意。 布雷斯用指头堵住了耳朵,走在前方开道,潘西躲在他身后,显然很害怕那根发疯的藤蔓。 “难为邓布利多还通过了这些点子,这次宴会还请了不少纯血家族吧?”布雷斯气喘吁吁道,“那群老头可能同意?” 德拉科神色变了,冷冷道:“马尔福家族同意了不是吗?” 潘西俏皮地吐舌头:“是,是.....谁还不知道卢修斯叔叔重回董事会,力排众议敲定了新方案?” 布雷斯插嘴:“那你怎么不去礼堂陪她和那群老古董社交?” 他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倏然沉默下来,浅淡颜色的薄唇紧紧抿住。 半晌,布雷斯才听到他冷硬回答:“现在所有人都需要她,我去扫什么兴?” “又生气了?”布雷斯和潘西毫不意外地对视一眼,摊手,“德拉科,都快毕业了,别还像个护蛋的龙一样。” “可不是?就像保加利亚的火球龙,喜欢四处乱喷火!”潘西叫道。 望着德拉科变得越来越黑的脸色,两人捧着肚子毫不顾忌地狂笑起来。 布雷斯耸肩:“得了,去礼堂看一眼吧?” 两人一前一后,把德拉科往礼堂的方向拖。 路上他们在走廊上看到了浑身燃烧着烈焰的火红狮子,许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围着它啧啧称奇,科林·克里维举着相机把哈利往狮子旁赶:“哈利!和格兰芬多的代表物合张影!” 潘西撇嘴:“蠢狮子。” 另一边,一条幽绿色的巨蛇幻影贴着地面扭动过来,绕着三人的脚踝亲昵地贴了贴。 整座城堡都被奥罗拉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学生们在学校的每个角落嬉戏,从彩蛋里跳出来的巧克力蛙四处乱窜。 三人走进了礼堂,里面人声鼎沸。 潘西和布雷斯很快和德拉科走散了,潘西看上了礼堂角落伊法魔尼的文化展区,穿着清凉礼服的小麦皮女巫正在教授霍格沃兹学生编织捕梦网。 德拉科端起一杯香槟,靠在墙边,望向礼堂中央的方向。 奥罗拉正站在邓布利多身边,和周围的学校代表团与纯血家族打交道,她笑意晏晏,神情轻松自在。 熟悉而惹人生厌的身影同样站在她身前,那个来自伊法魔尼的男生双手插兜,正俯身冲她说着什么。 德拉科微微向前倾身,一言不发地看过去,藏在笔挺西装裤中的魔杖尖光芒一闪。 很快礼堂中央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你应该去我们学校的长角水蛇院!这是我们伊法魔尼最有智慧的学院......” 拙劣的恭维。他不耐地轻嗤。 “谢谢,不过我对拉文克劳更有归属感些。”奥罗拉活泼地应道,这是德拉科今晚听到的第一句合人心意的话,他短促地低笑一声。 奥罗拉的对面不远处站着卢修斯,他的袖口上绣着马尔福的家徽,看上去优雅而冷漠。 卢修斯低头看向眼前的女孩,神色一闪,要不是因为德拉科,他绝对不会为加西亚家女孩稀奇古怪的点子站台...... 他想到了可恶的老加西亚,脸色顿时变得更臭,手里的蛇杖险些被捏碎。 他身旁的纳西莎倒是平静,她松开了挽着卢修斯的手,走到奥罗拉身侧,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奥罗拉熟练摆出面对长辈一贯的撒娇神情,手像柔软的藤蔓般缠了上去...... “还看呢?”布雷斯举着高脚杯慢悠悠走了过来,“你爸爸妈妈都在那边,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 德拉科收回目光,变了下站姿,双腿交叠,手臂抱在胸前。 内心的躁郁四处冲撞,填满了他的整颗心,薄薄的一片血肉难以承载,几乎要膨胀爆炸开来。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和奥罗拉两情相悦,在一起的过程水到渠成,也几乎没闹过什么矛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奥罗拉是他的,同时他也再清楚不过,奥罗拉只喜欢他,还主动对他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感。 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舒服? 布雷斯扬眉,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现在的表情像是看到你最喜欢的宝石被别人摸了两下。” 德拉科冷冷瞥他一眼:“她不是宝石。” “不是的话,”布雷斯学着他的动作靠在墙边,懒洋洋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生气?你其实和小时候一点都没有变。” “从小在马尔福庄园里,什么都是你的。无论是珠宝,还是名贵的衣服和飞天扫帚,你想要什么,马尔福先生和太太都能给你抢到手里。” “但加西亚是个人,又不是你庄园里的漂亮藏品。” “——这个道理用不着你来教,布雷斯。”德拉科把牙咬得咯吱响,半晌才回道。 “你的表情可说谎了哦?”布雷斯笑了起来,冲走近的潘西挥了挥手。 潘西从展区走了回来,手里拎着她刚亲手编好的捕梦网,自豪地抖了两下,上面的贝壳和羽毛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她听到了两人的交谈,顺着德拉科的目光看过去,心中顿时了然。 “布雷斯没说错,”她捂着嘴直笑,“从小我们来你庄园玩,西茜阿姨有多溺爱你?简直连你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你——” “你的行为就像喜鹊,把亮闪闪的宝石衔回窝里......只可惜你喜欢的人并不会乖乖呆在你筑的巢中。” “我早就说他这样天天吃醋,能把自己气死,”布雷斯摆手,“加西亚那么活泼,以后去了国际魔法合作司,接触的可就是全世界的巫师了,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她——” 潘西应道:“都不需要是爱情的喜欢,我看就是普通的喜欢,都能把德拉科气坏。” 德拉科的半边身体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群中央,心脏在胸腔里几乎是激烈地跳动着。 他自然明白两位朋友的话不无道理,但这种认知并不能消解他的不安。 马尔福庄园的一切都属于他,整齐有序、受控,一切喜欢的东西都会被他牢牢攥进手心,再也不会放开。 但奥罗拉是不同的。 喜欢上一个人不一样,人类不会像他抽屉里那颗祖母绿翡翠一般,安静乖巧地躺在原地,等待着主人回到庄园,将自己从暗无天日的柔软绸缎中剥开。 更何况他还选择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将自己束缚在原地的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愿意帮助奥罗拉实现理想,为此他还跑前跑后,恳求爸爸在董事会上帮她的方案多说几句好话。 但直到他看见她被人群团团围住时—— 他才意识到,那股嫉妒扭曲的火焰从未停息过。 甚至愈涨愈烈。 奥罗拉在人群中刚结束了新一轮的社交。 纳西莎对她的态度比先前更温柔了些,对方直接把她揽入带着清淡香气的怀抱中,低声道:“去年一整年,辛苦你照看德拉科了。” “不辛苦的,纳西莎阿姨。”她俏皮地眨眼,眼神却不自觉地在人群里搜寻德拉科的身影。 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没看到他.....或许是去满学校参观自己设计的小彩蛋了? 直到她在人群中对上了他浅灰色的眼。 奥罗拉敏锐地感知到他周遭气息的变化。他靠在墙边,神色冷漠,不加掩饰的阴郁表情几乎在昭告天下:他心情很糟。 她用口型冲他遥遥道:怎么不过来? 而德拉科只是伸出根包裹着丝质手套的食指,骨节绷起,朝她微微勾了勾。 “纳西莎阿姨,失陪一下。”她松开了挽着纳西莎的手,随着空气中轻微的一声砰响,她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便出现在了德拉科眼前。 霍格沃兹本来不允许幻影移形,为了宴会效果,奥罗拉向邓布利多请示,在这短暂的一晚放开了礼堂的禁制。 原本看好戏的布雷斯和潘西手里的蛋糕险些掉了,潘西吐槽的话音甚至还未落,就被布雷斯拉着逃到了一边。 奥罗拉笑着凑近,拉住他的手腕,抬起头:“怎么不高兴?对我办的活动不满意?” “是啊,不太满意,其他都很好,只有一点美中不足。”他懒洋洋道。 “比如?” “你应该一整晚都待在我身边的。” 她眨眼:“可是你又不来找我。” 不一样,他想。至少不应该和别人一样。 “噢——”她拉长了音调,眼中浮起促狭的意味,“我懂了,想让我单独陪你?” 她善解人意地弯起嘴角:“可我马上还有个演讲,等演讲结束了,我们单独待一会好吗?” 德拉科周遭浓烈、尖锐的气息陡然一缓,他俯近了一些,身上浅淡的男香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啄,力道不重,他强忍着没有留下齿痕。 “......别让我等太久。” 105、一起回家 两个小时后,此刻已经趋近深夜,奥罗拉准备在台上完成演讲。 她上台的时候用了招幻影移形,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韦斯莱把戏坊提供的豪华版烟火在她背后炸开,化作满天飞舞的彩带。 她早就想在众人面前做一次演讲了。奥罗拉顶着台下珀西紧张的目光,清了清嗓子。 “感谢大家今天来到霍格沃兹的交流晚会,世界各地的代表团愿意不远万里来到苏格兰,我深感荣幸。” 她礼貌得体的致辞让珀西长出一口气,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 “——这一切的筹备离不开很多人的帮助,比如说斯拉格霍恩教授,他的慷慨支持让我将一个个想法变成现实。” 斯拉格霍恩在台下冲她扬起酒杯。 “比如说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特色产品——帮他们打个广告——今晚订购只要七五折。” 韦斯莱双子吹起口哨。 “还有我的好朋友秋·张,她是一位大设计师,”奥罗拉笑道,“没有她的话,霍格沃兹的学生就得穿着我设计的破麻袋赴宴了。” 人群中传来善意的笑声。 “——最后,我也要感谢德拉科。” “是他支持了我筹备活动的每个决定,没有他,我的那些疯狂的点子不可能被大家看到。” 她的目光遥遥与德拉科对上。 “更重要的是,我们能站在这里,庆祝这一切,离不开巫师界来之不易的和平。今天的聚会,不仅是为了交流学习,也是为了感谢那些为和平作出贡献的英雄们。” 站在人群中的哈利感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朝他聚集而来,不适应地缩了缩肩膀。 罗恩和赫敏倒是自豪地站在哈利身旁,罗恩低声道:“兄弟,这是你应得的!” 欢呼声和掌声如海啸般扑来,随着一声砰响,台上落下几千张巧克力蛙卡片,奥罗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她听到了人群的惊呼:“好多张典藏卡片!” 许多人一拥而上。 她挤在喧闹的人群中,拉住德拉科的手腕,溜出了人声鼎沸的礼堂。 “那些卡片都是我从小收集的,”她得意地炫耀,“我有很多典藏款呢。” 德拉科的关注点却在另一边:“演讲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说我是你男朋友?” 奥罗拉红了脸:“礼堂里有那么多人呢!还有那么多其他学校的校长——特别是珀西还站在台下监督,我说错一句话他会杀了我!” “正好公开一下,省的其他学校的人打你主意。”他低声嘟囔,却没继续追究下去。 她用食指勾了勾他垂下的指头:“还生气吗?” “......” 奥罗拉不知道先前德拉科复杂的心理活动,从她角度看来,德拉科是一款气性很大、但又分外好哄的男友。 “我和你的爸爸妈妈聊天了,卢修斯叔叔感觉还是不太喜欢我,”她叹了口气,“但是纳西莎阿姨真的很好。” 德拉科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爸爸就这样,但他全都听妈妈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两人路过了走廊里一整排吹苏格兰风笛的地精,它们按照奥罗拉的安排,头戴高高的礼帽,下身穿着苏格兰方格裙,踢着正步往前走着。 “那是你吹过的曲子。”德拉科耳朵很灵。 奥罗拉耸肩:“嗯,我把爷爷的曲谱塞给它们了。” 学校里的很多装饰都能看出她设计的巧思,阶梯上装饰着一朵朵带着尖刺的淡粉色蓟花,这是苏格兰高地上常见的一种花,她很喜欢。 她把高地上生活数十年的经历都带到了学校中,成为了此刻宴会的一部分。 两人在黑湖边踱步,地精们吹响的音符悠扬传来,让德拉科恍惚间想起了苏格兰高地上的那个傍晚。 那时候奥罗拉在他面前吹响了风笛,他看得入神——狂跳的心搅乱水中的浮云。 脚步踏在松软的草地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奥罗拉想了想,还是决定挑明:“莱斯利,我的笔友,他也有女朋友。” 德拉科的脚步慢了些:“怎么突然说这些?” “你今天晚上一直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这个?”她轻声细语地问,“他是代表团的成员,我必须和他社交。” 她时常会为德拉科孩子气的占有欲偷笑,这样很可爱,但她同时也不希望他真的为此难过。 “我没有生气。”德拉科重复。 奥罗拉眨眼,显然不信。 “那我以后不和他说话了,好吗?我让珀西去和他社交,他最爱搞这种客套......” “不需要。” 德拉科突然打断了她,他绷着脸,周遭的气息却昭示着他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他俯近,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和她呼吸交混。 他低低道:“你不需要去改变什么。” 奥罗拉就像苏格兰高地上的那株蓟花,毛茸茸的,却也带着尖尖的软刺。 他内心暴虐的占有欲与不安始终纠缠,但正是这种他无法掌控的特质——让他更为痴迷。 他想伸出手,把那束高地上的风攥入手心,藏进庄园中。但风总会从指尖溜走。 他不想改变她。 因为改变她就等于失去了他最喜欢的部分。 再盛大的宴会也会迎来落幕,很快,代表团感谢了他们的款待,在一个早晨骑着飞行装置离开了霍格沃兹。 科纳和他的南法美女笔友面基了,却惊愕地发现对方是一个胖胖的棕皮肤男孩。 帕德玛:“我说了网恋需谨慎。” 莱斯利骑着雷鸟离开时,德拉科看上去心情大好,双手插兜吹起了口哨。 六年级的暑假到了,上午十一点,霍格沃兹特快准时抵达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奥罗拉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下车,脑袋依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她今年暑假要去马尔福庄园住一段时间,爸爸妈妈早就在一月前展开了他们的环球旅行,把亲爱的女儿扔在了英格兰。 卢修斯等在站台上,见到奥罗拉,不意外地挑眉:“显然诺曼·加西亚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奥罗拉很想反驳,但她突然间意识到,她的爸爸妈妈从未来站台接过她。 和马尔福家不同,马尔福夫妇感情甚笃,并且十分溺爱他们唯一的小儿子。 而奥罗拉更像是加西亚家一个美丽的意外,总是被排除在甜蜜夫妻的二人小世界之外。 ......该说她亲爱的父母真是逍遥惯了吗。 几个小精灵很快围拢过来,轻松拎起奥罗拉的行李,她好奇地瞥了一眼,感叹它们瘦小的身躯下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德拉科揽过她的肩膀,领着她跟在卢修斯的身后。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嘴角微微翘起,像是终于得偿所愿:“跟我回家。” 奥罗拉被卢修斯安排在了较低楼层的客房内,和德拉科的卧室相距十万八千里。 从男人强撑着嘴角的假笑中,她不难看出自己已经被对方家长当成了诱拐大少爷的黄毛。 