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我哥比我还像穿越者》 第1章醒来 【本文架空,有些设定跟历史文不一样】 【本文有女主】 【不喜欢的人可以弃文,不要恶意评论,写作不易,请尊重作者码字不易】 ~~~~~~~~ 大齐朝,陈家村,陈贵山家里的小儿子被他奶推下河,受了惊吓得了伤寒。 陈贵山他娘不肯出钱医治,无奈之下陈贵山长子请了族长主持公道,逼着陈家医治。 疼,浑身酸疼,无力,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凑了过来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陈景铭是被渴醒的。 睁开双眼陌生的房间,土黄色的墙壁,从窗口透出一道昏黄的阳光。 陈景铭眨眨眼睛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从万米高空摔下来应该死了吧! 难道现在空难还能活下来?可是,要是幸存被救了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嘴里渴的厉害,动了动手臂打量四周,入眼一套老旧箱柜。也没看到有人,想了想举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嗯?哪来的小爪子? 陈景铭就看到一只小手动了动,举到自己眼前。小爪子小细胳膊,胳膊上没有多少肉黄黄瘦瘦的。 怎么回事? 吱嘎,这时门响了,陈景铭扭头看过去,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端着碗走了过来。 小丫头一身土布衣服带着补丁,瘦瘦的小脸头上有两个小揪揪,眼睛挺大乌溜溜的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小石头你醒了,要喝水吗?娘让我给你送水”。 陈景铭接过来喝了半碗水,缓解下嗓子里干渴,抬头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 “李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石头,他这是怎么啦”? 王氏看到李郎中过,抹了一把眼泪无助的说道。 陈景铭坐在床头面无表情,被李郎中拉着反复检查。 陈贵山和女儿也急忙赶了回来,听说儿子醒了不记事了,吓得跑了回来。 李郎中检查过后对陈贵山夫妻道,“烧的厉害可能把以前的记忆忘记了,他年纪还小慢慢养着身体无碍,还好只有五岁也没多大影响”。 “多吃些好的切记别着凉了,没有好利索前别吃凉食,他现在肠胃虚弱,小心反复”。 送走李郎中王氏忙给陈景铭煮米粥吃。 陈贵山摸摸陈景铭的额头眼圈发红,“小石头我是爹爹,你娘给你煮粥去了,不记得以前不要紧,等你好了重新认人”。 陈景铭看陈贵山眼里充满疼爱不由心中一暖,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陈贵山欢喜道,“知道饿了就好,饭好了多吃些,地里收麦子爹还要去割麦子,让瑶瑶陪你说说话”。 陈贵山把陈瑶喊了过来,自己去地里接着收麦子去了。 陈瑶笑嘻嘻的来到陈景铭跟前,“小石头你真的不记得以前事了”? 陈景铭点点头,他是一点印象没有,前身走的干干净净一点记忆没留下,他也不敢乱说话怕人看出来。 陈瑶想了想道,“咱家有爹娘大哥,大哥叫陈继铭小名小篱今年十二岁,现在在县里酒楼当伙计,一个姐姐陈晓芸九岁和爹一起收麦子,娘也在地里收麦子是我叫了回来,我叫瑶瑶是你的小媳妇”。 陈景铭一愣,啥意思?小媳妇? 陈景铭直愣愣的看着陈瑶,“小媳妇”? 这时王氏端着碗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瑶瑶是你童养媳你现在叫姐姐,你还小不懂长大了就知道了”。 陈景铭看了一眼笑嘻嘻的陈瑶,又看了一眼他娘“童养媳”? 陈景铭方了,前一世活了二十五岁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上,这辈子才几岁?连媳妇都有了? * 老陈家陈老大闺女春杏手中提着一捆猪草进门,瞥了一眼做家务的春桃没好气的放下猪草。 走进灶房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 老黄氏进来看到,“怎么就打这点猪草?都不够猪吃一天的”。 春杏放下水瓢,“下回多打些回来,对了奶我听说小石头醒了,找了李大夫看了说是不记事了”。 老黄氏开柜子拿粮食做饭的手顿了顿,“你听谁说的,那个短命鬼没死”? 春杏点头,老黄氏咬牙切齿,怎么不烧死这小兔崽子。 * 陈景铭病好了半个月了,也搞清楚了陈家现状。 他爹陈贵山是陈大树二儿子,他还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两个姑姑,一个月前他爷才把他爹分出来。 分家原因太狗血,他爹是老二,大伯陈贵河娶妻黄氏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该娶媳妇的年纪,老二老三也大了,还有三叔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大家子住一起房子不够住了。 老大家里要娶媳妇没房子,就撺掇她奶把他们二房赶到草房子去住,陈贵山不同意,草房子是爷奶那辈人盖的,历经几十年房顶早就漏雨不能住人了。 但是他奶不待见他爹,哭闹不止要他腾房子,还拿孝道压着不搬就是不孝。 还是陈景铭小嘴叭叭的说道,“要搬也可以把我家分出来单过”。 这一下惹恼了老黄氏,追着陈景铭打,追到村尾小河边,陈贵河小儿子从旁边冲过去,把他撞到到河里去了,救上来后年纪太小得了伤寒,烧的人事不知。 陈景铭他哥请了族长过来主持公道,要求他奶掏钱请大夫医治。 请医吃药本就费钱,她大伯娘翻白眼不就一个孩子吗,死就死了浪费那钱干嘛。 这句话若恼了族长,“是你家小儿子给撞到河里去的,你这么说是不是早就想害死小石头,陈大树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小黄氏闭了嘴,这才请了大夫看病吃药。 请大夫吃药就得花钱,他这又是伤寒药贵,没吃几次药就花了好几两银子,这一次老三家也不乐意了,家里吵闹不断。 陈贵山咬牙坚持,除非分家要不然亲奶害死亲孙子的坏名声传出去,老陈家也别想有好名声。 小黄氏闹着把老二一房分出去,不能家里银子都被二房那个短命鬼给嚯嚯了,他家儿子可是要娶媳妇了。 陈大树被老黄氏说动,请了族长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分了五亩地一些粮食,银子没分多少,理由是给小石头买药花多了。 陈景铭坐在小凳子上在树荫下看他爹娘晒麦子,还好自己爹娘不是极品。 第2章陈老大上门 草房子后面不到一百米就是山,不高,山后是连绵不断的大山,这里是山脉外围,青山绿水环境不错,就是去县城有些不方便。 前世陈景铭生活在平原农村,赶上农村离婚热潮,他爸爸出轨离婚,妈妈也气愤二嫁,他跟着姥姥姥爷生活,好在自己争气考上大学。 舅舅也有两个孩子,舅妈虽然没说多少难听话,陈景铭知道舅妈心里不待见他,打小自己就学着挣钱,尽量不让姥姥姥爷操心。 大学四年除了学习还跟人合伙做生意,毕业后就有能力买了一套房子,又和同学一起创业,眼看就要小有事业结果飞机失事了,唉… 人影晃动,陈景铭回神,陈瑶和姐姐陈晓芸来到他跟前,“小石头发什么呆呀,看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拿着”。 陈景铭看向她姐手里,一个水煮鸡蛋,眼里染上笑意,“谢谢姐姐”。 陈晓芸笑呵呵道,“小石头我是你姐姐,不用说谢谢的”。 陈瑶看着陈景铭手里的鸡蛋,咽了咽口水,把头撇到一旁,小石头需要吃好的补补,不然容易生病。 陈景铭看向陈瑶,这些日子也知道了陈瑶来历,她是爹娘去看爹的舅舅,回家路上捡来的,当时陈瑶一身破烂衣服,奄奄一息的倒在路边,爹捡了回来,要不然就让野兽叼走了。 他奶和大伯娘当时就炸毛了,闹着让丢出去,家里这么多孩子还养不过来,哪有粮食养别人孩子。 等陈瑶醒来一问,才知道是跟家人走散的,自己流浪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村里婶子出主意,见老黄氏闹得厉害就撺掇道,“不如给你家小石头做个童养媳,省钱不说还能干活,长大后彩礼钱都省了”。 老黄氏一听中意了,也不问陈贵山夫妻,通知一声就把童养媳给定下了。 陈瑶只比陈景铭大一岁,陈贵山夫妻看孩子长的不错,也同意了,就这样四岁小石头有了一个童养媳。 吃过鸡蛋又喝了半碗水,陈景铭有些犯困,还是太虚弱了,精神撑不住。 陈晓芸把他背了回屋里,让他好好睡一觉,自己带着陈瑶去洗野菜,准备中午吃。 陈景铭睡了一觉,感觉有了精神,下床走了出去,他姐和他陈瑶做好午饭了。 “爹娘吃饭了”。 高粱面加了少许白面的饼子,水煮野菜放些盐,就是今天的菜了。 陈景铭也没办法,也不知道重生到了那个朝代,连油都看不到,想吃油只有猪板油,灯油都是不知道的菜籽做的。 粮食只有小麦,谷子,栗米,高粱,荞麦,大豆和一些豆类杂粮。 蔬菜听说有青菜,秋大白菜,萝卜,豆角,芥菜其它都是野菜了。 收了麦子,下季粮食就种高粱,小米,荞麦这些秋季粮食。 这里没有水田没人种植水稻,他喜欢吃的大米在杂粮铺子里,卖的很贵,他家吃不起。 饭桌上爹娘谈论着种秋粮,陈晓芸提议养几个小鸡仔,小鸭子,可以的话,养头猪最好,她和瑶瑶可以喂。 王氏有些犹豫,养鸡鸭还好可以挖蚯蚓,找野菜,可是猪不同,冬天给它吃啥? 陈景铭开口道,“多准备些野菜晒干冬天配着麦麸喂,还有,家家户户会种南瓜多种些,咱们可以吃也可以喂猪”。 啥?南瓜? 陈贵山道,“小石头,南瓜一到冬天就冻坏了,就容易烂,留不住,先养些鸡鸭,猪,以后再说”。 陈景铭在没说啥,他太小了五岁还是虚岁,说了也没用。 抬头看一眼陈瑶,嗯,虽然他小,可是他媳妇比他大一岁,能干活了。 午饭后都出门干活去了,爹娘去地里翻地,种高粱不用翻地,种小米和荞麦就要把地翻一遍,还好小米和荞麦一样一亩地,不会太费时间。 徬晚收起麦子,日落,天边起了一层黑流云,陈景铭知道天要下雨了。 他和姥姥姥爷起生活时,学了不少知识,会种地,做饭打过无数零工,看天气是听姥爷说多了,自己留意就学会了。 “爹娘,麦子晒得差不多了,不用晒了吧”? “小石头你又知道了”。 陈晓芸笑着摸摸弟弟脑袋,以前小石头就聪明,一场大病醒来忘记一切,她真怕弟弟傻了。 陈景铭不管家里人信不信,明天拦着不让晒麦子就是,免得被雨淋了。 第二天一早爹娘就去翻地整地,姐姐和陈瑶去了后山挖野菜,现在能吃的菜就只有野菜了。 陈景铭把院子收拾了,看看有哪些怕雨淋的,又检查一遍院子排水情况,他家靠山脚,没几户邻居,门前往下都是斜坡,出水很方便。 右边有一片荒地,左边是菜地,前边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水塘,不大也不深,是远处山上流下的小溪形成的,水流不大有一个出口流向村尾小河。 陈景铭心中一动,走了过去,他想看看水塘有没有鱼。 水很清澈,里面有小鲫鱼游来游去,走到水池下游,看到流向小河的那处小溪流,有一尺多宽半尺深左右,这鱼应该是小河里逆游过来来的。 有鱼就好,可以让他爹编几个鱼篓放进去,应该能抓到鱼。 中午正吃着饭呢,院门口有人来了,是陈贵山大哥陈贵河。 “大哥怎么有空过来”? 陈贵河笑道,“看二弟家忙完没有”。 王氏皱眉道,“大哥是来帮我们干活的”? 陈贵笑了笑,“二弟干活是把好手,爹让我来叫二弟帮着种秋粮呢”。 “大哥莫不是忘记了,咱们可是分家了,再说我们地还没种呢”。 “在分家也是一家人,该帮还的帮,这种秋粮要翻地,二弟,以前可都是你拉的犁头”。 陈贵山喝口野菜粥,“没空”。 陈贵河脸色难看,“老二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不怕人家说你不孝顺”? 陈贵山撇嘴,“我儿子病的快死了,都没人愿意给钱治病,为了摆脱我们一家,不惜把我分出来,怎么现在想起是一家人了,行,你跟娘说,让她把小石头治病欠的账还了,也不多二十两银子”。 第3章一说一个不记得 陈贵河见陈贵山不松口,起身走了。 下午老黄氏在家骂两个媳妇,“都是吃白饭的贱皮子,真当自己是少奶奶命,下午都给我翻地去”。 老黄氏心里不痛快,以前有老二媳妇多听话,哪像这两个好吃懒做。 小黄氏跟刘氏撇撇嘴,老不死的。 陈贵河不耐烦老黄氏,“嫌干活慢,你去找老二帮忙啊,他现在没活干”。 刘氏和小黄氏眼睛一亮,老二一房可是收了不少粮食,那个讨厌的小贱种又出去做工了,要是能把人找来白干活…… 老黄氏阴着脸,“别想好事了,现在不能去”。 “为啥”? 小黄氏和刘氏不明白,老黄氏嘲讽道,“夏粮交了田税能剩多少,你们愿意贴粮食养他们一家子”。 * 五月天干热的厉害,中午陈贵山两口子回来了,热的衣裳都湿透了。 “今天一点风都没有,热死我了”。 陈贵山大步跑到院门前小池塘边洗漱,池水不凉也不热挺舒服。 收拾好,陈晓芸和陈瑶也把饭菜端上来了,现在白天长又是农忙时候,中午简单吃一些,午休息后,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小石头在家吗”? 陈景铭出门见是一个五六岁男孩,她姐陈晓芸笑着过来介绍说,“小石头这是虎子,是贵川叔家的三小子,是你以前好朋友”。 虎子虎头虎脑,一张圆脸花里胡哨的,看的陈景铭嘴角微抽,还好没有流鼻涕。 虎子好奇的看着陈景铭,“小石头你真把我忘记啦?以前的事都不记得吗”? 陈景铭点头,“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以后可要记得给我介绍人,不然我都不知道是谁”。 虎子听到这里拍拍小胸脯,“没问题,咱们都是好兄弟,我会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的”。 陈景铭笑嘻嘻带着虎子去树荫下玩斗草,虎子要带他出去,陈景铭摇头,告诉他天气太热他娘不让他出去。 两人玩了不一会,就看到天边涌来一片黑云,乌压压的,一阵狂风刮过树枝摇晃,尘土满天刮的人睁不开眼睛。 “呀,要下雨了”! 虎子眯着眼睛,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 “是要下大雨了,虎子你家晒粮食没有,要是晒了赶紧回去收粮食”。 虎子抹把脸,“晒了,我得赶紧回去,我家里也不知道都有谁在家,小石头改天在找你玩”。 虎子顶着风往家跑,地里干活的人也都往家跑,晒场上都有晒粮食,这要是淋了雨可是会发霉的。 陈景铭家没晒粮食,陈贵山两口子,去帮走的近的本家兄弟,收粮食去了,压根没回家。 轰隆隆,轰隆隆,雷电在乌云里游走,黑云翻滚狂风肆虐,不过一刻钟时间天地一片黑暗,好像黑夜提前来临。 “小石头快进屋去”。 陈瑶拉住还在房门口的陈景铭,怕他下雨往外跑。 陈景铭回头一笑,“瑶瑶姐”。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咔嚓一声巨响,陈景铭回头,看到后山有棵树被雷劈了。 噼里啪啦声响起,铜钱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大雨来了。 陈贵山两口子淋着雨回来的,浑身湿透了,赶紧换了衣裳,又喝了一些热水驱寒。 “诶呀还真下雨了,你们没看到,晒场那边收粮食都乱成一团,不少粮食淋了雨,还好现在粮食都晒得差不多了,这雨早下几天,粮食都得发霉”。 陈贵山心里庆幸,还好自己粮食少晒得快,要不然有的愁。 大雨下到晚上小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又下了一晚上,第二天雨才停住。 雨停了,太阳出来继续烧烤大地。 陈贵山到田里看过,地湿透了下不了脚,得停一天看看怎么下种子。 陈景铭无所事事,看陈瑶和她姐两人学做针线,陈瑶在补衣服,是他一件上衣,小衣服是灰麻色的麻布。 陈景铭忽然想起来,他没看到棉布,是没有还是用不起就不知道了。 陈景铭心里一动问她姐,“姐,咱家被子用什么填的,冬天暖和吗”? 陈晓芸头也没抬道,“用的芦苇花,还有今年我还收了好多柳絮,冬天把被子填厚些不会把你冻到的”。 芦苇花?柳絮?那些能过冬吗? 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好怕自己受不住。 “姐,有钱人家都用什么填被子”? 陈晓芸奇怪的看他一眼,“哦,忘了你不记事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村里婶子们说了,好像兽皮吧,普通人家用不起,咱们没钱的人家都用芦苇花和柳絮,碎布填厚实也能过冬”。 陈景铭抑郁了,冬天还会下雪,他家连御寒东西都没有。 衣服是麻布,现在除了丝绸和娟,就是麻布。 丝绸和娟都是蚕丝织成,没蚕丝划掉。 没有棉花,是没有还是没人知道棉花能保暖? 他记得历史上棉花早就传入华夏,一直是当做观赏植物,在花园里种几颗,一直到宋以后,才被人发现用以抗寒和纺织布匹。 唉,也不知道他在一个什么样的朝代,要是能去县城就好了。 第二天是多云天,虎子和狗子,还有陈大牛一起过来找他,去山上玩,陈晓芸不放心让陈瑶跟着一起去了。 “你们几个不许跑远了,就在后山玩,山里有野兽你们太小了”。 “我们知道了,晓芸姐我们不去深山里”。 虎子几个信誓旦旦的说道。 陈瑶背着一个小背篓,陈景铭也想背陈瑶不让,“你还不能背东西,等你养好了身子才可以”。 陈景铭看看自己没多少肉的小身板,妥协了,跟在虎子几个身后往山上走。 “小石头你听说没有,今天河里水可大了,有那么大的鱼,林子哥抓了一条那么大的鱼,他家今天有鱼吃了”。 虎子双手比划连说带划。 “林子哥是谁”? 虎子一愣,“啊,林子哥是大爷爷家,贵江大伯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岁了,听说他娘在给他寻摸媳妇”。 “…大爷爷家,我不记得了”。 虎子和大牛张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拉到村子里去,玩几天,认识认识人,要不然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了”。 一说一个不记得,糟心。 第4章让我看看 虎子和大牛几个觉得小石头挺可怜,这次生病险些死了。村里总有生病夭折的小孩子,以前也有和他们一起玩的小伙伴夭折,他们前些时候还跑到土地庙拜神,求小石头平安呢! 几人一路笑闹来到山脚下,这里的野菜被挖的不剩几颗,几个人都是玩闹走路,挖挖野菜,沿着山路往上走。 “小石头这是蒲公英,你看它的白毛毛,吹一口就飞走啦”! 虎子举着采到的一株蒲公英递给陈景铭,得意的介绍说。 以前小石头聪明知道的多,现在轮到他教小石头了。 陈景铭嘴角一抽,看一眼虎子还是给面子的吹了一口气,白色毛毛忽的一下飘散飞了出去。 “嗯,挺好玩的”。 陈景铭不走心的夸奖道。 呵呵…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半山腰,期间陈瑶指着几种野菜让陈景铭认。 半山腰有一处小缓坡,长着一些圆长形叶子的草,还开着小紫花。 虎子几人大喜,每人都摘了一把,把花柄摘掉就放到嘴里嘬,甜甜的味道让小孩子最喜欢了。 陈瑶给陈景铭几朵教他吸花,陈景铭看着熟悉的植物,这不是地黄吗?还有这个花,他小时候也常吸着玩,长大后刷视频才知道那是地黄,是药材。 这一片还挺多的,陈景铭四下走走看看,远处也有好多,看来这里人不认识这是药材。 也是前世也没几个人知道这是药材,不过现在嘛,他家穷啊! 五月份的山林枝繁叶茂,偶尔有偏一点的地方,可以摘到野果子。 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摘野果子,狗子说上次爬山遇到一棵桑树,上面有青桑葚,过了好几天了,约他们一起去看看桑葚能吃不能。 “这里有一小片红果子”。 大牛激动的指着一片矮植大叫。陈景铭看过去,这不是覆盆子吗?这东西挺甜的。 几个小伙伴走过去每人摘了一大把,吃到嘴里真甜啊! “这几天收麦子上山人少,前天又下那么大雨,这次肯定好东西多”。 虎子边吃边说,陈景铭点头赞同。 小路边有一棵枯树,陈景铭看到了木耳,示意陈瑶那个能不能吃。 陈瑶高兴极了,这可是好东西,晒干了可以过冬吃。 几人摘了木耳继续走。 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些,陈景铭看到一棵一人多高的桑树,他抬手指了指,示意狗子, “你看它像不像你说的那棵树”? 大牛顺着陈景铭的手看过去,“狗子是桑树,还真有桑葚”。 狗子摸摸头,“是桑树可是不是我见到的那棵”。 虎子一马当先开路走了过去,“是不是不要紧,有的吃就行”。 行吧,虽然找错了,结果是一样的。 陈瑶抓着陈景铭防止他摔跤,跟着一起走了过去,这棵树不是很大,果子很多,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桑葚。 摘一颗放嘴里,酸甜可口,几人一边吃一边摘,虎子和大牛还上到树上压低树枝好摘那些高处的。 “唉呀,好大的白虫子”。 陈瑶忽然受了惊吓,大喊一声引来小伙伴注意。 “在哪里?我看看,我看看”。 “在叶子背面,好大一条虫子”。 呼啦围过来几个小脑袋,陈景铭没有大家有力气,被挤出圈外。 陈景铭急得在外头喊,“让我看看,别弄死了”。 他觉得陈瑶看到蚕宝宝了,毕竟这是棵桑树,要是让虎子这小子一把按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只。 几人桑葚都不摘了,小孩子正是对虫子呀,小鸟蚂蚁这些感兴趣的年纪,头挨着头看胖虫子。 陈景铭好不容易扒开狗子,对上这个灰白胖虫子,还真是蚕宝宝。 陈景铭小心连叶子一起摘下来对虎子和大牛道,“快看看还有没有这种虫子,桑树上长得可能不一般,带回去给大人看看”。 这里能长桑树,要是有蚕,他们村子里说不定还能养蚕,不说丝绸,能做蚕丝棉衣也好啊! 虎子和大牛互相看看,虫子还有不一般的? 陈瑶疑惑问陈景铭,“小石头这虫子那里不一般了”? 陈景铭张张嘴解释不了,谁让他说失忆了,况且蚕这东西他们这里没人养过,直接说是蚕,可以吐丝成茧,织成绸缎? 可他才五岁,还失忆过这话没发圆。 “我,我看它好看想问问大人能不能养”。 几人互相看看,你想多了,想玩虫子只要没毒,大人才不管你。 不过几人还是仔细找了一遍,小石头要养那就给他多找几个,养死一个还有一个,总不会都养死了。 找了一遍一共找了三条胖虫子,陈景铭摘了好多嫩一些的桑叶,放倒背篓里带回去。 蚕有点少。 “虎子,大牛,狗子,这山里桑树多吗”? 狗子摸摸头,“这里不多,深山里头没去过,大人都不让我们过去,里头有野猪,听说还有老虎,狼,熊啥的吃人”。 虎子也说道,“后山离村近,每隔一段时间村里就会组织人巡山,所以挨着后山的那座山也可以去,就是我们太小了,大人不让去怕遇到野猪”。 陈景铭没得到答案,不过可以回家问他爹。 虎子为了显摆自己知道的多接着说道,“我听我大伯说,后山再往里走一座山,那里有野羊,还有鹿,要是咱们再长大点就能进去了”。 “我知道羊,村里就有人养羊,还长卷卷的毛”。 狗子放下摘得桑葚,往嘴里塞一个酸甜生津。 陈景铭觉得狗子说的是绵羊,绵羊产毛!! “那你带我去看看,我没见过”。 虎子和大牛哈哈笑,“小石头你以前都见过的,你还说想养一只呢”。 摘完桑葚几人分了分,看天不早了,他们也饿了找路往回走。 陈景铭一边走,一边四下乱看没注意脚下,一下被绊倒了。 “哎呦” 陈景铭一下栽倒在草丛里。 “咯咯咯”扑棱棱。 不远处一只野鸡飞了出去,留下懵逼的陈景铭。 “小石头,你还好吧,摔哪了”? 虎子和大牛急忙把他拽起来,仔细打量他有没摔伤。 陈景铭盯着不远处,那里有一窝野鸡蛋,野鸡被他吓飞了。 “我没事,有野鸡蛋”。 他走到野鸡飞起的地方,那里六七颗野鸡蛋出现在眼前。 “太好了,有鸡蛋吃了”。 虎子手脚利索的捡了,一会找个地方烤鸡蛋吃。 几个人乐的嘴都合不拢,这次收获满满,摘了好多桑葚,还捡到野鸡蛋。 走到树木稀少的地方,生火烤蛋吃。 第5章打完了 “野鸡蛋真香啊,家里鸡蛋都不给我吃,全都给我堂哥了,那么大了还吃独食”。 狗子气愤的吐槽他大伯家堂哥,他奶把他堂哥宠上天了,有好吃的都给他吃了,还一点活都不干。 狗子奶奶宠大孙子,狗子他爹排行也是老二,狗子比他堂哥小三岁,可是奶奶疼大孙子又不待见他娘,他每天不挨骂都是好的。 虎子和大牛唏嘘,“就你小名叫狗子就不能待见你,你看你堂哥叫啥,人家叫旺财”。 “噗,咳咳……” 正在喝水的陈景铭被水呛到了。慌的陈瑶赶紧给他拍背,陈景铭缓过来,让陈瑶别着急,他没事了。 叫旺财和叫狗子有区别吗。? 吃过烤蛋几个人把火灭了,就近找小路下山,看到受惊吓跑走的兔子惋惜不已,他们追不上。 回到家,陈晓芸在做饭。 “你们回来了,小石头累不累,饿了没有”? 陈景铭摇头学着小孩子语气道,“不累,我们找到野鸡蛋烤了吃,不饿”。 陈晓芸笑道,“呀,吃野鸡蛋了,小石头运气真好”。 陈景铭也无奈,年龄是硬伤,对姐姐这哄小孩子语气也是没办法。 “姐姐我们今天采到桑葚了,每人分了好多,还有红果子,对了小石头还抓了胖虫子回来,他要养着玩”。 陈瑶说完看了一眼背篓里,一路上她背着都隔应,总觉得毛毛的。 “虫子,小石头要养”? 陈晓芸狐疑的看了一眼背篓。 陈景铭忙把桑树叶和蚕宝宝拿出来,免得被她姐收缴了。找个空筛子放了进去,放到自己小房间去,可别让鸟捉了去。 陈晓芸把午饭做好,拿了瓦罐装汤水,又装了咸菜和饼子放在篮子里用笼布盖好。 “快吃饭,中午我去给爹娘送饭”。 陈晓芸崔两人吃饭,现在赶着种秋粮,中午都送饭去田里。 下午陈景铭跟着陈瑶去捡柴,一群小屁孩跑了过来,远远就喊, “小石头娶媳妇,娶了媳妇怕媳妇,长大以后打媳妇”。 陈景铭懵逼脸,这些小孩子哪来的? 陈瑶气的大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谁让你们瞎喊的,看我撕了你们的嘴”。 小孩子也不怕陈瑶,扮鬼脸吐舌头一遍一遍喊。 陈景铭看陈瑶气的脸通红,小胸口气的一鼓一鼓了的,急忙掐腰对着那群人大喊, “我呸,你们才是怕媳妇,娶个猪八戒母老虎天天都挨揍”。 我艹,难道年纪变小了性格也幼稚了? …………! 可是陈瑶真的很生气,为了不让小媳妇气到,骂那些小屁孩而已有啥不好意思的。 眼看越骂越激烈,陈景铭对陈瑶道,“瑶瑶你看到那个小个子没有,把他抓住了问他是谁指使的,没事跑来编排人,肯定有人唆使”。 陈瑶正气愤,听陈景铭一说一阵风的一下就跑了过去,一把按住那个小孩。 其他小孩一看一窝蜂的跑了。 陈景铭一看,…就这?早知道何必跟他们对骂。 陈景铭走到小个子跟前,踢他一脚问道,“谁让你们来的,告诉我要不然我告诉你家大人打你屁股”。 陈小田抹眼泪,“那么多人你们干嘛就抓我一个,呜呜我要告诉我娘你打我”。 陈景铭翻个白眼,胆子这么小还跟着起哄。 “你叫啥谁让你来的,说出来我给你吃红果子”。 小矮子抹了一把鼻涕,眼神一下就亮起来了,“是你三叔儿子陈二宝说的,他要玩捉迷藏,谁想玩,就来你这里骂你怕媳妇,才跟我们玩”。 陈景铭抬头看陈瑶,他三叔他都不认识,他儿子是哪个? 陈瑶气的大骂,“又是那个不要脸的,走我带你报仇去”。 陈瑶气汹汹朝村里走,陈景铭小短腿急忙跟上。 “瑶瑶能打的过他们吗?要不等大姐回来”。 陈瑶说道,“不用,我一只手就能揍扁他”。 呃,他这未来媳妇有点凶啊! 顺着那些小孩跑走路线,很容易就找到那群小孩,还有一个在小孩堆里,笑得得意的陈二宝。 陈瑶二话不说,冲进人群按住陈二宝就揍,陈二宝没想到陈瑶上来就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迎头挨了两巴掌。 “啊,陈瑶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奶,不让你吃饭你个死丫头,赔钱货”。 陈瑶骑着陈二宝打,一边打一边骂,“我爹娘给我饭吃,你管的着吗。让你找人笑话小石头,看我不打死你,我才不是赔钱货,小石头长大就会娶我,气死你”。 陈二宝比陈瑶大一岁,按说要比陈瑶厉害,可是陈瑶力气大,打的陈二宝没有还手之力。 陈二宝恶狠狠骂,“赔钱货你敢打我,我要让奶把你卖了”。 陈二宝发狠话没吓到陈瑶,反而又揍了陈二宝几拳。 陈瑶停了手呸了一口唾沫,“以后再使坏心眼,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陈景铭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瑶,瑶瑶这么猛吗? 一群小孩子跑得远远的,怕被陈瑶揍,陈二宝哭哭啼啼回家告状去了。 陈小田小步挪到陈景铭身边,“小石头你答应给我的红果子还给不给了”? 陈景铭回神,从怀里掏出两颗覆盆子递给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啥名字”。 陈小田一把抓过红果子,“嘻嘻,我叫陈小田呀,小石头,你真不记得以前的事啦?我听他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故意咒你呢”。 陈景铭黑线,“不记得了,全都烧忘了,以后谁要找我玩就报名字”。 陈小田把红果子,一把全都送进嘴里,真甜啊。 “好说好说,只要有好吃的,你要是想知道谁直接问我,我从村头跟你数到村尾,就是外村的……我去打听了也说给你听”。 这时跑过来两个小孩,一个是狗子,一个是个女孩陈景铭不认识。 “小石头有人欺负你啦,我来帮你打架来了”。 陈景铭看一眼瘦瘦的狗子道,“不用了已经打完了”。 狗子左右看看,打完了,我还没出手咋就打完了? 那我新学的王八拳岂不是用不上了? 狗子不甘心,“不是说陈二宝编排你,你把他打了?你能打过他了”? 陈小田脆生生道,“是瑶瑶姐啦”! 第6章农忙过去了 陈小田目光兴奋道“瑶瑶姐好厉害,打的陈二宝哭着回家告状去了”。 狗子揣着手一脸嫌弃道,“就知道告状,都七岁了还是一个爱哭鬼”。 陈小田点点头赞同道,“就是爱哭鬼,上次说谁给他玩就给谁糖吃,后来也没给”。 几人说完往村外走,没走多远听到一个刺耳大嗓门。 “谁打我家陈二宝啦,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短命鬼敢打我孙子”。 陈瑶一听和狗子对视一眼,“快跑”。 陈瑶一把拉住陈景铭,一溜烟的跑没影了,狗子带着小女孩追在后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陈小田没跑,就看到老黄氏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小脑袋一低,躲在小孩群里看热闹,反正不是我们打的。 老黄氏拉着陈二宝,找到大街上没看到陈瑶和小石头,气拍着腿骂。 惹来一群小孩子笑声。 陈景铭跟着狗子玩了一下午,在村里逛了一圈,认识了很多小孩子,比他大的没几个,都被大人拽着下地干活去了。 陈景铭去看了村里羊,那家养的有五只山羊,三只绵羊,在村里这可是养羊大户了。 看了一会,陈景铭问狗子,“他家那个卷毛羊不剪毛吗,羊都成圆的啦!” 狗子挠头,“没见他家羊毛短过,剪了毛那羊会不会死”? 陈景铭:…………… 陈景铭摸下巴,让他爹问问羊毛卖不卖。 羊毛可以纺线,洗干净还能做被子。 晚上见到他爹,陈景铭问能不能买羊毛。陈贵山莫名其妙买羊毛干嘛,羊膻味多难闻。 陈景铭“我听说羊毛很暖和,用它做被子一定不冷”。 陈贵山和王氏眼神一亮,是呀,羊毛肯定比柳絮暖和,可是他家没钱。 “小石头咱家没钱,等有钱了再买行不”? 陈景铭:…… 他家真没钱,只能放弃。 十多天后种完秋粮,官府派人来收田税,交完田税剩下的小麦留下粮种,家里人口多不够吃的,就会卖些新粮,再买些便宜的粗粮陈粮来吃。 天公作美又下了一次雨,地里的庄稼有出芽的,看着今年出苗挺好。 “爹,我养的胖虫子结茧子了”。 陈景铭端着筛子给他爹看,三个茧子白莹莹的拇指大小。 “还真结茧子了,莫非这个真的是蚕”? 陈贵山低头看陈景铭竹筛里的白色茧子,他们这里没人会养蚕,更没见过蚕茧。 陈贵山看了一会若有所思,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么大的虫茧。 陈景铭仰头看他爹,你这是啥反应啊?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茧子,好像有好多”。 “爹在哪里看到过?是桑树吗”? 陈贵山仔细想了想道,“去年在一棵橡子树上看到过,当时觉得这树好惨,生这么多虫子”。 “可是又不太一样,那些没这个白”。 陈贵山不确定的嘟哝一句。 陈景铭眼睛都亮了,橡子树上生的虫茧,那不就是柞蚕茧吗?虽然那东西没有蚕茧白那也是蚕丝! “爹你还能找到吗?要是你进山看到了,你就把它摘回来好不好”? “嗯?你要那些做什么”? 陈景铭眼里兴奋褪去,是啊,柞蚕丝没人知道,要是他说出来,他爹问他怎么知道的,那该怎么说? 再一次为自己年龄吐槽。 可是他想穿蚕丝棉袄,盖蚕丝被啊,守着宝山而不能取,就像抱着馒头要饭。 陈景铭道,“爹,要是那些也是蚕宝宝涅,我就有好多蚕茧了”。 陈贵山敷衍他,“好了知道了看到了给你带回来”。 陈景铭不死心,“爹山里橡子树多吗”? “多,比桑树多多了,还有松树,刺球树等你大一点能满山跑了,都能看到”。 “爹不要骗小石头,你记得摘回来”。 “摘什么回来”? 王氏从门外走来,刚洗衣服回来,两只手滴着水。 陈贵山呵呵一笑,“没啥,小石头要虫子玩”。 王氏停下脚步,“又要养虫子,不是养了几个了,还每天要桑叶吃”。 陈景铭心思转动认真道,“这是蚕,现在蚕结茧了,你看看白白的多漂亮”。 王氏把手在衣服上摸了两把,“我看看,还真是,呀,那是不是咱们也能养蚕了,听说蚕茧挺卖钱的”。 陈景铭眼睛一亮,还是他娘上道,“对呀对呀,以后可以学习养蚕,就有绸缎用了呀”。 王氏眼中惊喜变成好笑,“小石头咱们可穿不起绫罗绸缎,养蚕卖钱可以多买些皮子”。 陈景铭不想打击他娘,他现在想的是蚕丝棉衣棉被。 “庄稼种上了,过几天出齐苗,除了除草就没那么忙了,到时候我去县城看看有没有零活做”。 陈景铭听他爹这么说,眼一亮,他要试试卖药材。 仔细回想上辈子认识的几种药材,好像没几种,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第二天一早陈景铭就跟他姐和陈瑶一起上山了。 农忙结束上山的人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结伴去往山里边的人,也有不少。 一路上陈晓芸和陈瑶剜野菜捡柴禾,陈景铭就在四周认植物,药材不好认,有的不在季节他也不认识。 “这不是小石头吗,听说你好了,那些银子到底子没白花”。 陈景铭抬头看一眼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圆脸浓销眉一双不大的小眼睛,塌鼻梁大鼻孔,确认过了不认识。 “你是谁”? “呦呦喂,真烧傻了,连三婶都不叫了”。 “不认识,我醒来这些天,来我家的人没有你”。 刘氏;…………? “这孩子,三婶忙着夏收呢,以后有时间了去看你”。 刘氏心里嘀咕,短命鬼还真命大,这都没死。 “我们去那一边吧,不要和他们一起”。 刘氏身边一个和陈晓芸一般大的小丫头,怨恨看了她们一眼。 以前没分家时候,挖野菜喂鸡这些杂活,都是陈芸陈瑶两人做的,自从把二叔一家分出来,她就出来挖野菜,在家还得干活。 陈春桃拉着刘氏走另一边去了。 陈景铭好奇的问陈晓芸,“姐她真是三婶”? 陈晓芸点头,“嗯,那女孩是春桃,和我同岁,三叔成亲比爹早,大儿子比大哥大一岁,二宝七岁小丫四岁”。 陈晓芸有些解气,以前在陈家老宅,她和瑶瑶都得早起挖野菜捡柴禾,还得喂鸡做家务,春桃和春杏都不干活,在屋里做绣活。 路上遇到和陈晓芸差不多的小姑娘,“晓芸你带你弟弟挖野菜”。 陈晓芸笑着打招呼,“小筝,秋桂你俩一起吗”? 秋桂凑到陈晓芸跟前,小声道,“你们分家后,春桃可没以前日子好过,春杏眼看就要说人家了,连饭都不做”。 第7章抓野鸡 陈晓芸抿嘴一笑,“那可不,我大伯娘就那一个闺女,哪能不精细着养”。 她可是知道,她大伯娘和她奶,还想拿春杏攀高枝呢! 几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就分开了,后山安全,挤一块挖不了多少野菜。 陈景铭拿着棍子一边打草,一边探路。他姐和陈瑶找到几丛嫩野菜,正挖的起劲。 一棍子斜挥出去,蛇没看到,惊起一只野鸡,咯咯咯,扑棱棱的吓了陈景铭一跳。 陈景铭眼睛一亮,拿着棍子追着野鸡就打,这只野鸡好像翅膀有伤,飞得不高,硬是让陈景铭给戳了几棍子。 陈瑶和陈晓芸听到鸡叫,急忙起身跑了过来,陈瑶一看小石头在追野鸡,小腿飞快跑了过去,连扑带抓没几下,竟然把野鸡抓住了。 “姐快来帮忙,我按不住它”。 陈瑶半压半抱抓着野鸡,野鸡还在拼命挣扎,鸡爪子挠个不停,一只翅膀还在呼扇。 陈晓芸到底大几岁,一把抓住两个鸡翅膀把鸡控制住,陈瑶才敢从地上起来。 陈景铭找了几根结实的草颈,递给陈晓芸,“姐把野鸡绑好藏背篓里头”。 陈晓芸也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笑着点头,把野鸡捆好放到她背的背篓里。 陈景铭又在草丛里找了一会,果然从惊起野鸡的地方看到一窝野鸡蛋。 “瑶瑶姐快过来,把背篓拿过来”。 陈瑶提着背篓走过来,“小石头有什么好东西”? 陈景铭指着一处茂密草丛,“好多野鸡蛋”。 陈瑶扒开草丛乐开了花,“这么多野鸡蛋,有十多个了吧”。 主要是陈瑶没上过学十以上不会数,把背篓里的野菜往边上弄弄,捡起野鸡蛋放里边,在铺一层野菜,免得隔烂了。 “装好了没有,我们换个地方别让人看到了”。 村里其他人还好,就怕老陈家那边人知道了上手抢。 三人又往里走了走,一路上看到有板栗树,也就是陈贵山说的刺球树,还有野果树。 橡子树陈景铭不太认识,他就认识橡子,这个得秋天在找了。 倒是让陈景铭发现了黄精,原先是没注意的,谁知道,长得有他半个高的植物是黄精啊。 看着眼前不比他矮多少的绿植,陈景铭仔细回想眼前植物,叶复生长而尖,花白程铃铛型向下而开。 “真是黄精”? 陈景铭眼神激动,顺着草颈找到根部,拿着棍子就挖起土来,他要挖出来让他爹带他去县城,他要去卖钱。 “小石头你在干嘛呢”? 陈景铭一边吭哧吭哧挖土,一边说,“我要挖这个出来,带根挖出来种到院子旁边”。 他不能说这是药材,没法解释。 等陈瑶和陈晓芸挖完野菜,看他还在那里挖个不停,好笑道,“小石头回家了”。 “知道了,姐你帮我把它挖出来,我要多多的”。 陈景铭没办法,人小力气也小,挖了半天才挖一半。 陈晓芸两人过来,帮他挖了两株他还说不够,以为他喜欢这些小花,结果他还要草根。 陈景铭看着黄白色草根,螺旋纹头如鸡嘴,没错就是黄精。 陈晓芸拿起放进背篓,催着两人回家去。 到家后陈景铭把黄精拿去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晒,这时他娘王氏回来了,还带回来几只小鸡崽。 陈瑶高兴坏了,忙着给小鸡仔搭窝。 陈景铭看她喜欢叮嘱道,“晚上还得拿回屋里,咱家住的离山近,有黄鼠狼会吃鸡”。 陈瑶,“我知道,交给我吧”。 陈景铭没说错,山脚下不仅有黄鼠狼,还有狐狸和獾子。 陈景铭知道这个时代养鸡有好几种鸡窝,一种石头和土坯垒的封闭式鸡窝,连鸡窝顶部都是封严实的,就留一个不大的进出口,晚上鸡进窝以后用石头挡住防黄鼠狼。 还有就是砍些木棍围建一个鸡圈,里头有鸡生蛋的地方,就是需要精心喂养。 最普通的散养长大了住在树上,高高的卧在枝头,就是一刮大风就吹了下来,也不防雨就是为了防野兽。 缺点就是鸡爱丢蛋,因是散养鸡自己找吃的时候多,会把蛋下到别的地方。 陈芸拿出他们今天收获,把一只活野鸡递给了王氏,“这是我们抓住的,还有好多野鸡蛋呢”。 王氏高兴的接过野鸡,“你们不得了还能抓野鸡,有没有磕到”? “没有,是小石头发现的,也是运气好这只鸡翅膀有伤飞不高,让我们捡了便宜”。 陈瑶找了一个小篮子,把野鸡蛋捡了出来,“娘,这些野鸡蛋我们留下吃行不行”? 王氏看了一眼野鸡蛋,叹气道,“行,明天让你爹把野鸡卖了,再去看看你们大哥”。 抓了野鸡也舍不得吃,拿到县里能换二三十文钱呢。 陈景铭眨眨眼睛,“爹明天要去县城”? “你爹去看看你哥,看看有没啥活计能做的”。 陈芸到底大些,知道家里为了给弟弟治病欠了钱。 陈景铭小口吃着早饭,思来想去,把眼睛瞄准陈瑶,想着待会忽悠陈瑶去挖一些地黄。 果然,吃过饭后,陈瑶领了带陈景铭的任务,陈景铭就让她把小背篓背上,两人去了山脚下,找了一片地黄挺多的地儿。 “小石头你挖这些干啥”? 陈瑶拿根尖棍子费劲刨土,半蹲在那小裤子都弄脏了。 陈景铭慢悠悠道,“爹明天要去县城,我们挖一些东西去卖”。 “啥”陈瑶满头问号,“小石头,想卖东西也要挖野菜去卖吧,这些草根谁要”? 陈景铭摇摇头道,“野菜不值钱,明天让爹带我去,我们问问药铺,这个是不是药材”。 又神神秘秘道,“你看到过我喝的药了吧,那里头不就有草根野草”。 “啊,那你咋知道这是药材?要是人家不要咋办”。 陈瑶土都不挖了,看着小背篓里的草根发愁。 陈景铭又挖出一根,拿着放到背篓里,看陈瑶纠结的样子好笑道, “瑶瑶你就听我的,明天去卖卖看,要是这些草根能卖钱,咱家就能有钱还债了”。 到时候也能把哥哥接回来了。 第8章我要卖药材 “瑶瑶反正也是闲着,我们就当玩好了,你也别愣着了多挖点,捡大个挖”。 陈瑶欲言又止最后也没阻止陈景铭,两人挖了一小背篓就停了,要是药铺收地黄,以后就是他爹娘来挖了。 嗯,还有黄精,幸好挖了几株,明天一起带上。 现在发愁的是,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一起去县城。 撒泼打滚肯定不行。 晚上,陈景铭要求明天一起去县城,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他要去看哥哥。 陈贵山不想带着他,王氏想了想同意了,“带着吧,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呢。 明天背着新粮卖了换着粗粮吃,我再去秀房看看有没有手帕之类活计,也能挣几文钱”。 陈贵山无奈点头同意,催着陈景铭快去睡觉。 陈景铭回了房间,这是他哥房间,陈景铭身体好了以后,不愿意和陈贵山夫妻同住,就搬到他哥房间。 茅草房一共三间房,院子里一间柴房加灶房,三间房,两边卧室一间中堂,他爹把一间卧室隔开,一边一住闺女一边住儿子。 本来小儿子要跟他们夫妻同住,哪知道这小子就想自己睡,也就由他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陈景铭带着自己小背篓,里边也没多少药材,他主要是去探路。 他爹背着一大背篓粮食,他娘也背着一个背篓,里头有一只野鸡,上边放着一些野菜遮挡,还有准备的饼子路上饿了吃。 来到村口,村里牛车上已经有人了,三个出了两个铜钱,陈景铭太小免票了。 赶车的陈五叔看陈贵山背着一筐粮食,“贵山要卖粮食,你家好几个孩子不留点细粮”? 陈贵山苦笑道,“五叔我也没办法,细粮不够吃呀,等秋粮下来还早呢,可不的细打算”。 陈贵山的情况村里都知道,陈大树做的不地道,为了孙子娶媳妇,把儿子赶出去,还差点把小孙害死,村里风言风语的传了好一阵。 陈五叔看一眼王氏怀里的陈景铭,“你个小不点不在家玩,也要去县城见世面”? 陈景铭看他娘一眼,王氏笑着说,这是陈五叔,你叫五爷爷就行”。 陈景铭点头,“五爷爷好,我去看哥哥,告诉哥哥我好了”。 陈五叔笑呵呵道,“去看哥哥呀,好哇,你哥哥为了给你凑治病钱,去了县里给人当伙计,有一个多月了吧”。 陈景铭沉默不语,他哥可不是给人当伙计这么简单,他哥借了人家钱,摁了手印打工还债,直到钱还清了为止。 陈景铭听陈瑶说的时候都佩服他哥,才十一岁的年纪,自己跑到县城找的人,借钱回来他爹娘才知道,回家包了两件破衣服就去还债了。 陈景铭觉他哥心眼多,他生病险些烧死,是他哥请了族长主持公道,逼着陈大树掏钱治病。 分家后,钱花没了又是他哥找人借钱,要是他哥生在富贵人家,肯定有出息。 起码比他爹心眼多,他哥坚持,要是让他们搬家就得分家,要不然他家几口人在外独住,能让他奶给饿死。 陈瑶说的时候是这么重复的,“住在这个院子里,我们还吃不饱,离开这里,奶又不会给我们粮食,到时候地没有,钱没有,这个院子有我们干的活没我们吃的饭,说白了就是被赶出去了”。 陈景铭回过神的时候牛车已经坐满人,木头车轱辘转动,咯噔咯噔的向大路走去。 日头偏高,天气热了起来,陈景铭被他娘晃醒,陈景铭睡了一路,得亏是小孩子,他娘把他抱在怀里,睡得倍儿香。 牛车到了城门口就停下了,所有人下车后,陈五叔就把车赶到树荫下等着,中午前回村子。 陈景铭背好自己小背篓,抓着他娘手指头跟着走。 “小孩子家家的,还非的背个小背篓,看你累不累”。 “不累” 为了赚钱大业怎么能说累! 先找到粮店卖粮食,然后买些粗粮和陈粮,陈粮容易生虫,不好储存,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卖的陈粮。 新粮(小麦)6文一斤,陈粮只要四文,口感肯定没有新粮好,高粱米两文钱,栗米两文。 他爹卖了五十斤新粮,一共才卖300文钱。 买了十斤栗米,二十斤高粱米,陈粮三十斤。 剩下120文。 卖粮钱还得买盐,和其它用品,钱得精打细算着花。 卖了粮食就去找地方卖野鸡了,活的野鸡要比死的好卖,毕竟天气太热,死的容易坏。 陈景铭跟着他娘来到秀坊,王氏去看手帕样子,陈景铭四处张望,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家药铺。 陈景铭给他娘说了一声,就独自去了药铺。 王氏目送他进去后继续挑花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给他们找了一个挣钱门路。 百草堂医馆内伙计正在抓药,就听到一个奶娃子的声音。 “你们这里收药材吗”? 伙计向外看了一眼,一个小不点,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站在门口。 伙计笑了,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药材吗? 等抓药的人走了,伙计走了过来,“你是谁家孩子,这里是药铺,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卖药材的,你们收药材吗”? 伙计蹲下来好笑的看着陈景铭,“你知道什么是药材吗?还卖药材你家大人呢,快回家去别让拐子拐了去”。 陈景铭看伙计没有不耐烦,就把小背篓卸了下来。 “大哥哥你看看,我真的是来卖药材的,你给看看值不值钱,我家那边还有的”。 伙计看他不听劝,推着小背篓让他看,逗孩子似的看了一眼。 嗯?这是黄精? 虽然没几根,它就是黄精。 拿起黄精仔细看看,没有炮制过,再看看其它的,拿起一株掰下一节,色泽黄,微苦味道有些熟悉。 莫非是……… 伙计起身找古大夫,“古大夫你看这是不是地黄”? 古大夫刚好休息,接过东西闻着味道,心里有了计较,“哪里来的鲜地黄”? 伙计指了指立在店里的小孩,“是这孩子带来的”。 第9章历史对不上 古大夫惊讶不已,这是上好的上地黄,有十多年了,就是,这来卖药材的人,是不是太小了点? 陈景铭看一位中年大夫走了过来,也不慌张静静等待。 中年大夫长相清瘦,身高约有175,清瘦脸庞留有胡须。 古大夫看了一会小孩觉得眼熟,这不是那个得伤寒的小孩吗?这是好了,来卖药材? 陈景铭可不知道他的伤寒是谁治好的,他醒来后,请的是他们村子里的赤脚郎中。 “你是陈家小儿吧,你父母呢,怎么会让你独自到此”? 陈景铭一愣,咋还是熟人? “我是姓陈,娘在对面秀坊,我挖了一些草根想………想知道是不是药材”。 陈景铭倒是想来通忽悠,可是人家认识他就不能那么说,只好按照小孩样子来。 伙计一听乐了,“你不是说你来卖药材嘛”? 陈景铭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喝药喝多了,看了好多药渣,挖野菜看到这些黄黄的根,就想来问问是不是药材,能不能卖钱”。 陈景铭也无奈啊,他又没有读书的幌子,啥都不能瞎掰,离谱了他家人这关就过不去。 古大夫莞尔这是个聪敏的孩子,随逗他道,“你倒是聪明,这就是药材,只是,你就这么点可不够卖钱的”。 陈景铭眼睛一亮欢喜道,“要是能卖钱,我可以让我爹娘去挖,只要医馆收药材就好”。 古大夫拂须大笑,“行,把你娘叫来,你这小背篓里也有一些,百药堂收了”。 陈景铭高兴极了,“我这就去叫我娘过来”。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一阵风的跑到秀坊,“娘,你选好了没有,我有事要说”。 王氏正在挑绣样,听儿子喊她急忙走了出来。 “小石头发生什么事了”? 陈景铭拉住他娘手就往药铺拉,“娘你先过来听我说啦,我的东西药铺要了”。 王氏急忙跟秀坊掌柜说了一声,一头雾水的进了百草堂。 “娘就是这里啦,人家说我太小了,找大人才行”。 王氏一眼看到古大夫,急忙行了一礼,“古大夫是您呀,孩子小给您添麻烦了”。 古大夫微笑道,“无妨,看孩子恢复的挺好,倒是恭喜你们夫妻了”。 陈景铭狐疑的看看他娘,“娘你认识大夫”? 王氏笑道,“你得伤寒就是找的古大夫,要不是古大夫医术高超,你能不能熬过来都难说”。 “原来是我的贵人呀,谢谢古大夫救我”。 “你不必谢我,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为己任,你该谢你父母没有放弃你”。 陈景铭想起这一个多月父母疼爱,还有为了给自己治病离家的哥哥,心里暖洋洋的。 这就是有父母哥姐疼爱的感觉吗?真好呀! 陈景铭点着小脑袋瓜,“我长大了挣好多钱给爹娘花,好好孝顺爹娘”。 “哈哈…………” 古大夫被陈景铭逗笑了,指着他背来的地黄道,“不错是个报恩的”。 随后对王氏道,“找你是因为这些地黄药材……嗯?这是黄精”? 王氏这才看到陈景铭小背篓里边的东西,这是草根? 古大夫拿起这两种药材,对王氏道,“这个是地黄年份高于六年,我们药铺都收,给你按十七文一斤,这个是黄精十五文一斤,你回去后可以多采一些来卖,只要年份足够就行”。 王氏听到这些药材十五文、十七文一斤,吃惊不已,惊讶过后就是狂喜。 “真的吗古大夫,这些东西药铺都收”? 看到古大夫点头,陈景铭不由有些小骄傲。 小背篓里边有不到三斤地黄,加上几根黄精,一下子就卖了五十文钱。 接过这五十文钱,王氏心里激动不已,要是他们多挖些药材去卖,是不是就能把债还清了。 陈景铭母子跟古大夫告别后,满脸激动的去找陈贵山,连拿袖帕的活计也忘记了。 陈贵山找了一家酒楼去卖野鸡,因为是活的,掌柜的给价利索,一只野鸡卖了25文。 陈贵山卖完野鸡就去找妻儿。 陈景铭还是不放心他娘,真怕他娘逢人就说,山里有药材还能卖钱,闷声发财不好吗,他们家里穷的一屁股债。 陈景铭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娘你和爹谁都不能告诉,别忘了哥哥还在债主家呢”。 提到大儿子,王氏激动的心冷了下来,小石头说的对,卖药材这事不能让人知道,为了大儿子她们也得瞒住了。 陈景铭看他娘不再激动,也就不说了,其它的回家商量,抬头看到他爹找来了,急忙跑了过去。 “爹呀,你把野鸡卖掉了”? “嗯,怎么了?月娘家里还需要什么我们去买点,买完去看看老大”。 王氏点头抱起陈景铭,跟着陈贵山一起到杂货店,家里盐不多了需要买一斤,花了二十文钱。 “客官你们好运气啊,这盐价前天刚好又降了五文钱,要是多买几斤,都能省出一斤盐了”。 陈景铭不解,粮食才六文钱一斤,盐要二十文一斤,古代盐管的这么紧? 陈贵山点头,“还是和以前不能比,但愿以后能回落到原价吧,六十文一斤的盐,咱们是真吃不起呀”! “谁说不是,听说咱大齐和突厥和谈了,以后会好的”。 伙计笑呵呵的把盐包好递给陈贵山。 陈景铭第一次知道大齐朝,还有突厥,难道这里是唐朝,可是对不上啊,突厥侵边是在隋唐,宋以后就是辽蒙金……… 这跟自己所知的历史有些对不上。 陈景铭假装好奇的问伙计,“大哥哥大齐朝是我们国家吗?是不是有皇帝老爷”? 伙计现在也不忙,看着小孩子好奇的眼神,当即显摆起来。 “问的好,咱们生活的国家叫大齐,皇家姓魏,开国五十九年了,去年秋,大齐和突厥打了一场,盐价涨到六十文一斤,粮食也涨到十五一斤,今年都有回落”。 “大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伙计摸了一把陈景铭的小脑袋,“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听人家说的,真正知道多的是那些读书人,天下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第10章架空历史 陈景铭激动不已,杂粮店伙计真是个会说话,他都憋了一个多月了,身在那里,什么时代,物价这些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就是看那些村里人耕作。 “哇,原来大哥哥知道这么多呀,皇帝老爷坐了五十九年皇位啊,读书人是干什么的”? 伙计一噎好笑道,“那个皇帝老爷能做那么久皇帝,这是大齐朝第三代皇帝了,现在是嘉和三年,读书人都是要考科举的,只要考上了就能当官了”。 “读书是什么”?陈景铭又抛出一句。 伙计看了陈贵山夫妻一眼,“读书就是识字,识好多好多字,认字可以去考科举,也能做账房先生,读书人让人尊崇”。 陈景铭小脸蛋红扑扑的,“原来读书这么好啊”。 陈贵山夫妻看儿子和伙计说的热闹,本来还挺高兴,当听到读书好,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老陈家,老大家里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上私塾,老三家老大也送了进去。 当初他们想让他家大儿子也去,被老黄氏骂了一顿,说他们泥腿子命还想读书,知道啥叫读书吗? 小黄氏更是明着嘲讽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德行还想读书,想屁吃呢。 可是明明他家大儿子,比他们还要聪明懂事,就因为老黄氏不喜欢他们,就不让他家孩子读书。 陈景铭他哥陈继铭,一身反骨,以每天给私塾先生打一捆柴,祈求夫子让他在窗外学,夫子看他心性不错,允每天听一个时辰课。 认识多少字不知道,陈家两年前要开祠堂,他们这些陈家男丁都要上族谱,他找了夫子,回来就告诉他爹,他们有大名了。 小石头也有了大名叫陈景铭,他自己改名叫陈继铭,陈晓芸以前叫二丫,陈继铭给起了一个陈晓芸。 大房闺女他奶给起的叫春杏,三叔女儿叫春桃,到她就是二丫明晃晃的不待见。 扯远了,往回拉拉。 陈景铭好奇宝宝问了很多问题,知道了现在糖贵,油只有菜籽油,还有猪油。 调料就别说了,胡椒大料贵出天价,没有辣椒孜然。有大酱,酱油醋挺便宜,酒少,朝廷不许私下酿酒。 陈景铭觉得,他来的这个时空,和历史上的唐宋时期挺像,一样的要啥没啥。 他娘要了一些白菜子,萝卜青菜这些常见菜种,陈景铭建议他娘多买几种瓜种,特别是南瓜,这个可以充当杂粮吃。 结果王氏告诉他回去看谁家有多余的瓜苗,移栽几颗就行。 离开杂货铺子,陈景铭跟着爹娘去看哥哥。 他哥虽然不在家,家里处处都有他哥的传说,这让陈景铭对这个没见过面的亲哥,多了几分好奇。 来到一处大酒楼,陈景铭心想他哥是酒楼小二? 陈贵山进去问了掌柜的,过了一会失落的出来了。 “他爹怎么了,老大呢”? 王氏看就陈贵山一人出来,情绪低落忽然就害怕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陈贵山回神拉着媳妇走到人少地方,“月娘掌柜的说,咱家继铭得了少东家眼缘,跟着少东家去了广陵府,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得了少东家眼缘,那个少东家人怎么样,脾气好不好啊,这也没捎个口信回来”。 王氏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都怨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孩子才十二岁…………”。 陈贵山也担心,出门在外有个好歹咋办啊。 陈景铭听到广陵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难道他穿的是架空历史? 没看到儿子,夫妻失落不已,抱起小儿子怏怏而归。 家里陈瑶和陈芸两人在后院除草,小鸡仔跟着她俩找虫子吃,一个个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等陈景铭回来,才知道没见到哥哥。 陈景铭看他爹心情低沉,就把自己挖药材这事说了。 “你说啥,一斤十七文,你没骗我”? “当时娘也在,不信你问娘啊”。 陈贵山还真不信小儿子,虽然他知道大儿子心眼多,主意正,可小儿子太小了。 “月娘,小石头说的是真的吗,那些草根人家给十七文一斤”? “是真的”王氏掏出怀里揣的五十文钱,“人家古大夫说了,那个皇帝十七文,黄…黄精十五文,挖多少人家收多少,就是不要小的,说是年份不够不能用”。 “娘那是地黄和黄精”。 “对对是地黄”王氏一拍手开心接着说道,“咱家小石头真是了不起,随便挖的草根谁想恁值钱呢,那个小背篓里头能有三斤就不错了,这不卖了五十文钱”。 陈贵山这一次信了,抱起陈景铭就举高高,“儿子你可真是咱家小福星,不愧是我的儿子,像我”。 陈景铭:……… 下午陈景铭带着陈贵山夫妻,去认识黄精和地黄,一再叮嘱不要让人发现了,还有小于六年的不要挖。 本来陈贵山农忙结束,要去打零工的,这下子不用去了,早出晚归的挖药材,因为是鲜地黄,也不需要清洗把土弄干净就行。 现在这些到处都是,躲着人挖了一背篓,就偷偷去百草堂试着卖了,拿到钱的那一刻陈贵山激动的差点哭了。 一连挖了十几天,卖的铜钱攒了一瓦罐。 “好多钱啊”! 王氏和陈贵山两人抱着钱罐子数铜钱,数一吊就穿起来,想着很快就能把借亲戚的钱还了。 哪知道陈景铭不同意,“钱先不能还,咱家就卖过一次粮食,农忙结束爹没去打零工,容易惹人怀疑,还是等等吧”。 陈贵山两人张张嘴,还真是,解释不清楚,要是被人知道了这没主的东西谁都能卖。 可是这么多钱放家里也不放心呐。 陈景铭让他爹把唯一的柜子挪开,让他爹刨个洞,把钱罐放进去,弄好后在把柜子挪回来,钱就藏好了。 陈贵山嘿嘿直乐,我儿子聪明随我。 陈景铭人小不管挖药材的事,但是伙食要改改,让他爹每隔几天就买一次肉吃。 陈贵山不但买肉,还买回来几次粮食,这一次不用担心断粮饿到了。 “贵山哥,你这是在干嘛呢”? 陈贵山刚找了一个隐秘地方挖黄精,就被人看到了,还是熟人。 “贵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挖陷阱”? 陈贵林年纪比陈贵山小两岁,堂兄弟来山上寻摸吃的,碰到陈贵山在那里挖杂草? 陈贵山心虚的笑笑,“没什么,小石头要养虫子,让我给他找些有韧性的草做架子”。 陈贵林听了也没当回事,孩子小当爹的愿意宠着,轮不到外人说道。 两人闲话几句,陈贵林就离开了,陈贵山看他走远情绪复杂,低头继续挖黄精。 第11章老宅找事(三合一大章) 陈景铭发现了金银花,就在后山到处都有,他以前没发现是过了第一次花期。 而且村里大人都知道这东西去火,嗓子疼摘些回来煮水喝,喝个两三天就好。 挨着大山处处是宝啊! 这些他们也能采,还不让人怀疑。 陈二宝今天来后山转悠,走到陈景铭家不远闻到一股香味,是肉香! 陈二宝转着脑袋往陈景铭院子里瞅,就看到陈瑶在院子喂鸡。 “小丫头片子,你家吃肉了”? 陈瑶抬头看到是陈二宝警惕道,“我家哪有钱买肉吃”。 陈二宝嘀咕,“没有吗,这么香肯定是肉”。 陈瑶掐着腰怼他,“也许是村里那家吃肉飘来的味儿”。 陈二宝看陈瑶不承认嘟嘟囔囔走了。 一到家陈二宝就和他娘嘀咕,“我在陈瑶家里闻到肉香味了,可是她非说她家没吃肉,可是我一路就闻到她家有肉香,肯定是背着我们偷偷吃肉了”。 刘氏一听就不得劲了,肉,老二家吃肉,没给老宅送。 刘氏去找了小黄氏,“大嫂你听说没有,二哥家三天两头吃肉,都没给爹娘送一回”。 小黄氏纳着鞋底的动作一停,“真的”? 刘氏捂嘴低声道,“我听后山回来的人说了几次,以为是说别家,哪知道今天从二哥门口过,那肉香味风都吹不散”。 小黄氏冷哼,“你倒是狗鼻子那有肉味都能闻到,不过如果老二家吃肉没给公婆送,确实不应该,那不是不孝顺嘛”。 妯娌两个对视一眼,默契的去找老黄氏,不一会老黄氏就去二儿子家去了。 陈景铭得到的三个蚕茧出蛾子,得到一只雌蛾两只雄蛾,准备孵化后试养一批。 蚁蚕是形容刚孵出的蚕宝宝,一个个比黑芝麻大点在一块浅色麻布上蠕动。 一只蚕蛾产的卵大概在三百五十颗到四百,陈景铭不会孵化,蚁蚕成活率能有一半吧。 陈景铭把桑叶擦干净剪成细丝拿去喂蚕,还让他爹用竹子编了竹篾来用。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蚁蚕,想到还要分蚕,还是督促他爹多编几个的好。 今天陈景铭正在家里喂蚕,他爹娘去了有点远的北山挖药材,家里只有他和陈瑶。 刚喂完蚕,陈瑶慌张的跑了进来,“小石头奶过来啦,看着那架势像是来找茬的”。 陈景铭中午听陈瑶和陈二宝说话,就知道要出事,还好提前把厨房收拾过了。 “来就来呗,出去看看”。 老黄氏气势汹汹到了院门口,啪,啪,拍门,“老二开门,你个不孝子,有好东西不知道孝顺父母,自己躲起来吃独食”。 陈景铭神情厌恶的看了一眼门口,这个老黄氏从他醒来就见了一次,还是去山上挖野菜遇见的。 “瑶瑶别怕,你躲我身后就行”。 陈瑶点头,打开院门就低头躲在陈景铭身后,老黄氏不讲理看到她总是骂她。 老黄氏一看门开了院子里就两小孩,“老二呢”? 陈景铭,“奶,我爹去山上找吃的,爹还说要编一些竹筐卖,快过中秋了,借钱的人家要上门讨债了”。 老黄氏,“……” “你家买肉吃了”? 陈景铭摇头,“我家吃的野菜糊糊,娘说家里快断粮了,要省着吃,奶你能借粮给我们吗”? 老黄氏“………” 老黄氏被陈景铭顶的心窝子疼,“借什么借,小石头你说你家是不是吃肉了”。 陈景铭摇头,“奶肉是什么味道啊,我病好后还没吃过呢”。 老黄氏显然不信,理都不理他俩就去了厨房。 先去看了米罐子,里边有一斤多高粱米,没找着白面。 锅里干干净净,又跑到他们住的屋里一阵乱翻,除了几个破旧衣裳啥都没有。 陈景铭在她身后跟着,“奶你怎么乱翻我家东西,你这样是不对的,族长爷爷说了,我们不是一家人了”。 老黄氏啥也没翻到,听陈景铭这么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陈景铭脑袋上。 “短命鬼瞎说什么,这是我儿子家,我想怎么着谁也管不着”。 说完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陈瑶吓得大叫,“小石头你怎么样,有没有流血”。 老黄氏看到她就来气,这丫头跟小石头他哥似的,执拗的很,在老宅还能搓磨搓磨,现在分出来了还敢打二宝了。 抓住陈瑶使劲打,“你个小浪蹄子你敢打二宝,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哇哇…哇哇哇…” 陈瑶大哭,陈景铭急了,猛地拉住老黄氏的胳膊,被老黄氏一把推开。 老黄氏没在陈贵山夫妻房里找到东西,扭身走了。 陈景铭扶起陈瑶,陈瑶被推倒磕的手臂流血,呜呜直哭。 陈景铭心一横,把陈瑶的血抹得自己一脸,给陈瑶糊一脸。 “瑶瑶哭大声点,我们去找二爷爷告状”。 陈景铭大声哭了起来,家也不管了,带着陈瑶就往外跑。 一路上哭的撕心裂肺,乌拉呜哇哭着去找二爷爷去了。 找陈二爷能不能做主不要紧,陈景铭要的是闹大,让老黄氏丢脸,陈大树顾忌脸面,怎么也得压制一下老陈家人。 一路上遇到村里人,有那爱看热闹的问他们怎么啦,结果是被老黄氏打的。 哎呦喂,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把孩子打这么惨。 两个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二爷爷家,满头满脸又是血又是泥,一身青紫泥土比乞丐还惨。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跟谁打架了”? 陈大奎在院子里看到陈景铭和陈瑶,被两个孩子吓一跳,这也太惨烈了。 “二爷爷,呜呜…我奶奶去我家要肉吃,我说没有肉,我奶奶就把我家翻了一遍,没找到肉就把我和瑶瑶打了一顿,还骂我短命鬼,小贱种,二爷爷什么是短命鬼,小贱种”? “二爷爷我想找爷爷,可是我不敢自己去”。 陈大奎听完陈景铭说完事情经过,被老黄氏气的够呛,文氏也是无语至极,“作孽啊,大嫂太过分了,都是她儿孙怎么…” 两人商量这事,大哥可能不知情,就带着他俩就去找陈大树。 陈大树好不容易清闲,正在院子里乘凉,谁知道亲弟弟过来了。 “大哥,你家的事我不该多嘴,但是大嫂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家小石头才几岁呀,有必要往死里打孩子嘛”? 陈大树懵了,他家婆娘又怎么啦? 陈大奎斟酌词句道,“你家老二刚分出去,光是给小石头治病花了多少钱,小篱为了救弟弟借了高利贷,小石头才刚好,大嫂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陈大树低头看陈景铭和陈瑶,两个孩子凄惨样子,让陈大树觉得特别丢人。 “老大家的你娘呢?这是怎么回事”? 小黄氏和刘氏在一旁站着,眼神飘忽不敢看公爹,她婆婆不是去老二家找麻烦去了,怎么把小短命鬼给打了。 这时老黄氏带着陈二宝回来了,“怎么都来我家干嘛,我家有啥好看的”? 孙花枝爱看热闹,对老黄氏人出口讽刺,“黄氏你快把你孙子打死了,还不许我们看热闹了”。 老黄氏呸道,“孙花枝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我孙子了”。 老黄氏怒气冲冲进到院里,见老头子脸色难看,还有呜呜哭的两个小崽子。 陈景铭拉着陈瑶往陈大奎身后躲,一边哭一边说, “我家没吃肉我家吃的野菜糊糊,爹娘去山里找吃的了,家里快没粮了,真的没有肉给奶奶吃,奶别打我”。 老黄氏气的脸通红,“你个短命鬼,你家吃肉不给爷奶送你还告状”。 说完又要打陈景铭。 “够了”。 陈大树恼怒道,“谁跟你说老二家吃肉了”? 老黄氏还没说呢,陈二宝跳了出来得意道,“我告诉家里的,我今天跟后山回来,闻到二伯家有肉香,我问陈瑶她不承认,不给我吃肉活该挨打”。 陈景铭,“那是王猎户家里煮肉吃,他家离我家不远”。 老黄氏婆媳一愣,忘了这茬了。 老黄氏撒泼,“老天爷啊,当娘的问儿子要点吃的怎么啦,小兔崽子闹过来给我难看啊”。 陈大树气的训斥,“行了,以后不许在打孩子,这也是你孙子又分家单过,吃不到你花不到你”。 文氏看不惯老黄氏做法,“大嫂,都是你的儿孙,你打小石头不怕贵山知道寒心”。 老黄氏恼羞成怒,“他二婶这是我家里的事,你们管的着吗”。 文氏心道要不是孩子找他家老头子做主,就你家糟心事谁要管? “大嫂贵山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小石头毕竟是你孙子”。 老黄氏看不惯文氏装好人,“他二婶我儿子孙子,我想打想骂那是我的事,你还是回家看你孙子吧”。 文氏和陈大奎,“罢了,大哥你家事你看着办吧,我们回去了”。 陈大奎夫妻沉着脸走了。 陈大树脸皮撑不住,把黄氏骂了一顿,让刘氏管好孩子,别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肉。 陈贵山夫妻得到消息赶回来,陈大奎夫妻正要出门。 “二叔二婶你们…”? 院里老黄氏正在骂陈景铭和陈瑶。 陈景铭和陈瑶呜哇哭,一脸鼻涕一脸泪。 听他娘骂自己儿子,陈贵山悲从心来。 陈贵山抱着小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一句句的问他爹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小石头是不是你亲孙子,要打骂你打骂儿子,小石头病刚好,你这是要儿子命啊”。 “娘啊你想吃肉,你就是让我割自己肉给你吃,我都能割下二斤来,你不该动我的命根子,小篱找不到了,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了呀”。 陈贵山跪着求他爹娘给他一条活路,邦邦磕头,磕到额头出血。 “爹呀你要实在看不上我,你把我过继出去,以后不碍您老眼”。 陈大树听到这里差点背过气去。 “胡说八道你是我儿子”。 又怒瞪老黄氏“你要是在去老二家胡闹,你就回你黄家去吧,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老黄氏呆住了,“老头子你要赶我走”? 陈大树,“贵山已经分出去单过,以后除了年节养老钱,不许在去找老二要银钱,谁都不许去”。 看着陈贵河,“要是不听我的,那就都分出去单过”。 陈大树发了话,老黄氏不敢再闹。 陈贵山带着妻儿回了自个家。 自从老黄氏闹过一场,陈大树发飙后,老陈家安分不少,至少不再见不得陈贵山一家吃饱饭了。 陈从文陈从钰休沐回家,陈老大跟儿子说了。 “把你二叔分出去,本想着以后好拿捏,你爷爷这么一说,以后岂不是拿你二叔没办法了”? 陈从文没回答他爹看一眼陈从武,“大哥有消息说荣兴酒楼找账房先生,你要不要去试试”? 陈从武上了几年私塾,四书都没读下来,夫子劝说下休学回家,在农活干不来,想着去县里做事,又没有门路。 陈从武一听在酒楼做活心中满意,“二弟有心了”。 陈从文见他哥同意心中满意,至于他二叔的事,他看了一眼他爹。 “爹二叔一家奶又没分他几两银子,小石头治病又借了许多银子,小篱听说都卖身还债了,就算二叔在能干十年八年的还能翻身不成”。 陈贵河呵呵一笑,“一辈子翻不了身才好,你爷这枝儿就这只能我儿子有出息”。 他陈贵山不如我二十多年,就该一辈子不如我,他的子孙也不行,他就是不愿意陈贵山过的好。 陈从文第二天和老黄氏陈大树叙家常,还说了他老师觉得,他学问足以参加明年县试,把老黄氏高兴的连连说好。 陈贵河对他娘道,“从文要是能考上童生、秀才咱老陈家可就光宗耀祖了”。 陈贵泉翻个白眼,他儿子也读书呢,考秀才他儿子也可以。 刘氏阴阳怪气道,“从文说的好,就是咱家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听说考童生秀才要去府城,那不得老些银子”。 小黄氏不乐意了,“弟妹从文出息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只要考上童生秀才,咱家改换门庭到时候还能缺钱花”。 刘氏看老黄氏也瞪她急忙分辩,“大嫂说的什么话,从文出息了我这当三婶的当然高兴,再说我家从钰过两年不是也要科考的,我当然希望咱家越来越好”。 小黄氏不乐意,你家从钰有那个脑子? 陈大树本来挺高兴,听刘氏一说家里银钱,他也发愁,读书费钱啊! 回头和老婆子商量一下,家里银钱可不能乱花了。 陈大树看一眼老大老三,不能再让他俩歇着啦。 “这阵子地里活不忙了,老大老三跟我去县里找活做,到秋收也能挣几百文钱”。 陈老大老三………… 刘氏眼珠一转,“爹我有几次上山,看到二嫂挖野菜找没人地,你说二哥一家是不是有事瞒着咱们”。 陈大树不乐意听,“你们一天到晚眼睛就看着老二家,青云山那么大,你们随便挖,盯着老二干啥,他家吃口野菜你们也不乐意”? 刘氏怯懦的笑笑,不敢再说话。 陈从钰比从文小一岁,刘氏看一眼儿子,陈从钰可不想掺和家里事,能给他读书就行。 陈从文见刘氏老实了,心里嘲笑不已,不过他倒是对刘氏的话留心了。 老黄氏听陈从文说了明年要参加科举,在村里很是炫耀了一阵子。 —— 光阴飞逝,转眼秋收在即。 这天青云县城来了一辆马车,车旁一队侍卫,车里有一对年轻夫妻,进了县城租了一家小院住下。 第二天,男子去了县衙见了当地县令,说明来意。 杨县令,“云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必尽全力帮忙,只是秋收在即恐怕有顾虑不到之处,还望云大人勿怪”。 云修之只为寻女而来,也无心拉拢。 眼看秋收要开始了,谷子和荞麦早熟几天,陈贵山夫妻也停了挖药材,专心秋收。 这阵子卖药材赚了有二十多两银子,把夫妻俩高兴的睡觉都能笑醒。 可是近处的药材也不多了,年份不够人家也不要,等忙过秋收在往远处走走。 先熟的是谷子和荞麦,高粱要晚几天。 这年头干草都是有用的,谷子收割后,谷杆晒干可以铺床,贫户人家还用干草填被子。 收完秋粮要种冬小麦,田地需要翻一遍,陈景铭就看到他爹在前边拉犁头,他娘在后边使劲推。 累得满头大汗一天翻不了一亩地,扭头看族长家,人家有牛不能比。 陈景铭把手伸进犁头翻过过的地,不到三寸深,可是他爹已经尽力了,想到以后他也要这么拉犁耕地? ………我不要。 挣钱刻不容缓,过了秋收鼓动他爹带他进次山,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陈景铭拿起小背篓跟陈瑶上山了,她姐帮他娘一起推犁头,这样他爹没那么累。 初秋天气还是很热的,早熟的野果子已经熟了,藏在山林里等着人或者鸟雀品尝。 陈景铭身体已经养了过来,因为卖药材有了银子,陈贵山每次都会买肉回来,细粮吃的也多了,小脸上渐渐有了些肉气色也好多了。 陈贵川赶着牛车接了老婆孩子回来,刚到家,虎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虎子你回来了”?虎子回头一看是双柱和王小莲。 “回来了,你们这是要进山”? “是呀虎子你这几天不在家,我们玩啥都没意思了”。 王小莲眨着眼问虎子,“虎子你去不去,小石头这几天都在收秋,每天能跑好几趟”。 虎子一听那还呆的住,“去去我这就回家拿背篓,你们等我”。 虎子见了他奶说了几句话,拿着背篓就出门,他奶在后笑骂皮猴子。 走到半路知道陈景铭上山了,急忙追了过去。 “小石头咱们今天摘什么”? 陈景铭手拿棍子开路,随意道,“碰到啥摘啥,能吃就弄回去,总不会浪费了”。 “小石头真是你们呀,咱们一起吧”。 陈景铭扭头看是虎子和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是经常在一起玩的。 陈景铭有些意外,“虎子你不是去你姥娘家了,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我姥娘没啥大事就是崴了脚,这不是秋种嘛,我爹把我们接回来了”。 “唉小石头你养的虫子长大没有,我听瑶瑶说你都分了好几次框了”。 双柱只知道陈景铭养了虫子,不知道那叫蚕。 “哦,长大了一点,已经蜕了两回皮了,胖了一大圈”。 他现在把蚕砂都收集起来了,等到这些蚕结茧能收集一些,记得这东西也是药材来着。 “小石头明年我也养胖虫子,你到时候分我点”。虎子急忙道,小石头养的活他也可以。 这时女孩惊讶道,“唉呀,小石头你养虫子就算了可别给虎子,虫子那么可怕”。 虎子不乐意了,“小莲你怕又没让你养,你管我养不养”。 