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入关,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第364章 篝火烤鸡香四溢, 寒暄笑语暖孤心 兰若寺,通常指的是山林深处的荒郊野寺,而非指这个寺庙就叫兰若寺,通常这种荒郊野寺庙没有看到活人,糟了,八成里面藏着妖魔鬼怪,几乎不用抱任何侥幸心理。 若是有活人,那更糟糕,因为只有信仰邪神和疯神的荒郊野寺才会有活人出没。 这些活人那可都是邪教徒,真被他们缠上,非常麻烦,几乎很难全身而退。 正常情况下,周青峰当然不会傻到以身犯险,非正常的情况下,周青峰也不会以身犯险,因为小心驶得万年船,自认实力高强,而盲目自大,最后往往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众人在周青峰的指示下,四处散开,悄无声息的围绕着寺庙外边进行探查。 而周青峰则是站在庙门之外,静静等候。 片刻之后,众人陆续来报,确定周围没有危险。 似乎眼前这座兰若寺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座破败寺庙。 靳威心知少主顾忌,于是主动请缨:“江东,我进去查看一下。” “可能有危险,你别去。”周青峰轻轻抬手制止,接着说:“宁茶,你进去查看情况。” 宁茶闻言,瞪着美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周青峰背负双手,斜视一眼:“劳烦宁姑娘了。” 宁茶说:““江先生,我就一个问题,他去就有危险,我去就安全吗?” 周青峰认真点头:“嗯,以宁茶姑娘的能力遇到突发事件也必然是能逢凶化吉,我这朋友实力不行,运气也不行,脑子也不行,样样都不行,没有宁茶姑娘这般优秀。” 宁茶无言以对,只好转头看向斩斧和斩旗,指了指斩斧说:“你进去查看一下什么情况。” 斩斧闻言,立刻拍了拍弟弟斩旗:“老弟,你去看看情况,哥在外边照应着你。” 斩旗左右望了望,侦查的任务似乎没法推给别人了:“……” 于是斩旗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掌心青芒一闪,取出盾牌和宽厚长刀,步步为营,直至迈过前院抵达中堂大门,接着斩旗快速推开大门,闪身后退,随时准备迎战。 然而,中堂大门打开后,预期中出现的邪教徒以及妖魔鬼怪都没有,唯有一个头发黑白斑驳的帅气青年正蹲在火堆前烤着一只野鸡,并且腰间挎着两把刀,一把黑鞘一把红鞘。 青年掉头往门外望去,神色冷漠的看着斩旗,紧接着往庙外望去,直接与周青峰眼对眼。 周青峰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叶庭修,好久不见。” 叶庭修一脸疑惑,望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完全不记得在哪见过对方。 周青峰迈步直接步入寺庙,既然叶庭修在庙中,那不用说了,庙里八成已经被叶庭修清理干净了,毕竟这小子那是遇神杀神,遇妖杀妖,脑袋一拍就是干,岂能容妖邪在眼皮子底下作祟。 “出去候着!”周青峰拍了拍斩旗的肩膀,丢下一句话,接着快步走入中堂,关上大门。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将叶庭修这个臭小子堵在了兰若寺,这一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周青峰为了和叶庭修单独聊聊,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便让随行之人全部待在庙外。 入了中堂,周青峰独自面对叶庭修,笑吟吟的说:“叶庭修,不认识我了吗。” 叶庭修凝视对方,冷冷说:“不认识。” 周青峰伸手摘掉人皮面具:“现在呢?” 叶庭修当看到人皮面具下的真容时,顿时面露惊愕,大呼一声:“卧槽!!!” 周青峰见状,哈哈一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一把夺过叶庭修手里的烤鸡,撕掉一个鸡腿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我说你小子是真能跑啊,为了找你,我都快跑断腿了。” 叶庭修咽了咽唾沫,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老周,这野鸡,我烤的。” 周青峰点点头:“我知道,味道还可以,为了堵住你,我今天都没吃饭,正好填肚子。” 叶庭修闻言,紧皱眉头,苦着脸,盘膝坐在地上:“你堵我,做什么。” 周青峰淡淡微笑:“带你回家啊。萧萧,出来吧,别苟着了。” 话音落地,一股细沙旋转快速凝聚成人型,萧鸿运手持折扇,笑着用折扇敲了敲叶庭修的脑袋,随后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笑吟吟的说:“小叶子,好久不见。” 叶庭修望着二人,面露感动:“你们都……来了啊。” 不用说,叶庭修都知道他们为了找自己费了多大的劲儿。 因为他自己都在找人,能够知道找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琐碎、麻烦的事情。 “别感动,也不全是为了找你,只是捎带手给你带回去而已。”萧鸿运伸手示意周青峰给自己分点鸡肉,周青峰见状,扯掉喜欢吃的鸡腿和鸡翅膀,剩下的丢给萧鸿运。 叶庭修眼看着烤鸡被分掉,急道:“你们给我留点啊,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萧鸿运掰掉鸡头和鸡屁股丢给叶庭修,接着美滋滋的吃着烤鸡。 叶庭修望了望周青峰,又望了望萧鸿运:“你们就给我留个鸡屁股和鸡头啊?” 萧鸿运斜视一眼,含笑戏弄:“小叶子嘴别太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萧萧说得对!”周青峰吃着鸡腿,连连点头。 叶庭修一言不发,突然起身就夺走萧鸿运手里的烤鸡,显然不甘心吃鸡屁股。 但是萧鸿运眼疾手快,直接往烤鸡上面‘噗噗噗’的喷口水:“想要?给你咯。” 叶庭修见状,人当场麻了:“萧萧,你好贱啊!” 三人重聚一堂,无人提及正事,打打闹闹,边吃边聊,多年不见,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似乎三人又回到了年少时期,互相诉说近况,气氛极为融洽。 周青峰说:“我可是听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姜青儿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叶庭修摇头:“没有,我跟她,闹掰了。” 周青峰说道:“还是因为兰月?” 叶庭修嗯了一声:“我试过找青儿谈清楚,但是她要我在兰月和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有必须找到她的理由。” 周青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兰月也许不在人世了?” 第365章 若得此生重见影,纵隔沧海亦追寻 “不,她还活着。”叶庭修伸手下意识摸了摸贴身佩戴的红豆,信念坚定,不为言语所动。 周青峰见状,伸手拍了拍叶庭修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跟我回家好吗,别闹了。” 叶庭修轻轻摇头:“我没有闹,我只是想找到她,哪怕只是再见一面就好。” 萧鸿运适时相劝:“小叶子,她已经死了,你要认清现实,沉迷在过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兰月是不想活了,谁都救不到她。” “那封七年之约的辞别信只是想让你能够慢慢接受她的离世,她希望能通过七年时间减缓你的悲痛,以时间抚慰你的受伤心灵,让你能慢慢放下,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说到此处,萧鸿运放缓语气,伸手放在叶庭修的肩膀上:“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小叶子,放下吧,此世你和兰月注定是有缘无分,强求是强求不来了的。“”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会不会命运早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姜青儿也许才是你的真命天女,兰月只是你命中注定的一个劫,跨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青峰也在旁劝说:“小叶子,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再后悔。” 叶庭修闻言,坚定的摇头:“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心意已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生今世不找到兰月,我是不会放弃的。” 周青峰和萧鸿运对视一眼,暗暗叹息,无可奈何。 叶庭修这一根筋的模样,也是令人犯愁。 好赖话都听不进去,有时候偏执固执的让人束手无策。 可是放任他不管,任他一条道走到黑又不行。 毕竟事关叶庭修的锦绣前程和人生未来。 做兄弟的,关键时刻该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 稍作沉吟,周青峰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想找兰月,我们绝不阻拦,但是找人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考虑一下影响,你作为剑塔都察院六处镇魔司的官吏,不声不响的出境这么久,故意断联,有意失踪,你让剑塔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你叛逃了,你又让你师父如何自处?” “寻人之事也非一日之功,不如暂且搁置,你先跟我回剑塔,消除不必要的误会,我设法找个由头给你弄个正式文书,届时,你光明正大的出来寻人,无人追究你的责任。” 萧鸿运闻言,手持折扇,赶紧拍掌叫好:“好主意啊,小叶子,你看老周这安排多好呀,完美替你解决后顾之忧,让你能专心专意的找兰月,两全其美。” 叶庭修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可你不会忽悠我吧?” 周青峰伸手勾住叶庭修的肩膀,认真说道:“老叶,咱们都是兄弟,这么多年的兄弟感觉在这里摆着,谁都可能忽悠你,我怎么可能忽悠你呢,对不对?咱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去哪了?你扪心自问我忽悠过你吗?你要是非要认为我在忽悠你,那你伤到我了。” 叶庭修抓了抓后脑勺,像个新兵蛋子似的面露羞愧:“那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周青峰含笑拍了拍叶庭修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做人要听劝。” 叶庭修说:“那能不能等等我,我之前打听到此地有一位蓝眼黑发白衣女子出现过,我觉得有点像是兰月,虽然我也没有抱什么很大的期望,但是到底是找到了这里,我想确认一下。” 周青峰果断答应:“行,小问题。” 其实只要叶庭修能跟着一起回剑塔,遏制住事态进一步恶化,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说白了,叶庭修的个人感情,周青峰也不好直接进行干涉,顶多就是劝一劝。 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哪里有资格去涉足他人的情感纠纷。 若是处理的好,那自不必说,皆大欢喜。 若是处理不好,那问题就大了。 一晃眼就是数日过去。 周青峰一行人就在兰若寺里居住。 每日早中晚固定的时间段都能听到远处的术法洗地声。 此地位于荒野山林里,靠近葬仙谷这座战争要塞,附近的妖魔鬼怪不会少,这也意味着不会缺少肉食,新鲜的肉食只要用心去捕猎,总归是能维持日常所需的营养。 而叶庭修口中那个蓝眼黑发女子一直未曾出现,所以也无从验证是不是兰月。 周青峰和叶庭修坐在庙顶,面前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摆放着几盘肉菜和一壶酒水。 二人饮酒吃肉,闲聊等待,并欣赏着落日余晖。 周青峰仰面躺在屋顶上,头枕臂弯,嘴里咬着一根煞级龙鱼干:“老叶。” 叶庭修屈膝坐在旁边,双手自然抱着膝盖:“嗯?” 周青峰:“若是验证过后,发现不是兰月,你还要准备去哪找。” 叶庭修:“寒冬城吧,我想去当初分别之地看看,也许能找到她。” 周青峰:“我们假设一下,假设被你真给找到了,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她活着肯定会来找你或者托人往剑塔带个信,然而至今都没有音讯,也许她就并不想被你找到。” 