卢修斯还派了一只严肃的管家小精灵,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管家小精灵对她很有礼貌,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另一方面却又严格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每次德拉科刚想凑过来亲她,那只小精灵便会呱一声大叫起来,将两人吓得弹开。 “少爷!请注意分寸!你还没有成年!” 戴着眼镜的小精灵一眯眼,骤然出现在两人藏身的楼梯拐角处。德拉科攥着奥罗拉的肩膀,半边身子掩盖在阴影中,他正微微俯下身,膝盖抵进她的两膝之间。 奥罗拉:“......” 德拉科:“......” 她一只手捂住通红的脸,推开了德拉科。 德拉科满脸不耐地瞪它:“滚。” “马尔福先生吩咐过,不可以离开奥罗拉小姐半步远,”小精灵振振有词,“奥罗拉小姐是马尔福庄园的贵客,少爷应该体谅。” 德拉科忍得很辛苦。他没想到回到家后,反而更难和女朋友亲密互动了。 奥罗拉倒是在马尔福庄园找到了不少乐子。她很喜欢庄园里的那只白孔雀,它总是仰起高贵的头颅,气定神闲地在草坪上踱步,洁白的尾羽一颤一颤。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孔雀身后,和它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每次孔雀疑惑地回头,总能看到她乖巧懂事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安全距离好好欣赏。 而当它扭过头去,一只罪恶的手却会马上抚上它脆弱的尾巴,并迅速撸起了它油光顺滑的羽毛。 白孔雀很崩溃——马尔福庄园里有变态! 庄园里有很多德拉科小时候的照片。那些会动的相片被纳西莎小心地裱在精致的相框中,遍布在庄园的各个角落。 有四五岁时穿着荷叶边衬衫,从儿童扫帚上摔进草丛里哇哇大哭的他;有被卢修斯按在座位上画画像,却按捺不住开始扭来扭去的他;还有在生日宴会上,被一群熟悉面孔的未来斯莱特林同学团团围住,笑得满脸张扬肆意的他。 奥罗拉在庄园里逛了一下午,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拒不承认相片里满脸泥点子的小家伙是他。 “但是真的很可爱啊。”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相片里眼泪和泥水混在一起的瓷娃娃。 她开始异想天开:“要是我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了,我一定会带着你在泥坑里打滚,然后被卢修斯叔叔狠狠地赶出庄园......” 德拉科想象着那个画面,也笑了起来,他的肩膀一颤一颤,顺势俯身靠在奥罗拉的肩头上。 他的发丝垂下来,蹭得她的脖颈有点痒,她不适应地仰头,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 德拉科握住肩膀将她转了过来,腰抵在乌木柜上,伸手扣住她的下颚。 “认识现在的我岂不是更好?”他的声音有点哑。 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时,小精灵的身影再次陡然冒出,叫喊声响彻走廊。 “少爷——!” 106、七年级 马尔福庄园里有一颗很漂亮的苹果树,新生的枝条柔韧,叶片薄而鲜亮,透过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这是奥罗拉精挑细选的一棵树——坐在树底能照到阳光,但也不至于太晒。 她头顶上方挂着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薄薄的果皮绷得紧实。 至于为什么是苹果树?或许是因为,1666年那个夏末的傍晚,苹果曾从枝头落下,砸出了年轻牛顿的灵感——没准她也能被砸出来呢? 奥罗拉合起膝盖上那本《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转而从怀里拿出一面圆镜。 她点了点散发着淡淡银光的镜面。这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推出的新改良版双面镜。 镜框的边缘镶嵌的蓝宝石闪烁片刻,镜面泛起水波,很快赫敏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了镜中。 赫敏站在一个花园中,青蛙叫声传了过来,她的声音在蛙叫声中模糊不清:“嗨,奥罗拉。” 奥罗拉注意到她身后火红色的身影:“你在韦斯莱家吗?” “对,我和哈利来这边过暑假,哈利的教父也来了——你应该认识,小天狼星。”赫敏拿着镜子,绕过地上生锈的坩埚和惠灵顿皮靴,回到了屋内。 韦斯莱太太的声音隐约传来:“甜心,你应该把门口的旧皮靴变成两株振翅灌木——” 赫敏谨慎地抬头四下环顾,随即凑近镜子,小声道:“今天晚上罗恩的哥哥比尔就要和芙蓉·德拉库尔结婚了,韦斯莱太太其实很生气,因为芙蓉坚持把她拿手的梅子布丁换成拿破仑酥.....” 奥罗拉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法国菜确实很好吃。” “噢,你可千万不能在韦斯莱太太面前提这个。” 罗恩听到动静,从赫敏身后探头,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肩上。 奥罗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红晕浮上了赫敏脸颊:“你这是什么表情!” 奥罗拉挑眉:“你们俩这个假期已经.....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镜子中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赫敏推开了罗恩的脑袋:“还早着呢,我毕业后至少要去上四年的大学,你知道的,我需要通过a-level考试,这个暑假我已经开始学igcse了......” “停停停。”奥罗拉听得头晕。 “非要说的话,哈利和金妮肯定更早一些,”罗恩说,“他们这个暑假已经——” 金妮从罗恩身后路过,她瞥了眼赫敏手中的镜子,顿时变了脸色,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奥罗拉不太意外,金妮向来把球技和人分得很开。 赫敏和罗恩的身后的环境很热闹,她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赫敏说。 罗恩盯着她身后感叹:“你的家好大!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花园!后面的城堡也好雄伟!没看出来加西亚家竟然这么有钱——” “这是德拉科的家。” 镜子中的两人同时瞪大眼,同时露出了同款意味深长的表情。 奥罗拉:“......” 和赫敏通完电话,呃不,双面镜后,奥罗拉继续和秋聊了一会。 秋已经毕业了,她身后的背景在某个昏暗的服装店中:“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分清法兰绒和珊瑚绒的区别——到时候我打算亲自缝制我的婚纱。” 秋冲她眨眼:“这个圣诞节我和塞德就要结婚了!我给你准备了两张请帖,记得带家属来,首席伴娘小姐。” 奥罗拉弯了弯嘴角:“没问题。” 他们的学生生涯即将迎来结尾,她认识的许多人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所有人都开始出双入对。 奥罗拉有点感伤。 格蕾丝从苏格兰高地给她写信,说她等不及一毕业就和伍德结婚了;赫奇帕奇的汉娜告诉她,她和纳威谈上了恋爱,她决定以后继承妈妈的甜品店,纳威则会留校教书。 她要到明年的八月份才成年,德拉科也要到明年的六月份——到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她也会一毕业就像大多数的小巫师一样,马上结婚吗? 她头一次感到有些胆怯。 所有东西到了最后一次总会变得不一样:最后一次上学、最后一次上课、最后一次乘坐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返校。 这座砖红瓦墙的站台千百年来未曾改变,魔法的力量让车站的锻铁始终保持崭新,连油漆都没有丝毫脱落。 霍格沃兹特快也是一样,崭新、流畅、吞吐着缭绕的烟雾。 这些景象奥罗拉已经看了六年,她对这一切都太熟悉了,包括走廊里的女士在哪一秒会推着装满甜品的推车出现,哪一间包厢的座位换过崭新的皮布。 她难以想象她明年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 人生的十七年内,她在霍格沃兹度过了将近一半的时光。 在这陌生的新世界中,霍格沃兹是唯一连接着她的旧人生的东西。 它曾经出现在她指尖下的书页内,现在它真切地矗立在她眼前。 那些曾经被她几眼匆匆掠过的书中人物,如今环绕在她身旁。 其中包括德拉科。 奥罗拉坐着火车和德拉科一起回到了学校。 她这个暑假过得很充实,她在那颗苹果树下读完了《从火龙蛋到地狱》、《从孵蛋到涅槃:养龙指南》、《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 这些书都是她在马尔福庄园的书架上找到的,纳西莎阿姨告诉她,德拉科小时候很喜欢龙,吵着买了一堆书,结果最后也没耐心读完。 为了找书,她还在书房里撞到了德拉科爷爷的画像,那位冷淡的老人严厉地瞪着她,逼问她是不是位纯血巫师。 “——否则绝不允许进我们马尔福的家门!” 德拉科快步走进书房,把她拉走了。 “爷爷在血统观念上比爸爸还要严格些。”他解释。 奥罗拉变得更喜欢外面的那颗苹果树了。古堡里总是阴沉沉,厚重繁复的窗帘照不进来多少阳光——难怪德拉科皮肤那么白。 “德拉科,你真的应该和我一起多出去晒晒太阳。” “不行,爸爸开始教我生意和投资上的事情了,”德拉科烦躁地揉着眉心,“他说毕业后家里的事务都要交给我。” 奥罗拉不意外地耸肩,她在唱唱反调上读到过。 上面以阴谋论的口吻神秘兮兮地提到,马尔福家祖上虽然宣扬纯血统优越论,但他们并不介意与麻瓜上层社会交往做生意,来获取财富和权力。 虽然唱唱反调是个八卦杂志,但她清楚这件事多半是真的。 马尔福祖上精明而颇具手段,不仅和麻瓜做生意,同时在全球的魔法社会上也有不少投资。 她拍拍德拉科的肩膀:“那就好好努力吧,小家主。” 学校的开学晚宴一如既往,没有永远年轻的学生,但永远有年轻的学生。新一届的霍格沃兹新生正在进行分院。 他们今年七年级,是全校最高的一届。 成为最大的学哥学姐有很多好处——比如终于没有人会喊你小不点了。 五六年级的新任级长也不敢去管七年级的学生,毕竟高一年级的恶咒打在身上会痛很多。 邓布利多简单地宣布了一下注意事项,格蕾丝惊讶地发现斯内普还坐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座位上。 帕德玛小声问:“他怎么还没有被克死?” 格蕾丝也疑惑:“难道他扛过了诅咒?” 当然是因为下诅咒的那位求职失败的怨夫已经死了。奥罗拉抽了抽嘴角。 晚宴后,奥罗拉和赫敏被同时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微笑看着两人:“女士们,我想你们应该了解,七年级需要选出各选出一位男女学生会会长这件事?” “要知道,学生会会长不仅是荣誉象征,更是一种资格认证……只有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能够胜任。” 奥罗拉下意识转头看向赫敏,而赫敏正用带着几分惊讶和骄傲的目光望向她。 两人对视了一秒,同时笑了笑。 赫敏咽了下唾沫,按理来说,选学生会长这件事应该在开学之前就完成了,哈利就在陋居里收到了装着男学生会会长徽章的信封,她当时还以为自己...... 赫敏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静,嘴角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奥罗拉问:“教授,男学生会长已经选出来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哈利,他亲自打败了伏地魔,七年级的男学生会长除了他之外,想来都不能服众。” “但至于女学生会会长——” 邓布利多把半月眼睛缓缓推到鼻梁上,温和地望向两人。 “格兰杰小姐的学术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o.w.ls拿到了9个o,还在对抗伏地魔的战役中展现了超乎常人的勇气和智慧;” “加西亚小姐在魔咒上则有惊人的天赋,不但对于伏地魔的归来做出了准确的预言,同时还成功地统筹了国际交流活动——新部长?金斯莱·沙克尔对你多有赞赏。” “你们俩在条件上不分伯仲。” 107、你好香 赫敏听了邓布利多的话,眼睫一颤,她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盯着邓布利多书桌上的羽毛笔出神。 那只羽毛笔正在邓布利多的文件上跳一支奔放的探戈,察觉到赫敏的目光,它更加自信地舞动了起来,在羊皮纸上留下蠕虫似的墨迹。 奥罗拉眨眨眼,听邓布利多话的意思,这是想从她俩中选出其中一位? 她很喜欢赫敏,也相信赫敏绝对会是一位优秀的学生会会长,但如果真的有必要进行竞争—— 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邓布利多温和的蓝眼在两人之间扫视着,他没有开口,校长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奥罗拉有点好奇,校长自己就是格兰芬多,他会不会选择偏向赫敏一些?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邓布利多虽然性格俏皮,却从来不以个人喜好决定大事。他现在这样含笑不语,只怕是想看她们的反应。 她半开玩笑地开口:“教授,为了决定这个名额,你是不是打算让我们进行一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比如让我和赫敏比赛花样跳绳?我会跳交叉三飞,看来我的赢面不小——” 校长室里的画像被她逗笑了,冲淡了凝滞的气氛。 邓布利多也弯起了嘴角,他看上去乐呵呵的,像是没有注意到赫敏的紧张神色:“比赛就不必了。” “我的确是要宣布谁是学生会会长,但你们是很特别的一届,经历了那么多特殊情况和意外.....” “想来也不会介意再多出一点意外了吧?” 赫敏瞪大了双眼,奥罗拉则是一脸”校长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无力。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张开双臂:“今年的霍格沃兹将诞生两位女学生会会长!你们都同样优秀,我实在无法忍心在你们任何一人的脸上看到失望。” 奥罗拉惊叫:“教授!” 赫敏也剧烈地喘出一口气,她方才憋了太久,这下险些整个人撅了过去,奥罗拉连忙搀住她。 画像上的阿芒多·迪佩特开口:“阿不思,霍格沃兹向来只有两位学生会会长,你不能公然违反规则。”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阿芒多,我似乎还未卸任校长之职?” 阿芒多·迪佩特的胡子气歪了,他认命般地闭上眼:“......” 当校长就是好啊。奥罗拉感叹。 学生们对多出一位学生会会长的事情议论纷纷,这在霍格沃兹算得上是史无前例。 对于他们来说,多了一位学生会会长,就代表多了一人管他们,这可是个坏消息。 比起安静随和、有时候看上去甚至有些害羞的救世主,两位女学生会长看上去都相当不好惹。 无论是奥罗拉还是赫敏,级长时期的雷厉风行都早已闻名全校——简直是没一个善茬! “救世主先生、万事通小姐、还有个前调查组小姐,”帕德玛感叹,“霍格沃兹学生的黄金年代要结束喽。” 