王小莲赌气道,“可是我要去你家玩的,你养虫子我害怕”。 “嘁,害怕就别去”。 “你……你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略略略……”。 哈哈哈……其他人都被虎子逗笑了。 陈双柱跟陈景铭说道,“今年秋收你爷爷家可热闹了,你大伯和你三叔都没你爹能干,你大堂哥干活也不行,你二堂哥三堂哥在读书,你大伯娘和你三婶每天挨骂”。 陈景铭自从那次闹过后,就没怎么见陈家人,想也知道没了任劳任怨的,可不就得互相攀比。 陈景铭听双柱这么说好像有瓜的样子,于是就问他,“怎么大伯娘和我三婶不管秋收”? 双柱幸灾乐祸道,“那倒不是,她们被你奶骂了,骂他们就知道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把你家分出去,心疼你大伯三叔拉犁累狠了,说要她们拉犁耕地”。 陈景铭懂了,他奶后悔把他爹分出去了,夏收的时候他还病着,他们怕爹娘借钱不敢上门,秋收后他们家十几亩地呢,大伯三叔干活从不出大力,现在要拉犁耕地都不愿意了”。 “管他们干嘛,我奶爱骂谁骂谁,不是还有我大伯三叔嘛”。 看到有木耳就摘下来,蘑菇认识的采了不认识的不要,毕竟这东西不能乱吃。 “你看是橡子树,有橡果”。 第12章秋收 橡子是橡子树的果实,也是一些小动物的粮食,比如松鼠。 虎子一拽橡子树枝,树上啃松果的松鼠吓得一个起跳,三两下跑到其它大树上,对着这边吱吱直叫。 七八个小孩子围着橡子树摘橡果,每人都摘了小半背篓就停手了,还想找找有没有野果子。 斜着走了一会儿山路,在半山腰穿行。 柱子忽然停住指着一处道,“那里有棵野梨树我们过去看看”。 小心走过去看到一树成人拳头大的青梨,陈瑶摘了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 “好甜”。 大家都兴奋极了,找到一颗甜果子树不容易,纷纷围着摘梨子。 小背篓摘满了,就用衣服兜着,最后除了最上上边的够不着的,全都摘了。 一行人收获满满下山。 回到家离中午还早,陈景铭和陈瑶换了背篓又上了山。 这次换了一个地方,走了一会儿发现一棵刺球树。 陈景铭走到树下,抬头看上头密密麻麻的板栗。 陈瑶一把拉住他,“别在树下,当心刺球掉下来砸你脑袋可疼了”。 陈景铭喜欢吃板栗,而且板栗可以糖炒,可以煮着吃,做板栗炖鸡,板栗糕等等。 “瑶瑶我们捡刺球吧,这么多能有好多了”。 陈瑶苦脸,“这东西不好剥皮,吃的时候好麻烦,我去年吃的时候险些把牙咯掉,所以捡它的人很少”。 陈景铭捡起一颗刺球,的确扎手又不好用力掰。 他拿起石头砸了几下,刺皮开裂露出褐色果实。 抠出来用牙咬开一道裂缝,在用指甲剥掉板栗壳,把果肉放进嘴里,脆甜生津。 “瑶瑶我们多捡些,这东西挺甜的,等天冷了我们煮来吃,还可以像烤鸡蛋一样烤着吃”。 陈瑶觉得除了不好剥皮,这个也挺好吃的,两人不一会就装满了小背篓,天也不早了,到了山脚下,在小溪边拽了一把水芹菜回家凉拌。 “四堂叔好”。 陈贵明点头,“小石头你们上山收秋了”? “嗯,我们捡了刺球回来”。 “刺球就是皮不好剥,其实挺好吃的又面又甜”。 陈贵明笑呵呵道。 陈贵明是陈贵山堂弟,他二叔家的儿子。 陈大树弟兄俩,陈大树排大,陈大奎行二。 陈大树他爹有一个哥哥,人家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小时候出去闯荡没了一条胳膊,娶妻早亡没留下后人,人也在三年前去世。 陈贵明是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抓只野鸡,或者捡窝野鸡蛋也行,他媳妇前几天给他添了一个大小子,他的找点好东西给媳妇补补。 回家后陈晓芸做饭,陈景铭喂自己的蚕,清理蚕砂,蚕养在陈景铭自己房间,占了不少地方。 陈瑶问陈晓芸,“大姐爹娘怎么没回来”? 陈晓芸道,“还不是老宅那里,爹娘在地里翻地,被奶找了,竟然提出去先给他们翻地去,爹娘不同意闹了起来”。 陈景铭喂完蚕刚好出来,听到这里也有些无力,刚收了二亩地,还有三亩地高粱米没收呢,老宅迫不及待的就来找事。 “爹答应了”? “没有,犁头又不是咱家的,紧着用了还得还给大爷爷家呢”。 犁头是陈贵山他大爷爷那支的,因为在老两院年纪最大,都叫大爷爷。 “姐,大伯家从文堂哥读书咋样”? 陈晓芸疑惑看他一眼,“这谁知道,整天在县城私塾,农忙都没回来过,他比大哥大两岁啥活都不会”。 陈晓芸不屑说他。 “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都是七岁读书,到大哥时不让去,说咱家孩子不配读书,二宝和从富今年估计也要去”。 陈晓芸苦恼道,“老宅干活人少,花钱人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咱家主意,大堂哥干活还不如咱爷”。 恐怕不止,陈景铭听说了,这个大堂哥想去县里找了份工作。 ——— 转眼就是中秋,丰收团圆佳节,陈贵山到猪肉铺买了两条肉,杂货铺子里买了一斤红糖,肉自己留一条,其它都送老宅。 过节那天,趁着天早人多,陈贵山给他爹送了过去。 一路给人看到,省的以后小黄氏和刘氏编排,到了老宅送了礼老黄氏连饭都没留,陈贵山也不难过,回家和妻儿过节。 陈贵山出门上遇到陈贵森。 陈大奎两个儿子陈贵林陈贵森,陈贵林娶妻李氏有两子一女,陈贵森娶妻曹氏一女一子。 “二堂哥送节礼,大伯没让你们去老宅吃饭”? “我爹在地里没在家,再说你二嫂和晓芸准备饭了”。 陈贵森尴尬笑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扯了几句闲话回家了。 两人分开,陈贵森瞥一眼陈家老宅,摇头离开。 今天陈家村家家户户飘起肉香味,王氏忙着做饭,今天除了肉,陈贵山上山抓到一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 陈景铭从小池塘里捞的鱼,也算丰盛了。 围着饭桌一家人有说有笑,只是想起大儿子总是不免担心。 过完节就是收高粱了,收高粱,要先割带有高粱米的上节,都采下来捆成捆晾晒,高粱杆在用镢头刨掉挺费劲的。 收完高粱就是翻地种冬小麦,种完冬小麦地里农活就忙完了,以后就是准备过冬了。 收粮食陈景铭帮不上忙,去山里收秋是小孩子最爱的,别小看小孩子,陈景铭和陈瑶两个小豆丁,在陈贵山夫妻秋收冬种这段时间收获满满。 板栗捡了大概有五百斤堆在院子一角,以后慢慢剥。 松塔捡回来有一百多斤,估计有二十多斤松子。 橡子摘了好多,不比板栗少,野果子摘了好几筐,还发现了榛子,也采了好多。 木耳,蘑菇,香菇,凡是认识的都往家里搂。 人小腿快跑得次数多,陈景铭还得拜托他爹,晚上给他喂蚕,他跑一天晚上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陈景铭摘橡子发现柞蚕茧就摘下来带走,不知不觉攒了一竹筐。 等到秋收后大人开始进山,小孩子能捡的就不多了。 跑山多了,捡的野果野物也多,陈景铭还抓到过兔子,兔子自己撞树晕倒的。 陈景铭有一次听人讲故事讲到地窖,回来磨着他爹非要挖一个。 陈贵山请了两个本家兄弟过来帮忙,来帮忙的本家兄弟觉得挺好用,回家也挖了地窖,冬天可以储存蔬菜野果。 陈老大和陈老三今年累得很了,都瘦了不少。 陈从武去了酒楼做账房,倒是免了下地的苦,老黄氏在家又骂了陈贵山一通。 陈大树不理她,自己找老兄弟聊天去了。 等陈贵山把家里收拾好,又开始挖药材去卖。 陈景铭和大虎狗子栓子几个,满大山疯跑找能吃的东西。 第13章进山了 “娘,我在县城看到二叔了,他背着背篓从百草堂出来,你说他去干嘛去了”? 陈从文从私塾回来碰到陈贵山,看他不像是去看病的。 小黄氏接到二儿子正高兴,听他这么问也没当回事,“谁知道,也许那个短命鬼又生病了”。 陈从文看他娘这样也没在问,他其实发现两次了,他二叔不会再偷偷卖什么东西吧,听说这大山里头可是有人参的。 陈从文给他爹交代一下,拿了银子第二天又回了县城。 陈贵河找到陈贵山家,陈贵山带着俩闺女正在剥板栗。 陈瑶陈晓芸都礼貌问好。 “老二你怎么弄这么多刺球回来,这东西不当饭吃”。 陈贵山拿着石头砸了几下刺球,裂开一道裂缝用菜刀劈掏出栗子。 他儿子想吃煮栗子,自己又弄不来还得他动手。 陈贵山道,“大哥,我家啥样你不知道吗,那么多外债压的我直不起腰来,秋粮都卖了还不到二两银,你兄弟指着这个吃一冬天呢”。 陈贵河出口讽刺,“你当初非要……” 陈贵山扭头怒道,“大哥慎言,小石头好好的,我欠的钱我们一家子还,一年不行两年三年,还不行十年八年总能还清”。 陈贵河自知失言,赔不是道,“唉,老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希望自己侄子好,都是一家人哪能有那心思”。 陈贵山冷哼,继续剥板栗。 陈贵河想到儿子叮嘱,寻摸这说辞,“老二你说这粮食种下了,你有没有想找个活计做做,大哥有个门路你要是去我给你说说”。 陈贵山手一顿抬头看他一眼,老大会有这么好心,有钱挣他咋不去? 低头摆弄手里刺球,“大哥有心了,我这阵子累狠了,在家呆几天养养身体,每年冬天出劳役,我怕到时候挺不下来”。 手里啪啪啪几下,麻利的找出栗子把空壳扔到一边。 陈老大脸上没了笑容,他忘了,和老二分家以后他和老三要出劳役。 “老二,你看咱爹娘都后悔把你分了出去,要不还是在合成一家,也省的别人笑话”。 陈老大害怕了,他没出过劳役,当年本该是他和他爹去的,硬是让老二和他爹一起去了。 陈贵山看他那样忽然笑了,“大哥,分家文书都过了衙门印鉴了,只有暗分明不分的人能做假,你都给我立了户了不怕衙门抓你,说你藐视大齐律法”? 陈老大讪讪道,“不能合户,那不是一定要出劳役”? “是呀,爹年纪大了,今年就是你和三弟商量谁去了”。 以往都是陈贵山和他爹去,后来陈老头过了劳役年纪,他家就陈贵山一个人年年去。 其实有出钱顶工的,老黄氏可不会给他花钱。 每年回来去掉半条命,他父母又偏心,回来也不给补身子,仗着年轻才挺了过来。 陈老大琢磨着让老三去,当年能让老二顶他,现在的老三也一样,想到这里心里又不慌了。 陈老大想到这里对陈贵山道,“老二你也知道你欠了外债,也该趁着这个时间挣着银钱给弟妹,要不然等你去出劳役,她们母子有钱心里也不慌”。 陈贵山啪啪开栗子, “大哥请回吧,我不去,家里院墙还得加高,我得捡些石头回来垒院墙,冬天野兽可是会下山的”。 陈贵河看陈贵山不动心,莫不是真的在山里找到了好东西? “老二你不想去,是不是因为家里不缺钱,看不上这点辛苦钱”? 陈贵山手一顿扭头嘲讽道,“大哥我是不敢和你一起去,在家我捡个野果子那是我自己的,和你一起,活儿是我的钱可不一定是”。 陈老大……… 陈老大,“二弟就是这么看大哥的?我陈贵河再不是人,也不能算计自个亲弟弟。罢了,我当良心喂了狗顾念什么兄弟情分,以后再不管你就是”。 陈老大赌气似的走了。 话也说了,也试过了,以后多盯着就是。 等陈老大走后,陈贵山停了手里活计,走进堂屋见媳妇。 把陈贵河说的话说了一遍,心里不是滋味罢了,当时不愿掏银子宁可分家,现在又在算计他,老大介绍的工作,挣了钱还不知道是谁的。 陈景铭在收拾自己的蚕茧,桑树叶已经黄了,还好他的蚕早几天结了茧,把一百多个蚕茧喜滋滋的收了起来,明年开春一定孵出来。 陈景铭听他爹这么说,问道,“我觉的大伯今天不是来找你做工,你是不是去卖药材让谁看到了”。 陈贵山也不清楚,毕竟他们挖了这么多天药材,虽然每次都把叶子和没用枝条埋了,毕竟以前没人挖这东西,只要留心就很明显。 陈景铭建议停了挖药材,让他爹去收秋。 “爹该准备过冬干柴了,还有捡石头回来加固加高院墙,入冬前弄好”。 陈贵山,“爹知道,人不大操的心不少,小心长不高”。 陈景铭目测他爹身高,最少175他娘也不矮,他吃好一点多运动怎么也得有个1米80吧! “爹为啥奶奶不喜欢你,你不是奶亲生儿子”? 陈贵山黑线“别瞎猜,我是你奶亲生的,我没出生时你奶算卦说我克亲”。 他娘生他时是脚先出,非常危险,她娘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打心底里厌恶他,说他克母不愿养他,是他奶用羊奶加米汤把他养活的。 老三都娶了媳妇他还是光棍,要不是他执意娶了王氏,他真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 陈贵山停了挖药材,带着陈景铭,去了陈景铭羡慕已久的二道山头。 那里树更大野鸡野兔也多,陈贵山布置几个简单陷阱,拉着陈景铭小心走在山林里。 “爹听说大山里有人参是不是真的,要是能找到野山参我们就发财了”。 “嘿,你小子人不大还挺贪心,野山参那么容易碰到,要是有早就听到有人卖了”。 “也许有人卖但是没人往外说呢”? “不知道,好了跟紧我这里不比后山,说不定哪儿就能出现危险”。 陈贵山这次走的有些偏僻,脚下枯树横卧非常难走。 “我说爹啊,你考虑一下你儿子,我爬不过去…扑通”。 陈贵山听声回头,就看到小儿子摔下树干,灰头土脸的站起来弄得一头草屑。 “唉呀儿子让爹看看摔疼没有”。 陈贵山忍笑给陈景铭拍打身上泥土。 陈景铭却一动不动盯着一个缝隙处看。 “爹,你看那是啥,红紫色的蘑菇”? 陈贵山顺着视线看过去,刚才陈景铭摔跤把枯草败叶弄掉一片,一处岩缝下一丛云状蘑菇映入眼帘,被枯树枯叶横挡极为隐秘。 “这是,这是灵芝”? 陈景铭看他爹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看着有成人巴掌大的灵芝也不知道长了多久了。 陈贵山趴在岩石旁小心采摘下来,又小心翼翼的放进背篓里。 陈景铭沿着岩缝扒拉一遍,又找到一个。 第14章灵芝 陈景铭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穿越体质在的,虽然他没系统,也没有空间,也没给他一个尊贵的身份。 但是他有一个爱他的家,有父母兄姐还有……一个童养媳!!d(д) 再有眼前比脸还大的紫灵芝。 “爹,这里还有一个大的”。 陈贵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不能让儿子看见自己激动的样子,不能让这小子笑话。 可是伸出去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爹深呼吸,吸气吸气别激动”。 陈贵山收回手,一个脑嘣弹在脑门上。 “说什么呢,你爹怎么可能紧张,站好了看我采下来”。 陈景铭捂着脑门,算了,疼有了,爱没了。 陈贵山不知道小儿子心里腹诽,又一次蹲下来小心采摘这株大灵芝,又找大的树叶层层包住放进背篓。 “儿子咱们这次进山值了”。 陈景铭看看周围,“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陈贵山弹他脑壳,“当然知道了我们从这里往回走,然后……”。 陈贵山懵了,这是走到哪了?不是进山常走的道。 转悠了半天陈景铭猜到他爹迷路了,难怪能遇到灵芝,要是常有人走早就没了。 “呼噜呼噜” “爹听那是什么声音”? “噗噜噗噜” 陈贵山仔细一听,拉住儿子示意他小声点,“有点像野猪”。 两人都知道,野猪这东西可不能招惹,小心翼翼扒开草丛看过去,三只野猪在那里呼呼大睡。 两人小心往外走,慢慢远离野猪。 陈景铭跟着他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好久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继续寻找出山路径。 一阵野鸡咕咕声传来,陈景铭父子对视一眼,扒开草丛几只野鸡在那里吃草籽。 陈景铭是抓不住野鸡的,陈贵山也没指望他出手。 聚精会神趁野鸡不注意猛扑过去,一阵鸡飞乱跳,陈贵山抓住鸡翅膀。 “咯咯咯”,扑棱棱。 陈贵山惊喜不已,“儿子爹抓住野鸡了”。 回头一看,陈景铭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抱野鸡。 一脸懵逼陈贵山,看看儿子再看看自己,果然是我儿子就是运气好。 原来一只野鸡慌不择路飞到陈景铭眼前,陈景铭哪能放了,赶紧抓紧抱住不敢松手,这只鸡比他有劲。 父子提着野鸡找到一处山泉,点火杀鸡褪毛放盐,又找了一些认识的菌菇放到鸡肚子。 陈景铭让他爹找些大树叶,把鸡抱住用泥糊住,放到火堆里烤。 “这样行吗”? 陈贵山表示怀疑。 陈景铭无力吐槽,“爹,我们烤小鸟不就是用泥糊着烤吗?要不把泥糊厚点”? 大名鼎鼎的叫花鸡,怎么就不行了。 陈贵山摇头,“还是不了,多翻翻可别烤焦糊了”。 “爹你还是看看周围有没有野兽痕迹吧,我们在这里危不危险啊”。 “放心,这里离我们杀鸡的地方远,不会有事”。 父子两人拿出竹筒水喝了一些,不敢直接喝溪流水,怕拉肚子就麻烦了。 陈贵山在周围转了一圈,看了看环境,猜想自己可能进了断谷,知道在哪里就好找方向了,就能走出去。 觉得差不多了,取出泥蛋放到没那么烫了,用柴刀敲碎露出里面包裹住的野鸡。 陈贵山,“香,真香”。 陈景铭,“好吃,比在家煮的好吃”。 两人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青云县县城荣盛堂,一辆马车停在门外,堂内一个一身锦衣的中年男子。 “胡大夫如果有五十年以上灵芝请你留意,我家主子出的起价钱”。 胡云脩赔笑道,“李管事说笑了,灵芝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也不能保证能遇到。这青云山脉虽深,野兽众多总有猎户深入,倒不如重金悬赏”。 李管事摆摆手,“胡大夫这个你不用管,这县城药堂总比乡户人家多几分机会,还望不要推辞”。 李管事没有多留,出了荣盛堂上了马车,没多久又进了一家药堂。 胡云脩拂须沉思,也不知道是哪里贵人需要灵芝,这哪里是需要就有的,就像百年野山参一样,都看缘分。 青云县城一处大宅院内,一名华服女子神色抑郁,身旁侍女小声规劝,终是放不开眉宇。 “夫人”。 云修之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妻子愁眉紧锁,心头也是一阵难受。 “夫君回来了,可有瑶儿消息”? “没有,青云县令与我同科,托他代为留意寻找,夫人放心,为夫安排了人手在这一带寻找,一定可以找到女儿的”。 谢云清苦涩一笑,“瑶儿在安德府走丢,这一年周围县镇都寻了,我们怕是找不到人了”。 说完终是没有忍住,两行清泪滴落。 去年夏,女儿跟随婆母来安德府看望姑祖母,不料伺候的侍女大意让女儿在大街上丢失。 当时就派人寻找怎奈苦寻无果,今年夫妻又寻了过来,仍然音信全无。 “夫人我们该走了,以后多派人寻找就是,泽儿毅儿还需咱们照顾”。 夫妻再不甘心也要离开了,云修之有职位在身,终不能在此地多留。 听闻云修之夫妻要走后,青云县知县长舒口气,遂吩咐管家等云修之走时他去送行。 “刘捕头,韩捕头你们也留意一下,哪里有买卖孩子的。云家不是一般人家,找到了就是一大功劳”。 话事这么说,杨县令也没抱什么希望,丢了一年多了,安德府都找遍了,也没个消息,怕是找不到人了。 陈景铭被他爹抱下山的,两人转悠到日头下山才走出来。 陈景铭累得走不动了,只能被抱回来了。 王氏三人在家担心不已,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回来,站在院门口,朝着后山频频张望。 夜幕下,陈贵山抱着陈景铭出了后山,走到家门不远处看到一道身影。 “月娘是你吗”? “当家的,你们可回来了,小石头怎么了”? 陈贵山呵呵一笑,“累狠了,抱回来了”。 陈景铭白了亲爹一眼,“娘,爹迷路了,我们走了好久才找到出山的路,你差点就要失去你懂事可爱的儿子了”。 “臭小子有你爹我在,还能丢了你?嘿嘿,月娘还有饭没有,小石头饿坏了”。 陈景铭腹诽,要不是他帮着寻找出路,两人恐怕就要在山里过夜了,夜里的大山能待吗? “饭在锅里热着,把小石头给我吧”。 陈景铭挣扎着让他爹放他下来,“娘我自己走,我和爹今天抓了野鸡和兔子”。 王氏把陈景铭背的小背篓拿下来,“别说了快去吃饭”。 父子俩吃着杂粮米饭配大白菜,狼吞虎咽,吃完饭陈景铭就困了,强撑着让她姐帮他洗漱完了,倒头就睡了。 陈贵山等儿女都睡了,拉着媳妇手,神神秘秘的去看好东西。 第15章卖灵芝 “月娘今天我和小石头捡到宝了,你看”。 陈贵山拿过小背篓,拿出一个大片树叶包裹住的灵芝,一片一片打开。 就着微弱灯光,王氏看到一颗黑色蘑菇? ?王氏疑惑,接到手里仔细一看,差点叫出来。 “郎君这是……”? 陈贵山微笑点头,“小石头发现的,我们今天迷路走进三道山山坳里头去了,那里有个不长走的小断崖,在那里发现的”。 王氏一惊后怕不已,“当家的,不是说三道山那里多野兽,你也太粗心了,要是你们有个好歹,我和晓芸瑶瑶可怎么办”? 说着语音哽咽,眼圈泛红。 陈贵山慌忙轻声哄着王氏。 “你看我们这不是走出来了,以后不敢了,就去大家都去的地方,以后除非村里赶山,绝对不会再冒险”。 一再保证后王氏破涕为笑,又看起了手里灵芝。 “月娘这次找到好几株,明天我去百草堂问问,古大夫为人正直,定会给个好价钱”。 夫妻相视一笑,收好灵芝上床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陈景铭醒来看到早饭都做好了。 “爹要去县里百草堂”? 陈贵山点头,让他洗脸吃饭,陈景铭道,“爹,不如那个大的我们去府城卖吧,都府城总比县城贵一些”。 陈贵山摇头道,“府城不是我们能去的,府城离我们有一百六七十里,山路不太平,除非跟着镖局过去”。 陈景铭不解,“府城有钱人总比县城多,而且药铺也分大小”。 “小石头去府城要是被人盯上了,回不回的来就难说了”。 陈景铭手一顿,是自己想当然了,这年头出门不易。 陈贵山用青菜遮挡,最上层放了一层野菜,手里提着野鸡野兔,一人出了家门。 王氏一直等到中午,终于等来陈贵山。 陈贵山大步走进家门,脸上激动的神色掩饰不住。 “月娘我回来了”。 看到孩子都在家,笑着把手里买的点心给三个孩子,又拿出一条五斤五花肉,一斤红糖,盐等杂物。 打发孩子去吃点心,夫妻二人回了卧房。 “月娘我们发财了,古大夫说,这几天县城来了一个人到处找灵芝,他联系人后代我们卖了,古大夫留了两株”。 陈景铭拿出背篓里的银子,沉甸甸一包,打开一看竟然都是银锭子。 “这……这么多”? “那株最大的人家出了五百两,说是那东西有五百多年了。三株小的给了一百三十两,古大夫要的一株大的给了三百两,古大夫说,要是在京城肯定更贵,就是咱们去不了”。 王氏一惊,呆住了,九百三十两银子,天呐,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五十两银锭有十八个,看的王氏心惊。 原来陈贵山到了百草堂,古大夫听到陈贵山来意,看过灵芝后,就告诉他这阵子有人高价收灵芝,灵芝这东西不好遇上,古大夫思索再三留下一株。 等到李管事来了以后,李管事道,“这灵芝我是拿去京城的,京城当然卖的贵,但是我出的价比青云县城乃至安德府来说都是最高的”。 古大夫点头后,陈景铭就卖了,九百两银子,相对于一年收入四五两银子的农家人, 这真是一笔巨款。 陈景铭知道这次卖的钱后,对他爹说先把钱还了。 他哥借的钱等他哥从广陵府回来,让爹带钱去还,把哥哥带回来。 这次又找地方藏银子,陈景铭只让明面上留下一百两银子,其它都埋在菜地里。 以前卖药材的钱还了亲戚朋友的钱后,让他爹买了一千斤麦子回来,村里有石磨可以磨面。 果然,陈贵山还清亲戚债务,引得陈老大注意,小黄氏和刘氏听了消息,恨的牙痒痒。 老黄氏气的睡不着,坐在院子里骂陈贵山不孝,有钱不知道孝顺爹娘,把钱给了别人。 陈大树喝小酒刚回来,就听老黄氏闹腾,气的大骂,“你个不消停的老太婆,老二分家了,你少找事,还钱怎么了,欠了钱就该还”。 老黄氏一听老头子不向着自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好你个陈大树,我给你生儿育女操劳一辈子,我们是他陈贵山爹娘,怎么不该他孝顺了,有钱他就该给我们花才对”。 陈大树气的哆嗦,扭身又出了家门。 陈大树气的也没注意自己走到哪里,抬头一看离老二家不远了。 陈贵山从家里出来,看到他爹。 “爹,你咋来了,还没吃饭吧,月娘在家做饭,你去儿子家坐坐”? 陈大树也不饿,就是被老黄氏闹得心烦,想了想跟着老二去了二儿子家。 “爷爷来了”? 陈瑶和陈景铭在家剥栗子,看到陈大树站起来问好。 “好,瑶瑶,小石头真勤快”。 王氏在家做饭,听到公公来了,急忙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陈大树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出来走走”。 陈贵山笑呵呵道,“爹,我早上去了县里买了几斤肉,你拿两斤回去和我娘吃”。 “老二,你欠的钱都还清了”? 陈贵山忐忑道,“还有县里小篱借的钱没还”。 陈大树道,“别太勉强了,自己身体要紧,你才分家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爹没本事帮不了你,你也一大家子人了,以后仔细过日子”。 陈贵山点头,他自小跟着他爹干活,老头话不多,他娘对他不好他爹一开始还管,黄氏不听他也没办法。 陈大树在陈贵山家待了一会,拿着儿子给他的肉回家了。 一路上遇到人就给人家看,笑嘻嘻的回了家。 老黄氏在家吃饭,看到陈大树回来也没吭声。 陈大树把肉提着晃了晃,“老二孝顺爹娘的”,又看看陈贵河和陈贵泉,“你们长这么大岁数,我还没见你俩孝顺我什么东西呢”。 陈大树说完提着肉回屋,就不给你们吃,让你们找事。 老黄氏……… 陈老大兄弟和刘氏小黄氏………… 陈二宝,“爷爷我要吃肉”。 陈老三,“就知道吃肉”。 陈老大本想让他娘去找陈老二要钱,结果他爹提回来两斤肉。 计划泡汤,老黄氏只能偃旗息鼓。 第16章陈老大的心思 小黄氏和刘氏本来想着,在村里说些陈贵山不孝顺的闲话,结果,陈大树提着肉炫耀了一路。 都知道陈贵山孝敬他爹娘一大块肉。 陈贵山和王氏去了几次深山,摘了好多松塔,榛子还有榛蘑,有一次找到一对猴头菇。 跑到县城卖了七两银子,猴头菇珍贵,这可是非富贵人家吃不起的物价,转供给皇室勋贵的。 这一次摘猴头菇没能瞒住,都知道陈贵山发了财,卖猴头菇卖了七两银子。 小黄氏和刘氏知道后,撺掇老黄氏去陈贵山家要孝敬银子。 老黄氏心动不已,带着老大老三两口子就要出门,迎头碰上陈大树回来了。 “你们这是去哪?天不早了还不做饭”? 古代农家除了农忙一般都是一天两顿饭,天色已晚婆媳不做饭要去干嘛? 陈老大老三看他们娘一眼,老黄氏思索避不开陈大树,不如让老头子一起去。 “老头子我要去老二家,要孝敬银子”。 陈大树,“老婆子你又怎么了?这还没到给养老钱的时候呢,五百文钱一百斤粮食不急着要吧”? 老黄氏气愤道,“当家的你不知道老二卖了七两银子的事”? 陈大树点头,“我知道,那是老二卖的钱”。 “他卖了钱不给我呀……我可是他亲娘,他不该孝顺我啊”? 陈大树呵呵“老婆子,你把老二分出去了,分家了就是两家人,那是他挣得,挣得再多跟你没关系”。 老黄氏……! 老黄氏呜呜开始哭,“当初是他非要分出去,这分家后他挣钱都不知道孝顺我们,从文从钰读书多费银子,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他当叔伯的就不该出这笔银子吗?那有自己享福,让爹娘哥嫂兄弟受难的人呐,黑了良心了”。 陈大树听着听着脸就黑了。 “老大老三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陈贵河陈贵泉目光躲闪,“爹,咱家读书人多,从文从钰要考秀才,二宝和从富也要读书,确实缺银子”。 陈大树,“那就别读了,我都没上过学堂”。 陈贵泉……… 陈贵河………… 陈贵河,“爹你说啥呢,从文明年就要科考,老二总要出一份力”。 陈大树,“老二分出去了,分家了就是两家人,当初小石头治病你们也不愿意拿钱”。 陈老大老三不死心,“爹咱可是没分家,你怎么能不顾自己家”。 陈大树听老大老三这么说,心里不舒服,他虽然也不关心老二。 “老大老三你们是想分出去单过”? 陈贵河…… 陈贵泉…… “不是呀爹,你咋能这么想我们呢”。 陈大树懒得多说,喊住老黄氏,“我看你是想回娘家住着”? 老黄氏“……老头子,我去给你做饭吃”。 陈大树冷哼,他不让老婆子掺合。 老大老三以为老二好欺负,那就让他们去,没有老婆子掺合,以为他们还能沾光。 老黄氏回去了,银子咋要? 陈贵河和陈贵泉对视一眼,今天就这么算了? 小黄氏不乐意,“爹叫娘回去,又没让我们回去”。 四人一想是这个理儿,偷摸出门去找陈贵山。 陈贵山听完来意,“要银子啊,花完了没了”。 小黄氏撇嘴脸上写满不信,“二叔你糊弄谁呢,就你们几个一天花完七两银子,谁信啊”! 王氏嘲讽道,“我家挣的钱,怎么花还得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 刘氏阴阳怪气道,“二嫂,我们管不着,爹娘管的着你们可是一个子儿没给爹娘,这不是不孝吗”。 王氏呸道,“三弟妹说完了,你是不是记错了,爹娘已经把我们分出来了,就不是一家人了”。 王氏狠狠怼过去,在老宅老黄氏偏心,总是让王氏吃亏,分家了哪有在受欺的道理。 陈贵河一看老二不松口,急忙阻止,“唉呀,三弟三弟妹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问二弟要钱的”。 陈贵泉夫妻一起看过去,“大哥你什么意思”? 陈贵河隐去眼里算计笑道,“老二其实我们是过来借钱的,家里银钱不够用了,这不是你这里有了银子,娘让我们来借钱的”。 陈贵山夫妻一愣借钱? 陈贵山,“大哥觉得我家有钱借你”? 陈贵河道,“二弟不是昨天刚卖了七两银子,咱们都是亲兄弟你不能不借吧”。 借钱?呸,真不要脸。 说是借钱,还不是有借无还。 陈贵山嘲讽道,“我家当初为了给小石头治病借了一堆外债,有了银子当然还债了”。 陈贵河急了,“老二你瞎说,你有钱怎能不给爹娘用”。 陈贵山提醒道,“大哥咱爹娘把我分出来了,还是大嫂闹着要分我们一家”。 陈贵河根本不理会陈贵山说的,狡辩道, “老二你这话见外了,咱家咱爹娘做主,你大嫂也就发几句牢骚,我们不都听爹娘的”。 “所以你们儿子没钱读书就找我借钱”? 想屁吃呢。 陈贵河,“你是从文他们亲叔叔吗,自己人还是要帮自己人”。 陈贵山冷笑,“我帮不了,我儿子也到读书年纪了,明年我家小石头也要读书”。 陈贵河不满道,“你儿子读书我们不拦着,我儿子可是要考秀才,没钱咋行”。 陈贵山嘲讽道,“谁儿子读书钱谁去挣,怎么大哥三弟儿子读书,还要我这个分家的叔伯出钱,他们又不是我生的”。 陈贵河……… 陈贵泉……… 两人,“虽然不是你生的,可是他们是你亲侄子”。 “你们也说了,侄子不是儿子,他们又不是没爹”。 陈老大/陈老三……… 陈贵山不松口,纠缠到天黑肚子咕咕叫,几人只能回去。 到家老黄氏压根没做几人饭菜,只能回到屋子吃自己偷藏的饼子。 问陈贵山要钱的事不顺,陈老大陈老三知道他爹不同意,只能按住心里妒意,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坑到老二。 等陈从文休沐回家,知道了问他二叔要钱失败,听说他爷发了脾气,只能让他爹先放弃。 “爹你要给爷说清楚,以后分家父母都是随长子住,二叔有钱不如钱在自己手里”。 陈从武眼皮直翻,陈从文满是自信道,“明年县试我有信心考过,到时候考过童生不难,以后考秀才有四十亩地免税名额”。 陈贵河眼神火热,“儿子你要是能考过县试,你二叔就得拿钱出来资助”。 到时候他爹也会同意。 凭什么从小是家里最不宠的老二能过好日子,钱只能他们花,一辈子老二一家只配做下等人,为他们做牛做马。 陈贵河阴沉沉的想着。 陈贵泉只是为了钱,他觉得钱到了他娘手里他也能花。 总比他二哥一家有钱心里舒坦。 第17章陈继铭(有修) 陈景铭对陈老大打算一无所知,他现在对爹娘表现非常满意,知道拒绝不愚孝就好。 “爹娘这次奶没有跟过来,这说明爷爷不赞成他们做法,我们以后只要对爷奶好,让大伯找不到机会就行”。 陈贵山夫妻点头赞同,陈晓芸皱眉道,“大堂哥正在说亲,他们这么做也不怕名声不好”。 陈景铭摇头,“大伯这人嫉妒心强报复心也强,再说只要聘礼给的多,有的是人家卖女儿”。 一家人一起看向陈景铭,陈景铭心虚道,“我听村里人闲话说的”。 王氏,“你说的对,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 王氏白了陈贵山一眼,“瞧瞧你家都是些什么亲戚,每个人都恨不得咱们全家活不下去”。 陈贵山……我冤枉啊,这父母兄弟又不是我能选的。 陈景铭考虑到现在情况,家里有钱明年要盖房子。 “爹,咱家再买一块宅基地吧,明年咱盖新房子”。 陈贵山奇怪道,“买宅基地干啥,草房子地方够大,翻盖房子够你们哥俩娶媳妇住了”。 陈景铭正色道,“草房子不能动,盖咱们自己的房子,以后奶想要回草房子宅基地,咱们也不会为难”。 陈贵山夫妻愣住,“你奶不会这么做吧”? 陈景铭,“我奶为难你还少吗”? 陈贵山有如心口被插了一刀。 王氏叹气道,“小石头说的对,再买一块宅基地吧”。 第二天陈贵山拿了半斤红糖去了村长家。 村长陈有善也是陈氏族人,同陈大树出了五福,不过陈大树辈分大。 “贵山来了,快往屋里坐,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呢”! 村长媳妇姜氏笑眯眯的接过红糖,把陈贵山让进门。 “老头子快出来贵山来了”。 村长陈有善四十多岁,儿孙满堂,为人风评不错,只要不是关乎自家利益,都会公平处理。 “有善哥我是想………” 陈贵山把来意说了一遍,陈有善点头同意,村里有空地只要交钱就能买一块。 “成,一亩宅基地一两银子,下午就能丈量,你把银子交了明天就能去县衙给你办地契。 陈贵山买宅基地事就这么定了,下午在草房子不远处划出一块地,不远不近挺好。 秋风起树叶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秋菜也抵不住了,家家户户把萝卜白菜收了。 只有不怎么怕冻的青菜,(秋波菜)还在地里沐浴冰霜。 有地窖的放去地窖,没有地窖的,在院子里找个地方堆起来,盖上一层干草防冻。 “小石头你要煮虫茧子”? 陈晓芸被陈景铭要求惊住,陈景铭点头,他要做榨蚕丝棉袄。 “可是这东西能煮吗,会不会化了”? 陈景铭也不懂怎么弄,“想让姐姐煮几个试试怎么弄啊”。 陈晓芸,“你都跟谁学的,煮虫茧子玩”? 陈景铭无辜脸,“姐姐要不然我自己煮”? 陈晓芸看一眼才五岁的小弟,“还是我来吧,你别在被开水烫到了”。 陈景铭就知道她姐会答应,不枉费他让爹又找了许多柞蚕茧。 几次实验后,真让陈景铭摸出门道,看着她姐和陈瑶两人撑开的蚕丝,陈景铭激动的蹦起来,我的蚕丝棉衣终于等来了。 * 镇江府卫宅,周辰轩和陈继铭两人考虑什么时候回家。 他俩也不是什么债主关系,至于陈继铭一个农家小子,怎么认识的周辰轩这个大少爷? 周辰轩是安德府府城人,青云县城有他家生意,跟陈继铭相识纯属意外。 当时他也是年少轻狂,带着两个随从冒冒失失的进了青云山。 周辰轩听说青云山里有百年野山参,十四五岁的年纪叛逆还鲁莽,就这么莽进深山。 也是周辰轩运气好,在深山迷了路,被在偷进青云打猎的陈继铭遇到了。 陈继铭真佩服眼前这位,深山多危险,他是真敢闯,初生牛犊不足以形容。 “你找野山参走到青云山深山迷路了”? 周辰轩点头,“是啊,你知不知道那里有野山参”? 陈继铭…… “我要是知道我还用跑这里打猎,早就挖了卖银子了”。 周辰轩比陈继铭大三岁,听陈继铭这么说有些讪讪的。 “是啊,野山参可珍贵了”。 陈继铭…… “野山参不知道哪里有,把你带出山林倒是可以,你要不要跟我走”? 周辰轩两个随从早就后悔没劝住主子,迷路后不知受了多少惊吓。 尤其是亲眼看到熊瞎子,要不三人离得远,大概已经凉了。 现在能出去当然求之不得。 “四公子咱们赶紧出去吧,这深山老林可是有老虎黑熊,那可是会吃人的”。 周辰轩翻个白眼,他当然知道老虎吃人,那不是出不去吗,现在有人带着当然要走。 “有劳小兄弟了,再下周辰轩,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陈继铭,走吧我带你们绕出去”。 陈继铭带着周辰轩主仆一路往北山走,那里离村子远,不容易让人发现,他背篓里还有猎物可不想被村里人看到。 两人认识后,从此成了朋友。 周辰轩说青云县城里的美味楼,是他家开的,陈继铭打的猎物就让自家酒楼收了,还对他说以后不管卖什么他都要。 也是陈继铭运气好,一次碰到鹿角被树枝绊住动不了的公鹿,被陈继铭弄死后肉卖给了美味楼。 鹿鞭还额外给了一个高价。 鹿角和鹿骨卖给了药店,鹿皮鹿筋卖给皮货铺子,这次让陈继铭卖了不少银子。 陈继铭人小鬼大,家里没分家,卖的银子都是自己藏着,他爹娘他都没告诉。 直到陈景铭落水,老陈家闹分家陈贵山到处借钱。 陈继铭那时被周辰轩撺掇去广陵府,陈继铭年纪还小不想去,可是他弟弟的病耽误不得,他就弄了一个借钱打工还债的说辞,拿出二十两银子。 为了让他爹对老宅死心,他同意和周辰轩一起去了广陵府。 结果没多久,周辰轩又跟着他大表哥来了镇江府看海,陈继铭真服了周辰轩。 那都想去…… 镇江府卫家是周辰轩他表哥的姑母家,拐着弯的亲戚。 “辰轩,过了中秋我们就回去吧,路上走快些冬月就能到家,你表哥怎么说的”? 周辰轩皱眉,“能不能晚回去啊,我还没玩够海边我才去了一次”。 第18章让钱玉楼头疼的周辰轩 陈继铭这次跟着周辰轩出来,顺带收了一些当地土产贩卖,卖了转手再进一批,一路过来倒也挣了些银子。 就是担心家里爹娘被爷奶大伯拿捏。 好不容易才借机分了家,他怕前功尽弃。 这时周辰轩随从余粮进来道,“四公子卫公子今天接待贵客,表公子今天不来了”。 卫家表姑夫在镇江府当官,品阶咱先不说,贵客两字就知道比卫表姑父来历大。 周辰轩表示知道了,他心大压根没多想。 知道表哥他们有贵客,没功夫顾及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终于能自己玩了。 “继铭,要不咱去海边沿海镇看看”? 陈继铭看他果然没有多想,考虑后问余粮,“你知道干海货都有哪些,有多少是能往内地走的”。 余粮不知道,“陈小哥我不知道,容我打听一番”。 陈继铭点头,“有劳余粮哥了”。 余粮退下,周辰轩眼一亮,“继铭你想贩卖海货”? 陈继铭点头,“总不能白来一趟镇江府,你家不是有杂货铺子”。 周辰轩欢喜道,“对啊,杂货铺子什么都能卖,海货内地少见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周辰轩被陈继铭提点,兴致更高了,吩咐随从备马车人手,他俩要去沿海镇。 看吧,我不是去玩,我是做生意。 周辰轩的马车一路快行到了沿海镇,陈继铭脸色发白下了马车。 马车是快了,可是颠的受不住。 周辰轩也蔫了,坐在卖水的凳子上硬是灌了一碗白开水才缓过来。 缓过来,整顺衣裳咱还是翩翩少年郎,折扇青衫玉树临风。 看一眼陈继铭,嗯,个子比我矮,没我有魅力。 陈继铭不理会自恋狂,让余粮找当地人带着去沿街商铺打听干货价格。 要是可以他也进一批海货回去卖。 “继铭咱们去哪玩…啊,去哪里看货”? 陈继铭“。” 陈继铭,“等余粮哥回来,要是商铺批发和渔村差别不大,就从铺子里拿货”。 周辰轩哈哈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考考你”。 要是说的理直气壮就好了,怎么听都有些心虚。 陈继铭也明白,周家压根没指望周辰轩能挣钱。 周辰轩兄弟多,大哥二哥都是嫡子,就他三哥是庶子。 他从小娇生惯养,读书又不行,家里生意有他爹和他大哥二哥管着,他就管吃喝玩乐。 这次也是他表哥去安德府,他借机软磨硬泡,让他娘同意跟着表哥来广陵府姨母家。 人家就是来玩的。 他是周辰轩真心忽悠来的,原因大概是,周二公子觉得他比自家弟弟靠谱? 起码比那些狐朋狗友信得过。 陈继铭得知真相时真想吐槽周辰轩。 ……你可真有眼光! 从哪看出我比你靠谱? 天色还早,等余粮回来,陈继铭和周辰轩去了离镇子五里的小渔村。 到了小渔村周辰轩皱了皱眉头,这也太穷了。 村里的村妇和孩童,看到有马车进村,纷纷驻足观看。 有老翁走上来询问,余粮说明来意,知道是有客商来收购海货。 老翁让在家的人都回家拿出家里晒干的海鲜干货,有干贝,干鲍鱼,干虾皮等。 陈继铭看到还有人拿了绿色干菜,“这是什么”? 妇人拘谨道,“这是我晒得干海带,吃的时候用水泡发煮熟就能吃”。 陈继铭没吃过礼貌问道,“这位大嫂你能给我泡一些看看吗”? “好,可以”。 问了渔民这些干货价格,陈继铭决定下村收,让余粮找几个人去沿海村落收,收多少周辰轩自己决定。 陈继铭收了一些干海带,海带不值钱一文钱三斤,干贝,干鲍鱼,五文一斤。 “继铭我们去海边玩,我要捡海螺,听说海螺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 把收干货的事交代给余粮,拉着陈继铭跑海边玩去了。 中午大海退潮,露出大片海滩,小孩子和妇女提着篮子木桶来赶海,捡海边扇贝鲍鱼各种能吃的。 陈继铭见到了周辰轩心心念念的海螺,但是他更喜欢颜色好看的小螺壳,还有漂亮贝壳。 陈继铭眼珠一转,找到一些小孩子,指着颜色漂亮指甲盖大小的螺壳, “找这样的螺壳,要完整无缺的小的一文钱一斤,大的十个一文我买”。 小孩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找吗,大一些要吗”? 陈继铭点头,“可以,不过要找好看的,我走之前你们要给我”。 周辰轩在沙滩退潮的海滩上找海螺,圆圆的肉肉的海螺,壳像一颗圆圆的眼睛,小心抓起来肉都缩了回去。 “好玩”。 “啊呀蛇,花里胡哨的蛇,好可怕”。 礁石滩周辰轩忽然跳起来,指着浅水礁石下的花色海鳗大声喊。 陈继铭找来的村民急忙上山一看,“这是海鳗,有牙没毒肉鲜嫩”。 周辰轩听说不是蛇胆子又回来了,陈继铭抿嘴一笑,让人把好货的都带回去。。 有的礁石下可以找到螃蟹,还有几条腿的软体怪物(八爪鱼)不敢抓。 周辰轩虽然不敢抓海鲜,但是喜欢吃,当然多多益善。 周辰轩和陈继铭逛了一圈也累了,让余粮找了一户人家吃饭。 鲍鱼炖鸡,鲜龙虾,大个螃蟹管够还没花多少钱,周辰轩吃的大呼过瘾。 今天一天玩的高兴,天过未时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回镇江府。 “继铭我们可以住一晚,干货不是还没收购,我们还可以去海上看看如何捕鱼”。 “干货生意有余粮哥看着,辰轩你我出来时并未告知你钱表哥”。 周辰轩蔫,妥协道“好吧,我们改天再来”? 陈继铭不置可否,他觉得周辰轩缺乏完整童年,整不好少年时期要补上。 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镇江府城,刚到卫府客院,钱表哥就找了过来。 “你们今天去哪了”? 钱玉楼头疼的看着小表弟,今天见过贵客回来,小表弟就独自出门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点事自己可怎么跟姨母交代。 周辰轩整个人还是兴奋的,“表哥我们去了沿海镇,我还去海滩见到好多奇怪海货,怪模怪样的八爪鱼,像蛇一样的海鳗,红色的海东星,像眼睛一样的海螺”。 见钱玉楼脸色板越来越冷急忙道,“我不是为了玩,我是听说沿海镇那里干海货便宜,所以就去收干海货了,顺带去海滩瞧了瞧”。 “表哥你知道内地人少有海货吃,像我们安德府那干贝干鲍鱼能卖出天价来,在这里不过几文钱一斤”。 钱玉楼狐疑道,“去看干海货,不是偷跑出去玩”? 周辰轩头点的小鸡啄米样,“不信你问余粮,今天还没收购数量,明天余粮还要去收一些”。 钱玉楼也不能时刻拘着他,知道他不是为了玩到处乱跑就好。 “以后不许自己去了,沿海有海匪倭盗侵犯,杀人抢劫屡杀不止,太危险”。 周辰轩,“表哥那些海盗不是晚上出现吗,我白天就回来,不会有危险吧”? 钱玉楼黑脸青筋突突,闭了下眼睛又睁开道,“辰轩,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陈小哥,人家陪你出来,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给人家爹娘交代”。 第19章奇葩姑姑 钱玉楼被周辰轩气的头疼,一再告诫他不许在独自去海边。 周辰轩等钱玉楼一走,瘫在床上,大表哥好严厉,可是为什么大表哥不让去他就是想去呢? 陈继铭:你想挨打呗。 钱玉楼:合着我说的口干舌燥白费劲。 钱玉楼把余粮找来问了今天周辰轩事,当听到陈继铭提议收海货一事,神情微妙。 陈继铭年纪不大,眼光倒是有,海鲜干货在内地确实价钱挺高。 “以后你家公子出门必须经我同意,海边多台风你们生在内地没见过,台风能刮到树木,也可以把人刮飞”。 钱玉楼不得不多叮嘱余粮,有个不省心的表弟,他感觉至少少活一年。 想周辰轩要跟他走时,二表哥同情的眼神,钱玉楼胸口疼。 等余粮退下,钱玉楼又发愁了,他明天还要跟着姑父见客,让余粮管束小表弟不太现实。 “还是多叮嘱陈继铭吧,这孩子是个知进退的”。 陈继铭摆弄手里的海螺壳,心里有个想法。 改天再去多收一些做出来卖。 钱玉楼让人请来陈继铭,隐晦的提点建议。 第二天,陈继铭说“今天城隍庙街过庙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周辰轩眼一亮,去海边的想法跑一边去了。 第三天又去了镇江府有名山头景点登山,又转悠到普光寺上香,然后遇到了卫公子和那个贵客。 真是巧了。 贵人身穿锦缎蓝衣,神情淡漠身旁一个十岁左右少年,一身月白长衫倒是笑容温和。 两人尴尬一笑,和卫/钱两位表哥见礼,郁闷的跟着转了一圈,趁贵客去见主持赶紧溜了。 跟贵人一起参观,压力太大,溜了,溜了。 第四天台风来了,大风大雨哗哗下了两天。 第六天天气放晴,陈继铭托人找会做首饰的匠人来了,陈继铭去了匠人作坊。 周辰轩起晚了,找不到陈继铭,想着大表哥没功夫管他,坐着马车偷偷的去了沿海镇。 等钱玉楼知道后急忙追出来,马车都没影了。 卫宸比钱玉楼小两岁,听下人讲,这些天钱玉楼为了管教周表弟疼痛不已,颇为新奇。 “表哥要是担心不如我们一起找过去”? 钱玉楼…… “宸弟要是有时间,那就与我同去”。 几人带上随从骑马追了过去。 “大表哥,卫表哥你怎么来了”? 钱玉楼皱眉,“你要干嘛去”? 周辰轩站在渔船旁,他想上渔船试试捕鱼,上次来,看到人出海捕鱼,羡慕的不得了。 今天陈继铭也不在,随从可拦不住他,正想试试捕鱼好不好玩,不想被抓个正着。 周辰轩不敢看钱玉楼,低声道,“我……想划船”。 钱玉楼看周辰轩额头上青筋直冒,“你懂水性吗?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大海,掉下去你就喂鱼去吧”。 周辰轩缩脑袋,“大表哥不让去就不去,你骂我干嘛,我不去了”。 完蛋了,把大表哥惹怒了。 卫宸看那个小眼神偷瞄钱玉楼的小表弟,嘴角上扬,有意思。 钱玉楼阴沉着脸,“给我回去,不听话就回广陵府”。 周辰轩:能不走吗? 钱玉楼气很了,狠狠骂了一顿周辰轩随从,“不知道规劝主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只有你一个人,余粮呢”? 小厮道,“余粮忙着收干海货”。 看钱玉楼脸色不好,又说到,“陈家小哥今天一早就去找做首饰的师傅去了,主子主子……” 钱玉楼眼神冰冷,凝视小厮,吓得小厮瑟瑟发抖。 周辰轩怒视小厮,“你什么意思,我来海边管继铭何事”? 钱玉楼冷哼,还好表弟不是个蠢得。 陈继铭回到卫家客院,见到蔫头耷脑的周辰轩,了解事情经过后…… 陈继铭……… * 陈景铭用柞蚕丝做了一身棉衣,陈瑶拿给王氏看时王氏都愣住了。 “这是那些橡树虫子茧做的”? “娘那也是蚕,你看用这个做的冬衣多暖和”。 王氏拿给陈贵山看,“他爹你看小石头用蚕茧做的冬衣”。 陈贵山摸着棉衣忽然道,“家里还有多少茧子”? 陈瑶,“还有半框”。 陈贵山叹气,“太少了,要是多些咱们都能穿这种冬衣就好了”。 显然今年实现不了。 霜降时节,官府派人征徭役,陈贵山第一次用银代工。 掏了二两银,可以不用去做徭役。 老陈家陈贵河和陈贵泉,老黄氏那个也不舍得,掏了二两银抵徭役。 陈贵山知道了一句话没说,低头干自己的事,早就知道的事何必让自己难过。 北风呼呼吹,树叶飘落满山,落叶早的树木早就不剩几片叶子了。 山头除了松树柏树还是满目青绿,其它植物都舍弃了漂亮的叶子,光着枝丫迎接寒冬。 “啪啪,啪啪”。 “娘有人拍门,我去看看”。 陈瑶跑到门口,拉开门闩,眼前一个妇人。 “大姑姑,你怎么来我家了”? “瑶瑶是谁来了”? 陈瑶不高兴道,“娘,是大姑姑来了”。 王氏走出屋门,“她大姑来了,快屋里坐,天气怪冷的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陈玉娇笑笑走进院子,“还是二弟妹亲我”。 陈玉娇打量院子,院子里除了几棵树,还有一面墙堆着干柴,比老宅柴火堆都大。 陈玉娇进屋后,看了一圈屋里除了吃饭的桌椅板凳,啥也没有。 不是说二弟家发财了,怎么还是这么穷酸? “二弟妹我来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婆婆打发我回娘家借粮食,二弟今年分家了,家里粮食应该有多余的,能不能借我一百斤,等以后有了粮食还你们”。 陈景铭问她姐,“大姑家过的咋样”? 陈晓芸低声说,“大姑爱占便宜,就是借粮也应该去爷奶家里,跑咱家准没安好心”。 王氏听大姑子来借粮食,看大姑子脸色虽然不是红润,可也不是面黄肌瘦。 “她大姑,你婆婆家里有十多亩地,家里人口也不算多,怎么就需要你回娘家借粮食了”。 陈玉娇做可怜装,“婆婆家是有十几亩地,可是那不是我婆婆管着粮食嘛,我们娘几个根本吃不饱,想着你们分家了能借我点粮食,让我们能吃口饱饭,你外甥他们可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受不得饿”。 陈景铭无语,这是什么奇葩理由,好歹编一个靠谱的借口吧。 王氏懒得理会她,“他大姑我家没粮食,你去别家看看吧”。 陈玉娇不乐意了,“二弟妹我都听说了,你家还清银钱,今年二弟还拿银子抵徭役,没粮食,二弟借我银子就好”。 王氏起身道,“我家没粮食也没银钱借你,你走吧”。 陈玉娇僵住了,她没想到,在老宅总是被欺负的二弟妹,会直接赶她离开。 陈玉娇羞恼不已,“王氏这是我二弟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王氏,“那好吧,陈贵山让你姐姐走”。 陈贵山从地窖爬出来,看这个从小不亲他的姐姐。 陈玉娇好像受了大委屈,“二弟你要为我做主啊,王氏要赶我走,这又不是她王家,凭什么赶我走”。 陈贵山嘴角一抽,“凭她是我媳妇,这里是她的家当然能赶你走”。 第20章多读书 听了陈贵山的话陈玉娇傻眼了,反应过来后气的手指指着陈贵山, “好你个忘恩负义陈老二,这么多年姐弟亲情你不顾,为了王氏你不顾血脉亲人呐”。 那样子,好像陈贵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她受了无尽委屈似的。 陈贵山气的脸通红,怼她道,“大姐何时对我好过,当年爹好不容易给我弄了一件皮子做冬衣,你呢?直接给大哥做了,还告诉娘把我打了一顿,饿了我两天”。 陈玉娇愣住,有这事吗? 陈贵山看她一副你瞎说,忍不住提醒,“那年我九岁大哥十二岁,那年托你的福,大哥做了两件新冬衣,我连旧的都没有”。 陈玉娇尴尬一笑,“二弟都快二十多年了,你还记得那些干啥,多伤情分”。 陈景铭,“大姑姑不让提,是因为被亏待人不是你,所以你也不记得我爹当时,有多苦多冷啊”。 陈玉娇脸色发黑,“小孩子不能乱说,你爷奶没饿过孩子”。 陈瑶怼她,“没饿过你吧”。 陈玉娇气的哆嗦,指着陈瑶,“二弟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陈贵山想起以前眼眶通红,“大姐你走吧,月娘是我媳妇,况且爹娘把我分出来了,不算你正经娘家”。 陈玉娇气的说话都不连贯,“你…你…好哇,你给我等着,我找爹娘给我做主”。 陈玉娇气冲冲走了,留下一家人面面相觑。 “爹娘,奶会不会借机来闹事”? 陈瑶担心道。 陈景铭摇头,“不会,大姑一看就是来占便宜的,顶多就是说咱们六亲不认”。 不过是真烦啊,这还没到年底呢。 陈贵山也安慰几个孩子,大不了他去老宅挨顿骂。 陈玉娇到了老宅,哭着诉说陈贵山不是,“爹娘他也太没良心了”。 陈大树疑惑的问闺女,“你婆婆让你去老二家借粮食”? 陈玉娇哭声一顿,坏了,是她想占老二便宜,可没跟爹娘说过。 陈玉娇,“爹,我是听大弟说二弟…我去试试他而已,没想到他让个孩子奚落我”。 陈大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闺女这是想占儿子便宜补贴婆家。 老黄氏本来气的咬牙切齿,陈大树脸色不好,也没敢发作。 “贵山说的对,分家了老二就不是正经娘家了”。 陈玉娇只能不了了之。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天空飘起零星雪花时,做徭役的人回来了。 听说有人摔伤了腿,家里媳妇孩子哭声凄苦。 * 广陵府周辰轩跟钱姨母告别。 “姨母我走了,我以后再来看你,我舍不得姨母”。 小眼神特真诚,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吧吧。 钱姨母拉着周辰轩的手也是不舍得,小外甥虽然跳脱,可爱讨喜她也不舍得。 可他到底年幼,出门半年有余不回家,姐姐担心,周老太太也想孙子差人来接。 “辰轩,姨母也舍不得你,只是你出门日久,你祖母想的厉害,不能让老太太挂念”。 钱玉楼咳了一声,怕母亲再留下这个表弟。 “母亲天不早了,镖局人还等着呢,再晚回去路上天寒,小表弟要挨冻了”。 周辰轩哀怨的看一眼钱玉楼,真是的,在广陵府过年怎么了,就不能明年天暖再回去? 拜别钱家众人,钱玉楼送他们出城,一再叮嘱余粮看管好自己主子,必要时候绑也要绑回去。 周辰轩…… 大表哥我不喜欢你了。 钱玉楼瞪他,“路上安分点,出了事自己受罪”。 周家来接人的管事拜别钱玉楼,周家车队缓缓离开。 陈继铭跟钱玉楼告别,跟周辰轩一辆马车离开。 陈继铭从镇江府回到广陵府后,带回来的贝壳做成手链,发饰,吊坠,风铃还挺好卖。 大个的海螺壳五十文一个,因为传说能听大海的声音,还挺好卖。 陈继铭除了自己零卖还批发外地客商,到启程回家时已经卖出去大半。 那次去海边渔村他收了三天,收了两百多斤的小贝壳螺壳可不少。 大个海螺壳收了好几千个,本钱不多,卖完大海螺壳能赚三十两银子。 从海边到广陵府的运费赚回来了,剩下的货物和小贝壳首饰卖的钱是净利润。 在广陵府出手一大半贝壳首饰,干海货也卖了一些,收回的银子再买一些货物回去。 广陵府地处长江边,地处繁华客似云来,做生意的多,读书人也多,书店也多。 陈继铭给弟弟买了一套启蒙书。有好看的游记、九章算术,算经、农事书等他感兴趣都买。 钱玉楼知道陈继铭识字,他没上过私塾,倒是让钱玉楼挺意外。 听周辰轩说了他读书经过,怜他识字不易,送了他一套四书,鼓励他多读书。 周辰轩知道了挺同情陈继铭的。 钱玉楼也没厚此薄彼,送了他一套五经,还带着注解。 周辰轩……? 能不收吗?我四书还没读明白呢! 钱玉楼十七岁中秀才,考了一次乡试没中。 对于不爱读书的小表弟,恨铁不成钢,对于屡教不改的周辰轩,他也是怕了,真怕他在钱家做客出事。 周家来接人让他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吧,再别来了。 周辰轩陈继铭离开广陵府一路闷头赶路,一个月后回到安德府地界。 这时已是冬月末,天气开始出现冰冻。 陈景铭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后天暖和起来。 虎子和狗子跑了过来,“小石头有热闹去不去看”。 陈景铭跑出门,“那有热闹,出什么事了”? 这乡下日子实在无聊,除了疯跑玩,就是吃瓜看热闹。 “孙树林家的,他大儿子赌钱被人上门讨债了”。 孙树林?那不是孙花枝娘家吗? 跟上虎子一溜烟跑了,王氏在后跟了一句,“别跑远了”。 到了地方,看热闹的已经围了一圈人,孙树林眼含泪花跟要债的求情。 孙树林大儿子孙占元闷头不吭蹲在地上,任凭叔伯责骂。 孙占元长得挺高样貌不赖,娶的媳妇勤快利索,早些年在外做手艺挣了钱娶的。 孙家大多都赌钱,有大赌有小赌,小赌日子还能过,大赌讨债上门卖东西还债。 孙占元赌钱成瘾,他爹也赌钱没他厉害。 输的多了媳妇哭闹都不改,家里也管不住,他偷着去,跟你动心眼。 这次媳妇哭着带孩子回娘家了,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孙占元狠狠捶自己脑袋。 孙树林借钱把要债的打发走,把院门关了,哭着数念他。 “老大呀,你是家里老大,你弟弟都是你挣钱给娶的媳妇,你怎么就把自己日子过成这样子啊”! 要债人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陈景铭忽然道,“孙小元跟他娘走了”? 虎子回神,“嗯,听说他娘哭着走的,带着他们四个一起走了”。 “他小弟才几个月吧”? 也有人同情道,“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路上可别出事,哭成那样可别气迷心了”。 第21章陈继铭回家 陈景铭仰头看天,赌博这东西跟吸毒似的,染上了再想诫可难了,多少家庭毁在赌博上。 三人短腿没想回家,没想到一会儿热闹又来了。 这次是他大堂哥。 他大堂哥去县里荣兴酒楼做账房,刚开始还好,刚过两月,就有伙计说领的买菜钱老是少一文钱。 刚开始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丢了,哪知道几个领过钱伙计一吐槽,全都一样。 这就不是伙计丢钱了,于是几人一琢磨在领钱的时候,陈从武把钱数好串好后,当着他面又数了一遍,正好少一文。 这次陈从武栽了,让伙计告到掌柜那里,陈从武的账房位子没了。 陈从武拿着行李出了酒楼,就被几个伙计揍了一顿,太气人了,他们一个月才多少月钱,硬是赔了好几文。 几个人也不让他赔钱,硬是打了一顿出气,陈从武看伤都得好一银子。 陈从武一瘸一拐的坐牛车回来,村里人不知道他做了缺德事,就知道他挨打了。 三个人扒着老宅门往里看,呦,小黄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一声骂一句。 虎子道,“你大堂哥刚定了亲,听说婚事定在年底,你说他还能不能娶媳妇”? 陈景铭,“能,只要没打死就能娶媳妇”。 陈从富翻着眼,“短命鬼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 陈景铭扭脸一看笑了,陈从富可能冻到了,留着两桶清鼻涕,也不知道烤啥东西吃了,嘴巴黑黑的加上两桶清鼻涕,那模样啧啧…… “鼻涕虫”。 陈从富撇嘴,“你才鼻涕虫”。 说完用袖子擦了一把,得,脸上更花里胡哨了。 看得几个小孩子哈哈笑。 老黄氏沉着脸关门,陈景铭被虎子拉着跑了。 “你说你大堂哥为啥被人打了”? 狗子揣着手手,还在盯着老陈家门看。 陈景铭摇头,“急什么,过两天肯定有消息传出来”。 几个人在太阳底下晒得暖洋洋,掏出口袋里的松子嗑。 虎子跟陈景铭要了一把,“这大冬天的也没意思,我爹去县城做工去了,说挣了钱明年想让我去读书,你们呢去不去”? 陈景铭点头,“去,我开春就去,我家我哥没正式读书都认识那么多字,我爹说了,分家了怎么也得让我读书”。 待到快晌午,从村口大路上走来一个身影,来到陈景铭身前不动了。 陈景铭抬头细看,哦吼,这少年长的挺好看的啊。 好看少年抬手摸摸他发顶,“小石头”。 陈景铭眨眨眼……我认识他吗? 虎子看一眼陈景铭,又看一眼陈景铭他哥。 “小石头他是你哥”。 陈景铭……!! 看着眼前亲哥,陈景铭愣住了。 他哥回来了!那个为了弟弟独自借钱还债的少年回来了。 陈继铭?“小石头不记得哥哥了”? 不应该呀,莫不是烧傻了? 自言自语,“看上去不像傻了啊”! 陈景铭: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可盼我点好吧! “哥,我只是把以前的事忘记了,你别瞎猜”。 陈继铭回来的消息不到半天传遍陈家村。 陈贵山和王氏接到儿子,夫妻俩抱着儿子抹眼泪。 陈贵山“继铭你可回来了,爹以为酒楼东家把你卖了,回不来了”。 王氏抽泣,“儿呀,咱家挣到钱了,这就给你赎身”。 陈继铭被挤在父母中间,心里也涩涩的,他也没多大,离家半年他也想爹娘弟/妹们。 陈继铭眼圈红红的,“爹娘你们先放开我,让我喘口气”。 尴尬的气氛让感人一幕溃散,陈贵山松开大儿子,王氏依旧抱着儿子不撒手。 陈继铭长出一口气,他爹太大劲了,受不了。 陈晓芸眼睛红红的,哥哥回来了,以后她就不用事事操心了。 陈继铭等父母平静下来,主动给父母赔罪,没有说一声就去了广陵府,让父母担心。 王氏哭过后心里疙瘩放下了,一家人坐在一起诉说半年发生的事。 “爹娘你们说挖药材卖了二十多两银子?那药材是小弟发现的”? 陈贵山心情畅快,“就是小石头发现的,人家百草堂看过当时就收了”。 陈继铭对小弟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弟都会为家分忧了。 陈景铭尬笑,“我也是蒙的”。 眼神里有心虚也有得意,前世的知识不是白学的。 陈继铭拍拍小弟小肩膀,“不错啊,不愧是我弟弟,就是聪明”。 陈继铭打开包裹,里边有几样点心,几支珠花和贝壳做成手链头饰,还有一只银手镯。 王氏惊讶道,“小篱你不是没月钱吗,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陈继铭早就想好说辞,“这是东家带我去了海边,捡了一些贝螺,回到内地后卖了出去,这些就是挣了钱买的”。 听说是儿子挣钱买的,王氏不由心疼起大儿子,小小年纪吃了太多苦。 陈继铭没拿太多东西,出去久了不知道家里啥样,要是又被老宅拿捏,钱财是万不能拿回来的。 看家里还好,爹娘又挣到银子,以后不再受制于人就好,他也能慢慢的把钱拿出来。 给妹妹们分了珠花和贝壳手链,手镯给了王氏,他爹,他爹和弟弟一起吃点心吧。 陈景铭:为啥我没礼物,只有点心? 陈贵山:伤心了,老婆都有银镯子,我就一包点心? 陈继铭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壳做成的哨子,递给小弟。 “海螺哨,喜欢吗”? 陈贵山:更伤心了。 陈景铭眼睛一亮,“哥哥真去过大海边”? 陈继铭点头,“当然,周公子去海边玩,带我一起过去看过”。 陈继铭对妹妹小弟一视同仁,弟弟小当然给吃的玩的。 对上他爹幽怨的眼神,陈继铭假装看不到。 陈贵山忍不住了,期期艾艾道,“儿子你是不是忘了爹爹了”? 陈继铭故作不解,“没呀,这不是有点心”? 陈贵山看妻女小儿子抱着礼物笑眯了眼,有些失落道,“好吧,点心挺好的”。 王氏忍不住瞪他一眼,“多大人了还委屈上了”。 陈景铭一家其乐融融,老陈家就不一样了。 陈从武被打的不轻,鼻青脸肿浑身疼,找了孙郎中过来看了,没伤到骨头,就是得躺几天。 第22章买铺子 陈从武被家里人问也不说话,蒙着被子不吭声。 怎么说,自个贪心,坑了几个伙计钱,被撵回来了,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要不是想给未婚妻买首饰,他也不用铤而走险,现在账房工作丢了,脸也丢了。 心里恨得不行,不就几文钱吗,至于赶他走,又不是拿的酒楼钱,这个刘掌柜真是多管闲事。 老黄氏心疼孙子,一个劲的骂那些人,“缺德鬼,打人这么狠生儿子没屁眼”。 等知道陈从武账房工作没了,陈贵河不干了,就要去找酒楼,为啥打了人工作还没了。 陈从武不让去,“爹,以后我找个更好的,你别去酒楼了,我不想再见那些人”。 陈大树拦住大儿子,“听从武的别去了,好好养伤等着娶媳妇”。 大孙子一直不说被辞工缘由,这里边肯定有隐情。 陈贵河心有不甘,一个月有半两银子呢,现在没了,家里少了一大进项。 下午听说陈继铭回来,和陈贵山交好的人家过来看了看,问长问短好一阵热闹。 陈继铭拿了点心去陈家老宅看过爷奶,只说点心是东家赏的。 又去看了二爷爷和几个本家爷爷还有族长。 陈景铭晚上和他哥一起睡的,陈继铭看弟弟拿出来的蚕茧,眼里都是惊喜。 “小石头这是你发现的”? “嗯”陈景铭骄傲不已,“我在桑树叶子上抓得,刚开始只有三条,后来出了蛾子就孵出来好多”。 陈景铭指着自己棉衣,“还有橡树上也有,我用那些蚕丝做了冬衣,好暖和的,明年让爹娘多养些”。 陈继铭是去过江南见过世面的,见过南方养蚕,抱着弟弟哈哈笑。 他弟弟太可爱了。 “小弟你太厉害了”。 蚕茧养多了可以卖,也可以制成丝绸,还能做冬衣暖被。 陈继铭心里还有个想法,他家有养蚕方法,如果加大投入多养蚕,收获的蚕丝可以织成丝绸卖,再不行也能做蚕丝冬衣暖被,只要家里不是太贫穷,都会备些过冬御寒。 想想都激动。 陈继铭抱着弟弟心情激动,第二天给他爹娘说了自己想法。 陈继铭道,“小弟能养蚕是其一,发现橡树叶这能养蚕这可是了不得的发现,咱青云山可以大量养殖橡树蚕”。 陈景铭眨眨眼,还得是他哥,就是有想法,昨天刚给的提示,没想到他哥就全想到了。 他哥是个有经商头脑的。 “哥哥叫橡树蚕好像不好听,不如给它取个名字吧,叫柞蚕咋样”? “柞蚕?为何叫柞蚕,橡树上生的,叫橡树蚕不好吗”? 陈景铭心里吐槽,因为他就叫柞蚕啊,嘴里却道,“橡树不是也叫柞树嘛,而且叫柞蚕,一般人不知道是那种树叶喂的蚕”。 陈继铭若有所思,揉揉弟弟脑袋,“好,既然如此就叫柞蚕吧”。 至于陈贵山,他就觉得儿子好有主意,读书就是好,想的和他们也不一样,小儿子必须读书。 陈景铭一家去了一次青云县城,这次去是为了给陈继铭挑衣服。 陈继铭自己有钱,本来是他想给爹娘妹妹花钱的,结果陈贵山告诉儿子,他家有好几百两银子。 当听说家里发现了五百多年灵芝后大吃一惊,看一眼小弟,弟弟比自己有福气。 既然有钱了,陈继铭就提议去县城买个铺子,再买些田地,买头牛耕地。 他以后还想继续读书。 陈景铭对买铺子是赞同的,一开始没买,是他爹想不到,也做不来,他哥有这个想法不奇怪。 见两个儿子同意,陈贵山夫妻也点头同意了。 到了县城找了牙行,祁牙郎介绍了几个临街铺面,问了价钱,价钱从四十两到两百两银子不等。 看了两个中型铺子,陈继铭挑了一个两间的,后面一个小院带有两间正房,两间厢房,可以住人,有水井要价六十两,五十五两买了下来。 又挑了一个铺面差不多大,就两间铺面铺面面积偏大,花了四十两。 跟着祁牙郎到县衙办了过户地契,这两家铺子就是陈贵山家的啦。 王氏拿着房契激动不已,以后他们家就是有家业的人家了。 当然还是得瞒着老宅人,要是被陈老大他们知道了,估计会来闹事。 陈景铭眼睛亮晶晶,他哥铺子挑的地段好,铺子主人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一家在西街虽不是繁华地段,客流量也不差,因儿子去府城发展,父母不得不跟去,陈继铭盘下来想开个杂货铺子。 还有一家是家里急需用钱,就是那两间铺子主人,两户都签了永不反悔书,过了衙门印鉴,以后这家铺子就跟以前主人,没关系了。 陈继铭找人过来重新装修,陈贵山也时常过来看着。 陈继铭选腊月初十那天,杂货铺开业,那天周辰轩过来道贺,也见过了陈贵山夫妻和陈景铭。 对于陈家周辰轩是好奇的。 陈继铭杂货铺子,卖的多半是陈继铭带回来的货物。 本来他是想着卖给当地商贩的,既有了店面自然是自己开铺子。 批发零售都可以卖。 县城出现了卖干海味的杂货铺子,人们出于对山珍海味向往,吸引了县里一些富裕人家关注。 干鲍鱼,瑶柱,干海参等这些高级货主要客户是富裕人家,用于过年宴请或者送礼。 没钱的一般人家选择海米、海带,配上猪肉炖了也好吃。 陈家村人听说了,也去买,就碰到陈继铭在杂货铺子里忙活。 “继铭你在这里干活呐?不是都说你在酒楼做工”? 陈继铭微笑回答,“杜婶子,东家让我打理杂货铺子生意”。 杜婶子夸赞,“继铭就是有本事,小小年纪就能挣钱,继铭啊,要是你们店里招人记得你福林哥”。 陈继铭…… “杜婶子,福林哥是个有本事的,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 杜婶子回去在村子里一说,陈家村人都知道,陈继铭在杂货铺子做工。 倒是没人怀疑那是陈老二家开的。 转眼腊月十九,陈从武娶媳妇。 陈景铭跟着爹娘去老宅吃酒席,陈从武娶媳妇前,陈贵河又来陈贵山家借钱,陈贵山没借。 今天陈家亲戚都来了,陈大奎夫妻,陈柄源老兄弟,加上贵字辈的叔伯,出嫁的姑姑堂姑姑家里孩子,陈景铭感觉都要记不住人了。 “二嫂,小篱没回来”? 陈景铭小姑姑问王氏。 “继铭去县城店里做工,再说他小孩子也帮不上忙”。 小姑不乐意道,“二嫂,小篱虽然小,毕竟是从武亲堂弟,哪能不在家”。 王氏,“他人还小,让他迎亲去不了,让他上酒菜怕他撒地上,虽说不来吃酒席,我家礼可没少上。 陈玉娥翻白眼道,“还不是他自己选的,你这一说像是咱娘不让他来似的”。 聊不下去了,本想着刺二嫂几句,没想到二嫂如今嘴皮子也不饶人了。 老黄氏看老二家不顺眼,除了做饭其它都没二房什么事,陈景铭吃了一把花生瓜子,就等着新娘子回来了。 小黄氏娶儿媳妇,在王氏跟前很是得意,“你家不借银子我儿媳妇照样进门”。 王氏,“爹娘家底厚,别说娶一个孙媳妇,就是五个都娶也是够的”。 不想看小黄氏得瑟样,王氏去找本家媳妇说话,都是叔伯妯娌,唠嗑吃瓜。 “你知道吗,孙家大媳妇病了,听说神志不清了,应该是让孙占元气的”。 “唉,那么多钱都让他男人输没了,不疯才怪”。 “咱们女人就指着男人活着,男人靠不住又败家,四个孩子都还小,可不是受不了嘛”。 王氏跟着听了几句,听说新娘子接来了,一起去看新媳妇。 新郎新娘拜过天地祖宗进了洞房,院子里开席了,席面还行有肉有鸡,几种凉菜配杂面馒头。 陈景铭吃过酒席就跟着虎子跑了,大人在的地方太无聊。 他也不担心爹娘被老宅为难,今天大喜日子,想也不会再今天找事。 过了陈从武喜事,就该买年货了,听说今年县城有海货过来,有点闲钱的都想买些尝尝。 第23章过年 陈从武婚事过后,第三天,腊月二十二,陈贵山送养老钱和粮食。 老黄氏看过后,“老二,你拿粗粮给爹娘吃,自己吃细粮你心里过的去”。 陈贵山不解,“娘,我怎么就吃光细粮,我夏收收的麦子交完税就留了一石粮食,儿子为了糊口还卖了五十斤换粗粮吃”。 老黄氏,“我不管,你给我们的必须是细粮”。 五百文钱收了,粗粮不让拿回去,还要细粮。 陈贵山脸色发黑,“这怎么不行了,二十斤谷子,三十斤高粱,三十斤荞麦,二十斤麦子,两身新衣裳,儿子那样给的不对”。 老黄氏端坐着就是不满意,“我全要麦子”。 陈贵山看向他爹,“爹,分家时候说的一百斤粮食,可没说粗粮细粮”。 陈大树笑呵呵道,“行了,粮食放下你回去吧,别听你娘的,爹满意”。 陈贵山挑起担子就走。 老黄氏不乐意了,“谁让你走了,不给我送细粮这个年谁也别过了”。 陈贵山倔强回她,“我爹说行就行,我没少您一斤粮食”。 老黄氏抓住挑筐,撒泼不让走。 陈大树看一眼老黄氏,“你非要细粮,以后老大老三分家单过,你也都要细粮”? 老黄氏…… “老大老三又没分家”。 陈大树拍拍衣裳,“那就都分了,让他们都给细粮”。 老黄氏偏心太过,老大老三都想着占老二便宜,也不看看老大老三是什么性子。 老黄氏被一句都分家惊住了,松开二儿子的担子。 “老头子你吓唬我的对吧”? 陈大树背手回屋里。 进了腊月二十日子就快了,二十三过小年,二十五蒸馒头,有养猪人家杀年猪,没有养猪拿钱买肉。 陈继铭从县里回来后带来十多斤猪五花,十斤羊肉,一些布匹做新衣。 陈继铭除夕那天下午关了铺子,回来过年,和陈继铭玩的半大孩子找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问陈继铭,“小篱还在打白工”? 陈继铭摇头,“我家把借的银子还了,再去东家少爷那里就有工钱了”。 陈景铭听他哥和一帮少年聊天,屋子里烧了火暖洋洋的,从他哥回来,家里每天都有人过来。 找爹娘唠嗑的,找他玩的,找她姐和陈瑶玩的,天气冷就围着火烤栗子吃。 得亏栗子捡的多。 年底天气好,老百姓走出家门买年货,要是冰天雪地的,那就啥也别想了,冻都冻死了谁还出门。 今年是陈景铭穿越来第一个年,也是陈贵山一家分出来后第一个年。 腊月二十八那天,他爹又给他爷爷奶奶送了年礼,两斤猪肉,一篮子馒头,三样点心,五十文钱。 陈景铭:这要是夏收那会儿,他爹连节礼都出不起。 现在他们一家都做了保暖抗寒新衣裳,家里不缺吃的,要是住的在暖和点就好了。 明年家里盖新房子,要不要弄个暖墙啥的出来,盘火炕也行啊。 除夕吃饺子,他娘做的白菜猪肉馅,里头放了六枚铜钱,看他家谁有福气能吃到。 陈景铭小肚子吃的滚圆,也没能吃到铜钱,他哥吃出两个,陈瑶吃出一个。 他爹最后一个饺子吃到了,举着铜钱在小儿子眼前晃,那样子真没眼看。 王氏嗔道,“行了,跟孩子比上了,幼不幼稚”。 陈景铭看向剩下没煮过的饺子,“我明天一定能吃出铜钱”。 陈贵山嘿嘿直乐。 初一天不亮就起了,昨晚守岁的是大人,他们四个都是困了就睡了。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没想到第一口,就让陈继铭咬到铜板,喜得王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开年大吉,财源滚滚”。 陈景铭不甘心自己没吃到,从他哥碗里夹了一个饺子,张嘴咬下去,嘎嘣,最后一枚铜钱吃出来了。 陈景铭懵:所以我这是跟着亲哥有钱花? 吃过饺子去老宅拜年,先给陈大树老黄氏拜年,然后再给大伯三叔拜年。 陈从文陈从武几人等在家里,等陈景铭兄弟俩磕过头后,堂兄弟几人出门拜年。 陈从文盯着陈景铭兄弟俩看了一会儿,笑着带头去和本家兄弟汇合。 族长家,二爷爷家,堂大爷爷堂二爷爷家,堂叔伯家,村里辈分高的陈姓老人。 陈景铭磕头磕到膝盖疼。 就问,我在后边蹲着能过关吗? 拜完年陈景铭回家就不出门了,不想膝盖在受罪。 初二一大早,出嫁女回娘家,她娘没父母这次可以省了。 王氏当年家乡发洪水,一路跟着人乞讨来到青云县城,家里人在洪水来时就跑散了。 这么多年托人打听,也没能找到家人。 陈景铭兄妹几个在王氏跟前讲笑话,免得王氏想起家人难过。 结果老黄氏差人过来,叫王氏去老宅做饭,招待两闺女家。 陈贵山黑脸,“不去”。 俩出门闺女饭都做不了吗,真当自己是娇客。 还不是想给王氏难看。 年初三天气突变,下午开始纷纷扬扬下起的雪花来。 人说瑞雪兆丰年,陈景铭不觉得,他就觉得太冷了,窝在火堆旁听他哥讲广陵府见闻。 这些陈继铭都不跟其他人说的,免得闲话传来传去变了味。 “小石头等过了上元节,你就要进学了,哥哥给你买的启蒙书,笔墨纸砚都备好了,王夫子人好你去私塾好好读书,读书才能明智……” 陈景铭不知不觉睡着了,火光映在脸上小脸蛋红扑扑的。 陈继铭把小弟抱到榻上,放进被子里盖好,难得闲着无事,陈继铭干脆抱着弟弟睡觉。 等到陈景铭醒来,院子里的雪都有十厘米厚了,他爹把院子里扫出一片空地,不一会又是一片白。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大地一片白芒。 青云县城县衙,新任张县令愁眉紧锁,大雪下了七八天,雪下的太厚造成雪灾,有房屋破旧人家,房顶给压塌的,每天都有衙役巡查灾情。 但是没想到野兽下山了,一群狼袭击了一个村落,造成多人受伤一人死亡,孩童失踪。 张县令一边通知各个村镇,一边请巡检司配合击杀狼群。 青云县城一边需要救灾,还要防着狼群,简直焦头烂额。 陈景铭发现他爹这几天忽然紧张起来,每天都检查门窗院门,围墙牢不牢固。 家里明面上放着手把粗的棍子,时不时的还去孙猎户家询问一下。 王氏和陈晓芸看他跟陈瑶更紧了,不让他俩出院门。 