叶庭修不解:“为什么?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无论是身份、地位、钱财、宝物、荣耀这已经都不再是问题,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好的?” 周青峰耸耸肩:“谁知道呢。” 二人在屋顶闲聊时,敏锐的感应到气温忽然降低,一股莫名的极寒之气袭来,于是齐齐朝着寒气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林的路上出现了一群模糊不清的人影。 这股极寒之气惊动了兰若寺里的所有人,周青峰和叶庭修飞跃到庙门之外,站在路中央企图看的更清楚一些,确定来者是否有蓝眼黑发白衣女子,而其他人也陆续跑了出来。 不久后,一个十余人的队伍映入众人的眼帘。 来人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纯白色面具的女子,女子身着纯白劲装,外披黑底红边的披风,一双蓝眸格外引人注目,此女身后跟着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之中男女各占其半。 叶庭修见状,迫不及待,率先迈出一步,伸手制止:“停下!” 第366章 昔日情思成梦幻,今朝醒悟痛难禁 十余人的队伍缓缓停下脚步。 为首的蓝眸女子戴着纯白色面具,谁也看不到面具之下的她是什么神情。 她望着眼前挡住去路的叶庭修,一言不发,一双蓝眸静静的打量着叶庭修。 叶庭修咽了咽唾沫,面带紧张,赶忙抱拳一礼:“姑娘有礼,在下叶庭修,之所以在此拦住姑娘去路,只是为了寻一位故人,早前听闻此地有一位黑发蓝眸的白衣女子出现,于是我便来此等候 多时,此番拦住姑娘只为求证,并非要打劫姑娘,请姑娘莫要害怕。” 蓝眸女子闻言,似在思索,继而迈步往前走。 跟随在后方的十多个少年随之而动。 蓝眸女子的每一步落下,土壤缓缓凝结成冰霜,快速化作一片冻土。 叶庭修望着对方走来,连忙说道:“姑娘请留步,只需姑娘脱下面具,让我看一眼就好。” 蓝眸女子闻言,依旧步伐优雅,淡然向前,与叶庭修错身而过时,蓝眸女子从披风之下伸出纤纤玉手,缓缓摘下纯白面具,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像是在看路边的一条野狗。 叶庭修看见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时,神色不禁呆住:“兰月?是不是你,兰月!?” 蓝眸女子驻足停留,平静的说:“本尊不是你认识的兰月,你认识的兰月已经死了。” 叶庭修说:“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蓝眸女子淡淡说:“兰月只是本尊斩出的一缕分魂,自行托胎化生为兰月,而我才是本体。” “当她死后,那么她的使命就已经结束了。” “你爱的那个人是兰月,不是本尊。” “她是本尊,但本尊不是她,现在明白了吗?” 信息量太大,叶庭修的猪脑过载,原地宕机。 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心念念挂念的兰月竟然只是别人斩出来的一缕分魂所化。 “很好,你明白了。”蓝眸女子再度戴上纯白面具,悠然带着十多个少年继续前行:“你我因果已断,今日解释于你听,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本尊修行,否则小心本尊杀了你哦。” “别走,兰月,等等我。”叶庭修痴痴傻傻,迈步就要追上去。 “不要去,危险!”周青峰神色凝重,率先按住了叶庭修的肩膀,伸手指向蓝眸女子披着的黑底红边披风,披风上飘逸的绣着四个红色大字——任心自在。 这正是任心派的特征标识,每个任心派之人都可以披着它行走在恶世之中,彰显自己是任心派的人,前提是自身实力足够的强悍,否则会知道什么叫做全境通缉,死活不论。 换句话说,每一位敢穿着这身皮长久横行恶世之人,那都是对自身实力极端自信,自信到哪怕帝国全境围剿,也能够全身而退,而这些人无一不是赫赫威名的当世强者。 像这样的强者,任心派满打满算一共也就二十八位,每一位都位列极恶通缉榜前三十名行列,悬赏金额一个比一个高,邪道修士尊称他们为三帝、四皇、八王、十三尊。 那个蓝眼女人敢自称本尊,还敢披着任心派这身皮四处招摇,大概率是十三尊之一,就算不是十三尊之一,那也是极度危险人物,绝非目前自己一行人能够抗衡的强者。 叶庭修着急道:“老周,不要拦我,她是兰月,她没有死!” 周青峰眼疾手快,一脚踹在叶庭修的膝弯,将其直接压倒在地,厉声制止:“你找死吗,那是任心派的人,不是你认识的兰月,你敢追上去,她真敢把你杀了!” 叶庭修在周青峰强行的压制下,缓缓冷静下来,望着前方蓝眸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恍惚,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多年追寻兰月下落的意义何在,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与兰月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所有的经历是不是真的,难不成全都是梦幻泡影,一切都是假的吗。 “撤!”周青峰不再逗留,赶紧拽着叶庭修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飞离。 靳威、宁茶等人也不敢逗留,迅速飞行跟上。 一行人原路返回,马不停蹄,直穿三百五十里沼泽森林。 无主之地其实并不大,南北直线距离不过七百里,但是因其绝大部分地方没有秩序和律法,混乱、死亡、战争、饥荒、瘟疫充斥其中,反而更适合邪道修士生存。 此地到底藏着多少邪修以及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简直没办法想象。 这回是真撞‘大运’了,五浊恶世,无边无际,任心派的人又少的可怜,如果不是诚心找任心派麻烦,想在荒野之上遇到任心妖人,那简直比天上忽然掉下一百万钱的概率还要低。 转眼到了晚上,众人夜宿于一座废弃的村庄里,斩斧和斩旗在门外站岗警戒,宁茶和靳威则是在搜查村庄的每个角落,确保村庄里没有藏有妖魔鬼怪,以免半夜突然被袭击,出现伤亡 叶庭修情绪非常低迷,沉默的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一节烧红的树枝拨动着柴火。 这家伙一整天都是这样,郁郁寡欢,像是被整抑郁了。 周青峰看着也是有点担心,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询问道:“老叶,你没事吧?” 叶庭修:“……” 周青峰说:“老叶,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叶庭修:“……” 周青峰说:“老叶,你跟兰月自小一起长大,你就没发现兰月身上有特殊的地方?” 叶庭修:“……” 周青峰说:“我草,你说句话啊,你现在这样都给我整害怕了,你别想不开啊。” 叶庭修:“……” “好了,我不说了,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现实,急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给你独处的空间。”周青峰叹了口气,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叶庭修的肩膀:“有事叫我,我随时都在。” 叶庭修仰头望着周青峰,点点头,嗯了一声。 周青峰什么也没再说,走出了这件破败不堪的民宅小屋,紧接着回头望了一眼孤独坐在火堆前的叶庭修,心中不禁为老叶感到难过,摇摇头走到村外的一刻歪脖子树下。 萧鸿运悄然站在树干上,担心的问:“他没事吧。” 周青峰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树干上:“你说呢?他现在的世界观都塌了,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和否认现实的状态,接下来能不能撑过这一关都是未知数。” 第367章 假世真魂预取尊,携友同返剑塔城 好消息,找回叶庭修了。 坏消息,人彻底抑郁了。 叶庭修整个人如今已经形同一具行尸走肉,失魂落魄,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拉不动,整天不是躺着发呆就是坐着发呆,谁跟他说话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的样子。 在叶庭修的世界中,他一直以为自己所爱的兰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与他共度无数个日夜、分享喜怒哀乐的真实之人。 然而,当真相大白,那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安宁,兰月不过是任心强者的一缕分魂,短暂的托胎化生,只为完成某个未知的使命。 这意味着叶庭修一直以来所依赖的情感基础,对兰月的记忆、感情以及共同经历的一切,突然被颠覆了,他无法接受,反复质疑:“这不是真的。” 通过否认现实,短时间内避免情绪崩溃,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来逐渐接受事实。 随着震惊逐渐消退,叶庭修会陷入深深的悲伤和失落感。 他会感到自己失去了不仅仅是兰月,还失去了那些与她共同度过的美好回忆。 这些回忆现在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一场幻梦。 “我爱的到底是谁?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 这种悲伤不仅仅是对兰月的逝去,还包括对自己过去情感的真实性的怀疑。 叶庭修会开始质疑自己对兰月的感情是否真实,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存在过真正的爱情。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兰月只是强者的一缕分魂时。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或者被某种力量操控了命运。 与此同时,他感到了内疚,认为自己没有能够保护好兰月。 这两种情绪往往会交织在一起,令叶庭修感到更加困惑和痛苦。 叶庭修会陷入一种深刻的迷茫状态,不再清楚自己是谁,或者未来该何去何从。他曾经的生活目标和情感寄托都建立在兰月的存在上,而现在这些都被剥夺了。 人生瞬间失去了方向,甚至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怀疑。 叶庭修会重新审视自己与兰月的关系,思考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她,或者自己是否只是在追求一个虚幻的形象,最终,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叶庭修会逐渐的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叶庭修自己去想通,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周青峰作为局外人,旁观者清,他自然能够看的非常清楚,但是他终究不是叶庭修,叶庭修也不是他,所以叶庭修短时间无法做到绝对的理智,绝对客观的审视这段感情。 对此,周青峰也是爱莫能助,只能先带着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路过乌鸦堡时,周青峰也是稍作停留,与蔡国忠简单的碰了个面,从蔡国忠得知蔡夫人安全救回来,正在府中接受治疗,但是效果不是很好,而鹧鸪狄已经被活活锤死。 本来蔡国忠想要留周青峰在乌鸦堡多住几日,尽一尽地主之谊, 可是周青峰归心似箭,与蔡国忠简短的说了几句后,便再度启程。 考虑到队伍里多了个伤心患者,还是准备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往剑塔赶。 当顺利过关,回到剑塔境内时。 周青峰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因为回了剑塔,那就是他的地盘,相对于在境外,剑塔境内的安全性则是大幅度提高,这趟历练之旅,不出意外,也快要画上一道完美的句号了。 马车上,周青峰、萧鸿运、叶庭修坐在车厢里,宁茶和靳威在外充当马夫,斩斧和斩旗两兄弟骑着普通马匹在左右随行,无论怎么看,这个车队都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叶庭修蜷缩着身子,怀里抱着两把刀,缩在车厢最里面侧躺着。 萧鸿运说:“老周,我已经通知了夜前辈。” 周青峰手持一册书,低头看书也不忘回应:“夜前辈怎么说。” 