当上学生会长后,奥罗拉开始时不时地在学校走廊里打转,所有的学生看到她胸前闪亮的徽章,都纷纷作鸟兽散。 一个低年级学生看到她,绊了一跤,慌忙爬起来的时候甚至忘了捡掉在地上的书袋,一溜小跑走了。 “快跑!加西亚在看我们!”一个拉文克劳小男孩压低声音嘟囔道,拽着同伴的袖子就往拐角跑。 “我看上去有这么吓人吗?”奥罗拉狐疑地抱着臂,盯着两人连滚带爬的背影。 赫敏:“你五年级的时候当调查行动组的成员时,拥有的权力不和现在差不多?不少人都还记得你当时在礼堂里往人脸上刻字呢。” 她叹气,都怪乌姆里奇,五年级之前,她在跨年级学生中的声誉还是不错的,基本所有人都说她开朗又随和。 和乌姆里奇“狼狈为奸”后,她的口碑一落千丈。 再后来,邓布利多在礼堂公开宣布她预言伏地魔归来的功绩,才帮她稍微挽回了一些声誉。 奥罗拉站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口的阴影里,靠着墙等待斯莱特林下课。 下课的学生们鱼贯而出,她向另一侧避让,借着人群的遮挡躲开了斯内普投向门口的视线。 德拉科从教室门口走出,直奔她的方向。 斯内普没有看到她,袖口一甩走向另一边,奥罗拉这才松了口气。 即使她现在变成了最厉害的学生会会长,她也没法在斯内普面前耀武扬威。 毕竟对方有一张人尽皆知的毒嘴,黑的能被他说成白的,连赫敏这样的聪明姑娘在他嘴里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唯一能让斯内普闭嘴的,只有她熬出一锅惊为天人的魔药。 让她去熬魔药——还不如让她去单挑伏地魔。 至少她力气还挺大,撸起袖子能把伏地魔本就平坦得可怜的鼻子再往里面铲个深坑。 德拉科向她走来,奥罗拉扬起嘴角,却意识到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股极为甜蜜粘稠的香气。 那股勾人的香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鼻腔,沿着血液迅速蔓延开来,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染上了柔软又甜腻的色泽。 随着他在面前站定,香气变得愈发浓烈,搅乱了她的全部思绪,连带着眼皮也变得沉重。 德拉科垂下浅灰色的眼盯着她,奥罗拉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快了几分。 “你闻起来……好香。”她小声嘟囔。 “嗯?”德拉科疑惑地拧起了眉,“我今天没有喷香水。” 她没回答,而是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香味越来越浓,几乎让她有些眩晕。奥罗拉盯着德拉科,视线落在他身上,那诱人的香气像是从他的衣领里溢出来的。 没等大脑做出判断,她已经抬起手,直接拽住了德拉科的校袍。 她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起一抹浓艳的红,像是雨后雾水淋漓的石榴花。 奥罗拉随即顺着直觉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德拉科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环住她的后腰,胸前贴着柔软的温热,奥罗拉的双手很快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压低声音问。 “……好香啊。”她声音软乎乎的,含混不清地从他胸口闷出一句。 德拉科的呼吸重了几分:“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只猫遇到了猫薄荷......” 走廊另一侧的角落处。 “我就说有用吧?”小男孩得意地转头向朋友邀功。 他的朋友扒着走廊的石柱,鬼鬼祟祟地遥望:“太酷了兄弟!你买了什么东西?” “韦斯莱把戏坊的迷情喷雾,”小男孩吐吐舌头,“我上节课间的时候偷偷喷了一点到马尔福级长身上,这个味道其他人都闻不到,只对加西亚有用......” 小女孩一脸不赞同地对两位朋友怒目而视:“你们不应该给女生下药的!” 小男孩咬牙:“别说的这么难听!我这不是想让会长多花一点时间在恋爱上吗?她没收了我多少只狼牙飞碟!” 他的朋友开始撺掇:“一会我们再往格兰杰会长的男朋友身上喷一点——” 小女孩跺脚:“信不信我去告诉麦格教授?她绝对会杀了你们俩!” 她认真地抱着德拉科吸吸蹭蹭,她的呼吸温热而绵长,德拉科脸上逐渐也浮起一抹情动的红。 奥罗拉缓慢地眨眼,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望着他,眼神湿漉漉的。 她轻轻蹭了蹭,像是无意识地低喃,“……真舒服,你不要走。” 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德拉科呼吸顿时一滞,理智的最后一丝弦几乎被扯断。 他的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声音压得更低:“......和我回寝室好不好?” “回寝室做什么?”她问。 德拉科的声音微哑:“猜猜看?” 就在空气中的暧昧气氛升温到难以收场时,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从黑魔法防御教室的门口挪开。” 德拉科身子一僵:“教授!” 斯内普从教室里大步走出,长袍纷飞,目光缓缓扫过还难舍难分抱着的两人。 奥罗拉全然不知斯内普已经来到了身边,铺天盖地的香气将她牢牢禁锢在原地,连视线中也染上了桃红的色泽。 斯内普冷哼一声,从长袍里抽出魔杖。他抖动手腕,一股冷风骤然刮过,往她脸上吹去。 混沌的甜蜜气味如潮水般退去,奥罗拉迷蒙地眨了眨眼。 ——然后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了德拉科身上,斯内普还背着手冷漠地站在两人旁边。 她下意识松开了搂住他脖颈的手,重心不稳,差点整个人跌下去。德拉科连忙伸手托住她。 她艰难开口:“刚才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袍,语气故作淡定:“甜心,你刚才……表现得很热情。” 奥罗拉勉强回忆起脑海中的零星片段,顿时羞愤欲绝地背过了身。 斯内普眯起眼:“很明显,你们两个中了某种低劣的迷情喷雾——” “邓布利多挑选学生会长的眼光真是荒唐至极……还有你,德拉科,作为魔药课高级班的学生,竟然无法察觉身上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斯内普秉承着一人一巴掌的原则,把两人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 “德拉科,一星期的魔药课留堂。至于加西亚小姐,我不管邓布利多有多喜欢你....”斯内普冷笑,“作为学生会长在走廊里失仪,拉文克劳扣十分。” “如果找不出始作俑者....拉文克劳将会扣五十分。” 奥罗拉尖叫:“教授!” “走廊里大喊大叫,拉文克劳扣五分。” 奥罗拉:......想扣就直说。 108、她们的未来 万圣节晚宴到了,城堡里挂起了大大小小的南瓜灯。 今天晚上,奥罗拉需要和男会长哈利一起在晚宴上进行演讲。 赫敏脱不开身,她忙着修改她那足足有四英尺长的算术占卜论文和投给魔法部的简历。 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奥罗拉结束了最后一句话,她和哈利猫着身从舞台上溜了下来。 舞台上的骷髅舞团跳起了舞,它们的周围漂浮着绿色的荧荧鬼火。 当上学生会长后,总有数不清的演讲要讲。 她没有在礼堂里停留,晚上九点半后,学生会长还需要和级长们一起在城堡里巡逻。 今晚是万圣节,学生们被允许在城堡里多逗留一个小时,十点半后他们就必须回到寝室休息了。 五年级前的奥罗拉总是偷摸摸地潜出休息室夜游,当上级长后,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四处乱逛了。 奥罗拉打开禁闭室的门,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两个小男孩正挤在角落,神色慌张地盯着她。 “会长.....我们的禁闭应该结束了吧?”为首的小男孩怯怯地抬起头。 “是啊,”她冷笑一声,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了出来,“说,还敢不敢给我下药?” “不敢了!好痛!”男孩在她的魔爪下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汉娜在她身后于心不忍地提醒:“奥罗拉,你把他揪疼了。“ 赫敏双手抱臂,出乎意料地没有帮腔汉娜:“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不然这两个小混蛋还准备往我和罗恩的身上下迷情喷雾!” 放走了两个小孩后,奥罗拉和其余几位级长继续她们的差事,经过四十分钟的说说笑笑,她们今天的任务便结束了。 她们在走廊上碰到了风一般飘过的幽灵们,万圣节对于它们来说可是个大日子,需要好好庆祝。 “奥罗拉,一会一起去级长浴室吗?”汉娜冲她喊道。 “好啊。” 巡逻结束后,几个女孩子匆匆结伴走进级长浴室。六年级的级长卢娜同样轻飘飘地跟在奥罗拉身后,像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浴池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们慢悠悠地滑进池水中。 奥罗拉刚来到霍格沃兹时,对这种北方风格的大澡堂式盥洗室实在不习惯。 对她而言,洗澡是人最脆弱私密的时刻,但她却不得不和同学们坦诚相见。 哪怕是学校里的高冷校草和冰山美人也逃脱不了大澡堂的命运—— 要是这时再和平生最恨的死对头对上眼神—— 奥罗拉突然有点好奇,十几年前的斯内普,会不会也曾在浴池里与掠夺者们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嘶,这种事不能细想。 汉娜的声音在热气中有些发闷:“你们有没有发现,斯莱特林那几个女生从来都不和我们一起泡澡?” 奥罗拉睁开眼:“你是说潘西·帕金森她们吗?” “对啊!我其实有点怕她,”汉娜撇嘴,“斯莱特林的女生都有点难相处.....她们看上去特别凶。” 奥罗拉把肩头沉进热水中,感受暖流沿着肌肤舒展开来。 她对此也没有多少发言权,斯莱特林中她只和德拉科相熟。 至于潘西,在她印象里,对方是个总是带着不耐表情的黑色齐耳短发女生,是德拉科的朋友之一。她也是级长,但从来不和她们一起巡逻。 德拉科身边有好几位朋友,其中一位深皮肤男生显得吊儿郎当,另一位男生则看上去冷冰冰,她都和他们都不太熟。 不过既然是德拉科的朋友.....人总归不会太坏吧? “但我倒不觉得她特别可怕,”奥罗拉咕哝,“我每次去斯莱特林休息室找德拉科,她总会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偷笑。” 赫敏短促地哼了声:“他们斯莱特林就喜欢抱团。” “我感受到了,”汉娜点头,转向了奥罗拉,“我之前一直以为拉文克劳的女生也很高冷,直到我遇到了奥罗拉。” “这倒是真的,”赫敏挑眉,“你们学院的人性格差别还挺大。像奥罗拉和秋都很活泼,卢娜就——”她目光转向正趴在池边的卢娜。 卢娜半张脸泡在水里,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轻轻吐出一串泡泡,抬起头歪歪脑袋,声音轻飘飘的:“嗯?” “......挺特别的。”赫敏咬着唇角,显然不知道怎么形容。 “格蕾丝又是另一种风格,”汉娜接话,“特别高冷。还有——洛哈特教授,他好像也挺有个性?” “虽然说洛哈特算得上是我们拉文克劳之耻.....”奥罗拉笑眯眯回答,“但你有一点没说错,拉文克劳就是一群怪人的学院,而我们都非常为之自豪。” 泡完澡后,几个女孩来到了拉文克劳塔楼楼顶。 这里是全校最高的地方,深秋的风带着微微寒意,天穹之上繁星密布。 “这里好冷,”汉娜抱着胳膊跺了跺脚,“虽然说女生间的话题的确需要私密性,但我们真的不能找个更温暖的地方聊吗?比如霍格沃兹厨房。” “那就看不到星星了,”卢娜仰起头,神情梦幻,“今晚的木星很亮呢。” 奥罗拉沿着塔楼的边缘坐下,惬意地晃荡着双腿。 她很喜欢这种在悬崖边缘微微失重的感觉,微风绕过她的脚踝,像是在引诱她坠入夜空。 女孩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们的话题从七年级上半学期不那么繁重的课业,到了明年即将到来的n.e.w.ts考试,再到霍格莫德街角那家新开的化妆品店。 霍格莫德现在的店铺竞争十分激烈,街角那家地段最好的商铺已经换了十个品牌了。 “妈妈说等她挣够了钱,要在那里开一家连锁店,”汉娜说道,“等我毕业后能接手了,你们就可以尝到我的手艺啦。” 赫敏接过话头:“我已经递交了牛津大学的申请,几个月内就会出结果。” “牛筋?”汉娜皱了皱鼻子,“听上去倒是挺好吃.....但我宁可去打工也不想再多上四年学!你真是太能折腾了。” 两人把目光转向了奥罗拉。 她眨眼:“我其实想过,毕业后先用一年时间去看看世界,再去魔法部上班。” “比如说去尼罗河边晒太阳,在亚马逊雨林听鸟叫,坐在希腊波塞冬神庙前看升起的月亮——” 赫敏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你打算用整整一年去环游世界?你知道魔法部的职位竞争有多激烈吗?” 奥罗拉语气轻快:“去涨涨见识嘛。” 赫敏却并不买账,认真地追问:“为什么不过两年再去旅游呢?你成绩优秀,又组织了国际交流活动,履历那么漂亮!如果等了一年再去,很可能会错过最佳岗位。” 奥罗拉仰头丈量着夜空,天穹之上的木星分外明亮。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安静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她没有选择的自由吧? 一辈子都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好学生,仔仔细细听课,乖乖巧巧做题。 到最后也没能去看看广袤无际的世界。 汉娜压低声音,温柔地接话:“真让人羡慕,奥罗拉.....你想做什么就能做,还有突破循规蹈矩、一往无前的勇气.....而我只能一直待在英格兰。” “脚踏实地也很伟大啊。”她拍拍朋友的肩膀。 “就像我打算去寻找弯角鼾兽一样。”卢娜认真地补充,像是在宣布一件天大的事。 赫敏皱了皱眉,嘴唇微动:“卢娜,弯角鼾兽根本——” 话还没说完,奥罗拉和汉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句:“赫敏!” 两人一左一右迅速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们尊重卢娜的梦想!”奥罗拉义正严辞。 汉娜一脸正义:“对,不要随便打击人家的志向!” 赫敏发出几声含糊的抗议,但最终只是翻了个白眼。 109、捧花 到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学生们纷纷开始赖床不起,礼堂长桌边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吃早饭。 猫头鹰顺丰把一张请柬扔到了奥罗拉的盘中。 她疑惑地拿起那张烫金压纹的浅蓝请柬,定睛一看,顿时叫道:“是秋的婚礼请帖!” 她不是唯一收到请帖的人,黑压压一片猫头鹰从礼堂顶端飞入,洒下雪花般的卡纸。 一沓请柬把枕着魔药书睡觉的格蕾丝砸醒了,她朦胧地抬起头:“他俩到底请了多少人?” 请柬同样飞向了教工桌,掉落的纸片把斯内普刚叉起的培根打飞了,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弗立维教授摘下眼镜,待他仔细看清请帖上的署名后,大叫一声,激动地擦起了眼泪。 邓布利多同样笑呵呵地翻看手里的请帖:“又是一对佳偶啊。” 秋和塞德里克的婚礼定在了平安夜,学校里大半高年级的学生都受到了邀请。 