他哥也总是警惕的望着后山方向,直道一天夜里后山响起狼嚎声。 陈景铭明白了,下了好久雪,山里野兽没了食物要下山了。 “哥,是狼要下山了吗”? 陈继铭摸摸弟弟脑袋,“别怕,听声音还远着呢,睡吧,睡着了听不到就不怕了”。 陈景铭无语他不是怕。 第二天陈景铭终于偷听到他爹和孙猎户说话,原来青云山有狼下山,有几个村子遭了狼祸。 “听声音离后山不远了,家里一定要关好门窗,柴刀和镰刀都拿着防身,棍子和石头都多备一些,总能用上”。 孙猎户利眼透着一股狠劲,大有狼群来了,让它们有来无回劲头。 第24章狼祸 狼这东西成群结队,招惹一只能给你找来一群,还特记仇除非你给他杀灭族了。 陈景铭家住的离后山不远,狼群要是下山他家和孙猎户家首当其冲。 村里人没有几户人家住的离后山近的,要是狼群攻击强,把他们几家扫荡了,估计村里都不用去了。 难怪他爹这几天紧张,可是怎么灭狼,弓箭?他们没有。 挖陷阱?不现实现在估计也挖不了,地冻的太硬没有铁签子之类的,估计都戳不动。 要不做几个抓捕猎物的绳网试试? 找他姐要了好多麻绳,在火堆旁嘀嘀咕咕,他说让陈瑶在那里打结做网。 陈瑶力气大手劲也大,先把麻绳搓好,打出的网节还挺结实。 陈景铭:陈瑶长大后会不会比我力气还大? 陈瑶力气大吃的多,也就是分家了,陈瑶能吃饱了,在老宅陈瑶总是饿着。 弄好一个拿给他哥,“大哥你看这个能不能做陷阱”。 陈继铭打开一看,麻绳网? 陈景铭这样那样连说带比划,陈继铭明白了,拿着绳子在树底下做网套陷阱。 陈瑶和陈景铭继续做绳网,王氏看到了找了一些麻绳一起做。 孙猎户看到了觉得可行,让他家婆娘学习做绳网,他家还有几个半大小子,做起来比陈景铭家还快。 狼群没给他们太多时间,第三天晚上摸黑下山。 院子里鸡鸭叫声响起,陈贵山一跃而起,吩咐妻儿不许开门出来,他拿着柴刀去院子里查看。 院门被撞响,陈贵山爬到墙头上,墙外跑着四五只狼。 陈贵山大声呼喊,“狼进村子了,狼进村子了”。 夜色下,山村寂静被打破,这时夜幕刚下来不久,村里人都还没睡。 陈贵山喊完两嗓子,那些围着其他人家房子转的狼,突然都朝他家跑来。 应该说都朝着陈贵山围了过来,转了几圈了,就这里有个活的,可不的围过来。 陈贵山……… 陈贵山举起柴刀往下砍,他不可能开门出去,那是找死。 砍了几下有狼伤到,没有狼死。 陈贵山换了一个地方,这里有陷阱,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狼。 狼围着院墙跑过去,你跳我也跳,想着把陈贵山拉下围墙。 不知道哪个触发陷阱,嗖,的一下,一个藏在雪下的网套猛地拉起,把一只找姿势的狼紧紧的兜里边了。 狼大惊,拼命挣扎,奈何网兜窟窿太大,四条腿都漏出去了,使不上劲。 陈贵山的喊声惊动了村里人,家里男丁多的,都派出去一两个去打狼。 村长拍门叫人,谁家不去人,明天臊不死你。 点着火把拿着棍子柴刀,村里人开始打狼。 孙猎户站在墙头上,开弓射箭一箭一只狼。 陈景铭和陈瑶被他姐搂在怀里,不让他们看,陈继铭手拿棍子,王氏也拿着镰刀,警惕的看着门窗。 陈瑶毕竟小,眼里都是不安,像感受到危险的小兽,警惕又好奇。 陈景铭安慰陈瑶,“瑶瑶别怕,狼进不来,爹会把它打跑得”。 陈瑶大眼睛对着陈景铭,“我不怕”。 听门外狼哀嚎不断,知道也许有狼受伤,孙猎户有弓箭。 等了有一个时辰,陈贵山敲门,“村里人出来打狼了,我去外头看看,继铭保护好你娘她们”。 王氏担心道,“小心,注意安全,家里你不用担心”。 王氏把院门栓住,回来屋里守着孩子们。 陈家老宅,陈贵河陈贵泉不敢出去,陈大树怒瞪他们,“你们最好去,要不然明天村里人唾沫星子,淹不死你们”。 小黄氏拉着陈贵河不松手,“爹那可是狼,会吃人的贵河可是您儿子,你不能让他去送死啊”。 刘氏看到了也抓着陈贵泉不松手,“都是爹娘儿子,娘贵泉可是您命根子”。 老黄氏,“老头子你看不去行不行”。 陈大树脸色难看,“那就让从武和我一起去”。 小黄氏看一眼老黄氏,“呜呜,从武还小怎么能去打狼啊,娘从武可是您嫡亲大孙子”。 陈大树气的哆嗦,“够了,都不去,养你们一群贪生怕死的蠢货,还不如让狼吃了”。 啪啪,啪啪… 老陈家大门又被拍响,“贵河大哥,快点出来,村里人都往后山脚下打狼,你别落单有狼”。 “是贵川”。 陈大树怒吼,“你俩快去,你们再拦着就都滚回你们娘家”。 ……………… 陈贵山半夜才回来,“咱家网套住两只狼,孙猎户家套住一只,孙猎户射死六只狼,村里人过来后杀了七八只狼,剩下的狼跑了”。 陈贵山脸色并不好,狼记仇,他们杀了狼,会引来报复。 接下来的日子要小心了。 正月上旬没有一个好天气,过了正月十二天气才放晴,天气还是没有转暖,雪化的很慢。 县巡检司邓存丰带着人,几天来一直在找狼群, “前天狼群攻击了陈家村,听说杀了十六只,跑了十多只,这群畜生吃过人,绝对不能留”。 邓存丰手里拿着地图,几个下属们猜测狼群行踪。 “邓公有消息了,新岭村猎户来报,说山里听到狼嚎”。 邓存丰面色一凛,“消息可真”? “报信猎户还在,有新岭村村长带着”。 “好,传令,去新岭村”。 “这次可不能让那些畜生在跑了”。 那天新岭村一带山里,一队官兵冲进山里,傍晚时分才出山。 十三那天又开始下起雨夹雪,这下更糟了,雪地变成冰坨子。 这几天陈贵山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实了,就怕狼群寻仇。 十四那天县里传来消息,狼群在十二那天,被县里巡检司缴杀了。 祸害了一个正月上旬的狼祸,过去了。 陈景铭家里这次收获两只狼皮,孙猎户家更多。 日子太平了,陈继铭去青云县城,杂货铺子也开门营业。 陈景铭还是没被允许出门,被拘在家里的还有她姐和陈瑶。 陈景铭无聊,在院子里,铲出一条冰道,坐在草垫子上往下滑。 出溜,啪,人比草垫子先着地。 天气一天天变暖,冰雪飞速的化去,早春在枯黄的野草下萌发新绿。 王夫子私塾开课了。 陈景铭跟着他爹去王夫子私塾,同去的还有陈虎子,陈狗子,陈双柱,陈二宝,陈从富。 王岳阳王夫子也是陈家村人,从小读书考运不佳,二十二岁中了童生,考了几次秀才没中,便歇了心思开了一个私塾教蒙童。 陈景铭和陈虎子几人排排站,一起鞠躬行礼,“夫子安”。 王夫子坐在那里受了这一礼后,让他们拜孔子,然后说了几句话,就带去学堂。 蒙童束脩一年二两银子,学完启蒙班,学到四书后三两银子。 其它书本笔墨纸砚都是自备。 中午学童带饭不回家,学堂负责给孩子热饭。 陈贵山送完儿子,跟送孩子的陈贵河陈贵泉告别。 “二弟这么着急回去,不如咱们兄弟唠唠家常”。 陈贵山,“我没啥说的,大哥三弟以后再唠”。 陈贵河不想放他走,“二弟我本来也想去你家找你,今年从文科考,这县试还好,考童生要去府城,这一路颇费银钱,二弟作为叔叔应该出些银子吧”。 陈贵山扭头道,“大哥,从文还没考呢,大哥何必盯着弟弟手里的三瓜俩枣”。 陈贵河不乐意,“老二你怎么这么说,从文考中秀才你也能沾光,秀才可是有四十亩免税名额”。 “不必了,我才几亩地,粮食交给你和交给朝廷有什么区别”。 陈贵河眼神阴冷,“老二你这话说的,记在从文名下我还能委屈你不成”? 陈贵山,“这可不好说,我怕到时候地都没了”。 陈贵泉低头不语:二哥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陈贵河,“老二,你也太不识好歹,哥哥还能抢了你的田地不成”? 陈贵山:以前真有可能信了,还是大儿子告诉他,要是把地记到秀才名下,就得把地契改了,依照大哥贪婪性子,真有可能吞了他这几亩地。 “不必了大哥,我也没有资助从文考科举,就不沾那个光了”。 陈贵山不等陈贵河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气的陈贵河咬牙切齿,狠狠呸了一口唾沫。 陈从文在家还没去县里私塾,听他爹回来骂陈贵山,知道借钱的事又没成。 “二叔家今年日子过得好,初一拜年都穿新衣服,年礼都比别家好”。 小黄氏,“那就更应该拿银子出来,他家凭什么过好日子”。 陈从武妻子梅氏偷偷从窗口离开,回到自己屋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陈景铭拿着一本三字经,跟着王夫子念,这里的文字跟古代一样,就是都是繁体字,他变成半文盲。 整篇认不出几个字,连在一起还能蒙个意思,有的字单个写出来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读了一上午,中午让学生热饭吃饭,每个学生都带了干粮过来,下午接着读三字经。 下午申时中放学,天才四点多,还早着呢,不过王夫子留了作业,背会前半段。 第25章日常 陈景铭开始每天上学读书,下学练字的生活。 上了十多天私塾后,王夫子发现陈景铭非常聪明,读书记得非常快,基本过目不忘。 这让王夫子非常惊喜,他教了十几年书了,第一次遇到如此聪慧的孩童。 “姐,瑶瑶过来,今天教你俩认字”。 陈景铭认真对家里两个女孩说道。 他如今读书了,姐姐和陈瑶也必须识字才行,私塾不能去,那就自个教。 “小石头,我们还要识字”? “当然,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识字了,识字以后,你们婆家就不会小瞧你们”。 陈瑶噗嗤一笑,“那我不用学了,咱家又不会瞧不起我”。 陈景铭……… “不行,咱家有铺子,以后说不得需要你们看账本,不认字不会算账咋看”? 陈瑶嘟着嘴,“小石头我不要学写字”。 陈景铭“……不学习,那就别当我媳妇了,长大了把你嫁出去”。 陈瑶……… “哇唔哇……娘,小石头欺负我”。 王氏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结果咋还哭上了? 陈瑶眼泪流成两条小河沟,哗哗滴淌。 “娘,小石头要把我嫁出去,呜呜……”。 陈景铭脸色发黑,“娘我…,瑶瑶不学认字,她要当傻姑娘”。 陈瑶哭的打嗝,“我才不是傻姑娘,小石头,我是你小媳妇,不是傻姑娘”。 陈景铭第一次教学生,遭遇滑铁卢。 陈晓芸捂嘴低笑,王氏也拼命忍着,看的陈景铭想哭。 “娘啊,要不咱家收养瑶瑶做养女好不好”? 干嘛做童养媳啊,青梅竹马哪有那么容易! 王氏忍住笑,“当女儿”? 陈瑶立马不哭了,“不要,我就要做你小媳妇,陈二宝骂我长大没人要,我当小石头媳妇就没人敢说我了”。 小丫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理直气也壮。 陈景铭捂脸,你个傻丫头,“那就好好识字,不然我长大了不娶你了”。 陈瑶嘴一撇又想哭。 “哭也得学,好好识字我给你讲故事”。 陈景铭抛下诱饵。 陈瑶立马不哭了,笑着点头,“你一定要讲故事给我听”。 陈景铭点头,“先学习,吃过晚饭听故事”。 陈继铭在院门口听到弟弟哄妹妹,嘴角勾起忍着笑走进院子。 “大哥回来了,大哥今天回来好早”。 陈瑶听到院门动静,回头看到是大哥,蹦蹦跳跳跑到陈继铭跟前,接过陈继铭手里糖人,开心的笑眯眼睛。 陈继铭打发好陈瑶,对王氏道,“今天不太忙,我回来是有事让爹去办”。 陈继铭县里杂货铺稳定后,就想着怎么稳定货源。 青云山山货好弄,但是海货要到秋天才能在弄了。 贝壳首饰卖的好,因为弄得贝壳多,回到青云县城卖了一个腊月,差不多也没剩多少。 大海螺卖的最快,有了他这次在广陵府大卖,以后贝壳首饰可能会多起来。 他已经吃了第一次红利,不在乎还能不能再搞一次。 他家开春会养蚕,以后可以卖丝织品和蚕丝棉衣棉被。 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 陈继铭想让他爹去山村里收山货,杂货铺子毕竟离不开那些干木耳蘑菇,还有一些干果。 “家养蚕还需要好几个月,也不知道会养的好不好”。 陈景铭对他哥说,“要是养蚕最好还是买山,种植桑树和橡子树,这样比去山上采桑树叶和橡树叶安全”。 还可以在橡树上放养柞蚕。 嗯,再买一些田地,养蚕最好买座山头。 陈景铭,“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够买山吗”? 陈贵山听说买山,心里直突突,两儿子真敢想。 陈继铭摇头否决陈景铭提议,“咱们这里山林除了后山,离的近就是北山和南岭山,都是周围百姓依赖生活的山头。 后山往里都是野兽满山,敢进去不够野兽吃的。 不过咱村荒地挺多,北山那边一大片荒地,有一两百亩,不适合种粮食可以买下来种树”。 陈贵山心动,“那个可以虽然荒芜种树没问题”。 荒地便宜,种树的荒地更便宜。 因为不是改成良田,税少甚至不收税。 找了村长,村长一开始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似的打量他,后来听说他要种树,才点头卖他。 一两银子一亩地荒地,那一块一共一百六十八亩,花了一百六十八两买下了。 陈贵山跟着村长办完地契,就忙着找人开垦荒地。 因为种树就把杂树大石头收拾好。 杂草收拾一遍,就去搜罗桑树苗和橡树苗,天气越来越暖,刚好是植树时节。 陈贵山找了人去山里找橡树苗,桑树山里太少,移了几棵两指粗的,实在找不到,陈景铭就想了一个插仟法。 把去年新出的桑树枝剪下来,削尖插到地里,勤浇水等到桑树枝发芽成活在移栽。 陈贵山买荒地雇人栽树的事传开,老黄氏吃惊不已,他怎么有那多银子买荒地? 小黄氏,“娘,二弟家里有钱买荒地,一下子花了一百六十八两,咱家从文科举考试问他借银子他都不愿意。” 老黄氏不敢想,一百六十两,她手里一共才多少银子? 刘氏和小黄氏不住的在老黄氏耳边撺掇,眼药水不停的上。 老黄氏偏心眼,自然一点就炸,气不过找到陈大树。 “老头子你看看,我就说老二不孝顺吧啊?你看他有银子卖荒地,从文要考县试了,他一毛不拔”。 “要是他没钱就算了,一百六七十两啊,谁家能有恁多钱,他陈贵山发了财,做爹娘的一点光都没沾,他要是个有孝心的,咋的也得给我们一半吧”? 老黄氏越想越委屈,埋怨老头子看不清二儿子。 陈贵河兄弟俩,陈从武小夫妻,还有春桃春杏都在院里听着。 陈大树等老黄氏说完了,说道, “老婆子,咱家从老二手里发了财,这么多年他没多花家里一文钱,娶媳妇都没掏聘礼,他没对不起爹娘”。 当年陈贵山还小,跟着陈大树去了后山坳,小孩子饿极了抓杂草吃,扒住一棵野山参。 陈大树挖了野山参卖了钱,盖了现在房子,家底都是当年那棵人参给的。 老黄氏不乐意听了,“老头子那东西是你挖的,跟他几岁孩子有啥关系”。 “老婆子,别听他们胡说,老二也是你生的,他要是吃糠咽菜我们脸上也难看”。 老黄氏低头不语,陈大树知道她心里转不过弯,也不逼她,等她想通。 陈大树想的好,他儿子媳妇不乐意。 陈贵河兄弟俩进屋,小黄氏和刘氏互相对个眼色,都去挑唆陈大树。 第26章眼红 陈贵河兄弟俩不服气,凭什么老二有银子过好日子,吃香喝辣的,还买了那么大一片荒地。 关键是银子啊! 那可是一百六十八两。 陈贵山他怎么敢? 陈贵山;我为什么不敢? 陈贵河“爹娘,二弟做事不地道,咱家从文要考县试,我找他几次他都推脱没银子,结果呢,拿银子买荒地”。 小黄氏,“是呀爹娘,二弟实在过分,从文是他亲侄子,中了秀才还不是给他脸上有光,这眼看着二月十二就要开考,要还要去县里住客栈”。 “爹您想着二哥,你也不想想咱家几个读书人,家里都没啥进项,坐吃山空不说,明年从钰也要科考,爹您想着二哥,可是他不顾咱们哪”。 陈贵泉说的委屈巴巴。 刘氏白一眼小黄氏,“爹,二哥为了自己日子不想借钱我理解,可这没钱可借和有钱不借不一样,您说是不是”? 老黄氏怒气又起,“老头子,这老二心里没咱们哪,你说他要给家里二十两银子,从文去府城就能好过一点”。 陈大树垂眸不语,心里也不好受,二儿子防备爹娘兄弟,这是离了心了。 小黄氏给陈贵河使眼色,陈贵河对陈大树和王氏道, “爹娘你们说说,咱们分家可没亏待他,五亩地,养老钱要的也不多,粮食要的也不多,为的啥?还不是让想他好过一些,可是他老二他有钱可没想过咱们。 四月从文可是要去府城参加府试,去府城拿银子花起来流水似的,还有院试可都要花。” 老黄氏低声哭泣,陈大树闭会儿眼又睁开,“老二刚买了荒地,你们就别为难他了,从文不是还没考县试呢”。 刘氏眼珠转动抓住陈贵泉就往后退,“爹说的对,也许二哥没钱了呢”。 说完拉着陈贵泉出去了。 陈贵泉,“等会,你……”。 刘氏拉他进了自己屋子,“当家的,这次让大哥要去,从钰明年才考科举,没得让老大一家白得便宜”。 陈贵泉一听有理,连忙献媚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到”。 陈贵河见老三出去了,自个一木难支,陈大树赶人只能不甘心回去。 小黄氏心里不服气,被陈贵河拉住了,爹娘不去他们要钱名不正,言不顺。 陈贵山不知道老宅又闹了一通,正在窜村买山货,腊肉腊鸡腊兔,干木耳干蘑菇松子榛子,每天转悠到天黑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杂货铺送过去,陈继铭给他买了早饭,陈贵山吃着笑的合不拢嘴。 我儿子能开铺子挣钱。 我儿子有出息,像我。 陈继铭不知道憨憨老爹笑啥,不过爹高兴就好,不用再累死累活的干活还吃不饱,爹应该高兴。 陈贵山收了几天山货,有人看到了就问他收这些东西干啥? 干啥?卖呀! 于是,陈贵山沾儿子光,收山货卖到杂货铺子,挣到钱了的事传开。 外姓还好,陈家本家兄弟过来问,“贵山,你收山货小篱收了,我们要是去卖小篱店里收不收”? 陈贵山,“大堂哥我问问他”。 陈继铭听他爹这么问,对他说,“你就说要好货,你收几文钱一斤让他们一样收,我都要,就是不能有坏的发霉的那个不要”。 陈贵山,“儿子,那么多货你咋卖得完”? 陈继铭安抚他爹道,“我能卖出去”。 陈贵山顿时腰杆子挺直,他儿子就是能耐。 回家跟想卖干货的兄弟说了,老兄弟们干劲十足,纷纷走村串户的收山货,连山里村落都去了。 陈继铭有了这些叔伯长辈给收货,干货很快充足起来,后院库房很快满了。 这过了些天一个客商来到杂货铺,把陈继铭所有干货全都收走了。 “郑老板以后多合作”。 郑怀新道,“小老弟这货品相上没得说,以后少不得多合作”。 “要是以后还有海货,可要想着老哥留点呀”。 陈继铭,“郑老板,小弟如有货物,只要郑老板在青云县城,一定给您留货”。 郑怀新笑着告辞,陈继铭目送车队离去。 送走郑老板迎面迎来周辰轩。 “你什么时候来青云县城的”? 陈继铭看一眼他身后,随从余粮微笑抱拳见礼,陈继铭回礼。 周辰轩笑眯眯,“我来青云县读书,以后我就能常来找你玩了”。 陈继铭笑笑,“行了,进去再说吧”。 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同意他来青云县的。 余粮看一眼走远的马车队,“陈公子刚做了一门大生意”? 陈继铭让小二哥给周辰轩上茶,“一个跑干货生意的,来青云县收山货,找到我这里,恰好我收了一些货”。 周辰轩对生意不感兴趣,不过他去年进的海货大卖,让他在父母面前挣了脸面,一听是山货就问上了。 “干山货,都有什么”? 陈继铭看一眼余粮,“就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腊鸡腊兔那些土货,你家府城杂货铺子也有卖”。 “哦,我家杂货铺子也有从青云县进货吧”? 这句话是问余粮的。 余粮点头,“府城铺子从附近县城收山货,青云县也有”。 周辰轩,“那不如和继铭店里合作,也省的到处找货源”。 陈继铭……… 余粮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些是二公子负责,他说不上话啊! “四公子铺子上的生意是二公子在管”。 陈继铭不想余粮为难,问周辰轩,“你来读书可找好先生了”? 周辰轩点头,“是青云县有名的冯月城冯夫子”。 周辰轩有点怵得慌,冯夫子出了名的严厉,他有点怕。 陈继铭来青云县城已久也听闻冯夫子,看周辰轩样子有些明了,随即岔开话题。 周辰轩问陈继铭去不去读书,陈继铭摇头,“现在还没到时候,不过我觉得快了吧”。 老宅那里快忍不住了吧。 二月十二童生试,县试考完,陈从文考了第二十五名。 陈景铭听说后摇头,这个成绩想考童生有点悬。 不过要是运气好还能考上,秀才就难说了,毕竟一个县才录取十二三个人。 老黄氏不知道啊,考过县试消息传回来,一家子高兴的下巴恨不得翘天上去。 春杏眼睛看人都斜着,跟小姐妹在一起都捧着她,那样子好像他哥已经是秀才了。 陈晓芸找小姐妹翠萍绣荷包,碰到春杏。 春杏看到她头上粉色珠花,耳朵上的贝壳耳坠,不由嫉妒。 “有的人呐就是认不清自个,穿戴再好也不看配不配得上”。 陈晓芸笑盈盈道,“什么配不配的,我家哥哥疼弟弟妹妹买来送给我们姐弟,不像有的人面子上多得宠,其实啥也没有”。 春杏气恼指着陈晓芸,“贱丫头,你在打扮也是个野丫头,只配伺候人”。 陈晓芸脸色一变,迈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春杏脸上,“让你胡说八道”。 春杏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我”? 陈晓芸冷笑,“你满嘴污言碎语,正经人家女孩那会说那些混账话,我是替大伯母教训你罢了”。 翠萍和其她女孩意义不明的看着春杏,都是十三四岁女孩子,哪能不懂春杏意思。 春杏脸色通红,看一眼其她人看好戏的眼神,眼圈一红。 “陈二丫你太过分了”。 春杏没脸待下去,起身跑走了。 孙香梅埋怨道,“晓芸你不该打她,她也是说错话了”。 陈晓芸嗤道,“她今天说的话让外人知道了,咱们陈家村姑娘别嫁人了”。 孙香梅“……不至于吧”? 小姑娘们不安的想着心事。 陈晓芸和翠萍没再多留,走了。 留下几个小姑娘在原地。 “我想给我哥绣个荷包,以前没学过,你说秀什么好看”。 翠萍姐姐比陈晓芸大三岁,是个大姑娘了,听说她要学绣花,也乐意教她。 “你给你哥绣荷包样子,就绣竹子,或者兰花,云纹也行”。 然后教她配色,怎么用丝线,怎么下针,教的认真仔细。 翠萍在一旁绣手帕,她也是姐姐教的,就是没有姐姐绣的好。 陈景铭放学回来,看到她姐绣的荷包,兰花图案虽然不精致,倒也好看。 “姐这个荷包是不是给我的”? 陈晓芸拍下他手,“这是给大哥的,你想要姐姐再给你绣一个”。 陈景铭,“……好吧,那你记得第二个给我”。 陈瑶小脑袋伸过来,“小石头要不我给你做一个吧,你放心我也会绣花”。 陈景铭,“还是不必了,大姐做的快,你还小以后再做”。 陈瑶不依,“那怎么行,我去找一块布,明天就跟姐姐学”。 陈景铭摸摸鼻子,真不想打击小丫头,她针线活都做不好呢。 当天陈瑶磨着王氏要做荷包的布料,王氏弄清楚原因,笑着拿了一块青色布料给他。 过了几天,陈景铭看到陈瑶手里丑丑的小袋子,上面歪歪扭扭有个图案。 真心讲,看了半天没认出来是啥! 后来陈景铭在没见过了,可能陈瑶觉得太丑不知道藏哪了。 荒地上,陈贵山雇人栽的桑橡子树全都种上了。 桑树枝插仟载种,还不能移栽。 橡子树上山小树苗多,栽了大部分荒地,今年也没指望这荒地种的树。 第27章兄弟夜话 陈景铭趁他哥回家,让他哥找了一些西瓜子,甜瓜子这些荒地也能种的种子,让他爹在荒地种瓜。 陈贵山没种过西瓜,都没听人说过哪知道怎么种。 “小石头咱家没种过西瓜甜瓜,这些都是有钱老爷吃的东西,找不到种子”。 陈景铭,“我哥应该能弄到种子吧”? 被弟弟信任的眼神盯着看,陈继铭心中一软,要不去问问周辰轩,大不了种出来送他一车。 陈继铭,“我可以托人找找看”。 陈继铭,“小弟西瓜和甜瓜不易种植,荒地肥力不足恐怕没有收成”。 陈继铭就差明说种不活了。 陈景铭胸有成竹道,“能种,被人吃过西瓜子拉在荒郊野外的都能长出瓜来,不行种稀一点,一百五十多亩荒地不能闲着吧”。 陈继铭…… “小弟从没出过陈家村,怎知荒野有野西瓜”? 陈景铭,“……我见过野生甜瓜,在山里”。 陈继铭,好吧,看小弟都要急眼了,不就一些种子嘛,多出银子一定找得到。 天气还不到三月份,种瓜怎么也得四月了,他得赶紧找种子去。 “对了爹,县城里有户人家卖良田,离县城没有多远,有二十亩,你看能不能全买下来”。 陈贵山,“二十亩全是肥田”? 陈继铭点头,“二十亩种在一块,种起来省事,八两银子一亩”。 陈贵山惋惜拍大腿,“这么多地那人怎的舍得卖了,地里有苗子吧”? 陈继铭,“有,”要不然不能卖这么贵”。 夏收后买地一亩六两五钱。 “你跟娘商量一下,要是咱家要买,我明天回去定下来”。 买在县城不远处,当然是不想老宅人知道,他们家已经够惹人眼红了。 陈继铭暂时没想着跟老宅闹翻,毕竟是他亲爷奶,该孝顺还得孝顺。 陈景铭在屋子里小声和陈继铭嘀咕。 “大哥,大爷爷那支不是有个三爷爷死了,没有儿子继承香火”? 陈继铭点头:何止没儿子,三堂奶奶没有生育闺女都没有一个。大爷爷不止一次想过继一个孙子过去,儿媳妇都不乐意,这事成了大爷爷心病了。 陈景铭眨巴眨巴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哥。 陈继铭摸摸他脑袋,“人不大想的不少,快睡吧当心不长个”。 陈景铭看他哥没明白,哪里肯睡觉,“哥,我们可以……” 陈继铭一把捂住陈景铭嘴巴,“小石头,不到那个地步这话不能说,爹毕竟是爷奶亲儿子,是我们亲祖父祖母”。 “咱家能跟大伯三叔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祖父祖母对父亲有养育之恩,不能让爹娘落下不孝的名头”。 陈景铭……… 看他不明白,又道, “这世间只有给出去的子嗣,没有主动过继出去的儿孙。你以后要走科举,父母就不能留下诟柄”。 陈继铭专注着小弟,他知道他弟弟太小,想的不够周全,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是一生的污点。 陈景铭:不是我的问题,是现代与封建制度理念不同,造就想法不一样罢了。 陈景铭知道哥哥也有这个心思,就是觉得没到那一步,所以,大伯三叔来找事就只让爹拒绝。 可是人的贪念是无限的,陈老大陈老三看到自己以前看不起弟弟/哥哥发了财,过上吃喝不愁还有钱花的日子,怎么不嫉妒? “哥要是咱奶装病咋办,让咱家掏银子拿不拿”? 陈继铭弹他脑壳,“小心眼,陈家村离县城不远,请个郎中又不费事,有没有病郎中说了算”。 陈景铭捂着脑门,心里郁闷死了,他哥是不是也是重生来的啊!明明我心理年纪比他大,怎么老是被大哥说教。 陈贵山同王氏商量后买下了二十亩地,家里银子花的有一半了,盖房子陈贵山打算盖青砖瓦房,大概得花七八十两银子。 三月三上巳节,县城里的人多会出来游山玩水。 于是上巳节这天就有些读书人凑热闹。 陈从文跟同窗约了一起踏青,到了地方,三五成群的吟诗作对,诗是提前做好的,看到好风景,摇头晃脑的背几句。 就有小姑娘被这些人吸引,姚家女儿一眼相中了陈从文,被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吸引。 跟着小姐妹在离陈从文不远处羞答答待了一会儿,眉眼传情真被陈从文看到了。 陈从文不动声色,在人群里暗自打听,原来是姚家女。 姚家是县里富户,四儿一女家里有几百亩地,四五家铺子,青云县城数得着人家。 虽然姚家女长得只是清秀,他陈从文家里条件根本配不上。 陈从文状似从姚泣跟前路过,一阵清风吹过,一块粉白手绢飘了出去。 陈从文伸手一抓,回头一看,姚泣羞涩一笑扭头走了。 陈从文心里思索,要是考上童生这门亲事倒也史得,就是这彩礼得拿的出手才行。 回去就和小黄氏说了,让他娘找人提亲。 “这姚家是县里富户,家里有良田无数铺子数间,姚家只有一女儿嫁妆就少不了,要是能娶来做媳妇,以后可就享福了”。 小黄氏得意跟老黄氏说道。 老黄氏还是不放心,“人家有钱大户人家,怎么就相中咱家从文了,这事靠谱吗”? “那有啥,姚家人相中了咱家从文,怎么就不靠谱了”。 老黄氏心中稍安,“咱家从文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算哪姚家人有眼光”。 找了媒婆上门,媒婆回来后如实告知,“人家姚姥爷说了,要是你家二郎中了童生两家就议亲”。 小黄氏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送走媒人把那个姚家女骂了一通。 不同意你瞎撩人,害我家从文丢脸。 眼看府试到来,老黄氏查看银钱,这一路雇车马船只,住店吃住花费,老黄氏拿了二十银子出来。 陈贵河跟随儿子一起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陈从文去府试,陈贵山家里开始出蚕娥,要开始养蚕了。 陈景铭尝试孵化柞蚕茧,他记得需要的温度很高,不知道有多高,先烧火试试? 会不会烤熟了? 尝试第一次,真熟了,还好用的茧子少。 陈景铭放了盐烤了吃了。 然后又试了两三次,真出蛾子了。 柞蚕,天气还冷,放树上会不会冻死啊? 算了,反正爹不懂先养着吧,长大些分开屋子就是了。 荒地里的桑树苗已经栽种下去,就看成活几成了。 还种了十多棵桃树,梨树,杏树这些常见果树。 第28章我有用 四月初一陈景铭沐休日。 练字纸和墨不足,让他爹他带去县城买纸墨,买完后他爹去杂货铺子帮忙。 铺子伙计刘二回来见过陈继铭,“小东家,宋家娘子麦芽糖涨价了,而且南街新开了一家杂货铺子,麦芽糖他家买走了”。 刘二没能拿到货,心里气愤不已。 “宋家娘子说每次做不来太多,他家拿了货咱家就没有了”。 陈继铭在看账本,听到刘二所说眉头微皱,“南街那家杂货铺是谁开的”? 刘二,“姚家铺子,说是姚家女儿开的,以后就是姚家女儿的嫁妆”。 陈继铭,“这样一来南街就有三家杂货铺子,其它货物呢”? “除了麦芽糖,其它的还没有”。 陈景铭注意到铺子卖的东西品种少了很多,贝壳首饰已经没了,他哥一般搞批发,干货啥的都是批发多于零卖。 麦芽糖,这个我熟,要不要告诉大哥怎么做? 还有红糖,白糖,肥皂,油?吃的油! 陈继铭说话了,“去其他作坊看看,实在没有就算了”。 刘二把买到的货卸下来,今天去码头进的盐也送来了。 陈景铭:要不然先搞点细盐出来,现在的盐杂质多的很,有点苦涩味,细盐卖的价高不苦,做麦芽糖还得先发麦芽。 他家还养蚕呢顾不过来咋办? “哥那个麦芽糖好卖吗”? 陈继铭回头看他,“麦芽糖是哄小孩子的,宋家主要卖饴糖”。 “不是有红糖吗,怎么都吃饴糖”? 陈继铭笑了,“饴糖是糖块可是大人孩子都爱吃,红糖一般农户都用来泡水待客,哪能一样”。 “不就是做饴糖,有什么难得”。 “小弟,不可大放厥词,做饴糖也有秘方,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陈景铭心中不屑,在古代确实靠秘方,在现代,某度一搜啥都有,做法都有好几种,视频教授包学包会。 决定回家就发麦芽做麦芽糖,给他哥一个惊喜。 陈继铭对完账,带着弟弟去吃饭,路过一家布庄,陈继铭和这些店家已经熟悉,笑着打招呼。 “咦”,陈景铭来到这个时代还没见过这边丝绸,拉着他哥进去逛。 瞅了一会看到一边有碎布,看着像是刚裁下来的。 拿起来看过一遍,发现有残次,难怪裁了下来。 陈景铭问布庄掌柜的,“你家卖布都会剩些布头边角料”? 布庄掌柜的看他是陈继铭弟弟,长得白净可爱,夸了几句,听他问就说, “对呀,每月都有一些有刮残次的布匹,剪下来卖不掉,能包好几包了”。 “我能看看吗,也许有我想要的”? 布庄掌柜的一愣,“唉这,你要那些边角料干嘛”? “你家杂货铺子还卖那些”? 这句话是问陈继铭的,毕竟陈景铭一看就是一个六岁小豆丁,谁把他当回事。 陈继铭看陈景铭满眼期待,“贺掌柜,能看看吗”? 贺掌柜点着陈继铭一笑,“你还真宠弟弟”。 冲铺子喊了一声,“二富去拿些残次布头给陈家小郎”。 “知道了,不一会二富拿来一包丝绸布条,什么颜色花色都有。 陈景铭扒开看看,大大小小的布头宽不超过半尺。 还有串色的,不光丝绸还有刮花的绢纱,花花绿绿一大包。 陈景铭看过后,趴在哥哥耳边嘀咕,陈继铭宠溺一笑,问贺掌柜, “贺掌柜,这些布头你卖不卖,有多少我都买了”。 “啥?继铭啊,这些也不能做衣裳,你买了也没用啊”。 陈继铭,“…这些想来也不值几个钱,贺掌柜不如卖我,也给你库房腾个地方”。 贺掌柜看他执意要买,罢了,这陈家小子也是个有主意的,随他去吧。 让二富都拿了出来,论斤称了一斤五文钱卖给陈继铭。 包了几个包裹,几年没清的碎布头都卖了,有一百多斤。 二富转身回了仓库搬出一包麻布,“陈郎君这这些布你们看看要不要,这是灰色和黑色,深蓝色都是前阵子下雨漏上水了,有点串色,你要买便宜卖您”。 陈景铭………? 如果他没记错,他哥开的铺子里有麻布吧? 扭头去看他哥啥反应,就看他哥还真看那些布了。 陈继铭看过麻布摇头,“这个报价不行,再降一成可以的话你送我铺子里”。 陈景铭看他哥熟练的讨价还价,已经是个熟练的买卖人。 买完东西,陈继铭带着弟弟去吃饭。 路上,“哥你不问我买些布头做什么”? 陈继铭逗他,“那你告诉哥哥你要做什么”? 陈景铭,“……哥,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我告诉你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陈继铭哈哈笑,“对对对,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哥哥等你给我一个惊喜”。 陈景铭,“当我没说”。 “哥,西瓜种子有消息了没有?天气越来越暖,咱家蚕都要孵出来了”。 “咱家移栽了几棵两指粗的桑树,你等一阵子就能卖桑葚果子了”。 陈继铭给他要了一碗鸡蛋面,“我托人找了,就在这几天了,甜瓜种子找到些,今天你带回去”。 “回去好好读书,家里有爹娘和大哥”。 “我知道”。 吃完饭,两人回到铺子里,陈景铭看店里账本。 有点乱啊,也不知道他哥怎么看明白的。 想了想,阿拉伯数字就不用了,还是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然后把做账表格画好,名目和数字往里填就是。 做好后拿给他哥,“哥你看用这个法子记账如何”? 陈继铭接过来惊讶看他一眼,他弟行啊,看他抄的账本一目了然。 陈继铭抱起弟弟,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太好了,我弟弟是个天才,这个方法太有效了,一目了然,这样算账看账省时省力多了”。 陈景铭小手抹一把脸,他哥什么毛病啊,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亲亲。 心里嫌弃,小脸微红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陈景铭总觉得他哥这里还少个东西,一时想不起来不想了,下午拿了甜瓜种子和胡瓜种子,带着碎布包裹跟着他爹回家去了。 到家后王氏看那几个包裹,好奇是什么东西。 陈贵山知道是两个儿子买的,什么东西他也没看,结果打开一看碎布头? 陈景铭咧嘴笑,“爹娘你们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说,我让哥买回来是做东西卖的”。 王氏冷笑,最好像你说的一样,否则撺掇你哥乱花钱,小心屁股开花”。 陈景铭举手保证,“我打算用这些丝绸做头花,荷包,给咱家铺子卖”。 王氏,“展开来说说”。 第29章头花手艺 为了证明自个不是浪费钱,陈景铭亲自动手剪了几个大小一致的布料,让她姐按着自己要求来做。 亲眼看到一块粉色花布变成一朵漂亮头花,王氏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小石头你咋懂做头花的”? 王氏无意识低声问出一句。 陈景铭…… 就不能不问出处吗? 陈景铭很忧伤,为啥别人穿越啥都能干,父母不问来处,别人习以为常,大家都当理所当然。 为啥他要被父母盘问十几遍? “我,能不说嘛”? 陈贵山敲敲桌子,“你觉得呢”? 陈景铭气愤道,“好吧,我说,我把瑶瑶那朵红色头花拆了,怕瑶瑶哭我反复琢磨,总算给复原了,就是难看”。 陈瑶懵然回神,“就是我不小心踩烂的那朵红色头花”? 陈景铭点头,“我弄的太丑了,怕你嫌弃就故意……”,故意让陈瑶踩烂。 陈贵山夫妻明白,剩下不用说了,肯定是怕瑶瑶凶他,小姑娘以为自己不小心踩坏,可是难过了好几天。 “那你姐做的挺好看的,看来不好看是你的原因了”。 陈景铭……… “谁知道这东西考验针线活啊,我把手指头都扎烂了,也没能做好看”。 陈贵山夫妻……… 陈晓芸……… 陈瑶……… “噗哈哈哈……”。 四人哈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陈景铭羞恼不已“……笑吧笑吧,笑死我拉倒”。 陈贵山忍住笑,拿起头花,“这头花好做,就是这么多咱家人就你娘和你姐俩人一天能做多少”? 陈景铭也不恼了,正色对他爹娘道,“这件事也是我想说的,做头花可以挑陈家媳妇来做,陈家女儿也可以,依头花卖价做多少给一文钱”。 末了又加一句,“陈家村外姓人也能做,看爹娘意思吧”! 陈贵山和王氏思索再三,“那不是把做头花法子外传了吗”? 陈景铭,“爹娘不能光看那些,咱们都是陈家村人,咱家有钱了也照顾一下乡邻,就是以后咱家不做了,他们也能做这些挣一些小钱”。 陈贵山夫妻一点就通,他家有钱了,可树大招风,要是都有钱了谁还会嫉妒呢? “行,就这么定了,找跟咱家关系好人品好的媳妇们做”。 王氏一锤定音,人她去找,请人来他家做头花。 第二天一大早,“弟妹你说要雇我们做头花”? 陈贵川媳妇虎子娘吃惊问道。 “是呀嫂子,不止你还有其他嫂子弟妹们,大堂伯家侄媳妇也去”。 “那我们不是把你家手艺学了,那不行,这可是可以养家糊口的本事,哪能随便教”。 虎子娘连连摆手,还忍不住劝王氏,有手艺不要轻易外传。 王氏一早上听了太多劝,心里也蛮感动的,“嫂子,别说了,学会了就做头花卖,我家继铭那里收,做多少收多少”。 虎子娘…… 陈景铭家一下子热闹了,坐满了婶子大娘小嫂子,搞得陈贵山都不敢进家,整天在地里忙活。 陈景铭回来后又让她姐把带花色的做成香袋,钱袋抹额不用绣花还省事了。 陈晓芸也聪明,慢慢琢磨,有的拼成百家被,这个可以卖给刚生孩子的家庭。 陈景铭又让陈贵山去了一趟县城,把县里几家布店碎布都买了,麻布也没放过。 找的做活人多了,就让她们拿了料子回家做,麻布百家被,麻布碎布拼的小孩衣服,送到陈继铭那里售卖。 刘二口沫横飞在跟人介绍,“这是衣裳就是袖子和身体不是一个色,它也是新的呀,耐穿而且便宜,给孩子穿多划算”。 “是不错,那我要一件,那是什么”? 一个妇人指着百家被,“婶子那是百家被,有多个颜色做成,你看看,这可比咱们自个做的好看”。 妇人看了,一种是麻布拼的,一种竟然是丝绸的。 妇人没有要,不过她出了杂货铺就宣传起来,陈氏杂货铺有百家被就传开了。 陈继铭瞅着人来人往的店铺,心里高兴不已,他弟弟真给了他一个惊喜。 走街串巷货郎都来进货,实在是陈继铭突出奇招,头花和钱袋,香袋,百家被都是抢手货,走街串巷可好买咧。 陈景铭家里做花挣钱,陈家老宅里高兴不起来。 陈贵山家里找人做工,独独没找小黄氏刘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看不上她们。 小黄氏嗤道,“不就是做头花,一天挣不到十文钱,有啥可羡慕的”。 刘氏撇嘴,“就是一群眼皮子浅的,给她们一点甜头都扒上去,还不是给人家挣钱”。 从陈家路过的贵川媳妇:大家看中的是那几文钱吗?那可是做头花手艺,做一些头花能学到一门手艺,傻子才不干。 还有陈家闺女,学了以后找婆家可是有底气,有一门手艺到婆家可是很吃香的。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十几天,陈景铭家的碎布料没了,变成头花,衣服,香袋,福袋,钱袋等精美小物件送到县城。 陈继铭又在青云县城火了一把,很多小商贩都去他那里拿货,东西好还便宜。 陈景铭这段时间又孵化柞蚕茧,他把剩下柞蚕茧都孵化了,打算放到荒地柞树上,自然生长。 当然防鸟是必须的,还好刚栽的树不大,希望能成功吧。 四月底陈从文府试回来了,就是脸色不好看。 老黄氏以为没考中,安慰自己宝贝孙子,下次一定考中。 陈从文,“奶,不是考没考中的事”。 “那你们………”? 陈贵河脸色苍白,“那啥,我,我在府城出了点事”。 陈大树猛地看向他,陈贵河不敢跟他爹对视,低头小声说出原因。 原来到了府城,陈贵河被府城繁华迷花眼,陈从文进了考场后,有人设了赌局。 陈贵河押了一把没敢多下注,押了三两银,结果第一场考过后他押对了赢了银子。 赢了钱高兴了,就去酒馆喝酒,结果走进花街,被拉进妓院。 乱花迷人眼,温香软玉抱满怀,陈贵河心神荡漾睡了一位红妓。 一下子把所有盘缠都睡光了,赢得钱都搭进去还不够。 一问人家是花楼头牌,睡一夜五十两银子。 陈从文知道他爹被人算计了,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处借钱去。 可是人家不依,你睡了姑娘还想赖嫖资,那怎么行,没钱,没钱你就借高利贷。 第30章嫖资谁出 陈贵河不敢借高利贷,可是人家花楼不管,你不给钱那就送官。 人家可是有执照的买卖。 陈贵河当时就怂了,他儿子要考科举,他要是进了衙门,他儿子咋办? 陈从文出了考场,知道他爹出了这种事,也没脸找同窗借钱。 逼不得已借了高利贷,十两银子一天一两银子的利息。 父子俩等不及看中没中,赶紧回家凑钱。 陈大树眼前发黑,“老大你欠了多少银子”? 陈贵河,“我赢了六两银子,加上我们一路花销,二十银子能剩八两,他们要五十两,所有银子给了他们还欠三十六两,我们连回家路费都没了,逼不得已借了四十两高利贷”。 陈大树“你们借了几天了”? 陈贵河蹲下身子,“三天,爹娘是儿子该死,我要是不去喝酒也不会出事了”。 陈贵泉愣愣的,“三天四十两银子利息就是十二两,我们要给人家五十二两银子”。 刘氏啊的一声惊呼,这也太多了。 陈大树站不稳跌坐在椅子上,老黄氏眼前发黑,梅氏赶紧扶住怕老太太受不住摔了。 “造孽呀,老大你好糊涂啊”老黄氏缓过来,呜呜哭了起来。 陈大树稳住心神,“别哭了,家里还有多少银子,老大这事不能外传”。 老黄氏,“家里总共还有六十两银子,要是都拿出来,以后日子咋过啊”! “不给银子老大得断双腿,从文哥几个还要不要名声了”? 老黄氏无奈,去屋里拿银子,陈大树同跟来拿钱的人要回字据,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以后不能让老大再出门了。 老黄氏呜呜哭泣,家里没了银钱,一大家子可怎么过。 刘氏也气的不行,又不敢拦着不给钱,只能在一旁说难听话。 “咱家这么多男丁读书,这下子没了家底以后要过苦日子”。 抹吧眼泪,“哪像二哥一家分出去走了大运,买地做买卖发了财,都是一个爹娘生养差距咋就那大呢”? 老黄氏小黄氏眼一亮。 陈从武夫妻对视一眼,看他奶回神默契的退到一旁。 老黄氏拉一把陈大树,“老头子老二家有钱,这钱可以让他出”。 陈大树瞪大眼睛,看一眼老黄氏,又看一眼老大。 大儿子嫖娼让二儿子掏钱? 陈大树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 等陈大树醒来,春桃守在一旁,看到爷爷醒了眼泪就落了下来。 “爷爷醒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米粥”。 陈大树坐了起来,听院子里乱糟糟的,疑惑道“你奶呢”? 春桃张了张嘴低声道,“在院子里”。 奶奶急着问二伯要钱,连爷爷都不管了。 原来陈从武让春杏去叫陈贵山一家,说爷爷晕倒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陈贵山夫妻一听不敢耽搁,急匆匆跑了过来,知晓没人请郎中,又忙着去请来孙郎中过来看诊。 孙郎中一把脉,气怒攻心晕过去的,扎了一针陈大树心脉稳了就走了,说过一会儿就醒。 陈贵山夫妻问是出了什么事。 老黄氏拉着陈贵山哭,说家里怎么不容易,他哥闯了大祸要赔银子。 闯了大祸没说啥祸事,就说要赔人家一百两银子。 家里头就是卖地也没那么多钱,老二你不能不管。 陈贵山气懵,大哥出事把他爹气晕,没人管老爷子,都围着他夫妻俩要银子。 要不是亲口听他娘说陈贵河闯了大祸,还以为是他招的祸事了。 “娘大哥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银子,一百两不是小数,难道他杀人了”? 陈贵河…… 老黄氏…… “杀人偿命,谁敢杀人,你哥得罪人了,被人算计上了,不拿银子人家要你哥命”。 陈贵山夫妻对视一眼,看老大和小黄氏心虚样子,应该没说实话。 “娘一百两银子,不是十两八两,我没有那么多钱”。 老黄氏怒指二儿子,“你买荒地就花了一百六十八两,前些日子卖了那些头花,咋就没钱了”? 陈贵山把头扭向一旁,低声道, “娘那钱都花了,买地钱是借的,这不是一直在攒钱还债吗”。 陈贵河阴着脸,“二弟你当我们傻吗,你是借的还是自己银子,你心里有数,难道你要看着大哥出事你都不管”? 陈贵山看一眼大哥三弟,看一眼小黄氏刘氏,在看一眼他娘。 当初家里不缺银子,小石头治病花了十几两银子,一家子都怕他们把钱花没了,只让喝了三天药就给断了。 要不是分家,他家继铭借钱继续治病,小石头早就没了。 那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骨肉,那时候怎么不说救人? “我没钱,既然爹没事,我们就回去了,晚点再来看爹”。 陈贵河陈贵泉拦住陈贵山,现在不能让老二走,无论如何银子得老二出。 陈大树从屋里出来,春桃搬来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一群人。 这时族长和二爷爷堂大爷爷几个老兄弟都来了,陈景铭跟着进了院子。 原来陈瑶和陈晓芸跟着一起来的,请郎中还是陈晓芸去请的,送走郎中回来就看到老黄氏几个逼着爹娘拿银子。 陈晓芸没再进去院子,跟陈瑶两人分头行动。 陈瑶去私塾喊来陈景铭,陈晓芸去县城找陈继铭。 陈景铭接到消息知道事不寻常,同陈瑶分别去找人。 于是族长、二爷爷、堂大爷爷兄弟俩都给请来了。 就看看老宅能做出什么缺德事。 族长听了事情经过,就问陈大树,“老哥你说,这事咋办?贵河出什么事说不明白,一百两银子那是寻常人家拿的出来的”? 陈大树不出声,他没想到老婆子要一百两银子,五十两换一百两,真亏他们说的出口。 陈景铭拉住王氏的手,有些担心,他哥没回来也不知道爹娘顶不顶得住。 老黄氏哭天抹泪,“族长啊,实在是没办法,家里头从文去府城把银子都花了,哪知道他去趟府城还能闯大祸”。 “总不能家里把田地卖了,以后一家子人怎么活啊”。 陈景铭接话道,“奶,要是你和爷爷没人管,我爹也会管你和爷爷的”。 老黄氏,“小孩子知道什么,养我是你爹应该的”。 接着哭诉不休,“老二呀,你可得讲良心,不管自己兄弟死活,只管自己好日子”。 陈景铭不解道,“族长爷爷,奶奶怎么把错归到我爹头上了,欠银子的是大伯,要打要骂也还是大伯才对”。 陈贵河脸色青黑,“王氏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大人说话他小孩子插什么嘴”。 王氏冷冷道,“我是不会教儿子,也教不出讹兄弟钱人”。 老黄氏不干了,“王氏个贱人,我家老大好的很,他是贵山大哥,让他帮下家里怎么了,难道看着爹娘卖房子卖地”。 堂大爷爷冷冷看着,二爷爷才不信嘞,“大嫂,这是贵河闯了大祸,贵山怎么说也是分家单过,你让他借你十两银子可以,一百两全让贵山拿,事情不能这么做吧”? 第31章逼迫 陈大奎问出的话让老黄氏不乐意了。 “分家单过又不是断绝关系,家里有难老二就这么看着?他就忍心我们老两口以后过苦日子不管”? 陈大奎,“你这是不讲理了,你要贵山出银子,也得有个分寸吧,一百两银子全让贵山出,没这个道理吧”? “我是他娘,我说的他必须听”。 说白了人家是父母,族长和陈大奎也憋屈。 这时陈景铭说话了。 “奶奶一直说大伯欠了一百两银子,可有欠条,闯了的大祸也不说清楚,事发地点,当时几人,大伯说出来,也好让族里给你做主拖延一二”。 童音清脆听得几个老者暗暗点头。 “是呀,贵河到底是出了何事?总得有个说法服人吧”? 陈贵河脸色红了白白了青,像个染色盘。 要是能说早说了。 恶狠狠的看一眼陈景铭,小短命鬼,他怎么光戳心窝子。 老黄氏见陈大树没说话,对着陈景铭骂。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今天这钱老二必须出。” 陈景铭才不怕她,“那可不行,我家当初分出来连粗粮都吃不起,每天上山挖野菜,大伯可没借给我家一粒粮食,他出事却要我爹掏钱,没这道理”。 说的是陈贵河看的却是老黄氏。 老黄氏恼羞成怒,“分家爹娘给多少就是多少,就是分文不给一样得孝顺”。 这时一道清朗少年声音响起, “奶奶说的对,分家给多给少儿女不能有不满,可是奶奶,我家已经分出来单独立户一年了,没有为大伯出钱的道理”。 陈继铭从人后走了过来,说完这番话,给族长和诸位爷爷见礼,清秀少年神色清冷,挺身站在陈贵山夫妻身前。 他就是爹娘妹妹弟弟的倚靠,就是爷爷奶奶也不能为难他的父母。 看到陈继铭回来,陈景铭松了口气,他人小言轻,但是大哥不一样,大哥已经有能力让人信服。 看到陈继铭,陈大树忽然生出一股悔意。 这个孙子从小有担当,懂事知道护着父母。 家里不让他读书,自己也要想办法识字,又因为幼弟大胆借钱,现在又做了铺子管事。(老宅不知道铺子是二房的) 这么优秀的孙子要是读书,他会不会比从文从钰有出息? 陈大树忽然道,“继铭你说该怎么办”? 陈继铭,“此事我要问问大伯,按说兄弟有难应该帮忙,这还债全都要兄弟出钱的,倒是头一个见”。 陈贵河脸黑了,陈景铭这是扒着他脸皮骂不要脸了。 陈继铭走近陈贵河身边,凝神看他神色,围着他转了一圈退后两步。 “大伯闭口不说惹了谁,是不能说吧”? “大伯衣领肩头有脂粉残留,衣服有熏香味,虽然浅淡香气尚有余留,大伯用了三天回来,尚有余香,这香可不便宜”。 陈贵河脸色一白,胡乱抹了一把衣裳,他在妓院待了一天,过去好几天了,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陈贵河怒视陈继铭,“臭小子你休要糊我,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 陈继铭才不怕他,以前没出去见世面还有胆怯,可是去年跟着周辰轩见识了太多人和事,已经练出胆量。 回来后,自己开店做生意见过各种人,如今陈贵河兄弟和陈从文他真看不起。 陈继铭冷笑,“大伯手上有血痂,耳旁有淤青,是挨打了吧”? 陈景铭眼睛忽的盯了过去,我怎么没看到,就因为我个子矮? 陈贵河,“你胡说”。 族长几人盯着陈贵河,眼神鄙夷,不会是勾搭有夫之妇了吧?这真有可能会被讹银子,管不住自己裤裆的玩意丢不丢人。 小黄氏急了,“你胡说八道,他是你大伯,坏了名声你家名声也不好听”。 陈从文眼眸微眯,倒是小看这个堂弟了。 “继铭我爹没有做过,你不该妄测长辈”。 陈继铭挑眉道,“那么堂哥告诉我,大伯犯了何事,一百两银子,是去赌了”? 族长几人看陈大树,意思明显,赌债自偿可没有让兄弟出钱的道理。 “不是,我没进赌场”。 “那是撞坏了东西”? 陈贵河慌乱中找借口,“我去书铺不小心打碎了一方砚台,那砚台名贵主家要我赔银子”。 陈继铭点头,“如此那砚台是何品相,出自哪里,碎到何种程度”? 陈贵河傻眼,这砚台还有名称产地,他不知道啊。 不由看向陈从文,希望他能帮自己回答。 陈从文脸色难看,砚台有很多种,有名的几千两银子的有,几百两的也有,既然说的是一百两银子,就不是普通砚台。 陈从文垂下眼皮,“碎砚台丢了,没带回来”。 陈继铭眼神轻蔑,“二堂哥是读书人,当知砚台虽然碎了也可以修复,碎个边边角角修复后顶多价钱低些。 要是裂了也可修复虽然品阶会下降,也能比普通砚台好用,堂哥竟然丢了”? 陈从文咬牙道,“砚台粉碎已不能修补”。 陈继铭呵呵一笑,“砚台易碎,只要不是照着地砖使劲砸,他不会碎成碎片,莫非大伯故意砸了人家东西”? “要是故意摔东西,大伯就自己承担责任,总不能有胆做没胆承认吧”? 陈从文语塞,陈贵河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 陈继铭身量还未长成,个子不过一米六,仅凭言语就把陈贵河逼的步步败退。 陈景铭两眼冒星星,他哥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把陈从文父子谎言戳穿了。 陈继铭对上祖父,“爷爷,大伯要我家出银子,爷爷为何不拦着,爷爷可知纵是血脉亲人,也不该故意讹钱”? 陈继铭直接摊开了,今天的事如果不来个了断,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二房就成了老宅钱袋子。 只要编一个理由就来要钱。 就像贪官,他想要,就会找理由收税,要银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大树还没说话,老黄氏指着陈继铭骂上了。 “我问你爹要银子,他是我儿子,我让他死他也得听我的,要钱怎么了,我还要他所有财产”。 陈贵山愣愣抬头看他娘,娘想他死? 族长和陈柄修齐声怒喝,“黄氏你敢”? 陈继铭冷眼看过去,“祖母可知分家就是两家人,儿子只有赡养父母之责,父母没有权利夺取儿子家业”。 “陈氏族长面前,祖母放言要杀陈家子嗣,是将陈家族规置若罔闻”? “儿子无过错,父母也不能随意处置,祖母您这样,我爹有权利告族里,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族长怒视老黄氏,这个无知妇人,真以为她为人母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黄氏,你敢无故打杀我陈氏男丁,我陈氏就能休了你”。 老黄氏……… “我是他娘,我怎么不能问他要银子了,你们听听那个小畜生说的什么?断绝母子关系,我不同意”。 陈继铭再次与陈大树对视,“祖父可听到了,祖母要我爹全部家业,是一点活路没给我爹呢”。 “老婆子你不要胡闹,今天也能把事解决了”。 陈大树平静开口,今天事情让他心力交瘁,再闹下去老二可就留不住了。 陈柄修和陈大奎几人对视,黄氏是真不给贵山活路,族里得给贵山做主,要不然还不得被他家里人逼死。 族长点头就要跟陈大树谈判,不能由着老黄氏这个泼妇。 老黄氏突然大声哭喊,“啊……我不活了,我活着干嘛呀,儿子不孝顺,孙子不听话,家里有难处让他出银子都不给啊,我好命苦啊”。 好吧,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贵山低着头,爹娘反应让他心寒,大哥闯祸逼他出一百两银子。 陈继铭回头看一眼他爹,回头迎上陈大树目光。 “祖父你说该怎么,当初分家,分的清楚明白,今日大伯要钱,他日三叔或者大堂哥二堂哥也学着做呢”? “祖父我不觉得我爹就该养着大伯三叔,您该分家让他们单过了”。 第32章过继 陈继铭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炸了一大片。 小黄氏刘氏齐声反对,老宅哪还有钱分家,分家他们吃什么,花什么? 老黄氏指着陈继铭大喘气,嘴唇发青大有要晕过去的架势。 陈大树忽然笑了,“继铭,要是不分家呢”? 陈继铭看一眼堂大爷爷陈柄修,“爷爷,大伯敢如此妄为,祖母能说出夺取我们家业的话,未尝没有仗着是血脉亲人故意而为”。 陈大树看一眼老婆子和老大老三夫妻,点点头。 陈继铭,“我爹不是养子,也不是过继子,正因为如此您不能如此对待”。 养子,过继子,这孩子乱说什么? 陈大树看一眼大堂哥二堂哥,刚才继铭那孩子在看他们。 继铭想说他不如几位老兄弟呀! “可大伯三叔不该为了银钱逼迫兄弟,他们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犯了错该他自己承担,您不能为了大伯伤了我父亲的心”。 “大伯今天逼我家拿银子,以后呢?大伯家有儿子,儿子要娶媳妇,是不是还要我家出银子”? 陈继铭抛出问题,直指事情关键,陈贵河兄弟变了脸色。 陈贵河脸色青黑,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陈贵泉脸往一旁扭,他也不无辜。 小黄氏刘氏扭脸看向一旁,陈从武陈从文低头不语。 陈从文眼神阴冷,这个陈继铭怎么敢,陈继铭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定要报今日羞辱之仇。 陈大树看一遍儿子孙子反应,又看向老哥几个。 “老大老三,继铭说的你们认吗”? 陈贵河陈贵泉摇头,“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管,不会去找二弟借钱”。 陈继铭嗤笑道,“大伯,从文堂哥要考童生试,你从去年开始,已经问我爹开口借钱五次了,还有从武堂哥娶妻,你去我家借钱两次,说没钱娶儿媳妇,你不会忘了吧。 陈贵河脸涨的通红。 陈继铭不屑:就是个窝里横的窝囊废。 族长几人对视一眼,摇头,这叫什么事,陈贵河真干的出来。 陈大树才知道,“老大,继铭说的都是真的”? 陈贵河,“爹我是跟老二说着玩的”。 陈大树看一眼老妻,显然她知道这事。 陈大树心中悲凉,想他这辈子娶了想娶的姑娘,可是她没有自个想的那么贤惠。 生了三子二女,却没教好,二儿子听话也孝顺却是爹娘给养大的。 陈大树暗地抹了把泪。 继铭是对他这个祖父失望了吧。 看一眼二弟,大堂哥二堂哥,他们家从来没有这种糟心事。 要是老二是他们家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吧? 我怎么又乱想了。 陈大树忽然一愣,不是养子,不是过继子? 继铭是想?老二也是这么想的吗? 看一眼神色无助的二儿子,不是,贵山不会这么想,那就是继铭这孩子了。 陈大树注视着成竹在握的小少年,心里不是滋味。 罢了,自己就推一把吧。 “大堂哥,三堂弟走了五年了吧,他也没留下后人也没人继承香火,要不我给他一个儿子吧,以后给他添坟上香,有后人拜祭”。 陈柄修情绪复杂,大树想把谁过继给三弟? 看一眼青松小继铭,再看一眼苍老的陈大树,难道是? “继铭你说好不好”? 陈继铭面无表情,“大伯父亲三叔都是您儿子”。 陈从文忽地抬头,“继铭你想过继”? 陈继铭不看他,“祖父三个儿子,要不要过继听祖父的”。 笑话他怎么可能抛下父母过继,他要他爹过继,一家人脱离是非之地。 陈从文,陈继铭一家想过继出去,从此断绝关系,不行。 陈从文给陈贵河使眼色,陈贵河拉住老黄氏手臂,使劲摇头。 “不行,不能过继”。 老黄氏害怕了,他家老大老三都不能过继,老二,老二有银子更不能过继。 陈大树问陈贵河,“老大你要不要过继给你柄源叔”? 陈贵河冷汗直冒,“儿子是长子,不能过继他人”。 陈大树点头,“老三呢,你要不要过继给你柄源叔”? 陈贵泉头摇成拨浪鼓,“儿子要一辈子孝顺爹娘”。 过继给死人,啥都没有,他才不去。 陈大树抬头看天,“看来只有过继老二啦”! 陈贵山眼泪就落了下来,陈景铭拉住他爹手,“爹听我哥的”。 “继铭,你家出一百两银子给我,全了你爹生养之恩,以后他就是陈柄源的子嗣了,你同不同意”? 陈继铭没说话。 陈大树继续道,“过继后你爹就和我陈大树没了关系,以后陈贵河陈贵泉只是隔房堂兄弟,再不能用血脉亲情逼你家出钱做事了”。 陈继铭道,“大伯今天逼迫我家是真,祖父要过继我爹,祖母同意吗”? 老黄氏疯子似的摇头,他不同意。 陈大树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今天族长也在,你大堂爷爷也在,今天就把这事定了”。 陈贵河看不能更改,低声跟老黄氏说了什么。 老黄氏狠毒尖叫,“不行我不同意,一百两银子就想买断血脉亲情,做梦,他得给我最少二百两银子,不然我不同意”。 老黄氏发疯一样喊道,样子癫狂让人害怕。 “我生了他,给他一条命,他就该养着我们一家子,养着哥哥侄子,两百两银子都不够,不够”。 她在狂怒,她不喜欢陈贵山,她也不想陈贵山脱离她的掌控。 “两百两银子太多了,你当初把他生下来,他一口奶水没吃你的,能活下来是他命大”。 老黄氏眼神阴冷,“那就别过继,正好一辈子孝顺爹娘”。 陈大树听后哈哈大笑,笑声悲凉,笑过后对陈继铭说道, “那就二百两银子,去看一个黄道吉日,开祠堂改族谱,以后你们就过自己日子吧”。 陈继铭凝神看了一会儿陈大树,“我同意我爹过继,可是,给您两百两银子买断生养恩,我不同意,两百两太多了,一百二十两,我爹过继给陈柄源堂三爷爷”。 老黄氏不同意,“少了两百两,我就不同意过继,要不然我就去县衙告你不孝。” 陈继续怒视老黄氏,“我爹没有缺你们一个铜钱子的养老钱,陈氏家族不是你能一手遮天。” 陈贵河面目狰狞道,“没有两百两银子,就别过继,老二,你还是乖乖的掏一百两银子出来吧。” 陈继铭耻笑他道,“既然我爹不能过继,还是过继大伯吧,相比我爹,大伯更合适。” 老黄氏快气疯了,“小畜生你胡说,没有二百两银子,我就去告你们不孝,你们还想读书,做梦去吧。” 陈炳修指着老黄氏,“族长,如此恶毒的女人,我们陈家,不能留,休了,族长,把她休了,陈氏要休黄氏。” 陈氏族长也看向陈大树,“既然她要陷我陈氏不义,那就不能在留在陈家了,我写个休书你按个手印。” 老黄氏慌了,“我是陈贵山他娘,陈大树,你不能休我。” 陈大树,“一百两银子,把贵山过继出去,你同意吗?” 老黄氏回头看大儿子,陈贵河也没了注意,要是族长逼他爹休妻,他就再也别想找陈贵山要银子了。 陈贵河“娘,刚才陈继续不是说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老黄氏坐到地上开始哭,“没天理啊,我要银子买断生养恩也不行,那就一百二十银子,少一两,我就投河去死。” 陈大叔苦笑,“继铭你觉得呢?” “我也同意。” 必须过继出去,否则他家会被老黄氏磋磨死。 陈继铭答应了陈大树,让开身子请出身后父母妹弟。 陈贵山泪流满面,但是他没有反对过继,既然到了这一步,过继是最好的选择。 陈贵山带着妻子儿女走过来,对着陈大树跪下磕头, 一家人离开陈家老宅。 “慢着,既然过继出去了,那分给你的田地和房子你也不能住了,开祠堂以后你就搬走,地也得还回来”。 陈老大在院子里狰狞开口,既然不是陈大树儿子,你就不能拿走一点家产。 豺狼心性,穷图匕见,陈贵河贪婪与无情终于露了出来。 陈氏族长怒视陈贵河,“你别太过分”。 老黄氏丝毫不惧,“老大说的对,那是我家房子,没必要给外人住,那地是我和老头子置下的只能给我儿子种”。 陈贵山心里唯一的不舍也没了,只说了一句,“收了粮食就退地”。 “不行,粮食也是我的,你不能收”。 陈贵山凄然一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那地就还给你们,地契跟一百二十两银子到那天,一起交给你们”。 陈大树慢慢起身走回屋子,躺在床上不吭声,眼泪直流。 最听话的儿子要送人了。 他却留不住他,当年他娘就说不行就把贵山过继出去,他没同意,没想到还是被逼到这一步,都是命啊! 陈继铭走到陈柄修身前,他要问问三爷爷家还能不能住人。 “大爷爷,三爷爷家的老房子还能住人吗”? 陈柄修道,“那里一直空着,我让你伯伯叔叔他们修善一番,总能住人”。 第33章胡麻子 陈贵河看到陈贵山同意还回田地房子,心里恶意更重。 “陈贵山你买的荒地是不是也该给爹娘,毕竟那是你做爹娘儿子挣得”。 陈贵山和陈继铭回头,“陈贵河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不不不,我是替爹娘要回属于爹娘的产业而已”。 陈贵河得意,你想过继,那就一文不留的过继出去,看你怎么过好日子。 陈继铭看他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怼陈贵河道,“你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 “荒地是我爹置下的,就是官府断案也不会断给祖父祖母,你太贪心了,小心贪心惹大祸”。 小黄氏出言助阵,“那块荒地就该给爹娘养老,毕竟你们一家可不止能挣一百二十两银子”。 陈继铭冷笑,“我家买荒地借银一百五十两,你们要荒地可以,银子就不给祖父祖母,荒地价值一百六十八两,你们还多的四十八两”。 “想少给银子,你们做梦,银子荒地我们都要”。 “荒地是借钱买的,地契在借钱人手中,你们想要,拿银子去换吧”。 陈家人不信,小黄氏尖叫,“你胡说,分明是陈贵山买的荒地”。 陈继铭冷哼,“我家哪有那么多银子,不过是我借的钱,你可以去县城花车胡同,找胡麻子,地契在他手里”。 胡麻子是谁,青云县城无人不知,就是附近村镇都知道,那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浑人。 印子钱到期,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都要把钱要走,没钱利息加倍,利滚利能把人坑死。 陈继铭敢找胡麻子借钱? “你敢借胡麻子钱”? 陈继铭诡异一笑,“我知道大伯想要我家东西,不借高利贷怎么对的起你们惦记我爹家业呢”。 “想要荒地那就听着,一年利息五十两,我签了三年期限,大伯正好你们收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够还利息了。” 陈贵泉,“我们不还高利贷,胡麻子还是得找你,我们才不给他银子”。 陈继铭挑眉,“我能借钱自然认识胡麻子,我会告诉他让他来收利钱,不给银子他可是会打人的,给不够,荒地就归胡麻子,他又不亏还能赚利息钱”。 陈贵泉害怕,“你别吓唬人,胡麻子会听你话”? “你不信,我这就去找胡麻子,相信他很快就来你家找你们,准备好银子,他这人很凶”。 陈继铭说完转身就走,不给陈贵河兄弟继续废话。 陈柄修老兄弟俩都还没走,对陈贵河兄弟彻底看不起了。 “以后得防着他们,六亲不认危害宗族”。 族长也听到了,点头道,“没想到我们陈氏出了这么两个东西,以后为了宗族安全,多留意他们,不能让他们连累族人,必要时候逐出族”。 陈柄修,“这对大树不公啊”! 族长气恼道,“要不是他教子无方,我们岂能担心他的子嗣危害宗族”。 陈大奎:以后得提醒大哥,真出事连累族人,就晚了。 “爹娘你们去三爷爷留下的屋子看看,我去一趟县城”。 陈贵山,“继铭你……”。 “爹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陈贵山走后,陈贵河哈哈大笑,银子荒地田地房子,他陈贵山一样也留不下。 “大哥,那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胡麻子咱们可惹不起”。 “哼,他吓唬你呢,凭他一个小孩子能认识胡麻子,胡麻子有那么闲”。 没人把陈继铭的话当回事,全都开心即将到手的银子,一百二十两银子啊,他们要种多少年的地才能挣来。 天到未时,陈家老宅迎来一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 “谁是陈贵河,我们胡爷找他”? 一把推开老宅院门,一群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陈从武在院子里吓得急忙喊他爹娘出来。 “你们是谁为何来到我家”? 陈贵河出来一看,个个凶狠,他可惹不起。 一群人围着陈贵河。 “你就是陈贵河”? 陈贵河嘴巴发干,“是我”。 胡麻子掏出一张地契,一张借据,“今天陈继铭去找我说,他买的荒地你要了,他借的高利银子也转给你了,今天过来确认一下”。 陈贵河差点没坐到地上,陈贵山真的借钱买的荒地? “不是,我家没……” “没什么,你想赖账,我告诉你,我胡麻子放出来银子,从来没有收不回来”。 陈大树走出屋子,问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陈贵河,“不是我,不是我借的银子,是,是陈继铭借的,你们找他要”。 胡麻子身边走出一个黑脸汉子,“呸,你不认账可不行,陈继铭说了,他爹要过继出去,你连他借银子买的荒地都要贪,他说了既然荒地给了你们,这利息自然转给你家了。 这春季利息该交了,一年五十两利息银子,一季十二两五钱利息银,胡爷今天带走,夏季银子还是十二两五钱记得找胡爷还银子”。 胡麻子晃晃地契,“三年后还银子,一百五十银子准备好,要是不给银子,这荒地就是胡爷的,到时候我要卖谁与尔等无关”。 陈大树,“也就是说,三年利息一百五十两,一年五十两利息,三年后还得掏一百五十两,三年一共三百两银子”? “继铭为啥要这么做”? 胡麻子嘿嘿一笑,“他说有见不得他家好过的大伯三叔,跟…祖母,他要挖一个坑,让算计眼红他爹的人气到吐血,没想到你们还真上当了”。 陈贵河兄弟差点真吐血,“你别问我们要银子,荒地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你们找他要银子”。 “那个小畜生他心黑手狠,他真歹毒,挖这么大坑等着我们,我们把全副家当赔进去都不够”。 老黄氏眼神迷茫,她不明白,她上午刚问老二要的银子荒地产业,下午就有人告诉她,她家欠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把家卖了都凑不够。 陈大树走到胡麻子跟前,“胡爷今天是误会,荒地是陈贵山自己买的,跟我陈大树没关系,陈贵河兄弟做的不对,让您跑这一趟,我让他们跟继铭说清楚,荒地是谁买的就是谁的,以后,跟他陈贵河兄弟没关系”。 陈贵河兄弟跟小黄氏刘氏低头不语,那小崽子真特娘狠。 胡麻子差人去叫陈继铭。 陈继铭走进院子,跟胡麻子抱拳见礼,“胡爷找我”。 第34章过继仪式 胡麻子嘿嘿直乐,“陈小子,你说你大伯可高兴收了荒地,这样子可不像啊,听说要给胡爷三百两银子,快尿裤子了”。 胡麻子拉着长音,拾掇道。 陈继铭疑惑道,“不可能啊,问我要荒地的时候可硬气了,还说胡爷不会来,胡爷有银子赚那会不来”? 胡麻子哈哈大笑,“就是,有银子赚谁不来,你小子不地道,这么好的事早说啊,我多借你点你我都赚钱”。 陈继铭……… “大伯三叔不想接荒地了”? 陈贵河兄弟摇头又点头,怕胡麻子误会急忙解释,“荒地我们不要了,你自己还银子去吧”。 陈继铭脸色一变,“大伯三叔,刚才要荒地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荒地在谁手里,利息银子跟借银谁还,你们抢都抢了那有退回来的道理”? 陈贵河兄弟差点憋死,那不是他们以为是陈贵山自个买的地嘛,三年三百两银子,三年后让他们去讨饭? 陈继铭说什么都不接,陈贵河兄弟急着往外推,老黄氏再也不敢多说,撒泼打滚都不敢用了。 陈继铭恼羞成怒,“我好不容易做成此事,你们不要也得要,让你心黑什么都想抢”。 胡麻子一群人看热闹看的哈哈大笑。 时不时加一句,“你们到底谁要荒地”。 荒地等于要还三百两银子,陈贵河兄弟疯了才会要。 陈大树抬头看天,一家子人斗不过一个陈继铭,这孩子才十三岁呀。 族长等人又走了进来,作证,荒地陈大树不要,陈贵河兄弟不得惦记陈贵山自己挣得任何产业。 陈贵河兄弟写字画押立字据,说什么也不能背上三百两银子巨债。 陈继铭冷哼,拿起字据谢过族长和诸位爷爷,起身离开老宅。 胡麻子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热闹看了走吧,这里又没饭吃。 陈大树院子外一群人看热闹,看到陈继铭出来脸色难看,也没人敢过来问。 陈继铭找到爹娘把陈贵河签的字据递给他们,又交代几句,他还得回县城。 胡麻子一群人出来了,上了牛车走了。 陈家老宅人直到看不到车影才放心。 城门口,陈继铭等到胡麻子。 “胡爷,今日多谢诸位帮忙,小弟在美味楼定了酒席,还请胡爷不要推辞”。 胡麻子摸摸胡子,“陈小子看不出来啊,对你大伯三叔够狠,不过很对胡爷脾气,给你面子,今天兄弟们不醉不归”。 “好,兄弟们美味楼喝酒去”。 陈继铭笑而不语,胡麻子虽然做的买卖不好,人人避而远之。 偶然打过几次交道,无意中救了一次胡麻子,让胡麻子欠了他人情。 这次陈继铭用了那个人情请胡麻子帮忙,胡麻子当然愿意陪着演了一场。 陈继铭去县城了,陈景铭早就去了学堂,傍晚回来听说事情经过。 “大哥竟然认识胡麻子这种黑道人”? “什么黑道,黑的路”? 陈瑶听不懂就问。 陈景铭急忙岔开话题。 陈贵山让妻子先回去,他跟陈贵川陈贵松几个堂兄弟收拾陈柄源留下的院子。 陈贵川是陈柄源二哥的儿子,陈贵松是陈柄修的大儿子,以后他们就是亲堂兄弟了。 陈大树和陈柄源同一个祖父,他俩是堂兄弟。 陈柄源的院子有三间房子,院子东边一间灶房,已经坍塌不能用了。 打开屋门,屋里灰尘老厚,还有一些老旧家具。 里外看了一遍,花个一两天修缮就能住人。 “贵山你过继给三叔后,就是我们兄弟了,以后谁欺你找咱们兄弟给你出气”。 陈贵川高兴的拍拍贵山肩膀,遇到陈贵河这种人真是倒霉,以后在不用被他欺负了。 天色已晚,陈贵山拉着他俩回家吃饭,被两人婉拒,明天还得来,明天再说吧。 今天闹得厉害,贵山夫妻估计有事商量。 陈贵山往草房子走,月娘,还有他的儿女都在那里等他。 走到家门口,陈景铭在门外等着他。 “景铭怎么在这里”? “我等爹回来吃饭”。 “好,我们回家吃饭”。 “哥哥明天就回来了,等日子定下来,就没事了,爹别难过,你还有我们”。 陈贵山抱住陈景铭,“嗯,爹还有你们”。 陈贵山抬头看天,太阳已经落下,一钩弯月西挂,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天空。 “终究是不一样了,我有了自己的血脉亲人,不再孤单无助”。 第二天陈继铭从县城回来,知道两天后就是黄道吉日,易子嗣。 问过大爷爷需要准备的东西,陈继铭去县城购买。 陈贵川兄弟三个,陈贵松兄弟四个都来帮陈贵山修缮房子。 王氏同几个堂妯娌一起收拾院子。 大家伙有说有笑,花了一天半就收拾好了。 修缮好房子下午一家人就搬了过去,明天就是过继日子。 陈贵山准备好五亩地地契,草房子地契还在老宅手里,这也是为什么陈景铭要提前买宅基地,房子不属于他家。 一百二十两银子也准备好,陈继铭拿出一些小银锭子跟碎银子,看起来像是凑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都拿整银让有心人惦记上,咱家就危险了”。 陈继铭看弟弟一直看银子,笑着跟弟弟解释道。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一家子忙忙碌碌,换了干净衣裳,收拾好,一家子就去了祠堂。 上香拜祖宗,写过继文书,立嗣,拜陈柄源夫妻牌位。 族长拿出族谱,把陈贵山一家子人从陈大树名下划去,写到陈柄源夫妻名字下。 陈大树在名字划去那一刻仿佛老了十岁,皱纹都深了几分。 罢了,终究有自己原因。 陈贵山把地契,银子交给陈大树,从今天往后,陈大树与他就是隔房堂伯与堂侄子关系了。 族长写了证明,交给陈贵山,让他去县衙更改履历,这些都要在衙门记录的。 陈继铭和陈景铭以后,就是陈柄源的嫡长孙嫡次孙了。 陈大树沉默走出祠堂,老黄氏接过银子,喜笑颜开,那个孽子总算有些用处。 陈贵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请几位叔伯跟同辈兄弟喝酒,过继仪式才算走完。 * 陈景铭养的蚕已经出出蚕,送了虎子家一些,永安(狗子)也要了一些。 陈贵山每天都去山里找桑树叶,柞树上叶子出来了,陈贵山也摘了回来喂蚕。 这些东西金贵,每天要喂好几次,加上荒地,陈贵山都忙的没时间伤感。 陈继铭拜托周辰轩找到西瓜种子了,陈景铭用水淘洗,挑出发育不良种子,用布盖上发芽,发芽后把瓜苗养在菜地里。 等到长出两片叶子就移栽出去。 第35章麦芽糖 陈从文考中童生了,陈贵河好是得意一番,加上陈贵山给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家人春风得意。 陈氏族人纵是不喜陈贵河做的恶心事,陈从文毕竟是个童生,还是给了几分面子情。 陈从文考上童生,说亲的人挤破门槛,让小黄氏高兴极了,姚家女这次可是你家配不上了。 