萧鸿运说:“夜前辈说等他回剑塔,一定要把老叶的屎打出来,再用屎打老叶,最后再把老叶打到屎里,嗯……原话是这么说的,看得出来,夜前辈现在非常生气。” 闻听此言,半死不活的叶庭修,忽然回光返照似的抽了一下:“……” 萧鸿运看叶庭修有反应了,立刻加大力度的刺激,专挑叶庭修感兴趣的话题聊,企图转移叶庭修的注意力,最好能让叶庭修恢复一些活力,不要一直这么抑郁下去。 “老周,你说那个跟兰月长得一模一样的任心派妖人究竟是谁?” 周青峰闻言,抬头瞧了一眼萧鸿运,心领神会,顺着话题往下接:“没办法确定,但根据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我推测应该是任心十三尊之一,世人冠以尊号,假世真魂预取魔尊。” “据野史记载,假世真魂预取魔尊来历不详,姓名不详,经历不详,能力不详,年龄不详,真容不详,唯一的特征就是戴一纯白面具,身披任心披风,凡是过处,霜寒冻土。” “此人于千年前强势崛起,被誉为古今魂道第一人,生平随心所欲,做人无法无天,行事亦正亦邪,当前位于极恶通缉榜第二十八名,悬赏金额高达两千八百万亿法钱。” 萧鸿运啧了一声:“真厉害,那你说老叶跟这个假世真魂预取魔尊还有没有戏。” 周青峰继续低头看书,随口说道:“没戏,这位假世真魂预取魔尊还不知道斩出了多少缕分魂托胎化生,兰月只是其一缕分魂所化,怎么可能被一缕分魂的情感和记忆影响本体。” 萧鸿运故意凑近叶庭修耳边说道:“那不是彻底没希望了,这也太惨了,爱了半辈子的女人竟然只是别人的一具假世之身,换做我,我肯定就去找姜青儿了,毕竟兰月只是个假人,但姜青儿是真实存在的啊,再错过了姜青儿,我这肠子都要悔青。” 叶庭修伸手捂住耳朵,直接闭眼,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萧鸿运伸手去扒拉手,扒拉不动,还要再刺激刺激他。 “好了,由他吧,让他静静。”周青峰收起书籍,伸手拍了拍萧鸿运的臂膀示意他坐回去,接着提及正事:“周边环境探查结果如何,回城的路上有没有伏兵?” 萧鸿运入怀掏出十多枚储物戒指:“暗处埋伏的眼线已经清理干净了,仇承虎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追杀你,眼看着追不到我们的踪迹,八成会在回城必经之路上截杀我们,怎么破此局?” 周青峰闻言,手指在袖袍之中揉搓,一双漆黑的双眸渐渐冰冷,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仇承虎,这人真的是阴魂不散,纠缠不休啊,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设个局,一口气弄死他!” 第368章 虎将横刀踞茶棚,生死谈笑自若身 剑塔城境内,相较于其他地方已经算是承平盛世了。 一千八百里疆土,放眼整个五浊恶世,那就是芝麻大小的一块地。 但是霸权从来不是看地方大小,而是看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 哪怕周围数十座主城虎视眈眈,死死钳制住了剑塔疆土的二次扩张,剑塔也能依托于底蕴转动发展方向,因为剑塔掌握了高端制造技术,有些特别高端和精密的东西,只有剑塔能制作。 依托于高端技术,剑塔方能实现经济腾飞,大力发展经济贸易, 三十六饲养世界里的生灵不过都是人型材料矿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万倍时速一开,无需刻意去屠杀生灵,每年也能自动流水线似的出产大量原材料,根本不会缺少材料供应。 就算死上亿兆生灵,那也没有一个剑塔人重要。 说白了,有的人是人,有的人不算人。 投胎到剑塔城内,那很幸运,出生就拥有剑塔城民的身份,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凡人,那也天生就高人一等,可要是投胎到饲养世界,就算努力万倍成为世界顶级强者,也不过是韭菜命。 一个身份,就足以决定是人,还是人。 周青峰返程剑塔的路上,途经了多处村庄,有些村庄是第一家族的私人村庄,从庄子的总管到奴隶都是第一家族的家奴,这些人生在此地生,死也死在此地,不得允许,永远离不开。 而有些村庄则住着自由民,这些自由民可以离开村庄,拿着写有身份的通关文牒便能去十里之外的村子,亦或者去剑塔主城贩卖东西,这就是奴隶和自由民身份带来的差异。 一路畅通无阻,可是就在剑塔城外十里地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六十多名食煞境的青衣修士将马车团团包围起来。 宁茶见状,拔剑纵身而起,落在马车顶上,指着敌人说:“尔等是谁,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剑塔城外竟敢行凶打劫,不怕死吗!?” 斩斧和斩旗跳下战马,手持宽厚长刀和盾牌,对视一眼,一脸凝重,敌方六十多名食煞境修士,这要是一拥而上,他们只能舍命带着宁茶破阵突围,其他事情是真的顾及不到了。 靳威稳坐马夫位子,冷冷的望着周围敌人。 一位敌人持刀上前,抱拳一礼:“请周四郎下马一叙,我家将军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宁茶说:“你们找错人了,我们这里连个姓周的都没有。” “好了,宁姑娘,他们没找错人。”靳威跳下马车,整了整衣服,率先摘掉人皮面具,面朝车驾门口,抱拳一礼:“少主,不出所料,仇成虎在此拦路请求会面一叙,请少主指示。” “想见那就见呗,刚好我也想见见他。”周青峰缓缓撩开车驾门帘,在靳威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叶庭修紧随其后,走出马车,跳到地面。 周青峰已在车厢内摘掉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他负手而立,淡漠的扫视周围,哪怕群敌环伺,也是坦然自若,毫无任何害怕情绪,目光移到路边一座临时搭建的茶棚里,茶棚里坐着一位虎背熊腰的男人。 男人壮硕如牛,体高八尺,披着猩红战袍,满脸络腮胡,头发扎成了数十个细密的辫子,面貌凶悍,左眼戴着眼罩,右手齐腕而断装有金属锻造的法器假肢,身披黑金色的虎纹轻甲,轻甲满是修补的痕迹,黑金腰带上吊着一个个铜环。 一柄四指宽、刃长七尺的双手长刀随意倚靠在茶桌边。 周青峰不做迟疑,缓步走了过去,左右两边的敌人纷纷散开一条道路。 叶庭修和靳威一左一右随行。 “四少主……周四郎……”宁茶也是聪明人,细品现场情况和话语,瞬间反应过来,随后瞳孔猛然巨震,面露惊容,暗呼一声天啦,是他,竟然是他,剑塔四少主,天榜第一周青峰! 她想到江先生在剑塔身份不一般,但是她真没想过竟然是剑塔的四少主。 现场容不得她多想,宁茶赶紧纵身一跃,带着斩斧斩旗跟上。 待周青峰落座后,靳威怀中抱剑,拱卫在旁。 叶庭修则是一副爱咋咋地,老子左右是不想活了的表情。 虎将军瞧了看了一眼叶庭修,指着他,面朝周青峰问询:“他咋了?” 周青峰淡淡微笑:“失恋,不想活了,你别惹他,现在谁惹他,他干谁。” “啧,真可怕。”虎将军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戏谑道:“差点吓到我。” 周青峰含笑说:“等很久了吧。” 虎将军嘴角微翘:“不久不久,为了逮着你,等再久都值得。” 周青峰舔了舔嘴唇,伸手摸着下巴,面露困惑:“仇成虎,我不太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惹得你这般费尽心思的追杀我,一次不成又一次,没完没了,你不烦吗?” 虎将军笑着说:“烦什么呢,挺有趣啊,看着你仓皇逃命的样子,就像是丧家之犬,多有意思的事,虽然让你跑了几次,但是只要最后能逮着你就行。” 周青峰轻笑一声:“那你可真有毅力,有这股劲儿你去做什么不好,非得跟我过不去,我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儿子?抱歉啊,我的敌人太多了,实在记不得你是谁。” 虎将军端茶慢饮一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没有着急:“我跟你没仇没怨,你既没杀我父亲,也没有杀我儿子,论资排辈,我们还是有点关系的,不过这个没必要跟你说,你只需知道你师父与我有仇,我的左眼和右手,都是你师父伤的。” 周青峰微微一挑眉:“哦,原来如此,打不过我师父,就想以大欺小,拿我出气呢,你要真有本事跟我师父单挑,我立马给你把人喊来,你欺负我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虎将军闻言,顿时冷哼一声:“油嘴滑舌,我今天就是以大欺小怎么了,今天你是说破天,也休想我放你走,除非你跪下来替你师父给我磕三个头,端茶道歉,那我姑且可以放你一马。” “切,长的挺丑,想的挺美。”周青峰怎么可能跪下磕头,端茶道歉,事关剑塔的颜面,他这要是为了活命跪下磕头,端茶道歉,以后都休想再站起来了。 抛去剑塔的颜面不谈。 师父的名声和颜面岂能如此作贱? “别说我没给你活命的机会。”仇成虎冷笑一声,起身抓住佩刀,握住了刀柄:“既然你不答应,那也罢,杀了你也能解气,准备好了吗,我的刀很快,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周青峰丝毫不慌,笑吟吟的说:“仇成虎,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既然料定你会在这里堵我,我岂能没有准备,也许今天不是我的死期,而是你的呢?” 第369章 横刀未敢轻拔鞘, 细思恐有伏兵临 虎将军闻言,神色微变,提刀四处张望,未见任何异常情况,顿时嗤笑一声:“周四郎,死到临头,还敢出言诈我,这般嘴硬有意思吗,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周青峰提衣起身,随意的整了整衣袖,背负双手淡淡道:“你可以认为我在吓你,可是你敢拿命跟我赌一把吗?来吧,拔出你的刀,看看你死,还是我死。” 虎将军神色一变再变,握着刀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数次,愣是没敢拔刀,实在是摸不清周青峰的虚实啊,试刀也是需要勇气的,拔刀可能瞬间就会被秒杀。 看周青峰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任谁也心里也要掂量掂量,倘若虎将军是一个纯粹的莽夫,那肯定提刀就砍,管他三七二十一,人在面前,先砍了再说。 可是偏偏虎将军又是个有脑子的人,虽然没有大智慧吧,可是小聪明却有的。 这就让他一时之间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他不得不思量周青峰无所畏惧的底气究竟源于何处。 护道人?有可能,周四郎作为第一夫人膝下最钟爱的儿子,出行历练,路途凶险,身边随行的护道人在暗中保护很正常,所以对方才有恃无恐吗? 还是说对方料定回城时必遭自己截杀,算到这一幕便暗中联系好剑塔,让剑塔安排好了高手来接应,此刻已经布设在周围,只要自己拔刀,就会被高手杀死? 越想越吓人,越想越觉得有诈。 虎将军细思极恐,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仅剩的一颗右眼不停的扫视周围,莫名感觉周围十面埋伏、命悬一线,但是他表面依旧强自镇定,冷哼一声:“少唬我了,吓三岁小孩呢?” “不过算了,你说的对,我跟你师父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你个小辈。” “以大欺小,确实坏了规矩。” “今日就此作罢,饶你一命,我们走。”虎将军提刀走出茶棚,急于离开此地,他是想要报仇雪恨,可是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挖眼断手之仇,以后再找寻机会报复回来就是了。 周青峰背负双手,望着虎将军意图带着手下们离去,淡淡说道:“仇承虎,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杀我就杀我,说饶我就饶我,你把我当什么了,小瘪三吗?” 虎将军脚步一停,回头冷冷说:“周四郎,你想怎样。” 周青峰神色淡漠,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静如寒潭,语气不带任何情绪:“想走?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你和你的这些部下一个走不了,我说的。” 周青峰区区三境修士,连登阶门槛都还没达到,跟仇承虎整整差着一个大境界,单论个体战斗力,仇承虎碾死周青峰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但是在五浊恶世混,讲的不是谁更能打,而是谁的背景更强谁的后台够硬谁的势力够大。 四境修士又如何,五境大修士又如何,今日敢以大欺小,不讲规矩。 那转眼就能来一群五境修士乃至六境修士,挥手便能将敌人镇压成飞灰。 摇人嘛,谁不会呢,就看谁高战多呗,反正周青峰是不虚的。 此举正好也能探探仇承虎的底细,看看此人有没有什么后台和背景以及所属势力。 