奥罗拉的请柬比其他人的要特殊一些,上面附了一束薰衣草,并用秋的字迹写着“致我的首席伴娘”。 秋给她塞了两张贵宾卡,吃完早饭后,奥罗拉决定去斯莱特林休息室找德拉科。 她熟门熟路地敲开石墙走进休息室,却正好碰到了同样坐在里面的斯内普。 于是她和德拉科一同被轰了出来。 两人坐在台阶上,奥罗拉把贵宾卡从包中取出,顺势挪到了德拉科身边。 走廊里冷飕飕的,她喘了口气,气息化作一缕白雾飘走了。 他展开校袍的一角,手臂绕过她的后腰,把她暖和地拢进怀中:“你的那位朋友要结婚了?” “对,婚礼在这个圣诞节,你和我一起去吗?”她仰头问。 “嗯?可以啊,”德拉科懒散应道,他看上去没多少兴致,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等我们结婚,你也打算请大半个学校的人吗?” 奥罗拉眨眼,被他话题的突然转变弄得措手不及:“这还早着呢......” 她顿了顿,耳尖开始发烫,小声地补了句:“不过,我应该不会请那么多人,顶多邀请几个朋友,还有我喜欢的教授们。” 德拉科问:“那你想不想请斯内普教授?” “我倒是想不请,”奥罗拉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可他和你爸妈那么熟,又是你的院长,不请他不太好吧?” “你那么讨厌他?” “是他讨厌我还差不多,”她哼道,终于没忍住一股脑倒了出来,“他每次看到你就轻声细语叫你德拉科,我就是加西亚小姐。当时去你家吃饭,我还给他送花了!他呢?恨不得给我八百个留堂!我都不学魔药课了!” 她絮絮叨叨了半天斯内普“虐待”她的事迹。 “三年级他捉着我做苦力,帮他整理了整整二十排药罐架;” “四年级的魔药课上,他逼我一个人切三百片火龙肝,还骂我切得不够薄——” 她越说越气,德拉科听后反而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欠揍,奥罗拉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没什么杀伤力,却让德拉科笑得更愉快了。 他将掌心按上她的发顶,懒洋洋地揉了揉:“我倒不觉得斯内普教授讨厌你,他的恨意全留给波特了。” “而且,他对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温和,”德拉科顿了顿,“六年级之前,他也会挑剔我的魔药。还好现在我的魔药课高级班不用再受他‘特别指导’了。” “哈。”奥罗拉闻言,终于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 “我被骂你就这么开心?”德拉科的手探了过来,在她腰间挠了一把。 “德拉科!”她被突如其来的痒意逗得笑出了声,伸手回击,两人笑闹成一团。 嬉闹间,德拉科炙热的吻落了下来,德拉科捧住她的脸,把她放肆的笑声堵回了喉咙深处。 平安夜的当天清晨,一场暴雪袭击了霍格沃兹。 奥罗拉没有像大多数受到婚礼邀请的同学一样,早早请假离校。她是学生会长,按理说需要留校,邓布利多却笑呵呵告诉她,三位学生会长只需要留守一个就行了。 于是奥罗拉和赫敏愉快地把“留守儿童”的名额甩给了哈利。 奥罗拉:“哈利,明年开学的演讲稿靠你了。” 赫敏:“俱乐部活动的审批也交给你了,你没问题的吧?”说着,她用魔杖把头发轻轻一捋,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头。 哈利低头看着怀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从无措转变为彻底麻木。 “......全都要交给我吗?”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奥罗拉:“你可以的!” 赫敏拍他肩膀:“这是对你的信任!” “……”哈利绝望地抱紧了文件堆。 婚礼的地址选在了一座教堂门口。暴雪倾落,室外派对的热情却没有被丝毫浇灭,宾客们穿着得体的西服与礼裙,手举高脚杯,兴奋地交谈着。 姗姗来迟的奥罗拉站在人群的边缘,抱着手臂,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她看见了秋。 她笑着走了过来——她们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彼此。 秋今晚变成漂亮的新娘了。 她褪下了熟悉的校袍,头纱比今晚的初雪还要洁白,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曳。 秋轻轻握住她的手:“来了?伴娘裙我给你留在更衣间了。” “.....嗯。”奥罗拉回握住她的指尖,低低应了句。 更衣室里的灯光柔和,墙上挂满了粉色的缎带。整座教堂从里到外都缀满了花朵和绸带。 奥罗拉从更衣室内走出,伴娘服意外地合身,浅水蓝的裙摆勾勒出腰线。 秋已经挽着塞德里克的手站在人群中。宾客们围着他们,笑着送上祝福。 塞德里克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得无可挑剔,而秋则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悄悄退回到了德拉科身边。 “你的朋友要结婚了,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德拉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我哪有不高兴?”她弯起唇角,目光始终没有从秋身上移开。 周围的笑声和喧闹像浪潮一般淹没了她。 婚礼在教堂中开始了。 奥罗拉和所有人一样站在人群中,秋挽着母亲的手,缓缓踏上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 塞德里克站在台上,目光温柔,眼神紧紧追随着秋。 迪戈里先生和秋爸爸站在一边,哭成了泪人。 金色的小爱神在空中吹着悠扬的萨克斯,将整座礼堂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氛围中。 司仪开始诵读那段熟悉的誓词:“无论是贫穷与富裕,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她听到秋坚定道:“我愿意。” 礼堂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秋和塞德里克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拥吻,邓布利多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望向这对幸福的新人。 抛捧花的环节到了。 秋站在台上,她看上去有点紧张,紧紧攥住手里的捧花,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捧花被她高高抛起,向后掷去。 宾客们纷纷踮起脚尖,热情地伸长手臂,试图接住那束代表幸福的玫瑰。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道抛物线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捧花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奥罗拉的怀中。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伸手去接。 她低头看着那束玫瑰,花瓣上带着未干的露珠,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台上的秋转过头来,冲她扬起了笑容。 这是留给你的。她看到秋的嘴一张一合。 奥罗拉很想笑着抬头回应秋,但她的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所有人都在欢笑和鼓掌,喜悦的气氛填满了整座礼堂。 她最好的朋友马上就要迈入人生的新阶段了。 或许在底下的来宾看来,台上站着的是一位美丽成熟的新娘。 但在她的眼里,她仍然是,且永远是那个十二岁的女孩。 在她十一岁的圣诞假期间,从人群中走来,冲她柔柔一笑:“这个咒语真有意思。” 110、梦 大雪静默。 教堂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派对还在继续,交错的酒杯漂浮在空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笑声盖过了钟响。 奥罗拉任由秋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教堂后方的一个花园中。 这里分外安静,一簇簇香槟色的月季花被落雪压弯了枝头,四周漂浮着亮晶晶的小精灵。 “婚礼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把一教堂的宾客都抛下了?”她问。 “让我这个新娘带你私奔不好吗?”秋轻快应道,“不用担心,有塞德应付他们呢。” 她和秋在台阶上席地而坐。 奥罗拉问:“感觉怎么样?” 秋:“累。” 秋换了个更舒服些的随意坐姿,婚纱腰封束得很紧,她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陡然松懈下来。 “你不知道我和塞德为了这场婚礼操了多少心——为了婚纱更好的呈现效果,我还节食了一整周。” 奥罗拉听着她絮絮叨叨了一会毕业后的生活,塞德里克现在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而她则成为了一名服装设计师。 两人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幸福又平淡。 奥罗拉的目光放远,望向远处被大雪覆盖的花丛。教堂的另一侧隐隐传来胖天使的萨克斯声,灌木丛中的精灵随着乐符轻盈地舞动。 正当她发呆之际,她听见秋开口:“我昨晚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下意识转头,对上了秋的眼神。 “那个梦里没有你。” 奥罗拉眨眼:“什么意思?” 秋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那是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她顿了顿,“——我梦到塞德死了。” “......” 奥罗拉下意识伸手去捂她的嘴:“这是你的新婚夜,说点吉利的!” 秋没有挣开,只是沉默地拨弄着落在婚纱上的雪花,目光有些发散。 奥罗拉松开手,叹气:“梦都是反的。” “或许吧,”秋平淡地耸肩,“但它实在太真实了——你做过横跨七年的梦吗?” “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不太一样。 格蕾丝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有点孤僻,不爱和其他拉文克劳说话。我只在休息室见过她几次,她很少笑。 而你的小男友则张扬跋扈地有些令人生厌....但神秘人回来后,他开始变得越来越阴郁。那几年所有人过得都不太好。 汉娜·艾博的妈妈,你最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老板,被食死徒杀害了。 还有邓布利多教授,他在我七年级的时候.....”秋卡住了,她的嘴唇有点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是半年没见我,对我太过于思念。”奥罗拉玩笑道,伸手拢住她的指尖,用力捏了捏。 “....可是你为什么会不在呢?我还特地跑到苏格兰高地上,找到了你的父母,”秋执拗地接了下去,“他们和现实中一样,同样是优秀的小说家。” “他们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问起你的名字,他们却一脸茫然。 加西亚夫人还拍着胸脯和我说:‘我们那么爱彼此,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插入我们的二人世界?’” 奥罗拉低笑一声:“确实像是他们会说出的话。” “——梦是反的,他们在现实中肯定很爱你!”秋连忙补充。 奥罗拉笑着换了个话题:“那你在梦里最后怎么样了?” “我.....”说到这里,秋的情绪慢慢高涨起来,“我参加了一个保卫战,梦里乱七八糟的咒语到处乱飞,我十分帅气地躲过了所有致命的咒语,还打倒了好几个食死徒!” 她开始用手比划:“麦格教授把学校里的那些石像和盔甲都变活了,波特还和神秘人打得不可开交——” 奥罗拉听得津津有味:“那你在战后有没有被魔法部授勋?” “有,但是我没去——”她突然沉默了,“梦里的我最后离开了巫师界。” “.....噢。” “所以说.....”秋说着声音慢慢放低,她突然伸出手,将奥罗拉抱进了怀里。 “那个世界没有你——没有你吵吵闹闹的笑声,也没有人会在大雪天陪我坐在花园里说这些。” “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很幸福。” “还好这个世界有你。” 秋按在她脊背上的指尖很用力,微微颤抖着,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变成一缕风飞走了似的。 “我就在这呢——”奥罗拉温柔的地应道,脸色突然一变,“.....秋,你要把我的肉揪下来了。” 霍格沃兹又一次开学了。 七年级的第二个学期任务变得繁重起来,在教授们的渲染与恐吓中,n.e.w.ts考试的重要程度与o.w.ls齐平,是决定小巫师们未来命运的第二条分水岭。 弗立维教授开始在他的魔咒高级班上考察学生们最基础的咒语,例如飞来咒和漂浮咒。 “n.e.w.ts考试是检验你们在学校里习得了多少实用技能的考试,它不会很难,但你们必须清楚地掌握第一册咒语书内容!” 帕德玛对桌上的苹果连续施了两个漂浮咒都失败了,弗立维教授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变了。 “佩蒂尔小姐!这是一年级的课本内容!如果连这个你都——” 七年级的教授们在两年后重新变得神经敏感起来,而奥罗拉只发自内心地庆幸,她不再用学习魔药课了。 三月份后,魁地奇球队的训练重新开始,各个球队纷纷摩拳擦掌,为了能在四月份的决赛中一举获得魁地奇杯。 奥罗拉背着挎包走进空教室,举起双手宣布:“我成拉文克劳找球手了。” 坐在桌边等她的德拉科本来漫不经心地翘着腿,听到这句话后,猛地转过头。 “你们队原来新招的那个矮子呢?” 奥罗拉摊手:“杰克在他的草药课上不小心听到了曼德拉草的哭声,当场晕了过去,送到医疗翼后,庞弗雷夫人说他要足足躺一个月。” “所以作为队长,我只能担起重任,作为替补上场了。” 德拉科的眼睛里爆发出灼灼亮光,他看上去对那位可怜的小队员毫无怜悯之心,而是满面笑意地把桌上的魔法史论文扫到了一边,将奥罗拉整个人拽到了腿上。 “那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和我在场上正面对决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难得的兴奋,而她其实也同样期待。毕竟,两人在魁地奇比赛上的运势一直差到离谱。 三年级唯一一次对决,奥罗拉还被两位斯莱特林犯规的球员从扫帚上撞了下去,差点当场去见梅林。 而这次,两人终于要以找球手的身份在赛场上相遇了。 德拉科握紧她的手,把她的指尖牵到唇边,低头亲了亲。很快,他的唇角开始在她脸侧流连。 她伸出两指,故意掐住他的唇瓣,挡住他的亲吻:“是啊,作为一名追球手,我追了五年的鬼飞球,真没想到有一天还得改行去捉金色飞贼。” 德拉科不满地盯着她,指尖很快传来微微的濡湿感,奥罗拉下意识敏感地蜷了蜷十指,却被他重新一脸坏笑地按住了后颈。 “德拉科——哈啊....你真是个小混蛋....” 他模糊不清地低低笑:“是啊,我是。” 一个炙热且毫无预兆的深吻过后,她气喘吁吁地从他腿上滑下。