果然,在姚家提时小黄氏好一番挑剔,神情倨傲,要不是陈从文示意就定姚家女,这门亲事就没了。 陈贵山忙的脚打后脑勺,哪里顾得上关注陈贵河家里。 陈景铭看不下去了,“爹你不能这么下去了,你都瘦了,荒地的活,再多雇几人去做,二十亩地有哥哥照看,你别操那么多心”。 陈贵山,“可是家里蚕要养,荒地我也放心不下”。 陈景铭……… “你找两个人去摘桑叶、柞树叶,一筐三五文钱,按每天蚕吃的量来定”。 陈贵山,“这个可以,有哪些半大小子,雇他们去摘”。 “至于荒地那么大,你找堂伯伯叔叔他们去帮你打理,每天二十文工钱。你去县里做工一天多少钱啊”? 陈贵山,“啊,县里做工一天二十多文,有工钱高的给三十文,那个不好遇到”。 陈景铭,“那就一天二十文,你请几个老实能干的人去帮你,就像当初你栽树那样”。 陈贵山眼一亮,这么说他懂了,不就是请短工吗,这个他可以。 “还有咱家也有二十亩良田,收粮食跟翻地就得有牲口,你跟哥说,买头牛吧”。 陈贵山点头后反应过来,“买牛”? “对呀,难不成还想着用人拉犁,去翻二十亩良田,那得多久”? 陈贵山……… 王氏最近老是感觉疲惫,每天喂喂蚕还是累,早上总感觉睡不够。 听小儿子提点他爹,在一旁抿嘴一笑。 陈继铭听他爹要买牛,把人带进院子里,一头毛发光滑,肩背宽阔,腿脚健壮的黄牛在树桩上拴着。 “这,这牛真结实啊”。 庄稼人就没有不喜欢耕牛的。 “前天买的,想着有时间送回去,爹来了就带回去吧,还有牛车”。 陈贵山不好意思了;大儿子买牛,小儿子都知道要买牛,他什么都忙忘记了。 “爹,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 下了一场透雨,陈景铭叮嘱他爹西瓜苗可以移栽了。 为了防止小动物咬瓜苗,特别嘱咐用带刺荆棘围了起来,等瓜苗长大些在去掉。 四月中旬麦子一天黄过一天。 瓜苗已经活了,不再频繁浇水,陈家村人都在准备割麦子。 蚕已经蜕过三次皮,长得圆滚滚胖嘟嘟的,就是见不得虫子的人看到了,浑身发毛。 四月底麦子熟了,王氏去了县城边上的田里收麦子,刚去了一天就晕倒了。 吓得陈贵山亡魂皆冒,把媳妇背到牛车上,赶到县城,找大夫医治。 “古大夫,我媳妇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古大夫把脉后瞪了陈贵山一眼,“恭喜了,你媳妇有喜了,晕倒是太累了,以后多休息不可劳累”。 “真的吗”? “真的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陈贵山一看大儿子也来了。 陈继铭听到他娘晕倒,送到百草堂了,急忙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消息。 王氏嫁给陈贵山才十七岁,陈贵山比王氏大四岁,王氏生陈继铭时才十八,如今不过三十一岁。 在古代没有避孕一说,有了就生,幸好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多生几个也养的起。 陈贵山笑的见牙不见眼,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媳妇有孕总是家里大喜事。 回到家把媳妇搀扶回屋,对着不知情况的俩闺女欢喜道, “你们娘有弟弟妹妹了,你们又要当姐姐了”。 陈继铭看他爹笑一路了,爹越活越回去了。 安排好家里,陈继铭决定再雇两个人收麦子,他娘不能再下田了。 家里鸡蛋不缺,大热天卖肉的少,陈贵山想杀只母鸡炖汤给妻子补补。 王氏不同意,“那就那么矫情了”。 陈景铭放学回家得知消息,高兴不已,我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算算日子,明年春天出生,好时候,不冷不热。 陈继铭第二天送回两只老母鸡,给母亲补身体。 麦子收回来,就是晾晒,今年粮食多,他家又雇人收的快,晒场不是太挤,早早就晒干了。 “你家还有麦子”? 刘氏见到陈贵山晒麦子,吃惊问道。 陈贵山抬头看是刘氏,没好气道,“我家有麦田当然有麦子”。 刘氏可是知道,他家今年先收的陈贵山种的那五亩地,所以,陈贵山还有良田,该死,他家瞒的这么紧,早知道何必盯着荒地。 心中对陈贵山一家更恨,黑着脸,好像陈贵山家抢了她家粮食。 可惜没一个人搭理她。 陈贵山跟雇工一起,把晒干的粮食装进口袋,这是最后一批粮食了。 今年地多,交了田税还能剩下两千多斤麦子,除去粮种粮食,能有一千多斤剩余。 收了粮食,荒地桑葚熟了,陈贵山摘了给杂货铺子送过去,个大品相好看的卖了,小的留下自己吃。 今年端午节,王氏煮了一大锅粽子,陈贵山给两个大伯,族长家送了一些。 陈景铭去送陈大树跟陈大奎家。 陈大奎家笑嘻嘻的接了。 陈大树家老黄氏挑剔,“怎么就送几个粽子,肉呢,衣裳呢”? 陈景铭,“堂奶奶,每家送的都一样”。 “我是你亲奶奶,你就送我几个粽子”? 陈景铭听到这句话直接怼老黄氏, “堂奶奶这话说的,我爷奶死了五年了”。 老黄氏脸色青黑难看至极,可是过继出去就不是她儿子了,陈柄源夫妻确实死了,陈贵山也没义务孝顺她。 陈景铭心中暗爽,觉得两百两银子断绝关系挺划算。 陈贵山家里收完粮食了,牛车闲下来了。 老陈家知道他有牛,不怀好意来借牛,陈继铭早就赶回去拉货了,老陈家恶意落了空。 牛不在家有心闹事都不行,老黄氏撒泼都没用,不是一家人,人家牛还有用不借咋啦。 老陈家看到陈贵山就黑着脸。 气死活该,陈景铭暗爽。 收麦后过了七八天开始下雨,一下就是两天,地里麦秸朵下,麦康里头有漏网麦粒。 一场雨后发芽长了出来,陈景铭沐休日找了小背篓,带着陈瑶拔麦苗。 “你弄这些做什么”? “嘘,别问那么多,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家里有大米,陈景铭煮了稀米饭,把麦苗清洗干净,剁碎了,等米饭晾到不烫手把麦芽放进去搅拌,拌匀后放一旁发酵。 找块蒸馒头笼布,三个时辰后,用笼布把发酵好麦芽过滤。 过滤出来的汁水,有大半锅,心里庆幸陈瑶力气大,他都累了,陈瑶还跟没事人一样。 点火烧煮,陈景铭拿着一把锅铲搅拌,陈瑶把锅铲夺了过去。 “你在一旁看着,别栽进去了把你煮了”。 陈景铭……… 随着汤汁减少,开始慢慢变稠,色泽也开始红润。 “呀,是麦芽糖”? 陈瑶高兴坏了,“娘你快来看呀,我们做出好吃的啦”。 王氏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陈贵山宝贝的很,不让她下地,家里有活都是大女儿做。 陈瑶今年也能干好多家务活,王氏除了做衣服,就是帮着喂蚕。 什么好吃的? 王氏走到锅台边,看到儿子闺女在锅里搅拌,一阵甜味飘出来,是麦芽糖的味道。 第36章谈成本&西瓜熟了 麦芽糖做好了,倒在一个罐子里,王氏用两根小棍交上一点,用手不停拉拽。 麦芽糖变得越来越硬,等到变白了就成了饴糖,可以切成小块放干了吃。 饴糖有软一些,和酥脆两种吃法。 “真甜啊,浓浓麦苗香”。 陈瑶可等不及麦芽糖变白,搅拌几下等不及就吸进嘴里去了,舔下嘴角,把流下的糖浆叫回去。 “小石头我明天还去拔麦芽,我们多做些,可以给大哥卖银子”。 陈景铭,“可以,不过我明天要去上学了,只能你自己去了”。 等到陈贵山回来,看到一罐子麦芽糖发愣。 这东西有这么好做吗? 它不是要秘方才能做吗? 我闺女儿子怎么做出来的? 陈瑶,“我们拔麦芽清洗,剁麦芽,煮米饭,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等它涨起来了,在弄出来积水,然后煮就成了”。 ………! 陈贵山呵呵,真简单,简单到这样那样就好了。 虽然没太听懂,可是麦芽糖真做的不错。 麦芽陈瑶去拔了,她和大姐一起做麦芽糖,每天都有甜甜的麦芽糖吃。 没过几天,陈景铭家里的蚕结茧了。 整一个房间做的蚕房,还有外头一个临时草棚,里面做了几个木架子,上下都是养蚕的竹筛子。 陈贵山弄了好多枝条做茧山,蚕不吃桑叶后,就开始上山结茧。 没几天满屋子都是莹白蚕茧,还有黄白色蚕茧,这是柞蚕茧。 陈景铭两眼放光,有棉衣穿了,还有棉被。 陈继铭回来看到蚕茧高兴坏了,“爹,可以让村里人养蚕,蚕茧咱家收了,做暖衣棉被用”。 “大哥那个柞蚕也可以织布吧?虽然可能没有桑蚕丝白”。 陈继铭,“我们先做被子卖,至于织布以后再说”。 养蚕的人多了,就会被朝廷注意到,他家要抓准机会卖银子。 陈景铭算了时间,柞蚕先前他是同桑蚕一起养的,养的早了。 荒地树上养的,就是得防着鸟吃,陈景铭去看了,非常招小鸟喜欢,看柞树蚕的人苦不堪言。 陈继铭买了两个镗锣给他们,每天镗锣敲的dangdang响。 雇的两个人,陈淼家里孩子多,他是老三来他家做工,才十四岁,非常敬业从不偷懒满荒地跑。 一个是刘真邻村的,他家离北山近,家里也穷的吃不起饭,年纪不大十二岁。 幸好桑树还小,只有柞树蚕,不到大概五十亩…吧! 是不是有点多了? 陈景铭懵了,他家是要开大蚕场? 陈贵山:儿子不是你提议买山,买荒地种树养蚕的? 陈景铭:是哦,好像是我提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行,得换些果树种。 想想现在都有什么果子,梨子,李子,杏子,桃子,苹果,梅子,葡萄,枣子,柿子,还有猕猴桃? 有了,可以找找有没有猕猴桃,这东西上辈子生长地在陕西岭南一带,安徽河南山东都有。 陈景铭走神,被陈继铭看到,摸摸弟弟头顶,这是想到什么,这么兴奋? “一斤蚕茧在江南蚕乡,大概六十文一斤蚕茧,那是桑蚕,蚕丝柔软微凉,制作绸缎贴身舒适。 这个柞蚕既然没有桑蚕手感好,那就先做暖被,一条被子用……”。 “一条被子厚一点的五斤左右,需要干蚕茧十斤多些。薄一些的三斤到四斤,需要蚕茧七到八斤”。 “蚕茧中蛹和丝差不多一半一半吧,这是干蚕茧才行”。 陈景铭叭叭说了一通。 “一条蚕丝被需要那么多蚕茧”? 陈景铭,“不多呀,你想十斤才六百文,一两银子一千文,一尺素绸一百文,七尺长需要六七四十二尺。 一条被子本钱就得四五两银子,大哥可以一条被子卖十两银子,赚一半”。 现在皮毛做被子比蚕丝贵多了,当然劣质皮毛没那么贵,可是时间久了掉毛。 陈贵山呆住了,“小石头你的算数学的这么好,想都不想就算出来”? 陈景铭…… “我算数学的好”。 陈继铭也惊讶,惊讶弟弟知道一斤蚕茧出多少蚕丝。 惊讶过后沉思,“桑蚕丝就织布用,这样可以放低成本”。 就是织素色也划算。 陈继铭决定回县城问问余粮,看看蚕丝物价,从南方过来的蚕丝被卖的如何。 陈景铭带走了几罐麦芽糖,这是陈晓芸跟陈瑶做的,陈继铭答应卖了钱给她俩。 “你说没有蚕丝被”? 余粮点头,“北方都是皮毛为主要取暖物品,只有富贵人家才会从江南花费巨资购买蚕丝被褥”。 他没说,他家主子用的蚕丝被花了三十五两银子,像他们这些下人都是用的兔毛,这些便宜皮毛。 “陈公子想卖蚕丝锦被”? “昂?啊,有这个打算”。 余粮,“陈公子有门路”? 陈继铭回神,“还有些不确定,要是有消息了,在叨扰余粮哥”。 陈继铭回去了,余粮上心了,猜不透,他知道陈继铭有想法眼光独特,就像去年卖干海货,贝壳首饰。 余粮坐不住了,等到周辰轩放学就赶紧找了过来。 “你说继铭想卖蚕丝被子,有什么依据”? 余粮把陈继铭来找他一事说了。 “主子,私以为陈公子除非有了想法,不然不会私下打听”。 周辰轩点头,“他一向沉稳,要不是他年纪小人脉少,早就飞黄腾达了”。 “等我沐休,咱们去探探口风”。 陈景铭算过本钱,觉得还是得多养蚕,五十亩就五十亩把,那树四五年也长不成参天大树,不行就砍树头阻止它拔高。 天气逐渐干热起来,谷子高粱都有些缺水了。 今年雨水没有去年充足,陈景铭在菜地打理瓜田,先前教他爹,怎么给西瓜甜瓜打叉,压瓜秧梳果。 陈景铭仔细指点他爹,打理瓜田,西瓜挂了小西瓜,甜瓜长得快,小甜瓜水灵灵的窝在瓜叶下。 胡瓜就是黄瓜,先前找了细竹子架了起来,现在已经结了几茬瓜,拿给他哥卖了,还挺好卖。 再过不久就有西瓜吃了。 陈贵山现在忙着盖房子,青砖瓦房,陈柄源家旁边有一片宅基地,有五间堂屋用地,因为没有孩子就没有盖房子。 如今归了陈贵山,陈继铭决定就盖在这里,后山那里毕竟在村后,有贼人进家偷窃都没人帮忙抓贼。 主要是那里离草房子近,陈继铭嫌麻烦,陈贵河一家就是条毒蛇,以后保不准又出幺蛾子。 陈贵山打算盖三间堂屋两间陪房,两间东厢房,南边是倒座房,两间西厢房,厨房留在东边,盖了一间厨房。 厕所在西边西厢房山头,大门开在东南角。 (老北京四合院布局) 陈景铭对于当今盖房子也有些无语,正房三间多了就是违制,陈景铭就提议盖成四合院。 别说,陈贵山看陈景铭画出来的图纸还挺喜欢。 一眼相中。 六月初陈继铭回家,陈景铭跟着一起去荒地看柞蚕。 荒地种的甜瓜以前看不出来,开花了,才知道甜瓜有好几个品种。 有绿色黑纹的脆甜瓜,有白色的小白瓜,还有圆圆的网纹瓜,就差哈密瓜了。 陈景铭发现黑皮早熟甜瓜能吃了,七成熟的样子,咬一口脆脆不是太甜。 荒地甜瓜摘了第一茬,送到杂货铺子一批,又给周辰轩送了一筐。 周辰轩觉得好吃,知道陈景铭要卖去府城,周辰轩给他哥去信,定了一批甜瓜。 又过了十多天西瓜成熟了,个头不是很大,皮薄水分充足,咬一口沙甜。 第37章商量卖瓜 在大齐西瓜因为种植技术原因,收获时间在七月底八月初。 陈景铭不知道啊,他按后世种瓜经验种的,弄到种子就催芽育苗,四月初就移栽出去了。 六月底瓜熟他还觉得晚了。 西瓜成熟后送了周辰轩一筐,然后周瑾轩知道后赶了过来。 “继铭贤弟,你可真了不起,西瓜说种就种,没想到才六月底你种的瓜就能吃了,不枉我费尽心思给你寻种子”。 周家二子周瑾轩,周辰轩他二哥,长相俊美身高腿长,高鼻梁薄嘴唇狐狸眼。 别看他笑得无害,这家伙做事果决,举止风雅能说会道,不知不觉就让人着了道。 不愧长了一双狐狸眼睛。 陈继铭羞涩一笑,“周二哥我也不知道这西瓜是几月熟,这不是瞎种蒙的嘛”! 周瑾轩挑眉,“蒙的,你让其他人蒙着试试?你知道现在西瓜有多贵嘛”? 陈继铭,“有劳周二哥告知”。 周瑾轩坐下斟酌词句道,“西瓜这东西一般都是勋贵士族才有种植,一般人家听都没听过,大齐朝建国后西瓜才广为人知,可是能种出来瓜的人少之又少”。 “就说那些勋贵豪绅,家里请了专人侍候才有收获,所以它很贵”。 陈继铭,“……还要多谢周二哥帮我找到种子”。 周瑾轩摇头,“那是你运气好,有多少人拿了种子也种不出来”。 “辰轩说你打算卖西瓜,打算怎么卖”。 陈继铭凝视周瑾轩,“周二哥有好主意”? 周瑾轩端起茶碗姿态优美吹一口,也不喝,端着茶盏说道, “安德府属于康王封地,咱卖给康王府去,你家有多少西瓜,应该够康王府吃吧”? 陈继铭想起满地瓜,怎么也得有十亩地吧,康王府吃的完那么多? 周瑾轩放下茶盏,看陈继铭表情变化,心里满意。 周瑾轩估摸着的有个几百上千斤顶天了,听说西瓜养不好不结瓜。 陈继铭估算了一下,一个西瓜平均个头也有三斤重,那满地瓜怎么也得有个大几万斤。 “周二哥能卖多少”? 周瑾轩自信一笑,“你有多少我就能卖出去多少”。 陈继铭点头,“这西瓜能卖多少文一斤”? “甜瓜十文一斤,这也就普通农家都能种,西瓜就不一样了,价格差了几十倍”。 他注视着陈继铭眼睛,“去年我在林阳府吃的西瓜,一个西瓜一两银”。 陈继铭忽的眼睛瞪得老大,“一个西瓜一两银”? 想想满地西瓜,不用一两银子,半两银子能卖多少钱? 陈继铭晕晕乎乎的,他家要发财了! 周瑾轩看他样子忍不住勾唇低笑,“怎么样,你家的瓜熟的早,还可以更贵,交给我,保准给你卖个好价钱”。 陈继铭点头,“可以交给你卖,不过我家西瓜大概能有两三万斤,会不会太少”? “周二哥你看怎么卖合适”? 陈继铭怕说多了,保守估计说了一个数。 周瑾轩听陈继铭说完,刚又拿起的茶盏手一抖,茶杯掉地上了。 狐狸眼瞪的溜圆。 “你说多少”? 陈继铭看他样子,有些狐疑,怎么周二哥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有个两三万斤吧”! 周瑾轩不淡定了,两三万斤? “你没说错?不是两三千斤”? 陈继铭看他不信,提议道,“要不我带你去我家荒地看看”? 周瑾轩愣愣点头,忽然回过神来,“两三万斤西瓜,康王府可要不来这么多”。 “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待回来在商量”。 陈继铭带着周瑾轩要去陈家瓜田,周辰轩回来吃饭知道了。 知道后埋怨陈继铭,他二哥不地道。 “一声不吭就去,过河拆桥”。 周瑾轩白他一眼,“你往家里送西瓜不就是想咱家跟继铭合作”。 周辰轩:“………哼”。 陈继铭带着周瑾轩直接去了荒地,带着他去看西瓜地。 一路走过去,看到好大一片甜瓜地,那甜瓜长得还不一样。 又走了一会儿,看到一片白色香瓜地,这个地段瓜香扑鼻。瓜田间还能看到青色瓜,裸露在田间。 走了好远,走到一片比较平缓一些地方,这里好大一片都是西瓜。 满地大大小小的都是西瓜。 周瑾轩吸气,我当初找了多少种子送他了,这么大块地,这得多少种子? 陈继铭不好意思道,“那个,因为头一次种,瓜秧打理不及时,有的是俩枝瓜蔓,所以西瓜长得不大”。 周瑾轩看着满地瓜,怀疑陈继铭说的西瓜不大,是谦虚说着玩的。 “这些都熟了吗”? 陈继铭“前几天陆陆续续开始成熟,估计大批成熟就在这两天了”。 周瑾轩眼睛亮的惊人,太好了。 在荒地干活的人,见陈继铭带着一位锦衣公子,猜想这人是谁。 “这人不会就是继铭的东家公子吧,我看俩人挺熟”。 “你还不知道吗,县城杂货铺子是继铭开的,生意有多好你知道吧”? “啥,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那天我去送甜瓜,亲耳听伙计叫继铭小东家”。 “继铭家这么有钱啊,难怪过继出去还掏二百两银子断恩钱”。 “也就陈贵河他家干的出来,谁家能逼的分家儿子过不下去的”。 “就是,看吧,贵山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 大家离的远,小声说话陈继铭几人也听不到。 陈继铭叫来陈淼,“陈淼哥,你会看那个瓜熟吗”? 陈淼摇头,“贵川叔知道,我把贵川叔找来吧”。 陈贵川来了后,陈继铭让他摘了几个西瓜给周瑾轩带走。 回到县城周瑾轩找来手下管事,一起商量怎么卖西瓜。 这可都是银子啊! 打开一个西瓜给管事尝了,吃完才好评价好不好卖。 “二公子瓜是好瓜,这咱们多少收,多少钱卖合适”? “我同种瓜的人说好了,我们去卖,抛去运费三七分”。 “咱们七”? “咱们三”。 “这,是不是要少了”? “瓜是人家地里产的”。 “呃,三七最公道”。 “二公子,三天后康王府有酒宴,咱要是这时候送过去,康王府不得大出风头”。 “我知道,我是说其它西瓜往哪运”。 商量一下午,决定附近各府城都送一千斤货,其它全都送京城去卖。 等到去摘瓜,又犯难了,西瓜不能磕碰,路不好走容易裂开,一车瓜运出去能裂开好几个。 陈景铭知道后出主意,摘九成熟瓜,运到京城就熟透了。 再者晒场上不是有麦秸秆,用麦秸秆把西瓜隔开,垫厚点可以防磕碰”。 有道理,摘瓜时就把麦秆垫好,虽然瓜装少了,但是禁得住颠簸了。 一次摘了八千五百斤,五百斤送去康王府,八千斤运去京城。 剩下的还得等两天才熟,两天后在运往其它府城。 白色甜瓜也熟了香气扑鼻,摘了试吃,甘甜清脆唇齿留香。 “这些也摘一些一起运走”。 周瑾轩吃过白甜瓜问随从周庆,“周庆你跟哪找的甜瓜种子,怎么还有白色的甜瓜”? 周庆,“公子,我也是运气好,找了半个月种子,碰到一个西域商人,听说我找西瓜和甜瓜种子,就卖了我一大包,我也不知道它有好几种瓜呀”。 第38章分钱 周瑾轩点头,阴差阳错便宜陈家了。 周庆,“公子咱家有庄子,也能种瓜”。 周瑾轩白他一眼,“以前种了那么多次,不是死了苗就是不结瓜,要么长得小,要么歪瓜裂枣”。 周庆小心赔笑,“二公子您看您和四公子都是陈公子朋友,让陈公子指点一下,咱也能种出来不是”? 周瑾轩低头看一眼周庆,一脸恭顺的模样。 “周庆,不要自作主张”。 周庆脸色一白,“公子小人知错,以后没您指示小的不敢去做”。 ……… 陈贵山荒地瓜田西瓜,还是让陈家村人长了见识,西瓜,听说过人都不多更没见过,如今见着了。 “陈贵河当初你不敢要荒地,你看贵山在哪种出来的瓜,多好卖,人家买主都跑来看了”。 陈狗剩奚落陈贵河,陈狗剩家里穷,人有些邋遢,陈贵河就看不起他。 从陈贵山过继出去,陈狗剩时不时就拿这事讽刺几句陈贵河一家。 陈贵河冷哼,不就是会种瓜,能卖多少钱。 陈狗剩嘲讽他,“你只能过继兄弟赚银子,要是银子花完了,你是不是该过继儿子赚银子了?哈哈哈”! 陈贵河举手就奔着陈狗剩去了,“我让你胡说八道”。 两人顿时扭打起来,一群小孩子在旁边起哄。 陈小田在一旁尤为卖力。 有八卦讲给小石头听了,尤其是陈二宝家的八卦。 小石头会不会给我西瓜吃? 这么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吸溜,“使劲打,狗剩叔最厉害”。 “打他,我哥说要把我过继出去,都怪陈老大”。 现在陈家村人对陈大树一家都不待见,不是他欺负陈贵山一事,是因为家里小孩子。 现在都是这么教训弟弟的。 “你再敢惹我,我就把你过继出去,你还得给我一百二十两银子”。 听听,多糟心,三观不正了。 多少小孩子说了这话,被爹娘混合双打。 小孩子也是记仇地,陈贵河挨打,就在一起起哄。 七月中下旬,西瓜已经不剩多少了,只有一些还没长成的小瓜。 陈景铭一颗瓜秧留了二到三颗瓜,所以瓜不大,就四五斤大,个别两个分叉的就让一股留一个西瓜,能长到五六斤。 瓜少了,已经不再送去京城卖了,京城本地西瓜也快成熟了。 剩下的西瓜甜瓜都在附近几个府城售卖,产量也没多少了。 陈继铭杂货铺也卖西瓜,除了一些个大户人家来买过,一般人吃不起,他又不敢降价,怕影响周瑾轩卖瓜。 康王府举办过酒宴后,西瓜还没用完,康王世子魏渊喜欢吃西瓜。 没几天又送来白玉兰瓜,瓜香扑鼻甘甜不腻,清新爽口的白玉兰瓜成了魏渊新宠,就寻问负责麦瓜管事。 “这瓜是德州府卖的,他们的瓜怎么熟的这么早”? 管事还真不知道,这次买西瓜和白玉兰瓜两种瓜,就花了两百多两银子,还是人家有心巴结康王府,打折卖的。 昨天他去林阳府大街走了一遭,那西瓜都卖到二两银子一个了。 那个头跟王府买的一样大。 听说稍大点就得三两银子,这是吃瓜吗?这是吃银子。 还有那个白玉兰瓜,那就更贵了,瓜不大可是它香甜好吃啊,卖的死贵。 听说各大茶楼,酒楼,都当做金贵物卖。 就连青楼都用西瓜和白玉兰瓜来提升待客规格了。 魏渊诧异,“没想到我康王封地还有这等能人”。 魏渊九岁,他爹是当今皇上长子,不怎么受皇帝爹待见,他祖父登基后没多久就给他爹封了康王,给了一块封就把他撵出京城。 还好不是去的边境之地,不过皇帝可能不放心儿子守边关,找了一个不富裕也不算太贫瘠之地给了他。 皇帝登基时就四十多了,现已嘉和四年,皇帝身体健康,底下一帮子皇子也都安分。 魏渊每天不是读书习武,就是跟一些官家子弟在一起,从来没有独自外出过。 “肖管事你说,能种出如此好吃的瓜,那地方是何等的人杰地灵”? “世子爷您是想赏那人”? 魏渊摇头,“好奇罢了,你下去吧,对了不许为难种瓜人家”。 肖管事蠢蠢欲动的心安静了,“奴才不敢”。 安德府吗?离的并不远,等我长大一些就去看看。 魏渊挥手让肖管事退下,拿牙签又吃了一口白玉兰瓜。 白玉兰瓜是周瑾轩起的名,他觉得成熟的白色甜瓜看着好似上好白玉,就给起了一个白玉兰名字,但是让陈景铭刮目,真人才。 青云县城周家院子,陈继铭跟周瑾轩在算卖瓜钱。 西瓜和白玉兰瓜还有青纹瓜,卖到现在卖了四万三千斤,地里还有没成熟的若干。 没熟的不算。 四万三千斤卖总共卖了七万一千两银子,抛去运费和其它花项交的税钱,还有六万三千一百两。 扑通,陈继铭椅子没坐稳,摔了一跤。 饶是陈继铭心性成熟也受不住了,这也太多了。 分钱时候说什么都不同周瑾轩拿三分,“周二哥应该我家拿三成,要是没有周二哥,我还在为卖瓜发愁呢”! 周瑾轩不可能同意,他可不做一次买卖,以后还想合作呢。 “继铭既然于心不安,那哥哥就占个便宜,四六如何,我四你六”。 陈继铭还是不认同,坚决不要那么多。 “周二哥我家也就出了瓜,卖瓜都是你出力,分这么多银子,我心中不安”。 周瑾轩心中高兴,陈继铭不是个贪心的人,不贪心好啊,不贪心才能继续合作。 最后两人各让一步,五五分成。 就这样陈继铭觉得自己犹如在梦中,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周二哥今年就这样,明年我们不能再这么惹眼了,有时候太出头是锅非福”。 他总算明白周瑾轩听他说,西瓜有三万斤是为什么失态了。 这那是西瓜,这是金瓜银瓜,没有身份背景会砸死人的。 周瑾轩欣赏他识时务,不自大,虽然陈继铭卖瓜沾了周家光,但是以后还能接着合作,周家不亏。 况且这次周家连本钱都没出。 陈继铭自然懂,可是没有周家帮忙,他家西瓜别说卖钱了,不招来大祸都是好的。 陈继铭回家后跟家里人商量在县城买宅子,没说西瓜卖了多少银子,怕家里人不小心说漏嘴招祸。 家里以为卖了几百两银子,不知道是好几万两银子,他家就分了三万一千五百两。 分了那么多银子,不可能都运到乡下来,只能买宅子藏起一部分,他家农闲也可以过去住。 陈景铭才知道现在没有钱庄。 只有商人用的便钱,就是你要出门经商,要带好几千两银子,为了路上安全,朝廷出具一种保管措施。 需要商人把钱存进官府成立特定机构,然后官府给你开个收据证明,你到了要去的地方,到了那里在拿着票据去当地特定机构把银子取出来。 当然官府也不白干,你要出一些手续费。 所以也没有银票出现了。 想想每个出门人背着大包银子,铜钱。 就好像告诉山贼和小偷,我带钱了快来打劫我呀。 。。。。。。! 既然大哥要买房子了,那还说啥,反正他家他哥当家。 他爹还不是都得听着。 陈继铭接受良好,安心读自己的书,最好能考上功名,也能做家人的倚靠。 陈景铭想种瓜,只为了让荒地不闲着,能给他家挣点钱小钱钱,歪打正着发家致富。 在荒地干活的人都挣了钱,除了每天二十文钱,看守瓜地,还有摘瓜加班时候会加工资。 三个月下来都挣了五六两银子。 现在瓜田只有留种的瓜,和一些剩下品相不好的瓜,黑皮甜瓜枯秧了,白玉兰瓜也不行了,剩下没多少还挂着没长大的。 只有裂纹瓜(网文瓜)还没卖多少,这次没有白玉兰瓜那么打眼。 陈继铭干脆卖给周家,不再掺合。 剩下的西瓜,陆陆续续在安德府和青云县城卖掉,价钱是跟以前没法比,但是陈家人挺知足的。 等银子拿回来,陈继铭又买了一百亩地。 陈家老宅人知道后气的不得了,真是没想到,逼的陈贵山出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他还有钱买地。 断恩钱要少了,要不要想办法再去讹一些? 刚有这个想法,去村里说了几句风凉话,就让陈柄修听到了。 “既然已经过继,就不是你家儿子,你这样欺负隔房侄子,不怕柄源半夜找你家里去”? 第39章成衣店 陈柄修陈柄权老兄弟可不惯着老黄氏母子。 俩兄弟去找了陈大树。 陈大树一看这架势,就猜道肯定是老大他们惹事了。 果然没说几句话,就问到了陈贵山不孝敬亲娘的事。 陈柄修妻子李木槿怼老黄氏, “当时过继大树兄弟就说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断了生养恩,这过继后本就不在是你家儿子,是我兄弟柄源亲儿子,你们到处说贵山不孝顺,说他欺负亲娘,我三弟媳妇死了十年了”。 老黄氏母子脸色青黑难看,过继的儿子没有生母,只会尊过继的父母为亲生父母。 就是守孝也是为过继父母守孝三年,他们成了隔房堂伯,要么不守孝,要守也就守三个月孝。 小黄氏跟刘氏不敢说话,辈分在哪里压着呢,他们胡乱说话挨骂是一定的。 陈贵河看陈大树一声不吭,心里埋怨老头不帮他们。 李木槿说完对着陈老大老三兄弟俩。 “贵山是贵松堂兄弟,欺负他就是欺负他们兄弟,你们要继续造谣,那让他们几个过来跟你们说道说道”。 陈贵河…… “不不不,大伯娘误会了,都是婆娘不懂事瞎嚼咬舌头,我这就管教她,以后不让她再胡说八道”。 陈贵河吓得急忙服软,陈贵松堂兄弟七个,他可不能让他们找来。 真来了骂一顿都是轻的,说不得火气上来还得挨打。 小黄氏刘氏被推出去平息陈柄修他们怒火,一点怨言不敢有。 李木槿冷哼,没见过把女人推出来当挡箭牌的。 “女人家还是要守妇道,整天说人闲话,没得让人看不起”。 小黄氏憋屈又无奈,“伯娘说的对,以后我好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她也怕挨打,男人不会打她,可是陈柄修那支儿媳妇多。 陈大树送走人,扫一眼一院子鹌鹑,摇头回屋去了。 * 周辰轩沐休就去了陈继铭杂货铺,没想到他哥周瑾轩也在。 这不是巧了。 “辰轩也来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等你一起了”。 周瑾轩笑眯眯,看的周辰轩直缩脑袋,昨天他还跟他哥保证在家温书的,没想到被抓包了。 “二哥我找继铭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什么事,我能听吗”? “二哥,也没啥大事,就一些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周瑾轩可不信他,拿眼神盯着弟弟看。 陈继铭这阵子挺忙他要开成衣店,他家想卖蚕丝被,也不能光卖那一样。 开成衣店的是临时决定的,还是听他弟讲故事,来的灵感。 陈景铭发挥他小孩优势,满嘴跑火车的编故事,然后什么成衣店,定做棉衣棉被等等都给编出来了。 当然忽悠对象是他哥,用陈瑶做掩饰的。 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陈景铭是故意的。 陈继铭多聪明啊,听后一琢磨,开成衣店还真能行。 青云县城没人干这行,就是府城他也没见过。 于是陈继铭回了县城就四处招绣娘,准备开成衣店。 还请了一个鲍姓女掌柜,管理绣坊和成衣这块。 他家还有两间铺面,这一次全都用上了。 今天周辰轩来问陈继铭关于蚕丝被一事,周瑾轩知道了,哪能不掺一脚,当即决定要合作。 陈继铭,“周二哥不是我不答应,是蚕丝还没货呢”。 蚕都是虫子,没结茧,急也急不来啊! 。。。! 秋收前桑蚕结茧了,陈景铭为了蚕丝养了好几茬蚕。 还有两个蚕房的蚕没有到结茧时候。 虎子家跟平安家养的蚕茧被他家收了,一家人在蚕茧卖了二两银以后,就像打了鸡血,继续养蚕。 还跟陈贵山好好请教一番,不过他家养的都是柞蚕。 没办法,青云山桑树不多,柞树多(橡子树)为了挣钱两家人也不怕摘树叶累,养的比第一次多了一倍。 其他人看这两家跟着陈家养蚕卖钱,眼红的同时找了过来,于是第二次出蚕就养的多了,还大都是养的柞蚕,谁让橡子树多嘛。 荒地里的柞蚕已经开始结茧,都在叶子背面,当初为了成活率放的挺多,后来小鸟勤快,给减少了许多柞蚕。 还行每个树上最少的还有十几个成茧了。 有种淡淡的忧伤。 摘下蚕茧,秋收来到了。 除了地少的,和没地种的留下看守荒地瓜田,荒地雇佣的人大都回去收粮食去了。 陈家这次有二十亩地要收,陈继铭又买了一头牛回来,不为啥,因为他家有一百二十亩良田要耕种,要不是还能雇牛干活,陈继铭最少得买四头牛。 新房子早就盖好了,晾干后搬了进来。 旧房子成了蚕房,三间蚕房已经有一间结茧空了下来。 父母住堂屋东边卧室,两个女儿住陪房。 倒座房是陈景铭要盖的,要不然就是垒个院墙了事。 现在两间做了仓库放粮食。 还有两间,其实是下人房,做了杂物房。 两间陪房前隔成两个小院子,看着还挺好。 陈景铭他哥住东厢房,陈景铭还小,住在堂屋西边卧室,等过两年在搬到西厢房住。 卧室挺大,隔了一个小书房出来,屋里放了书桌,书架房间挺宽敞读书。 房子盖好后街坊邻居,都来看,纷纷夸赞盖的好,不浪费地方。 以前盖房子都是盖三间,剩下的只能闲着,现在好了以后也盖陪房。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是我家景铭想出来,别看他小鬼点子多着那”。 今年八月中秋过的舒心,大儿子也在家,一家子吃团圆饭。 陈景铭私塾王夫子也给放了两天假,陈景铭借机让大姐跟陈瑶做月饼。 陈晓芸是真宠弟弟,跟秋桂两人按照陈景铭要求做出好几种月饼。 有五仁月馅,豆沙馅,咸鸭蛋黄,干果馅的。 陈景铭给王夫子送了三斤,又给白草堂古大夫送了些,他娘怀孕及以后生产,他还想请人家过来看着呢! 其他家里族亲和族长,堂爷爷些人都是他爹的事了。 陈景铭拿着一兜月饼请小伙伴吃,陈虎,陈永平,柱子几个,每人一块,几人吃着甜甜的月饼,一起吃瓜。(此瓜非彼瓜) 陈小田跑了过来,“小石头你怎么能忘了我呢,快分我一块,我在你家院墙外闻了一天香味”。 陈景铭……… 实锤了,真吃货! 陈小田和柱子约他们三个去山里收秋。 “明天放学后去吧,我们要读书,旷课是会挨罚的”。 “行吧”。 柱子跟陈小田羡慕他们能读书,陈景铭安慰他们,“现在家里都好过多了,说不定明年你们也能读书了”。 两人点头,现在的确好多了。 *家里一切走上正轨,陈景铭养蚕方法也教会了一些本家叔伯,就看明年春天出蚕了。 陈贵山更忙了,每天忙着冬种,荒地剩下的瓜,家里的蚕,媳妇有孕也得顾着。 陈继铭不得不买了两个下人,一男一女。 男的十七岁,叫韩梦舟,小少年长得高大就是太瘦了,皮包着骨头。 干活舍得力气,就是吃的有点多,不过陈家现在养的起。 一个是个寡妇叫秋桂,静安府人士,会织布,麻布丝绸都会织。 不难看出陈继铭买她就是看中她织布手艺。 秋桂因为是个寡妇,整天低着头,心情不好。 后来才知道她有一个儿子被拐了,找了几年找不到,没想到刚回去婆家把她卖了。 种了秋粮地里农活就没了,陈贵山家里开始招人做工。 找来泥瓦工开始翻盖老房子,还是给他家盖房子那些人。 老房子还是四合院布局,这些人已经做的熟练,速度也快了一些。 陈继铭让秋桂教人织布,秋桂知道自己要织布时就提出要织布机,而且自己去木匠坊挑的。 然后煮蚕茧,挑丝,悬丝,漂丝等手艺让陈晓芸大开眼界。 要不是王氏有孕,也要学织丝绸了。 陈继铭拜托王氏找了会做被子的年轻妇女,没出嫁针线活好的也可以。 做锦缎棉被棉衣,手上皮肤必须细腻,手上有老茧的不行,那会刮花面料。 所以陈景铭放学后,找时间做了护手膏,分给过来做针线的人。 婶子大娘姐姐们一看,来继铭家做针线还有这好事,一个个喜笑颜开,好听话不重样的夸出来。 至于技术被人学去的事,一家人商量过了,以后他家卖蚕丝被挣钱,养蚕的人知道了难保不会嫉妒。 技术交给族里人以后,他家会收柞蚕茧,卖不卖他家蚕茧凭个人意愿。 要是有人自己做了,可以自己卖,也可以卖给他家。 也算给陈家村里再多一条致富路子。 族长和几个族老知道了,无不感慨陈氏走了时运,出了陈继铭这个能人。 真正出主意的陈景铭,但是一个六岁孩子,谁会想到他。 没多久,县城里北街上开了一家茗裳纺成衣店,店里有做好的外衣,裙子,绣花鞋子成品衣裤。 更有女子锦缎绣花成衣,男子绸缎外衫,靴子腰带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竟然有厚被子。 被子蓬松保暖,不是柳絮芦絮,有见识过的人看了直叫了不得,那是蚕丝做的暖被。 还有蚕丝做的暖衣,穿上以后比毛皮还暖和,就是有点贵。 鲍掌柜,“蚕丝暖衣保暖抗寒,而且,可穿多年”。 有人询问掌柜的,“你家做不做麻布暖衣”? “做呀,不过要先量尺寸看你用多少蚕丝,算出价格交了定金才给做”。 “就不能做好在交钱”? 鲍掌柜的摇头,“你也知道蚕丝金贵,做好了你嫌贵我们不赔了吗”! 来问的人,“你们也太小心,如今有了厚冬衣怎能嫌贵”。 第40章县令召见 “你说老二家在县城开铺子”? 小黄氏失声喊了出来。 刘氏嗤道,“陈继铭去做工的那个杂货铺子就是老二家开的,在荒地干活的人都知道,就瞒着咱家”。 陈贵河兄弟俩脸色变换扭曲,“好一个陈老二,以前以为他老实,现在看,这是一直防着咱们呐”。 陈大树懒管他们,自从把陈贵山过继后,他就更不说话了,每天跟老兄弟下象棋,眼不见为净。 “那杂货铺子生意好的很,姚家也开杂货铺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氏又抛出大雷,“杂货铺子算啥,县城新开的茗裳纺,也是陈继铭那个小子开的,可挣钱了”。 陈贵河脸色阴沉,不行这富贵日子不能让他陈老二得了。 养蚕法子,要是养蚕法子被官家看上了,你还凭什么挣钱。 陈景铭每天回家还是会教陈晓芸和陈瑶识字,买来的韩梦舟也得学。 “二公子,我不敢,读书不是我这种人能学的”。 陈景铭……… “你怎么能不识字呢,你看,卖瓜要算账,你得识字吧,收蚕茧你的会记账吧,往铺子送货你得记账吧”? 韩梦舟被陈景铭说服了,每天抽时间识字,在地上写写画画,陈景铭还给了他纸笔,让他有时间就练字。 韩梦舟做梦都没想到,他被卖做奴籍竟然有机会识字。 陈家现在人少,因为住在陈家村,除了农活以外,没想着让人伺候,不可能买很多下人。 韩梦舟陈景铭观察多时了,人品没问题,脑子也灵活,就是不识字,以后要是出门办事就有些欠缺。 不就是认字吗,又不是让他读四书五经,学一下千字文三字经差不多够用就行了吧? 嗯,要是这家伙争气,多读点也没啥。 王氏肚子已经显怀,去过百草堂古大夫看过,怀像很稳,不要吃的太好,当心孩子太大不好生,少吃多餐没啥问题。 家里有钱了,儿子有出息,丈夫老实能干又贴心,王氏竟然看着年轻好多。 这让陈贵山心里有些慌,他本来就比媳妇大,他整天在下地晒得黑不溜秋的,媳妇倒像二十多岁样子,不会嫌他老吧? 所以陈贵山每天都在媳妇身边晃悠,体贴入微就怕媳妇嫌弃他。 陈景铭看破不说破,爹娘感情好,他们做儿女才能更好啊! 陈继铭开了成衣店后,卖的蚕丝被和蚕丝暖衣,张县令夫人听到消息,亲自过来买暖衣蚕丝被。 蚕丝质量也好,绸缎料子很舒服。 有了张县令夫人做例子,其他人家纷纷过来采购,县令夫人都来买了,质量肯定不差。 一时蚕丝被蚕丝暖衣卖的脱货。 陈继铭感叹,一村之力到底不够看。 陈继铭不知道,张县令夫人买去蚕丝被回去,是因听到一些消息。 那天张夫人的大丫鬟去厨房给夫人拿燕窝,听到厨房里的下人说闲话。 说是他家亲戚嫁到陈家村,本来家里穷的紧,今年忽然养了好多毛毛虫,后来一问才知道是蚕。 那蚕他不吃桑叶,吃的柞树叶,养两个月就结茧子,一年能养两次。 还说那养蚕法子是哪家的,就给他们村子养,还必须卖给他家,不然明年就不给养了。 七嘴八舌的说了会,就听那人道,“咱县里新开一家成衣坊,你们想不到,里面有卖蚕丝被,听说可暖和了,皮子都比不上那个暖和,你们说是不是哪家人开的店”? “你们说要是养蚕法子让大家都学会了,青云县百姓不就有钱了”。 有人反驳,“你说什么呢,人家挣钱的路子,凭什么白给他人”。 “就是你做个糕点还藏着掖着,更别说人家养蚕法子”。 ……… 大丫鬟回去后就说起这事,让张县令听到了。 不吃桑叶的蚕,还有蚕丝做的蚕丝被,都让张县令好奇。 派人去陈家村打探消息,又去买了一床蚕丝被子回来查看。 被芯真是蚕丝做的,就是蚕丝不够白,摸上去暖暖的,不像桑蚕丝凉凉的。 等去陈家村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张县令找来师爷商谈陈家村养蚕一事。 “大人学生以为,陈家村既然是第一个开始养蚕的人,那么必然得了这养蚕法子,其二,听说这户人家把养蚕法子告诉村里人后,所养的蚕茧五十文钱一斤收购,免得村民养蚕卖不出去,这是利民之举”。 张县令眉头微皱,“那要是让那家人把养蚕法子交出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要是他把养蚕之法推广,让青云县多户养殖,也能让百姓增加收入,这可都是政绩。 师爷觉得还是要招那个养蚕那人过来问问,“大人,这毕竟这是人家谋生营生”。 陈贵山听到县令大人要见他时,人是懵的。 王氏叫韩梦舟,“快去县里找继铭,让他打听出什么事了”。 韩梦舟不敢耽搁,借了驴车一路赶往县城茗裳纺。 陈继铭还在县城铺子,陈贵山可没见过见官的场面,心里直打鼓,虽然衙差挺客气,那也害怕啊! 陈继铭接到消息,急忙找去县衙,还好跟他爹还在大街上遇到。 陈继铭一边把银子递给衙差,一边低声打探。 “这位差大哥,您受累,不知县令大人为何要见家父”? 李强虎一瞧眼熟啊,这不是陈氏杂货铺子小东家嘛,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就小声提点几句。 陈继铭,原来是柞蚕惹得祸。 陈继铭告诉陈贵山,“咱家养蚕法子已经教会村里人,大人真要提及,这也是造福一方的好事。要是那些乡亲养蚕无处卖茧,咱家就收蚕茧,至于做被子一事,就说江南养蚕兴盛一探即知”。 张县令等到陈贵山,见他不过一个三十多岁朴实汉子,像普通百姓一样见官有些拘谨。 问了柞蚕,知道是他小儿子养着玩的,后来大儿子从南方回来,才知道这是蚕茧能卖钱,这才生了养蚕心思。 知道陈家没有藏私心思后,张县令问了柞蚕种有多少,厚着面子让多留了蚕茧,明年分给其他村,好让村民养殖。 陈贵山自然没有反对,按着儿子教的说了一遍,把张县令说的心花怒放。 陈家不但教给养蚕法子,还收购蚕茧,直接解决了售卖难处,好,好,好。 “陈家乃大善之家”。 张县令提议,教给其他村子养蚕法子的事,很容易就达成了。 张县令勉励夸奖了陈贵山一番,直道开年春天让他家准备好出蚕,县衙不会让他白出力云云。 陈贵山离开县衙长舒一口气,找到儿子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好让陈继铭心里有数。 陈贵山被县衙带走后,陈柄修陈柄权,陈大奎老兄弟担心不已,陈贵川堂兄弟安抚好家里帮工做活的人。 族长带人坐牛车去县城打探消息,碰到陈继铭才知道是县令召见。 陈继铭告诉陈贵川,“让家里不要慌,是好事,就是推广养蚕法子而已,县令也是为了青云县百姓”。 族长……… 第41章救了两个人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初夏到。 山花烂漫时节,又是一年桑葚熟。 陈景铭已经九岁,去了县城冯夫子私塾读书。 今日沐休,陈景铭在家里做午饭。 吃了几年炖煮的饭菜,去年嘴馋做了一顿红烧肉,然后又做红烧鱼,糖醋排骨等等。 然后只要他有时间,就会自己做一道拿手菜。 可是他爱吃好吃的,不爱做饭啊! 拿出五花肉,切块焯水后,拿出白糖炒出糖色,把五花肉块下锅翻炒后放水,放葱姜大蒜胡椒,酱油。 花椒,放上小茴香料包,这时代没有八角,有小茴一样出味,盖好焖煮三刻钟,然后收汁。 一锅颜色红润的红烧肉出锅。 “二哥给我吃一口”。 一个小不点急不可耐的冲了过去,吓得陈景铭赶紧把他拦住。 “小心烫到你,急什么去饭厅等着”。 陈瑶笑着接过红烧肉,端出厨房,留下失望的小人儿撅着小嘴。 “给你,只能吃一块”。 陈景铭笑着把一块红烧肉放进一个小木碗里,给弟弟拿好。 还有两道素菜让,徐厨娘继续做,陈景铭去了饭厅等着父母回来吃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陈奕铭小嘴吃的油亮。 “娘吃,肉肉,好吃”。 拿木勺子给王氏一块红烧肉,陈瑶逗他,“姐姐也想吃小奕给夹的肉肉”。 陈奕铭抬头瞅一眼桌子对面的二姐,“远”。 意思你坐的远,我够不到。 陈贵山凑热闹把碗往他面前一送。 “不能光给你娘啊,给爹爹夹一块”。 陈景铭陈晓芸坏笑,也把碗递了过去。 小人儿懵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勺子藏起来。 “坏”。 故意逗小孩子,坏。 王氏嗔怪,“都赶紧吃饭,哪有这么为难我们小奕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吃饭。 “爹今天让梦舟陪我去山里转转,好久没上山了”。 “那山里有啥看的,挖野菜啊,咱家现在不缺吃的”。 陈景铭微笑,“我想去石松崖转转”。 石松崖在北,那里山石奇形怪状,崖外有奇松生长,也时常有县里读书人去那里看风景。 “那你小心点,也不知道那些读书人,怎么就喜欢不长树的石崖,一到春秋季就爱去哪里,还老是摔断腿”。 王氏照顾小儿子吃饭,陈贵山边叮嘱边吐槽。 陈景铭笑,石松崖在村里人看就是地方不好,光秃秃,树不长几棵,草不旺,除了看的远一点用处没有。 读书人就觉得,奇石怪松诗情画意,看后文思如潮,山石草木皆可入画。 上午阳光正好,陈景铭跟韩梦舟进山,还没走呢,腿就被抱住了。 低头一看,小不点讨好一笑。 “二哥我也想去”。 陈景铭呵呵,一把抄起递给王氏,“你,等你不穿开裆裤了再吧”。 一路上去,去山里摘桑树叶跟柞树叶的村民,络绎不绝,陈景铭见到了也是礼貌的打招呼。 一路采一些地莓果,捡几个野蘑菇,一窝野鸡蛋,野鸡可能出去找吃的去了,鸡蛋温热。 韩梦舟自从跟了陈家,吃的饱了,力气自然大了起来,一人能举起两百多斤重物。 陈景铭又教他识字,这两年,人看着越发稳重了。 走过后山去到二道山石松崖,这里地方宽广,山风吹来心旷神怡。 转悠了半个时辰两人下山,路上走了一个没有过的方向。 一路山石耸立中长有大小树木。 “咦,这树有些眼熟啊”! 陈景铭抓着一株一人高的树,抓着叶子看。 摘下来闻了闻,有股淡淡清苦味,是…茶叶! 陈景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山里有茶树,怎么好几年自己没有发现? 是了,太小时不让来后山深处,稍大些去学堂读书,那有机会满山跑。 陈景铭指着茶树道,“梦舟这是茶叶树,你记住位置,我们以后可以常来采摘”。 说完就把自己竹篓腾出来,采摘茶叶。 韩梦舟听说是茶叶,疑惑道,“是大公子想找的那种茶叶”? 陈景铭点头,“就是泡茶喝的茶叶,我们摘回去炒制,一定不比买来差”。 韩梦舟啥也不问,茶树位置记下后,跟陈景铭一起摘茶叶。 “摘嫩点的,茶叶太老发苦”。 两人摘了大概两斤,遗憾收手,“摘完了,再找找有没有其他茶树”。 韩梦舟点头,“我去找,你小心点”。 在附近又遇到两棵小茶树,一共摘了有小半筐茶叶。 陈景铭心里美滋滋。 走到山脚,韩梦舟突然拉住陈景铭。 “有血腥味”。 陈景铭吓一跳,警惕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人衣裳染血躺在那里。 他身旁还有一个十多岁少年,好像晕了过去。 那少年衣着华贵,不像他们山里人家。 “你们是附近村民”? 男子看到人,吃力的坐了起来,脸上都是摔伤青青紫紫。 额头还流着血,陈景铭评论这要是夜里看到了,怎么也得定个烈鬼级别。 韩梦舟看到两人身后的山坡! “你这是摔……”,下山坡的? 韩梦舟:感觉自己问出来不礼貌。 男子,“家公子出来游玩,遇到野兽了,我的几个同伴引开野兽,我护着公子一路跑到这里,没想到摔下山坡,我家公子晕过去了,你们能不能救我们出去,等我联系到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韩梦舟看那人身上衣服,都是树枝划破的口子,肩头上还有伤,脸上都是划伤,倒是信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陈景铭这个主子在,还轮不到他做主。 陈景铭看过去,一个锦衣少年一身狼狈闭眼不动,年纪看着不大。 陈景铭点头,“你能走吗吗”? 那人摇头,“我腿好像断了,一用力就疼的厉害”。 陈景铭,“梦舟,过去看看”。 韩梦舟走近看了一眼,真惨,浑身衣服都是划破的口子,血都透了出来。 小腿划拉一条长口子,看不出断没断,受伤是真的。 韩梦舟能背一个,陈景铭还小,基本帮不上忙。 “我可以坚持慢慢走,求你们救救我家公子”。 行吧,韩梦舟背上昏迷少年,给了那个男人一个棍子拄着,几人出了山林。 “你们怎么去到深山了,看风景也不能不顾危险”。 男人低声道,“我叫罗幕”。 罗幕?落幕? 陈景铭莞尔,这名字取的妙。 “罗幕,公子”。 “我不是公子,我是公子的仆人”。 “好吧,罗幕大哥,你们怎么进了深山老林里去了”。 “我家主子出门游玩,遇到一个友人来打猎,主子一时好奇,不知凶险跟着进了山林,遇到野猪匆忙逃跑不知方向,要不是遇到恩公,我们主仆凶多吉少”。 陈景铭听后问道, “你们不是本地人氏”? 罗幕,“不是,我们是林阳府人氏”。 林阳府,离青云县挺远的。 康王封地有两个府,安德府和林阳府,两府二十一个县。 回到陈景铭家,把人扶到西院,安置在西厢房。 “去请古大夫过来一趟,情况跟古大夫说清楚”。 韩梦舟点头出去请大夫,陈继铭也不敢乱动伤员。 “景铭你们上山救了两个人”? 陈贵山听下人来报,二公子救了两个人,急忙赶了过来。 陈景铭看是他爹,示意等等一会再说。 陈贵山也不用他说了,他看到罗幕了,怎么说呢,就像看到凶杀现场。 罗幕撑到现在已经不易,看到进了村落,知道有救了。 等知道陈景铭让下人去请大夫,意识迷迷糊糊等着大夫过来。 主仆两人从山坡滚落,罗幕抱着主子挡了大部分危险,主子还晕过去了,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说话,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给主子诊脉。 罗幕机灵一下清醒了。 “大夫,我家主子伤势如何了”? 古大夫回头看他一眼,“你家主子撞了头,才会晕了过去,倒是你看着比他惨多了”。 第42章有点傻 罗幕,“大夫您告诉我,我家主子真的没事”? 古大夫摇头道,“你家主子有事啊,人都没醒怎能无事”? 罗幕心里一慌,到底有没有事啊! “大夫求您救我家主子,只要主子无恙醒来,我们主仆感激不尽”。 古大夫皱眉,“你能……”不能盼你家主子好啊? “嗷呜…唔…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啊”! 罗幕害怕,怕听到一句他家主子醒不来了。 看古大夫表情,都没敢让古大夫说下去。 “大夫,你一地要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身份最贵,不能出事啊”。 他家主子的身份,出了事他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陈景铭和古大夫对视一眼,这咋还哭上了,他主子又不是没了。 古大夫这两年同陈家走的近。王氏生产,古大夫被请了过来。 那次古大夫还真帮了王氏母子,从那以后,陈贵山一家就把古大夫当救命恩人对待。 少年头上被扎了几针,用针灸化开瘀血,这样加上喝药醒的快些。 醒针期间,又给少年上药包扎伤口。 看罗幕实在担心,出于医者仁心安慰他,“你不用担心,老夫医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救醒你家主子还是可以一试”。 罗幕一只青眼窝一只金鱼眼,看着古大夫,“我死就死了,我家主子不能有事,我愿用我的命换我家主子好转”。 说完不顾伤势就给古大夫磕头。 这咋还磕上头了? 古大夫在哪给少年拔针,看罗幕忽然磕头,有些错愕。 看一眼昏迷少年,这人不会有啥大来头吧? “你不求我我也会尽心治疗,快起来吧,别在把自个折腾死了”。 古大夫给少年包扎好,就要给罗幕看伤。 罗幕内心正慌乱,“我不要紧,大夫我家主子能不能醒啊”? 古大夫不耐烦了,“死不了,梦舟,把他放平”。 罗幕想挣扎,被韩梦舟给治住,放平躺在地上。 “不想死就老实点,让古大夫给你包扎伤口”。 陈景铭翻个白眼,“我看你不想医治,你再这样,就把你扔出去”。 古大夫也道,“脸色苍白失血过多,还强撑”。 摆弄几下,也不知道咋啦,罗幕晕了过去。 “古大夫,他怎么死了,他还没说他主子是谁,来自哪里呢”。 陈景铭眨眼,“他死我家啊,多不吉利”。 古大夫嗔他道,“没死,也差不多了,看你急切,原来怕他死你家,既如此扔山里多好,老夫也不必来此”。 古大夫摇头叹气,“人心不古啊”! “你冤枉我”,陈景铭赔笑,“那您看这人怎么也晕了”? 古大夫,“流了那么多血,又折腾磕头,不晕才怪”。 “………” 韩梦舟把人扶起送到床上躺好,等古大夫给人处理伤口。 古大夫利索的给罗幕包扎伤口,伤腿也给固定住了,看着罗幕摇头。 古大夫摸摸胡子,“这少年虽然昏迷,得过个一半天能醒,这个男人吗,伤好养血难补,你得给他吃补血药,最好有老山参”。 陈景铭心疼,“老山参,这么费钱,要不别救了”? 古大夫,“带都带回来了,再扔出去那就是害人了,没有老山参,有三五年小人参也行”。 陈景铭“嗯”只要不是几十年人参就行,“他们都晕着,怎么喂吃的,要是几天不醒不得饿死了”? 古大夫开药方,一边说,“熬稀粥,扶起上半身慢慢喂,可别躺着糊气管里,不想死都得死了”。 瞅一眼陈景铭,“那你家就摊上人命喽”。 陈景铭笑容一僵,“古大夫,您何故吓我”。 “行了,让人去抓药,吃过药看看情况”。 罗幕就是伤的重,身体到了极限晕了过去,就是得防着他高热,要是半夜发高烧那就危险了。 古大夫交代好药物用法,熬好药给人喝下,古大夫守了一个时辰,没有在出事就要回去了。 陈景铭给他拿了一篮子桑葚,一坛子桑葚酒。 “本想着明天回去给你送过去,今天劳你过来一趟,你自己带回去吧”。 古大夫笑眯眯接过篮子,“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那人醒来就没事了,要是连续高烧你在找老夫过来”。 下午陈景铭趁时间还早,就把采摘的茶叶拿出来。 又找来一口没用过的小号铁锅,等会炒茶叶用。 先把铁锅清洗干净,烧火开锅,仔细用麻布使劲反复搓锅壁,以防有铁锈粘锅,让茶叶染上铁锈味。 准备好后开始炒茶叶。 先把铁锅加热,然后倒进去一半茶叶,没敢全倒进去,怕炒糊了。 陈瑶跟陈晓芸都过来看,陈景铭信心满满,开始炒茶。 “嘶,烫死我了”。 不弄不知道,一弄是真烫。 小孩子手又嫩,烫的陈景铭斯哈直叫。 看的陈瑶心疼不已,“小石头要不然让我来”? 陈景铭摇头,“我可以”。 笑话,怎么说他也是男孩子,凡事都让陈瑶来,他脸都丢没了。 虽然陈瑶比他力气大,那也不行,事关男人自尊,绝对不能妥协。 忍着烫又是翻炒,又是揉,揉过几遍后开始搓,最后看差不多了,赶紧捧了出来。 两只小手红彤彤,虽然没有烫伤,也知道不好受。 又炒了剩下的,虽然很累,为了自己有清茶喝,觉得值得。 夜幕时分罗幕出现就出现发热,陈景铭过来看了,估摸着没到三十九度。 少年跟着也发烧,还是高烧,怎么都不退热,陈景铭让人拿来白酒,用酒擦拭身体。 折腾到半夜,少年体温总算降下去了,降成低热,虽然没有完全退热,可受伤的人哪能不发低热。 又喂了一次药,让人多喂水给他喝。 韩梦舟守着人,今晚别睡了。 “你守着他俩,一定注意高热反复,不能死咱家了”。 又去看了少年,少年平静睡着,除了低热不退,其他都还正常。 陈景铭回去睡觉,天也快亮了,他爹快起了,剩下的交给他爹,他还小需要睡眠。 兵荒马乱过了一晚,陈贵山第二天一大早过来看两人情况。 让韩梦舟去睡会补补觉,他让小九过来替韩梦舟。 小九是陈继铭捡回来的一个小乞丐,打算给陈景铭做书童。 陈瑶对陈景铭救回来的人挺好奇,问东问西,碍于男女有别不让她去外男屋子里。 还好中午罗幕醒了过来,人虽然还发烧,已经清醒。 陈景铭,“罗幕,是你们主仆在我家养伤,还是你说出主家消息,我找人送信过去,让你家主家来接”? 罗幕,“我家主子还没醒”。 陈景铭挑眉,“我知道,你主家来历可以说一下吧,就是不想走也可以在我家养伤”。 “救我家主子对你们没有坏处”。 “你想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找谁”。 果然脑子不好。 “他不是你主子吗”? 怎么做人仆人的,韩梦舟要是这么笨,早就赶去干农活了,不对,跟本不会买他。 罗幕不是不知道,主子伤成这样,其他随从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想等主子醒了。 陈景铭:我看你忠心有,但不多。 这时锦衣少年醒了过来。 魏渊一醒来就觉得浑身疼,头晕的厉害,这是怎么了? 动了动手,捂住脑袋,想了一会儿,记起来了,我遭遇了野猪群。 然后被罗幕护着跑,主仆两人跑得不分南北东西,一路逃命,然后摔了,不,是滚下山林。 这么说我还活着? 魏渊,“谁在说话”? 陈景铭听到转身走到床边,“唉,你醒了,感觉咋样,晕不晕”? 魏渊不想躺着跟人说话,那样很没气势。 想坐起来,一动弹,就浑身疼,算了吧,躺着挺好。 看陈景铭八九岁的样子,一身布衣,想来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家。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随从还活着没有”? 陈景铭,“你这几个问题我一个个给你回答”。 “我是救你们主仆的人”。 “这里是我家”。 “你随从还活着,就是有点傻,连你家住哪都不知道了”。 魏渊,“……,他本就蠢笨。多谢小公子救我主仆”。 陈景铭……… 这么随意的吗? “那啥,你家在哪住,要不要通知你家人过来接你”? 魏渊想看看身上有没有玉佩啥的,起码能证明身份,然后拿着去县衙也有说服力。 他动了动手臂,疼得厉害,胳膊不会折了吧? “我胳膊折了吗”? 陈景铭摇头,“没有,不过你家随从说,你们从山坡上滚下来,自由落体,没摔死也是命大,等一会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骨头有没有问题”。 滚下山坡,翻多少滚啊,一定很疼。 你只是肿了一部分。 看看你家随从,鼻青脸肿的,浑身都是摔伤,身体胖了一圈,青紫肿胀,腿折了,额头破了一个口子,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第43章我姓魏 魏渊身上衣服换过,玉佩没有,估计掉山里了。 “我家住在林阳府,不过我出门带了护卫随从,估计要不了几天就找来了,等几天,要是没人找我,你在帮我派人回去”。 他失踪,那些侍卫肯定会急,这里挨着大山,肯定会被搜寻。 总快过眼前小孩家人去跑一趟。 陈景铭诧异道,“行吧,你说不用,那就再等等”。 魏渊笑,“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这次多亏了你相救”。 陈景铭:“也是你运气好,你且安心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也醒了,我找大夫来再给你看看,别留下什么暗伤”。 请来古大夫检查一遍,肋骨有些骨裂,左臂小臂骨裂,小臂有些肿了,夹了板子。 “小郎君身体不错,要是那小子从山坡滚落下来,不死也没半条命,你就是有些骨裂长长就好了”。 魏渊:…… “古大夫,这还不如不夸”。 古大夫调侃陈景铭,“老夫有一本五禽戏,你要不学,以后像他一样跌下山坡,比他要好,起码没他伤得重”。 陈景铭…… 合着让我学五禽戏就为了滚山坡? 魏渊……… 感觉又被冒犯到。 陈景铭“还是算了吧,滚山坡运气不好会死的,我还是老实点,好好读书吧”。 古大夫留下伤药,正好陈景铭家吃午饭,厨房做了红烧排骨,古大夫被留下用饭。 饭后陈景铭拿出昨天炒的茶叶,放到茶壶里一小撮,用开水泡了,给大家解腻。 “古大夫,请您品鉴”。 古大夫端起茶碗,一股清香扑鼻,就是有股焦味。 喝一口,嗯,不错清香怡人,微苦后甘,没有那些茶汤怪味。 “好喝,茶香浓郁,清新明神,苦而后甘,就是怎么有股焦味”? 陈景铭,“你就说好不好喝吧”? 古大夫啧啧两声,“你这喝法倒是不错,解渴,还不腻”。 陈景铭得意道,“那是,这是我亲自采的茶,亲手炒制,哪能不香”。 古大夫放下茶盏,“那怎么炒糊了”? 陈景铭脸色一红,“不是糊了,是抄过火了,你喝着不也挺好喝”。 古大夫哈哈一笑,“是挺好喝,那送与老夫一些”? 陈瑶早就包好了,拿了有一两多的纸包给药童装好。 “你也别嫌少,我总共得了没多少,以后要是还有,再送你就是”。 不是陈景铭显摆,实在是现在的茶汤让人一言难尽。 茶粉,茶叶加上姜、葱、桔梗、茱萸、大枣、盐、糖、蜂蜜、夏天还会放薄荷; 茱萸味辛,跟辣椒一样,煮出来的茶汤跟喝辣椒水有什么区别。 这些佐料,放一两种还好,有的放多了,喝一口,那味道直入灵魂。 他第一次喝茶汤,差点当场吐出来,后来他家喝茶就喝开水泡的清茶。 能放一些蜂蜜做成蜜茶,花茶,就是不要怪异味的茶汤。 就是茶加工的不好,差点味道。 送走古大夫,又去看了魏渊主仆,两人吃过米粥又睡着了。 陈景铭让韩梦舟去村里买了几只老母鸡,打算给他们炖鸡汤吃。 “你俩身份,可得对的起我这老母鸡”。 陈贵山听得想笑,“人都带回来了,救人是好事,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景铭,“别,救人是好,赖在咱家就不好了”。 陈贵山把老母鸡关进鸡圈,“啥赖不赖的,山里有人遇险,遇到了顺手就救了,哪有那多计较”。 陈景铭诚心实意夸他爹,“爹你真是个好人”。 陈景铭送给他爹一张好人卡。 晚上看过魏渊,看他精神还好,就是可能骨裂疼得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那个小郎君……”。 “我姓魏”。 “魏小郎…魏公子,我明天要回去县城读书,你呢就由梦舟照顾,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梦舟找我爹”。 “陈公子多虑了,你只管去读书,我自不会委屈了自己”。 陈景铭:你还真不客气,算了,谁叫人家现在不能动。 跟魏渊道别,又看了罗幕,唉,倒霉孩子还爹娘不认的模样。 因为伤势重,还在发低烧,古大夫给这两个开的都是消炎散於药,内服外用估计.应该问题不大。 在家两天,陈虎几个过来一次,陈景铭已经开始读四书,陈虎跟陈永平几人刚接触四书。 几个人在东院玩了一下午,知道陈景铭家里救了两个人,还挺好奇,碍于礼貌没去围观。 第二天,天还不亮,陈景铭就起床了,韩梦舟套上骡车,等他用过早饭,送他去县城私塾。 去县里私塾读书一旬休息一天,这次因为冯夫子有事多放假一天。 陈景铭到了学堂,拿出孟子朗读,冯夫子教的学生有甲乙丙三个班,陈景铭在丙班。 陈景铭读了一会儿,又换了论语。 “子曰:以政为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陈景铭上学去了,照顾魏渊主仆的人变成韩梦舟,小九。偶尔韩梦舟忙起来,就是陈贵山过来照顾。 小九比陈景铭大一岁,只能端茶倒水,喂饭擦洗,搀扶上茅厕这事他做不来。 陈贵山地地道道的农村人,照顾魏渊时拉家常,被魏渊不动声色的知道不少陈家事。 原来陈景铭这么有趣,还会做麦芽糖,还会做月饼。 原来青云县养蚕是陈家村兴起的呀,还是这个陈景铭养着玩发现的。 陈家贡献出养柞蚕法子,县令才给五十两银子,真小气。 小九过来找陈贵山,“叔,西瓜苗都移栽完了,大伯父找您”。 陈贵川点头,“我去一下,小九你照顾魏公子他们”。 他家种西瓜? “陈叔,你家会种西瓜”? 陈贵山笑道,“是呀,我家种了三年了,今年瓜苗已经移栽了”。 魏渊眸子发光,“我可喜欢吃西瓜了,你家西瓜什么时候成熟”? 陈贵山笑,“你也喜欢吃西瓜,不过呀,我家西瓜六月底才能熟,不止西瓜,我家还有白玉兰瓜青纹瓜,都可甜了”。 第44章找来 魏渊怎么也没想到,救了自己主仆的人家有可能就是…… 唉,年年买人家瓜,以前一到吃瓜季节就想,是什么样的人能种出这么好吃的西瓜。 这一次被救对了,不,是巧了。 救命恩人是种瓜人。 等陈贵山走了,又问了小九几句话,小九不像陈贵山,问怎么养蚕他说一些,说的神采飞扬,对大公子二公子赞不绝口。 说到种瓜,小九避而不谈。 魏渊以为他不知道怎么种,后来才知道是对种西瓜的方法有意识的保密,除非是主家自己愿意。 夜里,村里狗汪汪叫,搞得主人都以为遭贼了。 陈景铭家里,“世子属下可找到你了,世子爷您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魏渊深吸口气,“你说呢,罗幕那家伙倒霉属性,能活到被人救,我也是命大”。 罗幕委屈巴巴,“世子爷,我也不想啊,呜呜”。 赵昭看罗幕青紫的脸颊,绑着竹片的腿,不忍直视。 这是摔了多少跤,才能把脸摔成那样。 魏渊问他,“你们怎么找来的,父王知道了吗”? 赵昭点头,“我们把野猪引开后就到处找您,王五回去送信了。唐世子被随从救了回去,就是也受伤了”。 “郝田被野猪伤到一条腿,送到附近村民家里医治,我们一路找了过来,可算找到您了”。 赵昭心里憋屈慌,唐世子荒唐惯了,任何想不到的事他都能做出来。 深山碰到野猪群,四五十头野猪他不跑,还去挑衅,这不是找死吗。 还累他家世子爷被野猪追。 “世子爷我觉得唐世子那边人故意的,明知道您身边没几个人,还把野猪带过去”。 赵昭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坚决把唐世子人品往恶毒里贬。 他家这么好的世子,就不该跟唐辞那个煞逼玩意做朋友。 “行了,送信回去告诉父王,母妃知晓我失踪必然难过,让她担心了,等伤势养好些就回去”。 “那,世子爷要不要请王府医官过来,您脸上也有些小伤口,用些宫里的去疤膏,免得落了疤痕”。 “嗯,还有你们要是想来,明天正经的请示主人家,别在翻墙了”。 赵昭身上也带伤,为了找世子好几天没有休息,更是顾不上养伤。 这次找到人了,就,过来照顾主子吧。 于是,赵昭安排人回去报信,自个带着姜全,余果敲响了陈景铭家门。 “你说你们是魏公子随从,来找魏渊小公子的”? “是啊,我们几个找了好几天了,身上的伤都顾不上养,昨天听人说你们家救了我家主子,我们连夜赶了过来”。 陈贵山看三人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不堪,心里倒是信了他们说的话。 领着三人去见了魏渊。 三个大男人跪在地上请罪,让魏渊好气又好笑。 “行了都起来吧”。 “陈叔,麻烦你了,他们都是我的随从,这次我受伤失踪,估计他们也没时间休养,麻烦陈叔去请一下古大夫过来,给他们看看伤”。 陈贵山第一次看到富贵人家的随从,怎么还跪下请罪了。 听魏渊这么说点头应下。 “行,我这就让梦舟去请古大夫过来,正好也看看你俩伤势”。 魏渊在陈景铭家住了下来,随从来了,他也不着急了。 韩梦舟看到魏渊随从,高兴坏了,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他还有一大堆活要忙,不用他在照顾魏渊,求之不得。 于是韩梦舟每天忙的找不到人。 康王府里,康王妃接到儿子下落不明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就一直哭。 康王眉毛皱成一团。 “唐侯爷家小世子,那个唐辞?渊儿怎么跟他一起打猎去了”? 王五低头惶恐道,“这个,这个是唐世子要跟世子爷比试打猎,世子本来不同意,可是……” 康王脸色不好,唐家那小子有点彪,做事不计后果。 “宰父信,你去派人寻找世子,唐辞那小子都没事,渊儿定然在哪里被人救了,挨着大山村落寻找”。 康王回去内院,康王妃已经哭眼睛通红。 “王妃,渊儿不会有事,你放心,我已经让宰父信亲自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王妃章凝婉伤心,为什么就是他儿子出事了。 今天侧妃过来探望,实测看笑话,让她心里跟堵了根刺一样难受。 “王爷,凝婉只是担心渊儿,野兽凶残,王爷,唐侯爷儿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跟渊儿遇到了”。 康王也纳闷,他家儿子和唐世子不熟啊! 唐辞,唐辞现在昏迷不醒中,被野猪拱了一下,伤的挺重。 唐侯爷对自个胡折腾的儿子一点办法没有,找了几个郎中过来守着,怕他一不小心就没了。 康王妃没哭几天,就收到儿子平安的消息,立马不哭了。 准备好谢礼还有补品药材,让人给儿子送去。 茅侧妃知道世子无恙,气的摔了一套茶具。 康王妃知道后心情果然好多了,整个人都舒服了。 陈景铭休沐回家,就看到家里多了几个人。 魏渊现在已经能下地了,清俊的小脸被陈景铭家的伙食给养胖了些。 因为要给罗幕补血,炖的鸡汤骨头汤多放了补血药材,十多天吃下来,几个人都补的红光满面的。 宰父信前几日找了过来,待了一天没接回魏渊,自己回去了。 魏渊不愿意动,好不容易肋骨不疼了,才不想去坐车颠簸,干脆让宰父信给他父王递消息,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魏渊这几天走路没问题,就是胳膊还吊着,肋骨只要不跑不跳,基本不会疼了。 “魏公子这是你家人”? 看着几个身高腿长身材壮实的几个男人,陈景铭一脸狐疑。 魏渊神色如常,“他们是我随从,当时为了引开野兽,被追的跑散了,后来找了过来”。 “哦”。 “那可以说说你是谁了吧”? 魏渊坐在院子晒着太阳,懒洋洋的说道,“你心里有些猜测对吧”。 陈景铭觉得牙疼,“魏是皇姓,您又是林阳府人,不会真的是王府里出来的吧”? 魏渊点头,“是啊,我爹是康王爷,我是他长子”。 陈景铭收起脸上怀疑,抱手见礼,“草民见过魏世子”。 魏渊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跟以前一样就是,别把我当世子,免得陈叔不自在”。 陈景铭,“这不好吧,万一家里人无意冲撞世子”。 魏渊不在意,“我住了十多天了,也就陈叔跟你小弟来过,你不说他们反而自在”。 第45章这买卖做不了 陈景铭对于魏渊有些看不透,家里人找来了也不回去养伤,不知道赖在他家有啥好的。 跟魏渊聊了一会。既然魏渊不愿意走,那就住着吧,反正西院闲着。 陈景铭想了想让人把两个院子相通的院门给锁上了。 “世子安心养伤,既然世子住在客院,我把厨娘徐婶子派给您,一日三餐,熬药煮汤徐婶子都擅长”。 西院住了韩梦舟,小九,两个人住倒座房的下人房。 现在魏渊从西厢房搬到正房,其他屋子让赵昭几人随意。 陈景铭家在荒地建了蚕房,西院闲着住魏渊主仆倒是够用。 蚕房养的桑蚕,柞蚕现在全都养树上了,五十亩柞树地,五十亩桑地,三十亩……果树剩下的地种瓜。 桑葚……也是水果,当然树底下也能种西瓜。 实在是瓜苗养多了,到处种西瓜。 自从西瓜丰收后,每年都会种。 白玉兰瓜和青纹瓜卖的也好,这两年有人留了种子也种,就是收的晚,产量也不高。 这样也把西瓜价格降下来些,没那么贵了。 陈家族人也有人种瓜,陈贵山也给了种子,就是种不种的出来他就无能为力了。 他爹去了县城铺子,他需要去县城把他爹替回家,陈景铭让厨娘去负责魏渊饭食,他家饭菜有姐姐和娘亲做。 韩梦舟比陈贵山还忙,正拿着算盘打得叭叭响。 赵昭听到清脆珠算声,好奇的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东西? 他也算见多识广,没见过韩梦舟手里扒拉的飞快的珠子。 “咚咚”。 韩梦舟刚好算好一个账本,就听到敲门声。 “赵大哥有事”? 韩梦舟停下手里的算盘。 赵昭笑笑,指着算盘问道,“韩小哥,我想问问你这是用的何物?你好像在用它算账本”? 韩梦舟拿起算盘晃了一下,满盘珠算结果归零,只剩下上下两排珠串排列在长方木框内。 “赵大哥问这个呀,这是我家二公子让人做的算盘,作用自然是用来算数的”。 赵昭好奇的走近,“我能看看吗”? “可以”。 韩梦舟算了一上午了,也有些口渴,把算盘放到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温茶解渴。 赵昭正看着算盘,十三根木棍穿着木珠子镶嵌在木框里。 刚要数一下有多少珠子,就闻到一股茶的清香。 不是那种加了多种配料的茶汤,是一种清新的味道。 赵昭又看向韩梦舟的茶壶,里面装着茶水。 “好香的茶水,陈小哥煮的那种茶汤”? 韩梦舟放下茶碗,“非是茶汤,就用茶叶泡的清茶”。 赵昭很想尝一尝,“可否请我喝一杯”? 韩梦舟勾起嘴角,“赵大哥我只有一个杯子,你等会”。 韩梦舟起身走到门口喊了徐婶子, “徐婶子一套茶具给赵大哥,再泡一壶茶”。 然后就看向赵昭,赵昭才觉得自己好尴尬,“那啥,我就是被茶香吸引了”。 韩梦舟点头,“那赵大哥还有事吗?若无事我要接着算账了”。 赵昭……………… 赵昭尴尬的要扣出三间房子了,徐婶子过来了。 “赵小哥想喝茶就给我说一声,我给你泡了送过去”。 赵昭接过茶具,脸色微红,“麻烦徐婶子了,我去院子里喝”。 徐婶子,“行,就是这茶水不能给魏公子跟罗幕喝,他俩还喝着药,不能喝茶”。 还有这个说道? 赵昭端起托盘去了院子里的石桌旁,茶水还烫,抬头目光又看向韩梦舟房间,他还是最好奇那把算盘。 他从没见过。 怎么陈家都是别家没有的东西? 饭菜好吃,比王府里的饭菜好吃。 茶好喝,比王府里的茶好喝。 还有那个算盘,还有…… 徐婶子过来找韩梦舟,“梦舟,收桑葚果的商人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陈大伯他们让你过去”。 韩梦舟问徐婶子“是老客商还是新来的”? 徐婶子,“陈大伯说是老客商带着一个新客商,新客商想卖丝绸,说是那人想先付一些定金,等运走后再付另一半”。 韩梦舟放下手中毛笔,“我去看看”。 赵昭听到让余果跟去看看。 到了荒地不远处的房屋前,就看到杨喜站在屋子前,跟一个男人介绍桑树林。 那人长得长脸,细眼薄嘴唇,一双大耳怎么看怎么别扭。 “韩管事,恭喜今日发财啊,老哥今个可是指望你了,可要给老哥一个低价”。 韩梦舟拱手还礼,“杨老板客气,不知杨老板今日过来,今年桑果长得好,杨老板总要看过货物才好说价格”。 “那是那是”。 “对了,这是胡颠胡掌柜,他是过来买丝绸的,路上遇到一起过来了”。 韩梦舟跟胡颠互相见礼。 胡颠看管事是个年轻人,不由双眼精光一闪。 “韩管事今日贸然上门,是这样的,我们东家怕路上不太平,特让我过来订一批货,先给三分之一定金,其它货款送到后在交付”。 韩梦舟神色如常,“不知古掌柜想哪天提货交定金,要的都是那些货物,又去哪里取剩余银两”? 胡颠笑道,“今日交定金三日后我来接货,我家东家要上好丝绸,你家只需提前把货备好,送到码头船上,到时候我把剩余银两交付于你”。 韩梦舟看胡颠眼里精光闪过,直觉有诈,看一眼陈大伯陈贵松,“堂大伯他也是跟你这么说的”? 陈贵松点头,“梦舟,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只能叫你过来了”。 他也就认点字读书少,这种需要立契约的事他做不好。 韩梦舟点头,“堂大伯这种事咱家没做过,也不能开这个例子,你帮杨老板装桑果,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说完冲着胡颠道,“胡掌柜这笔买卖我陈家不做,陈家丝绸只做成衣,不卖丝绸布匹”。 “胡掌柜另寻卖家吧,我就不奉陪了”。 胡颠面色不虞,“韩管事,我家出的价钱比其他人家多一成,你主家可知韩管事有钱不赚”? 韩梦舟却神色一凛,眼眸利芒一闪而逝。 “胡颠掌柜,我有一疑问,都知我陈家丝绸只供自家成衣店,你既然知道陈家丝绸,没打听到陈家丝绸不外卖”? 第46章我不是他爹 胡颠被问的神色慌了一瞬,也就一瞬间,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韩管事规矩是人定,你既然做的主,也能改变规矩”。 “再者这桩买卖要是成了,少不了韩管事的好处”。 胡颠拿出给好处买通的办法,让韩梦舟疑心更重。 韩梦舟轻笑,“胡掌柜生意不成仁义在,你又何必害韩某”。 胡颠见事不可为,遗憾道,“听闻陈家家大业大,本以为能做成一笔大买卖,既然韩管事不愿,胡某就此告辞”。 韩梦舟点头,“胡掌柜好走不送”。 胡颠并没有被韩梦舟的话气到,出了屋子沿着来路去了县城方向。 “陈淼你过来”。 陈淼刚好过来送桑葚,听韩梦舟叫他,“梦舟哥你叫我”? “你去县城找叔和二公子,就说………”。 韩梦舟觉得这个胡颠行事古怪,他觉得此人不可不防。 只能让人给陈景铭送信,要是有人算计陈家,或许二公子聪慧能看出什么来。 县城杂货铺子,陈贵山正在跟账房清点货物,有人来店铺定了一大批货,他们得看看库存够不够。 陈景铭去了茗裳纺一趟,一名女子正在谈生意。 “只要鲍掌柜货送到,剩下的银子当场交付”。 “这”鲍掌柜有些犹豫。 “刘娘子这蚕丝暖被可是贵重货品,您要的又多,只付三成定金有些不妥”。 陈景铭听了,走了过来。 “鲍掌柜可是有难事”? 