虎将军转身 ,面对周青峰,相隔数步之遥,抬手横指,冷笑一声:“周四郎,不要蹬鼻子上脸,真以为背靠剑塔就能肆无忌惮吗,当年老子在剑塔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所依仗的人哪个不认识我仇承虎,哪个敢不给我面子,区区小辈跟我要交代?你也配!?让裘承德来!” 周青峰微微皱眉,冷声说:“你究竟是何来历,胆敢直呼我师父名讳。” 虎将军冷冷望着周青峰,一言不发,不愿提及来历。 此时,一道优美的二胡声忽然出现,从远处传来,在场所有人闻声望去。 竹叶纷飞中,一位身着蓝衣的中年男人,踏空而行,只见他手持二胡,缓缓拉奏,看似前进缓慢,实则非常快,身影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眨眼便落在近处。 随着他的降临,众人方才看到真容,接着齐齐吓的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 “剑塔城主门下第一走狗裘承德!?” “是他,竟然是他。” “该死,此人怎么会出城。” “完了。”众人面色惨白,双腿止不住的发抖,根本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因为裘承德只需站在那里,就代表着威严、无敌、不可战胜。 裘承德缓缓拉奏二胡,慢步往前走,一曲拉奏完毕,叹息一声:“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周青峰见状,赶忙上前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施礼:“徒儿周青峰,见过师父。” 裘承德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周青峰的手背:“乖徒儿,你且站到一旁,剩下的交给为师处理。” “是,师父。”周青峰恭敬一礼,站到一旁,他的回城之路不遮不掩,料到仇承虎会在必经之路截杀,岂能没有万全准备。 而这个准备就是六层楼高的裘承德,反正都已经到家门口了请师父出来接一下也不是很麻烦的事。 裘承德移开目光,淡漠的看向仇承虎,缓步上前:“闹够了吗,承虎。” 仇承虎冷冷说:“没有闹够,你欠我的账,没还清呢。” 裘承德微微皱眉,甩手一巴掌抽在仇承虎的脸上:“放肆,连大哥都不叫,没规矩。” 仇承虎被抽的原地一个趔趄,梗着脖子说:“我叫仇承虎,不叫裘承虎,我可没你这个大哥,当年可是你把我从家门里赶走、剥夺了我的姓氏,你凭什么让我叫你大哥?” 裘承德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承虎,当年是你坏了规矩,我若不这么做,你的命就没了,你懂不懂?” 仇承虎摘掉眼罩,抬起装着法器假肢的右手,放在裘承德的眼前,愤怒咆哮:“我懂什么?你让我懂什么?我根本没有坏规矩,那都是误会,可你不听我解释啊,不帮我说话,第一城主让你惩罚我,你就对你亲弟弟下死手,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你亲手挖了我的眼睛,砍掉了我的手,你让我永远残缺了!” 裘承德面露无奈:“规矩就是规矩,谁犯了规矩都一样。” 仇承虎愤怒的咆哮,口水乱喷:“放你的狗臭屁,你就是出卖我,当年你要是肯替我说话,肯站在我这边,哪怕帮我争取一个查清事实的机会,我也不会失去一切。” 第370章 五百年来岁月长,恩仇一念两茫茫 裘承德无言以对,望着亲弟弟癫狂愤怒的样子,束手无策,只能伸手去安抚:“承虎,那都过去了,跟我回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亲兄弟没有化不开的仇怨,事情已经过去五百年了,我知道当年做的不妥当,但我当年没得选,若是不那么做,你会死的,我这是在保全你的命啊。” 仇承虎闻言,不为所动,奋力推开裘承德,怒道:“说的轻巧,五百年啊,你知道这五百年怎么过的吗。” 裘承德舒了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跟我回家,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别闹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在剑塔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可以安排你换个身份重新回剑塔,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仇承虎闻言,一手拎起裘承德的衣领,一手指着裘承德的鼻子,一只独眼死死盯着裘承德,二人鼻息几乎都要碰触到一起。 接着,仇承虎咬牙切齿,怒不可遏:“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把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跑出来跟我说补偿,晚啦!我告诉你,裘承德,这辈子我只要活着就搞你,搞死你,我不仅要搞死你,我还要搞死你的徒弟,摧毁你在乎的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你失去所有,这对我才是最好的补偿。” 裘承德闻言,很是平心静气,并未动怒,坦然的说:“我自认没有做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复我可以,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但是别祸及我的徒弟,也别针对剑塔。” “好好好……”仇承虎笑着鼓掌,后退数步,讥笑连连:“好一个忠心走狗,好一个为人师表,好一个做事一人当。” 裘承德对于讥讽充耳不闻,只是淡淡说:“你答应,我做主,放你走。” 仇承虎闻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点点头,不服气的说:“行行行,你牛逼,剑塔城主门下第一走狗,多牛啊,谁能牛的过你啊,现在都能当家做主了,我整不过你,但我总有整得过你的时候,你等给我等着,人生很长,我跟你慢慢玩,你可千万别死,总有你跟我低头认错的时候。” 裘承德无可奈何,拍了拍仇承虎的臂膀:“走吧,别吹牛逼了,我再给你五百年时间,再练练吧,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饭啊。” 仇承虎倍感羞辱,仿佛受到成吨暴击,差点没吐血,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我们走!” 周围的手下们呼呼啦啦一大片,紧随着仇承虎要离开。 周青峰这时候赶忙上前,抱拳一礼:“等等,师父,我有话要问。” 裘承德闻言,勾了勾手:“回来!” 仇承虎又带着手下们走了回来,气鼓鼓的说:“你干嘛?是不是有毛病啊,刚放我走,又给我叫回来,闲着没事溜狗玩啊。” 裘承德啧了一声:“承虎你脾气不要这么冲嘛,几百岁的人了,火气这么大,我徒弟有话问你。” 仇承虎闻言,手持刀柄,以刀剑杵地,立于身前:“说吧,问啥。” 周青峰稍作沉吟,上前一步,抱拳微笑:“承虎师叔,谁指使你来截杀我的,与你同行的闻道人又在何处。” 仇承虎:“呵呵呵呵……哎哟~~~哎呦~~~裘承德你这徒弟变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要杀我而后快,转头就能伏低做小,一口一个师叔,能屈能伸,厉害厉害,此等心性,当真了得,难怪你能被你收为徒弟,可惜,我可当不了你师叔,没这个福分,你若不给我面子,唤我仇承虎就行,给我面子,唤一声前辈。” 周青峰说:“好吧,仇前辈,请回答我的问题。” 仇承虎点点头,直言不讳:“我没人指使,就是奔着报复你师父来的,但那个闻道人不一样,他说他是受剑塔上面指派的,他背后还有人指使,只是不肯跟我细说是谁,所以我无从得知,左右是剑塔里有人要你死,想想自己得罪的有哪些人吧,我也就是搭个顺风车而已,之前一再截杀失败,我和闻道人已经分道扬镳,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想要你死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不一定是剑塔里有人要你死,甚至于那个闻道人背后的人是不是剑塔的人都未可知,那都是他跟我说的,无从考证。” 周青峰抱拳道:“多谢仇前辈直言相告。” “走了。”仇承虎不废话,带着部下转身离去。 裘承德见状,拍了拍周青峰的肩膀:“走吧,回剑塔。” 周青峰微微点头:“是,师父。” 一行人再度启程,十里地并不远,很快就返回了剑塔。 周青峰命靳威将其他人带回周府暂时安置,接着跟师父去城主府,向娘亲请安,顺便汇报此行收获。 一路进入城主府,裘承德背负双手在前领路,周青峰落后半步,亦步亦趋,遇到的家奴们纷纷退让到一旁行礼。 裘承德淡淡说:“徒弟,可曾怪为师没有替你出气?”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师父的栽培就没有我的今时今日,我绝无怪罪之心。”周青峰此言不假,因为认了裘承德这个师父,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巴结裘承德这位夫人第一门下走狗的人自然要给裘承德面子,不敢得罪周青峰。 可是裘承德的仇人呢,搞不死老的,还搞不死小的啊。 既然享受到了做徒弟的好处,那就同样的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有利必有弊,这天下,哪有光吃肉不挨打的道理。 裘承德迈步前行,淡淡说:“其实有也没错,此事因为师而起,连累你了。” 周青峰乖巧说道:“师父,切莫自责,本就是我给师父添麻烦了。” 裘承德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周青峰,面露欣慰:“四郎,为师最大的福分就是收你为徒了,希望你别记恨承虎,我已经跟他说好,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周青峰嗯嗯两声,连连点头:“师父,我怎么从未听过您有个亲弟弟。” 裘承德说:“说来话长咯,那都是五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你想听?” 第371章 权柄初临心未稳,酒狂一念祸门开 “师父愿说,徒儿自然愿听,也好设法替师父分忧。”周青峰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彰显自身的尊师重道以及孝顺之情,因为与师父的关系亲密,百利无一害,就算有人想要坑害自己,师父也能在关键时刻出面兜底,平日里也能在娘亲面前替自己处处说好话。 而且,有些秘密也只有裘承德知晓,若能提前收到一些风声,哪怕是只言片语,好处自不需要多说。 裘承德慢步走到溪流边,负手而立,悠然一叹:“为师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周青峰落后半步,双手捧腹,恭恭敬敬站在裘承德身旁,静静等待下文。 “掐指一算,那件事也过去五百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裘承德稍作沉吟,抬手捡起一块石头,随意的抛到溪水之中:“青峰,你看到了什么。” 周青峰微微一怔,没想到师父会突然问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他顺着师父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块石头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逐渐扩散开来。 这本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景象,但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的意味。 “徒儿看到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泛起了层层波纹。” 周青峰如实回答,但随即意识到师父可能不是在询问表面的现象,而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他稍作思考,继续说道:“这些波纹就像事情的发生,一块小小的石头能引起如此的变化,就如同一个小小的举动或决定,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裘承德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的确如此,每一件事、每一个选择,都像这块石头一样,一旦投下,便无法收回,它所带来的影响也会如同这涟漪一般,一圈圈地向外扩散,有时甚至会影响到我们难以预见的地方。” “当年为师就是做错了一个决定,方才导致如今的局面,那时候的承虎不是这样的……” 仇承虎,原名裘承虎,乃是裘承德的亲兄弟,依靠着裘承德的名望和权利,当年在剑塔混的风生水起,谁见着裘承虎那都要礼让三分,所以,裘承虎的话并非是吹牛逼,剑塔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 可是裘承德太耀眼了,几乎夺走了他这位弟弟的所有光芒。 