德拉科心情好的时候总爱捉着她反复索吻,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德拉科捏捏她的耳垂:“你的队员们对你有没有信心?” “当然——没有,”奥罗拉说着气笑了,“他们为了让我胜之不武地赢你,还出了一堆鬼主意——” 拉文克劳队中自然没有人认为她这个经验为零的临时替补能战胜对方找球手,于是这群低年级的小巫师们搜罗来了一堆歪门邪道的法子。 戴眼镜的队员一号翻开了《迷倒男巫的八十个制胜法宝》,严肃地宛若在做学术汇报:“队长,我们一致讨论认为你可以去引诱马尔福,虽然规则要求你必须穿比赛服,但是你可以在别的地方下功夫,比如说——” 扎辫子的队员二号附和:“队长,你求求他好了,还好我们这次对上的是斯莱特林队,马尔福队长说不定就愿意给你放水了呢?” 脸上有雀斑的队员三号补充:“实在不行,队长你往他的身上喷点迷情喷雾好了,这样他就会追着你,而不是金色飞贼跑了——” 奥罗拉的脸色越来越黑:“我是队长还是你们是队长?” 她就算输,也要输的有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想让你求求我?”德拉科挑眉,压低声音,“不是不行,不如试试看?” 说完,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腕。他的眼睛带着暧昧的情愫。 奥罗拉呆住了。 德拉科作为一个大少爷——到底为什么会对这种勾引的小手段这么熟练啊! 111、找球手 奥罗拉和德拉科比赛的这天,晴光明媚,不知名的野花在人们的脚底轻轻摇曳,微风吹皱了平静的黑湖。 像以往一样,魁地奇决赛的看台上挤满了学生。 她坐在拉文克劳球员的专属休息室内,仔细低头擦拭手里的火弩箭。秋在毕业后把这把扫帚留了下来,作为队内的传家之宝永流传。 这几周的时间,她在找球手男友的帮助下,熟悉了找球手的流程。她上手的还算快,很快便能像只追着花蜜的蜂鸟一般,紧紧跟在德拉科的身后抢球。 当然,为了说服德拉科教她,她也确实付出了一点报酬——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她的便宜队员们! “队长,这次决赛是不是你最后一次打比赛了?”去年招进来的一个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慢慢走过来,在她身旁的长椅坐下。 “鉴于我以后不准备打职业——是的,”奥罗拉应道,“可惜只能当你们两年的队长了。” 女生看上去扭扭捏捏,说话也七弯八绕:“那等你毕业后......” “想当队长?没问题。” 五年级女生吓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滑落了半截:“我还以为拉文克劳队选拔队长有一套特别的机制.....” 奥罗拉耸肩:“我当年也是这么问罗杰的,事实证明,队长这个位置十分便宜。” 九块九大甩卖都没人要——噢,除了安娜。 奥罗拉站起身,握紧了手里的火弩箭,率先走向球员更衣室的大门。 木门被她拉开,观众们的尖叫声像海浪一般涌入更衣室,几乎把她们全都淹没。 看台上沸腾着蔚蓝与深绿色的旗帜,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还举着拉文克劳的大旗,热情洋溢地站在第一排挥舞。 格兰芬多在半决赛时输给了斯莱特林队,显然比起百年的仇家,他们更愿意拉文克劳获胜。 她远远地便看到德拉科领着一群穿着深绿队服的斯莱特林球员走来,两队在球场中央汇聚。 德拉科低头微笑着看她,修身的队服衬得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阴影投落在她身上。 “双方队长握手。” 他向她伸出手,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放飞了她的思绪——德拉科果然一直有在好好训练,看着就很好摸....等比赛完她可要好好再摸摸..... 德拉科见她没反应,便主动牵起了她自然垂落于身侧的手。 看台上传来几声口哨。 “这场魁地奇决赛拉文克劳将对阵斯莱特林队。众所周知,加西亚会长带领的拉文克劳队在去年捧下了魁地奇杯的桂冠.....但今天她的对手是来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想来两人还保持着情侣关系?” 今天的解说员是一名激情四射的赫奇帕奇男生,他扶着话筒一口气说完了准备好的稿子,胖胖的圆脸涨得通红。 他的话音刚落,德拉科便冲看台上挑衅地抬起眉,他搂住奥罗拉的腰,手上使劲,把她按进了怀中。 奥罗拉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震颤。看台上学生们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解说员男孩摇了摇头:“看来去年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分手传言并不属实——无论如何,这是加西亚和马尔福第一次以找球手的身份在场上相遇。加西亚此前从未当过找球手,她今天是作为拉文克劳的找球替补出场.....” 霍琦夫人吹响口哨,比赛开始。 金色飞贼通常行踪不定,飞行速度极快,因此往往考验找球手在扫帚上爆发加速的能力。 奥罗拉为拉文克劳队制定的战略是其他队员进尽可能多的球,而她则尽可能地堵住德拉科,延缓他抓住飞贼的时间。 她将扫帚升到了比赛的高度,德拉科紧随她身后。 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队员已经热火朝天地投入了比赛,鬼飞球像子弹一般飞过她身旁,奥罗拉有点手痒,差点下意识冲过去将鬼飞球拦进臂中。 今天场上的能见度很高,万里无云,她极力眺望,却没有瞥见金色飞贼的身影。 “飞贼一般没那么快出现。”德拉科靠了过来,他的肩膀微微触碰着她的小臂。 奥罗拉高高束起了马尾,高空的微风吹动发梢:“找球手还真是悠闲,原来我之前每次打得热火朝天,你们就这么看着。” 下方的击球手将黑色的游走球打了出去,整个赛场顿时变得愈加混乱,有球员被游走球击中,仰面朝后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 德拉科问:“有没有信心赢我?” “我要是赢了,你六年的找球手岂不白当了?”奥罗拉把吹到身前的马尾甩了回去,“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狠狠缠住你,预告一下,我可很擅长堵住对方球员的哦。” “打个赌怎么样?”德拉科挑眉,“要是你抓住了飞贼,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反之亦然。” 奥罗拉把唇凑到了他耳边:“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就可以问我,正好别人都听不见。” 赫奇帕奇解说员的声音传来:“两位找球手看起来分外悠然自得,想来这对甜蜜的情侣已经决定好了金色飞贼的最终归属?马尔福队长会不会决定把飞贼拱手让人呢?” 她用气声带着笑意问:“你会吗?” “我会给你比金色飞贼好一百倍的东西。” 在看台上更多的目光投来之前,两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开始绕着赛场盘旋。 风把她垂在身后的深蓝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余光中的德拉科显然比她更清楚此时应该做什么,他升到了更高的地方,俯视着整片赛场。 拉文克劳队的追球手将一颗鬼飞球投入了球门,此刻拉文克劳领先了二十分,差距不大。 “派克抢到了鬼飞球,他准备向斯莱特林球门射门——呀!他被游走球击中了,希望他的鼻子没事.....” 一抹金光在黑色的游走球旁一闪而过,奥罗拉用力眨了眨眼,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却注意到德拉科正迅速地朝这边冲来。 她一蹬扫帚,同样朝飞贼的方向飞去,火弩箭的速度被拉到了最快。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注意到她的动作,甩动球棍,把游走球向她打来。 她侧身,熟练躲过了铁球,这一秒的停滞成功为德拉科争取到了时间,他的扫帚已经来到了飞贼身前。 金色飞贼迅速地扭身,向场中的另一侧飞去。 德拉科正欲往前追,奥罗拉却驾驶着扫帚灵巧地拦在了他面前,像只嗡嗡扑扇翅膀的轻盈蜂鸟。 他往左,她便往左,他往右,她便往右。 两人对上眼神,她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一颗游走球被击向他们的方位,他们迅速分开,随即同时朝飞贼的方向追赶而去。 台下的观众们沸腾了,欢呼声、尖叫声和呐喊直冲百米高空,震得她耳膜发疼。 “马尔福和加西亚同时发现了金色飞贼,正朝它的方向追赶....加西亚今天骑的是大名鼎鼎的扫帚之王火弩箭,但目前是马尔福领先——” 狂风吹起了她的发尾,在空中激烈地飞舞摆动。 德拉科把扫帚的速度拉到了最快,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直逼飞贼。 奥罗拉想飞到他的身前拦住他,但德拉科已经伸出了手。 下一瞬,那颗金色的小球已经被稳稳攥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之间,飞贼的翅膀从指缝间伸出,微弱地震颤着。 德拉科举起拳头,手背青筋毕露,阳光从他背后洒下,肩颈处的肌肉线条被薄汗微微浸湿。 “斯莱特林获胜!” 银绿色的浪潮在看台上彻底沸腾了。 奥罗拉喘着气,出神地望向他。方才的德拉科像道凌厉的银白色闪电,锐利、迅捷,直刺长空。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微微有些遗憾,她霍格沃兹的比赛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队员降落在地上,德拉科走过来,然后朝她张开了双臂。 他低着头,方才激烈的运动染红了他苍白的面颊,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额前。 “打得很棒,不愧是我亲手带出来的找球手。” 奥罗拉扑进了他怀中,德拉科回抱住她,他紧攥着飞贼的手贴在脊背上,飞贼颤动的翅膀挠得她发痒,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心态这么好,输了比赛还笑?”他俯在她耳边吹气。 “我打得很开心不行吗?而且是被你打败的,我又不介意。”她的脸同样红扑扑的。 “真会说话。” 方才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尚未褪去,德拉科箍住她脊背的手劲极大,勒得她发疼。 奥罗拉在他怀中扭了扭身体:“你赢了,想问我什么问题?” 德拉科低头看着她,薄唇微微扬起,慢条斯理地应声:“不急,先存起来,等着以后一起问。” 她瞬间警觉,皱起眉头:“你不会记三个月再来算账吧?” “这主意不错。”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松开她,抬手将飞贼丢给身后涌来的队员。 随后,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补了一句:“放心,你的答案....跑不掉。” .....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斯莱特林的球员乌泱泱地围拢过来,把德拉科从她身旁拉走了。 解说员男孩试图总结:“激动的球员们试图把马尔福从加西亚身边横刀夺爱,虽然我更希望赢的是拉文克劳队,但是——嗷!”他的脑袋被黑着脸的斯内普教授拍了一巴掌。 欢呼声席卷了整座赛场。 112、想见面 魁地奇比赛结束后,大家又变得忙碌起来。 奥罗拉不再能用球队训练的借口躲掉n.e.w.ts的复习课了,赫敏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建议她尽量考一个高的分数以应对求职。 “可是上次我见到沙克尔部长,他说我不需要提交n.e.w.ts成绩。”哈利从资料中抬起头来,学生会办公室里堆着漫山遍野的文件。 “谁敢让你提交资料?”奥罗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肯入职魔法部,他们一定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飘——” 哈利微张着嘴:“这还是算了吧......” “这周六的霍格莫德日,我们三个需要护送学生过去,”赫敏提醒道,“和你们的男朋友女朋友提前说一声。” 奥罗拉平静地翻过一页纸:“我不需要,德拉科上周就请假回家了。” “他怎么了?” “他最近都很忙……卢修斯叔叔已经开始让他接手家族的投资事务,把很多工作都交给了他。” 哈利耸起眉毛,显然想发表一番辛辣言论,被赫敏锐利的目光瞪了回去。 德拉科走之前告诉她,他要离开好一阵——差不多直到n.e.w.ts考试前才会回来。 那就是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奥罗拉已经逐渐习惯有德拉科在身旁的日子了。 她开始觉得身旁变得空落落的,特别是当七年级的学生们都纷纷开始出双入对时。 周六的霍格莫德日还是来了。 奥罗拉和赫敏哈利并肩走在街上,她的雪靴半截陷入了泥雪中。 霍格莫德一年四季都是冬天,橱窗里依然挂着金红色的花环,从一个个亮着灯的店内飘出黄光和笑声,映得整个街区暖融融。 格蕾丝没有一起来,她请假回家去参加了订婚宴,毕业后的暑假她马上要结婚了。 秋也不在,帕德玛则交了个格兰芬多的学弟男友,两人正甜甜蜜蜜地挽着手走向三把扫帚。 “七年级的学生真的变少了很多。”她说。 赫敏呵出一口白雾:“很多人都去参加实习了,一部分人去订婚,还有一些留在图书馆里复习.....” 三个人走到了霍格莫德的广场上。 弧形广场的中央伫立着一尊崭新的雕像: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高高举起右臂,杖尖朝天,他身形虎背熊腰、膀大腰圆、高大魁梧,宛若天上降魔主..... 他脚边的伏地魔惊恐地倒在地上,柔若无骨地抬起手遮住苍白的小脸。 下面的纪念碑刻着:「哈利·波特——被选中的男孩,在此地终结了伏地魔的统治,魔法界的黑暗时代至此落幕。愿和平长存,愿勇气永存。」 奥罗拉惊呆了,一个箭步蹿到了雕像前:“我的天哪——哈利,你被雕刻的像是欺负伏地魔的反派!” 哈利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个雕像长得和我有什么关系?” 赫敏嘴角一阵抽搐:“......哈利,你当时是这个姿势打败伏地魔的吗?” “当然不是!”哈利狂躁地抓乱了头发,“他为什么要设计我把魔杖屁股对着伏地魔?我用的又不是罗恩那根坏掉了的魔杖!” 奥罗拉凑近仔细观赏:“这个伏地魔雕得也好娇俏啊......” 赫敏点头:“像怀春的少男。” 两个女孩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赫敏一边笑一边问科林·克里维借来了魔法相机,拉着黑脸的哈利在雕像旁合影了一张。 巡逻结束后,他们在三把扫帚酒吧门口分开,哈利被赶来的金妮强硬地拽走了,赫敏则挽上了罗恩伸过来的手臂。 奥罗拉冲他们摆摆手,随即一个人转身走进深深的雪地里。 考试前难得的假期,大家都选择和恋人在一起,她可以理解。 她走进蜂蜜公爵,用vip卡买了一袋超大块的巧克力,她想了想,又添上了几袋梨子硬糖、奶油花生糖和冰老鼠。 透明的小冰老鼠吱吱叫着,开始啃食她怀中的其他软糖。 店员八卦地问:“小姐,你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的?你男朋友呢?” 她反问:“不能一个人来吗?” “不是不行,但今天情侣一起买巧克力会打折哦。”他伸手指向门口的海报,那里围了一大群热热闹闹的情侣。 下一站是文人居羽毛笔店,格蕾丝马上就要结婚了,她需要买伴手礼。 路过帕笛芙夫人茶馆时,镶嵌着蕾丝花边的窗框中飘出了悠扬的萨克斯声,里面有一对情侣抱住了对方的头,忘情地热吻着。 