鲍掌柜看是东家来了,急忙起身,“二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今日无事,你们刚才谈的什么事”? “是这样的……”。 鲍掌柜把事说了一遍,“可是咱家没做过种只付三成定金,就把货物运输走的”。 陈景铭点头,又问刘娘子“你说你家东家怕路上带着大批银子不安全,故而选择在码头交易”? 刘娘子点头,“是呀,我家东家也是女子,身带巨银恐遭抢劫”。 陈景铭点头,“刘娘子,你们可知码头鱼蛇混杂,遗失银两之事乃是常态,你家东家就不怕”? 刘娘子吱唔道,“我家东家在船上,不会轻易上岸”。 陈景铭摇头,“那就算了,我家蚕丝暖被不愁卖,多少人捧着银子来买,皆是现银,鲍掌柜推了这门生意就是”。 刘娘子怔住了,“小公子怎么就拒了”? 陈景铭点鲍掌柜道,“她家东家在船上”。 鲍掌柜点头知道呀,在船上,在船上? 鲍掌柜脸色一变,“刘娘子你到底是谁,那码头真的有银子交付”? 刘娘子神色如常,“鲍掌柜既然不做,那我再找别家就是,告辞了”。 扭着水蛇腰走了。 陈景铭,“鲍掌柜这人不对劲,你吩咐下去,咱家买卖一次交付货款,可以送货,也要给清银子才给送”。 陈景铭叮嘱过鲍掌柜,想起他爹,赶紧回去杂货铺子。 路上看到刘娘子又去了其他家布店。 陈景铭直觉有事,走到杂货铺看到装满货的一辆马车。 “刘二哥,这是有大买家”? 刘二有些不高兴,看到陈景铭来了赶紧拉过去低语。 “你说的是真的”? 刘二点头,“老东家说人家爹在这里等着,总不会赖账,我劝也没用啊”。 陈景铭脸色不好,“你把装货的车拦住,没有我点头不准放他们走,我进去看看”。 正房里陈贵山正跟一个锦衣公子说话,旁边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不说话,都是锦衣公子在说,时不时的叮嘱一句,看着挺在乎他爹。 陈景铭进到屋子里,好奇问道,“爹我回来了,这位是谁呀”? 陈贵山笑道,“这位是贾明贾公子,来咱铺子进货的”。 陈景铭眼珠滴溜溜转,“贾明”假名,这么明显吗? 贾明夸了陈景铭几句,就听到下人说刘二管事不让走。 贾明急忙去问怎回事。 陈贵山不知道,跟贾明过去询问。 没让陈景铭跟着估计是觉得陈景铭年纪小。 陈景铭看一眼老头,怎么说呢,就是不像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不带那种养尊处优的气息。 “老爷爷,你是哪里人呀”? 老头忐忑回答,“我是青平县人”。 “那人是你儿子吗”? “啊,是吧,他叫我爹”。 “………” “那你知道你儿子把你押在我家铺子,把你当人质了吗”? 老头惊讶,“小公子莫要吓我”。 陈景铭心里有数了。 “老爷爷,他要了我家五百两银子货物,只是银子少带三百两,要把你押在我家店里,要是他一走不回,你就要被送去官府挨板子,坐大牢”。 老头大惊失色,“小公子我不是他爹啊,老头子只是一个乞丐,一个月前被他看到,非要叫我爹,今天带我出门做生意,让我不要说话”。 陈景铭心头震撼,这特么的是骗子? 陈景铭喊住青山,“青山去找衙差,贾公子是个骗子”。 青山大吃一惊,转身跑出店门。 陈景铭沉着脸去到店里,拉住傻爹陈贵山。 对刘二道,“刘二哥,你好好跟贾公子说说,有些货物价格差了点”。 陈贵山被儿子拉走,有些摸不着头脑。 “儿子,这不是谈好了的事,怎么要变价”? 陈景铭冲着他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没见过上赶着受骗的,这人还是他爹。 等了不到半刻钟,李强虎带着两个衙差赶到了。 陈景铭指着贾明贾公子,“李衙差他就是那个骗子,快抓住他”。 李强虎利眼盯住贾明,贾明知道事情败露,猛地一推刘二,扭身就跑。 跟贾明一起的人也是掉头就跑,于是,三个衙差分别去追两人。 “青山哥刘二哥快去帮忙”。 陈贵山懵了,贾明公子是骗子? 陈景铭拉着他爹去见了老头。 “爹,这个爷爷就是一个乞丐,一个月前刚当人家爹,你以为的孝顺,只是人家行骗的招数罢了”。 李强虎到底比贾明厉害,又有路人相助,捉住了贾明两人。 陈景铭把老头送去县衙,“张大人今天去我家成衣店那边有个刘姓女子,她用的方法虽然跟贾明不一样,但是也是说只给一些定金,我觉得她可能也不是个好的”。 张县令,“……来人去寻找刘娘子”。 第47章算盘打得叭叭响 陈景铭把老头送官后,见到来送信的陈淼。 陈淼把韩梦舟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景铭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套路,还找到陈家村去了? 还好韩梦舟稳重,没有贪图那些金钱诱惑,要不然今天他家还是得损失一笔银子。 “胡颠,刘娘子,贾明”。 这三个人是一起的吗? 这是想要骗陈家? 不对劲。 陈贵山因为今天一事大受打击,怎么看着那人挺孝顺,竟然是个骗子呢? 陈景铭跟刘二交代一番,带着他爹回村里。 陈景铭回去的早,不知道他家抓了骗子后,官府又接到两起报案,都是货物被骗。 衙差拿着那些定金银子检验,发现是包心银子,里面是铁心。 这两家店,一个是布店,被骗走一车上好丝绸。 一家是皮货店,一批皮毛被拉走后,跟跟过去取钱的人被打晕。 好在,县衙因为陈景铭报案及时,在码头截住了要启航的船只,追回了货物还抓住了骗子。 青云县出的诈骗案轰动一时,安德府知府也发布告示,提示商家留意骗子。 知府上报巡抚,巡抚看后找来通判,“你看安德府公文,你觉得跟其他府发生的诈骗案,可是相似”? 通判看了一遍,“何止相似,一样手段。这个张县令真是挺好运,多少县府被骗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抓了一个正着”。 “这些骗子行骗,一年换一个地方,没想到用的竟然是行商的身份”。 陈景铭回去后赞扬了韩梦舟,没有见钱眼开,为陈家守住财物。 陈贵山回家后找到媳妇哭诉,“看那个贾明长得人模人样,穿的锦衣华服,竟然是骗子”。 “玥娘,我真的好难过,杂货铺子是继铭心血,我差点赔进去”。 王氏“……” “孩子他爹,我不会嫌弃你,孩子也不会嫌弃你,别难过了”。 陈贵山;更难过了! 魏渊听余果说完事情经过,对陈景铭更好奇了。 “你说是陈二公子戳穿了骗子,他怎么看出来的”? “这,属下就知道陈二公子跟那个老头聊天,老头就是老乞丐就全说了”。 张县令审了当事人,老乞丐怕担责任,一股脑全都给抖搂了。 说是一个月前他在讨饭,那个贾明遇到了他,仔细端详他一会儿就叫爹,一直说就是他亲爹。 可是老乞丐知道不是,被贾明接到家里洗干净以后,好吃好喝养着,好衣裳的穿着,真给他养胖了些。 老乞丐想着反正是给人当爹,又不是当孙子就没走。 这次是第一次出门谈生意,出门前嘱咐老乞丐不要说话,免得生意不成 要不是陈景铭拿话吓他,老乞丐还不出声呢。 张县令更没想到这是一个团伙作案,刘娘子和贾明都是化名,抓得几个在船上接头的人,就这还跑了几个。 张县令张贴画像通缉,里面就有长脸细眼大耳的胡颠。 回家了不能不见魏世子,陈景铭就去了西院。 赵昭围着陈景铭打转,非常想知道哪个算盘来历。 他有预感,那个东西非常有用,有了此物在做账方面将有大作为。 赵昭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围着陈景铭转,转的陈景铭心里发毛。 “赵大哥有事,说就是了,你这样我挺害怕的”。 赵昭:……… “那个二公子,我确实有话想问你,就是,我今天见到梦舟盘账用的那个算盘”。 魏渊听得他说问道,“什么算盘”? 赵昭于是跟魏渊说了上午看韩梦舟用算盘对账一事。 “拿算盘极为好用,韩梦舟不到半日就算好三本账册,属下也拿起观看过,就是不懂如何应用”。 魏渊真的感兴趣了,“景铭,可否拿来一观”? 陈景铭心道看就看吧,不知道用法也看不懂。 他没去拿韩梦舟那个,而是回去拿了自己的算盘过来。 “这就是算盘,用来帮助算数字所用”。 魏渊拿着一个榆木算盘,做工说不上精巧,用朱红色的漆刷过,十三根木棍排列其中,一道横梁穿插分成上下两排,上二下五,四角用云纹铜固定。 珠子后还有两道支撑木,横梁上写有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魏渊抬头问陈景铭,“这个可以做算筹?” 陈景铭点头,“这个叫算盘,他可以算个位数也可以算百位千位数,看到没?它有十三档,能算到亿单位,当然,如果要超出这个数”。 赵昭和魏渊都看向他。 陈景铭很干脆道,“把算盘做大点,做成十五档,十七档和十九档,就可以了”。 赵昭……… 魏渊…… 以为他还有什么神秘物品的两人! 赵昭收起心情,堆起笑脸道,“二公子这个是你做出来的吗”? 陈景铭很想认可这个功劳,但是忍住了。 “不是,是我两年前救了一个文士,文士为了报答我,送了我一本算法秘书,上面就有这个算盘图纸。我就让人帮着做了算盘,我学的同时教会了梦舟”。 赵昭做敬畏状,“敢问二公子,那个文士叫什么名字,他去了哪里”? 陈景铭非常满意赵昭的捧哏。 “那人叫刘洪,去处我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游历天下,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他当时状态也不好”。 魏渊大为可惜,“要是此人能为大齐所用,我大齐官民都会受益”。 陈景铭摸摸鼻子,应该说真不愧是皇室子孙,什么都能想到利国利民上来啊! “虽然他没了消息,可是这算盘到是让你做出来,还学会用了”。 陈景铭点头,可不是,我还想卖来着,要不是害怕护不住…… 陈景铭眼前一亮,“世子,你想不想把算盘推广出去,让大齐南北都用上算盘”。 魏渊刚想说好,可是又注意到陈景铭闪亮的眼眸。 “你想怎么做”? 陈景铭坐下跟魏渊说道, “你看,这算盘光会做不会用,完全白瞎。 用算盘必须学会怎么打算盘,才能正确算出数字”。 魏渊点头。 “如果我们把算盘做出来卖,附带算盘使用方法,你说会有多少人来买,我们会造福多少人”。 “官方就不说了,就说每家商户账房要用吧,大户人家都有账房,每家不得备上几个”。 第48章参观蚕房 陈景铭说的天花乱坠,把算盘夸上天。 “每个想做账房的人都得学习打算盘,简而言之,以后私塾也得教授算盘”。 赵昭呆愣愣的看着陈景铭,陈公子在说什么? 挣大齐南北所有人的钱? 咕咚…… 赵昭咽口水声惊醒了魏渊和几个属下。 余果姜全两眼放光,“主子要不然咱跟陈二公子合作如何”? 魏渊…… 魏渊放下手里算盘,“让我想想”。 陈景铭也没指望魏渊一下子想通,不过他不急,他哥不在家没人主事。 只要魏渊回去跟康王说,知道算盘作用后,算盘的出现也会受到重视。 要是送到京城也能讨好皇帝,想来康王也会试试吧! 到时候就是他卖算盘好时机。 陈景铭开始学习四书后,就买了历史书看,这个历史跟华夏史不一样。 从晋以后全都大变样了,出的历史人物也不一样,唯一不变的是,这一片天地。 看到那些不一样的历史,当时陈景铭心里卧槽连连。 管他一样不一样,现在他就生活在这个时空,既然来了就好好活下去。 …… 魏渊的确想着献给皇帝,今年九月就是皇祖父嘉和帝五十整寿。 把这个献上去倒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不错礼物的创造者,陈景铭也不会埋没罢了。 陈景铭写了一份计划书,放到他哥房间里,他哥看到就明白,时机成熟就能实施。 陈瑶喊陈景铭吃晚饭,小姑娘十岁了,小媳妇三个字也不说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爹娘让你赶紧过去吃饭”。 陈景铭嗯道,“瑶瑶你先过去,我写好就去”。 “写什么这么要紧,吃了饭再写,饭菜凉了对胃不好”。 行吧,听陈瑶这么说,还是去吃饭吧。 陈贵山逗着小儿子,看二儿子过来了,抱起陈奕铭走到饭桌前坐下。 王氏跟陈晓芸端着饭菜过来,陈瑶手里是一盆汤。 陈景铭帮着摆好饭菜,一家人开始吃饭。 陈贵山明显心情低迷,陈景铭跟姐姐也没在劝,估计得他自己想开。 一家子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说起了县城发生的事。 陈贵山,“你贵川叔下午去了杂货铺,听说这次县太爷抓了好几个骗子,码头截住了被骗的货物,人人称颂呢”。 虽然有两个骗子是骗他家才被抓,可是识破骗子的人不是他啊! 他是被骗的那个! 王氏也提到,“下午我带小奕在村里,听说跟着去的人被骗子打晕了,找到的时候被捆着扔荒草丛里,要是没找着,夜里说不得要被野兽咬了”。 陈贵山:后怕。 陈贵山想大儿子了。 大儿子在家,他就管着荒地和蚕房就行。 什么事都不用想,有事儿子管,没事管儿子。 走了十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看一眼二儿子,这小子当时有多嫌弃他这个爹,他可是都看到了。 安德府一处宅子里,一个俊美少年打了一个喷嚏。 陈继铭揉揉鼻子,谁在想他? 手头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第二天,陈景铭一大早去了县城私塾,照例早读做功课,学习写试帖诗,时文,律赋。 学习压力再重,晚上坚决不熬夜。 他怕眼睛熬坏了,在没有眼镜的古代,太不方便了。 不过他听说有一种水晶打磨的老花镜,就是普通人用不起。 陈景铭去县城私塾了,魏渊没了朋友,有些无聊,就想着出去走走。 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想起陈景铭家有桑树,有蚕。 “赵昭要不咱们去陈景铭他家桑树林看看”? 魏渊挺好奇的,蚕丝制成的布匹衣物高贵华美,不知这蚕好不好看? 皇室有亲蚕祭,皇后亲自采桑叶祭祀蚕神西陵氏,表示大齐对农桑的重视。 魏渊出村后就看到村北一片绿林,村路两边田地里的麦子,露出半裹的麦穗,青绿的麦芒探出尖尖。 清风徐来一阵青麦清香飘来,充满田间野趣。 偶有农人在田间拔草,远远的看到熟人就喊一嗓子。 魏渊没见过乡下生活,这还是第一次下到田间地头。 来到一排房屋前,这里有三间房子,里面有人在。 “闲人止步,有事先找老头子”。 余果笑着打招呼,“二叔公是我呀”。 陈大奎认出来了,“余果,你这是……”? 余果,“陈二叔公,那是我家公子,今天天气好出来走走,我家公子没见桑蚕,想去蚕房看看”。 陈大奎一愣,看一眼魏渊低声道,“你确定你家主子能受的住”? 蚕宝宝听着多可爱,要是一个怕虫子的人看到了,估计会浑身发毛。 这位小公子长相俊美,白白净净看了蚕虫会不会留下阴影啊! 余果去跟跟魏渊说了,“世子蚕房都是蚕,您要是恶心虫子,咱就别看了”。 魏渊……… “无妨,去见识一下民生,也看看蚕是怎样饲养”。 余果知道世子不会改变主意,就去跟陈大奎说了。 “行吧,你们既然想看就去吧,你也知道地方,自己过去吧”。 余果谢过陈大奎,就带着魏渊往里走。 “陈家蚕房盖在桑树林里,只为了采桑喂蚕方便,有十几个蚕房,花钱雇人喂蚕打理卫生”。 小道旁的桑树都已经结果,已经卖了一些,有人背着背篓摘桑果,有人背着背篓摘桑叶。 一排房屋出现,占地面积不算小,可是跟荒地面积一比,也就一点点。 小九照例在蚕房喂蚕,听到余果带人来了,出来一看,这位爷怎么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魏渊是世子,但也知道魏渊身份不凡,没看到他们二公子都毕恭毕敬。 魏渊好奇下进了一间蚕房,房间里摆满了木架子,有两层的三层的。 再仔细看,无数寸多长灰白虫子趴在绿色桑叶让,有的筛子上快没桑叶了,挤在一起的大虫…蚕。 魏渊就觉得浑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一层鸡皮疙瘩刷的游走全身。 魏渊不适的摸了摸胳膊,这就是蚕? 看着也没比那些虫子好看了去。 而且虫子…蚕太多了,他犯恶心。 忍着不适回头看一眼赵昭几个,人家几个心大,正在四处张望。 魏渊…… 强撑着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就是怎么看都觉得他脸色有些发白。 第49章王府来人 魏渊尽管脸色不好,也没有说什么,是自己非要看的,没人逼他。 “小九,这蚕要长到多大才会结茧”? 小九看魏渊脸色发白,定是对虫子不喜,没想到他还会询问。 “回魏公子,这蚕一生要蜕四次皮,每次间隔大概七八天时长,四次蜕皮后就开始成熟结茧了”。 魏渊点头,没想到养蚕也有许多说法。 小九把自己没干完的活请人帮他做了,魏公子可不像马上就走的样子。 魏渊确实不想走,“小九,带我到处走走”。 小九,“您要去哪里”? 去哪里? “先去看看柞蚕吧”? “你还敢看啊”? 小九话出口才觉不妥,急忙住嘴。 “那我们去柞树林吧,你跟我走”。 小九带路往前走,走过这片桑树林,看到一片枝繁叶茂的柞树。 “这就是柞蚕林,因为是放养的,平时有人在赶小鸟”。 小九说完没多久就听到铜锣响起,吓得快要飞到树林的鸟展翅又划走了。 余果,“小九柞蚕在哪里”? 小九也不知道,这东西得找,还不一定看的到。 找了一棵树叶子被虫吃的厉害树,指着一片叶子背面,“你看它在这里,就是它还太小”。 魏渊仔细辨认,一片叶子背面正趴着一只小虫子。 想想蚕房里的蚕,对比下,差距有些大。 小九解释道,“柞蚕要在树上养,天冷会冻死孵出来的就晚,孵出后养的大一点,才能放到柞树叶子上养,所以才这么小”。 “柞树林很大,每年还有柞树子可收,柞树子可以做豆腐吃,也可以用来喂猪,陈叔家养的猪就是柞树子喂的”。 走了许久来到一片果树林,有桃树挂满拇指大的小桃,苹果梨子都有。 再走一阵看到好多樱桃树,樱桃果已经长大。 小九流口水,“樱桃快熟了,这樱桃老甜了”。 樱桃林三亩地大小,它一旁是李子跟杏子,也是硕果累累。 “这些都是买的果树苗栽种的,去年开始结果”。 果树下稀疏的种的西瓜苗,不注意根本不知道种了东西。 小九带着魏渊去瓜田,那里一片都是瓜地,就是不到三四片叶子瓜蔓都没长,没啥看的。 魏渊谢过小九,带着赵昭几个回去了。 刚进村就看到一大群人围着陈景铭他家。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昭神色一变,示意余果上前打探。 余果过去,一会笑容满面的回来,“主子,府里来人了”。 嗯?王府来人了,怪不得招这么多人。 “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受苦了”。 魏渊大丫鬟来了一个,一个厨娘,一个岚枫院的管事也跟来了。 魏渊皱眉,来这么多人干嘛? 快步走了过去,进了西院让赵昭安排他们。 马车上的东西陆续抬了进来,赵昭让抬进西陪房。 “怎么带这么东西”? 这是让世子常住了? 管事李有善拿出一个礼单。 “东西一部分是给世子养身子的,一部分是给陈家的谢礼,王妃说了这是救命之恩,咱王府要重谢”。 赵昭…… “去见世子吧”。 李有善观察院子,四合院三间正房两间陪房,东西厢房加上倒座房,这家人也是殷实人家。 几个下人重新给魏渊见礼,魏渊皱眉道,“这里是民间以后别跟在王府似的,还有不要叫我世子,称呼我公子即可”。 “奴婢明白”。 院外 “继铭家住的那人家里好有钱,身上都是绫罗绸缎”。 “可不是,那马车上拉的是布匹吧,还有大箱子”。 “啊呀,贵山家要发达了”。 “贵山家早就发达了,从贵山过继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可不是” ……… 老黄氏婆子沉着脸,陈贵山过继出去了,跟他家没关系了。 这两年陈贵山家富了起来,买卖做的好,荒地变成聚宝盆。 每年雇好多人干活,谁不眼红。 老黄氏不想看,扭身就回家去了,陈从文考中童生后,考了两回都没有考中秀才。 姚家女嫁进门后,陈从文就跟姚泣去了县城居住。 他们家没有什么大的进项,陈从武也没能去做账房,在家里种地。 自从陈贵山过继后,他们老陈家也没了以前的安逸。 大房三房争吵不断,陈大树压根不管,陈贵河陈贵泉俩兄弟也不和睦。 小黄氏嘟哝,“怎么就让那个短命鬼救了贵人,要是二宝救人多好,那么多好东西,全都便宜王氏”。 老黄氏猛地停住,“瞎嚷嚷啥,有空多教教春杏,都到说亲年纪了,也不知道多张罗”。 小黄氏,“娘,咱家春杏长得好,怎么也得嫁个有钱人家吧,我这不是让从文媳妇给寻摸人家嘛”。 老黄氏回头继续走,“姑娘家的,找个踏实过日子人最好,别眼高手低,县城里头的就都是好的”? “从文媳妇从小长在县里,认识的人多,娘,你也希望你孙女过好日子吧”。 老黄氏哼道,“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不就想多得聘礼”。 小黄氏在后头呸了口,暗骂老不死的。 陈继铭回到青云县城,没去住的院子,还没出府城就听说了,青云县城捉骗子一事,进城直接去了铺子。 刘二欢喜道,“小东家,你可回来了,咱家铺子差点被人骗了”。 刘二巴拉巴拉说的一通,心里到现在还在后怕。 鲍掌柜见到陈继铭有些羞愧,她差一点就被人骗了,别看那两家东西被追回来了,那是小公子报了官,她要是被人骗那就真找不回来了。 陈继铭没有多说教,相信她已经得到了教训,勉励了刘二几句,连弟弟都没顾上见一面就赶回村。 陈继铭坐着骡车进村,远远的就有人认了出来。 “继铭,你可回来了”。 陈继铭疑惑,“怎么了,我家出什么事了”,他没听刘二家里出事啊? 孙桂枝笑道,“好事,你弟景铭救了贵人,前天人家来了好些人,还有两辆马车都拉着东西”。 陈继铭吃惊,他弟弟救人了? “多谢孙奶奶告诉我,这包点心,给孙奶奶尝尝”。 孙桂枝笑着接了,陈家现在有钱了,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继铭赶到家后,开门的是他娘,“徐婶子人呢”? 王氏,“在西院呢”。 第50章想你可爱的弟弟没有 “大哥,回来了”? 小奕高兴的的小奶音响起,紧接着一颗小炮弹冲了过来,抱住一条腿,扬起笑脸咯咯咯笑。 “要大哥抱”。 陈继铭还没有跟娘亲说几句话,就被要抱抱。 眉眼带笑弯腰抱起小弟,陈晓芸也从房里出来,惊喜叫了一声“大哥”。 陈继铭笑着应了一声“嗯”,四人一起进了客厅。 骡车车夫帮着卸了车上东西,把骡车赶去牛棚。 牛棚搭在买的那块宅基地那里,找了养牲口人照顾这些大牲口。 陈继铭坐下问他娘,“娘,爹呢”? 王氏,“去荒地了,现在那边正忙着,养那么多蚕离不了人”。 陈继铭点头,“我上午到的县城,听说铺子里出事,先赶回家看看爹”。 王氏笑,“你爹还好,这两天没那么难过了,就是觉得有些丢人。” 陈继铭摇头,“爹心肠软,难免想不开你多陪陪他,这事不怪他,骗子存心骗人,轻易让人看破也就没人受骗了”。 陈继铭问了陈景铭救人一事。 王氏,“是一位姓魏的小公子,带着几个随从,出来游玩遇到野兽,跑得快了些摔伤了,现在差不多快好了,就是,觉得乡野好玩,想多住一阵子”。 “昨天人家送来好多谢礼,景铭又不在家,你爹跟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收,梦舟说,景铭说了人家给谢礼收了便是”。 陈继铭神色如常点头,心里却想着姓魏,林阳府人氏,林阳府? 前阵子传闻的康王世子失踪一事,不会是…… 从时间看八成就是。 “嗯,既然是弟弟救的,谢礼收就收了,他想住就住吧,明天我去看看人家”。 “瑶儿呢,这丫头怎么没在家”? 王氏好笑的,“唉,跟孙小雨还有你贵海叔家的馨怡玩的不着家了,学做什么插花,也就咱山里野花多,可劲折腾”。 陈继铭也没当回事,小孩子玩够了就回来了。 真回来了,小丫头气鼓鼓的进门,头发被扯散了,身上还有泥土。 陈瑶看到陈继铭,把刚才的不开心抛一边了。 “大哥回来了”。 陈继铭看她一身土问她,“怎么回事,你打架了”? 陈瑶小脸一扬,“是春桃,她说我,我气不过跟她打了起来,她没我力气大,让我打了一顿”。 陈瑶长着一双桃花眼,高鼻梁,唇角微翘,越来越漂亮了。 就是性子太野,陈家也不愿拘着她,只要不被人欺负就好。 陈继铭知道,随着陈家越来越富有,陈瑶就会被人嫉妒,毕竟一个童养媳占了一个有钱人家妻子的位子。 陈继铭想了想,应该给她俩配两个丫头了,家里已经不再是当年一无所有的人家,有些该讲究的东西,要做起来。 陈贵山回来后,陈继铭没提铺子里出事的事,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 韩梦舟知道陈继铭回来,过来汇报这些天的事务。 陈继铭就问了魏渊一事,韩梦舟承认就是康王世子。 还有前天他知道王府来人后,差人去县城问了二公子,谢礼一事。 第二天,陈继铭去了西院见魏渊。 回来后去了县城,买了两个小丫头,都是十一岁,陈瑶和陈晓芸一人一个。 “你们以后要对你家姑娘忠心,谁要是欺负姑娘,你们要护着姑娘。要是让我知道你们那个背主求荣,我就把谁打断腿发卖去矿山挖矿”。 两个小丫头瑟瑟发抖,太可怕了,“奴婢不敢”。 又买了三个下人,回去交给韩梦舟调教。 小丫头交给两个妹妹,让他们自己磨合。 陈景铭有书童小九,就是还用不上,陈景铭让他在家干活习字,将来不如韩梦舟也不能太差了去。 陈景铭还不知道他哥回来,这天天气好,冯夫子带着人去野炊。 陈景铭还是第一次知道冯夫子这么随性。 他去了县城东边河道旁一个小山上,山不大竹子挺多,竹笋也多。 大家伙儿玩了一上午,下午回来让他们写诗,还是春游诗。(作者不会就不丢人现眼了) 还有一篇赋文,该死的,诗词歌赋,赋就是一篇赞美文。 绞尽脑汁写了两首诗,冯夫子评了一个差强人意,还好赋文得了优。 陈景铭放学回家,就看到自己大哥在门口迎接他。 “嗷……”一声。 就扑过去。 “大哥”。 陈继铭??? “怎么了”? 陈景铭,“我想哥哥啦,这么多天不见,我嫡亲的亲哥,你有没有想你的宝贝弟弟”?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嗯”? “那有,我是发自内心,我发现你不在家,我回家就出事,劳心劳力,我还小,需要在哥哥的羽翼下成长”。 “才不要操那么多心,很容易变老”。 刚说完就被他哥弹脑壳,“你才多大,还容易变老,想挨抽是不是”。 陈景铭嘿嘿笑,“哥,你回家没有啊”? “回啦,昨天住了一晚,今天过来看你”。 “太好了,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吃饭了”。 家里李婶(雇佣的厨娘)已经把饭做好了。 两人高兴的吃过晚饭,陈景铭直接问这次去府城顺不顺利。 “辰轩如今考中童生,周家都在庆贺。 …茶楼生意就咱家自己做了,我买下一个酒楼铺面,改做茶楼铺子”。 陈景铭嘿嘿一笑,“哥茶楼也好,书生墨客好文雅,咱好好装修,隔成单间,这样清净,女客人也能去”。 “楼下一面墙,摆上架子放上茶叶,柜台。 觉得茶香好喝总会买些。喝茶总不能光吃茶,总要吃点东西。 咱就做好吃的点心,果脯卖给客人”。 “再请个弹琴的弹曲子多有韵味,只要做出名堂,哪能不挣钱”。 陈继铭嘴角噙着笑,看弟弟神飞彩扬的说着茶楼一事,怎么这么可爱呢? “嗯,说的不错,可以尝试”。 “哥,我跟韩梦舟去石松崖,下山后时发现茶树,我给你泡一杯尝尝,可好喝了。 “哥,茶树可以种植,我们可以试试扦插能不能成活,要是可以,咱家就有自己茶园了”。 陈景铭让李婶烧水,拿出自己炒的第二锅茶叶,小心泡了一杯。 第二锅茶叶没炒焦,除了给古大夫一些,家里都没舍得留,自己留了一点,全给他哥留着呐。 陈继铭抿了一口,仔细品味,“跟别家卖的不一样,特别是茶香味,口感先是微苦后甘让人感觉像自然,平静悠然…”。 陈景铭,……他哥好会品茶? 跟他哥比起来,他就像牛嚼牡丹。 就知道好喝,捂脸! 陈景铭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亲哥哥,跟我一样厉害”。 第51章出事了 陈景铭非常厚脸皮的夸自己。 看的陈继铭好笑不已。 “嗯,我可爱的弟弟,你能告诉我,这是何物? 陈景铭看他哥手里的手稿。 眼熟,太眼熟了。 “哥,这不是我放在你房间里的计划书嘛”? 陈继铭点头,除了他弟,没人敢乱动他的书桌。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想卖算盘,不是不想拿出去”? 陈景铭摇头,“不是我想卖,是机会来了啊,是这么回事………”。 陈继铭神情微妙,“你说是世子护卫发现梦舟用算盘算账”? 陈景铭点点头,“对呀,我闲着没事去他们跟前显……” “哥,不管他怎么发现的,有世子这个靠山在,没人敢抢咱家东西,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陈继铭好笑,“你呀,这事如果康王世子要做,咱家就要分成吧,省心还能卖个好” 陈景铭点头,“有钱分就行,都听哥哥的”。 第二天陈景铭吃过早饭要去上学,陈继铭忽然道,“景铭要不要给你请个武师傅”? 陈景铭??? 陈继铭挑眉道,“听说科考挺苦的,请个武师傅锻炼锻炼,以免日后身体吃不消”。 陈景铭眼珠滴溜,“哥也要学”? 陈继铭点头,“学”。 陈景铭,“哥你真狠,把自己都出卖了”。 陈继铭笑,“有难同当”。 陈继铭找了镖局,拜托镖局帮忙介绍一位正义武师。 齐项,“陈公子有一个我家镖局辞职武师,他不是犯了错,去年护镖受了重伤,养了大半年才养好,如今不想跑镖了,如果您愿意可让他去”。 陈继铭,“多大岁数哪方人氏”? “本县苏家镇田家村人氏,二十一岁,曾是我们镖局数一数二的好手,陈家忠厚人家我才推荐的好友”。 陈继铭点头同意。 过了两天,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县城陈宅。 “我乃凤翊是你家主人请来的武师傅”。 来开门的李婶子,“您稍等”。 李婶子去正房跟陈继铭回话,陈继铭起身迎了出来。 凤翊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俊美少年走来,身高七尺有余,一身淡青锦衣长袍更显清韵。 这人就是陈大公子? 陈继铭就看到一个英俊青年等在门外,身高八尺双目有神。 陈继铭拱手询问,“您就是凤翊武师”? 凤翊还礼道,“正是凤翊”。 陈继铭侧身请人进家门详谈。 凤翊是孤儿从师姓,从伤好后,就想找个安定差事。 陈继铭要求也简单,教授几个人防身之术,不需要你教绝学,能防身就行。 二,就是护卫他家人安危了。 凤翊自无不可,他也打听了,茗裳纺就是陈家产业,陈家村人氏,名声不错与人为善,从不拖欠长短工工钱。 于是陈景铭回家后家里就多了一位凤武师。 陈景铭每天早起要读书,太累不适合读书,所以习武改到晚上,戌时练上一个时辰。 也就是七点到九点钟。 陈景铭那个累呀,每天睡得跟小猪似的,以前不用喊早早起床,现在每天都得陈继铭叫起。 陈继铭看的好笑,心里也庆幸请了武师傅,要不然弟弟要长成文弱书生了。 又是沐休日,陈景铭兄弟带着凤翊回村子。 回去后跟他爹介绍,“这是我哥给我找的凤武师,小九梦舟呢,我一会儿去找他们”。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苦大家吃。 “爹,魏公子没说要走”? 陈贵山摇头笑道,“这几天魏公子去地里看麦穗,去山里找野果子,抓野鸡野兔”。 每天兴致勃勃哪还记得回家。 陈景铭…… 这是,这康王世子真赖他家了。 陈贵山去了荒地,荒地这几天摘果子,忙着呢。 回家了不能不去见见魏渊世子。 魏渊手臂已经拆了夹板,现在身姿清爽,气色好的不得了。 罗幕腿还没好,憋不住弹着腿去院子透风了。 樱桃成熟,陈贵山让小九给魏渊送了一篮子,还说不够吃让余果去果园里摘。 魏渊心里暗赞;陈叔为人厚道! 一切都很美好。 就连陈景铭都羡慕魏渊的舒服日子了。 可是有人不想他过舒心日子,这不事儿就来了。 “你家买的荒地,注明是栽树,可没说是要种果树,种西瓜,那都是金贵物,这地好过良田,你们这是故意隐瞒,官府要收回”。 荒地外,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拿着一纸公文,趾高气昂眼珠看天。 陈贵山不知所措,他也不懂公文,可是他家荒地去年就升了二等田,怎么就成了故意隐瞒了。 韩梦舟走了出来,“这位官爷,这荒地确实是陈家所有。而且,荒地都有三年免税规定,陈家才买地不过三年,去年陈家已经把荒地升为二等田,按照惯例,再过两年,才能升一等田,何来故意隐瞒一说”? 官差冷眼看过去,讥讽道,“你是谁?我说陈家隐瞒就是隐瞒,这就是凭证”。 手里拿着一张纸,在韩梦舟眼前晃了晃。 韩梦舟心中凛然,陈家经营三年多一直平安无事,这人突然过来寻事,必然事出有因。 韩梦舟跟陈贵山低声道,“叔,今天这人来者不善,你切莫要多说,以防他们抓人”。 说完把陈贵山挡在身后,自己继续跟官差周璇。 “请问官爷,不知道我陈家要怎样做,才能免去被罚没田地”? 官差把公文收起来,“小子,死了心吧,已经有人买了你家荒地,不,是良田,这地已经不是你家的了”。 韩梦舟脸色难看,“你,官爷,陈家虽然都是平民,可是也有献养蚕方子功劳,你这样做事,张县令不会不过问吧”? 官差面容扭曲注视着韩梦舟,“你就是陈家大儿子陈继铭?来呀,这人冒犯官差,给我带走”。 陈贵山傻住,在荒地干活的陈家村人懵了,这人知道陈继铭,又不认识人。 韩梦舟一直在为陈家辩解,以为他就是陈继铭了。 韩梦舟长相英俊,又年轻这里所有人又都听他的,这官差也不怀疑,让人抓了人扬长而去。 陈贵山张大嘴巴,“继…继铭,他们想抓…继铭”? 陈大奎跟陈贵松面面相觑,“这,这是奔着继铭来的”? 陈贵山喊了一声要去追韩梦舟,陈贵松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他。 “你别去,咱去找继铭,让继铭拿个主意”。 陈贵山急到,“那梦舟怎么办,知道他不是继铭会不会出事”? 陈贵山对陈贵川道,“贵川快去账上拿银子跟去打点,别让梦舟出事”。 一时找来干活的人乱成一团,陈贵山跑回家,“继铭出事了”。 第52章打探消息(大修) 陈贵山一嗓子惊了两院人。 王氏和两个女儿跑了出来,在院子里接住陈贵山,“他爹出什么事了”? 魏渊和陈景铭面面相觑,陈景铭起身几步跑回东院。 魏渊回神,吩咐大丫鬟飞霜过去看看。 陈贵山快急哭了,“继铭那个官差好不讲理,硬说咱家荒地瞒报,梦舟与他理论,咱家早就升了二等田,可是他说地被人买走了,还把梦舟当成你给抓走了”。 陈继铭从县里回来,正琢磨府城茶楼生意,结果就听到他爹的喊声。 桑果园被卖了,地契可是还在他手里呢! 这是想要陈家产业啊,好毒的心思。 陈继铭心里冷笑,要是去府城前出事,他陈继铭或许会吃个大亏,赔进去一半身家,现在么谁吃亏就不一定了。 “爹你别急,先坐把事说清楚,梦舟不会有事”。 飞霜跟在陈景铭后面过来的,听了事情经过,就回去禀报自己主子去了。 魏渊一听坐不住了,起身要去东院,他不想陈家出事。 他倒要听听谁人这么大胆子,敢陷害他魏渊的救命恩人一家。 “赵昭你派人去青云县县城去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目无王法”。 赵昭领命让人去查证。 陈景铭也是吃惊,他家虽然还在村里住着,现在也是在县里数得上富户,县令都会给几分面子,这使坏的人会是谁? 陈贵山气愤不已,“咱家也没得罪谁,怎么就跟荒地那过不去了”。 荒地,这人要的恐怕不止荒地。 陈继铭心知,到了县里知道抓错人,就怕又会出毒计。 “爹你们别慌,我去一趟县里,去县衙找李强虎衙差打听一下,这事透着古怪”。 “不行,他们就是要抓你,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陈继铭摇头,“梦舟被抓走,我总要心里有数才行,你们放心我会小心”。 一直没说话的凤翊自荐,“我陪大公子去吧”。 陈继铭点头同意,陈贵山他们才同意陈继铭出门。 陈继铭刚出院门,跟魏渊碰到,陈继铭见礼后就往县城去了。 魏渊注视他走远的身影,“他果然还是去了”。 抬脚走进东院大门。 “魏公子您怎么过来了,唉,今天荒地出事了,梦舟被官差给抓走了,我担心他会挨板子”。 陈贵山看到魏渊,还记得给人家解释。 魏渊,“陈叔,别着急,有事情解决事情,我县里有熟人,已经派人打探消息去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小奕被大姐抱着,小眼神都是茫然,看爹娘神情焦灼,嘴一撇差点哭出来。 陈晓芸急忙轻声慢哄,离人群远了些。 “樱桃正是成熟期,隔几天还不都烂了,这些天杀的贪官,就应该让皇帝老爷都给砍头”。 王氏气的不行,“这荒地经过三年打理,现在正是结果的好时候,这不是那个啥,…摘桃子吗”! 陈景铭心想可不就是摘桃子。 每年西瓜和各种甜瓜卖出高价,桑树结的桑果,柞树养的柞蚕茧,每年卖多少钱? 还有茗裳纺,一条绸缎蚕丝被子十多两银子。 麻布的也能卖三四两银子,还有各种成衣收入,可不就是聚宝盆。 可是,茗裳纺周家参股了,想吞茗裳纺可不容易,他是怎么说服周家人的? 荒地是陈家自己的,而且陈家无权势,有钱无权,有如小儿抱金过闹市。 大哥向来低调,虽然没有明说卖瓜有多少钱,可西瓜和甜瓜卖出高价确是真,从县里卖的有多贵可以看出。 陈景铭现在有些庆幸自个救了魏渊,这那是救别人命,这是救自己家。 一个时辰后,魏渊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我打听到是去年新来的县丞,他小舅子眼红陈家生意,知道茗裳纺有府城周家参股,不好下手,如今买通周家管事,对荒地出手了”。 陈景铭心情沉到谷底,周家? 周家对于桑果园卖西瓜收入,可是门清,要是把消息透露出去谁人眼不红? 护卫接着说道,“买通周家管事,以后西瓜还是卖给周家,蚕丝这些还会供给茗裳纺”。 说到这里他跟赵昭使眼色。 赵昭带人出了东院,“吞吞吐吐,给我老实说,县丞背后是谁”? “赵头是茅侧妃,县丞是茅侧妃堂哥”。 赵昭心中疑惑,茅侧妃家里人怎么到了青云县做官,还恰好跟世子对上了? 陈继铭到了县里,他知道李强虎在哪一块巡逻,下车后等着李强虎过来。 李强虎刚走到一家小酒馆,就看到了陈继铭。 “你,不是被抓走了”? 陈继铭摇头“阴差阳错逃过一劫,李衙差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强虎会意,拐进小酒馆,两人找个隐蔽的地方小声交谈。 李强虎小声道,“是县丞小舅子,县太爷也不敢不给面子。 那个茅县丞是康王府茅侧妃的娘家堂哥,这里又是康王封地。 张县令抓了骗子立了功,去年述职评的优等,得了赏识要升迁外地。调来的新县令还是茅家人,听说是茅侧妃娘家找的关系。 那个小舅子抓你,估计是怕你找关系,府城周家也有靠山”。 陈继铭沉思不语,“那个茅侧妃很受宠”? 李强虎,“这谁知道,王府那么大,哪能轻易传出消息来”。 “多谢李衙差,这是小弟一点心意,你一定收下”。 陈继铭递给李强虎十两银子,李强虎也没客气。 “不是我说,陈老弟,你家没有人脉,最好破财免灾”。 陈继铭等李强虎走后,出了小酒馆,直接去了县衙后门去见张县令。 张县令避而不见,陈继铭看一眼县衙离去。 “我们回村”。 凤翊坐在骡车外,远远的看到一伙吊儿郎当的人。 陈继铭从窗口看过去,不认识,他身旁一人陈继铭认识。 他? 陈家村陈景铭家。 赵昭附耳与魏渊说了一遍,“公子怎么办”? 魏渊脸色难看至极,忽然站了起来。 “拿我的帖子去安德府,告诉原知府,青云县县丞纵容妻弟欺压百姓,强抢百姓田地产业,我倒要看看茅氏怎么做”。 “对了,记得说明白陈家是我救命恩人,他们可是惊吓到我了”。 陈景铭……… 赵昭………… 陈贵山夫妻?? 魏渊对陈贵山道,“陈叔,别着急,这事我管了,我就先回西院去了”。 魏渊回去写了一封信给他爹,状告茅厕妃欺负他救命恩人,把恩人家业抢了,人抓了,害的他堂堂世子让人笑话。 儿子还在养伤,就被人围了院子,爹儿子虽不在王府也是你儿子,康王世子。儿为嫡子竟然被侧室娘家欺负,难道侧室娘家得了谁的指示不成? 爹不管儿子,我就去京城找皇妃祖母为我做主。 次日等到康王爷接到信后大怒,茅侧妃本就不得康王欢心,现在更加厌恶。 茅侧妃被训斥禁足,罚俸禄一年,茅侧妃女儿怜清郡主也不让她见了。 世子还在养伤就被人欺负上门,让康王爷恼怒异常。 一个侧妃娘家人就敢欺负康王世子,这是看不起他这个康王吧。 魏启去到康王妃院子诉苦,“你看看渊儿,他埋怨我这个父王纵容妾室,他是我嫡子,茅侧妃算什么,她敢害我儿子我就废了她”。 康王妃………? 康王爷古惑媳妇道,“王妃,咱们渊儿许久未回家,要不我去接他回来”? 康王妃,“……去接渊儿回来”? “青云县也不远又没出封地,这些天你也是担心渊儿的吧?我们去接回来? 康王妃明白了,康王爷想出门,又不能随便离开王府,拿儿子做借口呢! 康王妃非常配合,“是啊,为妻也想渊儿,是该去接回来,可是为妻还要操持王府内务,要不王爷去把世子接回来”? 康王爷满意了,“那明天本王就出发”。 第53章活该我发财 魏渊回了西院。 陈继铭没多久也就回来了。 “爹娘知道了”? 王氏,“魏公子的人打听到了,说是县丞小舅子做的,这张县令也不管,枉费当年咱家拿养蚕法子给他”。 陈继铭安抚她,“他会后悔今日的不作为”。 陈贵山心有疑惑,“继铭,魏公子让人去找知府大人了,还说让人报他身份啥的”。 “魏公子家是做大官的”? 陈景铭犹豫道,“……他爹超品级,他祖父最…”。 陈继铭急忙捂住二弟嘴巴,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以后可得好好教。 魏渊明显没有让他们父母知道身份的意思,还是不说为好。 王氏疑惑道,“我看魏公子被气到了,为了咱家事,让魏公子生气这可怎么办”? 陈继铭摇头道,“他气的另有其人,我们先把长工安抚好”。 等陈贵川回来了神情有些沮丧道,“钱送上去,人也见不着,只能托人照看着,听说张大人就要升迁,梦舟可能押后再审”。 陈贵松叹气,“荒地给人看起来了,雇的干活人都被赶了出来,蚕房都没留人”。 陈景铭寻思张县令畏惧茅县丞家里权势,魏渊又差人去府城找知府告状,要不要阴张县令一把? 想到此对陈继铭道,“哥,咱家要不要去喊冤”。 陈继铭想明白二弟用意道,“那样的话张县令也要落个失察过失”。 陈景铭,“可是,明天知府一来,他还是会落个失察之罪,他……” 陈继铭,“让我想想”。 陈景铭不甘心,“哥,他畏惧强权,官做大了,就会有更多百姓蒙冤”。 说完眼神示意了一眼西院,别忘了他们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陈继铭妥协道,“我去写一张状纸,爹去县衙喊冤。接不接状子,看张县令自己选择了”。 陈景铭才不会管,他要的是张县令不能独善其身,想他送了他养柞蚕之法,送他破案之功,让他可以升迁。 陈家有难,他袖手旁观,这样的人怎配为官。 陈贵山不懂为啥魏公子都说帮忙了,景铭还要去县衙告状。 儿子让告就告,陈贵山也不怕,陈景铭一遍一遍教他爹怎么说话,喊冤。 他自己也要去,不接状纸就就在大街上哭诉,就是要坐实张县令不作为。 康王府茅侧妃,不知道是世子厉害,还是宠妾得宠。 陈贵山要去县衙喊冤,陈族长不放心要一起去,陈继铭劝拦住了。 “族长,我爹见不到张县令,也不过是在县衙前喊冤罢了,让小弟去吧”。 陈景铭对陈贵山道,“爹别怕,按我教你的做就是,咱要让人知道咱家去县衙喊过冤就成”。 陈氏族人…… 赵昭知道陈景铭和他爹去县衙喊冤了,想明白后连道不得了。 “世子,这兄弟俩真是一点亏不吃”。 魏渊不以为然,张县令因陈家升迁,如今不过是因果轮回罢了。 陈贵山父子坐着陈五爷牛车,在下午申时中去了县衙门喊冤。 果然如陈继铭所想,两人连明冤鼓的边都没挨到,被衙役赶的远远的。 陈景铭和他爹在县衙前大街哭诉,喊冤喊得哑了嗓子。 看天色已晚,陈景铭拉着他爹回家,再不走城门要关了。 姜全一路跟着,回去同魏渊说了,魏渊摇头失笑。 “这陈景铭真得罪不得”! 余果一路赶去安德府,关城门前进了府城,来到知府府衙大门前,递上世子帖子。 守门人看了不敢耽搁,急忙禀报原知府。 原知府收到康王世子帖子,一时有些懵。 世子不是在别院养伤,怎么会给我递帖子? 等见了余果,才知道,世子还在青云县没走,而且青云县还出事了。 这还了得,这里可是康王封地,康王虽然不管政务,那人家也是王爷。 世子是谁,未来的康王爷。 青云县县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抢世子爷的救命恩人家业? 原知府思前想后,自己虽然身为知府朝廷命官,如果世子在自己管辖范围出事,不说康王如何报复他,皇帝都要拿他问罪。 康王世子可是皇孙,原知府想到此,决定连夜赶往青云县县城。 青云县县丞还不知道,他要大难临头,他小舅子还在给他绘画蓝图。 “姐夫,周家管事说了,那西瓜和白玉兰瓜一年就卖六七万两银子,每年陈家分银都有三万两,只要把陈家占了,还愁没银子花”? 茅县丞心花怒放,“听说茗裳纺也是陈家产业,这么高贵的蚕丝制品,平民怎么能拥有呢”? 小舅子献媚,“当然不能,不过茗裳纺府城周家也有份,咱们要陈家原有那份也不少了”。 还是小舅子会办事。 茅县丞感叹道,“来了这青云县,我也是兢兢业业为百姓,陈家发不义之财,就该收监”。 小舅子点头,“姐夫说的对”。 “姐夫,听说陈家还有一个杂货铺子,能不能把那个铺子送给小弟”? “嗯?陈家还有铺子,肯定是赚的不义之财”。 “行,等张县令走了,我表弟上任接手县令,咱就让陈继铭把这几年卖瓜挣得银子吐出来,他一个穷小子也配”? 小舅子高兴极了,当初觉得离开京城会吃苦,没想到天高皇帝远,反而过的更好。 小舅子是县丞继妻的弟弟,年纪二十浪荡,游手好闲,跟着姐姐来到青云县才知道什么叫天高皇帝远。 他姐夫靠山茅侧妃,他的靠山是县丞姐夫。 县令都不敢得罪,怕得罪茅侧妃。 “来了这青云县,活该我发财”。 “许爷说的有道理,要不要去大牢看看那个陈继铭”? 小舅子,“要去,当然要去,把那个谁也叫上,他们不是堂兄弟,让他看看他厌恶的人就在大牢里”。 “许爷您等好吧”。 拍马屁小弟跑去找到陈从文,“陈从文,那个霸占你家荒地的堂弟被下大牢了,许爷说了,让你也去,给你机会报仇”。 陈从文道谢,“多谢王六哥相助,许爷仁义只是我不方便去吧”? 王六以为他假意客气劝他道,“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求的,你可别辜负兄弟心意”。 陈从文僵硬着道,“多谢王六哥照顾”。 小舅子迈着王八步子,带着四五个人走进大牢,让牢头带路到韩梦舟的牢房。 许昌问牢头,“怎么样,教训过没有”? 牢头讨好道,“许爷,一来就打了,抽了二十鞭子,沾了盐水的”。 许昌满意,“嗯,干的不错”。 “也让他知道有些银子不是他能挣得,人呐,得认命”。 小舅子一眼看到缩在大牢一角的人,衣裳染血低着头好不可怜。 小舅子心里得意;真以为泥腿子挣了几个银子,就是人上人了,在权力面前银子只是招祸的根源。 小舅子对韩梦舟道,“陈继铭县丞大人为官清廉,知道你家为富不仁,当然要与民申冤做主”。 看韩梦舟不说话,越发来劲, “这几年你也赚了不少银子,只要你送给许爷,也许能买你一条命”。 小舅子带来的几个人,也开始指着韩梦舟嘲讽。 跟班乙说,“听说你爹为了不养亲生父母,自己过继出去,还算计爹娘银子,真不是人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人齐声附和,“狼心狗肺,活该被抓”。 韩梦舟头都没抬起,小舅子哈哈大笑,“你用诡计骗了你大伯田产,用来种西瓜赚黑心钱,就该被抓起来”。 韩梦舟? 他是谁,怎么就把当年事说的黑白颠倒,还大伯田产? 陈贵河? 有心抬头看一眼,又怕被认出来,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小舅子示意陈从文,“幸亏有你举报,要不然我姐夫也查不到他竟然用良田冒充荒地,一年就挣几万两银子”。 陈从文脸色难看,又不敢发作,“能帮到县丞大人是学生之幸”。 小舅子非常满意,不错是个人才。 “你不错,我会找机会把你推荐给县丞大人”。 小舅子看“陈继铭”一直没反应,也没了兴趣。 不是说挺能说会道的,就一顿鞭子就老实了?真没用。 “没意思”,小舅子就要走。 跟班王六道,“许爷,要不要小弟帮你教训教训他”? 小舅子一听,“好啊,你来”。 王六找牢头打开牢门,牢头,“别打死了”,叮嘱完他就离开了。 几个溜须拍马的人走了进去。 “陈继铭,茗裳纺的少东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这人举起拳头朝着人头上打,明摆着有私仇,借机报复。 其他人一看坏笑着直接上手,能打到茗裳纺少东家有的吹了。 韩梦舟已经知道是陈从文暗地里捣鬼,心里愤恨,猛然起身举拳还击。 反正康王世子还在陈家住着,陈家不会有事。 韩梦舟蹲在那里还不觉得,一站起来,陈从文就是一愣,陈继铭有这么高吗? 随后就看到几个进去教训陈继铭的人,被他一拳一个,揍得东倒西歪。 韩梦舟用脚又踢又踹,加上一双铁拳,打的几个人哭爹喊娘。 上次说了,韩梦舟力气大,虽然没学武艺,可是力气大打架占便宜。 小舅子看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们教训人,怎么反而被人教训了? 第54章不打白不打 韩梦舟力气大,从小打架没输过。 进了陈家不打架了,读书多了,可是他干农活多,吃的好,力气大增。 有人送上门挨打,不打白不打。 小舅子心里发怵,娘咧,没听人说陈继铭这么虎啊? 忽的扭头看向陈从文,“陈从文他怎么敢还手”? 陈从文眼睛睁大,“他,他不是陈继铭,他是韩梦舟,陈家管事”。 “啥”小舅子懵了,“不是陈继铭”? 韩梦舟猛地回头,双眸猩红看着陈从文,几步走到牢房外,伸手抓住两人衣领往牢房拽。 把人扯进来后堵着门,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韩梦舟神色颠狂,冷飕飕道, “喜欢欺负人”? “喜欢夺取别人家业”? “喜欢打人,嗯”? “艹,老子让你知道挨打什么滋味”。 小舅子吓得大声喊叫,“你放我出去,我姐夫是县丞,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韩梦舟冷笑,“横竖都是死定了,不如拉你一起死”。 “还有你,陈从文,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背后在捣鬼,你家荒地产业?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有多黑”。 小舅子大喊大叫引来牢头过来,牢头被眼前一幕愣住了,这是怎么啦? 韩梦舟也不再废话,二公子说过,反派死于话多,能动手绝不啰嗦。 呸,我才不是反派。 按着小舅子抡拳头,打了小舅子打陈从文,专门照着脸招呼。 小舅子抱头逃窜,怎么都跑不出去,还手都做不到,疼得惨叫不断。 这几个人没一个能打架的,也没一个抗揍的,被打的哭爹喊娘大喊救命。 韩梦舟心中暗爽:太爽了,痛快! 牢头,牢头终于反应过来,跑…跑出去叫人。 等到看牢房的人都过来了,小舅子已经被打的胖了一圈。 看着忒惨了。 总牢头拿鞭子抽韩梦舟,“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你爷爷面前行凶,把人放开”。 韩梦舟抓着小舅子不放,抵在身前挡鞭子。 “哎呦,疼死我了,你往哪抽呢,快救我”。 总牢头停手咬牙道,“放了许公子,要不然爷抽死你”。 韩梦舟抓得更紧,这是挡箭牌,没了这人,他会被鞭子抽去半条命。 “你们出去,我就放他离开”,至于以后,先躲过这次鞭子再说。 小舅子鼻血眼泪一大把,“快答应啊,别让他再打我了”。 总牢头脸庞扭曲,“好”指挥几个手下,“把这几个弄出去”。 牢头们把小舅子跟班连拉带拽弄出去,总牢头也退了出去。 韩梦舟走到牢门口把人推了出去,关紧牢门。 看的总牢头冷笑连连,“不许给他水喝,看他能坚持多久”。 冷眼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舅子,心里嫌弃的要紧。 缺心眼,学人耍威风,反被个坐大牢的打了,活该受疼。 韩梦舟………这就走了? 陈景铭一家不知道韩梦舟在牢房大发神威。(单方面狂揍) 晚饭都没心思吃,喂了小陈奕铭吃的,其他人都没胃口。 陈景铭跟他哥低语,“哥你说明天知府会来吗”? 陈继铭眼神复杂,“会,世子亲自告状,知府不敢不推诿,有世子挡着,他也不怕得罪茅侧妃”。 陈继铭放心了,顶多后天就会有结果。 陈景铭,“哥你知道是谁在害咱家吗”? 陈继铭犹豫点头,“我今天看到陈从文了”。 陈景铭惊讶道,“他,爹过继那年,哥哥挑破他说谎,所以怀恨在心”? 陈继铭摇头道,“不止,他这人极度自私,跟陈贵河一样不想咱家过好日子”。 陈景铭沉默,“哥总顾念都是陈家人,可是他们每次都是不给咱家活路”。 陈继铭也为自己心软后悔,“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陈继铭低头安抚弟弟。“这次以后,我会处理掉这一家人,你安心读书就好”。 “我不是责怪哥哥,有的人不能留,他们心思恶毒,隐在暗处趁人不注意就会给人致命一击”。 陈景铭说的不假,陈贵河只敢唆使老黄氏上门撒泼。 陈从文就是一条毒蛇,狡猾又危险。 * 茅县丞府上,小舅子惨不忍睹的被人抬了回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下人呆愣看着小舅子,“舅爷这是……”? “看着干什么,快去告诉我姐啊”。 茅县丞夫人许氏,听说弟弟被人打了,焦急跑过来看弟弟。 “谁这么狠毒把我弟弟打成这副模样,天杀的恶人他不得好死”。 许氏一看弟弟惨状就吓到了,又哭又骂的诅咒打他弟弟的人。 县丞听说赶了过来,就看到一个胖了一圈的,满脸青紫缺牙歪鼻子的小舅子。 这是惹怒了那路狠人,下如此重手? 小舅子哭哭啼啼说出经过,“姐夫,今天白天抓得那人不是陈继铭,他叫韩梦舟是陈家买来的管事,是他打了我,他太可怕了呜呜…” “姐夫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好疼啊,牙都给我打掉了,姐姐弟弟好惨啊”! 茅县丞在屋子里转圈,“抓错了人?怎么会这样,这都一天了才发现抓错了”。 暗骂小舅子废物,不知道找个认识陈继铭的人去抓人,明天,他们会不会跑了?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要没了,茅县丞脸色青黑,让许氏请了大夫医治。 自己去书房找人商量,怎么应对抓错人一事。 “大人今天下午陈继铭父亲到县衙喊冤”。 茅县丞脸色阴沉,“他们去喊冤”? 师爷,“张县令没接,衙差把他们赶离,只是他们跪在衙门口哭诉了一阵子才走”。 茅县丞怒了,“本以为一个小小陈家,出不了青云县,那张县令也不敢管,没想到出了岔子”。 “大人以为该怎么办”? “陈家与我有大用,不能放弃”。 银子还没弄到,侧妃需要银子。 第二天一大早,茅县丞就找了衙差,再去陈家村抓人。 原知府赶了一夜路,到了青云县城,直接进城去了县衙。 原知府心情非常不爽,除了困,还是困。 坐在后堂,吩咐跟来府差衙役,“去把案件相关的人都带来,争取早些办完”。 张县令急匆匆赶来被拦住,原知府随从摆上刚买的早饭正在吃。 张县令不好打搅,在门外等着。 县衙主薄等属官都聚在一起,茅县丞神色轻蔑地看了一眼张县令。 结果等来原知府让大家公堂等候的消息。 原知府在陈家还没带来间隙,睡了一会儿。 他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夜没睡,好歹睡一会免得打不起精神来。 一个时辰后,公堂之上,原知府道明来意。 “本官昨日接到一张诉状,昨天陈家村有户村民被恶霸强占田产,状纸申诉这户人家进献过养殖柞蚕之法,为青云县做出过贡献”。 张县令脸色煞白,知道陈家村案发,虽然是县丞做的,可他是青云县知县。 地方百姓受了冤屈,理应找他做主申冤,他没管。 张知县心虚道,“啊,下官不知,没人来报官,下官失察”。 茅县丞脸色发白,他知道侵占陈家家业之事败露了。 茅县丞自认有茅侧妃做靠山,心想大不了放人就是,就说被小人蒙骗,找个替罪羊还不容易。 第55章审案 原知府为官多年,也断过无数案子,今天很快就捋顺案情。 先到的是大牢里关押的韩梦舟。 再是陈景铭一家,还有陈家村人过来作证。 府差禀报,“大人,我等未曾走到陈家,陈家人被衙役带走,幸有带路衙差认出”。 原知府面色平静,“可知是谁所为”? 府差,“青云县茅县丞”。 茅县丞冷汗直冒。 原知府惊堂木一拍,“昨日有人去府城为陈家鸣冤,本官特为此而来”。 “陈氏有何冤情尽管说来”。 陈景铭看一眼父兄,抢先开口。 “见过大人,草民陈景铭是陈家次子,昨日一众官差至我家桑果园,手持一文书,扬言,桑果园所种之物珍贵,陈家隐瞒不实,田地另卖他人,草民家人与其理论,被抓入大牢,遂封锁桑果园”。 “昨日申时,草民随父亲至县衙喊冤,未能如愿,跪地哭诉无果,含冤而归”。 “今日晨时初,又来数位差官,言说,我们家犯了大罪,要全家入狱,然草民一家不知犯了何罪,问他们,只说我家错在挣了银钱,有人想要,仅此而已”。 赵昭:喊冤,银钱,有人想要。 原知府点头,说的不错,简单明了,直戳要害。 张县令闭了闭眼,完了,一个失职之罪跑不了了。 茅县丞:他说是差官,跟我没关系。 原知府,“带昨日衙差”。 不一会人带来了,那人忐忑跪下,就听到知府问话。 “下跪何人,奉谁的令去陈家村抓人,昨日所持文书可在”? “小的许平,是许昌让我去陈家村抓人的,文书是茅县丞给的,昨日已归还茅县丞”。 茅县丞,“你胡说八道,本官为官清廉,不曾做过”。 “许昌是谁,也是官吏”? “许昌是茅县丞小舅子,他觊觎陈家产业,想要夺取,就跟茅县丞密谋用假文书窃取陈家桑果园”。 许平被茅县丞吓到了,要是茅县丞脱罪他就会死,那还不如把他招出来,他顶多挨顿板子。 茅县丞急赤白脸,“一派胡言,你污蔑本官”。 “带许昌”。 没多久许昌带到,就是鼻青脸肿,说话漏风。 许昌成了公堂一景。 “许昌你是如何谋夺陈家产业,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许昌浑身哪哪都疼,“知府大人,草民不敢,草民是个老实人,哪能做出夺人产业的事”。 韩梦舟立马指证,“知府大人他说谎,昨天草民在大牢,就是他带人威胁草民,要草民交出产业银子,还说县丞得了银子就饶我一命,我不同意他就鞭打草民”。 许昌听到韩梦舟声音浑身就是一抖,天杀的,是哪个凶人? “许昌你招不招,来呀,大刑伺候”。 上来几个衙役就把许昌按住了,往外一拖,许昌就吓尿了。 “我招,我说,我什么都说”。 茅县丞瑟瑟发抖,完了。 许昌真不愧是茅县丞小舅子,知道的就是多。 原来,茅县丞到了青云县,就想搂钱财,小舅子贴心把所有有钱人过了一遍。 有钱商铺都是有势力倚靠,惹不起。 后来相中了日进斗金茗裳纺,知道周家也有份就放弃了。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就是陈从文。 据陈从文所说,陈家还有一个桑果园,每年种西瓜,卖了很多银子,茅县丞心动了。 茗裳纺就是陈家供货,只要夺了陈家桑果园就行。 于是他们先买通周家管事,然后把陈大公子抓走,剩下陈家老弱投诉无门,侵占陈家产业万无一失。 “怎知昨日抓错人,人没威胁到,还把我打了一顿”。 陈继铭陈景铭……… 韩梦舟…… 众人……………… 打的好。 “传陈从文”。 过了一刻钟陈从文带到。 陈从文跟许昌一个模样,青青紫紫的肿着脸。 大堂看热闹的人,一时又开始议论。 “陈从文,你是如何给许昌出主意,如何谋取陈贵山产业,从实招来”。 陈从文低着头,满眼不甘心,想着怎么脱罪。 “大人,许昌冤枉我,我也是陈家村人,为何要害陈贵山,我只是在许昌面前提过,陈贵山发了财,挣下好大家业,许昌自己贪心做下恶事,与草民无干”。 许昌不可置信,指着陈从文,“你、你、你胡说,你说陈继铭挑唆亲爹过继,还坑了你家一百二两银子,要走了日进斗金的桑果园,陈继铭家业都是骗得你们家银子置下的”。 茅县丞狂点头,“对,陈家不是个好人,大人不要被他们蒙蔽了”。 陈继铭听不下去了,“大人,我父亲过继一事陈氏族长可讲明原由”。 原知府,“陈族长可在”? 陈氏族长上公堂,“陈贵山过继这事我们都在场,当年陈贵河去府城欠了银子回来。 人家债主要银一百两,陈贵河一家不想法子还钱,反而欺负分家的兄弟,逼着陈贵山拿一百两银子,一家人逼的陈贵山毫无退路。 陈大树就动了过继心思,让陈贵山出了一百二十两养老银子,把他过继出去。那陈贵河也是心黑,把分家的房子田地都要回去不说,还要人家买的荒地…… 大人,小老儿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原知府厌恶的看一眼陈从文,这种人还有童生功名,这次一定要撸了。 “陈从文巧言厉色,怂恿许昌谋夺他人家业,剥夺童生功名,杖四十”。 陈从文跌坐在地。 衙差把陈从文拖了下去。 原知府瞥一眼茅县丞,“茅县丞你可知罪”? 茅县丞摇头否认,“下官何罪之有”? “陈从文下官不认识,许昌自说自话,许平空口白牙,我没有贪图陈家产业,都是许昌所为,还望大人还我清白”。 许昌满脸不可置信,“姐夫我……大人饶命啊”。 大堂众人:卧槽,这都不认,就差把他底裤扒了,还狡辩? 原知府正气凛然,“茅县丞证据确凿,你还抵赖,来呀,把今天私自去陈家抓人衙差带来”。 又带进来了一批人。 “我等奉茅县丞之命去陈家村抓人,茅县丞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茅县丞咬牙坚持,“没评没据别瞎说,我堂姐是康王侧妃,你们不能污蔑我”。 谁知那人拿出一物,“这是早上茅县丞给的”。 原知府,“呈上来”。 “这是茅县丞要卑下抓到陈家人后,让他们签订转让茗裳纺分成的契约书,因陈家村人一直跟着,卑下没找到机会,现在交于知府大人,望大人从轻发落我等”。 茅县丞傻眼了,这,他怎么真敢拿出来。 原知府满意点头,“茅县丞你辩无可辩,还不认罪”? 茅县丞跪在地上,“大人,下官一时糊涂,您看在茅厕妃面子上,放我一回”。 原知府摇头,“茅县丞你怎么能给康王爷摸黑呢,康王爷乃是大齐王爷,不是给贪官污吏做帮凶的”。 茅县丞“……你放我一回,茅侧妃会记得这份情分”。 原知府汗毛直竖,“茅县丞慎言,我是地方官员,不认识茅侧妃”。 “来人,摘去乌沙打入大牢”。 原知府手心冒汗,好家伙,坑人无度啊。 “张县令,任由属官侵占百姓产业,畏惧强权,现停职悔过,等中书省定夺”。 张县令脸色发白,“谢大人”。 第56章我爹要来 张县令被停职了,知因畏惧茅家权势,对陈家遭遇选择旁观,本来要升迁之路就比停下。 原知府看向许昌,“许昌借着茅县丞名义,强取豪夺,欺压良善,谋夺他人家产,判牢狱三载,流放岭南”。 许昌痛哭流涕,“为什么啊,为什么别人干这事啥事没有,我怎么就流放岭南,坐三年大牢啊”! “唔……姐夫你害我”。 原知府冷哼,“许平传假公文,知法犯法,杖三十,除去皂籍永不录用”。 “其他人各打四十大板,罚一年俸禄”。 陈从文被打了板子,夺取童生功名。 陈家洗清冤屈,桑果园还给陈家,杂货铺子跟茗裳纺也都解封。 这场针对陈家的阴谋,因魏渊插手仅一天就洗清冤屈,真相大白。 衙门口许多围观百姓,都在看这一场茅县丞侵占陈家产业案。 原知府雷厉风行,一天时间审明,百姓称颂原晴天。 原知府美滋滋,既讨好了世子,又得了名声。 陈继铭带父母谢过原知府替陈家洗清冤屈。 陈晓芸陈瑶扶着母亲,陈继铭扶着族长,陈贵松等人扶着陈柄修几个老人,走出县衙公堂。 陈从文被衙差打了板子扔了出来。 陈从文咬牙站起来,看到陈景铭一家人,眼睛血红,阴翳的眼神让人心惊。 陈景铭看到讥笑道,“从文堂兄是怎么跟许昌说的,我家过继讹了你家一百两二十银子,荒地是你家买的,你可真能编瞎话”。 陈从文,“许昌胡编乱造,胡乱攀咬罢了”。 韩梦舟,“陈从文你昨天跟许昌去大牢,许昌当时就说了,你举报有功会推荐你给茅县丞。挨打的滋味好受吗”? 陈从文腿都是抖得,昨天被韩梦舟揍,今天又挨了板子。 陈继铭似笑非笑对陈从文道, “陈从文当初你爹怂恿你奶奶要一百二十两银子,陈家村人大家都知道。 去年我在安德府,听到一个笑话,你猜是什么”? 陈从文猛抬头,“你要做什么”? 陈继铭,“当然讲笑话啊”。 “三年前府试,最后一场,一个考生父亲去花街吃花酒,睡红妓,欠了妓院五十两银子,没钱给,于是借了高利贷”。 周围百姓小声议论,都挺好奇。 “送儿子科考还去逛妓院,这人能是什么好人”。 “不能是人家觉得儿子考上秀才了,去庆贺一下”。 “艹,你家儿子考科举,上妓院庆祝”? “那不能,多丢儿子人”。 周围议论奚落声听得陈从文暴怒。 “你闭嘴,陈继铭你小人”。 陈继铭冷冷道,“当初陈贵河嫖妓借高利银子四十两,回家问兄弟要一百两银子还债,他嫖娼让我爹出银子,而且多出一陪银子”。 陈从文阴狠,“你都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提过,你故意诈我”? 陈继铭,“族长跟大爷爷拦住了,怜惜你童生功名罢了。 可是你太狠毒,竟然想害死我们全家”。 “啊呀,真的假的,还有这样人”。 “自己去妓院快活完事让分家兄弟掏银子,啧啧啧,学到了”。 “贺老二你学到什么了,你有有钱兄弟么”? “没有,可是有偏心老娘就行,不给钱就闹腾呀”! “哈哈哈………”。 听到这句所有人都笑了,“确实,只要有偏心父母,就能这么离谱”。 陈从文气的哆嗦,感觉所有人都在笑话他,他想快步离去,可是屁股疼,走不了。 陈继铭走到陈从文身边低声道,“也就这一次了,以后你不会有机会了”。 姚泣立在人群之外,没有上前搀扶他的夫君。 结婚两年,陈从文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好,为人极度自私,又好面子。 今天还是当做没看到。 陈贵河夫妻来了,可是来晚了,官司审完了。 他儿子挨了打,童生功名也没了。 更可气的是,陈继铭竟然把三年前的事说了出来,陈家村人意味不明的看着陈贵河。 “真不是东西”。 “不配为陈氏族人”。 陈继铭跟陈氏族人走了,留下满身戾气的陈从文。 陈继铭大声道,“诸位叔伯,诸位兄弟,明天我家摆酒席谢过咱们陈氏族人维护之情,咱们回村”。 陈大奎高喊,“赶紧回桑果园,把长工找回来,庆祝的事不着急”。 “对对,赶紧把人找回来”。 陈继铭让韩梦舟回家,韩梦舟受了鞭伤,需要治疗。 陈景铭回去给魏渊道谢,要不是他陈家就完了。 只是见到魏渊以后,陈景铭愣住了。 我才离开不到一天,发生什么事了? 就看到魏渊胳膊又上了夹板,古大夫还给魏渊开了药方。 魏渊坐在院子里,看他回来了,璀然一笑,“没事了吧”? 陈景铭愣愣的点头。 “魏公子,你怎么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渊笑意落下,“没什么,我爹要来了”。 陈景铭点头,“噢,…啊”? “你爹?那不就是”? “我跟我爹说,我被人欺负了,我爹说要来看我,所以你明白的”。 陈景铭一言难尽,家人们谁懂啊,出门一天,再回家就会多出一个boss王者! 一位大齐康王爷! 陈景铭按下心头惊吓,“那个要不要我家先搬出去,把东院房子腾出来”? 魏渊摇头,“不用,我爹跟我住就行,其他人不住村里,不用管他们”。 这么随性而为,真的可以吗? “那就把倒座房收拾出来,多几间屋子,梦舟受了伤,让他回东院养着”。 魏渊点头,爹也不知道想住多久,唉,我不就是不想回王府吗,怎么就把自个爹勾出来了。 魏渊面前一盘樱桃,一盘李子,陈景铭刚带回来,飞霜洗过拿给他吃。 “景铭坐下,跟我说说这次渊知府审案子,听说韩梦舟在牢房把茅县丞小舅子给打了”? 陈景铭“嗯”,然后开始说公堂之上发生的事。 其实赵昭回来说了一遍,魏渊还想听陈景铭再说一次,韩梦舟打人他光知道,可没听说怎么打的。 陈奕铭太小衙衙差没带走他,被徐婶子带去陈柄修家里,这时也接了回来。 陈景铭从西院忧心忡忡回来。 “大哥,有件事你得做好准备”。 陈继铭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回事,这次事情还没完,康王世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陈景铭同情的看着他哥。 “大哥,魏公子他爹要来了”。 陈继铭眼眸慢慢睁大,“你说谁要来了”? 第57章康王 康王来了。 康王便装间从带了一个轻骑卫,护卫军让宰父信在陈家村不远处驻扎。 藩王事情也是很多,处理日常政务,负责监管农桑,因为皇帝不给他俸禄,都是在封地收取。 所以藩地收入,朝廷得五,藩王的一。 藩王属地矿场属于朝廷,不得私自开采,不管是金银铜铁,盐都属于矿产,藩王能说啥,啥都不敢。 谁让西汉有八王之乱呢。 这就很操蛋了,地方富裕还好,要是地方贫瘠,你堂堂藩王也是穷人一个。 也不知道魏渊怎么想的,他写信给他爹魏启,陈家有一奇物名曰算盘。 算盘可算天下账目,只需要知晓用法……… 魏启心动了,等不及儿子回来,亲自跑过来,他要看看算盘这个东西。 因为世子说了,此物能售卖。 藩王护卫军只有三千,护卫王府,康王出门也就带了两百人。 还得让宰父信留下,自个带了十个人去陈家村。 一进村子,被赵昭拦住。 “爷,公子让我来接您”。 魏启点头,儿子有孝心。 赵昭犹豫道,“公子怕您路不熟,爷,公子说低调为好”。 嗯?低调? 魏启心里翻个白眼,不孝子,想我堂堂藩王你让我低调? 赵昭硬着头皮道,“陈家村人以为爷是做大官的,公子说您就看着安排自己身份,免得穿帮了”。 康王,“这次你家公子也要回家”。 赵昭讪讪,不敢再说。 一路马蹄声响,不少孩童跟村里老人看到,纷纷猜测应该是来陈贵山家。 到了陈景铭家西院门口,魏渊吊着胳膊出来迎接,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很虚弱。 康王吓一跳,不是说已经好了,怎么,难道茅侧妃娘家人,真的打了世子? “儿子见过爹爹”? 康王绷不住了,皱着眉头看儿子,眼里怒气升起。 “茅侧妃家里人干的”? 魏渊低垂着眼眸,“爹爹,儿子好多了,都过去了,都不疼了”。 声音多少有点委屈。 “赵昭,这怎么回事”? 赵昭脸色发白含糊道,“公子昨天……胳膊骨裂了”。 赵昭编不下去,他怕王爷知道后要他小命,世子胳膊骨裂是真,这个不算假话。 康王眉头紧皱,心里对茅家人越发不满。 本王虽说就藩,你茅家在京城就能欺负我儿子了? 回去就上奏,撤了茅侧妃封号。 魏渊见好就收,笑着跟康王叙述父子情。 “爹,昨天原知府递了帖子,今天巳时中来拜见”。 康王点头,这次原知府做的不错,他封地小,两府只有二十一个县,多山水少良田。 “渊儿你说的那个算盘在何处,拿来给爹一观”。 魏渊拉着康王胳膊,“爹先坐下,喝口茶水解解渴,那算盘又不会跑,您一路奔波辛苦,先歇歇身子”。 魏启不在乎道,“你爹正是年轻,那就累到了”。 魏渊,“爹,真不急,那算盘我也不会用,您看了也跟儿子一样看不出名堂”。 看他爹不明白,给他解惑。 “爹,是这样的……” “这样说来,这陈二公子说的倒是不错,就是他没给你示范一次”? “不曾,没有详细教授看了也无用,赵昭看韩梦舟拨算盘,看了一上午还不是看不懂”。 行吧,魏启让人上茶,端起一看就是清茶,挑眉问道, “这些人没有尽心侍候我儿,怎地连煮茶都不上心”? 魏渊得意道,“爹,这样好喝,比煮的好喝”。 魏启端起茶碗轻拨茶盖,一股清香飘来,嗯,喝一口,咦?确实比煮的好喝。 慢慢喝完茶水,“这茶水好,解渴”。 魏渊:就不该对他爹抱希望,还得他娘来品鉴了。 赵昭拿来算盘给康王,魏启拿着这个长方形物件,晃了一下哗哗作响。 “赵昭,这如何应用”? 赵昭小心道,“王爷,这属下不会,就看到陈家人拨动算盘珠子,也不知道算珠代表的数字,手指快速拨动就算好了”。 魏启嫌弃道,“看了一上午都没看明白,你真没用”。 赵昭不敢狡辩,委屈退下。 原知府过来拜见魏渊,哪知道康王来了。 魏启夸原知府,洞察秋毫,为民申冤。这次茅县丞谋夺他人家业,他日说不得就做出危害大齐之事。 原知府受宠若惊,能的藩王夸奖,对他好处甚多。 原知府得了夸奖,康王就让他回去了,他下午还有事情呢,不能让原知府给浪费了。 中午饭,徐婶子听说魏公子父亲来了,跟王府厨子一起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什么红烧肉,水煮鱼,辣子鸡丁,红烧排骨等等,素菜不多,一道野菜,青菜豆腐和竹笋炒肉丝。 康王挨个尝了一遍,都是自己没吃过的,还都挺好吃。 “儿子,你每天都吃这么多菜”? 魏渊摇头,“儿子一顿就吃三个菜,这不是爹爹来了么,徐婶子做饭手艺,儿子觉得尚可”。 魏渊有些小得意,还是让魏启看到了。 小样,这次就把你带走。 下午魏渊让赵昭去请陈继铭过来,最好带着韩梦舟。 他不知道陈继铭会不会拨算盘。 陈继铭见了康王,跪下行礼。 “草民见过康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千岁”。 康王叫起,“你就是救了世子的人”? “回王爷,是草民二弟陈景铭救了世子,草民陈继铭是陈景铭大哥”。 “陈景铭呢”? “县城私塾读书”。 康王魏启点头,“算盘是你弟弟发明的,你可懂用法”? 陈继铭回到,“草民不太精通,管事韩梦舟精通珠算,可为王爷演示”。 魏启看他身后青年道,“可”。 韩梦舟跪坐在桌案后,魏启出了一道算题,让他当场演示。 韩梦舟在康王说完后就算出了结果,魏启有些惊奇,又出了道题,都是韩梦舟学过的。 魏启走到韩梦舟身前看他运用算盘,真是手指翻飞乱而有序。 好。好东西,今年乃是皇上五十圣寿,正好可以献给皇上。 魏启不知道,下午去了桑果园又看到一物,让他真心觉得来对了。 第58章你跟你爹不太像 康王父子看韩梦舟详细的解说算盘用法,父子俩九章算术学的不错,很容易听懂了。 听懂了不代表就能玩转算盘,知道这东西妙用就成。 也就是康王要献给皇帝,你的说的出这东西怎么用。 要是嘉和帝问,这东西为什么上边俩珠子,下边五个,代表啥意思,说不出来可就丢大人了。 看完算盘,康王想起来他还要去看柞蚕,陈家之所以会被人惦记上家业,还是因为茗裳纺蚕丝制品引起的。 陈继铭全程作陪,一路给康王介绍。 庄稼,山林,小麦灌完浆到了中期,采一朵麦穗下来,剥出青色麦粒,一挤就爆出白色汁水。 康王点头,再过个几天就能烤麦穗吃了,他年少时吃过。 去到蚕房,康王比世子镇定的多,每个蚕房都看了一遍,还提了不少问题。 要知道,林阳府跟安德府两府山林多,要是百姓都能养殖柞蚕或者桑蚕,对藩王也是好事。 税赋收入多了,他康王府的收入也能多些。 看过蚕房,看柞蚕,又去果园转了一圈。 真好多果子。 地上还有草莓,长在果树下,红色的青色的果子长在心形叶子间。 王妃爱吃草莓。 樱桃可真甜,长得个头也大,嗯,陈家真会种东西。 李子是紫色的,杏子也泛黄了,这是快熟了?这两个都挺酸的吧? 看杏子有熟的,陈继铭让人摘了杏子李子给康王品尝。 “嗯,酸中带甜,还挺好吃的”。 西瓜地没什么看头,比魏渊来时长长了许多,有的开出黄色花朵。 “那就是西瓜花”? 陈继铭解释道,“第一次开花都是雄花,不结果,第二个第三个叶子开的才是雌花,才会结西瓜”。 康王好奇,他真不知道花分雌雄。 陈继铭仔细只给康王辨认,并告诉他,光开花还不行需要蜜蜂跟虫子授粉才行。 康王父子:学到了。 植物想要结果,就需要蜜蜂,昆虫临幸。 就是不管雌雄,都要吃一遍,逛一遭。 也不知道是昆虫流氓花心,还是植物本就水性杨花。 瓜田尽头是一片田地,这是才开垦出来没多久,一头耕牛正拉着犁头耕地。 康王父子走了过去,“这是要种什么”? “回王爷,这是今年开的荒地,犁过后要种大豆”。 赵昭指着犁,“陈大公子,这犁怎么跟平用时不一样”? 陈继铭道,“没有不一样吧,我家都是这样的耕犁”。 康王示意赵昭,“怎么了”? 赵昭,“王爷属下小时候也耕田,这犁都是直辕犁,陈家这犁是弯曲辕,而且看起来翻地要快许多”。 陈继铭解释道,“本来是直辕犁,去年景铭改进了一下,把犁辕做成弯曲状,这样拉犁更省事,速度也快”。 康王,“速度快,唔到要看看”。 陈继铭让长工赶牛犁地,果然目测比直犁耕地快了一倍多。 赵昭惊喜道,“果然如此,王爷,要想知道具体快多少还需验过才好准确知晓”。 康王点头,“陈继铭你这曲辕犁送我一个如何”? 康王是真不客气啊! 