世人大多只知裘承德不知裘承虎,少部分人提及裘承虎,也只会说他是裘承德的亲弟弟。 这就导致裘承虎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希望能够凭借自身的能力在剑塔谋得一席之地。 于是,便反反复复的恳求裘承德能够给他一次施展自身才能的机会。 裘承德对于弟弟太过了解,那是真的优点是不多,缺点不少。 从小到大,那都是又不听,听又不懂,懂又不做,做又做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也不说,若是委以重任,德不配位,恐怕早晚要出大事。 看透了结局,裘承德方才不让弟弟入仕途,以免他日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裘承虎不甘心,仗着哥哥是裘承德,直接通了天,恳求第一夫人恩赐一次机会。 第一夫人:“承德,他是你亲弟弟,你说,该不该给他这个机会。” 裘承德望着弟弟哀求的眼神,知道再拦着,亲兄弟怕是没得做了:“一切任凭夫人做主。” 这一句话,便让裘承虎直接擢升为城防军的总兵,实权在握的一把手。 那真是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为了庆祝,裘承虎大摆宴席,风光无限。 无数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道喜,一时风头无二。 往后的日子,裘承德也开始教导弟弟,手把手的教他台面上的规矩以及台面下的规矩,裘承虎开始也算虚心学习,后来逐步熟悉后,也慢慢上了手,逐步培养班底和左膀右臂。 有裘承德关照,加之裘承虎自己也争气,裘承德慢慢也放下心来,还以为弟弟真的成器了,便放了手让裘承虎去干,这一放了手,没过几年,就出了大事。 外城使节来访,因路上耽搁,导致夜半时分才到剑塔城外,请求入城。 夜晚剑塔城封门落锁,外城使节来的不是时候,值守将官只能上报给裘承虎定夺。 裘城虎正在青楼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美女入怀,喝的是满脸通红,走路都打飘,闻听此事,强撑着醉意去城门口履行职责,命令部下大开城门,按照程序检查外臣使节的车队。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裘承虎登上了外城使节随行家眷的马车。 不久,马车内的女子家眷就大呼非礼。 裘承虎慌忙跳下马车,手中还拽着人家的衣物。 非礼外城使节家眷,这下事情大了,直接捅破天。 外城使节直接一纸诉状递到第一夫人面前,指控裘承虎非礼自家女儿,恳求第一夫人做主。 当时马车上就只有使节之女,使节之女说裘承虎调戏她,扒她的衣服。 而裘承虎却是另一番说辞,说是根本没有调戏她,只是按照正常程序检查马车和人员而已。 可是没人信啊,因为他喝了酒,众目睽睽之下从车内出来时拽着人家的女子衣物。 裘承虎觉得自己委屈,大呼冤枉,抵死不认罪,希望能有人还他一个清白。 照规矩,裘承虎必死无疑,因为这是一件巨大的丑闻,无论是剑塔还是外城使节都很默契的想要将此事按下去,私下处理掉对大家都好,公开处置只会导致双方颜面受损。 裘承德当年不知道弟弟是不是被冤枉的,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要果断拿出一个交代,他不动手,其他人也会动手,其他人动手,那么结果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为了保住弟弟的命,裘承德拽着弟弟,不顾弟弟哀求和呼救,当场挖其眼砍其手,将裘承虎逐出家门,剥夺裘姓,驱逐出境,剑塔永不录用,如此外臣使节才不追究此事,勉强过关。 一夜之后,此人此事再无人公开提及,似乎那个风光无限的裘承虎总兵凭空蒸发了。 “唉……”裘承德长长叹了口气:“承虎怨我当年为何不救他,为何不帮他,我没得选啊,谁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侵犯人家,车内就他和使节之女在场,使节之女咬死他非礼,谁能作证他没有非礼呢。” “何况他还饮酒过度拽着人家的衣服出了马车,事实胜于雄辩啊,就算他没有非礼,那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我若稍慢一步,他必死无疑。” “因为此事,我这个愚蠢的弟弟啊,记恨我五百年。” 第372章 师徒情深礼尚往,权力利益共相依 周青峰说:“师父,我觉得承虎师叔酒令智昏,色心突起,非礼使节之女有蹊跷。” 裘承德:“哦?你有什么见解。” 周青峰说:“不合常理,不符合逻辑,实在太离谱,马车外边那么多人看着,承虎师叔就算起了色念,酒壮肝胆,也不可能做如此失了智的事情,太让人难以相信。” 裘承德说:“我也不信,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周青峰沉默不语了,他见过人心之恶毒,师父也见过人心之恶毒。 五浊恶世,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都能做出超乎想象、完全没有下限的事情。 若说没有怀疑,不可能。 但是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凿证据洗掉罪名。 那这口黑锅裘承虎就得硬背着,百口莫辩。 而规矩就是维护基本秩序的底线,谁触犯规矩,就得付出代价。 哪怕裘承虎是裘承德的亲弟弟,也得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以当时的情况下,裘承虎确实没有救了,若是真的做了,那么不必说,就算第一夫人愿意高抬贵手放裘承虎一马,那其他人为了维护规矩,裘承虎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裘承德说:“假设承虎是被诬陷的,你是当年的承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破局自救?” 周青峰微微皱眉:“此局难破,除非使节之女忽然改口,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 “人家若是真的是故意诬陷,那绝对不会改口的。” “因为冤枉你的人,永远比你知道你更冤枉,喊冤枉是没有用的。” 裘承德闻言一怔,随后抚须微笑,欣慰的说:“徒儿此言过于偏执和悲观,但是……有理。” 周青峰说:“若我是当时的承虎师叔,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逮着使节之女疯狂殴打,使节之女反抗与我互相殴打,打出马车外,再让所有人看到我和使节之女互相殴打,此局可破。” “啊这……”裘承德还以为徒儿会想出什么高招,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粗暴,不过,细品之下,他竟然觉得此计虽然粗暴简单了点,但貌似非常管用,因为这从自证清白变成了互相殴打。 周青峰一脸认真的说:“师父,当众非礼使节之女,最轻都是流放,搞不好就是死刑,我与使节之女互殴,顶多打我鞭子坐几年牢,孰轻孰重,我拎得清。” 裘承德嘶了一声,一脸惊为天人的望着自家徒弟,竖起大拇指:“天才啊。” 周青峰抱拳一礼,微笑道:“师父过奖,徒弟这不过都是雕虫小技而已。” “噗嗤~~~”一声笑声传来。 裘承德和周青峰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一身白衣的剑舞坐在树枝上,正在听着师徒二人对话,一手抓着糖酥,一手打着招呼:“哈喽,四郎,裘总管。” 裘承德微微一笑:“剑舞姑娘,听墙根可不是好习惯。” 剑舞轻飘飘的落地,淡淡微笑:“裘总管,别这么说哦,做人要讲道理,我才是先来的,你们后来的,只是我没做声,你们看不到我,那不能怪我听墙根哦。” 裘承德失笑摇头:“剑舞姑娘能言善辩,失陪,徒儿,我们走。” 周青峰赶忙随着裘承德离开,当周青峰路过剑舞身边时。 剑舞伸出纤纤玉手,微微一笑:“四郎,外出这么久,我的礼物呢。” 周青峰望着师父的背影,狗狗祟祟的从圣戒里取出一堆东西塞在剑舞怀里,低声说:“剑舞姐姐,礼物当然不会忘,这些都是我外出时采购的土特产,你和姐姐们分啊,我先走一步,回头聊。” “嘻嘻,懂事。”剑舞笑嘻嘻的抱着一堆礼物,好感度+1+1+1+1…… 裘承德背负双手在前走路,感应到徒儿追上来,头也没回说:“做的不错,你跟剑舞她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你百利无一害。” 周青峰亦步亦趋,取出一件宝塔,双手奉上:“师父,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您笑纳。” 裘承德脚步一顿,一眼便得此物:“这是九层降妖塔,钱塘李家的宝物。” 周青峰说:“原来师父识得啊,此宝物在徒儿手中属实浪费,不如献给师父。” 裘承德取来宝塔观赏,满意的点点头:“九层降妖塔确实难得,世间唯有这么一件成长性的伪神器,足以用到食欲境,但对于为师而言过于鸡肋,四郎留作自用吧,为师已经用不到了。” 言罢,裘承德将宝塔又放回周青峰的掌心,伸手拍了拍周青峰肩膀。 换做旁人,眼看师父都已经这么说了,肯定老老实实的又将重礼收回去。 但是周青峰不会,区区九层降妖塔,哪怕是一件成长性的神器仿制品,世间唯此一件,那也没有什么好稀罕的,因为随着自己的修为增长,早晚都会被淘汰的东西罢了。 而真正稀罕的永远是权利,有了权利,什么都会有的。 所以维护、巩固、加深与师父的亲密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如此师父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权利,更强有力的支持以及回馈,至于礼物有没有用,真的不重要,以师父的权利,想要什么没有呢。 宝物献礼,只是彰显自己尊师重道和孝顺之心的外在体现方式,不以这种真金白银、日积月累来体现,难不成凭嘴巴天天说甜言蜜语画大饼吗,就如同爱情一样,爱情不需要钱,但证明爱情需要。 一次求师父帮忙,可以消耗师父情分,两次能让师父兜底,依旧能消耗师徒情分,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这一切都不是理所应当,人与人都是相互的,师徒情分也需要利益作为润滑剂。 纯粹的感情,真的靠不住。 师父不收礼,自己晚上睡不着觉啊。 周青峰连忙再度将宝塔奉上:“师父,这是四郎的一片心意,师父哪怕用不到,也可以作为收藏观赏之用,此物虽是伪神器,但还是极具收藏价值的,请师父收下。” 裘承德哑然失笑,稍作沉吟,还是接过了宝塔:“好吧,那为师就收下了。” 周青峰抱拳一礼,正色说:“多谢师父成全四郎的孝心。” 第373章 剑塔城中春意绵,万花园里艳阳天 剑塔城,城主府内院的万花园里,春季的气息弥漫开来。 花香扑鼻,鸟声清脆,百花盛开,争艳斗艳,正是出游赏景的好时候。 花海中,驯化的奇珍异兽悠闲漫步,供人观赏游憩。花丛间,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月牙泉,形状如其名,水面平静,看似简单,实则深不可测,养有众多水族生物,形成了独特的水下世界。 建造这月牙泉,剑塔投入了巨额资金,初衷是满足第一夫人垂钓的兴趣。先是有了天水池,接着便是月牙泉。夫人喜爱赏花养宠,因此有了这片繁茂的花海和其中的珍禽异兽。 第一夫人坐于月牙泉畔,鱼竿轻垂,遮阳伞下,茶香缭绕,书卷在手。 微风拂过,花枝摇曳,泉水泛起涟漪。 她安然品茶、观景、钓鱼、阅书,尽享春日宁静。 裘承德站在身后十步之外,躬身说:“夫人,四郎来了。” “四郎,过来。”第一夫人头也没回,抬起纤纤玉手,轻描淡写的勾了一下,另一只手悄然将小黄书折了个角合上,随意塞在臀边和座椅的缝隙里。 周青峰闻言,这才迈步走到第一夫人身旁,恭恭敬敬,提衣叩首:“孩儿给娘亲请安。” 第一夫人在躺椅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面无表情的侧头看了一眼,忽然展颜一笑:“起来吧。” “是,娘亲。”周青峰起身双手捧腹站定,乖乖巧巧。 第一夫人仔细打量周青峰片刻,说道:“瘦了,黑了,此行没少吃苦。” 周青峰抱拳回应:“托娘亲的福,孩儿此行有惊无险,只是孩儿遭人算计,此番历练秘密出行,知道孩儿行踪的没有几个人,但是孩儿刚出剑塔就遭遇歹人截杀,恐有人泄露行踪。” 第一夫人淡然自若,明知故问:“是吗,谁泄露的?” 周青峰说:“孩儿不知。” 第一夫人淡淡说:“承德,查。” 裘承德躬身回应,义正言辞:“夫人,老奴已经暗中查清了,府中有任心妖人混进内院,碰巧刺探到了四郎的行踪,便将消息散播出去,现在老奴已将此人关在密牢之中,随时可以问询。” 第一夫人佯装生气:“承德,我让你代掌密谍司,你是干什么吃的,任心妖人都已经混进了内院,刺探到了四郎的行踪,那下次是不是能悄无声息的取我项上人头?” 裘承德连忙告罪:“夫人息怒,老奴失察,罪该万死。” 第一夫人扭过身,指着裘承德说:“你就告诉我,你还能不能管,能不能管。” 裘承德:“能管。” 第一夫人:“能不能管好。” 