奥罗拉给格蕾丝买了几本魔药书,羽毛笔店的帅气店员很热情,向她推荐货架上黑金相间的野鸡羽毛笔。 “这是最新款的羽毛笔,笔杆轻巧耐用,写文件、做记录都特别方便!” 她盯着那支羽毛笔......给德拉科买一支好了,让他办公的时候心情也能好一点。 等她拎着大包小包从店里走出,她的钱包已经瘪了下去,接下来的半个月又得省着花了。 德拉科站在霍格莫德街角的阴影中,寒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下意识将围巾拉了紧些。 今天是霍格沃兹的霍格莫德日。 霍格莫德村有几家马尔福家的产业,至少在爸爸看来,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有充分的理由。 他本可以不来。庄园的事务还没完全处理完,卢修斯也有些不满他在这时分心去做别的。 但既然未来的马尔福家主是他,他当然可以来巡视一下家里的店铺——义务和权利也是对等的,不是吗? 在学校之外,德拉科已经将一套诡辩玩得无比熟练,家族间的社交就是人们围在一起说着虚假的话。他心里嗤之以鼻,但同样不得不做。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违心。 在他成为真正的家主之前,他对这些虚假的规矩还需要忍耐多久? 他大步迈向广场的方向,学生会长的职务在身,她今天必定在霍格莫德。 街上到处都是情侣,手拉手的、搂搂抱抱的,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有对象。 他形单影只地走在雪地里,不时有‘成双成对的傻子’朝他投来怜悯的目光。 ......都找死是不是? 等等——广场中央的那是一坨什么鬼东西? ......好丑的圣人波特! 113、欺负你 奥罗拉走累了,她拎着袋子走到街角的长椅旁,伸手拂去上面厚厚的一层雪。 坐下后,有两个小巫师从她面前跑过,嘴里嚼着胡椒小顽童糖,从他们的鼻孔里喷出火焰,把她的发梢燎着了。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两个小孩瞥见她胸前的会长徽章,吓得尖叫一声,一溜烟没了踪影。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扣五分!”她冲他们的背影挥拳头。 其中一个小孩转过头,朝她竖了个中指。 “......死小孩。” 她叹气,随手拿过袋子里的礼物,放在手里把玩。 文人居的那只野鸡羽毛笔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虽然不如马尔福庄园白孔雀的毛.....但长得还不错....他总不会挑剔了吧?” “那可说不准。”带着笑意的沉沉嗓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德拉科抱着双臂站在长椅后,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衬得他瘦削而高挑,内里搭着件深灰高领毛衣,将那截苍白而修长的脖颈包裹得严严实实。 “天天打我们家孔雀的主意,干脆毕业后把它送给你好了。”他在她身旁坐下。 “你怎么……”她一时语塞,转而笑了起来,“你不是要忙到考试前才回来吗?” “谁说这不是工作的一部分?”他慢吞吞应道,“我来巡查马尔福家族的产业。” 他指向繁华街道上的几家店铺:“这家、这家、和这几家全都是。” “哦——所以来看我只是附带?”她故意拉长了语调。 “那倒不是,”德拉科弯起眼,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意外的温和,“我特地来取你给我买的礼物。” 德拉科从她手里拿过那只羽毛钢笔,奥罗拉趁着他垂眸观察礼物的间隙,捧起他的脸看了看。 虽然只有一周多没见,他的眼下已经铺上了淡淡的乌青,以往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柔顺地垂在额间。 “你在家里没有好好睡觉吗?”奥罗拉问,有些惊讶。 “是啊......”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嗓音低哑,“非常、非常累。” “已经不是以前摔了一跤都要和我哭半天的马尔福少爷了?”她问。 “你记得都是哪年的事了?”他埋进她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早就长大了。” 奥罗拉揉揉他的脑袋:“当家主真是辛苦,你可以先不用这么拼的。” “毕业后要和你组建家庭了啊,”德拉科自然地接上,“一些准备工作是必要的吧?” 奥罗拉的耳朵有点发热,他盯着她慢吞吞地笑了起来。 两人依偎在一起又聊了片刻,暖和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熏得奥罗拉有些昏昏欲睡。 德拉科反手搂过她的脑袋,把她按在了自己肩膀上:“困了就睡一会吧。” 她迷迷糊糊问:“你不是要去巡视店铺吗?” “我坐在这里看也一样,快睡。” “......” 威尔特郡难得的一个晴天。 奥罗拉眨眨眼,发觉自己站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面前是熟悉的艾博甜品店。 她推门走了进去,现在自己的视角很矮,需要吃力地抬头才能看见柜台后的女人。 “一份香草芭菲。”她自然地接上。 梦中女人的面容有点模糊,奥罗拉知道那是艾博太太,但为什么看不清呢? 正当她愣神之际,手里的金加隆从指缝里掉了出来,一路沿着地板咕噜噜滚远了。 她刚想追上去,却直直扑进了一个带着清淡香气的怀抱。 奥罗拉揪着面前人的衣领缓缓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面前白净的男孩垂眸望向她,他仰着下巴,看上去漂亮、傲慢,像只被阳光照亮的白孔雀。 奥罗拉心下顿时了然。 原来这便是德拉科告诉她的,两人的初遇。 奥罗拉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想,原来他小时候真的好看得过分。 小时候的德拉科,是那种会让人想狠狠捏一把的漂亮。 她竟然就这么忘记了。 “你长得真好看。”她扬起笑容夸赞道。 德拉科·马尔福愣在了原地,他才刚走进这家店,就被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扑了个满怀,还油嘴滑舌地调戏他! “我认识你吗?把你的手拿开!”他涨红了脸。 奥罗拉置若罔闻,这是她的梦,她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德拉科大怒,他想用力地推开她,她却早有预料地捉住了他的手腕。面前的怪女孩力气大到可怕,细胳膊细腿又娇生惯养的他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快救救我!”德拉科向柜台后的艾博太太呼救,可那个红润脸色的夫人却只是慈爱地望向两人。 “感情真好呢。”艾博太太笑眯眯感叹道。 好你个头! 德拉科的手腕被她掐出了一条红痕,小男孩看上去简直要急哭了,在她的魔爪下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妈妈!我可是马尔福家的!你彻底完蛋了!” 奥罗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眼角逐渐泛起了晶莹的泪珠,整张脸粉扑扑,像颗半透明的水蜜桃。 还好现在的她没法再重生一次——不然可爱的小德拉科可就要折在她手下了。 她凑近了点,轻轻在他的颊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小德拉科惊呆了。 他的脖颈在她的注视下变红了,“你.....你.....”他语无伦次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奥罗拉感到有点好笑,小少爷该不会说亲了他就要负责吧? “还有两年,两年后你会在霍格沃兹的分院仪式上看到我——所以想我的时候,就回味一下这个吻吧。”她用食指点了点脸颊。 小德拉科怔住了,他瞪大了眼,眼里的泪珠被阳光折射得像一颗颗珍珠。 奥罗拉觉得这幅模样简直可爱极了,不禁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拜拜。”她冲他招手,四周的环境正在慢慢褪色。 梦境崩塌了,奥罗拉揉揉眼睛,从十七岁的德拉科膝上悠悠转醒。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德拉科从肩膀转移到了腿上,他低头仔细观察着她:“做什么好梦了?笑得这么开心。” “我梦到你了,”她扬起神秘的笑容,“还在梦里狠狠欺负了你一把。” “怎么欺负的?” “我把你按得动弹不得——还强吻了你。” 德拉科挑眉,似笑非笑地捏上她的下巴:“那我是不是该为梦里的我讨回一下公道?” “你可以去梦里讨啊.....唔。” 他慢慢俯身,噙住了她的唇瓣。 情侣之间的接吻总有一百个理由。 “那你最好祈祷我今晚不会做梦,否则我会十倍还回来。” 114、毕业典礼 六月初,n.e.w.ts考试不可避免地降临了,所有七年级的学生叫苦不迭。 但他们终于还是挺了过去。 奥罗拉背着挎包走出考场时,夜幕已然降临,走廊里围聚着一群讨论考题的学生们。 帕德玛趴在她耳边悄悄问:“刚才的占卜考试.....你觉得你能拿多少分?” 奥罗拉:“好问题。”她刚在考官面前盯着水晶球,为英格兰预言了一次两百年后惊天动地的陨石撞击。 她其实什么都没在水晶球里看到。她比较擅长抽牌。 但她认为自己回答地很巧妙——毕竟如果考官想要验证,他必须先活到两百年后。 “别管考题了,我们毕业了!”科纳喊道,把手里的一沓羊皮纸往空中抛洒而去。 走廊上七年级的毕业生们纷纷把自己挎包中的论文和作业纸往楼下倒去,很快纸张便像雪花一般扑簌簌落下。 角落里站着脸色铁青的费尔奇,如果不是校长的特别吩咐,他绝对要把这群乱扔垃圾的小鬼倒吊着挂上天花板! 毕业典礼在晚上七点准时举行。 黑湖边的草地柔软而微微湿润,篝火在人群中央燃得正旺,松木燃烧的熏香混合着湖水清凉的气息萦绕在人们的鼻腔。 学生们头戴学士帽,三三两两在草丛间席地而坐,点点萤火虫忽闪忽现。 几个大胆的男生站在湖边,不时被同伴推搡着跌进草丛里,又挣扎着站起。一些人索性赤脚跑向黑湖,将脚探进冰凉的水里。 邓布利多站在篝火旁,身上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长袍,跳动的火光映亮了他布满沟壑的脸庞:“七年级的成年巫师们,恭喜你们完成了学生生涯中的最后一次考试!霍格沃兹又产生了一批优秀的毕业生。” “我不想说太多煽情的话,今晚是你们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晚,我只希望你们能尽情享受。” 他笑眯眯地挥动魔杖,学生们的脚边出现了一只只酒杯:“今天的篝火晚会,教工们在草丛里藏了很多酒瓶——先到者先得。” 奥罗拉一跃而起,有酒喝! 爱酒的学生们急匆匆站起,像潮水般涌向黑湖边的草丛,积极地参与起这次毕业限定的寻宝活动。 众人的欢呼声与笑闹声汇成一片,有人从草丛里拎出了一瓶白兰地,结果那瓶白兰地竟然直接从他手中飞走,摔进了另一个学生的怀抱中,酒水洒了一地。 奥罗拉找到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褐色的酒瓶在她手中不情愿地挣扎着。 她咧嘴笑道:“没用,我手劲大得很。” 酒瓶委屈地沉默了。 随着一瓶瓶酒被找到,学生们的情绪逐渐被酒精点燃。有人开始鼓足勇气向暗恋对象结结巴巴地表白;还有人索性抱住朋友放声大哭起来。 科纳一边喝果酒一边抹眼泪:“我还是好想我的南法笔友。” 帕德玛幽幽问:“即使对方是个棕皮肤的胖男巫?” 科纳吸了吸鼻子:“可他会给我寄葡萄干面包和手织的围巾,我就是想他!” 奥罗拉坐在草地上一个人喝了小半瓶威士忌,随即穿过人群,找到了教工席上的弗立维教授。 她蹲下身,伸手抱住了这位总是偏袒她的拉文克劳院长:“教授,我毕业后会非常,非常想您的,之后我和德拉科的婚礼,您一定要来。” 弗立维教授又哭了起来,他这个晚上特别多愁善感,把眼睛都哭肿了。 许多学生们都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胡话。 格蕾丝:“我要用92号混魔药拌意大利面....” 帕德玛:“.....这能吃吗?” 有人不小心把酒水泼在了斯内普身上,然后他就被拎着耳朵揪走了,错失一个美好的晚上。 奥罗拉在人群中看到了眼神清明的邓布利多,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教授,我敬您一杯。” “递给我杯果酒就可以了,”邓布利多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笑容里带着几分温柔,“谢谢你,奥罗拉小姐。” 两人站在草地上,望向已经变得乱哄哄的典礼现场,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篝火的光在他们脚边跳动。 过了片刻,奥罗拉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有点好奇一件事,教授。” “说说看?” “我当时四年级向你坦白时....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是伏地魔派过来试探你的卧底?” 邓布利多捋了捋胡须:“当时我确实十分惊讶....但我更相信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更何况,你是加西亚家的孩子,你身上有他们的影子。我看到的是热烈的真诚,而非阴谋诡计。” “....影子?” 对上奥罗拉惊讶的眼神,邓布利多轻轻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像是试图看穿什么,又像是在怀念什么。 “简直像极了.....每一个谈吐、每一个举止,都透着你父母的影子。同样的热烈、有趣,或许还有一点点可爱的狡猾。” 她失笑,小声说:“教授,您应该能猜到我原来不属于这里吧?” “可你确实在加西亚家长大了,不是吗?”邓布利多眨眨眼,“家庭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我们——就像我自己。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有个弟弟?” 她想了想,有点犹豫地开口:“阿不福思先生吗?可是我记得他性格和您完全不一样。” “确实不同,但血脉总会留下它的印记,我们的内核,其实并不算相差太远。”他回答,又低下头温和地观察她的表情,“我知道你这七年,几乎每一年圣诞都是在学校过的。” 奥罗拉问:“教授想说什么?”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你对父母抱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是说怨恨吗?” “不是怨恨,”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或许是……某种难以化解的遗憾,甚至是偶尔的迷茫。自由是最伟大的礼物,但它也可能是最沉重的负担,尤其是当它让你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的时候。” 远处篝火旁的人群嬉笑着,奥罗拉盯着远处的火光发呆。 她平淡地耸肩:“他们是爱我的,只不过更爱彼此一些。” 邓布利多点点头,目光中透着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赋予了你某种你并不讨厌的特质。” 她笑了:“比如他俩无拘无束无法无天,又有点孩子气的性格?” “怎么不是呢?”邓布利多温和道,“你确实像他们,但也不会完全成为他们。