陈继铭点头,“王爷客气了,能帮到王爷是草民之幸”。 魏启心情舒畅,这个陈继铭不错,人稳重,有眼色懂分寸。 “看你年纪不大,怎不读书”? 陈继铭,“回王爷,草民年幼时家贫未能读书,小有家业后每天忙着生意,难有时间进学堂了”。 康王闻言挑眉,“这是什么话,你父亲应该还不到四十,怎么就让你接手家业了”? 陈继铭尴尬,“家父只喜农桑,做不来买卖一事”。 魏渊想着岔开话题,陈继铭没能进私塾读书,的确可惜。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 陈贵山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身灰蓝色麻布衣裳,身材结实晒得黝黑。 看一眼陈继铭再看一眼陈贵山,“你爹”? 陈继铭点头,“正是草民父亲”。 魏启奇怪,陈继铭长相俊美,举止间不似农家子,更有一种智珠在握的自信。 反观陈贵山,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家汉子,老实憨厚。 “你跟你爹不太像”。 陈继铭:你才不像你爹。 陈继铭“……我们兄妹弟弟像母亲多些,晒不黑”。 康王…… 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陈贵山走近,才看出,陈继铭眼睛跟鼻子随了父亲,要是陈贵山白些倒是一眼就看出是父子。 就是,陈继铭这身气质怎么来的? 康王考起陈继铭,发现陈继铭四书都读过,还能对答如流,竟然还读了春秋。 “草民看店铺时有时间就会读书,县城冯夫子人很好,继铭曾受过冯夫子多次教诲”。 冯夫子跟王夫子是好友,自然知道他,在县城遇见他后,还颇为遗憾他没有读书。 康王心中疑惑得解,难怪了,有一肚子圣贤书底蕴在,难怪跟他爹天差地别。 陈贵山走到跟前,跟大家说了几句话, 知道是魏渊父亲,还要请人家去东院坐坐。 说了几句又忙着去安排事情去了,半点不知道自己跟一个王爷见过。 金乌西斜垂,陈继铭送康王回去西院,“王爷有事只管叫草民就是”。 康王对陈继铭非常满意,不献媚讨好,也不装模作样,不让人讨厌。 陈继铭回了东院,韩梦舟正在整理账本。 “大公子有心事”? 陈继铭,“梦舟,这次陈家出事,完全是陈从文主导,陈贵河父子心术不正,他们害人终需害己”。 韩梦舟看了一眼院子,低声道,“大公子你说”。 主仆两人商量后,韩梦舟第二天就出门了。 陈继铭对于卖算盘一事,跟康王身边的管事谈了条件,陈家只要半成利。 由陈家出技术,算盘用法陈继铭整理好给了康王管事,康王府出人办木工坊,然后售卖都是康王府的事。 “只要刻板印出,或者手抄都行,做成小册子,买算盘送打算盘口诀”。 “这,要是别人的了去,岂不是也能做着卖了”? 陈继铭,“一般人不敢模仿,除非是跟王爷地位相当的人”。 “这”? “我们还是要先做出来,然后运到,京城,各大繁华大城,等到康王献给皇上,在朝堂引起天下人知晓,就可以售卖了”。 “算盘耐用一副算盘可用多年,就算有人模仿也是多年以后。我们算盘已经打出名头,要是买也会先选我们的”。 “好,就这么定了”。 陈继铭笑了,“其实成立了木工纺,我们还可以卖别的”。 第59章嘴瓢了 康王回来后,赵昭就把陈继铭一家的事告诉了王爷。 “陈继铭是靠给夫子打柴在窗外听课启蒙,陈家家业基本上就是陈继铭挣得,三年前陈贵山过继同族陈柄源,陈继铭一家人才过上好日子”。 康王叹气,“天下父母心皆偏,这陈贵山要是没有陈继铭这样的儿子,估计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赵昭没出声,王爷打趣他人,也是说的自己,谁敢胡乱接话。 第二天,魏启去陈贵山家里做客,陈贵山刚开始还拘谨的很,过了一会儿看魏大人不像看起来那么难处,就慢慢交谈起来。 陈继铭家里杀鸡,买肉,家里有兔子,可以做麻辣兔,茱萸虽然不是辣椒,辣味也还可以,做的麻辣兔贼好吃。 陈景铭怎么教的,许婶子跟王氏怎么做。 农家都是吃猪肉,康王入乡随俗,再说昨天吃的红烧肉也是猪肉做的,比羊肉好吃。 陈继铭父子陪着康王父子,结果康王吃一筷子菜就问了。 “你家用的素油”? 康王吃了一口就吃出来了,不是猪油这些浑油。 陈贵山点头道,“是我家景铭炸的花生油,桑果园前两年树还小,种了好多花生,哪知道景铭捣鼓出油来,吃着没有浑油香”。 “花生能轧出油”? 他只听说过菜籽油,做灯油用的。 陈继铭,“………。 忘了嘱咐他娘用浑油了。 魏启目光炯炯,“继铭,你和我儿子也是朋友了,这花生油你可不能藏着”。 陈继铭有些为难,他已经把算盘跟曲辕犁送给康王父子了,这花生油他还想着抱稳康王大腿后,自己卖。 “等魏大人回家时,带上两罐子”? 康王似笑非笑,“继铭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继铭装不懂,“魏大人尝尝这道粉蒸肉,油而不腻,软嫩不柴入口即化”。 魏启:小狐狸。 桌子上四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陈贵山虽然不懂读书,可是种地经验足,说起种地头头是道,让康王对农桑又知晓许多。 陈景铭本来觉得自己见不到康王爷,结果赶上府试冯夫子去给人做担保了。 一去就是十几天。 另一个夫子就是冯夫子的儿子,一个人顾不过来,轮流给几个班放假。 今天他们班第一个放假。 “今年府试有点晚呀,比往年晚了半个月”。 “我听说是因为钦天监给算过,今年府试要往后推”。 陈景铭也不纠结,让回家就回去吧,正好也想回去看看。 于是,陈景铭在他家宴请康王父子当天下午,回来了。 “爹娘,大哥姐姐,瑶瑶小弟,我回来了”。 陈景铭回家习惯性的叫人,结果他爹喝醉睡了。 他哥虽然没睡,也喝多了,脸红的像天空的晚霞。 “大哥你才多大就喝酒呀,你不怕把你脑子烧坏了”? 陈继铭喝酒有些上头,他不怎么喝酒,谈生意因为他还小,怕被人算计不喝酒。 今天请康王爷他不能不喝,这才喝多了。 陈继铭抱住弟弟,有些晕。 “我还好,就是有些晕”。 “那你说还好?你这是醉酒了”。 “瑶瑶给大哥泡壶茶,解解酒”。 “小石头爹要喝吗”? 陈景铭他爹睡着了,呼噜连天,“不用了他都睡着了,叫不醒了”。 陈继铭看到陈景铭回家,心里高兴。 陈继铭想到花生油的事。 “小石头,王爷今天来咱家吃饭,吃出咱家用的素油,想要,想要方子,我不想给”。 陈景铭扶着陈继铭去房里躺好,听他说知道康王动了心思。 哥不想给就不给。 “哥,你先睡会儿,要不然会头痛”。 “瑶瑶你跟我说,魏公子父亲哪天来的”。 陈瑶如实讲道,“昨天上午来的,上午原知府还去魏公子那里,没吃午饭就走了,下午魏公子叫大哥跟梦舟哥过去了一趟,他们还去桑果园”。 “今天魏公子父子过来,是昨天爹请人家过来吃饭,他们谈的什么我没敢偷听,一顿酒喝了一个时辰”。 说完偷偷问陈景铭,“魏公子他爹是大官吧”? 陈景铭揉揉小脸,“嗯,你不要出去说,估计明天他就会离开了”。 陈景铭的估计不准,人家没走,反而把他请了过去。 “草民陈景铭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还得磕头,摔。 “起”。 “你就陈景铭,有点小啊”! 陈景铭心里翻白眼,我才九岁,你想我长多大? 嘴里道“啊,草民九岁”。 魏启看这小子也不是个老实的,陈贵山人老实忠厚,生的儿子个个猴精猴精的。 “我问你,这曲辕犁是你做的”? 陈景铭摇头,“不敢欺骗王爷,我不会做木工,我画的图纸,然后找木匠帮我做的,改了好多次才做出来”。 真改了好多次,曲辕犁他知道,具体什么样子不记得,还是根据记忆琢磨着一遍一遍,去尝试,才做出来。 康王点头,这一点他信,陈景铭毕竟才这么点大。 “景铭啊,唔打算把曲辕犁献给皇上,你怎么看”? 陈景铭眨眨眼,“王爷,您问我,是要给我赏赐吗”? 魏渊旁观不语,陈景铭竟然自己要赏赐。 魏启……… “算是吧”。 陈景铭欢喜道,“王爷只管拿去,能为皇上和王爷分忧,是景铭之幸,天下百姓千千万户,要是能推广出去,也是造福大齐的好事”。 好么,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魏启忽然道,“昨天听说你能做出素油,不知能不能说说怎么做的”? 陈景铭摇头,“王爷这个需要保密,我要用它发家致富,有钱才不会贪,不会被钱财诱惑,不受诱惑就不会作死,不作死就…” 陈景铭赶紧住口,说多了。 魏启听得目瞪口呆,心头羞恼。 你这是绕着弯拒绝我,小心眼真多。 魏启神色不虞,“你倒是有一张利嘴,但愿你以后不贪。你去把曲辕犁做法写出来交于赵昭”。 本来就是自己有意套素油秘方,陈景铭不说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 “草民这就去”。 陈景铭心头抹了吧汗,刚才嘴瓢了,做的一手好死,他哥不止一次告诫他,不能乱说话,以后不想死确实得改。 陈景铭不知康王所想,要不然不会后怕。 陈景铭回家拿出曲辕犁图纸,照着画了一份,送到西院赵昭手里。 赵昭拍拍陈景铭小肩膀,“你可真虎”。 陈景铭沮丧不已,一时嘴瓢,后悔无用。 第60章我看到了 陈景铭回东院后,陈继铭已经去县里茗裳纺了,因为康王父子,他还没顾得上去茗裳纺处理周家一事。 鲍掌柜欲言又止,陈继铭让她有话就说。 “周家严管事来过了”。 陈继铭示意她说下去。 “他说为茅家势大,他也为了自保是逼不得已”。 陈继铭,“过两天我会去一趟府城,周家到底什么意思,我会问清楚”。 鲍掌柜也气愤严管事所作所为,没想到他还有脸过来找大公子。 陈继铭心里有数,周家也就是看周辰轩面子,茗裳纺就像许昌说的,跟谁合作都一样。 茅县丞要是夺了陈家产业,事情成了定局,周家也不会为了陈家得罪茅侧妃。 还得自己家有本事才行。 陈继铭去见了胡麻子。 胡麻子感慨,“陈老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你家也是好运气”。 陈继铭苦笑,“承胡爷吉言”。 胡麻子,“你就是心太软,陈贵河当初那样对你家,你就不该放过他”。 陈继铭点头“让胡爷见笑了”。 —— 春杏如今十六岁,从去十四岁开始说亲,乡下农户看不上,有钱人家看不上她。 加上陈贵河名声不好,春杏亲事一直没成。 小黄氏还想拿她去攀高枝,一直往县里找。 可是出了茅县丞霸占陈继铭家产案子,陈继铭大庭广众下,揭了陈贵河府城嫖妓逼的兄弟过继一事,县城没人在理会她家人。 春杏本来住陈从文家,也住不下去了回了村子。 然而陈贵河一家这次名声尽毁,姚泣告诉小黄氏,没人同意陈春杏做儿媳妇。 可是有人不在乎,县里一户大户人家老太爷纳小妾,不在乎小妾身份。 人家出五十两银子,就是买妾得签卖身契书。 春杏听说那个老太爷都快六十岁,赶上他爷爷年纪大了。 春杏慌了。 这天春杏在小河边坐着,看到姜全远远走来,心里不由起了心思。 这人长得英俊,穿的也好,听说还是魏公子家的侍卫。 人长得好年轻,没钱也比老头子好,看他样子也不像也没钱。 春杏等到姜全跟他错身,忽然身子一到,就往姜全身上扑去。 姜全习武虽然不是高手,反应比一般人快,以为有人袭击自己,快速躲开,又补了一脚。 “啊” 春杏没想到姜全会躲开,她扑了个空就算了,还给了她一脚。 主要是这里是挨着河沿,姜全这一脚直接把她踢的翻了几个滚,直接滚下河去了。 春杏在河里站不起来,“救我”。 陈家村临河建村,河不宽,平时水不大,深处也就一米多,可是今年雨水多,水大。 别管水深不深,掉进河里又是流动的水,人一时是站不起来得。 有听到春杏喊救命,有人跑来一看,春杏掉到河里去了。 “唉呀是春杏,快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 姜全也傻眼,要不要救? 姜全麻爪了,他还没学会泅水,不敢下去。 “救人啊………” 姜全放声大喊。 村里妇人也跟着喊救人,有几个男人快步跑过来,跳进河里把春杏拉了出来。 恰好就有陈贵林,陈春杏堂叔。 “春杏丫头,你怎么掉河里去了?有啥想不开的,去跳河”? 春杏在河里喝了几口水被救上来还在后怕。 “二堂叔不是我要跳河轻生,是有人把我推进去了”。 “啥,这咋可能”? 姜全脸色难看,他也不能走,要是这些人找到陈家去,怕给世子惹事。 春杏指着不远处的姜全,“是他推的我”。 姜全看所有人都看他,急忙解释,“我没有,我走路走的好好的忽然有个人扑了过来,我躲开了,压根没推她”。 踢人又不是推人。 小黄氏也从人群外钻了进来,听到姜全这话不乐意了。 “这位公子,你推都推了,还不敢承认,是不是看我姑娘长得好,故意调戏我姑娘,这可不行”。 姜全怒道,“你家姑娘无缘无故扑过来,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清白大小伙子,不躲开让她占我便宜啊”。 围观村民就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 小黄氏掐腰指着姜全,“你说什么,我姑娘扑你,有人看到吗,没有吧,我姑娘说被你推河里去了,你说怎么办”。 周围都是陈家村人,虽然看不惯小黄氏为人,可是春杏是个姑娘,这就说不清了。 “我看到了,是春杏往这位大哥哥身上扑,吓得大哥哥躲一旁去了”。 陈瑶带着小弟陈奕铭在一旁脆声声说道。 人群说话声就是一静,纷纷去看陈瑶。 陈瑶笑嘻嘻的比划,“春杏走着走着忽然就扑了过去,没想到大哥哥躲过去了,春杏就掉河里了”。 姜全一看是陈二姑娘,顿时大声道,“我没说错吧,真不关我事”。 “春杏你是不是看大哥哥长得好看,想扑倒他好好看看呀”? 陈瑶一句话让姜全脸色通红,春杏脸色煞白。 小黄氏气的骂陈瑶,“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满嘴胡说八道,我家春杏才不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陈瑶一指来时大树下,“不光我看到了,还有他们呢”! 小黄氏抬头往远处一看,大树底下坐着几个老头老太正对着桥。 春杏见状快要晕过去了,她一心勾引姜全,只想着纠缠起来让人看到,没注意远处有人。 大家眼神都变了,嘻嘻呵呵托词有事,都走开了。 小黄氏气的扇了春杏一巴掌,拉着她要走。 春杏被打,捂着脸怨怼的看了一眼陈瑶。 陈瑶头上戴着珠花,耳朵上戴着金耳坠,手腕上是一对金手镯衣裳都是丝绸的。 明眸皓齿长得极好。 一个童养媳凭什么过的这么好,穿金戴银,吃好的用好的。 她是陈家女,却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她恨。 春杏挣脱小黄氏的手,几步来到陈瑶身前,阴翳的眸子仇视的看着陈瑶。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是他把我踢下河的,你看到了为什么说谎,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陈瑶退后一步,“你说他推你,可是他又没推你,我当然要作证”。 陈贵河一家没好人,哼,就是不让你诬赖人。 春杏怒气迷心,恶向胆边生,既然你不让我好,你也别想好。 想到这里,一把抓住陈瑶,“你怎么不去死,你不过是一个童养媳,凭什么过好日子,你应该去死”。 陈瑶大惊失色,松了小弟手,使劲拍打春杏,春杏疯了吧? 春杏比她大六岁,真要做什么,陈瑶打不过她。 春杏真要疯了,她一把抓住陈瑶,使劲把她往河里甩去。 “扑通” 陈瑶到底年幼,真被春杏妒火冲头甩出去,站不住脚摔倒滚下河。 “瑶瑶姐,呜呜……” 姜全没想到春杏这么狠,竟然把陈瑶摔下河。 他慌忙跳下河想去救陈瑶,在水里没走几步就被绊倒了,险些把自己淹死。 陈奕铭哇哇大哭,他不知道怎么办。 恰好陈景铭从远处跑来,看到小弟指着河哭,“姐姐在河里”。 陈景铭听了二话不说,沿着河跑了几步纵身跳进河里,向河里扑腾的两人游去。 第61章流言蜚语 陈瑶被春杏用力甩进河的,人猛地落水就会呛水。 在水中手脚胡乱扑腾,想抓住什么东西又没有东西可抓。 鼻子不能呼吸,一张嘴就呛水,陈瑶渐渐没了力气。 陈景铭看到姜全在水里扑腾,一把推到河边浅水处,“快上岸,别添乱”。 推了姜全后就不管他了,快速去救陈瑶。 这么一会儿功夫,陈瑶又被水冲远了些。 陈瑶失去意识前恍惚看到小石头救她来了。 陈景铭抓住失去意识的陈瑶心里发慌,是缺氧了还是…? 不敢想那个不好的猜测。 托着陈瑶头让她脸朝上随着河水漂浮,他抓住陈瑶了,努力往岸边走。 好在这时村里几个男人跑来了,下河帮着陈景铭把陈瑶救上岸。 陈景铭上岸后赶紧给陈瑶急救,心肺复苏,人工呼吸,都用上,心里祈祷千万要醒过来。 陈景铭的操作看呆周围村民。 景铭怎么又摸又亲,这不是耍流氓占便宜吗? 还好陈瑶咳的一声有了反应,吐出好几口水,醒了过来。 陈景铭心里一松扑通坐地上了。 吓死他了。 还以为陈瑶救不回来了。 小河边一时气氛诡异,这么多人没人说话。 “瑶瑶你觉得怎么样,难不难受”? 陈景铭整理陈瑶衣服,陈奕铭跑过来,呜哇呜哇哭。 “二姐,你不要死,小奕不要你死”。 “呜呜…小奕好怕”。 陈瑶被春杏当着小家伙面推下河,可把小家伙吓坏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有人跑陈景铭喊王氏,“你闺女被春杏推河里了”。 吓得王氏腿都软了,陈晓芸在家,反应过来是陈瑶出事了。 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跑过来扒开人群,陈瑶已经醒了,正被陈景铭半抱着,小奕还在一旁哭。 陈景铭救醒陈瑶正发愁怎么回去,看到他娘来了,赶紧让他娘背陈瑶回去。 春杏在把人推河里后,害怕了,也不管小黄氏,扭身就跑了。 小黄氏看没人注意她,姑娘都跑了,偷偷摸摸的也跑了。 陈景铭带着弟弟回家,现在天气不是太热,穿湿衣服可是会受凉得风寒的。 姜全一边走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陈二公子都怪我,要不是二姑娘为了帮我也不会被春杏推河里”。 陈景铭听完姜全说的事情经过,春杏,她为什么害瑶瑶? 姜全把春杏说陈瑶的话大概的说了一遍。 陈景铭眼里怒气升起,嫉妒瑶瑶过的比她好,就下杀手要陈瑶命? “春杏害瑶瑶的事,我会让我爹给讨回公道”。 回到家,陈瑶小丫鬟谷雨从外边跑了回来,“姑娘,二公子我,呜呜,我不该留下姑娘一个人”。 陈景铭神色不虞,“谷雨你去哪里了”? 陈瑶,“我让他送小五回家啦”。 陈景铭让人去请古大夫,徐婶子熬姜汤水给他俩喝下去寒气。 姜全在西院跟魏渊说发生的事情经过,“我没想到那个叫春杏的这么恶毒,一下把陈二姑娘甩进河里”。 “赵昭,姜全竟然不通水性,你们教教他”。 “还有今天这事姜全处理不当,还连累了陈二姑娘,该罚”。 陈继铭回家才知道陈瑶险些被春杏给淹死。 难道春杏知道了? 陈景铭对他哥道,“哥,你带咱家几个下人,还有梦舟,咱爹娘徐婶子,都去讨公道吧”。 陈继铭点头,“你放心,这次不会看任何人面子”。 正好陈贵山听到陈瑶出事回家来,然后,就带着三个下人跟韩梦舟找去陈贵河家。 王氏带着徐婶子跟两个小丫头,气势汹汹跟了过去。 陈景铭不放心,“凤武师你跟过去拦住陈贵泉父子,别让他们帮忙”。 凤翊点头跟了过去。 赵昭,“陈贵山带人过去要说法”? 余果点头,赵昭,“你去看看”。 “这种事儿要说法,是要银子”? 赵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时辰后余果回来了,满眼兴奋。 赵昭,“陈家要了多少银子”? 余果莫名其妙,“什么银子”。 “陈大公子不是去要赔偿吗”? 余果摇头,“陈大公子到了陈贵河家,把陈贵河父子打了一顿,把陈贵河住的屋子砸了,两个小丫头把春杏脸都抓花了”。 赵昭,“原来乡下是这么讨公道”? 余果点头,“挺管用的,小黄氏被徐婶子跟王婶一起打了,哭的可惨了”。 除了陈贵泉一家躲在屋里没敢出来,都不用凤翊出手。 老黄氏拦都拦不住,全都绕着着她打人。 陈景铭,“他家早就该打了,猖狂这么些年以为自己多厉害,春杏以为跑回家就没事,想的美”。 陈继铭,“都是皮外伤,以后慢慢收拾他们就是”。 一个个来,都有份。 陈大树让陈贵泉把陈贵河父子扶到床上,去请郎中过来。 陈贵河唉呀妈呀喊疼,老黄氏心疼的抹眼泪。 “老头子,你看那个不孝子,他要打死他哥哥侄子啊,陈瑶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童养媳死就死了,挨千刀的竟然打他哥”。 陈大树木着脸,“贵山是柄源儿子”。 老黄氏…… “天呐,这日子怎么过啊”! 陈贵山一家把陈贵河打了,还把家给砸了,让陈家村人议论纷纷。 “这是为了陈瑶才动手了吧”? “陈贵山一家是不是有点狠”。 “活该,欺负陈贵山一家这么多年,还以为是以前呐”。 “陈瑶落水,听说被男人摸了身子”。 “我也听说了,摸胸口了”。 “你们胡说,是景铭救的陈瑶”? “假的,是村里人救的”。 “都这样了,陈家还要她”? “我听说嘴被人亲了,景铭肯定不会要她了”。 “一个童养媳做有钱人家娘子,这下子名声毁了,以后不定怎么样”。 流言蜚语肆意传了起来。 古大夫过来看过两人,陈景铭这阵子习武健身,喝一碗驱寒药就行。 陈瑶到底是姑娘家,身子有些受凉,当天夜里就发低热,还好开了退热药,养了几天才好。 徬晚小丫头小满从外头回来,“二公子,我听到一些对二姑娘不好的谣言”。 陈景铭狐疑,“什么谣言,打陈贵河一家的事”? 小满摇头,小声道,“谣言说,二姑娘被男人摸了身子,还亲了,亲了嘴巴,都在传姑娘没了清白”。 陈景铭……… 陈景铭让韩梦舟去查谁传谣言,要不是自己救的陈瑶,这几句话就能逼死陈瑶。 一下午就传的沸沸扬扬,不对劲。 王氏知道了,“我儿子救自己媳妇,怎么就成非礼了”。 陈景铭,……险些忘了陈瑶是他童养媳。 王氏站在街头大骂,“谁他娘的瞎造谣,我儿子救自己媳妇,怎么就成陌生人了。 想着逼死陈瑶便宜她家姑娘,我呸,让我找到人,我家打断她狗腿,撕烂她逼嘴”。 第62章姚泣死 康王住了两天,就回去了。 陈继铭让家里准备了好多新鲜水果,魏渊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 陈景铭昨天听说他要走,提前去告别,“世子一路平安,明天草民一早要去学堂,今天提前告别”。 魏渊心中不舍走,在陈家村,逍遥自在,回去王府又要埋头读书,那也去不得。 “世子别难过,等西瓜熟了,我给你送一车,西瓜白兰瓜都有”。 魏渊好笑不已,“我就这么贪吃”? 陈景铭,“世子我家西瓜可是比别人家早熟,还好吃”。 “我知道,你要常写信给我”。 陈景铭心里一动,世子爷也孤独啊。 “放心,只要世子不嫌弃,我三天一封信写给你”。 魏渊眼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陈景铭,……嘴又飘了。 “当然了,说到做到,不过我有件事想求世子”。 魏渊好奇,陈景铭可从来没提过要求,也没挟恩图报过。 救陈景铭一家不算,那是自己不愿意被茅侧妃欺负。 陈景铭犹豫开口,“我听说大户人家都会请教养嬷嬷,我想给姐姐和瑶瑶请一个礼仪嬷嬷,教导姐姐她们待人接物,指导礼仪处事”。 魏渊笑了,“这事好办,王府还有老嬷嬷,我回去问问我娘,给你安排一个过来”。 陈景铭真诚行礼道谢。 “那我就先谢过世子了”。 魏渊忽然意味深长笑了,“景铭,陈瑶是你童养媳,没想到你这么小就有媳妇了”。 陈景铭尴尬笑道,“当初我还小,不知道童养媳啥意思,如今已过多年,不是也是了”。 魏渊好笑,“我也没有其他意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第二天一大早陈景铭就走了,辰时中康王父子启程回王府。 陈家一家都出来送行,一派车队加上十多个侍卫骑马护送,一队人出了陈家村。 村民躲在自家门口或缩在街口观看,陈贵山家这会真攀上大人物了啊! 陈继铭一家送康王父子出村,等到看不到车队影子,才让家里人回去。 “爹娘,我要去一趟府城,处理一下茗裳纺的事,还有茶楼也要装修,还要招聘茶楼掌柜,家里爹有事拿不定主意,多问问梦舟”。 “继铭你一个人在外,多休息注意身体,咱家现在不缺银子了”。 陈继铭一一答应下来。 “梦舟,事情都安排了好了,要是我没回来,就让爹娘去县城陪二公子,不能再出差错了”。 “我知道,大公子你放心,家里梦舟会安排好的”。 当天下午,陈继铭去了安德府。 第二天王氏找了本家妯娌,气势汹汹的去了陈氏族人,陈得福家,跟陈得福媳妇吵了一架。 韩梦舟查出来谣言就是陈得福媳妇给传的,本来知道是陈景铭救陈瑶就没几个人,可是不知道人更多。 陈得福媳妇想让自己侄女嫁嫁陈景铭,所以想着造谣坏了陈瑶名声。 王氏和堂几个妯娌一起动手,把陈得福媳妇脸都打肿了,撂下狠话才离开。 “也不看看你侄女都是什么德行,还想嫁进我家,做梦”。 陈得福只觉得媳妇丢人,“你个蠢婆娘,好好的你编排陈瑶干嘛,不说人家是陈景铭童养媳,就是做养女也比你侄女金贵”。 王氏带着妯娌大杀四方,谁敢乱说就揍谁,倒是让人不敢乱传了。 “我亲眼见陈景铭救的陈瑶,人家是小两口,以后长大了就会圆房”。 提前亲一口怎么了,大惊小怪。 县城陈从文家,住的姚泣陪嫁房子,本来就是凤凰男,心思重。 从他被知府夺取童生功名后,每天抑郁寡欢。 觉得姚泣也不温柔了,每天都不顺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了童生身份,看不起我”? 姚泣,“你想多了,夫君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陈从文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有一天,他看姚氏在看信,无意问了一句“谁得信”? 姚泣面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收起信道,“没,是我嫁到陵县的表姐,他来信说生了一个女儿”。 陈从文狐疑,还是嗯了声没有再问。 等到姚泣有事出门,陈从文翻遍屋子找信,真找到了,不止一封。 姚泣把信放在盒子里,藏在墙壁暗格。 陈从文拆开看了一封,又拆开一封,全都拆开后崩溃了。 陈从文眼睛都红了,“姚氏”。 陈从文闭上眼睛平静情绪放好匣子,继续躺下养伤。 第二天晚上,姚泣偷偷出门,陈从文跟在身后。 一路越走越偏,直到一处小院子。 陈从文等了一会,爬墙进了院子,没发现在他身后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陈从文悄悄摸到窗户前,从窗缝往里看,就看到姚泣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亲热。 眼神平静的看等两人滚到床上,赤身裸体开始媾和。 陈从文冷着脸把门锁上,在屋外放了一把火,等火烧起来离开这里。 屋子里两人激战正酣,没有发现有人来了,还放了一把火。 陈从文神色如常回家,回头看一眼远处着火宅院,平静的躺下。 等两人发现着火了,慌张的找衣服逃跑,发现门打不开了。 “救命啊”。 两人顾不得奸情被人发现,拼命呼救。 城中大火烧起,有人发现起火,大喊“走水了”。 春夏交替时节物品干燥易燃,屋里人没有跑出来,被大火活活烧死。 救完火被人发现屋里有两具烧焦尸体,经过仵作检验是一男一女。 男人是谁没人知道,女人更没人知道。 姚泣失踪了,据陈从文说一天没见人,以为她有事回了娘家,结果直到晚上没回来,陈从文托着受伤的身体来找。 姚家找了一天没找到人,想起了有户人家大火烧死两个人,有个女人。 经过官府调查,这里乃是城里杨大公子置得宅子,杨大公子生性风流,会在这里偷情。 陈从文知道后气的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姚泣,淫妇”。 至于杨公子跟情妇为什么烧死在这里,官府还在查。 陈从文拒绝姚泣进陈家祖坟,姚家理亏,姚泣嫁妆都没能要回来。 姚家父母心里恼怒,“泣儿不是跟那个姓杨断了吗,怎么会又…还烧死在那里”。 姚泣跟杨一见钟情,可是杨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两人各自成亲后又都过的不称心意。 杨公子偶然见到婚后姚泣后更是迷恋不已,两人偷偷勾搭在一起多时。 要不是陈从文疑心发现了蛛丝马迹,恐怕两人就要造出小人了。 姚家女偷情被烧死,姚家去要嫁妆都没能要回来,赔给男家了。 第63章老陈家分家 陈从文的媳妇偷情被大火烧死,陈从文从此闭门养伤。 陈贵河陈从武父子,被陈贵山等人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好几天才好。 才好些就听过从文媳妇死了,一家子去了县城,问了经过大骂姚泣不守妇道。 家里被陈贵山打砸完了,姚泣死了宅子成了儿子的,陈贵河夫妻住了下来。 陈贵河住在县里出去遛达,遇到几个人在商量干什么活能挣钱。 一个说去打劫来钱快,一个反对,让官差抓了要吃牢饭。 “要不去收保护费”? “切,你忘了,茅县丞被抓了许昌那伙子人都进去了”。 没人撑腰谁敢乱收保护费。 几人回头发现陈贵河,“这位大哥你也想找好活”? 陈贵河摇头,“我就是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 “没事没事,见面就是兄弟,有好事算你一份”。 几人把陈贵河拉了过来,称兄道弟很快熟悉。 侃天说地的抱怨老天不公。 这时过来一人,“哥几个在这干嘛,我刚得了五两银子,跟我走,去碰碰运气”。 这伙人一听高兴极了,推着陈贵河高高兴兴走了。 陈贵河好奇,去哪碰运气? 跟在几人身后看到几人去了赌场。 陈贵河犹豫了,想回去,赌场门子看到了,笑嘻嘻的招呼。 “这位爷,第一次来,过来玩两把,试试运气如何,说不得你运气好,一下子就发财了”。 其他人也说,碰运气而已,一起玩玩。门子连拉带拽,把人请进赌场,陈贵河就看晕了,好多银子。 陈贵河身上有几十文钱,跟着别人压了两次,每次都赢了。 这下高兴了,陈贵河一共赢了二两银子就回家了。 “这位爷运气真好,要是多来几次,咱们可就赔钱喽”。 门子唏嘘道。 陈贵河用赌来的钱买了东西,哼着小曲儿回去了。 没过两天钱就花没了,找小黄氏要钱,小黄氏没有,“钱都在你娘手里,我哪有”。 陈贵河不得劲了,想起赌场,不如去碰碰运气? 陈贵河接连去了几次赌场,有输有赢,陈贵河开始大吃大喝,大手花钱。 终于陈贵河运气不好了,赌十次输八次,陈贵河输红了眼。 “咱们赌场借你几十两银子,你运气一向不错,这次肯定是这个位子不好”。 陈贵河心一横,“借”。 写了借条,按了手印,二十两银子放在眼前。 ——— 陈从富在王夫子私塾读书,每天回家老黄氏都心疼的不得了。 还好从富还小,没有遭那这个没良心的毒手。 陈从富比陈景铭大一岁,以前过的比陈景铭不知道好多少,吃的好,穿的好,啥活都不干,当然现在他也不干。 “奶奶,我爹怎么还不回来,我二哥也真是的,娶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死了还让人嘲笑”。 “从富乖,不管你爹,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陈从富吃过点心跟陈二宝出门玩耍,两人去了后山找野果子。 “啊,野猪,有野猪,救命啊”。 两人连滚带爬往回跑,野猪吭哧吭哧在后边追,陈从富跟陈二宝被野猪拱了一下,摔下山坡。 这是一头半大野猪,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了。 没了目标后野猪转身跑了。 陈从富和陈二宝哭喊被人听到,一伙人手拿棍棒找了过来。 就看到两个半大小子浑身带血,陈二宝胳膊扭曲看来是折了。 陈从富腿被拱了一下,血流得到处都是。 大家伙把两个人抬了回去,老黄氏哭的撕心裂肺。 找着牛车把人送到县城医馆,郎中看过后摇头“胳膊扭曲成这样,骨头接上也会落下毛病”。 “这个腿上多半伤到筋了,治治看吧,腿多半要废了”。 小黄氏跟陈贵河赶来听到这里,都是一愣,那以后不就成了跛子? 刘氏知道儿子胳膊要落毛病,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大夫,你有没有好法子,我儿子还小不能留下毛病啊”。 郎中无能为力,“要不你们去府城试试”? “唉,就是你们去了府城,这治疗费用你们恐怕也出不起银子”。 老黄氏没说话,他们一家子人这几年花销太大,也没那么多 接骨上药,还拿了好几包喝的药,这俩人失血需要补血,补血药贵。 这一次就花了五两银子,以后还需要换药,吃药。 陈贵河心里烦闷,又去赌场耍钱,这一次他可没以前幸运了。 “大爷再借我十两银子,我一定能捞回来”。 赌场人噗嗤笑了,“陈老大,你知道你今天借了多少银子了?一百两,加上昨天二十两,一共一百二十两银子,再借你拿什么还”? 陈贵河一愣,一百两银子,怎么会这么多。 借条一张张放到他眼前,三张二十两银子借条,一张五十两银子借条,剩下十两是利息。 陈贵河眼前一黑,在醒来他被人扔出赌场, “赶紧回去凑钱,要不然你这两条腿就别想要了”。 陈贵河连滚带爬往回跑,银子去哪里借银子? 陈从文听陈贵河说完后,直接让他回村子。 “我没银子,去找奶奶吧,反正咱家没分家”。 陈贵河一听对呀,转身就回了陈家村。 小黄氏回去照顾小儿,不知道陈贵河赌钱还欠了赌场银子。 老黄氏听到陈贵河说的话,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大你说啥胡话”? “娘,你救救儿子,我是被人骗了啊,他们骗我去赌钱,骗我借银子,我要是不还钱,他们就要我一条腿啊”。 陈大树愣愣的看着眼前,三年前也是这样,然后他把老二过继出去了。 这次还有谁会帮他过这一关? 陈从武夫妻吃惊不已,梅氏咬牙切齿,“不能同意他卖家卖地,要不然我们孩子怎么办”? 陈贵泉夫妻过来,听了陈贵河说完,一耳光抽了过去。 “爹娘,我要分家,不能家业都被大哥嚯嚯了”。 小黄氏不同意,分家后他们一家根本没法还债。 “娘您救救贵河,他是您最疼的儿子,您不能不管他”。 小黄氏哭求,说什么也不同意分家。 陈贵泉可不管,让陈从钰去找族长跟二叔,今天必须分家。 刘氏脚步也不慢,比儿子还快的去找族长村长。 陈贵河气的大吼陈贵泉,“你要看着你哥被人打断腿吗”? 陈贵泉呸他一口,“那也比没房子没地没钱好,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偿”。 “不行,银子必须还,不然你别想分家”。 陈贵河跟陈贵泉打了起来,陈贵河打输了。 老黄氏回头看一眼陈大树,陈大树默不作声,眼神木木的看天。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子啊”! 没人理会老黄氏哭泣,陈贵泉跟陈贵河分家。 二十亩地一家九亩,陈大树留两亩地。 房子各住各的,银子分三份,养老房现在不分,养老钱每年五百文,粮食一百五十斤。 陈贵泉才不管陈贵河死不死,活不活,惹上赌瘾的人还叫人吗? 赌钱成瘾的人叫鬼,赌鬼。 第64章见周辰轩 陈贵河没想到陈贵泉这么绝情,分家得的银子才四十两,要是想还钱他需要卖地。 就算一亩地八两银子,全卖了也不够,小黄氏傻眼了。 九亩地呀! 陈贵河摇摇欲坠,不够不够。 他忽地抬头看向春杏,对了他有女儿,人家出五十两银子要她做妾。 五十两太少了,一百两不两百两银子,签卖身契。 小黄氏哭求,“不要,我就这一个姑娘”。 “难道要我断腿成拐子”? 陈贵河疯了似的跑出去找上次来他家的媒婆,他同意女儿做妾就是,得加钱。 春杏眼里一片死灰。 一百五十两银子,春杏卖身成了可以买卖的妾。 一辆驴车把春杏拉走,从此再无音讯。 陈贵河还清赌债还剩下不少银子,小黄氏严厉盯着陈贵河,不让他出门。 赌债平了,陈贵河一家心头阴霾散去。 陈从武在梅氏撺掇下走向小黄氏屋子。 “娘我想分家”。 小黄氏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想分家,你才多大,爹娘还年轻你就想分家”? 陈从武点头,“我想分家,越快越好,娘分家以后我一样孝顺你”。 小黄氏“啪”扇了大儿子一耳光,“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提分家,除非我死了”。 陈从武哀求道,“爹染上赌瘾,你想想孙占元家,我不想被逼的走投无路,娘,咱们母子一场你可怜儿子也有孩子的份上”。 孙占元赌博把媳妇气死了,孩子成了没娘的孩子,最小的那时候刚一岁。 小黄氏茫然失措,不会的,不会的。 “不行,咱家刚分家,你也分家,马上就要夏收,你弟弟腿还伤着,你是老大怎么能分家”? “家里活我会帮着做,可是娘,爹这次能欠一百二十两银子,下次呢?这次卖了春杏,下次卖谁”? 小黄氏跌坐在地,下次卖谁? 陈从武,“娘,从文也希望分家吧,毕竟爹不是以前的爹了,娘你不想以后没有片瓦遮身吧”? “儿子也有孩子,娘你看爹,小弟腿受伤还去赌,他变了呀”! “要是爹把田地都输光了,儿子就只能去做佃户了,娘,你不能都给爹输了也不给我们一点活路吧”? 小黄氏,小黄氏眼一黑,被气的。 闹了两天,在陈从武哀求下,小黄氏做主分家给了陈从武三亩地。 房子分了一间,银子给了二十两,养老的事以后再说。 日子还是一样过着,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 老黄氏走在熟悉的山野间,抬头看向远方。 “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黄氏走过去,跟那个老人坐在一起。 “贵河出事了”。 ——— 韩梦舟听眼前人所说,震惊的睁大眼睛,“你能确定”? “我听的清清楚楚,就是真的”。 “好,这是五两银子的赏钱,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先不要说出去,继续监视”。 “韩爷尽管放心,我省得”。 韩梦舟回到陈家,赶车去了县城,去见陈景铭。 陈继铭不在家,有大事就得找二公子决断了。 陈景铭在学堂背书,听说家里有人找来,请假出来一看,“梦舟,发生的事情了”? 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韩梦舟把陈景铭拉到一个无人处低语,把陈景铭听的一愣一愣的。 听完跟韩梦舟大眼对小眼,好半天才镇定下来。 “你做的对,现在不能操之过急,找准机会,釜底抽薪,让他们再不能翻身”。 韩梦舟回去了,陈景铭坐在课堂上久久平静不下来。 再一次庆幸他爹过继出去了! 韩梦舟得了陈景铭吩咐,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陈贵山每天都在忙碌。 康王父子走了十多天了。 陈继铭安德府周家之行并不顺利。 周辰轩去府学读书了,周瑾轩去了京城短时间回不来。 周家其他人陈继铭并不熟,这也是周家那个严管事敢跟许昌合作的原因。 府城茗裳纺也有周家份子,还好,茶楼生意他决定自己做。 茶楼他已经装修好了,就差茶叶跟掌柜的没来了。 林阳府南郡县有茶山,那些山听说大部分都是茶树。 有人采了茶籽种下,也能长出茶树,就是味道不如山上的好。 陈继铭决定去哪里看看,要是可以他决定在哪里收茶叶。 南郡县也处在一片山脉间,这里山跟青云山不一样,不是那种原始森林连绵起伏的山脉。 这里山与山不相接又不断,中间还有成片田地连接,山势不高,岩石少土层厚。 要是陈景铭在估计会感叹,这里适合发展梯田。 陈继铭发现这里人做茶都是清蒸法,跟弟弟说的炒茶法不一样,他记在心里并没询问。 开茶楼这种茶显然不合适,而南郡县到安德府需要两日路程,他的想想办法。 雇了两个伙计看雇茶楼,又面试了几个掌柜都不合适。 今天是周辰轩沐休日,陈继铭早早等在周家门口。 周辰轩下了马车看到陈继铭在他家门口,大喜过望。 “继铭你什么时候来府城的”? 陈继铭心情复杂,周辰轩还是那个为了野山参就敢进青云山的那个少年吗? 周辰轩非常高兴,他在府城书院读书真憋的慌。 “我在府城书院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上次你来咱俩就没见到,今天你可的好好陪我一天”。 陈继铭点头,“当然,这次沐休让你终身难忘”。 周辰轩带着陈继铭去拜见父母,又去找大哥。 “你来了怎么不进我家啊,我爹娘还是很想见你的”。 陈继铭意有所指道,“你家门槛高进不去”。 “啥”? “欸,不对啊,继铭出什么事了吗”? 陈继铭随着他在花园凉亭坐下,把青云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辰轩听过后惭愧不已,“对不起继铭,我不知道你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我向你保证,周家绝没有害你的心思”。 陈继铭直视周辰轩眼眸,片刻后点头,“我信,就是青云县严管事是你周家人,这个看你家怎么处置了”。 “好,继铭我这就去找我大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周辰轩去找周大公子周廷轩,脚步匆忙急切。 就像此时周辰轩的心,他不想失去陈继铭这个朋友,一点都不想。 周廷轩听周辰轩说过后,神色变幻,青云县风云变幻,周家竟然不知。 严管事这么多年下来,心已经养大了。 周廷轩见了陈继铭,对眼前翩翩少年更高看一眼。 “陈公子我是辰轩大哥周廷轩,我听辰轩说了你的来意,严管事这人周家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也给你道歉,在陈家危机关头没能出手相助”。 陈继铭摇头,“周家跟陈家只是合作关系,至于茅县丞侵占陈家产业一事,周家就是不出手也怪不到周家,继铭自知,不会怨天尤人”。 周廷轩…… 好希望二弟在家,他这人脸皮厚,比我能言善辩。 ——— 陈贵河家分家单过了,老黄氏想跟着他,陈贵泉不同意。 “你们最好自己单过,要不然大哥把你们养老银子输了,我不会给你们养老的”。 陈贵河现在看陈贵泉不顺眼,这个老三就知道跟他作对。 等我一朝翻身,看我怎么对你。 陈贵泉竟然在院子里拉了一堵墙,把两家隔开了。 “陈贵泉你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我还会翻身的,到时候你求我,我也不会拉你一把”。 陈贵泉翻个白眼,“去赌场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惜没一个人翻身”。 陈贵河被刺激大了,又跑去县里赌场博富贵。 一天下来,陈贵河兜比脸干净。 陈贵河不服气,我不会一直输,我是有大福气的人。 背着小黄氏拿了银子,去赌场继续赌,他就不信了,陈贵泉你能比我强。 ————— (赌博的人咱也猜不透怎么想的,亲戚朋友都劝不住,跟中邪似的,所以别觉得楼台写的不可能,就是那种正常人不能理解。有钱就去赌:或许一把就翻身了的想法,很可怕。) 第65章必须阻止 天色昏暗天上雷电闪烁,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陈贵河失魂落魄坐在牛车上。 “陈老大想好怎么筹钱没有?听说你上次是卖了姑娘,你还有姑娘没有”? 陈贵河欲哭无泪,谁懂啊,想翻本把输的钱捞回来,结果越输越多。 今天偷了银子跑出来,结果又输了,输上头又借银子,又借银子。 一百两银子,他去哪凑的出来? “你们是你们故意让我借银子,你们……” “啪啪”两耳光抽过来,打的陈贵河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陈老大没人逼你借银子,你想赢钱,这赌场有输有赢多正常,你运气不好怨的了谁”。 这次赌场人跟过来,就是不让陈贵河赖账。 回到陈家,小黄氏知道后疯了一样抽打陈贵河。 可是有什么用呢! 六亩麦子快熟了,能抵五十两银子,房子里的物件不值钱,零零总总的算十两,还差四十两。 陈贵河去求老黄氏,“娘你把银子借给儿子吧,要不然这房子人家就收走了,你也没地方住了”。 老黄氏看着大儿子,“造孽呀”。 宠了四十年的大儿子,最后落得没家没业。 陈贵泉夫妻连面都没露,分家了,各过各的,过成啥样自己选的。 老黄氏最后还是把养老银子掏干净了。 雷声轰隆隆响过,大雨漫天砸下来,淹没了小黄氏的哭声。 第二天陈贵河醒了,看着空了的屋子,没了的田地,一文不剩家徒四壁。 “不,这不是我该过的日子,应该是老二那个没娘疼的,他才是最该受苦的人”。 陈贵河去找老黄氏,“娘咱家没银子,没粮食,地也没了,你以后咋办啊”? 老黄氏看一眼陈贵河,“你个逆子,你还说,都是你造的孽,爹娘啥都没了,没了”。 这么多年给你攒的家底都没了。 陈贵河眼神阴翳恶毒,“娘,你还有一个好儿子,他有钱,就算他过继出去,也断不了血缘,你去找他,找他要啊”? 陈贵河癫狂的几乎要喊出来了。 老黄氏慢慢回神,“断不了血缘”? “是啊娘,去找陈贵山要银子,他要是不管你,都会说他是畜牲不如,就算过继出去也不能看着亲娘亲爹去要饭”。 在陈贵河鼓动下,老黄氏决定去找陈贵山。 陈贵山不知道陈贵河又开始找他麻烦,昨夜雷雨交加,风大雨大,他担心麦田麦子倒伏,一大早就出门查看去了。 老黄氏走到二儿子家门口,青砖瓦房四合院,前些天还来了贵人,住了好多天。 都是她生的怎么就差距这么大,难道真是…… 王氏在家带孩子,两个女儿做针线,一家人和乐温馨。 韩梦舟让其他人去查看桑果园,自己在院子没出去,他知道陈贵河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韩梦舟走过去开门。 “原来是堂奶奶,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老黄氏往院里看,“贵山呢,他在没在家”? “不在,昨夜雷雨叔担心麦田,一早就出门了”。 老黄氏想摆谱,陈贵山不在她要摆给谁看,韩梦舟吗? 韩梦舟表示:自己就是一个下人,做不了主。 老黄氏回头看一眼陈贵河,硬着头皮道,“王氏呢,她在不在,我有事找她也行”。 韩梦舟眼神冷冽的瞅向陈贵河,吓得陈贵河往老黄氏背后躲。 韩梦舟满意收回视线道,“你稍等一下,我去跟婶子说一声”。 王氏奇怪老黄氏怎么会来,她平时都不愿意见自己。 “堂伯母今儿怎么来了,有事找人说一声就是,这大雨刚过,水多路滑的摔倒了多疼啊”。 老黄氏听的心头火起,“这是我儿子家,我怎么不能来了”。 王氏脸上笑意没了,“堂伯母莫非糊涂了,贵山现在是陈柄源儿子,族里上了族谱,官家都承认了的”。 “堂伯母要是没事就别进来了,免得您老胳膊老腿的出个意外我家担不起” 老黄氏指着王氏,“你,你个小娼妇,竟敢赶我走,我是陈贵山他亲娘,看我不让我儿子休了你”。 王氏让韩梦舟关门,“您这话找大伯跟族长去说去,我就不招待了”。 呯,大门在眼前关上了。 老黄氏被挡在门外,陈贵河咬牙切齿,母子无功而返。 陈贵山把麦田巡视一圈,回到家就吧啦吧啦的说,倒伏的有多少了,今年收麦要多雇人啦等等。 王氏笑眯眯的,老黄氏来的事提都没提。 韩梦舟给陈景铭送消息,要收网了,要不要回来? 陈景铭知道后跟夫子请假,他哥不在,他得看着,韩梦舟可管不住老爹。 老黄氏徬晚又过来了。 陈贵山奇怪,“她来干嘛”? 王氏淡淡道,“不知道上午来了一次,一言不合就要你休了我”。 “啥”? “还是别让人进来了”。 门口争执半天死活要见陈贵山。 陈贵山烦躁不已,“让他们进来看看她有什么事”。 老黄氏一见陈贵山就诉苦。 “贵山我儿啊,娘如今后悔了,当初不该那样对你,咱家就属你老实能干……” “这是怎么啦,堂奶奶怎么来咱家了”? 陈景铭摸黑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老黄氏在打感情牌。 这怎么可以? 他爹从小缺爱,虽然有妻子儿女,但是父母爱是不同的。 必须阻止。 “堂奶奶是大堂伯堂叔他们不孝吗?你别哭我给你找族长找族老,让他们跪祠堂”。 老黄氏…… 陈贵河…… “你大伯没有不孝顺”。 陈贵河恼他搅局,“你奶奶过不下去了,今天过来是想借些银子”。 陈景铭看他爹,“爹我听说堂大伯赌钱把家里田地都输了,春杏堂姐都给卖了,他这是拉着堂奶奶过来要咱家还赌债”? 陈贵河急了,“你胡说,我没赌钱”。 “咦,你不知道吗?县城里传遍了,你赌钱成瘾把闺女卖给县城六十岁张员外,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什么”陈贵山吓到了,卖闺女? 回头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要是没过继,那他卖的是不是就是自己女儿? “小石头,你大伯他真的卖了春杏”? 陈贵山向陈景铭求证。 陈景铭点头,“县城人都知道了,大伯赌钱把地卖了,闺女卖给六十岁老头做小妾”。 陈景铭揭开陈贵河遮羞布,让陈贵河再也装不下去。 陈贵山指着陈贵河,“梦舟把他赶走,太可怕了,不是人啊,自己闺女都卖”。 第66章不是亲生 陈贵山要把陈贵河赶出去,急坏了老黄氏。 “贵山呐,你们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陈景铭拦着陈贵山,“爹,你忘了三年前大伯嫖娼欠银子五十两,结果问咱家要一百两,他这人可不能信”。 陈贵山当然记得,就是因为那次,他才会被过继出去。 “啥也别说了,我不同意,你们走吧,赌博银子还想要我出,做梦,赶走赶走”。 陈贵山气的躲回卧室不出来了,韩梦舟把陈贵河母子请出家门。 陈贵河气恼不已,埋怨老黄氏没用。 “明天让我爹出面,必须要出银子,要不然,娘,你就等着给儿子收尸吧”。 老黄氏回到家跟陈大树诉苦,可惜陈大树像木头一样当没听见。 小黄氏去大儿子家借了点粗粮拌着野菜做饭,小儿子腿还没好,又不能好好养着,以后恐怕会成跛子。 心里难忍苦涩,太苦了! 陈贵河吃过晚饭,跑到陈大树跟前诉苦,希望陈大树看在小儿子无辜的份上去找陈贵山借钱。 第二天,魔怔一样的陈贵河把陈大树拉出门找陈贵山。 陈景铭看着再次上门的陈贵河,不跟他废话,直接找了族里。 “族长,大爷爷二爷爷,二堂爷爷,诸位爷爷还有村长。 今天找您们过来是因为陈贵河,陈贵河染上赌瘾,听说输了有两百两银子了。 贵泉三堂叔因此与他分家,而且为了还赌债,他还卖了自己闺女春杏,给县里张员外做小妾”。 什么?卖女为妾? “张员外是哪个张员外”? “就是张甲仁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啦”! 陈大奎气的脸色青黑,“陈氏女不为妾,你敢坏陈氏规矩”? 陈贵河站在那里满脸不在乎,“一个丫头片子罢了”。 族长脸色难看,“陈贵河你当真染上赌瘾”? 陈贵河叫屈,“族长我是被人陷害,被人骗去赌钱的,以后我改正绝不再去”。 族长冷哼,“陈家有族规,赌博之人屡劝不改除族处置”。 陈贵河跪下求陈大树,“爹呀,您救救儿子,我现在家徒四壁啥都没了,我真的是被人骗了,你不能看着儿子饿死吧”? 老黄氏坐在地上哭,“老头子,贵河的田地都被人拿走了,你就吱个声,让贵山给赎回来吧”。 陈贵山脸色发黑,这都什么事,每次老大闯祸都要他出银子。 难道过继了也躲不开? 陈大树低着头没反应。 陈贵河一不做,二不休,对着陈贵山磕头,说自己不是人,逼着陈贵山出银子。 陈贵山嫌弃的一脚踢开。 陈贵河眼里怒气升起,回头看一眼老黄氏,眼里恶毒闪过,拉着她给陈贵山磕头。 陈贵山吓得不知所措,“娘,你你…”。 一旁陈景铭大怒,“梦舟给我抽他”。 韩梦舟伸手抓起陈贵河衣领左右开弓,噼啪一顿耳光抽下去,陈贵河老实了。 陈景铭冷笑,“好啊,你们母子这么做,别怪我无情”。 “梦舟,把人带进来”。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押着一个老头进来了。 “跪下”。 韩梦舟一脚踢到老头腿弯处,让他对着陈大树跪下。 “堂奶奶认得这人吧”? 老黄氏抬头一看,吓得跌坐在地。 陈大奎仔细辨认,“这是北山村货郎老头嘛,他叫,对了梅长福”。 陈大树有了反应,这人不是老婆子的表哥吗? 陈景铭冷笑,“可不止,他还有一个身份”。 看了一眼陈大树,又看了一眼在坐老人,对他爹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老黄氏看到梅长福,吓得亡魂皆冒。 疯了一样摇头,“不要说,不要说”。 陈景铭没理她,对着陈大树一字一句道, “他还是陈贵河的亲爹”。 陈大树眼睛猛地睁大,说了他来到后第一句话。 “你说什么”? 陈贵河慌了。 “陈景铭你不要胡说,我陈贵河怎么可能是他儿子”。 陈贵山感觉自己幻听了,耳边一遍一遍回响,陈贵河亲爹。 “梦舟告诉他事情真相”。 韩梦舟清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 老黄氏年轻时长得好,身材高挑眉目清秀,在农村也是少见的漂亮姑娘了。 梅长福是老黄氏表哥,见面机会自然多,老黄氏被梅长福吸引,情根深种,可是她娘不同意,因为梅家没钱,还有人品也不行。 老黄氏也闹过,没用,他娘不吃那套,恰好陈大树来提亲家里也宽裕,老黄氏娘就给定下了。 梅长福这人吧,他花心嘴甜会哄人,老黄氏被情所迷哪能看透。 他把老黄氏哄好,让他嫁过去。 而他在两人大婚前就骗了老黄氏身子,让陈大树收了一个破瓜。 陈大树没有过女人不知道,就这么的,没过多久老黄氏发现怀孕,一算日子,是梅长福的。 梅长福知道后心里高兴,让别人给他养儿子,想想就美。 于是他哄着老黄氏,陈大树不会发现让她放心,生下陈贵河后,梅长福每次都甜言蜜语给老黄氏灌迷魂汤。 “你不能跟陈大树生儿子,要是生了陈大树儿子,他不喜欢咱们儿子怎么办”? 所以老黄氏对陈大树不热情,生了陈贵河又给梅长福生了一个女儿,陈玉娇,梅长福可是儿女双全。 女儿出生后,梅长福出去一段时间没回来,老黄氏怀上了陈贵山。 梅长福表示不高兴,这让老黄氏恨死了陈贵山,陈贵山难产是因为老黄氏摔了一跤早产。 陈大树听到这里气的双手哆嗦,大儿子不是自己的种,大女儿也不是自己的,他给别人养儿养女? “那陈贵泉跟陈玉娥呢”? 陈大奎现在只想知道还有没有他哥的种。 “我只知道叔是堂爷爷儿子,其他人这要问他们才知”。 陈大树气的给了老黄氏一耳光,“你用野种糊弄我,让我亲生儿子一口奶都没吃过,我一直以为是孩子难产让你厌恶,没想到,你厌恶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既然喜欢梅长福,为何要嫁给我”? “可笑我对野种千好万好,把自己亲儿子过继出去,你们不得好死”。 陈大树气的对着老黄氏不停的抽耳光,同时气恼自己没用,看不出老黄氏生的不是自己的种。 梅长福吓得缩在地上惨叫,他被韩梦舟抓住,为了知道事情真相,可没少折磨他。 第67章奸生子 老黄氏自知自己犯了大错,低头不语,她与人通奸还生下不止一个奸生子,早就知道被人发现不死也是被休。 陈大树还在打他俩,梅长福受不了了。 梅长福看着他道,“她不是也给你生了儿子,她也没有都生我的种”。 陈景铭:总算知道陈贵河像谁了。 众人:真不要脸,那是人家媳妇。 陈大奎拿起凳子朝着梅长福砸下去,“那是我陈家娶的媳妇,是为了给陈家传宗接代,怎么便宜了你这只狗”。 “啊” 梅长福抬手挡了一下,手臂被砸伤了。 “不怪我啊,是她要跟我好的,我都娶媳妇了,她还老找我”。 陈贵河都懵了,他爹不是陈大树,是这个老东西? 看一眼,长相猥琐的男人,他娘看上他什么? 陈贵河摇头,“你们说的都是假的,我当然是陈大树儿子,陈贵山亲哥哥”。 陈景铭翻个白眼,“你看看你长得跟他多像,细长眼单眼皮,我堂爷爷可是桃花眼,是双眼皮”。 大家都看陈贵山跟陈大树,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一双桃花眼一模样。 在想起其他几个,两个女儿一个尖脸单眼皮,一个像老黄氏。 本来大家以为就是陈贵河撺掇老黄氏要银子,发生这种乱陈家血脉的事…… 大家互相看看,“这事不能饶过这对奸夫淫妇”。 陈大树问老黄氏,“贵泉是谁的孩子”? 老黄氏沉默许久,“他娶妻后,我跟你生了贵泉”。 “也是从那以后,我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只是梅长福她摆脱不了。 陈大树却接受不了。 “我要休了她,她不能进陈家祖坟,我娘不喜她”。 “把陈贵河一家从族谱上划掉,赶出陈家村,我不能让他们一直恶心我”。 老黄氏疯了一样摇头,苦苦哀求陈大树,不要休她,不要赶陈贵河一家离开,她知道错了。 陈贵河不能接受这事,“这是假的,是陈贵山不想帮我故意诬赖我,你们不能信,这不是真的”。 陈贵山人傻了一样,“不喜欢我,因为我是我爹亲儿子”? 陈景铭安慰他爹,“还好她不喜欢你,你看她教的孩子没一个成器的,陈贵河没担当好吃懒做,大姑小姑就知道偷娘家补婆家,三叔干啥啥不行”。 众人:扎心了。 陈大树心如刀绞,“是我对不起你爹”。 陈景铭眨眨桃花眼,“堂爷爷,你可以问他要赔偿”。 陈大奎几人耳朵一动,“怎么说”? 陈景铭笑道,“自古以来对通奸罪十分严厉,大齐律法只要抓住通奸人,男的杖九十罪流放,女子有夫则杖八十流放。 可是抓到奸夫是可以杀死的,何况他还有奸生子”。 梅长福吓得缩在地上,“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 “堂爷爷给他养了四十年儿子,娶妻生子、读书娶孙媳妇,连带着替他还银子,分家,还有还赌债,这些当然都让他赔偿了”。 “哦对了,还有大姑”。 梅长福哭道,“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当初鬼迷心窍,我错了”。 陈景铭压根不听他说啥。 “他有家业,就让赔光,让他老无所依,众人唾弃无片瓦遮身,无立锥之地不是更好”。 陈大奎几人觉得应该要赔偿,要不然也太便宜这家伙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没那多银子啊,你们不能这么做”。 陈景铭呸他,“你家有多少田地,我可都查清楚了,卖房子卖地也的赔偿”。 陈贵泉被人找来,得知陈贵河是他娘跟人偷生的奸生子,摸着头上冷汗,心底庆幸自己是陈大树亲儿子。 一听说要梅长福写欠条,立马如数家珍的说出陈贵河一家从小到大的花销。 比陈贵河都清楚,他从小到大娶妻生子到如今,花银子多少,吃粮食多少,算下来一共二百四十两。 陈氏决定去北山村找梅家人,要赔偿。 虽然这很丢陈氏脸,可是梅长福欺人太甚,陈家人这次忍了,以后再有这种人谁还把陈氏放在眼里。 这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陈从武得到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小黄氏痛哭流涕,她嫁了一个奸生子,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 梅氏惊愕,梅长福是梅氏族人,这人年轻时候就不正经。为人风评不好,没想到还是他夫君的便宜爷爷。 陈贵河一家人,除了梅氏嫁妆,啥都没带被赶出陈家村。 陈从文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却接到陈从武的消息。 “奸生子”? 陈从文坐在书桌前沉默许久,一把扫掉桌子上物品。 陈氏族人去到梅家,把陈贵河是梅长福奸生子事说了,直接要银子。 梅长福儿子们傻眼,跟人通奸还生了一儿一女? 梅长福媳妇撒泼打滚不承认。 要是认了,这一次就能让他一家人倾家荡产。 陈景铭对他们说,“如果告官,你们一样得赔银子,而且梅长福还得挨九十大板流放”。 “他这么大年纪,说不得还得让他儿子代刑,九十大板会死人的”。 ……! 梅长福媳妇只给一百八十两银子,还说要不然就把老东西打死她也省心。 至于陈贵河,压根就不让他回梅家。 陈贵河带着老黄氏,一家离开陈家村没地方去,只能去了县城陈从文宅子。 陈贵河想不明白,他只是想要陈贵山银子,怎么他就被陈氏除族,还成了奸生子? 陈从文对陈贵河道,“收起你的心思安分点,在去赌场你就离开”。 陈贵河指着陈从文,“我是你爹,你敢这样对我”? 陈从文冷漠道,“你没有选择余地,不听话就走”。 陈贵河…… 陈从武已经分家立户,去县衙再找一处村落落户就是。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官差上门,“陈从文有人指认你放火杀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从文被带走,姚家人得到消息也去了县衙。 青云县现在张县令停职,县丞被抓了,主薄代理一切事务,哪知道出了纵火一案,被整得焦头烂额。 今天有人提供线索,陈从文有纵火嫌疑,立马就让衙差去抓人了。 陈从文从容不迫,“大人我没罪”。 陈从文辩解,“大齐律,只要丈夫抓到妻子与人通奸,可以当场杀死奸夫淫妇,我不过是抓到了奸夫,报欺辱之仇而已”。 历朝历代是有这个规定,陈从文不过是没用刀,而是放了一把火。 “我一介书生,当时有伤在身,不这么做让他们跑了不成”。 姚家人,杨家人本还理直气壮让陈从文偿命,现在也被说的哑口无言。 亲夫抓奸有权杀奸夫淫妇,而无罪。 这可恶的律法,它怎么就不是通奸无罪呢? —————— “查了资料:秦时通奸邻居朋友抓到也能杀死无罪,不分男女送官就是死刑。汉时女死刑,男宫刑。 唐以后男杖九十流放半年,女杖八十流放两年,宋延唐治。 元允许私刑,抓到通奸男女私下可杀,就是侵猪笼来由,当然该打还是要打。 明清沿用元治,允许亲夫抓奸后可以当场杀死奸夫淫妇无罪。历朝女子通奸都是扒了衣服杖刑加游街”。 第68章让韩梦舟去府城 陈从文杀人有因,确实是抓奸杀人,就是杀人方式是放了一把火。 主薄跟师爷商量后,“陈从文因妻子通奸被亲夫抓奸,死有余辜,不过姚氏嫁妆你不能留了,姚氏娘家接回嫁妆”。 陈从文回去收拾了自己钱财,所有人都搬离宅子,还有姚泣陪嫁的杂货铺子一并退给姚家。 陈贵河一家又无处可去了。 只能租了一个院子住。 ———— 陈继铭回来了。 陈继铭回来先回了县城宅子,陈景铭当天高兴坏了,围着大哥转圈圈。 “大哥我跟你说,我们都没想到陈贵河竟然不是爷爷亲儿子,难怪他长得不像爷爷,梦舟知道后跟我说,我当时以为幻听了”。 陈继铭点头,“确实出乎预料,唯利是图倒是随了梅长福”。 陈景铭点头,“是啊贪婪无度,自私自利小人行径”。 “就是陈贵河一家虽然离开陈家村,可是依然还在县城,就陈从文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我有些担心,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哥你不知道,他杀死了奸夫淫妇后竟然装作不知道,要不是咱们派人跟的紧,没人知道是他杀人”。 陈继铭思索片刻道,“他不是怕官府,我怀疑,他认识杨公子,若是让人知道是他出手杀了姚泣和杨公子,忌惮杨家姚家会暗地里对付他”。 毕竟抓奸后杨公子家可以赔偿银两,姚氏休了就行。 陈景铭点头赞同,“所以我就让人挑破了,他又归还了姚家嫁妆,现在无钱无势,看姚家跟杨家怎么收拾他”。 陈继铭问过家里事后,说起安德府茶楼一事。 “我打算把梦舟派去常住安德府,茶楼跟茗裳纺以后都有他负责,家里头恐怕需要在调教几个人了”。 陈景铭想了想,“韩梦舟去府城可行。就是小九太小,你上次买的三个人,忠心有,在家帮帮爹还行,管理生意就不行了”。 陈继铭点,“我这次带了两个人回来,你也看一下”。 “我去林阳府南郡县看过了,那里茶叶都是清蒸法,味道没有炒茶浓郁”。 陈景铭眼一亮,“这么说梦舟倒是最合适了”。 陈继铭笑了,“我觉得你先把炒茶法教给梦舟,他去府城后考虑怎么弄茶叶合适”。 “行吧,明天你回家让他写个方案,看看他的想法合不合适”。 兄弟俩商量好,吃过晚饭后读书习字,等到戌时就开始练习武术。 第二天陈继铭看过铺子生意,下午回了陈家村。 回去跟韩梦舟说了后,韩梦舟让陈继铭把安德府跟南郡县都仔细说了一遍。 韩梦舟开始根据陈继铭所说,结合自己所想大概说了一些。 “府城茶楼有好几家,咱家茶楼要别树一阁,才能吸引茶客。 前期我去南郡县收青茶叶,自己炒茶带回茶楼售卖,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觉得还是在南郡茶山建一个自己炒茶作坊,大公子可以买下人驻守产茶村落,一来避免泄露制茶秘方………”。 陈继铭点头,跟他所想差不多。 韩梦舟看大公子点头,知道自己想法得到认可,眼里透出喜色。 “你今后就去府城常住吧,以后茗裳纺跟茶楼由你负责”。 韩梦舟喜不自胜,“多谢公子栽培,梦舟当竭尽所能做好府城生意”。 陈继铭欣慰点头,韩梦舟当初刚来他们家时不爱说话,也不识字就知道干活。 弟弟亲自教写字,教他读书算数,三年时间,成长为他的左膀右臂。 韩梦舟天资聪颖,那教出韩梦舟的弟弟呢? 他弟弟正琢磨怎么调教他带回的人。 韩梦舟好不容易能够独当一面,他一走,家里大哥轻易离不开了。 陈继铭带回来两个人,一个叫周弃十五岁,茶山村人。 一个叫臭蛋十六岁,陈继铭在南郡县救的,自愿为奴,报答救命之恩。 陈继铭收了他以后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南行。 怎么教陈景铭还需要观察观察两人能力,看他们学习能力适合怎么教。 至于成就,看他们自己悟性了。 韩梦舟那会儿,他想韩梦舟识字做大哥助理,能看懂契书账本就行。 结果人家是天才,管理方面一点就通,学东西还能举一反三。 韩梦舟是不可复制的,他们也不用复制,做自己就好。 想到这里,陈景铭先让他俩学习三字经,嗯,从头开始吧。 麦子熟了,冯夫子也放了十天麦假,陈景铭回村。 两人又去了摘了一次茶叶,陈景铭炒茶,韩梦舟学习,又让韩梦舟炒了一次。 “你要是收茶叶炒茶量肯定大,要学会掌握温度和火候,炒不好会发苦发涩影响口感”。 陈景铭慎重道,“茶有好多种,任何一种茶,炒制火候可能也不一样,你以后会接触多种茶类,这个要留心,有些茶适合清蒸,你需要用心去分辨”。 “老茶树要比新茶好喝,生长环境不同也能造成不同口感,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慢慢来”。 韩梦舟牢牢记住陈景铭所说,天下很大,茶的品种丰富,他不能单一看待茶道。 收完麦子,韩梦舟启程去县里找镖局护送去府城。 陈家播种秋粮,周弃南行两人都在陈家村住下,学习养蚕管理桑果园,以及瓜田管理。 小九负责教两人识字,写字,学算学。 就像韩梦舟当初一样,两人也没想到,做下人反而能读书。 “哥实验出真章,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学习,这样记得牢”。 确实,他们又不考科举,就学习一些常用字,用不着天天捧书本。 两人对现在的生活满意的不得了,庆幸自己跟了一个良善人家。 转眼西瓜熟了,陈景铭给康王世子魏渊送了一车瓜,随着去林阳府的货船去的。 周家换了管事,这次是一个三十多岁男人,严管事被周廷轩送进大牢吃牢饭了。 管事叫周孝是周家家生子出身,也是这次,周孝知晓了陈家搭上了康王府。 “陈家二公子救了康王世子,茅县丞侵占陈家产业一事,就是康王世子出手,原知府审的案子,主子,陈家比我们猜想的要有潜力………”。 周廷轩看到周孝来信,更恨严管事,陈家是小弟认可的朋友,险些让他得罪死。 周家花银子雇佣他,他贪墨不说还与人勾结,一辈子别想出来。 第69章魏渊进京 这几个月陈贵河过的鸡飞狗跳。 老黄氏小黄氏每天吵架,饭都吃不好。 梅氏劝说陈从武去县衙重新分配了一个村子,还能得几亩荒地,一家三口带着家当走了。 陈从武分家单立了户头,说走就走。 陈从文没分家,又没了童生功名,没了姚泣嫁妆铺子生意,银子没了来路,只能出去找活干。 可是每次都做不了几天就会被辞退。 陈从文知道这是杨家从中作梗,又无可奈何。 杨家在青云县有些人脉,当初盛怒杀了奸夫淫妇,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看到。 陈从文无奈,只能抄书挣钱。 陈贵河就不一样了,他现在也不去找活做,每天出去瞎溜达,也不知道干啥,有一次被人打了一顿。 陈从文一再逼问,才知道他学人家碰瓷,这次碰到一个硬茬子,才挨了揍。 陈从文无奈,“你最好别做这一行,被人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陈贵河,“我想着去茗裳纺讹银子,没想到他们不让我进,陈氏杂货铺子也都是陈家村人,真晦气”。 陈从文劝不动他,也就不劝了。 他给陈从富找了一份工作,“你也不读书了,还是找个活干养活自己吧”。 陈从富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肯干活被人使唤,没几天就回来了。 陈从文冷冷看他一眼,不再管他。 暑气炎热,一天晚上陈贵河家忽然起火。 被人发现后,邻居都起来救火,就怕火太大把自己家连累了。 人跑出来了,房子烧没了,房东不干了。 “赔钱,租给你们住着,你们倒好,还给我把房子烧了”。 陈贵河一家不知怎么起的火,但是姚泣是被火烧死的。 陈从文赔了银子,思索着青云县是住不得了。 陈贵河不想离开,他现在过的肆意,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好吃好喝,干嘛背井离乡。 “既然如此,我就自己走了”。 陈从文也不留恋,去县衙开了户籍路引,离开了青云县城。 陈贵河每天还是跟人合作碰瓷。 这天碰到一个不讲理的硬茬子,挥舞着拳头跟他们打了起来。 几个人一看这人不好惹,起身就跑,陈贵河运气不好被绊了一跤,一头磕在石头上血流了一地。 抬回家没过一晚就咽了气。 这下子老黄氏小黄氏都傻眼了,陈从文离开了,陈从富还小,只能去找陈从武了。 陈从武知道后买了棺木把陈贵河下葬。 老黄氏小黄氏没了依靠,就想留在陈从武家。 梅氏不同意“分了家的,怎么能爹一走就要我们养,你们又不是不能动,自己想法子吧”。 小黄氏撒泼没用,跟老黄氏在陈从武居住的村子住了下来,每天做针线活过活。 陈从文离开青云县,路上遇到了几个劫匪。 陈从文拼命的跑,前方一条河拦住去路。 “几位好汉饶命,我真的没有银子,包袱都给你们请求放我一回”。 劫匪摇头,“我们不为银子,有人买你命,哥几个收钱办事”。 陈从文脸色煞白,“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是谁要我命”。 “你杀了谁你不记得了”。 陈从文凄然一笑,“果然如此”。 他也果决,没等几人动手,自己跳进河水扑腾几下沉了下去。 ——— 中秋伴随着丰收,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秋粮。 陈贵泉如今成了陈大树独子,跟陈玉娇断了亲,陈玉娥,他们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陈玉娥就尴尬了,她长得随了老黄氏,眼睛不像陈大树,也不像梅长福,没人认领了。 陈玉娥还好,陈贵泉没有明面上断亲,陈玉娇就惨了,婆家险些休了她。 要不是她生了好几个孩子,孩子都给她求情,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些都跟陈景铭没关系,他在等消息。 他知道魏渊进京了。 魏渊在进京第二天就把曲辕犁献给嘉和帝,嘉和帝龙颜大悦,让人试过后确认能够提升耕地速度。 嘉和帝是喜欢魏渊这个皇孙子的,皇孙又给他送来如此利国利民的农具,把魏渊叫到身前。 “渊儿长大了,你说这个曲辕犁是你的一个朋友改进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渊道,“孙儿今年春游遇险,被陈家人所救………” 魏渊如此这般讲了一遍。 嘉和帝对陈景铭好奇的不得了,小小年纪就能改进耕犁,是个可造之材。 “你说陈家还养柞蚕,能做蚕丝被褥御寒极佳”? “还能织成丝绸,就是比桑蚕丝绸要硬一些”。 “那倒是不打紧,御寒之物确实难得,而且他们还把养殖法子传了出去,造福一方百姓,这才是难得”。 魏渊笑着附和,“也是孙儿运气好,被人家救了”。 嘉和帝身边大臣也都称赞有加,是不是真好,跟着皇帝说准没错。 各地藩王的世子羡慕不已,这魏渊倒是好运气。 然而魏渊给对嘉和帝拿出一个东西,还盖着红布。 “祖父,孙儿还有一物给您,您一定想不到他是做什么的”。 “哦,是何物?还有我不知道的”。 魏渊揭开红布,亲自捧着算盘递给嘉和帝。 嘉和帝打量此物,还真没见过,拿在手里一晃噼啪乱响。 嘉和帝眉头微皱,越发好奇起来,这像个玩具一样的东西? 可是渊儿不可能拿个玩意不远千里送来。 松阳王世子皱眉道,“魏渊你送的是个玩意儿”? 魏渊摇头,“这不是玩的,有大用处”。 嘉和帝猜不出来,倒是指着算珠子道,“要是单个看到,我倒是要猜它是不是算筹”。 魏渊笑着恭维嘉和帝,“祖父英明,倒是猜出几分,这个东西叫做算盘,用来算数字,它可以计算国家税赋,也可以算小商小贩的账目,天下算学皆可算”。 嘉和帝一听这可了不得,“果然如此,渊儿你可知用法”? 魏渊点头,“孙儿已经学过,愿为祖父解惑”。 魏渊拿过算盘,仔细讲解一遍,并且用手拨打起来。 一阵清脆的噼啪乱响,嘴里还念着数字,不一会手一停结果就出来了。 户部官员看到这里眼睛一亮,这真是好东西啊! 嘉和帝高兴的哈哈大笑,这次魏渊进京着实出人意料,嗯,都是好事。 “渊儿,这又是从哪出的来的”? “回祖父,这也是陈家人做出来的,不过那陈景铭说他是得人所受,他帮了一个落难文士,那文士又把自己一生所著书籍与他,他学会后做出此物”。 嘉和帝连点头,“此物不凡,三福,你拿与李大人他们细观”。 第70章奖赏 一众户部官员早就翘着脚伸着脖子使劲瞅,一听皇上拿给他们看,几个人激动的喜笑颜开。 工部官员都围着曲辕犁,户部官员围着算盘看,这让其他人眼馋不已。 他们都只能看着罢了。 嘉和帝对于这两个利国利民的发明很看重,想要给予发明他的人给予奖励。 这下子各部官员有了发挥余地,礼部官员第一个就有发言权。 嘉和帝想给个官,礼部觉得不妥,要是发明一件东西就给官,这官太廉价了吧!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给银子最好,再送个匾额什么的倍有面子。 兵部尚书道“不是说他家被个贪官陷害险些被夺取家业,有了皇上赐匾既能光宗耀祖,又让小人忌惮”。 好嘛,这比封了官还要好。 礼部尚书,“牌匾乃氏族荣耀,大善”。 “那就赏白银千两,文房四宝十套,为善有方,匾额一块”。 商量好给陈家的赏赐,嘉和帝也没忘了自己孙子儿子。 就是康王跟魏渊这个世子了,金银名家字画,丝绸,锦缎,云锦,随身玉佩玉如意赏了一些。 魏渊谢恩,趁着嘉和帝心情好又讨了一本孤本,嘉和帝心情好,给了 一众世子羡慕不已,他们怎么没有这么好运气呢! 留在京城还没有封王的皇子,跟封王没有封地的王爷们嫉妒的不行。 皇帝的心偏到胳肢窝了。 中秋晚上皇家家宴,帝后同座,妃嫔靠后一些。 然后一众王爷皇子皇孙坐在大殿左侧,公主郡主王妃坐在右侧, 家宴,都是嘉和帝子嗣,嘉和帝七个皇子,十个公主,成年的有四个儿子,六个女儿,其他有登基后生的才几岁。 魏渊座位在二皇子端王之下,老三嫡子是太子,太子二十多岁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 “渊儿今日给三叔长了见识了,没想到果然高手在民间,要不说渊儿运气好呢”。 魏渊给太子见礼,“太子,侄儿可是受了重伤,差点喂了野兽,那还敢说运气好啊”。 “侄儿没想到会碰到曲辕犁,都是侥幸”。 端王酸酸的,“唉,大哥就是命好,得了那么大封地,这才几年,就献上了利国利民的农具,我就不行了那都去不得”。 魏渊眼睛直抽,端王你要干嘛,你有啥不满的跟祖父说去,酸我干嘛。 “二叔可是闷得慌了,要不你去跟祖父说说,也去就藩”? 端王一噎,他还想争一争皇位,去了封地还能干啥。 “大侄子,今天家宴你可别害我”。 太子眉眼温和不语,端王儿子也在,暗暗想着以后要跟魏渊切磋一下。。 反正魏渊进京要过了春节才走,现在住在京城康王府,有的是时间。 嘉和帝同皇后到来后,家宴开始,大家先给帝后见礼,然后送上节礼,开始吃吃喝喝。 云妃是康王生母,看到自己孙子魏渊,高兴的不行,小孙子终于来了,三年才见一次,哪能不想呢。 嘉和帝高兴就跟皇后提起了康王世子进献曲辕犁,还带来了算盘,这可是有大用途物件。 皇后跟太子白天商量过,康王也许只想讨好嘉和帝,就藩的王爷一般跟皇位无缘,不用太紧张。 皇后想明白,笑着道,“皇上以我之见,其母教出如此聪慧孩儿,也需赏赐”。 嘉和帝一听行啊,皇后要赏也是情理之中,百官也不会说什么。 “那就听皇后的”。 魏渊没想到皇后竟然也要赏。 几天后宫里一队人马出了京城,去往康王封地和安德府。 陈景铭不知道,魏渊在皇帝跟前给他说好话,还得了帝后赏赐,正在家里做月饼呢。 中秋佳节到来,私塾也放了两天假,过中秋走亲戚。 陈景铭家以前没亲戚要走,他爹过继后,陈柄源妻子家里还有兄弟,于是陈贵山逢年过节就会过去走动。 月饼皮是用的猪油,酥皮掉渣,还做了冰皮月饼,用了豆沙,干果,五仁几种馅料,用土烤炉烤出来香气飘出好远。 照例送给家族里几位长辈,每家二斤月饼。 陈景铭和大哥带着节礼,去了王夫子家,冯夫子家看望夫子。 过完中秋十天左右,青云县陈家村来了一队天使。 进村就问陈景铭家在何处,村长紧张兮兮的过来回话,一听是赏赐陈家的,顿时喜出望外。 “快,去桑果园叫贵山赶紧回来接旨,朝廷来圣旨了”。 围着的人哄的跑开,找陈贵山父子的,去陈家通知王氏的,去找族长和族老的,那叫一个匆忙。 村长把人带到陈贵山家,让人上座,王氏一听是皇帝赏赐,激动的腿都是抖得。 陈继铭听到是朝廷来人,想着莫非是因为曲辕犁一事。 父子匆匆而归,陈继铭让人摆桌案燃香,一家人更衣后才接旨。 衣裳不整洁可不行。 那是对皇帝大不敬。 等到天使读了圣旨,大致意思就是进献曲辕犁有功,发明算盘对大齐百姓有利,柞蚕孵化养殖法子传送乡邻,行善积德举特此奖赏。 皇后赏的首饰,金钗玉镯这些平民可以佩戴之物。 匾额,御赐金银文房四宝。 族长激动的直哆嗦,“光宗耀祖啊,真是了不得,为善有方,行善事积阴德! 陈继铭谢恩起身,拿出准备好的银子递给天使,又设宴款待直到送走,才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 陈家只要不违法,没人在敢轻易侵占陈家产业了。 族长跟几个族老聚在陈贵山家,“继铭,这匾额放哪里”? 陈继铭笑道,“当然挂在陈氏祠堂了,族长以为可好”。 族长眉开眼笑,“好好,不愧是咱陈家血脉,识大体顾大局”。 陈大树摸了下眼角,不愧是他老陈家种。 陈景铭还在学堂未归,不知道家里被皇帝奖赏,还有皇后赏的首饰。 “为善有方”匾额挂在祠堂里,陈家村迎来乡邻祝贺。 青云县的乡绅都过来道贺。 陈贵山笑得见牙不见眼,皇帝老爷送了他家匾额。 还赏了金子,还有文房四宝。 陈贵山喝醉了。 等陈景铭是家里人报信,才知道皇帝奖赏陈家了。 摸摸鼻子,太好了,有这个匾额在,在近几年里陈家无忧。 他要努力读书,早日考上秀才,护着家人家业无忧。 第71章地震了 “景铭等一下”。 陈景铭驻足扭头看过去,“有财,有事”? 王有财跟祖耀臣,张致远携手走到他身边。 “我们明天想去你家做客”。 陈景铭笑眯眯的对好友道,“……好,明日我在家恭候你们”。 王有财,“不对,是去你们村子,陈家村你家里做客”。 陈景铭看看其他三位同学,“好啊,我带你们上山去抓野鸡野兔,可好玩了”。 祖耀臣不好意思道,“我们想去你家看看御赐匾额”。 陈景铭“噢”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当然可以,匾额挂在祠堂,我回去也要看啊”。 “那太好了,说好了景铭明天见”。王有财几个人跟陈景铭同班,经常一起讨论文章,一起背书。 前几日陈家村陈贵山家得了皇帝奖赏,赐了一块“为善有方”匾额,他们也想去一睹御赐匾额真容。 陈景铭跟几人约好明天一早在他住的宅子会合,一起去陈家村。 陈景铭回了宅子,告诉车夫今天他不回去,明天带同窗好友一起回去。 车夫正在安抚骡子,这两天骡子有些不安,老是一惊一乍的。 车夫听陈景铭这么说,只好去杂货铺子送信,让回陈家村的人带信回去,二公子明天一早回去。 陈继铭接到消息对父母道,“是同窗好友要来,他们明天一早结伴同行”。 王氏放心道,“不是有事就好,难得他往家带同窗好友,明天好好招待人家”。 陈继铭点头,“凤武师跟着不会有事,招待同窗一事,母亲不必操心,一切有我呢”。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王有财三人早早过来,四人聚在一起,坐骡车去了陈家村。 一路上秋风喜人,附近小山树叶不再青绿,泛起黄色风一吹,有些树叶坚持不住纷飞而下。 “秋天要来了,看哪座山上有野果子”。 王有财指着路过的小山,眼神里有些好奇。 陈景铭看了一眼,“那是酸果子比醋还酸,鸟都不吃的”。 清晨有些微凉意,还好几人加了衣裳两刻钟多一点就到家了,骡车比牛车快一点。 陈继铭问车夫,“一路可还平安”? 车夫说还好,“就是这两天骡子有些紧张兮兮的,我看过也不是生病了”。 凤翊点头,他也觉得骡子有些烦躁。 陈继铭沉思,“家里牲畜也不安宁,总想着往外跑”。 真是奇怪了,难道是这几日陈家村人太多了? 陈景铭带着王有财,祖耀臣,张致远三人去见过陈贵山跟王氏,几人坐下休息后,跟随陈景铭去了陈家祠堂。 祠堂门口守着陈氏族人,这两天过来看匾额的人络绎不绝,祠堂就找人看起来,毕竟里面供奉着祖宗牌位。 陈景铭到了以后,他先进去,给陈家祖先上香,然后请他三个同学进来观看匾额。 四个人来到匾额前观看上面雕刻的字迹,匾额呈朱红色金色大字,字迹大气庄重应该是哪位朝臣手书。 上方刻有朝廷印章,匾额四周刻有金色龙纹,衬托出匾额的尊贵。 陈景铭也是第一次见,四人看的目不转睛,交口称赞。 看完匾额出来,陈景铭带着他们回家,“咱们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山里走走,秋天山林里别有一番趣味”。 四人进山陈继铭自然不放心,找了两个下人陪同。 “哥,有凤武师在,不会有事”。 陈继铭笑道,“让他俩给你们背东西”。 “……好吧,我们可能也捡不到太多东西”。 焦大壮,李木背着背篓跟着一起进山。 “走吧,你们平时也不爬山,咱们就去后山走走,看看有没有被疏忽留下的野果子”。 王有财几个换了一身短衣,跟在陈景铭身后一起去后山。 “景铭,你也上山”? 陈小田跟双柱两人在收秋,两人在王夫子私塾读了三年书,自觉不是考科举的料,今年已经退学不读了。 就等着过年以后去县城找活,或者去陈景铭县城铺子干活。 不过,陈继铭在府城开了茶楼,大概会从陈家村招人手,他们识字,只要过了十岁,被选中的机会更大。 虽然家里养蚕,可是家里人也多,男孩还是要出门做事挣钱机会才多。 陈景铭给几人互相介绍过,八人一起走。 秋日的蘑菇也有很多,几人边聊边走。 山林里碰到野鸡野兔都怪怪的,惶恐不安的到处跑,想抓都费劲。 抓不到就找野蘑菇,野果子也一样。 陈小田,“前几天下秋雨,蘑菇出来好多,我们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猴头菇”。 陈景铭点头,“确实有猴头菇,不过那个不常见,咱们碰到榛子松子多捡些,这些东西炒着吃可香”。 王有财祖耀臣三人对收秋很感兴趣,三人也是放开了,碰到木耳采木耳,蘑菇,,看到能吃果树也过去一起摘。 头顶上时不时有鸟群飞过,让陈景铭非常疑惑,怎么有这么多鸟? 快中午背篓满了,几人准备下山。 “我们下山吧,你们平时不爬山,估计累坏了,回去也好休息一会”。 陈景铭对王有财三人道。 陈景铭家里准备了丰富的午餐,陈景铭陈继铭陪着三人用饭,王氏跟两个女儿还有小儿子一起吃饭。 陈贵山在桑果园没回来,那里也有午饭,桑果园那里有人做工,每天管中午一顿饭。 中午休息了一会,陈景铭带他们几人去了桑果园。 “柞蚕人工孵化养殖的夏天就结茧子了,现在的柞蚕是没有摘干净茧子,自己孵化出来的,它们可能在入冬前作茧,如果不到结茧期冬天到来,柞蚕可能会冻死”。 陈景铭指着柞树上的柞蚕介绍。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就看今年冬天到来的早晚,来决定这些小东西是否可以化茧。 陈景铭让人摘了一些水果作为三人礼物带回去。 天色不早,王有财三人打算回城,陈景铭一家都出来送他们。 王氏嘱咐一路平安,“下次再来玩,家里有空房间,你们可以住下多玩几天”。 王有财祖耀臣张致远三人道谢,“多谢伯母招待,我们回去了”。 骡子不安的在原地踏步,忽然惊叫起来。 众人疑惑,忽然地面一阵摇晃,众人站立不稳,急忙互相扶着稳住身体。 陈奕铭年纪小跌坐在地,陈景铭惊慌过后反应过来,“地震了”? 第72章营县地震 嘉和六年九月初二青云山山脉营县区域发生地龙翻身。 营县属于兴州,青云县离营县不足百里,震感强烈,有破旧房屋被震倒,人员也有伤亡。 新到任知县霍显组织百姓救灾,安德府也有震感,大地摇晃剧烈。 王有财几个发生地龙翻身后,惦记家人安危坐车赶了回县城。 陈继铭担心县城铺子,一起坐骡车去了县城,陈景铭不放心让凤翊跟大哥同去。 现在县城应该挺乱的,大哥安全要紧。 陈景铭吩咐焦大壮跟李木,挨家挨户去查看人员有无伤亡。 一边让母亲姐姐弟弟不要去屋子里,就怕还有余震。 陈瑶抱着小奕,惊恐的看着又一次余震。 陈贵山他们在桑果园,地震开始后反应过来,陈贵山让人都赶紧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平安。 他跟着陈家村人也赶紧跑了回来,就怕妻儿出事。 陈贵川陈贵松堂兄弟都赶紧回家,看爹娘幼子。 还好,现在是白天,家里人都在外边,屋子里的人也跑了出来。 老人一般都是在街口大树下说话,反而没事。 有屋子倒塌受伤的,都不严重。 天黑前又有两次余震,大家都在院子里待着,静等大地停止晃动。 陈景铭心里庆幸这是古代,没有高楼大厦,人也少,房屋低院子大,只要不是动不了都能跑出来。 徐婶子趁着余震过后,跑到厨房,搬出馒头筐,院子里有咸菜坛子,大家就着馒头咸菜填饱肚子。 族长喊人都去麦场,“晚上都不要进屋子睡觉,提防还有地震”。 王氏担心大儿子,也不知道县城里咋样了。 陈继铭到了县城,先去了杂货铺子,让车夫把王有财几人送回家。 “陈大哥你小心些”。 陈继铭让他们不要担心,快回家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杂货铺子还好,屋顶瓦片滑落,房屋裂了一道大裂缝,没有坍塌。 刘二把铺子门关了,他在那里守着,让王青跟其他人回去看家里人情况。 “刘二哥,你没事吧”?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么危险你不该到处跑”。 陈继铭看一眼周围邻居,有房屋年代久远的塌了,四周邻居在救人。 “刘二哥没回家去看看”? 刘二摇头,“我家离这里不远,刚才小弟过来告诉我,家人平安”。 陈继铭欣慰道,“那就好,这里就麻烦刘二哥了,我去茗裳纺看鲍掌柜是否平安”。 “大公子注意安全,有事叫我”。 茗裳纺屋顶大片瓦片掉落,鲍掌柜跟一个伙计,守在门口,店里有银子,怕被人抢了。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鲍掌柜,你们有没有受伤”? 鲍掌柜几人都还好,就是刚地震开始大家都往外跑,免不了被撞到。 鲍掌柜心里记挂铺子,就跑到铺子门外守着,地震一停,就让人把铺子门板排上,把门锁了。 现在鲍掌柜跟一个伙计在大门口守着,其他人要么跑回家查看家人平安。 要么就去帮邻居救人去了。 鲍掌柜摇头,“我们没事,地动一开始我们就跟着客人一起跑了出来,后来把门锁了,心里也踏实了点。 大家都平安,陈继铭也放心了,东西没了不要紧,人没事就好。 凤翊守着陈继铭,一直到深夜,大街上官差安排人救灾,来回跑动的人不断。 一夜过去,林阳府康王接到消息,兴州营县地龙翻身,大地开裂有高山坍塌,据悉伤亡惨重。 康王暗自庆幸,不是自己封地,要不然一个不仁的罪名就要落到头上。 同时又为遇难百姓惋惜,天灾所致百姓何辜。 兴州没有藩王,所以几天后嘉和帝接到八百里加急文书,兴州营县地龙翻身死伤无数。 长阳宫嘉和帝脸色难看,他妈的自己即位六年,年年天灾不断。 你倒是隔一年让我喘口气。 这是天灾,他还得下罪己诏,憋屈。 嘉和元年跟突厥打了一仗,打到嘉和二年,嘉和三年,梧州水患,救灾。 嘉和四年蜀中旱灾嘉和五年楚州三县蝗灾,嘉和六年再有几个月就过去了,你给我开了个大。 长阳宫内大臣纷纷建议嘉和帝下罪已诏。 嘉和帝脸色在黑也刚不过满朝文武,只能下罪已诏,以安抚百姓。 朝廷派遣钦差救灾,发放救灾银子,让附近州府一起帮着救助。 青云县损失不是太大,损毁的房子找人修缮后好,杂货铺子跟粮店这些日常生活所需店铺就开始开门营业。 陈继铭担心韩梦舟,毕竟是茶楼也不知道人是否平安。 结果到了县城码头得到一个消息,阜河没水了。 陈继铭皱着眉头,回到县城宅子。 “怎么了”? 陈景铭看他哥眉头紧皱,不由询问。 “我本来想去府城,结果阜河没水了,行不了船,走旱路要好几天”。 陈景铭惊讶,阜河河道过营县再到青云县,营县地震了,这次地震差不多有七级了吧,听说有高山坍塌。 陈景铭想到这里一愣,不会吧? 高山要是在阜河边上,山塌造成堰塞湖,阻住河道可不就没水了。 堰塞湖…堰塞湖? 坏了! “河道阻塞形成堰塞湖,只进水排不出去,最后就会决堤,会发洪水”! 陈继铭疑惑,“不会吧”? 陈景铭摇头,“不知道,历史上也有过这种情况,就是可怜了那里的百姓,刚经过地龙翻身,又要被洪水淹没”。 陈继铭,“要是那样,许多百姓会被淹死,而且一发洪灾就会跟着有流民”。 陈景铭,“还有瘟疫”。 陈景铭有种无力感,他们就是有所猜测,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拯救那些百姓。 “哥,多买些粮食回来吧,还有药材,多雇些人看护家人”。 陈继铭没有反对,药材要买,特别是治疗腹泻的,还有热证。 多买粮食是为了以后,难民多了县里大户人家都会施粥,他们家也要准备起来。 为善有方,真是一把双刃剑。 本以为今年是个丰收年,唉! 陈继铭给韩梦舟去信,询问他是否平安。又叮嘱他多备些粮食,茶楼后院有水井,多备粮食以防万一粮食涨价。 没几天听说朝廷派遣救灾官员,去营县救灾。 青云县也有损失,衙差把房屋倒塌的贫困户登记好,以防救灾。 第73章灾民出逃 “大公子,粮食买回来了,就是走不了船,雇的镖局人押运回来的。 “嗯,我知道了,大壮先把粮食运一部分去县城宅子,要避开人耳目知道吗”? 焦大壮没有韩梦舟聪明,人老实,让干嘛就干嘛,答应后,就分了一半放到陈景铭住的宅子。 剩下的送到陈家村,放到西院粮仓。 陈景铭已经去私塾读书了,冯夫子地震受了点皮外伤,养了几天,也不愿意耽误弟子,伤没好就开始授课。 冯夫子有心考学生,让写一篇兴州地震应急措施,以及救灾,安排灾民后续策论。 陈景铭思索阜河道真要堵了,要是真有堰塞湖,直接变成怎么应对水灾了。 陈景铭就此次地龙翻身,怎么救灾,然后查看是否出现堰塞湖,如果形成堰塞湖应对措施,人员是否撤离。 利用地形筑拦截坝洪水,让洪水回归河道,免得堰塞湖决口洪水肆虐而无处可去等等,一篇策论交了上去。 冯夫子看到后吃惊不已,这堰塞湖?决堤?洪水? 看看上面写的对策,有些坐不住了。 冯夫子左思右想把这篇文章装进信封,送到好友那里。 他好友是府城官家书院正院长。 院长打开看了一会,笔迹稚嫩虽然写的字已初具风骨,也不难看出是个孩子笔迹。 在看内容惊讶不已,真要是在发生水灾? 姜院长不由为自己老友担忧。 “罢了,帮老友一把吧”。 姜院长抄了一遍,把书信送给现在的兴州知府。 今时兴州地震,老友因为灾情忙的不可开交,偏偏救灾官员还自视甚高,让老友头疼不已。 这篇文章写的应对之法值得一试,还有是不是真的形成堰塞湖,还得探查才知道。 兴州梁知府收到老友书信,展开一看吓得心头直跳,急忙吩咐手下人去查看。 要是真有形成堰塞湖,那真的赶紧让百姓撤离。 营县知县浦智勋接到梁知府书信,不敢耽搁,急忙也派人去查看。 虽然他不是什么有大作为的人,但是他还不想被水淹死。 阜河在青云山脉中穿过,要是洪水肆虐,谁也没地方跑。 朝廷派遣救灾钦差大臣,浦智勋不敢跟人家说,人家是想立功跟他不一样,他是但求无过。 人家让人施粥,医治伤患,做的是赈灾的事。 虽然没有什么有效赈灾办法,但是人家没让人饿死不是。 等到查清真有堰塞湖,浦智勋吓得跌下椅子。 “大人看那湖水像是已经要满了,那大水无处可去,是不是真要冲垮一处泄出去”? 营县可是离堰塞湖不远,真要那样…… 浦智勋都要急疯了,大喊道, “快快,传老爷命,赶紧让各处百姓跑路,上山也好,逃到其他地方也好,这营县不能呆了”。 “还有钦差大臣,赶紧告诉他们,营县要没了”。 别说城墙挡水,地动山摇城墙早就塌了几处,挡不住洪水冲击。 当天下午开始,无数官差下村,敲锣呼喊大家赶紧撤离营县,阜河上游堵塞大水,眼看就要冲垮山道,淹没营县了。 “有银子带上银子,没银子的带好老婆孩子粮食,爹娘兄弟,赶紧撤离营县,大水要来了”。 钦差杜真不信浦智勋所言,我携带大批银子粮食,好不容易搬石修路才到此,你说堰塞湖? 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故意让我救灾失败吧? 浦智勋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果,心一横,丫的,等人都跑了看你跑不跑。 他在县城高处大声喊, “本官亲自派人去看过了,离营县五里处出现一个大湖,就是坍塌的那座高山,拦住阜河道,现在那水有半山腰高,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大家赶紧走,能活就好,家业以后还会有的,命没了啥都没了”。 县太爷这么说了,平民百姓,乡绅富商不再犹豫,套上车马连夜出城离开。 就像知县说的,上山躲着也好,离开营县也罢,反正赶紧逃命要紧。 钦差气的直跳脚,他还有那么多粮食咋办,人跑了,他给谁吃? “大人咱们赶紧撤离吧,灾民都跑了,咱们没必要留下了”。 “那还不快装车走”。 好嘛,整个营县人连夜出逃,就连村落人也带着粮食家当跑到山顶上去了。 营县浦智勋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安全,干脆带着人往地势高的地方跑。 跑远点总不会还能淹到我吧? 营县人跑路后,第三天堰塞湖决堤冲垮山道,大水倾泄而下不到一个时辰淹没营县三十里。 拖家带口的人默默哭泣,家没了,地没了啥都没了。 大水滚滚肆虐,遇到数道拦截洪水土坝,被一路逼向地势低洼处,重新流入阜河。 那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现在营县人四处游荡,投亲靠友,没有亲友投靠的去了临近县城。 跑得不止营县,营县人跑的路上带走一路百姓,毕竟谁也不想被洪水淹死。 钦差大臣跑到兴州,找兴州知府问罪。 梁知府忙着应对洪水,有些看不上杜真,你不想跑,你在营县别出来呀? “大人没发现营县上游堵塞河水?那大人可是失察了”! 杜真被梁知府堵的哑口无言,气的甩袖子离开。 灾民还在,就是不在营县了,兴州城外灾民聚集,杜真只能去接着救助逃难灾民。 梁知府一直在组织百姓堆拦截土坝,把洪水引向原来阜河道,避免了兴州全面被水淹没。 等到其他府知道消息后,营县等几县百姓,人都已经跑到他们县做难民了。 陈景铭一大早起床就听到消息,城外都是营县逃难百姓。 “唉,不知道是不是从大水里逃出来的,是不是死伤严重”。 凤翊去县城外看过了,对陈景铭道,“没有,听他们说,知县浦智勋告诉他们大水要来了,让他们赶紧逃,所以除了被地动砸死的,全都逃出来了”。 陈景铭惊讶不已,“这个浦智勋还挺有远见,知道堰塞湖,不简单啊”。 任凭陈景铭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是他写的治灾对策起的作用。 营县百姓提前跑出来了,没有遭遇水患。 霍知县微服出来查看民情,遇到陈景铭弟兄在面摊吃饭。 陈继铭跟弟弟也在讨论难民,“这些难民全都守在县城外,容易出事”。 陈景铭思索道,“要是能组织难民搭建遮雨棚或者临时房屋就好了,天气晴朗还好,要是遇到阴雨连绵,引发疫病,那就是大错了”。 霍知县认真考虑,还真的考虑这件事。 真秋雨绵绵城外难民如若安置不当,极易引发疫症。 陈景铭又到,“哥要不咱家去城外架口锅给他们煮热水喝吧,避免喝水不卫生引发腹泻,要是形成疫病,本地百姓也要被连累了”。 第74章不用感谢我 陈景铭几人吃过面就走了,小孩子说的话听到了也都没人当回事。 灾民也不是都围在县城门外,有钱人家早就进城找了房子住下,没钱人才会在城外逗留。 都是穷苦人民,除非是从小生长在县城里,一些农民还是喜欢去村落落脚。 去大山上找吃的,还有找枯树搭建临时房屋,没有多少人等着人施粥救助,这里又没有朝廷派遣救灾的钦差。 然而天公不作美接连下了几天秋雨,坚强的难民不少人都开始出现发烧咳嗽,甚至腹泻。 灾民纷纷涌进城里求医,也有腹泻厉害的,排泄物拉的到处都是。 古代郎多是救死扶伤的善心人,忙着救治生病难民。 衙差建议霍知县不要把生病难民放进城。 “大人再这样下去会传给县城百姓,不能再让他们进城,让郎中出城救治,让城里大户人家施粥给难民,缓解官府压力”。 “这”霍知县为难。 可惜发烧咳嗽真的会传人,只不过一天就有不少百姓开始出现发烧咳嗽,甚至腹泻。 霍知县不得不把难民赶出县城,在县城外搭建遮雨棚,让郎中出城医治。 古大夫他们这些人连着忙了几天,可是这么多人生病,药材不够了。 几个郎中给霍知县提议买药材,“就是有生姜也好,煮成姜水给人喝了御寒,也好过难民受不住寒气生病”。 霍知县派人去买药材,可是解决不了眼前难关。 陈景铭给古大夫送了好多药材过去,古大夫几人一检查,都是治疗腹泻跟发烧的。 陈景铭缅甸一笑,“前些日子有个药材商人药材卖不出去,我爹心善帮了一把,既然医馆缺药材我爹说就捐给医馆治病救人吧”! 胡大夫等人,“陈家不愧是为善人家,无意善举既帮了人,这些药材又能救很多人命”。 古大夫……… 他就不信,这兄弟俩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天,提前购买的药材。 他也微笑跟着大家称赞,霍知县对陈家好感更深。 陈继铭让人用粗粮施粥,架起大锅熬煮姜汤水,连着煮了好几天姜水给难民喝,生病的人渐渐少了。 嘉和帝接到奏报,让各府安置难民,等朝廷旨意传来天都冷了。 霍知县让人安置难民落户,有几户人家就落户陈家村。 还有没有户籍的孤儿,难以落户,只能流落县城街头。 城外的粥棚都撤了,这些人要么乞讨,要么帮人做事挣几文钱。 “吁…”。 骡车忽然停了下来,陈景铭险些撞到头。 “怎么回事”? “二公子有人拦车”。 凤翊探头看了一眼,是一个男子,三十岁样子拐着一条腿。 男子看到凤翊祈求道,“贵人老爷求您救救我儿子,我儿子快死了,您行行好救救他,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看一眼他怀里男孩,脸色通红,像是发烧了。 陈景铭看一眼胡子拉碴两眼通红的男人,再看一眼他怀里男孩。 “他是怎么回事”? 男子泪流满面,“昨天开始发烧,我没银子没法医治,我什么都没了,就这一个孩子了,求您救救他”。 “我愿意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报您的恩情”。 陈景铭看一眼男人,这可能是他地震后仅剩的孩子了吧,看男人腿都还伤着。 “让你为奴你也愿意”? 男子不住点头,只要能救他儿子,为奴也行。 陈景铭挥手,“带去百草堂,去找古大夫”。 古大夫给看过了,“是肺热病,情况不太好”。 随后开了药,让男子住在医馆,照顾孩子。 肺热,肺热不就是肺炎吗? 这救不救的活? 古大夫说只能尽力。 男人被凤翊盘问,才知道他叫蓝琨营县灾民,家里原有一个老父亲,妻子女儿,地震中父亲被屋顶瓦片砸头失血过多死了,妻子刚生孩子没几天,抱着女儿没跑出来。 蓝琨为救妻女跑进倒塌的房屋,余震把檩条滚落压伤腿。 等到乡邻帮他把人救出来,妻女已经走了,老父亲也没了,就只有儿子没事。 一家亲人就剩下这个八岁儿子,没想到儿子昨天也开始发烧,去求医又没有钱吃药。 不是陈景铭坐着骡车,他才拦车求助,他跪着求了好几个人,希望能遇到善心人救下自己儿子,也就是陈景铭心善帮了他。 陈景铭留下这对父子在医馆住下,自己带着凤翊回家。 结果路上又有人拦车,陈景铭纳闷了,这么多人生病? 拦车的是一个老妇人,看面相不像慈善人。 “贵人救救我家人,我们一家子没有粮食也没有住处,你心善人好帮帮我吧”。 凤翊没让陈景铭出面,他看到这老妇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眼神猥琐不像好人。 “你家也有人快死了?怎么不去医馆救治,霍知县有令生病难民一律去城北城隍庙医治”。 老妇正假装抹眼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贵人,那城隍庙能去哪,那里都是快死的人,去了能有活路”? 凤翊,“既然不是生病,你拦住我车架做甚”? 老妇跪在地上,“贵人救命,我家没有粮食吃了,人口又多求您施舍一些银钱吧,您好心救人,给个几百文就行”。 陈景铭听明白了,这是见他救人父子,眼红了。 “城南挖河道,每天二斤粗粮,你家人口又多,可去那里挣粮食吃”。 老妇撇嘴,“你们有钱人家怎么越有钱越小气,你给我钱就是,我买了吃的就不会饿死,你能救那个生病小孩,我才要几百文怎么就推三阻四的”。 陈景铭被恶心到,这是哪里射出来的奇葩。 陈景铭冷冷道,“你没吃的饿死与我何干,别理他咱们走”。 老妇人眼见骡车要走,忽然扑到骡子前方撒泼。 “唉呀,大家伙儿快来看呀,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车夫拉住骡子气的大骂,“你想找死啊,往牲口脚下躺,踩死你算谁的”? 老妇人儿子媳妇也不藏着了,一起哭哭啼啼的,说他们为富不仁欺负穷人。 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行人驻足观看。 陈景铭冷笑,“去找衙差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人,怕不怕县衙的板子”。 车夫下车跑去报官,凤翊在车头端坐不动,只冷冷的看着那一家人。 李强虎带着衙差赶了过来,一看气笑了。 这一家子又在这里讹人。 原来这一家子人是本地人,前些日子还去城外蹭施给难民粥吃,以前就总是用这些手段讹人。 官府抓了几次,出来还是我行我素,今天讹到陈景铭头上来了。 既然关进大牢不管用…… 陈景铭对李强虎道,“李衙差,不如把他们送到城南挖河道,他们又能挣粮食,官府还能看管,省的到处恶心人”。 “就做一个冬天吧,做多挣多,偷奸耍滑可不能作数”。 老妇人一家震惊的张大嘴巴,这人怎么能把他们送去挖河道。 陈景铭对着他们笑,“看我多善良,给你们找了一个挣粮食的好地方,不用感谢我,我做的好事太多了”。 …………! ……! 第75章茶楼听书 隔天,陈景铭从陈家村回城,去到古大夫医馆看那对父子。 亏的古大夫医术精湛,硬是把蓝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蓝毅醒了,已经退烧,虽然人还有点虚弱。 “陈公子您来了,多谢您救我儿子,他烧退了人也醒了”。 陈景铭点头,“那就好,也不枉我救一回人”。 他哥倒是老往家里捡人,小九,南行,周弃。周弃是后娘虐待长大的,那天他爹听从后娘怂恿要把他卖去挖矿,大哥遇见了就买下来了。 陈景铭让蓝琨好好照顾他儿子,又让古大夫给他看腿伤。 蓝琨父子感激涕零,有生之年为奴为俾报答救命之恩。 陈景铭点头,比那些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人的强多了。 人家是下辈子,蓝琨父子说的是有生之年,相比下辈子,还是有生之年能办到。 阜河水恢复往日,陈继铭去了府城去看韩梦舟,自从韩梦舟去了府城只有书信回来。 茶楼开业陈继铭去了一次,好几个月在没去过。 韩梦舟在府城管理茶楼生意,自己炒茶做茶,买了两个人在南郡茶山那里,开了一个制茶作坊,虽然只有一种炒茶,但是韩梦舟信心十足,他会去更多地方买更多茶叶。 茶楼经营茶,还有各种点心,请了一个点心师傅,不过这里最好吃的点心是韩梦舟做的。 点心是陈景铭教给家里人做的,韩梦舟也学会了。 陈继铭走进茶楼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茶楼里茶客挺多,还有一个琴师在弹琴,清雅的琴音听的人心旷神怡。 “客官您…东家?您来了,我这就去告诉韩掌柜”。 陈继铭摆手,“不必,你给我来壶茶,我坐一会儿”。 小儿点头应下,去招待其他来喝茶的客人。 琴师弹罢曲子,回去休息,台子上又上来一个男子。 男子身前一方小桌子,手边拿着一块方木。 就看他啪的一声,四周静默,然后开始说起书来。 “上回说道那花果山山巅,补天石崩碎跳出一个石猴,做了众猴的美猴王,众猴子在庆祝时有个老猴死去,这让石猴动了寻仙问道学习长生不老仙术之心……”。 陈继铭一愣,这不是景铭在家,讲给家人听的大闹天宫吗? 怎么这人也会讲? 就看到那人口灿莲花妙语连珠说到其妙处,还有茶客往台上扔银子。 那人讲到云台方寸山,遇到菩提祖师。 然后一拍云板,“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就连吊人胃口的话都一样? 忽然看到与人谈笑的韩梦舟,是了,韩梦舟这几年也没少听故事,以他听故事之多,写个十篇八篇出来真不费劲。 叫好声打赏络绎不绝,听说上午下午各讲一场,来这里喝茶又能听说书,真不要太美好。 陈继铭笑了,他弟整天说,这些故事拿出去保证让那些听众痴迷,没想到被韩梦舟用到这里了。 韩梦舟看到陈继铭,赶紧过来,“大公子怎么来了”? 陈继铭笑道,“梦舟做的不错”。 韩梦舟不好意思道,“茶楼开业后,咱家虽然找了琴师,可是人气不太好,我想起二公子在家时常讲的故事,就想着写出来让人讲一场看看效果”。 说到这里韩梦舟眼睛亮晶晶,激动到,“二公子的故事太好了,从那以后每天都有好多客人过来听书,打赏也是颇多”。 陈继铭点头,“你做的不错,不过你怎么确保那个人不会被其他茶楼挖走”? 韩梦舟笑道,“大公子这人是咱家下人,我去牙行买人时发现他嗓子好,长得也可以,就把他买下了,然后我教了他半个月他才能讲好一个故事”。 韩梦舟有些嫌弃,太笨了。 “我打算慢慢教,像哪吒闹海,葫芦娃,还没教他,这些等到大家听腻了就换一个”。 陈继铭哈哈一笑,不愧是他弟弟教出来的,手段独到,听腻了,怕是要是有人模仿多了,他就换书吧! 陈继铭又问了这几个月经过,知道地震没有受影响,心里放心了。 这时一个带着帷帽少女走了进来,去了楼上包间,然后一个专门服侍女茶客的女侍过去伺候。 不一会女侍出来神色古怪的走过来。 “韩掌柜,西鸢小姐又来了,她说让你过去,她有事找你”。 韩梦舟脸色难看,“大公子,我去去就回”。 陈继铭看他神色不对,问女侍,“你们掌柜怎么不高兴”? 女侍回道,“大公子,那是西家小姐,她,她看上韩掌柜了,每天都要过来,想要韩掌柜做她夫婿”。 陈继铭表情绷不住裂了,“她喜欢梦舟?看梦舟好像很讨厌她吧”? “嗯,岂止是讨厌,简直见都不想见”。 “那西家也是府城开茶楼的,他家是煮茶,咱家是清茶,诸多茶客喝了咱家茶就不爱喝煮茶,咱家生意好,那西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她女儿过来,结果那西鸢小姐见过韩掌柜后,就说要嫁韩掌柜,还说,要是韩掌柜娶了她,西家以后就是韩掌柜做家主”。 陈继铭………?? 想屁吃呢,我家培养了三年才培养出来才俊,你一个不知所谓女儿就想勾走? 陈继铭冷笑,“做梦差不多,梦舟是我陈家人,他们要是正常婚配我倒也不会干预,跟我耍心眼,韩梦舟都不会放过他”。 韩梦舟连包间都没进,黑着脸对西鸢道,“西小姐要是来喝茶的,景园茶楼欢迎之至,若不是请回吧”。 西鸢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做我西家女婿就这么委屈你吗?我自认虽然不是美女,但是也是清秀佳人,你怎么就不喜欢我”? 韩梦舟忍不住讥讽道,“西鸢小姐是不是对清秀佳人一词有什么误解,清秀你还够不上,顶多算是不难看”。 西鸢惊愕的看着韩梦舟,我只是不难看? “难道在你眼里我长得只是能看”? 韩梦舟不语,西鸢受不了了,捂着嘴哭出声,“韩梦舟你太欺负人了”。 西鸢在这里待不住了,带着婢女要走。 走到大堂忽然看到一个俊美年轻男子,一身青衣脸庞俊美,身形洒脱气质清雅出尘。 眼睛好看又有神韵。 西鸢看的痴了。 第76章西鸢 女侍见西鸢盯着自家东家公子看,警惕的挡住西鸢目光。 “西鸢小姐要走了,我送您”? 西鸢回神,红了脸颊,猛地低头羞涩不已,又忍不住去偷看美男。 陈继铭看都不看她一眼,端起茶碗慢慢品茶,梦舟手艺见长,炒的茶越来越香了。 韩梦舟走下楼梯看到西鸢在大公子面前做娇羞状,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西小姐莫要扰了茶客,清音送客”。 西鸢…… 西鸢反而扭捏起来,娇娇柔柔道,“韩掌柜言重了,你只想娇美佳人,西鸢虽然相貌平平,却也知书达理,怎能配一个满身铜臭的男人”。 说完看了一眼陈继铭。 “西鸢要嫁,也是嫁一个气质高雅,犹如谪仙般的少年郎君,只有这样的少年郎才配做我夫君”。 这话听的陈继铭端茶的手忍不住一抖。 这女子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韩梦舟忍不住了,他不能让大公子在他眼前受辱。 他怒怼西鸢道,“西鸢小姐走错地方了,我这里是茶楼,戏园子出茶楼往左五十步,不管你看戏演戏都有人看”。 西鸢委屈道,“韩掌柜你怎么能这样,你在我面前,早已是过去。这位公子小女子西鸢,仰慕公子仙人之姿……”。 “噗…” “咳咳…” 茶楼大堂里喷茶水咳嗽声同时响起。 这个西家姑娘真不讲究,刚才还跟韩掌柜非君不嫁,一会儿就迷上谪仙郎君。 更有包间里的闺秀不耻,“真没见过如此无耻女子”。 不过又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小郎君,又被西鸢看上了。 纷纷掀开纱窗去看,只见西鸢不远处茶座旁,坐着一位年轻公子,虽然看不清正脸。 只坐在那里就吸引了众人目光,难怪了。 韩梦舟听着四周响起的喷茶声脸色更黑,“西小姐慎言,莫要坏了人家郎君名声”。 我家大公子太倒霉了,碰上这么一个疯子。 想到这里他指着着西鸢道,“赶出景园茶楼,以后不允许西小姐进来”。 西鸢急了,“我还不曾知晓公子名讳,你怎么能赶我走”。 看她实在过份,过来三四个女侍围着西鸢把她“请”了出去。 陈继铭扶额这都什么事,坐在这里喝口茶,无辜惹了一身骚。 韩梦舟这几年练就的沉稳差点破功,恨不得指着西鸢大骂一顿。 呸,水性杨花。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这西家怎么教出这样女儿。 以后说亲可要看好了,西家女必须排除在外。 这要是做了谁媳妇,指不定啥时候头顶就绿油油! 摇头,再摇头,不能娶。 西鸢又一次跌破道德底线,让西家女儿都难嫁了,当然西家就这一个女儿。 西鸢被赶出去后并没有走,守在景园茶楼外,就想再看一眼谪仙郎君。 西家茶楼老板看女儿被人赶了出来,有些嫌弃,“西鸢让你去景园茶楼找茬,你相中了韩梦舟。韩梦舟经商有道,拐来做女婿也不错,可这都多少回了又无功而返”? 西鸢低头,“韩梦舟不喜欢我,刚才茶楼有位小郎君,有天人之资,那才是鸢儿想委托终生的人”。 西谷睁大眼睛,这是又换人了? 西谷指着她,“这么多天你没少往景园茶楼跑,人没拿下,还移情他人,你,你好好给我反思”。 西鸢眼泪汪汪。 “爹,那小郎君天人之资,女儿中意与他,在看不得他人”。 西谷麻了,见异思迁,谁会喜欢。 算了,女儿长得一般。 就是想的美,也不照镜子看看。 算了,照镜子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 西谷抹把脸,要不然让他媳妇再生一个,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陈继铭被西鸢一事整得在大厅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去了后院,回了自己房间。 来了府城总要住两天,陈继铭去了周家,恰好周辰轩沐休在家里。 “继铭你家茶楼我去过几次,还有那个说书人说的故事真好听,我去了几次都没有把故事听完整”。 周辰轩心里颇为遗憾,他每次回来,都会去景园茶楼听书,每次都只能听一段。 “我姐姐她们去听过了,回来给我讲过,可是总觉得缺点啥,没有自己听来的痛快”。 陈继铭觉得这就是弟弟说的氛围感了,茶楼听书,有人喝彩,有人一起讨论,还能打赏说书人。 主打一个满足客户需求,让听众喜欢茶楼环境氛围。 虽然每次只说一段吊人胃口,可是就是这种心痒难耐… 才最让人欲罢不能! 景园茶楼现在比戏班子还火。 “没想到你除了读书,还有时间去茶楼消遣”。 周辰轩白他一眼,“总不能死读书,也需要听曲放松一下,况且这是讲故事,每次都听的人如临其境”。 每一次去,都恨不得让说书人把整个故事一气讲完。 陈继铭好笑,不得不说,韩梦舟做的很成功。 天气已冷,陈继铭也不予多待。 “我这两天就要回青云县,还好今天见到你”。 在周家待了半天,陈继铭就回了景园茶楼,茶楼临街后边是个院子。 正房陪房都有,陈继铭是主子住在正房,韩梦舟住的厢房。 “大公子这是这几个月账本,您过目,还有银子,茶楼生意好,要不了两年就能回本”。 韩梦舟笑道,“如果茶叶再多几个品种就好了,现在有些单一”。 陈继铭很满意,韩梦舟有能力,有魄力手腕,用着还放心。 忽然想起西鸢那个女人。 “嗯,梦舟你要是有心仪女子,家里可以为你聘娶”。 韩梦舟……… “没有,我还没有成家打算”。 “大公子西鸢这人是个意外,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被她缠上”。 陈继铭……… “行吧,你也不小了,要不然让我娘给你留意,有…” 韩梦舟急忙打断,“大公子,你不要跟婶子提,等我想成家了,我再跟你说”。 王氏一年前盯上他俩婚事,陈继铭被逼的找了一个道士,哄骗他娘。 说他是晚婚命不能早定亲,要不然对他不好。 韩梦舟则是每天恨不得躲着王氏走,他还不想成婚啊! 陈继铭巡视茗裳纺生意后,第三天就回去了。 西鸢几次来到景园茶楼外,想看看人是否来此,可惜被挡在门外。 “我来是看看那天那个小郎君在不在”。 西鸢掐着腰,蛮横道。 小二,“不在,当天就走了”。 小二被韩梦舟叮嘱过,不许说那是他们东家,怕这个疯子奇葩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西鸢不信,他觉得是韩梦舟骗他。 可是一直等到过年也没再见人来过。 ………! 陈继铭带着银子回来。 买了大片荒地种花生。 他要建立花生油作坊,卖素油。 一边放出风去,希望村民明年多种花生,有人收购。 “二公子有你的信”。 凤翊拿着一封书信递给陈景铭。 陈景铭一看写信人是魏渊。 书信写的是算盘生意一事。 自从算盘在皇帝跟前亮相,等到京城人都听说了,魏渊开始售卖算盘。 并且迅速让京师附近城镇一起宣扬。 那生意是红红火火,财源滚滚来。 算盘还分等级,做的有普通的,有雕刻花纹的,还有极品的玉质算珠。 那个让一个土豪买走送礼了。 康王也派人去了江南各地,售卖,反正康王发了一笔。 终于不用死盯着封地税赋了。 陈景铭想了想,什么人的钱最好赚?除了女人,就是孩子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那真是宝啊! 陈景铭研究拼图画稿,木匠坊都有了,多做一些东西卖多一分收入。 ~~~~~~~~~ 小剧场; 陈景铭磨牙:哥你辣么大人了都不想定亲。 我四岁你就给我一个童养媳。 公平吗? 陈继铭;不要这么说你媳妇会生气地! 陈瑶撸袖子;小石头你再说一遍? 第77章考过县试 康王还算公正,说好的分成利润,冬月就给陈继铭送了过来。 陈继铭笑着接过花胜月送来的分成银子,寒暄几句又递给他一封书信,书信里装的是陈景铭画得手稿。 “这是几个小儿喜欢的物件,一般木头就行,也能给作坊添一些进项”。 花胜月神色如常接过书信,来时管事就叮嘱过,陈家大公子说过,还会有新奇物件送来,让他不要得罪人。 陈继铭送走花胜月,那些手稿有拼图有也有积木,小孩子玩的嘛,也得分年龄不是。 小的玩积木,大的玩拼图。 花胜月是康王护卫,也是排的上号的亲卫心腹。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来送银子。 * 转眼两年过去,陈景铭十一岁。 二月份天气还有些冷。 陈继铭一家人都在县城住着,今年陈景铭要去参加县试。 “在检查一下,考篮,吃的笔墨纸砚还有水,这是姜糖……”。 王氏絮絮叨叨比陈景铭还要紧张。 陈贵山跟陈继铭去送陈景铭去考场。 陈晓芸跟陈瑶给他打气加油。 最小的陈奕铭还在睡觉。 谁让他翻年才五岁,四周岁的小人儿一个。 陈景铭挥手让娘跟姐姐回去休息,他坐着骡车去考场。 “大哥你看爹比我还要紧张”。 陈景铭不满道,搞得他压力好大。 陈继铭好笑,“爹你放松些,冯夫子说二弟功底扎实,只要正常发挥,肯定能过”。 “景铭,注意不要乱吃东西,还有在考场门口注意哪些考生,不要让人算计了”。 陈景铭点头,“我会的”。 陈继铭今年十八岁,王氏在给他张罗亲事。 陈继铭也不能再推了,他妹妹陈晓芸今年十五岁,及笄后就要定亲。 虽然还能再留一两年,总不能不订亲。 陈景铭下骡车走向考场,跟他们私塾几个同学一起下场。 担保人就是他们冯夫子。 陈继铭和陈贵山远远看着,人不能过去。 检查考篮带的饼子,衣服脱了检查,看人身上有无写有文字。 天气冷,陈景铭脱了衣服冻的直哆嗦。 几个人进去按照考号去找考棚。 陈景铭的考棚是三十七号,还好没挨着臭号。 现在天还没亮,陈景铭打扫了一下桌案,收拾妥当等着天亮。 霍知县上任两年今年也是他第一次主持县试。 童生试三年两考,二月份考县试,四月份考府试,六月份考院试。 八月份是乡试,是秀才考取举人。 陈景铭眯了一会,天色大亮,有衙差开始巡视靠棚。 辰时正开始发试卷,县考一般都是考四书默写,再者就是诗,算题,策文,等。 陈继铭过了午时就过来等着着,最后交卷时间在申时末。 陈景铭写完最后一笔,检查两遍后,时间已经到了申时中。 确定自己没有漏题,也没有审错题,答卷和草稿都没有墨点,陈景铭决定交卷。 等了一会儿,已经有人交卷了,陈景铭不再等了,赶紧出去,在这狭小空间里坐了一天了。 陈继铭接到弟弟,看陈景铭气色还好,带着他坐车回家。 王氏早就给儿子准备了吃的,中午陈景铭在考棚凑合吃了一些,现在饿得厉害。 把粥喝完,陈景铭回到房间休息。 霍知县跟主薄和几个县吏连夜审核考卷。 第二天,一大早考试名单张贴出来,陈景铭一看自己得了第一名。 这下好了,下面几次覆试只要自己不审错题,第一稳了。 一连考了五场,陈景铭每次都是第一。 陈景铭得了县案首。 这让冯夫子非常欣慰,果然是个好苗子。 就等四月份去府城参加府试了。 期间陈景铭回陈家村一趟,周弃,南行,小九过来恭喜主家。 如今周弃跟南行也锻炼出来了,办事能力还行,就是没有韩梦舟能力强。 蓝琨也过来恭喜二公子高中,整个人喜气洋洋,主家兴旺,他们做下人的的才会好。 蓝琨当年看着胡子拉碴,其实才二十七岁,小时候也读过两年私塾,识字,能记账。 陈继铭就让他去建油坊,蓝琨从建地基盖厂房到置办榨油器具,都是自己跑得。 陈继铭看他办事可靠,就把油作坊交给他管理,每月也有工钱发。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人也精神了,儿子蓝毅跟小九处的挺好,小九又机灵,带的蓝毅越发开朗。 “这次去府城,小九你也去吧,还有凤翊武师也去,大哥要在家守着,爹就不用去了吧”? 陈贵山眼巴巴瞅着,他想去,真想去。 陈景铭摸摸鼻子,那还不如让大哥去呢。 陈继铭笑了,“景铭让爹去吧,爹还没去过府城呢”。 陈景铭只能同意,那就去吧,“梦舟在府城,他会安排好的,爹想去就去吧”。 陈继铭能理解父亲心思,不放心小儿子独自外出。 他每次出门爹娘都会担心,每次出门娘都会去庙里上香,求平安符。 陈家村人都知道陈景铭过了县试,四月份要去府城参加府试。 陈家族人也盼着陈景铭能考上秀才。 他们陈氏现在日子好过了,还都是泥腿子,要是出个秀才,陈氏一族那才是光宗耀祖了。 凤翊在陈景铭考中县试后,跟陈继铭推荐了自己一个朋友,想让他也来陈家做武师。 “我朋友以前是走江湖的,为人仗义性情好爽,如今想找个殷实人家做武师”。 “大公子有时出远门,有自己人跟着才好,镖师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凤翊推荐的朋友武艺高强,就是运气有点不太好,二十多岁的人了,每天过得捉襟见肘。 听说他给陈家做武师,他就想过来投靠。 陈继铭问明白后道,“你让他过来看看,能不能适应咱们农家生活,毕竟咱们日子过得平淡”。 凤翊笑着应下,大公子真的不了解他们这些武夫,没人喜欢过得朝不保夕。 就像他当年,没有其他本事只能去走镖,每一次出门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连媳妇都不敢娶。 凤翊去县城客栈找到好友。 “大公子说明天让你去一趟,如果合适就留下”。 狄湛身高八尺,相貌清隽比凤翊小一岁,为人仗义不假,就是没有凤翊沉稳。 “凤兄,我定然好好表现”。 凤翊笑道,“陈家人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只要贤弟真心想留下,必不会亏待与你”。 第78章去府城 狄湛喜穿湛蓝衣裳,整个人看着清澈明朗。 就是衣服上打着补丁,突显出他的日子也没多好过。 “大公子我叫狄湛,今年二十二岁,您放心,我既然想来陈家,必然按照陈家规矩做,保护好主家安危,教导家里想要习武的随从都可以”。 狄湛有些忐忑,本以为陈家是农家子,怎么位大公子气质,不输那些大户人家培养的富贵公子啊?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有这种气质的人都是心眼特别多的,要是得罪他们,卖了你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看凤翊一切习惯,他也慢慢放心,凤翊应该知道这位大公子品行,不会坑他们吧…? 实在被坑怕了。 陈继铭看狄湛眼眸清明,身姿挺拔衣着干净,言语间干脆利索,只要人品靠得住,就留下吧。 陈继铭点头道,“你跟凤翊武师待遇一样,只是在陈家聘用期间必须忠心,不能出卖主家消息”。 狄湛正色道,“湛不是那种小人,自然不会出卖主家,这个凤翊兄长可以作证”。 凤翊点头道,“他是我介绍来的,我自然要负责,大公子你看如何”? 陈继铭笑道,“没问题,既然狄武师同意了,凤武师你带他熟悉一下家里情况”。 凤翊带着狄湛出去了,陈继铭继续处理手头事务。 凤翊来陈家两年多,为人跟人品都是信得过,这狄湛看着还不错。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陈景铭要去府城参加府试了。 陈景铭告诉家里,冯夫子还有几位同学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陈继铭拍拍弟弟肩膀,“无妨,我包了一艘船,请了镖局人护送,水路一天路程,要是晕船只能忍着了”。 陈继铭又对陈贵山道,“你不要太紧张,我让梦舟在府城买了一套宅子,你们不用住茶楼,免得人多眼杂被人算计”。 陈贵山点头,“我会照顾好小石头,玥娘,别担心我啦”。 王氏无语,“你呀,有梦舟跟小九在,还有凤武师跟着,也不知道你凑啥热闹”。 陈贵山委屈,“我去不一样,我是他爹,他心里不得踏实些嘛”。 到了日子一家人就送他们去了码头,冯夫子带着一个仆人,张致远跟祖耀臣也过了县试,几人一起坐船去府城。 张致远跟祖耀臣都是带着自己父亲,三个家长见面互相寒暄几句,一起跟冯夫子上船。 “唉呀陈老哥这次去府城可是占了你家光了,这坐船我也不是头一次坐,就这一次最舒服”。 张致远父亲张长宏笑着说道,他家也有两家铺子,经常去府城。 陈贵山也不是当初不善言辞的庄稼汉,爽朗的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啥,我家景铭他哥不放心我们爷俩第一次出门,这都是孩子心意”。 祖耀臣之父祖安点头,“你大儿子真是少年俊才,我儿子要是有你长子三分,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祖老哥说笑了,你家儿子个个成才,我可是有所耳闻嘞”。 “哪里那里,不闯祸我就知足了……”,祖安谦逊,可是脸上都是身为父亲的骄傲。 “咱们呐……” ……… 三个爹各自交流养儿心得,不时畅快大笑。 船只顺流而下越过两岸青山,不时有猿猴鸣叫,水鸟飞过河面。 傍晚时分已经到了府城,船只靠近码头,韩梦舟早就让人在这里等着了。 “四堂伯,这里呀”。一个少年在远处挥手。 “是永熙”。 陈贵山一眼认出来人,是陈贵州二儿子。陈贵州是陈柄权大儿子,陈贵川是陈柄权次子,还有一个三儿子陈贵县。 “永熙你怎么来了”? “梦舟哥怕你们不认识路,让我过来等着,本来他也在的,茶楼临时有事他回去了”。 陈景铭几人收拾行李放到驴车上,跟着陈永熙往府城宅子走去。 韩梦舟买的的宅子是个二进院,来时在船上知道他们要去住客栈,陈贵山便邀请他们同住。 镖师完成任务,告辞离开。 两进宅子,大家都住在二进院子。 陈景铭父子住的正房,冯夫子跟张家父子住东厢房,祖家父子跟凤武师住西厢房,小九住到空闲的西耳房。 韩梦舟会办事,每个房间都有床铺,柜子里放着褥子被子,洗漱用具齐全。 宅子里有一位婶子在,她主要是来给做饭的,本是给茶楼做点心打下手的帮厨。 “东家,二公子晚饭做好了,要不要摆饭”? 众人刚收拾好,黄嫂子就过来说晚饭做好了。 陈贵山一听那就吃饭吧,大家都去帮着端饭菜,十多个人一会儿就坐到桌子上开始吃饭。 坐了一天船也是累,船上到底吃不好。 夜色降临韩梦舟赶了过来。 “叔,二公子路上可还平安”。 陈贵山笑呵呵道,“你怎么这时候来,茶楼事情解决了”? 一边笑着给张家父子祖耀臣父子他们介绍。 “这是韩梦舟,现在府城做茶楼掌柜,梦舟这是景铭同窗,这是他们父亲你张叔祖叔”。 韩梦舟跟几人见礼又跟冯夫子问好,两年没见,冯夫子鬓角又添了白发。 祖安跟张长宏可是不敢小瞧了韩梦舟,府城景园茶楼韩掌柜,可是名气不小,不过两年在府城站稳脚跟,隐隐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韩梦舟跟众人聊了一会,就告罪同陈景铭去了书房。 “二公子,我想在府城开一家酒楼,就做咱家的菜”。 陈景铭惊讶韩梦舟竟然想开酒楼,“你这个想法跟大哥提了吗”? 韩梦舟摇头,“还没有,我想着咱家卖素油,比猪油便宜又好用,主要是咱家菜好吃”。 现在的人炒菜少,菜谱也少,基本都是煮炖,炒菜一般都是炒素菜,荤菜做出来腥味重。 陈景铭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厨师不容易培养”。 韩梦舟直接道,“徐婶子做饭好吃,她可以过来掌勺顺便培养接班人”。 陈景铭拒绝的干脆,“别想了,徐婶子走了咱家谁做饭”。 韩梦舟笑嘻嘻道,“二公子,前些日子得一个厨子,卖身契都有,培养出来可以做大厨”。 陈景铭指着他,“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 想了想培养一个自家大厨也好,起码不怕被人挖走。 “铺面选在那里,你有眉目了”? 第79章我有个哥哥 韩梦舟待了没多久就回去了,只说明天让他们去茶楼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除了陈景铭他们三个需要读书,其他人都想出门逛逛。 陈贵山也要去茶楼,他还没见过自家茶楼铺子。 凤翊自然要跟着,小九就不说了,巴不得去茶楼混一天去。 几人出门后,就分开了。 陈贵山跟凤翊小九去了东大街,一路上各种摊贩叫卖招揽顾客,还有首饰铺子,乐器铺子,修脚的,各种各样。 “不愧是府城,比咱们县城热闹多了”。 陈贵山一路看过不由感叹。 旁边有人听到不屑一笑,又是那些进城的泥腿子,没见识。 陈贵山穿的半新衣裳,一副农家人打扮,自然有自命高贵的人看不起。 在景园茶楼门外不远处有不少摊位。 三人进了茶楼,小二早就迎了上来,把三人领到一处空桌坐下。 “请问您是要茶水还是点心”? 小九看陈贵山没有说话,就问他,“叔,要一壶茶两碟点心可好”? 陈贵山从进茶楼就找韩梦舟在哪,还有永熙怎么也看不到。 听到小九问就他回过神来问凤翊,“凤武师呢”? 凤翊没啥要求,他都行。 现在还没开始说书,大厅台上一位琴师正在弹琴。 韩梦舟这时出现了,一眼看到陈贵山三人,急忙走过来“叔,你们来了,我给你们留了一个包间,先进去坐会儿”。 陈贵山摇头道,“就坐这里吧,这里热闹”。 韩梦舟知道他真不想去,也就由着他们,又叮嘱小九,“小九照看好叔,凤武师咱们有时间再聊”。 凤翊摇头道,“你忙你的,东家我会照看”。 小九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拜托凤武师照看陈贵山,自己却去了看台幕后。 现在大厅看台上是一位女琴师在弹琴,琴声优雅空灵听得人心神陶醉。 等着琴师弹完就该说书上场了。 成章坐在后台,两年多的说书生涯早就练来,再不是当初紧张的差点咬舌头新手了。 等到琴师下来,再等半刻钟就要登台表演。 小九来到幕后,盯着成章看,跟他见过的那些说书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是懒散。 小九知道这人是韩梦舟买回的,出于好奇,这才溜进来。 成章看他以为是新来的小伙计,沉声道,“你怎么到这里躲懒,快去干活”。 小九笑了,“我听说你是韩掌柜买回来的,你说的书也是他教的对不对”? 成章眉头微皱,这是,又是一个想学说书的? “你什么表情啊,不就是韩掌柜教了你几本书,你可能还没他说的好听”。 成章笑了,“没关系,韩掌柜说的再好听,也就我听到过”。 说完后,他看时辰到了就上台表演去了。 小九“……”? 小九涨成河豚,憋的。 成章上台后,四周的纷乱安静下来,成章给诸位听客行礼,拿起云板啪的一声开腔。 “今天开始说新书,诸位客官可曾听过鬼故事”? 下方茶客跟楼上包间里一阵惊呼,“鬼故事”? 成章笑道,“今日说鬼故事,倩女幽魂之兰若寺”。 “故事要从一位名叫宁采臣的书生讲起,话说……” 琴师徵(zhi.三声)羽在幕后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听着成章讲的新故事,悠哉悠哉。 小九侧目,羡慕了。 看人家也是一个大美人,小九来到徵羽跟前搭话。 “琴师姐姐好”。 徵羽放下茶杯,用手绢擦了嘴角,“小兄弟,你这么躲进来韩掌柜不怪罪你”? 小九笑道,“韩掌柜恐怕顾不上我,我看姐姐已经弹完曲子,应该走了才是”。 徵羽轻笑,清冷气质倒是没了。 “我可是这景园茶楼专聘琴师,吃住都包了”。 “啊,你卖身给景园茶楼了”? “那倒不曾,签了三年契约而已”。 说完眼神望向大厅里,韩梦舟在那里跟陈贵山说话,不见往日清冷三分笑,倒像是见了家人,变得温柔许多。 小九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又看这位琴师。 眼珠一转,好家伙,不会吧! “琴师姐姐多大了,可有许配人家”? 徵羽轻笑,“你不觉得你冒犯了”。 小九摇头否认,“琴师姐姐花容貌美,我家也有个哥哥尚未婚配,要是你也没有婚约,配我家哥哥正好”。 徵羽脸色沉了下去,“你失礼了”。 小九嘴角勾起,“你艺名叫徵羽对吧,你偷看韩掌柜做甚”? 徵羽脸色不自然,“我当然……”忽然反应过来,“你又是谁,我做事要你管”? 小九嘿嘿一笑,“我是小九,你还没回答我,你偷看韩掌柜,是不是喜欢他”? 徵羽;这天没法聊了。 徵羽恢复高冷气质,继续端起茶喝水,要是耳朵不红就好了。 小九啧啧两声,韩梦舟还真是招女人喜欢呀! “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需不需要我帮你,我看他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虽然他比我家哥哥…也不差”。 “不差什么”? “啊”,小九被抓包。 韩梦舟听说有人进了幕后,他猜到一定是小九,刚进来就听到小九在给他保媒? 小九嘿嘿一笑,“韩掌柜我看徵羽琴师长得好看,人也漂亮,你也没有婚配,这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想着说和你俩……” 小九摸摸鼻子,韩梦舟似笑非笑盯着他。 韩梦舟对徵羽歉意道,“徵羽琴师莫要理会这小东西,胡言乱语失了礼数,见笑了”。 徵羽见小九胡说八道被韩掌柜抓个正着,韩掌柜虽然言语间表示歉意。 可是她确实有些心思,一时也有些尴尬。 小九撇嘴低声嘟哝,“真是的,都辣么大人了怎么还不开窍”。 韩梦舟黑脸,“二公子让你照顾叔,你跑这里胡说,小心我扣你月钱”。 小九撒腿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活该这么大岁数打光棍”。 韩梦舟扶额气道,“陈小九”。 徵羽用衣袖挡住嘴角,眼里的笑意遮不住被韩梦舟看在眼里。 韩梦舟也不好意思多说,跟在小九身后离开。 这个徵羽琴师一笑还挺好看! 小九等到韩梦舟,“梦舟哥,徵羽琴师那么漂亮,你就没动心思”。 韩掌柜把徵羽笑意丢到一边,“闭嘴,在人家女儿家面前不要胡说八道,被人误会多不好”。 小九不以为意,就凭她喜欢梦舟哥就不会不高兴。 “梦舟哥,你真的不考虑成家”? ps:这两天数据下滑,码字有些力不从心,希望读者多给建议,怎么把故事情节质量提升吧,楼台也想把故事写好看。 第80章另有安排 “宁采臣因为赶路错过客栈,一路都是荒山野岭,也没有看到村落,眼看天色已晚……” 成章在台上说书,小九回到陈贵河山桌子那边坐下,小口喝了一杯茶水。 看陈贵山听书听的入迷,心道不应该呀,二公子可是说了不止五遍了,他都倒背如流了,怎么叔好像没听过。 “叔,好听吗”? 陈贵山点头道,“还行,动作神情比你们二公子多”。 小九;……合着你听过啊! “叔,我跟你说,有人喜欢梦舟哥,你说梦舟哥咋就不回应呢”? 陈贵山,“嗯,嗯?你说啥”? 凤翊也不听书了,扭头看小九。 “我刚去了后边,看到那个女琴师,她对我梦舟哥有意思”。 陈贵山眼睛一亮,“你说真的,那你梦舟哥说啥没有”? “说了,让我不要乱说话,要不然扣我月钱”。 陈贵山…… 凤翊…… “你真没用,倒是问问梦舟咋想的呀”? 小九神秘道,“我看到徵羽琴师耳朵红了,就是梦舟哥不开窍”。 凤翊敲敲桌子,“我看不如问问梦舟”? 韩梦舟恰巧走到几人身后,听到这个小九又开始胡言乱语,一把拧住他耳朵。 “哎呦疼疼疼,哥,亲哥放手放手”。 韩梦舟没好气撒手瞪他一眼,“叔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要是我真喜欢,自然会跟你们说的”。 陈贵山苦口婆心劝导,“梦舟啊,继铭今年也在寻摸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凤翊闭口不言,他比韩梦舟大一岁也没娶妻。每次有人给陈继铭说媒,王氏都要媒人帮他留意合适人家。 凤翊;……说实话还挺感动的。 陈贵山提起这事就发愁,家里大小伙子不少,一个娶媳妇的都没有,能不发愁吗? “唉,咱们家又不是娶不起媳妇,成家立业,当然要先成家”! 韩梦舟…… 韩梦舟看一眼周围,就怕别人听到他被催婚。 还好大家都被成章讲的故事吸引,没几个人注意他们。 有离得近的频频看他们,搞得韩梦舟颇不自在。 “叔,先不急,要不你问问二公子,看他有什么建议”。 陈贵山莫名其妙,“景铭才十一岁,他能懂什么”? 韩梦舟…… “再说了,你娶媳妇问他干嘛,问你自己啊”? 韩梦舟不敢再说,一时间就听到成章说书声。 “那宁采臣听到窗外风声响过,不一会就听到敲门声。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常来茶客指着成章道,“好,真精彩,你可真会吊人胃口”。 一时间打赏的人,嘲讽成章吊人胃口的人,嘲着不过瘾想要加一段的人,都在起哄,闹哄哄的过了一阵。 “韩掌柜,我天天在你家喝茶听书,你就不能让成章先生多说一段,我们加钱”。 “就是,就是,这敲门的是个什么东西,是妖还是鬼呀”。 韩梦舟笑道,“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一时全都说了,明天说什么”? “下午还有一场,各位可以下午再来,就能听到想听的”。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道,“你说的中听,下午又给我们留下新的悬念,让你抓心挠肺的想接着听”。 “哈哈……”。 有来府城参加府试的学子也来景园茶楼,多是听到景园茶楼名声才来的。 一个年轻公子道,“这云隐山人真了不得,从去年开始就连续写了好几个画本子,每个都让人爱不释手,我辈不如也”。 也有人意见不同,“要是此人写文章也不见得就好,写话本子取巧罢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赞美的就有说不好的,写画本子是不务正业之举,非君子之道。 这怎么还跟君子扯上了,要是他们知道这是陈景铭这几年讲过的故事,不知道这些人该做何想。 陈贵山就在茶楼吃了午饭,去后院休息后,下午被永熙带着去府城大街上转了一遭。 府试还有三天才考,为了几人安全,吃用全在家里做,就怕吃坏了肚子。 “有人喜欢梦舟”? 陈景铭惊讶道,他询问陈贵山,“是什么样人家”?。 陈贵山随口道,“就是景园茶楼弹琴的琴师”。 陈景铭想了想摇头,“不行,琴师不适合梦舟,你们别瞎掺和,梦舟婚事我哥有安排”。 小九急忙点头,既然二公子说不合适,他还是不要乱说,免得做错事。 时间一晃而过,明天就是府试了,这天一更天后,冯夫子带着自己三个学生,去考场跟另外两个考生汇合。 四月份的天气还不太热,陈景铭准备了笔墨纸砚外,还备有两块雨布,锤子,铁钉。吃的换成碎饼碎火腿,一竹筒水,酸果脯。 府试考三场,一场一天,第一次考不过就会被淘汰,第二场依旧如初,第三场定下人数。 陈景铭三人与青云县其他两个考生汇合,他们都是请的冯夫子做担保,等到官差念到他们名字时,冯夫子需要拿出担保凭证证明他们身份。 陈景铭听官差描述他的样貌,桃花眼无痣个子矮小,可真形象,他还没开始长个,就成了个子矮小了。 府城的考房要比县城的还差,幸亏考中秀才之前是每天考一场,晚上就能出去。 前世他参观过古江南考场,号房狭小还要住九天六夜,一不小心着火,烧死在考棚的考生举子每朝都有。 忽视心头胡思乱想,打扫考棚卫生把一块雨布钉在号房门口做门帘,一为遮挡风雨,也为了杜绝他人窥探。 收拾好照例眯眼休息了一会,天亮后铜锣敲响,考试开始。 官差发送考卷,考卷装在考袋里,防止官差发错了或者少发。 陈景铭考号答题,陈贵山坐卧不安的等在考场外,眼巴巴瞅着考场出口。 小九无奈,“叔,这才上午,公子最早也要申时后才能出来,咱下午再来成不”? 凤翊也在一旁守着,他是第一次经历科考,心里有些新鲜。 凤翊也道,“昨天夜里东家一夜没睡,还是回去补补眠为好”。说完瞅了其他两人一眼。 祖安跟张长宏都在这里等着,虽然韩梦舟准备的茶水点心齐全,可是不睡觉真的没问题? 下午,申时后陆续有考生出来。 第81章院案首 陈景铭出来时祖耀臣已经出来了,在一旁骡车里等着他。 陈景铭是三人里头年纪最小的,个子也不高,小小一个小少年,提着考篮疲惫的走出来。 陈贵山心疼坏了,“景铭来喝点茶水,累了吧”? 陈景铭看一眼他爹,点点头,依偎在父亲怀里闭眼休息,忽然庆幸他爹执意跟来了。 等到张致远出来后,赶紧赶车回去,梳洗,吃饭请大夫。 就是在号房待了一天,三人年纪小恢复快,一晚上就恢复精神。 第二天出第一次考场名次,第三天是覆试场。 第二天一大早小九就去看榜,陈贵山待不住也想去,被陈景铭拦住了。 等到小九高兴的跑回来大喊,“二公子考了第一名,祖公子二十七,张公子三十九”。 陈景铭手指敲敲桌面,一般童生录取人数最多,每个县都会有三十个名额。 两位好友名次也算名列前茅了。 第一场,刷下来三分之一考生,覆试后还会再刷下三分之一,最后一场后名次就定下了。 第二场覆试,天阴了,下午下起小雨,还刮起小风。 幸好陈景铭挂了雨布门帘,挡住了雨点,让他有时间做出应对措施。 第三场,风平浪静的过去,可喜可贺。 三场考完,名次都已经出来,陈景铭第二场是第二名,第三场又是第一名。 府案首实至名归,跟陈景铭争夺第一的是墨县考生赵坚。 赵坚看着榜单,青云县陈景铭,倒是有力对手,就看我俩谁能考取院案首了。 景园茶楼卖茶水茶叶,点心也好吃,许多女眷每天走时都会带一包走。 考过府试后,大部分考生出来走走看看,参观一下府城再走。 韩梦舟今天很忙,茶楼也没经过科考,没想到府试考完后来了这么多书生。 前几天,一些没入取的考生也都来茶楼走了一遭,除了没有酒让他们借酒消愁以外,韩梦舟也见识了何为狂生。 一个个大言不惭,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你说的在理也就算了,让韩梦舟评价,这见解真不咋的。 也难怪第一波就被刷了下去。 今天人多,主要是一个贵公子包下景园茶楼,让成章给他们单讲一遍大闹天宫。 “韩掌柜,我们是外县人没听过这种评书,听说刚开始的时候你们讲的是大闹天宫这本书,能不能今天给我们讲一遍”? 这有什么不能的,韩梦舟表示只要银子到位,可以重讲一遍大闹天宫。 今天来的人都是有请帖的,陈景铭也收到请柬。 看到请柬,陈景铭神情微妙祁道东?那个第三名? 祖耀臣也道,“听说他是京城人,祖籍在安德府平县,科考需要回祖籍,他才回到安德府参加童生试”。 陈景铭点头,“难怪了,这是要结交这次考生”? 张致远觉得也不一定,“这,难说”。 陈景铭莫名道,“帖子都接了那就去吧,到底有什么目的,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一起去了景园茶楼,陈景铭第一次到自家茶楼,还是别人邀请来的,心里有些莫名想笑。 祁道东在二楼跟一帮学子闲谈,不时的有人进来。 “那个陈景铭赵坚来了没有”? “还没有,送请柬的人说会来”。 祁道东点头,本以为自己在京师也算颇有才气,没想到回老家参加童生试就被压了。 陈景铭赵坚两人的策文他看过,的确比他强一些,论词句优美又不及他。 陈景铭在景园茶楼大门口遇到了赵坚,两人都是一愣。 赵坚十五岁颇有才学,他没想到陈景铭这么小。 “你就是陈景铭”? 赵坚有些失神,这矮了他一头的小孩就是府案首? 陈景铭点头道,“在下正是陈景铭,见过赵兄”。 “嗯,你,我没想到你还小”。 陈景铭笑了笑,“赵兄也是少年俊才,我就是在算数上比你强了一点,诗词一道小弟甘拜下风”。 赵坚也笑了,他觉得自己狭隘了,科举本就是选材之道,第一不是自己总有自己不足之处。 “陈贤弟,以后请多指教”。 陈景铭,“….赵兄言重了,是我向你请教才是”。 张致远笑道,“你俩别客气了,咱们进去说,免得堵在门口”。 赵坚不好意思道,“陈贤弟我们进去吧”。 赵坚也有人友人同来,几人迈步走进景园茶楼。 今天被请来书生学子,都是考上童生名次的人。 “陈景铭,赵坚你们可是来了”,随着几人进去,一道声音把所人目光吸引过来。 有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祁道东祁公子,也是这次茶话会发起人”。 陈景铭赵坚俩人见礼后,问祁道东道,“祁公子这是请我们来听评书”? “是呀”。 祁道东看陈景铭不过十一二岁少年,有些难以接受,我输给一个孩子? 赵坚猜道他的想法,毕竟自己刚经历过。 “失礼了赵兄,陈…贤弟我自京城而来,听说景园茶楼说的书独树一帜,大闹天宫更是讲述仙家妙法,一时稀奇就想要约诸位同窗一起听听”。 赵坚道,“原来如此,听说大闹天宫书文里,有个石猴学的仙家手段,好不自在”。 祁道东哈哈笑道,“这道听途说的不如今日亲耳听过”。 陈景铭等人点头,“祁兄说的有理”。 寒暄几句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 不是说听书吗,那就听呗,去到一起侃天说地没那兴趣。 成章今天任务重,要说一天呢,也不知道嗓子会不会哑。 韩梦舟隐在一旁观看这些考生,有二十多岁的,也有十几岁的。 真应了那句少年状元郎白发老童生,学问这东西不说年纪大小,达者为先。 再者考科举运气也很重要。 忽然看到陈景铭进来了,“二公子也在此人邀请名单上”? 招来小二,“看到那个小书生没有,他是我们二公子,记住了别让人欺负了去”。 清风点头,“韩掌柜放心,我这就去告诉其他人”。 今天女侍都在后厨帮忙,男侍全都跑去上茶水点心。 他家开的茶楼,女侍是接待女客的,可不是伺候这些男子的,所以平时来往穿梭茶楼的女侍,今天一个也没有出现。 第82章大众脸 今天成章讲的很卖力,韩掌柜说了,把不必要出现的动作去掉,多余拖时间话抹掉,争取一天时间,把大闹天宫讲完。 糊弄读书人不容易,成章可不敢大意。 讲完一段,他就下台喝润嗓子药茶,要不然他怕不到天黑嗓子就得废了。 外边听书学子在成章下去后,开始讨论这先天石猴。 期间祁道东这些人也提出作诗来形容孙悟空,大家冥思苦想写了好些诗句。 赵坚写了一首赞美猴王。 天生地造石头创, 定海神针耳内藏。 方寸山前修仙法, 金衣铠甲美猴王。 在祁道东一次次的邀请下,陈景铭也写了一首。 高崖深树柏云生, 嘻叶缠藤做鹤行。 夜月邀来山果宴, 栖身帘洞待天明。 祁道东画了一幅美猴王图,提上赵坚写的诗词,一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成型了。 也有人趁此机会留有诗句,或者画作,倒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美猴王有了各种形象。 陈景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多讲,也没有胡言乱语,如今被仕林学子传颂,家喻户晓。 当时觉得是在古代,陈景铭讲故事时没有讲西天取经,古人迷信,他不想宣传佛教。 也没有没脑子的说出,皇帝轮流坐,那是找死。 所以孙悟空被压下五行山就结束了。 再接着讲就变成了’大圣归来’。 一身傲骨被压五百年,不曾失去,归来依旧侠义不改豪气干云。 这方世界的人听的是’宣’如来到天庭捉拿妖猴,而不是钻到桌子底下大喊,快去请如来佛祖。 人家原著写的也是宣如来,电视剧给改成钻到桌子底下不说,还快去请如来…… 说多了。 陈景铭一直提防祁道东搞事,结果除了让他做了一首诗,并无其他事发生。 难道是自己小说看多了,有被害妄想症? 祁道东本意就是借用茶楼认识一下安德府学子,看看有没有值得他拉拢的人才。 至于找府案首麻烦,谁会给自己树一个嫉妒心重的人设,那是自毁前程。 在景园茶楼听一天评书,虽然故事好听,可是大家谁也不可能真待一天。 有的下午提出告辞,要回家了,回去收拾行李。 也有的人下午才到,陈景铭几人都是中午就告辞了。 陈景铭刚走出茶楼不远,一个女子拦住了他。 “像,太像了”。 女子痴痴的看着陈景铭。 陈景铭吓一跳,我艹,这人要干嘛?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鸢。 西鸢去年已嫁作人妇,夫家是个杀猪的,凶得很。 西鸢坏了名声,人家杀猪匠不嫌弃,冲着西家嫁妆娶了。 要是谁敢勾引西鸢,那人弟兄几个一起找过去,打不死人也吓死人。 西鸢也挨了几次打,人也规矩起来。 今天看到陈景铭出现在景园茶楼,消失的记忆立马出现在眼前。 西鸢想都没想拦住了陈景铭步子。 “太像了,小郎君是你吗”? 陈景铭?? 西鸢忽又自言自语,“年纪不对”! 陈景铭…??? “这位夫人,你说什么”? 清风在茶楼门口看到,一看西鸢拦住了二公子,心中咯噔一下。 “快去告诉韩掌柜,西鸢拦住了二公子”。 西鸢上下打量陈景铭,小太多了,这个人顶多十二三岁,那个人可是成年人了。 西鸢很失望,“打扰了,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陈景铭,“……我是大众脸都说我跟别人长得像”。 西鸢笑了,“不,小公子长大了肯定也是谪仙一样的郎君,就像当年的他”。 他是谁? 陈景铭不好意思询问,告辞离开。 几人走后,韩梦舟急步走了过来,看到走远的几人,斜了西鸢一眼,转身回了茶楼。 西鸢忽然回头看向走远的陈景铭,也许这位小公子跟那人是一家人呢?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自己也嫁人了,早就做了人妇。 那天成了她一生的回忆,俊美少年郎,手持茶盏眉眼清朗,眸子看着茶水,睫羽宛如蝴蝶,轻松自如的神态衬着一袭青衣宛如谪仙。 西鸢转身离开,景园茶楼是她一生的痛,她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她喜欢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不喜欢他,一个不知道她喜欢他。 茶楼内祁道东问韩梦舟,“韩掌柜那个小娘子,怎么拦住了陈公子”? 韩梦舟挑眉道,“祁公子那人说认错人啦,祁公子读圣贤书,不应为她人过错而寻原由”。 祁道东没想到韩梦舟会怼他,心里有些恼怒。 于是言语颇为讥讽道,“倒是我失礼了,没想到韩掌柜才华横溢,难怪景园茶楼别具一恪”。 韩梦舟神色自若道,“祁公子抬举了,韩某一介粗人,担不起才华横溢之名,以免贻笑大方徒增笑话”。 祁道东狐疑,能说出这番话来,让他不敢小瞧韩梦舟,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反而显得他故意找事! “我与韩掌柜一见如故,何不一起坐下畅谈一番”。 “祁公子客气,韩某自知一身铜臭,恐污了圣贤子弟清名,倒是我的不是了”。 祁道东…… 不行,我怎么被他挤兑住,要是让那些考生看到,作何感想。 “韩掌柜何必自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韩掌柜凭本事挣银子,有何不可”? 韩梦舟可不觉得祁道东真心夸他。 依旧拒绝道,“祁公子,我真是一介粗人,诗词歌赋我不懂”。 …祁道东却道,“不谈诗词,咱们聊风土人情”。 “韩某多俗事,不便打搅”。 祁道东,“无妨,崖山兄,吴涛兄给你们介绍,这是景园茶楼韩掌柜……” 韩梦舟嘴角只抽;你怕不是有病,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何必多费口舌。 祁道东:拉进人堆里去你有没有才华又如何! 韩梦舟被祁道东缠住,被他硬拉去跟这些学子’谈风土人情’去了…… * 陈景铭回去后,家里祖耀臣跟张长宏都在收拾行李。 “陈老哥明天我们就坐船回去了,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们知道你们还要住几日”。 陈景铭还有事要处理,确实走不了。 陈贵山连说没关系,他们也住了不了几天就回去。 陈景铭三人回去就跟冯夫子去拜访了府城书院院长。 姜院长看到陈景铭,就是这个孩子提出的堰塞湖理论? 