裘承德:“能管好。” 第一夫人:“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青峰望着老娘和师父一唱一和的演戏,人都麻了。 你们演,你们继续演,任心派的人能混城主府内院? 天啦,师父你敢说,我都不敢信啊。 别说内院,就是城主府大门口的那么多禁军都是摆设吗。 什么黑锅都往任心派身上甩,任心派是专业背黑锅的吗。 第一夫人扭头看向周青峰,面带疑惑问道:“四郎,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周青峰张了张嘴,戏演到这份上,不配合都不行啊,他憋了半天,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任心妖人果然天性邪恶,一日不忘兴风作浪,娘亲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第一夫人微微点头,端茶慢饮一口,此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周青峰这么一个精明的小狐狸,愣是一点便宜没讨着。 第一夫人不想伤母子感情,裘承德也不想伤师徒感情,那么只能挑个倒霉鬼,黑锅甩在任心派头上,反正任心派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也无所谓,知道也不会否认,否认也没人信。 思来想去,周青峰还是不甘心,于是抱拳说:“娘亲,此次参与截杀我的人,主要由一位闻道人主导,而这位闻道人背后还有人指使,幕后指使者可能是我们剑塔的人,而且关于三姐……” 第一夫人将茶杯放在一旁,起身伸手拍了拍周青峰的肩膀,微微一笑:“好了,你先行回去好好休养几日,来日方长,其他事容后再说。” 周青峰闻言,只好抱拳应道:“是,娘亲,孩儿告退。” 言罢,周青峰缓步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第一夫人背负双手,斜着瞥了一眼裘承德,转而回到躺椅上坐下,取出臀边和躺椅之间的缝隙里小黄书,随意的展开低头观看,红唇微启,稍感遗憾:“这一次没钓到大鱼啊。” 裘承德闻言,躬身低头,默然不语。 夫人最喜钓鱼,四郎秘密出行,故意散播消息,就是想要给四郎上上强度,捎带手的还能再钓一波鱼,清洗一下剑塔内部的隐患。 奈何没多少鱼上钩,也不知是上次打窝打的太狠,一波清洗的太干净,还是剩下的鱼儿都学精了,此次敢于动手袭杀四郎的人,少得可怜,就只有一条鱼不知死活,铤而走险。 虽然这条鱼确实挺聪明,知道躲到幕后指挥棋子,再让棋子去找弟弟裘承虎,借着自己与裘承虎的恩怨纠葛,趁虚而入,借刀杀人,阴谋诡计玩的挺溜,但是这一切都不过都是掩耳盗铃的小把戏。 殊不知一切都在梅花密谍的监视之下,别看夫人说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话说的比谁都狠,但是身体却非常诚实,派出了梅花密谍沿途保护,在不干涉历练之旅的前提下,保证四郎的小命不死。 闻道人若是继续跟四郎将这场你追我逃、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下去,帮四郎多增加一些江湖阅历和经验,那兴许还能多活一些时日,可是这家伙一看没希望就想溜,那就不行了。 等闻道人刚回剑塔的地界,人还没搞清楚咋回事,就已经被秘密抓捕关进了密牢之中。 还没有严刑拷打呢,闻道人果断就把幕后指使给卖了,那是相当的识时务,根本不给审讯人员一点发挥空间,但是依旧免不了一顿严刑拷打,因为招的太痛快了,可信度不高啊。 第374章 千年勋贵一朝亡,满门抄斩泪沾裳 等闻道人全部招供后,就被一直关押在密牢中。 指使他去截杀四郎的人,也已经全部揭露出来。 这个幕后主使人令裘承德都感到非常意外,因为他完全找不到四郎和对方的有什么生死大仇,甚至连利益冲突都没有,也没有对剑塔有异心,而且还是剑塔千年勋贵夏氏家族的家主。 若非闻道人主动开口交代,恐怕怎么查都查不到此人身上。 起因还是因为顾家,因为顾家的投靠,导致周青峰插手了顾家的事,直接派靳威请夏向东到五处喝茶,一喝就是好几天,软硬兼施,硬是逼着夏向东把说出去的话也咽了回去。 这算是当众是折了面子。 此事过后,剑塔权贵圈层,无论是新贵还是老牌贵族都在笑话夏向东。 夏向东好歹是老牌勋贵,千年世家的家主,哪能忍这个气,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 人活在世,不争馒头,争口气。 在夏向东眼里,周四郎不过就是跪舔义母上位的流民。 一朝登天就敢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士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他表面上不敢硬着来,只敢静待时机,暗地里玩阴的。 而周青峰秘密出行的消息一扩散,夏向东就知道机会来了,短暂经过一番谋划后,就派出闻道人去做这件事,但考虑到夏家人不能参与其中,否则人越多,破绽越多,越是便想到了裘承虎。 夏向东的计划其实没什么问题,一旦在荒野上杀死周四郎,其他人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因为有裘承虎这个挡箭牌在,况且周四郎的敌人一抓一大把,个个都比他有嫌疑的多。 所以查到最后,裘承德也是倍感惊讶的。 查到这 一步也没啥好说的。 触犯规矩,死肯定是死定了,就看是夷灭三族还是满门抄斩。 而第一城主毫不留情,将夏家满门抄斩,上下老幼,一体斩绝。 夏向东是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夏氏家族更是活该,推选了这么一个蠢货当家主,也是千年时光过去太久,躺在旧的功劳簿上成了一帮酒囊饭袋。 折了面子,为了争一口气,竟然想要在野外暗杀城主儿子。 蠢到如此地步,都给第一城主蠢笑了。 那既然人家都已经把头伸过来了,第一城主岂有不砍的道理,正好名正言顺的砍了夏氏家族,还能 给剑塔的财库增加一笔巨大的收益,连同夏氏家族占据的蛋糕也可以重新划分给新贵。 第一城主低头看着书,一手端茶慢饮:“红叶有消息了吗。” 裘承德恭敬低头说:“三小姐前往金山派讨要一个说法,情况还算好。” “金山派很克制,处处礼遇,并未有对三小姐动武,三小姐要求见君莫停,但是君莫停自知理亏,不愿见她,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金山派掌教亲自出面劝退了三小姐。” “之后三小姐就在金山派的山脚下住了下来,等着君莫停下山见面。” 第一城主手摸着茶杯,一双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面露思索之色:“本以为爱上的只是一个凡人,却没想到大有来头,嘶,我怎么感觉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裘承德抱拳说:“夫人,老奴也觉得确实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年君莫停下山度情劫,为何偏偏与三小姐相遇?” “还故意伪装成凡人取了假名,真的这么巧吗?” “会不会三小姐与君莫停的相遇就是金山派谋划的一场阴谋,故意想要断我剑塔下一代传承,亦或者有人在暗中布局,想要挑起我们和金山派的斗争,再趁机打垮我们剑塔?” 第一城主皱眉说:“麻烦,我早就知道廖怀真这个人不能留,刻意待在四郎身边必有所图,果不其然,若不是他蛊惑四郎牵线搭桥,局面岂能到如此地步。” 裘承德说:“夫人,那我派人去将廖怀真杀掉,此人着实可恨。” 第一城主淡淡说:“不必,事已至此,杀他又有何用?廖怀真此人不简单,他肯定另有身份,既然他与君莫停有私交,那就沿着君莫停这条线继续往下查,一定要把他的真实身份挖出来。” "而且四郎被他诓骗一次,也未曾杀他,证明两人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四郎是个重情重义念旧情的人,只是因为一时气愤才跟其断了来往,真若是杀了他,反倒是弄巧成拙。” 说到此处,第一城主稍作沉吟:“找个时间,你亲自去问一问他,愿不愿意回到四郎身边,我可以给他这个机会,他若答应,带他来见我,我可以跟他做个交易,修复他们二人的关系。” 裘承德说:“是,夫人,那三小姐……需不需要我去将她带回来?” 第一城主:“不必了,我亲自跟她谈,你暂且退下吧,我想静静。” 第375章 煞气入体增功境,丹药辅行助道艰 回到剑塔城后,周青峰就在府中待着休息。 每日在练功房,固定修炼两个时辰,吞丹辅助,吸食煞气,炼化法力,转存命宫之中。 人在荒野之外时,并不适合修炼。 因为非常容易遭到外物干扰,导致走火入魔,反噬自身。 命宫是食煞境修士的核心命脉。 到了食煞境界,一身法力尽数储存在命宫之中。 一旦命宫有失,轻则境界跌落,重则法力尽失,命宫若被伤,修为就会出现倒退以及停滞的情况,除非设法修补命宫,否则自身法力会不断流逝,每日修炼出来的法力,无疑是杯水车薪。 所以,命宫对于食煞境修士而言,非常重要。 肉身死亡,不怕。 魂飞魄散,也不怕。 只要命魂还在命宫里,便能依托于命宫,可以施法夺舍肉身,再修复魂魄。 万一命宫被毁,命魂侥幸存活,这时候已经是山穷水尽,因为法力没了,神通也没了,仅仅只剩下残存的命魂,想要凭借命魂夺舍低阶修士的肉身已经不可能了。 一切顺利的话,也只能去夺舍凡人肉身。 而且还只能夺舍那种意志力薄弱、轻微智障或将死未死之人。 食煞境修士,修命宫,便是修自身。 这个过程就是不断的以法力淬炼命宫,使得命宫变得更为坚固更为强大,增加容纳法力的上限,且能够在虚实之间转化,并且会不断流转在肉身以及二魂七魄之中,确保不会被人一击干碎命宫。 战力强很耐操非常难杀,就是食煞境修士的特征。 实际上,命宫本身不凡,可以称为食煞境修士的本命法器,祭出来一样可以杀伤敌人,只不过没人这么吊,敢祭出命宫跟人打,那已经不是玩命,而是找死了。 有些狠人炼过命宫自爆秘术,最后实在没办法,那就自爆命宫拉着敌人一起陪葬,这种自爆秘术就纯粹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一命换一命的打法,谁见了都怕。 不过,此类秘术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多是用来秘密培养一些死士,流落在外的非常少。 因为这也是明令禁止的禁术,民间散修不得习练,违者满门抄斩。 权贵也害怕民间那些狠人散修啊,自己不想活了,他妈的到处发癫,选个人多的地方,自爆命宫,造成的伤害简直就是灾难性的,亦或者在路上蹲守权贵出门,上去就是自爆,很恐怖的。 若不严加管制,放任命宫自爆秘术流落在民间,怕是有很多权贵晚上都睡不着觉,哪怕有很多权贵实力高强,并不怕命宫自爆秘术,可是……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配偶以及子女呢。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权贵也是人,权贵也是有家人的啊。 说白了,凡是对权贵有害的,必须禁止,凡是对权贵有利的,必须支持。 看似很多城民也因此有了安全保障,实则不过都是捎带手的事,并非只是为了城民安全,当然,也不能否认很多城民也因此获益,毕竟被某些发癫的人给一波带走的概率无限变低了。 一晃眼,便是半个月。 暗影之刃夜枭回来了,但是没有殴打徒弟叶庭修,而是很罕见的给了徒弟一个拥抱。 那一夜,叶庭修嚎啕大哭,哭的是撕心裂肺,哭的像个襁褓中的婴儿:“师父,师父~~~” 虽然师父不善言辞,动不动就打他,教育徒弟的手段有些‘别具一格’、‘非同寻常’,但是师父没有亏待过他,传道授业解惑,设法给他铺路,修炼资源也是能给就给,不能给就给机会让叶庭修去争。 正因夜枭多年悉心教导和培养,叶庭修自己也争气,如此方才没有掉队。 夜枭罕见的表现出温柔一面,没有责备,没有赞赏,没有殴打,同样,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边,让徒儿枕着腿嚎哭,并轻轻拍着徒儿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 数周的失魂落魄,一夜嚎哭宣泄,叶庭修终于接受了现实,决定不再沉溺于过去的痛苦。 起初,叶庭修对于假世真魂预取魔尊是敬畏与恐惧并存,但后来逐渐意识到,正是这位强大的存在赋予了兰月短暂的生命,尽管假世真魂预取魔尊的行为可能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兰月所带来的温暖和快乐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他明白,虽然兰月的存在可能并非如他最初想象的那样,但她带给他的每一份感动和回忆都是真实且珍贵的。为了不辜负那些美好的瞬间,他决心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方向。 自己必须要学习更多的知识,修炼更强的法术,接近假世真魂预取魔尊。 如此一来,至少能问出一些关于兰月的问题。 因此,叶庭修对假世真魂预取魔尊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既有感激也有不解,甚至偶尔会萌生一丝好奇。 