家庭会塑造我们,但它无法决定我们的归宿。” “十几年前,你的父母拒绝了来自凤凰社的邀约;十几年后,你却选择勇敢地走进我的办公室,带来了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预言——即使那可能让你深陷危险。” “他们是‘悬浮’的,而你最终还是为自己选择了一个降落的支点。” 奥罗拉平静道:“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这就是区别了,奥罗拉小姐。”邓布利多嘴角浮起微笑,“你有他们的热烈,却多了一份自己的坚持——更何况,你也找到了那个愿意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不是吗?” “嗯。”她轻轻笑了。 告别了邓布利多,奥罗拉往斯莱特林学生聚集的方向走去,她不得不绕过地上躺得东倒西歪的男生们。 她在一棵树底找到了德拉科,他靠坐着树干,手里握着瓶蜂蜜酒,面色酡红地望向湖面。 “你又喝醉了,德拉科。”她蹲下身,把手按在他头上用力揉了一把。 德拉科半眯着眼,把她拉到怀中,蜂蜜水的香味窜入鼻腔:“.....你怎么才来?” “我给你带了点牛奶醒酒,”她说,凝视着他醉醺醺的迷离脸庞。 他接过牛奶,却没有喝,而是定定地望向她:“你还欠我三个问题。” “你确定要现在就用掉?明天醒了可不许抱怨,”奥罗拉戳戳他的脑门,“不过也好,省的清醒的时候一肚子坏水。” 德拉科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很难消化她的一长串话。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她问。 “你最喜欢我哪里?”他抱着怀里的牛奶认真问道,奥罗拉总怀疑看到了几颗从他脑袋上冒出来的傻泡泡。 “我最喜欢你这里。”她捧住他的脸,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轻柔道,手指在肌肤上流连。 “这里口是心非。”她的指尖轻轻揉过下唇。 “嗯?”德拉科拧眉。 “还有这里,是属于我的。”她按上他的心口。 德拉科嘴角弯了弯,明显很受用。 “第二个问题....再来一次,还会选我吗?” “这都是些什么傻问题?从《如何捕获女巫的芳心》中学来的吗?”奥罗拉吐槽,“.....当然。”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口是心非的明明是你。” 奥罗拉:“......最后一个问题。” 篝火在背后噼里啪啦地烧着,烤得她的后背暖烘烘。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清凉的湖水。 他轻轻问:“为什么是我?” 她对上他的眼神,展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把嘴贴到他耳边:“因为....魁地奇世界杯那晚,某人从火光中勇敢地跑出来,说什么也要救我。” “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勇敢。” 115、告别 第二天清早,奥罗拉把来串门的德拉科摁在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沙发上。他身着一套休闲的深灰色西装,把淡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全梳到了脑后。 他对自己酒后的言行一无所知:“你说我昨天晚上就把问题用掉了?” “对啊,”她头也不抬地清点着面前的行李,又一路小跑到寝室门口,确认所有东西已经被清空,“你就算不记得了,也不能赖账哦。” 他狐疑地翘起腿:“我问了什么?” “三个傻到冒泡的问题。” 德拉科:“?” 奥罗拉将毕业证书小心地塞进挎包的夹层,休息室内很安静,只有毕业生们拖动行李箱滚轮来来回回的声响。 “你的行李呢?” “我家的小精灵已经帮我搬到火车上了,”德拉科说,“我这就让它过来帮你搬。” “好啊。”奥罗拉点点头,干脆把三个巨大的行李箱留在原地,她拎着顺丰的鸟笼和德拉科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口,她和鹰环对上眼神。 “我要离开了。”她踮起脚,摸了摸鹰环硬邦邦的青铜脑袋。 鹰环发出一声拟人化的气音,表示它知道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奥罗拉问。 “......赶紧滚。” 她随后去医疗翼找了庞弗雷夫人,这位面冷心软的女士在她七年的学校生活中一直对她呵护有加。 奥罗拉忍不住上前拥抱了庞弗雷夫人:“夫人,谢谢你,我真的给你添过不少麻烦.....” 庞弗雷夫人也温柔地回抱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还不算是最麻烦的呢。” 奥罗拉好奇地问:“还有高手?” “十年前有个学生上半身是鱼,下半身是人地过来了,”庞弗雷夫人平静地说,“我问他本来想干什么——他说他要变形美人鱼。” 坐上回家的霍格沃兹特快后,奥罗拉盯着窗外渐渐变为一个小点的学校城堡发了很久的呆,久到德拉科忍不住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 “你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访校,”他帮她拨开了鬓边的一缕头发,“真不敢相信霍格沃兹那么破的寝室,我住了七年.....” “好吧,你说得对。”她整理了下心情。 她不是没想过在毕业后成为一名霍格沃兹的教师,但在看到斯内普每天怨气冲天的社畜脸后,她默默地打消了念头。 .....她可不想把自己心头的朱砂痣变成蚊子血! “德拉科,你毕业后有什么安排吗?我猜你应该不会去上班?”奥罗拉问。 德拉科摇头:“当然不,家族的事情就够忙了——爸爸和妈妈打算搬到法国的庄园住,所以英格兰的事务得交给我。” 她十分惊讶:“纳西莎阿姨和卢修斯叔叔要离开?那不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庄园里了?” “妈妈说她更喜欢南法的气候,”德拉科说,同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还有谁说我要一个人住了?” “但我大概不能马上拎包入住,”奥罗拉抱歉地回答,“我的计划是这个暑假出去环球旅游一周,你想和我一起吗?” 德拉科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你也打算离开英格兰,还要很久?” “一年吧,差不多。”奥罗拉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谈论天气。 德拉科感到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我去不了,家里的事情堆得和山一样。” 她凝视着他灰色的瞳仁,轻轻伸手抚过他的脸,她对此感到很抱歉,但这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事。 这个愿望贯穿了她的两次人生,现在终于有实现的机会,她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我会很快回来的,亲爱的,”她俏皮地眨眼,“现在有双面镜,我们可以随时聊天!你可别借口忙得没时间接我。” 德拉科抿嘴,片刻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你真是——” 明明胸口依旧闷得发紧,他却始终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他想,他其实早该知道了。自七年级起,她总是从图书馆抱回那些厚重的旅行游记,窝在沙发里,一看就是整个下午。 偶尔谈起远方国度的魔法学校时,眼中会闪现出他少见的兴奋和期待。 这样的她,一定会做出这般勇敢而随性的决定。 而这偏偏又是他爱她最深的理由。 奥罗拉察觉到他的情绪,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走之前,我们先把订婚宴办了好吗?就在你的成人礼上。” “嗯。”他终于翘起嘴角,像只金色的大型猫科动物般,蹭了蹭她的颈窝。 “你放心,我会趁你换衣服的时候,偷偷把头伸进你卧室的壁炉里面,然后,嘿嘿——”奥罗拉开始满嘴跑火车。 德拉科六月初的生日宴,奥罗拉带着难得回国一次的加西亚夫妇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门口。这对自由自在的夫妇听说女儿准备订婚了,这才着急忙慌地从国外赶了回来。 进宴会厅前,奥罗拉把爸爸诺曼堵在了走廊上,一脸严肃:“爸爸,你今天绝对不许再和卢修斯先生吵架了!绝对!” 诺曼把牙磨得咯吱响:“我只是想和老卢修斯叙叙旧——” 话音未落,艾玛干脆利落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诺曼的眼神顿时就清明了。 加西亚一家走进宴会厅,德拉科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他今天穿得帅气极了,胸前还别着一朵新鲜的白月季,世家公子范十足。 这是他第一次见加西亚夫妇,加西亚先生的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好。 以往他的生日宴总要请上不少斯莱特林的朋友,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仅是他的成人礼,也是他和奥罗拉的订婚宴。 整个宴会厅里只有他们两家,显得格外正式和私密。 纯血家族的订婚有着特别的小小仪式,一个穿着司仪装束的小精灵夹着本厚重的书走了出来,郑重地牵过德拉科和奥罗拉的手,用尖细的声音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长串仪式词。最后,它推过一对镶嵌着钻石的漂亮戒指,戴到两人的中指上。 真是正式! 仪式结束后,宴席正式开始。两人并肩坐在一起,餐桌两端的加西亚夫妇和马尔福夫妇相对而坐。 气氛微妙得像她盘里那只随时会被打翻的果冻。 艾玛性格活泼,热情地挽住纳西莎的手,和她攀谈起来。两位女士的话题很快就从英格兰的甜品扯到了南法的天气上。 “那边气候宜人,很适合你们去享清福!我和诺曼之前去旅居过一段时间——” 反观诺曼和卢修斯,这对坐在对角的两位父亲,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很想给对方一个恶咒。 诺曼终于幽幽憋出一句:“离我上次见你,你脸上多了三根皱纹,马尔福。看来,钱也买不到好的保养啊......” 卢修斯头顶青筋隐隐跳动:“这倒比不上加西亚先生长期风吹日晒,皮肤粗糙得像旧羊皮纸——” 奥罗拉难以想象他们两个老男人竟然在这里争论皮肤保养的问题。 订婚宴结束后,她悄悄拉过德拉科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后天我要出发了。”她轻声说。 这句话让德拉科微微僵直了后背,他垂下眼,摊开紧攥的掌心,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只精致的怀表。 “我又不缺这种东西……”他皱着眉,心情不愉地低声咕哝,可话音戛然而止。 表盘上的指针上,镶嵌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标本,那薄如蝉翼的翅膀随着秒针的移动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盯着怀表,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时无言。 奥罗拉用指尖拨动怀表的发条,轻轻转了两圈,蝴蝶的翅膀停下了,指针缓缓回到了零点。 “等这只蝴蝶飞完一圈,我就回来了。”奥罗拉仰起头,一双蓝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等我回家。” 116、旅游日记 【北美洲】 「7月1日、星期二、晴」 顺利抵达纽约。妈妈推荐的跨国门钥匙挺好用,但卖家在听说我是他们的孩子后,坐地起价了50加隆.....他们是不是拖欠别人尾款了? 买了一部诺基亚砖头机,上面可以玩贪吃蛇。手机不能和魔杖放在同一个口袋,诺基亚总是莫名其妙关机。 用五百加隆换了4000美元,希望够用.....(字迹停顿)根本不够!chanelcf要卖1150刀! .....咬牙买了。万恶的消费主义陷阱! 「7月18日、星期五、雨」 抵达伊法魔尼。 「8月3日、星期日、晴」 观察了雷鸟筑巢。雷鸟一打雷诺基亚就电满格,再也不用带充电器了。他们应该派雷鸟去发电。 和德拉科通了一次双面镜,但是背景音电闪雷鸣,什么都没听清。 【非洲】 「9月16日、星期二、热」 抵达瓦加度魔法学校。学校要比霍格沃兹大好多。不该在九月来非洲的,避雷,十个清凉咒扔身上都没用。 这里的学生不用魔杖,各个都会无杖施法,我也试了,比魔杖施出来的咒语弱很多。 他们似乎还会巫术.....(字迹犹豫片刻)这是麻瓜的说法吧?原来这里是乌姆里奇血咒的发源地。 「9月29日、星期一、终于下雨了」 收到来自格蕾丝的信。 她在圣芒戈医院上班,被调到了洛哈特所在的看护病房。真是拉文克劳一家亲。 「10月8日、星期三、热」 抵达埃及。天气热且黏腻,像是巨怪总裁霸道的拥抱。 去看了眼金字塔内部,棺材竟然说话了。妈妈说永远不能相信看不到大脑放在哪里的魔法物品。 【大洋洲】 「10月22日、星期三、还是好热」 忘了南半球现在是夏天(一笔一划)我要用清水如泉咒!! 和袋鼠拳击,失败了。幻影移形成功逃跑。 .....把诺基亚丢在袋鼠窝里了! 重新幻影移形回去和它打了一架,它刚和别的袋鼠打完,趁虚而入打赢了。 我真厉害。 「10月31日、星期五」 参加了墨尔本当地的万圣节,用变形咒给自己头上变了一对角,老奶奶夸我扮得真像她圣经里的撒旦。 .....这是夸奖吗? 【亚洲】 「12月30日、星期六、阴」 回家了。 但准确来说并不算是家。 坐火车回了记忆里的地方,挨家挨户敲门问了,没有这家人。路上有爷爷夸我一个外国姑娘说中文真流利。 不过家乡菜真好吃。至少它还没变。 「1998年1月10日、星期六、晴」 (字迹明显欢快)见到了秋和塞德里克!他俩回家乡住了一段时间。 秋的奶奶教我赶猪,秋也得学。我赶得比她好,秋恼羞成怒,说要奉我为山猪之神。 秋的奶奶会符咒——好酷! 「1月28日、星期三、雪」 过年了。和秋和塞德里克一起包了饺子,塞德里克不会包,饺子馅全漏出来了。 秋妈妈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和德拉科通了双面镜,有时差,他那边是早上,人在床上,看起来刚刚睡醒。真可爱。 「3月19日、星期四、雨」 暂别秋,继续旅游。 秋送了我一条她设计的裙子,她现在越做越好看了。我建议她开创个自己的品牌。 南方的山水真漂亮。以前没看过真可惜。 【欧洲】 「3月27日、星期一」 重回欧洲,离德拉科又近了一步。他说如果在他生日前回不去,要把我关起来,(字迹停顿)还有三个月呢! .....他真的要把我关起来吗? 抵达雅典。原来这里的巫师同时信奉梅林和奥林匹斯山的神,他们的论调是阿波罗和梅林师承同门,都是巫师.....可巫师也是肉体凡胎。 「4月9日、星期四、阴」 坐在波塞冬神庙下看了升起的月亮。有点想德拉科了,他还好吗? 「4月20日、星期一、晴」 抵达巴黎。和芙蓉见了一面,她真漂亮! 新鲜的事物总是那么吸引视线。 .....遇到了抢劫犯!用诺基亚板砖把他砸晕了。板砖我们喜欢你。 「5月14日、星期四」 没钱了! 去麦当劳打了一个星期的零工。店长送了我很多多余的薯条。(字迹突然用力)薯条被码头的海鸥叼走了! 在考虑怎么回英国,芙蓉说她一个月后正好要和比尔一起回去,邀请我一起。 比尔问我要不要骑火龙,很心动但是婉拒了。 「5月30日、星期六、雪」 竟然是六月飞雪,真可怕,不会来不及赶回去了吧。 不敢和德拉科通双面镜,怕他发现人还在挪威。 「6月2日、星期二」 梅林保佑。上帝保佑。玉皇大帝保佑。王母娘娘保佑。七仙女保佑.....(列了十多个神仙) 德拉科生日还有三天,给他买了很多礼物,但是卖门钥匙的老头说门钥匙冻坏了。 ——大夏天的门钥匙怎么还会冻坏啊!(字迹变得怒气冲冲)我要投诉挪威魔法部! 「6月4日、星期三」 门钥匙修好了,谢天谢地,谢谢梅林。 明天就是德拉科生日。 回家咯。 117、完结 奥罗拉幻影移形出现在马尔福庄园门口的时候,身上还披着御寒的斗篷。 英格兰空中落下浓重的雨幕,薄雾将庄园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灰调,雨水落在她的脚边,在草坪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马尔福庄园看上去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依旧整洁、美丽、一丝不苟。 她继续往前走,在花园的庭院里看到了正在躲雨的白孔雀,它对上她含笑的眼神,惊恐地一扭尾巴,整只鸟摔进了花丛中,只留下雪白的尾羽在外面晃晃荡荡。 奥罗拉:“你真好,还特地扭过来给我摸。” 心满意足撸完孔雀,走近宅院,奥罗拉敏锐地注意到窗边厚重的窗帘被撤下了——她曾经吐槽过屋内总是阴沉沉,照不到什么阳光。 雨水顺着宅院的檐角滴落,泥土的清新气息弥漫开来。 庭院里种上了更多种类的花,包括大片的香槟玫瑰、向日葵、满天星和香水百合,她很喜欢的那颗苹果树此刻被艳丽的花团环绕,看上去热热闹闹。 “还给苹果树找了伴?”她含笑咕哝。 她踏上台阶,原本靠在门口正在打盹的管家小精灵被陡然惊醒,它揉揉眼睛,看清来人后,立刻一跃而起。 “小姐,您回来——”它刚想鞠躬,大门却被猛然拉开。 德拉科喘着气站在门口,手心中紧紧攥住那只怀表,指针在怀表的零点处剧烈颤动,蝴蝶仿佛要从玻璃下挣脱出来。 眼前的年轻女人在他急切的目光里摘下斗篷的兜帽,长发倾泻而落,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俏丽面孔。 一年不见,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依旧笑意盈盈,满脸轻松自在的神色,只不过脸上的妆容变得愈发精致。 两人静静对视,奥罗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她弯了弯眼:“德拉科,你变帅了。” 她的目光温和地描摹过德拉科的脸庞,他看上去沉稳多了。 学生时代锋利的气质被渐渐掩盖,面前的他像是把那些尖锐的东西都咽了回去,它们没有消失,只是被小心地藏了起来。 奥罗拉向前跨了一步,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她的身上还带着湿润的雨意,德拉科却用力地按住她的脊背,将她揉进了怀里。 “正好赶在最后期限回来?”他沉声发问,可能因为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身上的气息有了相当微妙的变化。 “回来给你庆生不好吗?我给你带了很多礼物,十九岁的马尔福先生。”她挣脱他紧到发闷的怀抱,从施了空间延伸咒、还花了她1150刀的袖珍包里掏礼物。 “这是保加利亚球队的纪念币,这是南美特别的胡椒爆炸糖,还有挪威的一罐雪水——” 她掏了半天稀奇古怪种类的礼物,一旁的小精灵都拿不下了,晃晃悠悠地努力站稳。 “还有.....”她拿出最后一件,却发现他压根没有专心看,目光始终紧锁在她的脸上。 德拉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德拉科?”她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砰一声闷响后,两人回到卧室,背脊挨上柔软的被褥,来自四面八方熟悉的冷香包裹了她。 他伏在她身前,冷着脸解开领带,将身上厚重的长袍一把甩到了地板上。他俯下身,膝盖抵进了她的两膝之间。 灼热的吻落了下来,奥罗拉下意识偏过头,却被掐住下巴转了回去:“德拉科!你.....” 他身上那种被小心掩盖的尖锐气息此刻重新剧烈地爆发出来,像岩浆一般将她整个人淹没。 “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他埋进她的颈窝低低道。 外面下起了倾盆的暴雨,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惊雷落下,映亮了漆黑的屋内。 奥罗拉昏昏涨涨地靠在他的怀中,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擦去她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 德拉科握住她的手,循着她指尖的缝隙嵌了进去,跟她十指相扣。 两人手上的对戒在窗外的雷电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等明年春天,我们就结婚,好吗?”他轻声问,声音里含了笑意。 奥罗拉蜷缩在他怀里迷蒙地点了点头,然后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一年我过得很丰富,所以我想把路上的见闻都说给你听.....” “同时,你也告诉我你的经历,好不好?” 和她的山茱萸魔杖一般,她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不甘于平淡,总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住目光。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她对德拉科的爱是否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但在投回他怀抱的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这短暂而漫长的一年中,她的血液里始终燃烧着对他的思念。 ——就像倦鸟归林。 世界辽阔,还有那么多的地方她未曾踏足。她或许永远不会选择停下脚步。 但下一次,她要带上他的未婚夫。 不.....或许马上就是丈夫了。 正文完 118、婚礼[番外] 来年四月的苏格兰高地,晴光柔软,人们脚下的草地柔软而宽广。放眼望去,低矮的绿草和裸露岩石一直延伸至海边。紫石南、蓟花和锦葵随意点缀,湿土的气息混合着细腻的清香蔓延开来。 奥罗拉和德拉科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忙前忙后了三个月。 婚礼筹备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德拉科主动包揽了大部分,有条不紊地解决了包括现场布置和邀请其余家族宾客在内的重要事宜,连一向严格要求他的卢修斯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她则需要向被邀请成为伴娘的秋、格蕾丝和赫敏征求礼服的意见,配色最好和她的主纱搭配和谐又不相互冲突;邀请的朋友名单也要一一核对,包括同年级熟悉的同学们,拉文克劳球队的队员们,德拉科的几位斯莱特林朋友,和她最喜欢的几位教授们…… 婚礼的一个月前,纳西莎和卢修斯就开始变得异常焦虑,这对夫妇从法国的庄园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拉着她和德拉科的手问东问西。唯一的儿子即将结婚,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加西亚夫妇倒是依旧保持一副万事不管的清闲派头,在婚礼开始前的半个月,他俩甚至还跑到葡萄牙去度了一周的二人蜜月,惹得马尔福夫妇对他俩大为生气。 “婚礼上我想穿麻瓜的婚纱裙,你觉得怎么样?卢修斯叔叔会不会要求你必须穿巫师长袍?”奥罗拉问。 “这是你的婚礼,当然是你做主,甜心,”德拉科正用复制咒对付书桌上的请帖,听闻她的话,他分出一只手将她搂进怀里,“我陪你穿西服。” 伦敦的一家麻瓜婚纱店内,奥罗拉站在全身镜前,为难地左照右照:“德拉科,你觉得哪件比较好看?是我身上这套还是刚才那套?” “你穿什么都好看。”德拉科双手抱臂靠在镜子旁,习惯性地回答。 “……还好我不止带了你来。” 奥罗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沙发上坐着的秋和赫敏,两人特地翘掉了工作和大学的课程来陪她,格蕾丝则被病房里的洛哈特烦得不堪其扰,回家补觉去了。 秋:“那件抹胸鱼尾的,显得你腿长。” “大裙摆的更适合隆重的场合吧?”赫敏不懂那么多术语,迷茫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上去比较有气场,我前两年去参加芙蓉的婚礼,她的婚纱裙摆拖了十里长。” 奥罗拉最终选择了一条气势非凡的宫廷风华丽婚纱,拖尾长得仿佛能铺满整个礼堂。她站在镜子前,忍不住嘀咕:“会不会太繁琐了?” 然而,当她从试衣间缓缓走出来的那一刻,赫敏和秋赞美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德拉科则毫不犹豫地转身拿出了他新办的信用卡。 “…等等,不是提前说好了,你们不应该装作不满意,然后趁机砍价的吗?” 德拉科微笑:“甜心,我们有钱。” 婚礼当天的下午,一排排乳白色的座椅整齐排列,整个婚礼场地被层层叠叠的花丛围绕,一座由藤蔓和蓟花缠绕的白色拱门矗立,迎接宾客们的到来。 所有名单上的客人都来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幻影移形出现在场地门口,随后便被眼前的美景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奥罗拉是苏格兰人,因此婚礼糅合了些许当地风味,乐手们轻柔地奏响了苏格兰风笛和小提琴。 奥罗拉的爷爷杰夫一边调试着怀里的风笛一边问:“今天的新郎是不是她曾经带回家过的那个小鬼?” 玛利亚奶奶点头:“那个喝不了苏格兰威士忌的——嗬,可惜喽!我今天特地准备了十箱——” 奥罗拉终于在婚礼开始前的一个小时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加西亚夫妇。 “妈妈……”她叹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艾玛为她小心穿上和她眼睛一样颜色的蓝宝石耳坠。 “宝贝,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要因为我和爸爸伤心难过,”艾玛轻柔地说,“你和德拉科马上也会和我跟爸爸一样,眼里只有彼此啦!” “你和爸爸倒是从来不避讳这么说。”奥罗拉忍不住笑了。 “那当然,为自己而活才是最健康的生活观,”艾玛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蛋,“你也一定要最爱你自己,好吗?” “…别把我的妆蹭掉啦,妈妈。” 乐手们吹响了婚礼进行曲,奥罗拉挽着艾玛的手,踏上了柔软的地毯,她裙摆长长的拖尾拂过草坪。花丛装饰的走道两侧,宾客们投来祝福的目光。 走道不过短短十几米,足有长长十几米。 奥罗拉第一次觉得这点距离是那么漫长,她的裙子很长,她不得不小心地挽着妈妈,往前走去。 “不要紧张,”妈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当时和你爸爸结婚,也是在苏格兰高地上……” 她看到弗立维教授穿着西服,正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手帕擦眼睛;斯内普教授难得换下了他那件黑沉沉的长袍,他仍然紧绷着脸,周遭阴冷的气息却散去不少。庞弗雷夫人对上她的眼神,朝她报以微笑。 走道的尽头站着德拉科,他换上了与她相配的西装,胸口扑扇着一只蝴蝶,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庞。 她终于走完了这十几米的路途,牵住了德拉科的手。 婚礼的司仪开口:“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见证一对相爱的灵魂彼此结合。‘珍视自由和爱人’,这是苏格兰人祖先所传承下来的信仰,两位新人请交换你们的结婚誓词。” 奥罗拉凝视着爱人的灰色眼睛,里面闪着比任何一日都要明亮的光芒。这是她自前世降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而在这之后,她会继续幸福下去。 “我一直是被爱着的,”德拉科轻声说,“从小我习惯被家族保护,而你却教会了我什么是自己主动去爱。小时候的我性格幼稚恶劣,你却主动一步步地走向我。在你这里,我不是什么骄傲的斯莱特林,也不是什么高贵的马尔福,只是个愿意和你一起并肩看看世界的男孩。 从今往后,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看泰晤士河畔奔涌不息的河流,南抵克里特岛壮丽的自然风光,和古文明的绚丽遗产…… 哪怕是浪费整整一下午只为观察树干上蜗牛的痕迹也可以——在你身旁,我总能发现曾经不屑一顾的美好。” 奥罗拉咬了下舌尖,她感到自己的鼻头在发酸:“我像我的父母一样,自由自在地长大,苏格兰高地的天很高,躺在草地上,会让人忘却很多烦恼。我曾经以为我会一直这样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地走下去……直到我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小男孩。 你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四年级世界杯的晚上,火光冲天时,你抛掉了一切向我跑来的瞬间。你的任何愿望,我都会陪你在今后的日子一一实现。” 他们开始交换戒指,奥罗拉伸出手,看着德拉科将它一点点地推近自己无名指的指根。她没忍住眨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想背过身,不让宾客看到她的眼泪,德拉科却迅速地伸出手,帮她抹掉了泪珠。 交换戒指的仪式结束,台下的宾客发出欢呼声,秋、格蕾丝和赫敏穿着伴娘服站在一侧,向她微笑着鼓掌。 邓布利多穿着那件一贯参加典礼的紫色星星长袍,微笑着走上台,代替婚礼司仪宣布:“最后,我郑重宣布:奥罗拉小姐和德拉科先生婚礼礼成!你们正式结为终身伴侣,祝你们永结同心,永远幸福!” 他们在漫天飞舞的彩带和欢呼声中接吻。 随后,在魔法的作用下,原本庄重典雅的婚礼场地迅速变换,将场地中央布置成了一个被花海环绕的舞池。 ——这是属于她的婚礼,它应该充满活力和欢笑。 “来,德拉科。”在主持人的指挥下,她拉着德拉科的手率先踏入舞池。 随着她轻轻转动裙摆,原本气势恢宏的拖地长裙仿佛有生命般迅速缩短,化作一条灵动的及膝舞裙。 乐团的风笛和小提琴节奏骤然一变,旋律变得明快而欢腾,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地跳起欢快的凯利舞,笑声像绸缎一般在宁静的平原上流淌。 舞会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伴随着乐曲的尾音,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 月光洒在渐渐空旷的舞池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依偎在花海中央。德拉科揽住她的腰,啪一声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英格兰的马尔福庄园内,空气中还残留着壁炉燃烧的温暖气息。她刚站稳,便被德拉科拦腰抱起,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今天跳了一晚上,你不累吗?”她挣扎着锤了两下他的后背。 德拉科得意地微笑:“你的马尔福先生体力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