最终,叶庭修选择了将过去的一切化作前进的动力。 他相信,无论兰月的来源如何,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和情感都是真实的。 他决定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继续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并希望有一天能够以更成熟的心态去面对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假世真魂预取魔尊。 叶庭修:“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夜枭 :“不,无论别人怎么评价你,在我眼里,你最优秀,最争气,我为你感到骄傲。” 叶庭修:“师父,你不要安慰我,我智慧不如萧鸿运,谋略不如周青峰。” 夜枭:“我没有安慰你,这是事实,你所经历的磨难和困难,换做旁人早已经爬下了,但是你没有,无论你倒下多少次,你终究会站起来,在为师眼里,你比任何人都要强。” 叶庭修:“师父,谢谢你相信我、认可我,除了兰月,你是第二个相信我、认可我的人。” 夜枭:“徒儿,你要记住,谁都可以瞧不起你,但是你得瞧得起你自己,谁都可以说你不行,但是你不能怀疑自己,你要告诉你自己,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好的,你是最行的,没有人比更行,为师相信你,终有一日,你会成为天下第一,制霸苍穹。” 叶庭修:“师父,我被你说的热血沸腾啊,我就知道我最牛逼!” 夜枭:“很好,走吧,先去斗法场,最近没打你了,有点手痒。” 第376章 蔡将无能遭众议,换帅临阵恐兵荒 夜枭带着叶庭修走了,与周青峰也是暂做告别。 周青峰是很欣慰,如同他所料的那般,叶庭修终究是再度站了起来,顽强生命力的就像个不死的小强,遭遇何等摧残打击,都能够迎头闯过去,这份坚韧的意志力,当真是世间少有。 送别叶庭修,有一件事也需要周青峰着手进行处理了。 因为宁茶已经等不及,虽然言语上没有多么急切,但是每天都来看望周青峰,一会儿关心冷不冷一会儿关心饿不饿一会儿关心渴不渴,整个人变得矫揉做作,娘们唧唧,一点英气都没有了。 周青峰当然知道宁茶是在暗示该推进一下计划进度了,毕竟双方都已经说好了,由周青峰来说服剑塔高层对反抗军进行军事投资和扶持,只是,时机还没到,周青峰不想贸然提及此事。 毕竟事关兵权,周青峰一旦表现出任何主动伸手要的意思,那就算是老娘也得怀疑一下儿子究竟想做什么,兵权这玩意太敏感了,古往今来,上位者都将兵权视为禁脔,哪怕是亲儿子亲闺女也不行,敢要就是有谋反之心,所以只能上面给,不能向上面要,不然就是在作死。 所以,哪怕宁茶百般暗示,周青峰自当看不见,心安理得装糊涂,让这位反抗军领袖给自己当牛做马,端茶倒水,敲腿捏背,还别说,宁茶为了获得剑塔支持,真就是折得下腰讨好周青峰。 这份能屈能伸、顾全大局的气度,确实有点做大事的样子。 周青峰耐心等待,休息了一阵子,便开始正式上班,每隔七日早上去都察院五处梅花司报个到,然后听一听裴杏春、执器、靳威三名主事官员的汇报,再进行签名盖章就行。 梅花司主抓大案要案,经过一轮大换血,如今吏治清明,干活效率和积极性特别高,毕竟机会多,空位子也多,只要有功劳,疏通疏通关系,相对于之前,晋升要容易许多。 日常事务也是多由靳威、执器、裴杏春三人负责处理。 裴杏春此女才干是有的,能力也是有的,否则仅凭父辈关系,难以坐稳高位,毕竟主事这个位子并不好坐,没有真才实学,很容易成为背锅侠。 只要裴杏春踏踏实实在梅花司干着,该晋升一样晋升,周青峰也不会刻意为难,当然,裴杏春若是能够懂事一些,主动交好,缓和关系,周青峰也愿意多给她一些机会。 在此期间,周青峰最为关注的就是第一红叶的消息,为此特地跑去询问过师父裘承德,裘承德给的答复很简约,第一红叶暂住金山派脚下小镇,等候君莫停亲自下山给个交代。 事情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恶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戏红尘要准备登阶了,一旦登阶成功,周氏家族内部将会出现一名四境高手坐镇,多出一名高端战力,对于周青峰来说是一件喜事。 城主府内院,水上林园,议事阁,等候多时的时机终于来了。 因鹧鸪狄举兵反叛一事,相关的详细情报传了回来。 诸多辅帅都在为此进行激烈的讨论,决定是否撤换掉蔡国忠这位主帅。 毕竟蔡国忠现在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担忧,自家手下将士都管不住,地盘里还有邪教徒作乱,种种表现,已经让诸多辅帅对于蔡国忠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以马茅二人为首的少壮派与日月星三元老为首的元老派的意见不合。 但这次意见不合跟上次不一样,因为剑塔千年大突围战略计划已经成为定局,整个剑塔都在为此进行准备,不可能说不干了就不干了,这么多年,砸了这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回报的。 所以此次讨论的主题究竟怎么才能保证计划顺利实施下去,有没有补救的措施。 第一夫人则是稳坐宝座之上,自顾自的看着书。 裘承德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十步之外静候。 射日辅帅:“蔡国忠德不配位,能力差劲,事实已经证明了此人无能至极,必须要撤换他,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接替他的位置,否则,必将影响整体的战略布局。” 星耀辅帅:“附议!” 凉月辅帅:“附议!” 马大郎说:“我不同意,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蔡国忠是一枚暂时不可取代的重要棋子,此人也不算无能,能迅速镇压叛乱,剿灭邪教徒已经证明他是有点能力的,而且还算是听话。” “我们做大事,必须要有容人之量,看人缺点也得看人优点 ,不要动不动就换人,换一个人接替蔡国忠的位置,万一此人不如蔡国忠,我等又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继续换吧?” “换来换去,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仗怎么打,二弟你说对不对。” 茅二郎闻言,干咳两声:“咳咳……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有些担忧和怀疑,那就是蔡国忠究竟有没有能力撑起大局,咱们就算是养狗,也得养条咬人的恶犬,太温顺可没用。” “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给蔡国忠一次机会,不用换人,但必须给予严厉的反制手段,我建议将蔡国忠的妻儿扣押在剑塔为人质,如此一来,蔡国忠不敢不实心实意的为剑塔办事。” 辅帅们各抒己见,在利益和大局保持高度一致的情况下,无论少壮派还是元老派的立场都很明确,那就是必须让剑塔再度崛起,再次伟大,这一点双方是没有任何冲突的,可以通力合作。 而周青峰全程都是默不作声,站在末位,如同喽啰。 没办法呀,在场个个都是一方巨擘,资历老,权力大,修为高,论资排辈,他是只有旁听没有插嘴的份,再说他一个后起之秀,如今能站在权力中枢已经算是极其牛逼了,还想怎样。 大家都不发表意见,专门 听他说话,咋可能呢。 要么等大家讨论完了,周青峰最后再进行奏报。 要么就是第一夫人亲自点名,周青峰才有机会开口。 周青峰保持耐心,淡然自若,任由辅帅们争议不休。 辅帅们争个不休也没拿出个议定的结果出来。 他们不烦,第一夫人都烦了。 于是,第一夫人头也没抬,抬手指着下方:“四郎,你来说。” 第377章 紫衣青年步从容,奏报呈上显机略 “四郎,你来说。”第一夫人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立刻让议事阁回归寂静,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诸多辅帅的喉头,令他们紧急刹停,齐齐将目光投向站在末位的周青峰。 事关剑塔未来的大局走向和祖宗基业的崛起兴衰,根本不是周青峰能够参与讨论的,也就是第一夫人一再扶持,视若己出,而周青峰也很争气,否则根本没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面对诸多大佬的目光,周青峰身着紫衣官服,镇定自若,毫无拘谨之态,迈步而出,双眸精光闪烁,尽显年轻人的朝气和灵动,朝气和灵动之中又不失稳重。 “娘。”周青峰恭恭敬敬面朝第一夫人施礼,接着从袖子里抽出备好的奏报,双手奉上:“这是孩儿外出游历时,途经无主之地亲自记录下来的所见所闻,请您过目。” 第一夫人闻言,头也没抬,轻描淡写的摆摆手。 周青峰见状,心领神会,将所写奏报递交给诸位辅帅观看。 辅帅们逐一观看,频频点头,这些情报详尽有略,精准的剖析了蔡国忠以及地狱军团存在的各种问题,乃至于愿景教的动向,他们多少知道一些,毕竟他们也不是真废物,各自也都是有消息渠道。 周青峰背负双手,开始侃侃而谈:“依我之见,地狱军团内部存在很大的问题,蔡国忠这位主帅不思进取,只想拥兵自重,割地一方,一味的拖战延战,无非就是想要积蓄资本,保存实力。” “前线军团军纪涣散,上行下效,各级军官同样不思进取,变着法的吸兵血,士兵穷的只能去扒 敌军尸体,扒不到战利品就只能脱掉军服去当匪,劫掠后方商贩和百姓,这样的军队真的有与敌军大决战的实力?恐怕都撑不起一场合格的战役吧。” “而且愿景教也在趁乱崛起,利用信仰广泛蛊惑民间百姓,势力不容小觑,并且愿景教与四海城主赵璧亭达成秘密协议,双方上下一心,合力夹击,以香火道为首的四大门派早晚会完蛋。” “届时,赵璧亭整合人马,挥师南下,局势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大概率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因为赵璧亭不会容忍我们剑塔控制无主之地,北方那些城主也不会容忍我们剑塔扩张。” “没有这一块战略缓冲区域,赵璧亭和北方诸城将会直面我们剑塔的威胁,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遏制在无主之地,仅凭蔡国忠手下的地狱军团恐怕无力掌控局面。” “而我们剑塔大军又不能亲自下场,否则必然会有更多的敌对势力会参与进来,战争越打越大越打越凶,绝对会将我们死死的拖在战争泥沼之中,活活把我们拖死。” 诸多辅帅静静聆听,频频点头,这一点他们与周青峰是有共识的,也都看得出问题所在,但是问题怎么解决,大家的侧重点和看法却并不一致,所以也都想听听周青峰有什么高见。 若是说得好,那也能鸡蛋缝里挑毛病,毕竟,又不是自己出谋划策,挑毛病谁还不会呢? 若是说的不好,那更是可以好好教育教育年轻人,不要这么急着想出头,再下去沉淀沉淀。 马大郎很捧场,笑吟吟的说:“四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周青峰含笑回应:“蔡国忠犯了错,就要受罚,必须给予严厉的警告和惩罚,赏罚分明必须要明确,他治军不善,犯了发错,明面上,咱们不好处罚他,但是暗地里正好给我们一个理由敲打他,我们可派去一位监军,监督他,节制他,警告他,若有下次,那便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当然,这是不够的,再派人去将他的妻子和儿子接到剑塔为人质,此人最是重情,为了他的夫人和儿子,什么都会做,所以,只要有了这二人在手,蔡国忠做事必然会尽心尽力。” 说到此处,众多辅帅并无任何表情,觉得周青峰所言也不过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只不过派去监军这个提议,还是引起了他们些许兴趣,因为派监军前往,就意味着有利可图。 监督节制蔡国忠,等同将地狱军团拿捏在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兵权,什么是兵权,有了兵权才有权威,有了兵权才能一呼百应,有了兵权在哪说话都有底气,声音都能比别人大。 这会儿,诸多辅帅可没人说周青峰不好,也没人挑毛病。 因为派出监军和收回人质这个提议,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和心理预期。 至于举荐谁去做监军,那就是由枢密院拟定一批合适的人选名单。 而在座的辅帅们基本在枢密院都有自己人,在这批名单里塞一两个自己人很简单,到时候各位辅帅们难免一番唇枪舌剑,各自从名单里举荐一人,等候夫人圈定人选,批红盖印。 看似第一夫人久居内院,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问,完全像是被架空的傀儡,实则权力高度集中在她的手上,这些辅帅各成派系,门生故吏,走狗鹰犬不知几多,似乎强大到能一手遮天。 但是无人敢真正违逆,触怒第一夫人,更不敢挑战第一夫人的权威,否则第一夫人只要稍显冷漠和打压一个派系的意思,那么自会有其他派系的人蹦出来围攻,恨不得将其分而食之。 马大郎含笑说:“四弟果然是天纵奇才,胸有妙策,我赞同四弟的提案。” 茅二郎笑着说:“四弟聪慧过人,我赞同。” 唐辅帅、宋辅帅、朱辅帅三位陆续说道:“附议,附议,附议。” 日月星三辅帅没有表态,直接弃权,低着头佯装没听见。 周青峰抱拳一礼:“诸位辅帅,我话还没说完。” 马大郎眉头一挑:“哦,四弟还有什么高见?” 周青峰负手站立,淡淡微笑:“我们剑塔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以蔡国忠表现出来的能力,恕我直言,未来十年他都不一定能吞并无主之地,万一他败北,我们又该怎么办。” “确实,目前他是一颗暂时无法被取代的重要棋子,但是我们应该改善这种局面。”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分散投资,扶持一个新的傀儡起来,如此一来,我们也能多一个选择。” 第378章 财库虽紧智无尽,半资新旧竞风流 诸位辅帅微微皱眉,低头沉思周青峰的话,并非他们不懂分散投资的道理,实在是经济压力太大了,再多扶持一个傀儡政权起来,钱财从哪里来,物资又从哪里来? 东西不会凭空变出来的,多一项巨大开支,就意味着多一分负担。 这份负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而且是逐步朝着下层转移。 剑塔财库可不是无穷无尽,予取予求的,每一份钱都必须花在刀刃上。 别说几十亿法钱,就是一个亿,那都是巨大的窟窿。 当然,只是剑塔财政运转困难,资金压力大,没有说他们家庭困难。 可问题是,窟窿还是由他们想办法来解决,第一夫人可不关心这个,你要是解决好,那就是你该做的,证明你有能力坐在这个位子上,你要是解决不好,还给我添麻烦,那可没好果子吃,真要是惹出塌天大祸来,那就是借你项上人头一用,所以,辅帅这个位子也不好坐。 特别是对于日月星三元老来说,极其敏感,瞬间警惕,因为只要钱不够用,这帮混蛋就想削减宗族子弟的福利待遇,跟他妈的有病一样,说什么第一家族应当做出勤俭节约的表率作用。 所以日月星三元老没等周青峰把话说完,立刻就蹦出来:“反对!反对!!反对!!!” 周青峰一脸无语的望着他们,说道:“三位辅帅,我还没说完呢。” 射日辅帅一摆手:“不用说了,扶持一个傀儡每年固定支出五十亿钱的物资,再额外支出五十亿钱的物资扶持一个新傀儡起来,每年上百亿钱的额外支出实在负担太大,我坚决反对!” 凉月辅帅说:“周辅帅,你这说的轻松,再扶持一个新傀儡起来,我们是多了一个选择,可是钱从哪来,你上嘴皮下嘴皮一碰,五十亿就出去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星耀辅帅说:“周辅帅,你太年轻了,再沉淀沉淀几十年吧,不要那么异想天开,你能想到的办法,我们早就已经想到了,没提出来就是因为行不通,知道吗。” 马大郎一看老弟被老家伙们欺负,顿时就不干了,卧槽,你大爷的,老子当个宝贝,连句重话都不敢说,你们当我面这么欺负我老弟,真当老子不存在啊!?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议事就议事,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啊。” “四弟也是一番好意,说的也没错啊,多个选择对我们也是好事。” “况且,四弟话都没说完,你们激动什么呀,怎么着也得让人把话说完吧。” 马大郎迈步而出,直接就给老弟拉到身后,指着日月星三位辅帅,一言不合就开团了,照旧是一挑三,带头冲锋,这股派头都给周青峰整愣住了,实在没想到老大这么生猛。 日月星三元老那是第一家族旁系三支的代表,属于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然而老大就是老大,能代表少壮派,势力自然不虚,真就敢跟日月星三元老正面叫板。 而一旁的茅二郎一看老大又在作秀,暗地里连连翻白眼,老大是什么心思,他清楚的很,无非就是逮着机会就拉拢老四,真就是脸都不要了,一副死舔狗的样子,真恶心啊。 转头茅二郎就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道:“话要让人说话,这是商议大事之地,不是某个人的一言堂,既然四弟有想法,就应该听一听,不能把嘴堵着不让人说话,四弟,你别怕,你继续说。” 周青峰:“……” 日月星三元老:“……” 有了马茅二人力挺,那自然是有机会往后说,不让周青峰开口说话,那么少壮派和元老派怕是又要开团互喷了,喷来喷去,扯皮扯个没完,还不如让周青峰说完,然后直接否决呢。 周青峰被打断后,又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说道:“实际上,我们不需要额外再多投资,只需要将原本投资给蔡国忠的五十亿钱物资划拨出一半,然后投资扶持新的傀儡起来。” “如此一来,这个新傀儡可以与蔡国忠相互配合,相互支援,相互竞争,甚至于蔡国忠会害怕被取而代之,这股压力会压迫着他变得更为努力为我剑塔卖命,拼命的做出成绩来,并设法为我们创造收益,而新傀儡也害怕被我们放弃,同样也会拼命做出成绩来。” “因为我们有了多个选择,这两个傀儡都害怕被我们剑塔放弃,他们两个会拼命的竞争,想尽一切办法的将无主之地给拿下来,这样我们花五十亿钱可以达到一百亿钱的效果,乃是两百亿钱,甚至三百亿钱的效果,待打下无主之地后,他们依旧能继续替我们征战四海城。” “我们剑塔无需亲自下场,也能攻城略地,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 众人闻言,细品话语,若有所思,然后忽然惊觉。 是啊,若是按照周四郎的提议进行,那么可以以最小的成本达到最大的收益。 甚至于蔡国忠都要为了自保,而疯狂的做出成绩来,不会再想着依靠剑塔的输血,而是会想着如何给剑塔创造收益才能够不被放弃,这种危机感会迫使蔡国忠拼命的。 思及此处,众人纷纷点头,看向周青峰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和赞许,包括日月星三元老。 马大郎哈哈大笑,激动的拍掌叫好,勾住周青峰的肩膀:“好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四弟,智谋无双,冠绝天下,这等妙招都能被你想到,妙,妙,太妙了,就问你们服不服,服不服!” 日月星三元老见状,顿时无奈的翻白眼,懒得搭理马大郎,不过他们确实没有再反对了,因为只要不增加剑塔的额外负担,那么他们也不会真的无脑反对,毕竟他们又不是真蠢。 茅二郎面朝周青峰,赞许道:“四弟这个提议当真是很妙,看四弟胸有成竹的模样,肯定是早有扶持的人选,不妨说出来,让娘亲也听一听。” 周青峰含笑说:“不瞒二哥,我确实有了一个人选,此人就是反抗军领袖樊立,原鱼米城主樊氏家族的残存血脉,他身居大义和名分,我们若是能够给予钱财物资的支持,以樊立的号召力,很快就能拉起一支精锐部队。” 第379章 内部争斗暗流涌,少壮元老各较量 “樊立?”诸位辅帅闻听这个名字,情不自禁的低头思索,思来想去,对于此人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反抗军他们有所耳闻,那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民兵组织吗? 反抗军太弱了,弱到如同蝼蚁,根本没人拿正眼看反抗军。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怎么会留意一个蝼蚁的存在呢,这个蝼蚁顶多跳的欢一些,可是跳的再欢也是蝼蚁,自以为拼尽一切做出来的大动静,能够引来大人物们的侧目和注意。 然而大人物们犹如站在云层之上的至高神祇,根本看不到下面的蝼蚁,就算真的看到了,也会冷漠的无视,亦或者抱着看小丑的心态多看两眼逗个乐呵,甚至于都嫌麻烦懒得伸手拍死。 所以,整个剑塔高层对于樊立毫无印象,连反抗军也从未真正的被他们正视过。 眼下周青峰忽然提及樊立和反抗军,确实给诸位辅帅整的有些蒙圈,不太了解,而对不太了解的东西,还不触犯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辅帅们通常都会谨言慎行,以免说错话,落人话柄。 现场无人打断周青峰,任由周青峰继续侃侃而谈。 “我与樊立初步洽谈过,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复立鱼米城,复立鱼米城之后,樊立会向我们剑塔俯首称臣,成为我们剑塔的封臣,如此一来,我们剑塔能够名正言顺的统治无主之地。” “当地百姓也不会对剑塔的统治有什么抵触情绪,从而大幅度降低地方叛乱的几率,一切顺利的话,预计八年左右可以逐步稳定的吞并和消化无主之地,剑指四海城。” 射日辅帅皱眉说:“周辅帅,先等等,我有话说。” 周青峰微微低头,不因个人喜恶而影响公务,于是抱拳说:“请射日辅帅指教。” 射日辅帅直言不讳,直接指出问题所在:“我刚才默算了一笔账,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也就是说我们未来八年的时间,要逐步给樊立提供总计两百亿钱的物资。” “樊立若是成功复立鱼米城却撕毁称臣条约,不向我们剑塔俯首称臣,甚至率领治下百姓反抗我们的统治,那么我们又该当如何,我可不想剑塔花了两百亿钱结果养出一头狼崽子。” “蔡国忠好控制,但是樊立可没那么好控制,他本身就是樊氏家族血脉,天然具有正统性,大义和名分皆在他身上,手上兵强马壮,真让他成了气候,岂能受我们剑塔摆布。” 射日辅帅这话说的直戳要害,确实如此,樊立最大的优势就是大义和名分,但是最大的劣势也是大义和名分,樊立真的甘心成为剑塔城主的封臣?恐怕未必。 毕竟天下城主皆受封于皇室,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皇室分封出来的封君,从封君变封臣,这地位和身份那就完全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从此以后,樊立那都得认剑塔城主当主君了。 弱小时,樊立或许为了复立鱼米城能够做出无限度的妥协和让步,但是人心思变,时间就是思想最好的催化剂,谁也不敢保证,等樊立真的走上那个位置,会不会遵守签订的秘密条约呢。 真要撕毁秘密条约,樊立完全可以鸡蛋里挑骨头,从字缝里挑毛病,想要守约,难,但是想要毁约,就很简单,什么术法契约,血契,灵魂契约,本命契约,天道契约有个屁用,在场的人哪个相信这狗屁契约能管用,世上只要是能签订的契约,就有办法破解。 只要能破解的契约,那就没人信,至少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信。 而剑塔还不能公开指责樊立毁约,甚至名正言顺的举兵讨伐也做不到。 因为这是秘密条约,本身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也不是秘密条约了。 万一,樊立翻脸不认人,剑塔该当如何应对,举兵讨伐?那可正中下怀。 帝国其他四霸可太开心了,蟒雀皇室指不定都会过来踩一脚,偷偷给钱给人给装备给物资,就让樊立带兵跟剑塔耗,耗上几百上千年,活活把剑塔耗死在这个战争泥沼里。 一旦剑塔稍有衰败或者支撑不住的迹象,周边那些城主也会跟疯狗似的扑上来,趁机在剑塔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肥肉,剑塔就算是万年底蕴支撑,也真的顶不住。 除非剑塔能够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并且保证其他大势力不下场、不从中作梗。 小势力不需要想那么多,脑袋一拍直接干就完了,可是大势力就必须要想那么多,而且想的越多越好,必须从大局出发,从整个天下的角度去考虑局势演变方向。 否则,一步踏错,综合实力直接倒退上千年,也不是虚言。 话说回来,射日辅帅就是挑毛病,而且挑的有理有据,绝非是胡说八道。 周青峰对此,也是早有预案,腹稿都已经打好了,所以他自信的微笑道:“射日辅帅目光如炬,经验老道,不愧是我剑塔的顶梁柱,一眼便指出问题所在,四郎佩服。” 射日辅帅闻言,干咳两声,心中好感+1+1+1+1…… 实在是周青峰做人太老辣,对于他们这些老前辈始终尊敬有加,难以让日月星三位辅帅真正的讨厌周青峰,从心而论,日月星三位辅帅对于周青峰是非常有好感的,甚至于格外的欣赏。 别看射日辅帅这些老家伙一再为难,挑毛病,打压周青峰,遏制周青峰壮大,但从未真正的针对他个人,因为就算换成茅二郎亦或者马大郎,也一样会遭到同样的对待。 日月星三元老针对的是整个少壮派,不巧周青峰就是少壮派的一份子而已,更不巧的是周青峰崛起速度太快,势力膨胀速度也太快,这些蛋糕被周青峰吃掉,那么元老派所代表的宗族子弟们可就没得吃了,说白了,权利斗争,立场不同,跟个人喜恶无关了。 “四郎,好听话我这辈子听的太多了,你就直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射日辅帅故作冷漠,实则心里也是老膈应了,明明很喜欢这小子,偏偏出手要打压他,真他娘不是人干的活啊。 算了,只要这小子说的过去,也就不为难他了,睁只眼闭只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