这么小啊! 得知陈景铭考了府城第一,又吃了一惊。 “墨青真是好运气,有如此弟子,不枉此生”。 冯夫子笑了,“他六月份考院试,到时候还不是要来府城书院读书,怎知不是你书院之幸”。 姜院长嘿嘿一笑,“说的在理”。 姜院长每人送了一本大“太初历”。 谢过姜院长跟着冯夫子回了宅子。 “景铭记得好好读书复习,应对六月份院试,我们就先回去了”。 冯夫子跟张家祖家父子离去,陈景铭有些惆怅的回到宅院。 唉,想过好日子也不容易,产业也需要打理。 昨天遇到西鸢,让他隐约明白大哥这一年多不再来府城原由。 唉,认命的去了景园茶楼,他要去核对账册,还有跟韩梦舟商量接下来的茶楼经营方向。 酒楼一事大哥来信,说不急于一时,要韩梦舟在等等。 “陈家虽有康王依靠,可树大招风,势头太盛招人嫉妒,有被打入商籍风险,等到景铭有能力庇护家业,才是陈家大兴之时”。 陈景铭………! 陈景铭只好同意大哥决定,还是商量茶楼下一步怎么走吧,士农工商,商人是四等民籍。 韩梦舟愧疚道,“二公子是我没想周全”。 陈景铭…… “我也没有想到这层,咱们慢慢来,银子够花就行,你也轻松点”。 “对了,听小九说琴师对你有意,你是怎么想的”? 韩梦舟放下手中账册,“二公子别听小九胡说,我没那个心思”。 陈景铭点头道,“没有就好,我还怕你也动了心思,我记得你说过徵羽是乐籍出身”? 韩梦舟没有说话,默认了。 陈景铭看着韩梦舟道,“你若娶妻还是娶良家女子为好,到时候把你身契改了,脱离奴籍,以后子孙也能参加科举”。 韩梦舟早就知道,所以他还没有娶妻打算, “二公子我想把茶叶生意做好,也去其他茶叶产地看看,娶妻后多了太多牵挂,我现在挺知足的”。 陈景铭斟酌道,“去扩展一下茶叶渠道也好,景园茶楼你想让谁代为管理”? 韩梦舟笑道,“你把周弃派来吧,他从小在茶园长大,又被你调教两年,让他学习管理茶楼,我带几个月也看他能力如何”。 陈景铭同意,周弃心思细腻,就是魄力不足,守成足矣,也许还是年纪有点小。 “你这几天让凤武师教你一套防身术,多练练,以后出门安全上用的着”。 韩梦舟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陈家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下人看待,要不然也没有今日的韩梦舟。 陈景铭在茶楼待了一天,刚出茶楼就被一个粗壮男人拦住。 这人一脸凶相,胡须炸起满脸就剩一个鼻子,一双眼睛还露着。 (赞猴王诗句来自百度) 第83章憨子牛犇 陈景铭刚出茶楼就被人堵了。 这人还是个粗壮男人,满脸大胡子,圆眼蒜头鼻。 一双招风大耳,掐着腰怒气冲冲的盯着陈景铭……身后的凤翊。 “我家婆娘昨天就是跟你说话”? 凤翊……? 陈景铭………? 陈景铭奇怪道,“你家婆娘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男人眼一瞪,“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指着凤翊道,“小白脸,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躲得了你牛爷的拳头,敢勾搭牛爷婆娘,看我不打残你”。 说完把陈景铭一把扒拉到一旁,也不给凤翊说话空间,举着拳头照着凤翊脸上就是一拳。 凤翊本能反应躲了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男人下盘。 顺手抓住男人落下还没收回的胳膊,使劲一拧,扑通,男人跪趴在地上。 凤翊只一招,就把男人擒住了。 凤翊回头看一眼陈景铭,“二公子可还好”? 陈景铭第一次看到凤翊出手,难怪他哥一年给人家一百两银子。 “我没事,对了,他是谁,干嘛找咱们麻烦”? 这时大街上行人陆续停了下来,指着牛姓男人小声议论。 这位牛爷一招被檎,还没有回过神来。 听到陈景铭询问,气的咆哮道,“小白脸,你勾引我婆娘,还不许我找你麻烦了,牛爷牛犇,我有五个兄弟可不是好欺负的”。 凤翊皱眉,“你说这些是何意,我又不认识你婆娘是谁,有种说出来”。 牛犇,“…我说了我是牛犇牛屠户”。 凤翊跟陈景铭同时摇头,“没听说过”。 牛犇……… “好好,你们听着,我那赖婆娘就是西鸢西家姑娘”。 陈景铭/凤翊继续摇头,“不认识”。 牛犇…… 气煞我也,牛犇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被凤翊摁着起不来。 “有种放我起来,让我趴在地上被你欺负,算哪门子好汉”。 凤翊还真就放他起来了。 牛犇…… 牛犇站起来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 他从来没有一招就被制服,刚才也就嘴硬。 输人不输阵,牛犇也是府城有名号的,于是退开两步继续叫宣。 “牛爷兄弟多,不会怕你,我是找你讨公道,勾引人家婆娘可是犯罪”。 陈景铭/凤翊,“你婆娘长什么模样,我们怎么认识她的”? 牛犇气愤指责道,“我,我怎么知道,今天有人告诉我,我婆娘昨天在茶楼遇到两年前见过的小郎君,又,又不想要我啦”。 陈景铭无语; 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陈景铭耐心对牛犇道,“也许是你误会了,你婆娘认错人了呢”? 牛犇不信,“你少糊弄俺”。 陈景铭…… 还解释不清了。 韩梦舟得到消息,也从茶楼出来。 “牛犇,你又发什么疯”? 牛犇见他就不高兴,“又是你这小白脸,我婆娘他昨天在你家门口遇到两年前小白脸了,这个你知道吧”? 韩梦舟看一眼十一岁的陈景铭,两年前二公子九岁。 韩梦舟好心劝导,“牛犇有点出息,也就你把你婆娘当宝,除了你谁还会娶她”。 牛犇憋屈不已,“韩梦舟你真不要脸,来来来,今天我要跟你决一死斗”。 韩梦舟不接受,“不打,你娶西鸢一年,找我打架数十回,你赢过吗”? 陈景铭/凤翊/街上行人……… 牛犇看一眼自己兄弟们来了,撸起袖子,“姓韩的,今天我要把你打出翔来,为咱们府城老少爷们出口气”。 韩梦舟狐疑,“你这话什么意思”? 牛犇冷笑,“谁让你长得一副招女人喜欢样,今天牛爷我非的打肿你的脸”。 说完,冲着韩梦舟就是一拳,又是一脚,右勾拳左勾拳,后边腿,猴子偷桃,撩阴腿。 韩梦舟也不慢,双手连出架住打来的拳头,挡开扫过来腿。 一脚踢开牛犇往下抓得爪子,照着牛犇脸上狠狠一拳。 “嗷呜……” 牛犇惨叫,捂着脸道,“兄弟们上,今天一定要打这姓韩的一顿”。 牛家兄弟,“你不是找那个谁吗,怎么又跟韩掌柜打起来了”。 牛犇回头看凤翊,“你们说他,咱们打不过这人”。 语气委屈的还以为凤翊怎么欺负他了。 牛家兄弟,“可是咱也打不过韩掌柜的啊”! 咱都打了多少次了,确实打不过。 柿子捡着软的捏,可是韩梦舟他不是软柿子啊! 牛家兄弟不想挨揍,韩梦舟韩掌柜来到府城,把来找他麻烦地痞恶霸打了个遍。 他身后又有靠山,那些恶霸惹不起他都收起爪牙,跟韩掌柜称兄道弟。 他这兄弟自娶了西鸢三天两头吃醋。 一开始想着教训韩掌柜,让他婆娘知道,这人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谁知道每次都是牛犇吃亏,找来兄弟一起上,也没打赢。 韩梦舟搞清楚事情真相,“你婆娘确实认错人了,那位公子确实再不曾来过”。 牛犇不想放弃,“我婆娘认错谁了”? 陈景铭嘴角抽抽;这人莫不是傻? 韩梦舟黑线,“爱信不信,你不能问问给你消息的人”? 牛犇果然左右寻找,“李癞子你过来,是不是这个人”。 指着凤翊让这个人辨认。 李癞子抖着手指着陈景铭,“是他”。 牛犇…… 牛犇气的跳脚,“你糊弄我,这就是个毛都没有的小孩儿”。 陈景铭黑脸…… 牛家兄弟赶紧给凤翊赔不是,“牛犇脑子有病,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就带他回去,快走,快走”。 韩梦舟看黑着脸的陈景铭,有些想笑又憋了回去。 陈景铭转身又进了茶楼,“怎么回事,我哥就是他们嘴里的小郎君吧”? 回到正房,韩梦舟把两年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真不关大公子的事,那个西鸢就是一个奇葩,缠了我许久,结果见到大公子就被迷住了”。 “所以我哥一直没来府城”? 韩梦舟摇头,“不是,府城有我在足够了”。 “你给我哥说了”? 韩梦舟点头,“我写信告诉大公子,西鸢在茶楼外等着偶遇谪仙郎君”。 陈景铭,“难为我哥了”。 韩梦舟……… 第84章我哥哥也没定亲 赵坚在大街上遇到再次出景园茶楼的陈景铭。 “陈贤弟没想到你也没有回去呢”。 陈景铭见他站在银楼外,想必是为他家人购买礼物。 “赵兄”。 赵坚不好意思道,“我想给家里女眷买些首饰”。 陈景铭欣喜道,“正好我也要买,咱俩一起”。 赵坚笑道,“好”。 本来他还怕陈景铭奚落他进银楼,没想到他也是为了给家人带礼物。 这样重视家人的人,人品肯定错不了。 陈景铭挑了一副玉镯,姐姐的是一枝步摇,给陈瑶选了花簪。 陈贵山跟陈继铭一人一块玉佩,小弟是一个银项圈。 赵坚家住墨县县城,墨县跟青云县挨着,也是一个大县。 赵家是墨县大户,家族有人做官,赵坚可谓是书香门第。 陈景铭看他选的也多是首饰,知道也是为了姐妹选的。 两人结算银钱后一起离开。 陈景铭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姐妹”。 赵坚语气有些低落,“我有个姐姐”。 陈景铭,“有姐姐好啊,知道心疼弟弟,我姐姐就是这样,你看我的衣服鞋子都是姐姐做的”。 当然还有陈瑶做的。 赵坚也弹弹衣袖,“我的也是姐姐做的,还有鞋子,比其他人做的穿着舒服”。 赵坚觉得陈景铭品性相投,邀请陈景铭到他家做客。 “我家在牛眼胡同,你明天可要来,我新得了一本索靖真迹可以一起看”。 陈景铭眼一亮索靖,魏晋时期大书法家,老稀奇了,去必须的去。 第二天备上礼物就带着凤翊去了赵坚家。 赵坚家也是两进院子,凤翊留在一进院。 陈景铭先去拜见赵父,不出意外被赵父考校一番,然后放他俩去了赵坚书房。 两人一呆就是一上午,下人几次过来叫人无果,赵坚姐姐赵楠亲自过来催他俩用饭。 陈景铭没想到赵坚姐姐在府城,“见过赵家姐姐”。 赵坚拍拍额头,“姐对不起我们忘了时间,对了这是陈景铭我同科同窗”。 赵楠笑着点头道,“陈公子”。 赵楠先行离去,陈景铭跟着赵坚去饭厅吃饭。 吃过饭午间休息时,说起家人。 得知赵坚姐姐被退婚,这才在府城见到赵小姐。 “你姐姐十八岁,年纪也不算大,还能碰到好婚事的”。 赵坚气愤道,“我知道,可是被退婚对女儿家名声影响太大了,刘家跟我姐定了两年婚约,没想做出这种事来”。 赵坚是生气的,可是除了生气又没有其他办法。 陈景铭:十八岁,咦?他哥十八岁了呀? 中午刚好见过,人长得漂亮眼睛明亮又好看,又知书达礼配他哥简直郎才女貌。 想到这里陈景铭咳了一声,“其实我哥,也没有婚配呢”! 赵坚,啊! 陈景铭烦恼道,“我大哥啊,今年十八岁,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比赵兄高一些”。 赵坚心里是懵的,他有些搞不懂状况。 陈景铭干脆道,“赵兄,要不咱们给家里说说”。 赵坚仔细打量陈景铭,长得跟陈景铭很像,眼睛睁大,“你说你哥还没定亲”? 陈景铭点头,“我大哥管理家业,所以拖到现在”。 赵坚背着手走了两圈,“你哥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俊美,我觉得可以试试”。 陈景铭也是觉得可行,下午回家给大哥写信。 更何况陈景铭见过赵父,赵父也是一个清隽随和的人,赵坚告诉陈景铭,他爹还是举人。 陈景铭告辞后,火急火燎的赶回家,然后让韩梦舟派人回家,跟他哥送信。 “大哥,墨县赵氏家族有女赵楠……” 陈景铭把赵楠因何退婚,现在还没有定下亲事,我见了一面,连知书达礼貌美无双都用上了。 大哥若是有意,速来府城。 陈继铭第二天傍晚收到信件,满脸问号?? 他弟弟给他找了一门亲事? 倒反天罡了吧,弟弟操心哥哥婚事。 陈继铭考虑一晚,第二天让人去墨县打听一下赵家为人。 他也不能因为弟弟一封信就冒冒失失的去府城相亲。 墨县赵家是那个赵家吗? 陈景铭等待他哥回信,赵坚在家等的心焦,书都读不下去。 “姐姐,陈景铭说他有个哥哥今年十八岁,还未婚配,等他哥哥来府城,让爹看看,要是能成……” 赵楠一愣,“那天来咱家那个陈公子的哥哥”? 赵坚不自然点了点头,他自作主张,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怪他。 赵父知道儿子自作主张,想同陈家结亲,气的狠狠训了他一顿。 考虑过后派人去青云县打听一下陈家为人。 总不能稀里糊涂一点不知道吧,又把儿子骂一遍。 “爹,陈家虽然是农家,可是也是小有家业,比那个刘家不差的”。 赵父气的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那是你亲姐姐,你就这么草率”? 当天徬晚,陈继铭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墨县赵氏二房嫡子在京城做官,好像是五品员外郎,赵家口碑很好,没有仗势欺人这些事,家风家训严正”。 “赵坚父亲是赵家大房嫡次子,有举人功名,生有两儿两女,大女儿及笄后定了一门婚事,哪成想去年那家人突然退婚,退婚后娶了赵家姑母女儿,然后就有一些不好言论说赵坚姐姐善妒,才会被未婚夫退婚”。 陈继铭了然,原来如此。 “准备一下明日去府城”。 王氏听说陈继铭要去府城,而且是为了婚事去的,大喜过望。 她虽然去不了,可是他夫君在那里呀,要是儿子愿意,他们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第四天,陈继铭到了府城,去到宅子,把陈景铭训了一顿,让他好好反思,做事毛毛躁躁不说,还卖哥哥。 陈贵山这才知道,二儿子给大儿子寻摸了一门婚事,就看人家相不相得中他儿子了。 陈景铭不认错狡辩道,“人家赵家家教严厉,姑娘长得也好,要不是我跟赵公子同窗哪能找到这好事”。 陈继铭气笑了,“你还有理了”? 陈景铭得瑟道,“我见过赵家姐姐,长得漂亮又落落大方,说话也不扭捏,又能打理家业,要是做了我嫂子,你以后偷着乐吧”。 陈继铭;你这一副恨不得把亲哥绑去送给人家的样子,是认真的? 陈景铭给赵坚递消息,我哥来了,要不要去景园茶楼去听书。 赵坚跟赵父说了,赵父同意,去景园茶楼好,那里每天都有女眷出现,不显得突兀。 赵坚一家早早去了景园茶楼,韩掌柜给留了两个包间。 赵坚姐弟俩守着窗台往下看,想看看陈景铭他哥长什么样。 赵父…… “你出去,在下边等着人”。 赵坚乖乖走了出去,坐在大厅紧张的看着门口。 陈景铭父子三个先后走进景园茶楼,陈继铭一身月白衣裳,款款而来。 第85章茶楼相亲 陈景铭父子走进景园茶楼,陈继铭抬头观望,四下都是喝茶听书的客人。 想必是在楼上包间里头。 陈景铭四下找了一下,看到赵坚,“赵兄,我们来晚了”。 赵坚笑道,“无妨”。 然后就看到了陈继铭。 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一袭月白衣裳,头上发带束住满头黑发,留下一半披散下来,俊美的好似下凡的谪仙。 赵坚目瞪口呆指着陈继铭问陈景铭,“你哥”? 陈景铭点头,“我哥,亲哥”。 赵坚回头看向姐姐所在的包间窗口,又看了一眼陈继铭,这样一个神仙人物没定过亲? 陈继铭顺着赵坚目光方向看去,心中了然,那应该是赵家小姐在哪里了。 陈继铭顺着半开的纱窗看过去,一张芙蓉面一闪而过。 陈继铭;这,没看清楚啊! 赵坚请陈贵山父子上楼,整个人都是懵的,陈景铭他哥比刘家子好十倍。 刘琰跟陈继铭一比,不说长相,就那气质甩他八条街。 要让陈继铭见见她姐,可一定要成啊! 要是陈继铭做了他姐夫,再见刘琰能把那家伙比到泥里去。 陈继铭跟陈贵山去了另一个包间,赵父也出了自己所在包间,去见陈贵山父子。 赵父心里打突,这个陈继铭也长得太好了吧?真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明明打听的是农家子,怎么,那气质比大堂哥的儿子都矜贵。 陈继铭表示;相貌爹娘给的,王夫子教导他走路坐姿礼仪,真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谁让人都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一样的坐姿他就显眼。 赵坚看老爹来了,赶紧介绍,“陈伯伯这是我爹,爹,这是陈伯伯,这是陈家大公子”。 陈贵山跟赵父互相见礼,陈继铭给赵父见晚辈礼。 赵父满意点头,然后就盯着陈继铭看,看的陈继铭差点坐不住。 赵父眼中陈继铭,这不像没读过书的人,肚子里没有墨水,装不出这副云淡风轻,举手投足赏心悦目样子。 赵父试探交谈,言谈话语颇有才学,把赵父惊住了,“你都读过什么书”? 陈继铭温和一笑道,“晚辈幼时家贫,没进过学堂,遇到好心夫子得以窗外开蒙,后来自己读了四书”。 赵父问,“可有读五经”? 陈继铭谨慎道,“晚辈通读过春秋”。 “春秋啊,陈贤侄可想过去考科举”。 陈继铭摇头,“晚辈不曾想过,晚辈是家中长子,当为父母分忧”。 赵父颇为遗憾,“你心性通透,考科举方能封妻荫子”。 陈继铭笑道,“晚辈与科举无缘吧”。 陈景铭在心里翻个白眼,他哥四书五经全都读了一遍,不过是最喜春秋罢了。 大哥要是肯考科举,一定能考中。 大哥也真是的,一个劲让他考科举,说他是长子,该守家业,唬谁呢,我又不是真小孩子。 陈继铭不为所动,他不会考科举,陈家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如果他不在家中操持,父母守不住家业。 比起去朝堂尔虞我诈,不如安稳打理家业,多年后也许陈家也能成为安德世家。 陈继铭端坐不动如松,神色自若,这让赵父有些拿不准。 自己女儿嫁给眼前少年,后半辈子会衣食无忧,想要封妻荫子,肯定不行了。 罢了,陈家有御赐“为善有方”匾额,这等荣耀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女儿被人退婚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抓住机会,后悔晚已。 赵父想到这里对赵坚道,“我跟你陈伯伯说说话,你们去另一间包间听书去吧”。 赵坚跟陈景铭对视一眼,“陈大哥我们去旁那边包间坐会儿吧”。 陈继铭;这就过了长辈这一关了? 再说赵楠在窗口看了一眼,陈继铭的样貌就深深的印在脑海,心中有如装了一头小鹿乱撞,撞的的整个人都红了。 父亲去了隔壁,这让赵楠有了冷静下来的机会。 翩翩少年郎,如玉世无双,好一个俊俏郎君。 这么优秀的人,自己能配得上吗? 正在仿徨之时,陈继铭随着赵坚陈景铭来到包间门口。 陈继铭对这位弟弟看好的赵家女有些好奇,这次直接面对面的看到了本人。 真的像弟弟说的那样,眼睛明亮杏眼桃腮,瓜子脸型明艳无双。 一身鹅黄衣裳尽显少女的明媚,真是好颜色。 要不要说点什么? 该说点什么? 陈景铭看他哥不说话,有些尴尬的笑笑。 “赵姐姐好”。 陈继铭被自家弟弟提醒,才发现自己光盯着人家姑娘了,失了礼数。 陈继铭破天荒耳朵红了。 陈继铭整理心态,做了一个君子礼仪,“赵姑娘在下陈继铭……”。 ??? 陈景铭……这就没了? 我那个能言善辩的大哥哪里去啦? 陈继铭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赵姑娘脸红的快滴血了。 陈继铭不知道咋回事,脸上一热。 陈景铭眼看着他哥脸一点点变红,就像染上了胭脂。 陈景铭;……… 就这?大哥你就这点出息? 陈景铭跟赵坚留在包间里陪着各自哥哥姐姐。 两个家长在门外看了一眼,这是两个孩子都愿意了? “赵老弟”。 “陈老哥”。 “咱们回去坐会儿”? 两人一个饱读诗书,一个就会种地,两人奇迹的聊在一起还挺投缘。 这边就不一样了,陈继铭跟赵楠中间坐着各自弟弟,说话都不知道该说啥。 陈景铭一看这不行,他拉着赵坚去一旁,把地方让给两人。 赵坚,“这好吗”? 陈景铭“我俩在呢,怕啥”。 陈继铭这次真让弟弟给整得心跳加速了,胸腔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 现在该说什么,弟弟没教过啊,急! 赵楠发现陈继铭比她紧张后突然就不紧张了,他也是喜欢我的吧! 赵楠抬头一看陈继铭,好俊俏的少年郎。 “我,还是说说你吧,你喜欢什么”。 陈继铭终于压下乱跳的心,理智回归,对赵楠道,“我在乎我的家人,也喜欢做生意”。 “赵小姐继铭冒昧问一下,你在乎你的夫君一生为黄白之物奔波,不科举封妻荫子吗”? 第86章定下亲事 陈继铭会这么问,也是因为刚才赵父对于科举的执着。 要是赵楠也这么想,那这门亲事他得重新考虑。 陈继铭的问题让赵楠陷入思索中,封妻荫子,于女子来说就是妻凭夫贵。 赵楠认真想了想道,“陈家耕读之家,更有朝廷御赐匾额,公子虽不读书却也是人中龙凤,能得公子垂爱,必是不易”。 赵楠这话有意思,即说了陈家有读书人,又是朝廷御赐匾额的良善人家,最后说了陈继铭少年俊才,你这样有本事,想必娶妻要求极高。 陈继铭神色平静,没有打断她接着听赵楠说下去。 赵楠笑着跟陈继铭说,“对女子来说,嫁一个如意郎君比夫婿封侯更难”。 悔教夫婿觅封侯么? 赵小姐怎说起这个典故。 陈继铭低笑道,“可是有很多读书人在妻子督促下,一朝鱼跃龙门,身居庙堂之上,封官做宰位极人臣,妻凭夫贵封诰命夫人,儿女皆是人上人”。 赵楠摇头道,“那只是极少数人罢了,即知君,又嫁君,已做好了选择,为妻者总是要相夫教子,孝顺公婆父母,更何况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陈公子可还满意我的答复”。 看陈继铭不再开口,就知道这个问题过去了。 赵楠同样问陈继铭一句话,“古来男子多三妻四妾,你会纳妾吗”? 陈继铭眼神温和看着赵楠,这是个聪明通透的女子。 陈继铭摇头道,“我是农家出身,没想过纳妾一事,人生很长,谁也不能担保以后的事,我不能给你空口承诺,但是我会忠诚于我的妻子,此生不悔”。 陈景铭和赵坚两人竖着耳朵偷听。 赵楠所问让赵坚心虚,姐呀,你怎么能这么问,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陈景铭诧异,要是前世女人可不这么问,第一句就是房子,车子,票子,大金链子…?有什么混进来了? 陈继铭不知弟弟所想,平时他弟满脑子都是异想天开。 陈继铭做事果决他觉得赵楠可以做他妻子,既然合心意就直说,“赵小姐,我陈继铭……” 忽的住嘴,脸色不自然,“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赵楠疑惑抬头询问,“怎么了”? 陈继铭看眼前美貌女子,明亮好看的眼睛,鬼使神差道,“我心悦你”。 空气一时凝固,包间落针可闻。 “咳,大哥,我们坐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 陈景铭被他哥吓到了,哥,你真是我亲哥。 你忘了,这时代得去求长辈点头啊…… 你可以书信里头写,也能成亲后再说,现在不行! 陈景铭没想到他哥能说出心悦与你,没看赵楠姐弟都呆住了。 我那英明神武睿智果决的嫡亲大哥喂,你的矜持去哪了? 这不是谈生意,价格合适直接出手啊! 陈继铭回神,发觉自己把话说出口了,怎么办?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继铭跟着弟弟走出包间,脸上红晕未落,让俊美男子平添几分艳丽。 赵楠看陈继铭背影忽然笑了。 赵坚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陈家大公子说心悦我姐了”? 赵楠杏眼瞪了一眼弟弟,“不许胡说”。 赵父跟陈贵山看到两人回来,笑着起身,赵父要回去问问女儿,陈贵山也要问大儿子。 赵父那边先不提,陈家这边呵呵。 陈景铭对陈继铭竖大拇指,“哥,你是这个”。 陈继铭神色自若,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了,爱咋咋地吧。 陈贵山,“你俩别打哑迷,继铭怎么样?相中了”? 陈景铭点头,“相中了,还说了心悦赵姐姐”。 陈贵山,“…好小子有你爹当年风范,我就是这么跟你娘说的,嘿嘿嘿”。 陈景铭?合着这还是家传? 赵家父子那里,赵父看女儿一脸娇羞,就问她,“你可愿意”? 赵楠红着脸点头,“女儿全凭爹娘做主”。 赵父拂须而笑,“好,我儿总算有了心仪之人,就看陈大公子怎么说了”。 赵坚神色微妙道,“爹,刚才陈大哥说,说他心悦姐姐”! 唉? “你再说一遍”? 赵坚瞄一眼大姐,“我亲耳听到陈大哥说心悦姐姐的”。 赵楠脸色通红,“不许胡说”。 赵父麻了,他狐疑的看一眼女儿,长得确实漂亮,可是陈继铭不像迷恋美色的人啊? 赵父摸着胡子问赵坚,“你姐他们说了什么”? 赵坚就把陈继铭问的,她姐怎么答的,她姐怎么问陈继铭怎么回答,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赵父欣喜若狂,“好,乖女儿问的好,他忠于妻子,除非你一生没有所出,他不会纳妾的。 赵父跟陈贵山约好了回去就托媒人去提亲,三媒六聘更换婚贴,这些都是要挑良辰吉日的。 陈景铭跟赵坚一下子成了姻亲关系。 陈继铭站在父亲身旁,长身玉立,等到商谈好,陈继铭送赵家父子女三人离开景园茶楼。 陈家父子没走而是去到后院宅子里,三人商量尽快回去。 陈景铭羡慕哥哥,大哥这样多好,到了年纪碰到喜欢的女孩娶回去。 陈景铭想到陈瑶,他以后会不会对陈瑶有男女之情都难说。 至少现在他没有,他还没办法喜欢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陈继铭坐下喝茶,心情非常好,他真的要定亲了。 姑娘长得好,心思通透,希望她和母亲能处的来。 陈贵山高兴的红光满面,大儿子定亲了,只要娶进门要不了两年,他就能抱孙子了。 一想到白白胖胖的小孙子,不行,要赶快回去,让媳妇准备去提亲。 * 茶楼包间内,祁燕茹听了断断续续的全过程。 大概猜出两家家长在谈孩子婚事,有年轻男子声音,最后还约好上门提亲,才离开。 “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家,在景园茶楼谈婚约事”。 祁燕茹懒懒道,“总不是高门贵人,一般人家罢了”。 冬梅也笑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是一个很高的青年男子,一身月白衣裳,没看到正脸”。 “小姐你说前年那位谪仙郎君还会来吗,咱们也来了这么多次,眼看着您也该订婚了”。 第87章不能 祁燕茹听了冬梅所言有些惆怅,“不知道,当年太多女孩为他倾心,算了回去吧”。 “走吧,下午早点来”。这个包间她家包了,每次都在这里。 冬梅道,“小姐后天原夫人设宴赏花,不如去银楼看看首饰”? 祁燕茹点头,“你说的对,是该挑一件像样首饰了”。 主仆离开茶楼,步行去往银楼。 陈继铭跟韩梦舟聊了一会,知道他的想法后也同意了,茶品种多,生意会更好。 陈继铭打算订婚了,他问韩梦舟,“你真不打算成亲”? 韩梦舟摇头,“大公子你不用在问了,总不能你要成亲,我们都得找媳妇吧”? 陈继铭失笑,“行了,我不管你们就是”。 府城生意韩梦舟打理的很好,他也放心,“明年春天在去,夏秋的茶没有春茬好喝”。 韩梦舟道,“等到大公子成亲后再走,我还想一起去接亲呢”。 陈景铭带着凤翊先回了宅子,陈贵山让永熙带他去买东西,要回家了总要买些东西回家送给妻子女儿。 陈继铭想着去银楼买根发簪,妹妹五月十七日及笄,没定亲的女孩都是家人准备的首饰。 陈景铭前几天就买了一只步摇,陈继铭到了银楼看了一遍。 相中一根金镶白玉兰花发簪,金色发簪上镶着一朵白玉做的白色玉兰花苞,花萼上又有金花缠绕,四周镶了四颗小白玉珠。 玉质温润细腻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手工极其精巧。 又挑了一副简单头面,送给母亲,一对蝴蝶缠花发饰给陈瑶。 至于小弟,陈继铭选了一副九连环。 看了一会,忍不住又选了一只金花镶红宝石步摇,想提亲时悄悄送给未婚妻。 “小二,这些首饰还有这根簪子、步摇我都要了,帮我把这些装起来”。 小二急忙拿来装首饰的木盒,“公子好有眼光,这根簪子镶的玉兰花是用的和田羊脂玉雕刻而成,这个金步摇用的是红宝石,样式新颖漂亮,可是我们店新货”。 “可否要做标记”? “嗯,这根发簪要做,这是图样”。 小二拿去做标记,其它都装好,陈景铭站在那里等着。 等到小二拿回来后检查一下,有没有损毁。 检查过后同意小二装起来。 “小姐那根簪子真好看”。 一个娇俏的声音在陈继铭身后响起,小丫头指着的发簪正是陈继铭看中的那根。 祁燕茹也看到那根发簪,真的好漂亮,“小二那根发簪给我看一下”。 小二为难道,“祁小姐,这根发簪这位公子买了”。 祁燕茹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怎么就卖出去了呢! 冬梅也道,“你们店还有吗”? 小二赔笑道,“这样式只有一个,而且哪位公子已经给了银子”。 小丫头苦脸,“小姐”? 祁燕茹实在是喜欢这根发簪,在陈继铭身后开口道,“这位公子可否把这只簪子让与我,我多出银子”。 陈继回头神色淡漠道,“不能”。 祁燕茹盯着男子背影,就看到男子回头,一张俊美面孔出现在眼前。 祁燕茹一呆就听到男子嘴里吐出两个字,“不能”。 “啊?什么能”? 陈继铭…… 陈继铭看小二跟其他人看了过来,再次拒绝她,“不能,而且我已经做了标记”。 有些大户人家买给未婚女儿或者姐妹的贵重首饰,都会刻上标记,以免出嫁以后被夫家贪了去。 “唉,是你”? 陈继铭疑惑“我不认识你”。 冬梅惊喜道,“你两年前去过景园茶楼”。 陈继铭了然道,“我只是去那里喝茶听书而已”。 祁燕茹也记了起来,是他! 祁燕茹被眼前男子谪仙一样气质吸引,等听到冬梅的话才想起来,前年在茶楼看到一个俊美郎君。 当时西鸢当面示爱,被韩掌柜赶出景园茶楼。 见陈继铭要走,祁燕茹并未退开,反而伸手去拦了一下。 狄湛忽然上前用胳膊架开祁燕茹的手,“这位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祁燕茹脸色瞬间红透,真丢死人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其它意思”。 狄湛明显不信,斜了她一眼,“大公子”。 陈继铭后退两步远离祁燕茹,“姑娘请自重”。 祁燕茹懊恼不已,被眼前人误会自己是轻浮女子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话语,“四堂妹,你来买首饰”? 祁燕茹回头发现是祁道东和祁玉茹,“三堂哥,六堂妹”。 祁玉茹是祁道东亲妹妹,也是为了买首饰而来。 “四堂姐,你这是”? 祁燕茹见祁玉茹眼睛盯着这位公子看,有些不爽,“没什么,我跟这位公子看中了同一根发簪而已”。 祁玉茹道,“堂姐莫不是想,要这位公子把簪子让与你”? 祁道东,“这也不是不可以”。 陈继铭冷眼看向祁道东兄妹俩,“我已经付了银两,这已是我之物”。 祁燕茹尴尬摇头,“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样想的”。 陈继铭没兴趣听他们语言官司,对狄湛道,“狄武师我们走吧”。 祁玉茹反而出声阻拦道,“这位公子留步,不知道四堂姐看中的簪子是何样式,可否让我一观”。 陈继铭皱眉,“你一个姑娘家,张口就要看一个外男所买之物,你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祁玉茹…… 祁道东…… 祁燕茹心里高兴,祁玉茹你也有今天。 祁玉茹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结巴道,“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陈继铭摇头不赞成道,“女儿家还是要矜持些”。 祁道东不得不为自己妹妹出面了,“这位兄台,误会了,玩笑而已,公子莫要怪罪”。 “既然如此,我能走了么”? 陈继铭见好就收,在追究下去就显得自己不依不饶了。 祁燕茹娇声道,“燕茹冒犯公子,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陈继铭回头奇怪的看她一眼,“这位小姐,你的自称有些不妥,你我并不认识,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祁燕茹?? 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不妥了? 祁道东捂脸,今天祁家两个女儿丢脸丢到大街上了。 祁道东道,“小弟祁道东不知兄台贵姓,我家妹妹们无心之失,兄台莫怪,是我家疏于教导了”。 陈继铭回礼道,“祁兄在下免贵姓陈,我也不是故意刁难,只是流言伤人,还望祁兄莫怪”。 第88章祁家心机 祁道东强笑道,“那里,陈兄既然要走了,你请便”。 陈继铭心中警惕,这个祁道东不对劲,小心为上,想罢示意狄湛往银楼门口走去。 祁燕茹还想说话,又顾忌祁道东在,忍住了。 陈继铭走到祁玉茹主仆身旁,忽然祁玉茹丫鬟一阵惊呼,其中一个被推了出来,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陈继铭急忙停了下来,他若是在迈一步必然会被绊倒。 陈继压下心头怒气,抬头看向祁玉茹,后退两步避开地上之人。 “祁公子这是何意”? 祁道东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向妹妹的丫鬟雨秋,雨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三公子,我不是故意推雪梨的,是她掐我胳膊,我疼得厉害无意之举,我才把她推开的”。 说完还露出多半节手臂给祁道东看。 雪白手臂上有一个青紫掐痕,格外显眼。 陈继铭在雨秋撸袖子就躲开视线,狄湛盯着看了一眼,对陈继铭点头,确实是掐痕。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丫鬟。 雪梨不停磕头,“不是我掐的,不是我”。 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柔弱。 祁道东看陈继铭早就躲到一旁去了,眼神阴翳对雨秋怒喝,“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 雨秋打个冷颤,“奴婢知错了,小姐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雨秋看一眼祁玉茹,色脸一白,低头跌坐在地上,她急于证明自己犯了忌讳。 祁玉茹脸色一会青一会黑一会白,几次之后对祁道东道,“三哥我们走吧”。 祁燕茹莫名其妙,这个雨秋不是想当三堂哥妾室,怎的突然做这种当众露手臂的事? 祁燕茹看陈继铭远离门口,抬头看向屋顶,好像屋顶有宝贝似的。 祁家丫头举动,连看都不看一眼。 祁道东对跟着的人道,“找个人带去牙行卖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雨秋磕头求饶,“主子奴婢错了,主子不要卖了雨秋,主子,主子”。 然而祁玉茹看都不看她一眼,任凭她被发卖。 祁道东跟陈继铭道歉,“这些子下人就会惹是生非,让陈兄受惊了”。 陈继铭神情淡漠道,“你的家事罢了”。 “呃…” 祁道东有些犹豫问陈继铭道,“陈兄,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不知你可知青云县陈景铭”。 陈继铭点头道,“陈景铭是我二弟,祁兄认得他”? 祁道东笑道,“难怪陈兄面善,原来是院案首的兄长,失敬失敬”。 陈继铭,“言过了,中案首的是我二弟,我就是粗人一个”。 陈继铭猜测祁道东是祁家人,安德府祁家,祁家在平县是大家族,更知道祁家有人在京成做官。 祁家富裕眼高于顶,祁道东现在跟他说认识景铭,不觉得刻意了点? 粗人一个?祁道东讶异,“这话怎么说的,陈兄芝兰玉树,秀外慧中怎么会是粗人”? 陈继铭自嘲道,“我不爱读书,认不了几个字,怎么不是粗人呢”? “这个,很难看出,陈兄学浅”。 “不得不说我生了一副好相貌,占了皮囊的光了”。 祁道东嘴角只抽,还是把话说了下去,“陈兄,今日是祁家人失礼在先,小弟设酒席赔罪,陈兄不要推辞呀”。 “祁兄言重了,你家堂妹也不过是看中我买的首饰而已,又不曾强行夺取,不用赔罪,再说你也道歉了”。 陈继铭只说首饰一事,对于刚才一幕一字不提。 祁道东眼里的不甘一闪而逝,继而为难道,“陈兄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不知陈兄住在何处,我改日登门道歉”。 陈继铭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不必了,祁兄心意我收到了,这就告辞了”。 祁道东只得遗憾道,“本来还想去拜访陈景铭贤弟,陈兄一再推拒让我无法开口了”。 陈继铭眸子眯了一下,对祁道东道,“我二弟前天就回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陈兄就比别过”。 祁道东遗憾离去,祁燕茹想要跟陈继铭说几句话,显然陈继铭没这意思,只能看着陈继铭带人离开银楼。 “大公子这个祁公子还怪好嘞,执意要请你去做客道歉”。 陈继铭听狄湛这么说,提醒他道,“狄武师,以后见到祁家人记得远离”。 狄湛疑惑不解,“为何”? 陈继铭解释到,“今天咱们要走,那个丫头就正好扑出来,你不觉得可疑”? 还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 “啊”? “还有祁道东,他在事情发生过后才说认识我弟弟,我问你,我跟景铭长的不相”? 狄湛摇头道,“你们何止是像,我觉得二公子就是一个小一点的你,是个人就不会看错你们是兄弟”。 陈继铭意味深长道,“是呀,他既然认识景铭,就应该刚开始就说出来,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一步迈出去,踩了那个丫头,结果会如何”? 狄湛想了想,“赔礼道歉呗,还能咋地”! 陈继铭失笑,“哪有那么简单”。 见狄湛实在想不明白,“那丫头是祁家小姐贴身丫头,为了祁小姐的名声,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啊”。 狄湛真听傻了,这些人脑子都是怎么长得,从见面说了几句话到出门才多长时间,就这么多算计? 狄湛打个冷战,太可怕了。 陈景铭听说陈继铭今天发生的事,总结后跟陈继铭说,“祁道东这人报复心重,以后可得小心了”。 陈继铭同意他看法,“祁家包茶楼那天,梦舟说被他拉进童生堆里,讨论了一下午诗词,就因为梦舟不软不硬的怼了他几句”。 陈景铭摸摸鼻子,他真不知道。 “收拾行李明天回青云县,再待下去恐怕事情会找上门”。 “下次院试你可要防着他了,这人恐怕会生事端”。 陈继铭让韩梦舟找了福来客栈,如此这般安排好。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几个离开府城。 祁家打听到陈继铭有意留下客栈住宿地址,得到人已经走了的消息。 祁道东听到管事回复后,摆摆手,“既然走了那就算了”。 管事离开后祁道东扔了手中棋子,跑了? 祁玉茹埋怨祁道东道,“哥,我从没有被人下过面子,他竟然说我有失体统,我咽不下这口气”。 祁道东笑道,“不急,不是还有院试,有道是兄债弟偿”。 祁玉茹娇声道,“哥哥可要说到做到”。 得到祁道东保证,祁玉茹才开心起来。 陈家人坐船往回走,一路上都不曾逗留,船行半日后,船家看到水里飘着一个人。 “陈大公子,水里有个人,要不要救上来”? 金镖师问陈继铭,这人这几年一直走的陈家镖,跟陈继铭都是熟人了。 陈继铭看一眼水中人,“衣服有血迹”。 陈景铭走了过来,“这人还活着吗”? 镖师摇头表示不知道,眼看就要飘过去了。 陈景铭忽然道,“看着怪可怜的捞上来吧,要是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好过在水里泡着”。 好吧,陈继铭见弟弟要救,示意船家捞人。 等人被捞上来,才看到这人后背被砍了一个大伤口,从右肩胛骨斜着下来有半尺多长,伤口挺深。 凤翊/狄湛同金镖师检查后得出结论,“人还活着,就是昏迷不醒,后背跟胳膊上都有伤,这人虎口掌心有老茧,肌肉结实应该是有武艺在身”。 第89章墨县提亲 陈景铭挠挠头,“哥我是不是救了一个麻烦”。 陈继铭摇头,“算了,回去扔到古大夫医馆,让古大夫忽悠他去”。 斩风感觉自己被人救了,迷迷糊糊的听人说话,没多久人就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人在一家医馆中。 古大夫皱着眉头给他换药,“你醒了,流了这么多血在水里泡了半天都没死,真命大”。 斩风疑惑,他记得是被船家救了吧,怎么在医馆中? “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你的人把你扔在这里人就走了,药钱他给出了,你就放心养伤吧”。 斩风愕然,救命恩人跑了? “那我伤好了能去谢谢他吗”? 古大夫表示“不知道呢,那家伙怕麻烦的很,一看你是刀伤,扔下你就走了”。 斩风懵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 算了,他也不执着去见恩人,随缘吧。 陈贵山家里喜气洋洋,王氏知道儿子定下一门好亲事,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明天就是请人选日子,咱家这次去提亲,在墨县住几天,等到走过纳吉再回来”。 陈贵山点头附和,“嗯,得抓紧了,咱家晓芸五月十七及笄,可不能耽搁了”。 陈继铭兄弟俩把府城买的礼物拿出来,陈景铭给了姐姐一根只步摇,金花镶蓝水晶,坠着三朵金花,非常好看。 陈瑶一枚花簪,粉色的玉片花瓣镶在金叶子间,中间一颗珍珠点缀,陈瑶喜欢的紧。 她做不来那种走小步慢回头,戴了几次步摇差点甩飞出去,以后首饰都换成簪花了。 陈继铭把金簪白玉兰花簪子给妹妹,“娘,晓芸及笄那天就戴这个”。 王氏一看高兴坏了,“这簪子真好看,我女儿戴上会更好看”。 陈继铭把蝶缠花簪子给了陈瑶,“瑶瑶看看喜不喜欢”。 陈瑶眼睛放光,“大哥这个好漂亮,还是一对呢”。 拿给王氏,“娘你帮我戴上我照镜子去”。 王氏失笑,“你呀,总是这么急切”。 陈瑶把花簪戴上,在陈景铭跟前转圈,“好看不好看”? 大眼睛水灵灵的眨眨,陈景铭竖起拇指夸道,“真漂亮,像个小仙女”。 陈瑶美了,又戴了蝶缠花发簪转圈,“这个呢”? 陈景铭竖起两个拇指,“双倍漂亮”。 陈瑶不高兴了,“你少骗我,带一个竖一个大拇指,带两竖两大拇指,我要是都戴上呢,你难道把脚趾头露出来夸好看”? “噗,哈哈……”。 本来在屋里看的人都笑了。 陈奕铭戴着自己银项圈,手拿九连环,咯咯咯的笑二哥,“让你懒得说好听话,得罪人了吧”! 陈景铭摸摸鼻子,讨好道,“瑶瑶我说真的,不信你问姐姐”。 陈晓芸忍着笑对陈景铭道,“你自己惹了人自己哄去,长着一张嘴不能光吃饭吧”。 陈景铭目瞪口呆,指着姐姐跟大哥告状,“大哥你看我姐,他说我光会吃”! 陈继铭笑眯眯附和道,“会吃不好吗?你看咱家因为你会吃,多会做菜”。 陈景铭一脸不可置信,“我…好像你们没吃……瑶瑶我错了”,陈景铭看陈瑶眼泪在眼眶打转,立马换了语气。 “你戴花簪就像花中仙子,带蝴蝶花簪更好看就像蝴蝶仙子”。 陈瑶哼的扭过头去,“一看就没用心”。 陈景铭变换招数,“水晶簪花妖娆美,不及阿瑶芙蓉面,蝴蝶化金成富贵,只配为你做妆花”。 “瑶瑶,你看我都为你作诗了,你就原谅我吧”。 陈瑶小脑袋点点,“行吧,看在你这次真用心的份上,以后不许敷衍我”。 说完昂着小胸脯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孔雀,找王氏撒娇去了。 陈景铭摇头失笑,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惹不起呀! 陈继铭笑看二弟被陈瑶吃的死死地,以后有的热闹了。 康王妃派了教养嬷嬷,去年才来的,教导两人待人接物,处理人际关系。 陈瑶学其它的学的挺好,就是被走路给难住了,习惯了走快步,一时改不了,给她戴上步摇,走路能摔到脸上。 陈景铭让姐姐学习规矩礼仪,是为了以后打算,要是他走仕途,姐姐以后也难免会接触到官家夫人。 他还给姐姐洗脑,“不嫁凤凰男,不作恋爱脑,不挖野菜”。 “不挖野菜”? “我是说,甜言蜜语哄着你吃苦的人不是好人,比如他对你说,我爹娘把我养大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顺她”。 “娶媳妇不都是为了孝顺父母嘛”? “当然不是,他爹娘生他养他与你何干,让他父母欺负你那就是心机男,他怎么不去伺候自己父母去”。 陈景铭还嫌不够,“我姐姐嫁人必有嫁妆,到时候吃自己的用自己的,又不花他夫家银子,凭什么还要受他家欺负,敢欺负我姐姐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然后陈景铭就被王氏给训了一顿,陈景铭不服气,找到大哥告状。 陈继铭觉得弟弟说的在理,王氏被俩儿子给讲道理讲烦了,差点爆发。 可是陈瑶跟着一起学,就够陈景铭呛了,小手段把陈景铭拿捏的死死地。 陈景铭: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还得说砸的好! 王氏找人看了黄道吉日,准备礼品请了官媒带着大儿子去墨县提亲。 陈贵山没去,陈景铭姐弟几个在家离不了大人。 虽然小事他做主,大事都是儿子拿主意。 陈景铭在家安心读书,五岁的陈奕铭每天都有人接送去王夫子私塾读书。 陈继铭跟王氏到了墨县,找客栈住下后,焦大壮去打听赵家住址。 先让媒人登门,去提亲,媒人去了两次,等赵家同意后媒人在领着陈继铭,带着礼品正式提亲求娶。 这就是纳彩。 陈继铭把金步摇藏在袖子里,找到机会让赵坚送给赵楠。 赵坚拿着首饰盒子风中凌乱,不愧是能当场说出我心悦你的人,这操作,这手段,学废了! 过了提亲一礼后,媒人再次去赵家要女方名字和生辰八字,这叫问名。 这以后就是王氏的事了,她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纳吉。 王氏一身玫红衣裳,去往墨县有名道观去问吉凶。 走完这一步,六礼就过了一半了。 第90章天作之合 王氏拿着两人八字求了一个上上吉,天作之合。高兴坏了,给道观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道长我要算一个下聘的好日子,我家好给女方送去挑选”。 “可”。 老道长手指掐算,根据二人八字很快就算出一个黄道吉日。 “五月十九日,五月二十二日,六月二十一夫人自行选择”。 王氏一再道谢,喜滋滋的下山。 “继铭这下子我就放心了,咱们回家选一个黄道吉日下聘”。 陈继铭扶母亲上车,神色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上上签,天作之合。 心里忽然又浮现出赵楠脸来,芙蓉凝脂,嵘首峨眉。 逢郎欲语低头笑,铅华销尽见天真。 陈继铭心神一阵恍惚,暗道要快些娶回家才是。 陈继铭把纳吉结果告知赵家。 “娘,五月十九这天是妹妹定下行及笄礼的日子,把其它两个日子,我们送过去吧”。 王氏一拍额头,差点忘记了,五月十九这天晓芸行及笄礼,陈晓芸五月十七生辰,及笄礼要挑黄道吉日,早些定了五月十九险些忘记了。 “好好好,就依你所说”。 * 赵坚姑母家,赵姑母听说侄女定亲了,有些诧异。 “你说楠丫头定亲了,夫家是哪里的”? “夫人听说是外县人,表小姐毕竟名声不好,估计也说不到好人家”。 赵姑母有些抹不开脸,毕竟她女儿嫁了刘琰。 “唉,这也是命,谁能想到刘家不乐意楠丫头呢”。 这位婆子也是人精,夸赵姑母女儿好福气,“咱家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刘公子考中秀才,他日中了举人一路青云直上,做那官夫人指日可待”。 赵姑母笑了,“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既然楠丫头定亲了我也就没了愧疚,等到楠丫头大婚我是要回娘添妆的”。 “夫人说的极是”。 “对了,嫣儿身子不利索,不知道怎么样了”? 婆子道,“夫人,咱家人去看过了,说是有些日子没换洗了,肯定是要有好消息了”。 赵姑母这次真心高兴了,“那还等什么,快收拾一些补品给你家姑奶奶送去”。 赵姑母回到佛堂对着佛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信女真心相求愿我女儿一举得男”。 * 赵家赵母,当她知道夫君给女儿定了一个白身做夫婿,气的险些跟赵父闹起来。 赵父安慰道,“你听我说,陈家大公子然没有走科举,可是学问好着呢,而且人家二公子跟坚儿是同窗,不会委屈了女儿。 赵母诧异,“那他怎么不去考科举”? “人各有志,莫要强求,况且那孩子优秀很,比刘琰好太多了”。 ……?赵母是持怀疑态度的。 直到陈继铭随媒人过来提亲,赵母亲眼看到人,不由得心花怒放满意的不得了。 “夫君好眼力,这样的人就是不走仕途也不会平庸度日”。 赵母一扫女儿退亲阴霾,刘琰能考上秀才又如何,不修德行走的远吗? 知道陈家母子要回青云县,亲自过来送亲家母。 “亲家母这就要走了”? 王氏没想到赵母会来客栈,挽着赵母手道,“离家这些日子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聘礼了,亲家你不用担心,我可是求了一个上上签”。 赵母大喜,“那我就等着亲家下聘了,我家丫头最是贤惠,定会好好侍奉公婆”。 王氏忽然想起陈景铭说的话来,“亲家母放心,我家就一个女儿,楠丫头嫁过来我就当亲闺女看待,不会委屈了她”。 陈继铭长身玉立,安静待在一旁,赵坚摸摸鼻子,“姐夫,我有话跟你说”。 赵坚躲到一旁拿出一个香囊递给陈继铭,“我姐给你做的,里面的香珠是我姐亲手调制的”。 陈继铭接过香囊细看,香囊上绣着一对比翼鸟,嘴角露出笑意,“替我谢谢你姐姐,我很喜欢”。 陈继铭递给赵坚一封信,“给你姐姐的,我不会让她等太久”。 赵坚……… 你是要娶我姐姐啊,你对我说这话好吗? 赵坚郁闷,抢了我的姐姐,还要我给你鸿雁传书,你太过分了。 木着脸把信揣进怀里,“你可不要辜负我姐姐”。 陈继铭笑,“你且放心吧,我不是见异思迁之人”。 陈继铭母子离开墨县,一路舟车赶回青云县。 这时已经五月十二了,一家人开始筹备陈晓芸及笄礼。 写请柬找德高望重的女人给女儿簪发。 * 斩风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古大夫我的伤好了,可是你能否告知我的恩人是谁,我也好答谢人家”。 古大夫摸摸胡子,“你的救命恩人他这些日子没来,你难道要自己找过去”? 斩风自无不可,他身上没有银子,从伤好了以后就开始给古大夫药店帮忙整理药材。 古大夫摇头,“你还是挣些银子再去吧,总不能空手上门”。 斩风无奈,“我听说青云山里药材挺多的,我去采些回来你这里不是收吗”? 古大夫点头,“去吧,不要去深山,里头吃人的东西多”。 斩风背起背篓去了城门口,找到一辆去青云山的牛车就坐了上去。 “大爷您这是走青云山那个村子”? “我是青云山陈家村的,人家叫我陈五爷,这几年村子里好过了,可是我呀喜欢赶车”。 斩风笑笑问道,“大爷你们村有没有捡到过五六岁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你问这个干啥”? “昂,大爷,是这样的我家丢过一个孩子,被拍花子拍走了,好几年了一直找不到,这不是看到人就想问问”。 “那倒是没有,自己家孩子还养不活呢,那会买小丫头养着”。 “陈五爷看你说的,那陈家不就养了一个,做了陈家童养媳”。 有哪陈家村人反驳陈五爷说的话。 陈五爷硒笑说话那人,“你瞎说啥,人家贵山家是什么人家,家里光地就有好几百亩,一个桑果园一年多少收成,养一个童养媳,十个都养的起”。 “陈五爷,不是我说,陈景铭考中童生,要是考中秀才,他还会娶那个童养媳”? 陈五爷大声道,“怎么不会娶,爹娘同意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哪呢”。 斩风留意听,不动声色留意自己需要的消息。 “听说陈家大女儿就要行及笄礼了,以后啊,说媒的人可能要踏破门槛了”。 “那是,陈家姑娘长得好,以后嫁妆也多,多的是人想娶”。 “陈瑶长得也好看,真是陈家一对姐妹花,要不是那是陈景铭童养媳,肯定求娶的人更多”。 陈……瑶…瑶? 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问道,“陈瑶是你们说的童养媳”? 第91章陈瑶亲父母 “对呀,这陈瑶也是命好,当年快要饿死了,被陈贵山夫妻捡到带回家………” 斩风听的双手握拳死死压住激动的心情,六年前,小女孩,瑶瑶,不会这么巧,找了六年的人真的要找到了? 斩风不动声色打听,“你们说女孩就记得自己叫瑶瑶,所以陈家就给她起名叫陈瑶”? “好像是,当年说不清自己是哪里人,那时候也小,估计早就忘了家在哪里了吧”。 陈五爷也说了几句,“贵山夫妻心善,好心收养,那时老黄氏还在,不让养要不是做了景铭童养媳,说不得当时就给赶出去了”。 斩风到了陈家村没去打听陈家,那样太刻意了,他耐着性子去采了一些草药,等到药篓要满了才下山。 斩风拿出山里采的果子,跟小孩子打听消息,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让斩风心里有底了。 怎么才能见到陈瑶呢? “你想见陈瑶姐姐啊,姐姐…每…天会出去接…接小奕放学,到…到时候就…就能看到了呀”? 这是村里一个孩子,只有六岁,有些口吃问啥说啥。 “孙木头你干嘛呢,小心他是拍花子的把你拐走了”。 孙木头没有娘,他爹又对他们不上心,孙木头很少能吃到甜果子,所以问啥说啥。 斩风躲在陈瑶每次都会经过路上,想着偷偷看一眼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申时中,一道少女身影出现了,十二三岁,长得俏丽明媚,清秀可人,虽然年幼已然初现美人模样。 斩风瞪大眼珠子,像,太像夫人年轻的时候了。 斩风回到县城,小药童给他算了药钱斩风都忘了拿。 他找来笔墨拿了一张开药方纸写了一封书信,想到要送信,才记起他没钱。 药童把药材钱给他,可是不够,厚着脸皮又跟古大夫借了二两银子,把信送走。 斩风每天都去青云山挖药材,渐渐的跟村里人熟悉了。 陈家大女儿行及笄礼,那天来了很多人,除了陈家村的族人和村里妇女,还有一些跟陈家有生意往来的人。 古大夫夫妻也参加,这让斩风很是意外。 “古大夫您也去陈家”? 古大夫点头,“对,你要不去”? 斩风想去,可是用什么理由去啊,那是女孩子及笄礼,不是男子的加冠礼。 古大夫自豪道,“我与陈家关系莫逆,陈家自然会请我们夫妻”。 斩风………“那真是让人羡慕啊”。 陈晓芸及笄,准备的首饰让村里女孩羡慕不已。 过了陈晓芸及笄礼,院试就不远了,陈继铭给赵家下聘日子定在六月二十一。 刚好院试是六月初七开始,院试考两场,一场正式考试,一场覆试结束。 五月底六月初就得去府城,这次天气炎热,还得防备突然下雨。 * 京城云侯府嫡次子云修之收到斩风信件,这几年陆续派人出去寻找女儿,几年来毫无消息,他都不抱希望了。 云修之是宣平侯云敬远的次子,娶妻谢云清,生有两子一女,长子云泽,女儿云瑶六年前丢失,次子云毅。 云云修之拆开信件看了一遍,手抖了起来,有消息了,瑶儿有消息了。 “云清,我们的女儿有消息了”。 云修之拿着信跑进自己院子,找到妻子谢云清激动的嘴巴张了张,好一会才发出声音来,“有女儿的消息了”。 谢云清正在作画,闻言画笔掉落,双眼睁大,“夫君你说什么”? 虽然是问句,可是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云修之抱住妻子,给她擦去泪水,小声道,“斩风来信,他说在青云县陈家村发现了瑶儿,六年前瑶儿流落街头险些饿死,是陈家人救了她,云清,我这就请假,我们去接女儿回来”。 云修之着急忙慌跑出去要去请假,迎面碰到长子云泽。 “爹,出什么事了”? 云修之一看是大儿子,高兴的抓着他手臂道,“找到你妹妹了,找到你妹妹了,我去请假去接你妹妹回来”。 云泽听说找到妹妹了,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看老爹往外跑。 “爹你回来,现在已经下衙了,天都快黑了,你难道去王大人家里请假”? 云修之被儿子提醒想起来了,现在天色已晚,请假要到明天了。 云泽对父亲道,“爹找妹妹要准备行李人手,还有谁去,要不要准备银子”。 云修之冷静下来,拍拍儿子肩膀,“泽儿长大了,这次还是我跟你娘去就好”。 ………! 陈景铭不知道,因为自己心善救了一个落水的人,等到他考院试回来,他养了六年的小媳妇没了。 人家爹娘接走了。 现在他还在收拾行李,陈瑶在一旁数着要带的东西。 “考篮留在府城呢,这次古大夫给你准备好药丸,你到时候掰开就行了,记得别吃多了”。 “还有姜糖,雨布两块,小锤子,铁钉,竹水筒,笔墨纸砚………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细腻,一件件数着,陈景铭在一旁看着,小丫头抬头一笑灿若春花,嘴角两个笑窝显现。 陈景铭感叹,陈瑶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女。 现在是个小美女,还是个暴力小美女。 陈瑶从小力气大,后来凤武师来了以后,陈瑶也学会了一些拳脚功夫,就…反正他是打不过的。 陈景铭摸摸鼻子,瑶瑶长大会不会家暴呢?有些惆怅啊! 陈景铭是六月初二跟祖家和张家父子一起走的。 王氏带着女儿小儿子送到码头,陈贵山摆拜手,“玥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石头”。 陈继铭拜托请来的几位镖师,凤翊早就上船了,他已经习惯跟着陈景铭。 船只顺流而下,直到看不到影子几人才回去。 六月初五云修之夫妻,来到青云县城。 斩风接到自家主子后一五一十的讲了陈家以及陈瑶的事。 陈家二公子已经去考院试,陈家现在是陈大公子在家。 云修之心情复杂,五年前他们夫妻来过青云县,可是没能找到人。 斩风带路,一行人来到陈家村陈继铭家。 “请问这里是陈贵山家吗”? 徐婶子听到人敲门,过来打开门一看不认识。 听口音还是外地人。 “你们找谁”? “我们找陈继铭”。 “找大公子”?徐婶子审视的看着几人,斩风走了过来。 “婶子,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想拜访你家大公子”。 第92章陈瑶失踪真像 云修之宣平侯嫡次子,现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大理寺二把手。 陈继铭把云修之夫妻迎进家门,各自落座后询问道,“不知道云大人为何来比”。 云修之夫妻俩想见陈瑶,可是陈继铭明显没有让人露面的意思。 这让云修之有些生气,想他也是正四品官员,皇帝都见得,这个陈家连家里长辈都不露面。 想发火又忍住了,他是来找女儿的,这家人是女儿救命恩人家,要是给女儿留下不好印象,会不会不跟他们夫妻走了? 云修之冷静下来道,“我们是为寻女而来……”。 陈继铭神色平静的听云修之讲六年前瑶儿走失,夫妻俩到处寻找未果,这次是因为斩风来到陈家村才听到消息。 陈继铭对斩风这张脸很熟悉,就是他们救的那个落水的。 “想不到我们好心救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想领走我家孩子”? 斩风……? “请问您是…古大夫说的救我的人”? 陈继铭冷笑,“你说呢”? 斩风…… “陈公子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斩风必当报答,可是陈瑶姑娘我见过,她跟夫人很像”。 陈继铭摇头道,“天下相似之人多矣,不一定都有血缘关系”。 “云大人你说对不对”? 云修之有些生气,陈继铭太放肆,而且他感觉陈继铭有些棘手,这人不好说话。 云修之思虑再三,看一眼急着见女儿的妻子,长叹一声道,“我夫妻寻找六年之久,安德府来了四次,去年我提升为大理寺少卿,再也没有机会出京城,这才没能亲自来寻”。 “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在寻找,怕瑶儿让人给…卖了,她母亲思念女儿身体一直不好,陈公子体谅我们寻女不易,让我见见陈瑶”。 陈继铭也不是想阻拦陈瑶跟亲生父母相认,他看到云修之夫妻就差不多确定了。 不说陈瑶长得像谢云清,云修之跟陈瑶有三分相似。 可是陈瑶被父母捡到时是记得一些事情的,她不是自己走丢的,而是被带着她的人给丢弃了。 她流浪多时,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丢了,要不是有个老乞丐看她可怜,带着她要饭吃,她早就饿死了。 后来老乞丐死了,她到处走,想回去,可是她不知道家在哪里,人又小,接连受到惊吓,造成她把小时候的记忆忘记很多。 云大人知道陈瑶是被人丢了吗? 恐怕不知道,那么小说是被拐子拐了,谁不信。 陈继铭思考后说道,“你们说你女儿是被人拍花子拍走了”? 云修之本来对云瑶被拐子拐走一事有所怀疑,听陈继铭这么一问,心里更是一突。 “陈公子此话怎讲”? 陈继铭忽然笑道,“那可能不是了呢,我家瑶瑶是被人领到人多的地方遗弃的”。 谢云清睁大眼睛,“陈公子你…你是说…”? 陈继铭端起茶碗慢慢拨动茶盖,清澈的茶水并没有茶叶,可是云修之陈继铭搞得心里直突,这些年的怀疑好像是真的。 陈继铭放下茶杯,“我说我家瑶瑶是被人丢弃的,丢在黑夜大街上,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大声哭泣,无人理会。 从此吃不饱,穿不暖,每日跟着乞丐讨饭吃,后来好心乞丐死了,她被人赶走破庙,到处流浪,就这样流浪到人烟稀少的乡间小路上,饿晕过去,险些喂了野兽”。 云修之夫妻听的眼泪汪汪,他们的女儿,宣平侯嫡亲孙女,大理寺少卿的嫡女,流落街头险些饿死。 云修之想起这些年忽视的很多细节,当年母亲说瑶儿丢了,问怎么丢的,支支吾吾的说是被拐子拐了。 一问母亲就自责的哭,他也只能不再追问。 “当年世子大女儿也来了安德府,她是周家外甥女”。 谢云清气闷的怼云修之。 周家是安德府世家大族,族人很多,周辰轩家只是周家旁支。 当年世子大女儿也跟着母亲来了安德府,她比瑶儿大两岁。 是了,是她带着妹妹出去的,那时她一直哭,所以没人怀疑她,就算跟她出门丢了,一个七岁孩子能怪她么? 云修之胸脯起伏,他想了很多,想到当年母亲躲闪的眼睛,云修之冷静不下来。 不行我不能乱了分寸,云修之闭眼稳定情绪。 云修之稳定了情绪,对着陈继铭说道,“多谢陈公子提点,这些年总觉得瑶儿失踪的事,颇为奇怪,原来如此”。 陈瑶在内室早就听到了,回忆起小时候的饥寒交迫,就浑身发冷。 王氏抱住陈瑶给他温暖,“瑶瑶别怕,娘在呢”! 陈瑶低声呜咽,“娘,我怕,我怕真是他家孩子,要跟着他走”。 以后会不会又被人遗弃,找不到家,也见不到小石头了? 陈继铭侧耳听到内室动静,看了一眼云修之夫妻,叹了口气道,“你们要是能拿出瑶瑶是你家孩子的证据,我才能相信”。 云修之并未因为陈家是白身就看不起,强行认女。 这让陈继铭揣测到,云修之是看重女儿的。 认回去对陈瑶也好,她有亲生父母,而且身份显赫,她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云修之知道陈继铭松口,赶紧点头,“不会错认的,我女儿左肩头有一颗梅花胎记,红色的,生下来就有”。 陈瑶走出房间,红着眼睛看了云修之夫妻,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记得的也就是饥寒交迫时的难过。 没有人管的小孩子连恐惧的权利都没有,缩在破庙角落里蜷缩着身子,天亮了跑出去找可以吃的东西裹腹。 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东西吃。 还好她遇到了陈家,遇到待她有如亲生的养父母,还有哥哥姐姐弟弟。 还有景铭! 陈继铭心疼的看着她,“瑶瑶不要哭,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你想回来就回来”。 陈瑶站在陈继铭身旁仰头一边哭一边说道,“呜呜…大哥,我走了小石头怎么办,他会不会忘了我,娶别人了”。 陈继铭一愣,“傻丫头,当年是为了留下你不得不这么做,如今找到亲生父母,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陈瑶忍不住了,呜哇大哭,“小石头长大要娶别人了,那我怎么办啊”! 陈继铭…… 云修之夫妻…… 第93章好不容易养大了,人家爹娘找来了 陈瑶在陈家生活肆意,跟亲生女儿没有区别。 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亲生的父母,长大后嫁陈景铭做媳妇充满了期待。 十二岁正是对男女之情朦胧的年纪,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十四五岁就成亲的时代。 大姐十五岁及笄礼,就要说亲嫁人了,我好不容易快要长大了,好看的小夫君却没了? 陈瑶越想越生气,“大哥,我十五岁就及笄了,小石头十五岁能去找我吗”? 陈继铭扶额,对着云修之夫妻尴尬笑笑,真不是他们教的不好,是陈瑶不舍得自己养大的小夫君。 王氏也跟着陈瑶走出卧房,看陈瑶哭她心里也难过。 好不容易养大了,人家爹娘找来了。 王氏给云修之夫妻见礼,谢云清急忙回礼,这可是云瑶的养母,她不可以拿娇。 云修之从陈瑶出现就一直盯着女儿看。 瑶儿真像云清当年。 豆蔻年华的秀美少女,让云修之一见倾心。 回头搀扶住妻子,擦擦眼角泪水,找到就好,以后不会再分开。 陈瑶虽然知道云修之夫妻是自己亲生父母,可是她不想离开。 陈继铭安排云修之夫妻住下。 西院又迎来了贵客。 陈贵山家外边有人探头探脑,孙花枝是村里的重量级情报员,她看到云修之的马车进村,停在陈贵山家门口。 一时间,村里又开始议论纷纷。 “以前来的贵人是康王爷,当时陈家瞒的严实,知直道圣旨下来,咱们才知道陈景铭救的人是康王爷的儿子”。 孙花枝白了那人一眼,“那是康王世子爷,咱们见了是要磕头的,世子爷为了咱们着想才没让说出去”。 “孙婶子我就是说实话”。 “刘氏,少阴阳怪气的,你们跟陈贵山可不是一家子”。 刘氏撇嘴,两年前老黄氏被休,陈贵泉成了陈大树独子,陈景铭从梅家要来的银子可是都给了陈大树。 陈大树留下八十两银子,给了陈贵泉一百两。 刘氏贪婪心作祟,撺掇陈贵泉来找来,话里话外都是他们亲兄弟,应该互相照应。 眼里的权算计毫不掩饰。 陈景铭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当天就让他们知道,你是不是陈大树儿子我说了算。 陈景铭跟大爷爷他们说,陈贵泉身份可疑,有可能是老黄氏为了保全这个儿子,故意说他是陈家人。 陈大树果然怀疑,他们险些被赶出陈家,想尽了办法得以证明自己不是奸生子。 以后再不敢打陈景铭一家主意。 想起来这些刘氏讪讪的住了嘴,不就有俩钱吗,六亲不认迟早倒霉,呸。 陈继铭可不知道村里人怎么想,带着云修之在村里四处参观,当然也去了桑果园,还看到满地的小西瓜。 “这,你家种这么多西瓜”? 陈继铭点头,“我家西瓜每年都会卖去京城,以及周边府城”。 云修之艰难的咽口吐沫,问陈继铭,“你家西瓜什么时候成熟”? 陈继铭笑道,“六月底”。 云修之惊呆了,“真的是六月熟,那京城里卖出天价的西瓜”? 陈继铭微笑,“还要请云大人保密”。 云修之…… 你一年卖西瓜收入估计顶我十年俸禄,都不止。 陈继铭解释道,“是跟府城周家旁枝合作,我种瓜他卖瓜,省去许多算计”。 云修之点头,“确实”。 陈瑶要走了,陈晓芸舍不得陈瑶, “瑶瑶,你去了京城要自己多注意,还有谷雨照顾好瑶瑶,你也学过规矩礼仪,莫要让那些个人看轻了瑶瑶”。 谷雨连忙应诺,她也不想去京城,在陈家过的好好的,听说高门多阴私,防不胜防啊。 云修之是请假出来的着急赶回去,他们在陈家住不了几天。 当云修之知道,陈家有皇上御赐匾额的时候,惊讶了。 “前年,给康王献上曲辕犁的农家是你家”? 陈继铭点头,“是,我弟弟改进的,当初康王爷过来接世子,看到曲辕犁,这才要了去进献给当今圣上”。 “那个算盘也是了”? “算盘也是,那是景铭做出来的”。 云修之凌乱了,他以为救他女儿的人家就是普通农户,哪知道人家在皇帝跟前都露过脸。 “你们做的很好,现在耕犁也推广了出去,大齐耕地速度提升两倍,开垦荒地都多了起来”。 “你们做的很好,真的是造福万民了”。 ** “现在就走吗?可是我想等景铭考中秀才再走”。 云修之夫妻住了两天,不能再拖了,只能说服陈瑶启程。 云修之摇头,“父亲请假出来的,还要回去当差,我们以后有时间再回来好不好”。 陈瑶知道自己该走了,王氏这几天一直在给她收拾东西。 陈瑶戴的首饰,用的生活物品,衣服被子都带了。 “王姐姐,京城什么都有,瑶儿也是我的孩子,这些我到了京城在给她置办就是,我知道姐姐不放心,瑶儿我会好好看着,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她看过了,陈瑶不管衣物首饰都是最好的,比得上府城那些闺阁小姐。 士农工商,除了有功名人家能穿丝绸,只有农家才能穿丝绸了,农家富裕者太少又穿不起。 工户和商户不允许穿绸缎,这使得有钱商人外衫只能穿麻布衣裳,回家以后才敢穿丝绸。 陈继铭在家一直多买地,多种粮食,置下的铺子只有几家,就不肯再开新的铺子。 店铺多了,超过一定数量,没有庇护之人,就会被计入商籍。 陈景铭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来了府城后,一头扎在书房里,一直到开考都没有出去院门。 祖耀臣和张致远也跟他学,门都没出一次。 小九每天都有出去,回来就跟他说新听到的消息。 “绛县有个童生去书铺买书,路过一家酒楼被砸中脑袋,进考场悬了”。 “二公子,唐园酒楼开了赌局,前十个能中案首的人选都有,二公子你排首位,一比一赔率”。 陈景铭,“怎么这么低”? “因为你是府案首啊”。 “那其他都有谁”? 小九掰手指数给他听,“二公子,赵舅爷,祁道东,陌成,王清阜,杨曦,柳蒙……” “王清阜,杨曦,柳蒙是谁”? “是上一次考中的童生啦,上次科考上副榜的人都是热门人选呢”! “二公子你打听这些干嘛,小九跟你家公子说这些,小心我回去告诉大公子”。 —————————— 小剧场: 陈景铭:行吧先让你领走。 云修之;你还想阻止我们一家团聚? 陈景铭得瑟;以后我才是瑶瑶最重要的人。 陈瑶;小石头咱家搓板呢? 第94章考场意外 小九被凤翊拎出书房,现在的小九就像一个勾引男人出轨的小三。 每天变着法的勾引三人,你们想不想出去呀,外边可热闹了。 凤翊实在受够他了,不知道二公子不宜出门吗? 祁家可是在打听陈景铭消息,放言很想院试前跟陈景铭讨论学习。 这么明显的针对,你小子能不知道? 韩梦舟一再叮嘱住在这里的人不许出去,祁道东这人心胸狭隘,院试前不知道想用什么法子针对二公子,让凤翊小心。 你个小东西子,跟我唱反调是吧? “小九错了,再也不敢了”。 “能耐大了啊,敢把押赌的事告诉二公子,你想大公子怎么惩罚你”。 小九…… “我真的知道错了,就是看到那些人拿这些人做赌,一时好奇才忍不住跟二公子说了,凤武师饶我狗命”。 凤翊…… “你去景园茶楼,找韩掌柜领罚”。 张致远听着院子里凤武师训斥小九,忽然笑了。 “景铭你家这个小九挺有意思”。 陈景铭摇头,“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凤武师说的对,他这么说勾的咱们心里痒痒的”。 祖耀臣摇头道,“那倒不至于,明天晚上就要进场了,现在应该是最乱时节”。 祖安从外边回来,脸色沉重。 陈贵山疑惑问他,“出什么事了”? 祖安看了一眼门外道,“有一个住客栈的考生,被人打了”。 他是押赌的热门人选。 “以前没有这么乱的,今年突发情况太多了”。 陈景铭三人听到了,面面相觑,谁这么大本事搞乱了整个院试? 好在他们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吃的东西,明天厨娘会给现做,不会买外边的东西。 第二天陈景铭早早睡了,半夜一更起来洗漱去考场。 天气闷热的厉害,好像要下雨了。 陈景铭雨布多拿了两块,以防下雨考棚漏水。 三人准备好,冯夫子坐车同去。 离的远远的就看到贡院外排起长队,看来天气热人也睡不好,都早早过来了。 陈景铭三人排在一起,一步一步往前走。 队伍有些乱,有人跟陈景铭身后人换了位置。 陈景铭冷冷看了一眼,时刻注意自己考篮。 快到他们几个的时候,陈景铭忽然转身,瞪了身后人一眼。 那人举起的手停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陈景铭扭着头盯着他看,让这人不一会出了一身汗。 陈景铭提高防备,忽然发现此人身后一人,神色轻蔑地看他一眼。 陈景铭突然退出队列,检查自己考篮。 果然发现一颗纸团,不管有没有字,出现这东西,就别想进考场了。 陈景铭不动声色,重新走进队列。 到陈景铭了,他提着考篮递了过去。 不一会检查完了,陈景铭过去,回头对着那人勾起嘴角。 那人正在脱衣检查,然后就被身上掉出的纸团吓傻了。 它不是被陈景铭扔了吗,怎么会在我身上? 官差一看有纸团,立刻把人拖了出去。 “此人作弊取消考试资格”。 “不,这不是我的东西啊,冤枉啊,冤枉啊”。 没人听他的,余下考生接着检查考篮,只有那个痛哭流涕的人被拖远。 陈景铭直接把纸团还给他的主子,心情甚好,拿着号牌找考棚考间号。 检查一遍收拾卫生,然后用雨布把棚顶遮住,门帘订好,看没有疏漏,把板块板子合在一处,躺在上头休息。 心里思索今日发生的事,那人就是故意陷害我,看来这是一点不掩饰了。 陈景铭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陈家村,陈瑶眼泪汪汪跟王氏姐姐哥哥小弟告别。 “我走了”。 陈奕铭撅着小嘴,“瑶瑶姐,我会想你的”。 陈瑶摸摸他脑袋,“小奕好好读书,姐姐有时间就写信给你”。 陈奕铭点点头,“我会的,像哥哥一样认很多字,考科举”。 陈瑶上车离去,云修之夫妻跟王氏陈继铭道别后也上车离去。 “继铭啊,这是怎么了,瑶瑶要去哪里”? 陈氏族人不解,陈瑶可是从来不独自离开陈家的。 王氏擦擦眼泪,“瑶瑶亲生父母找来了,把瑶瑶接走了”。 “啥,瑶瑶还有亲生父母,你们让人家就这么接走了”? “陈瑶不是你家童养媳吗”? 王氏解释道,“收养陈瑶的时候那不是不让养嘛,权宜之计,现在人家爹娘找来了自然要跟父母回去的”。 “那也是,唉?瑶瑶亲爹是干嘛的”? 王氏摇头道,“我问人家这个干嘛,知道人家是京城人,六年前来安德府探亲丢了孩子”。 没跟这些人多说,她现在光剩下不舍了,哪有心情应付这些人。 至于云修之是大理寺少卿这事,没必要说。 府城院试今天进场开考,王氏因为陈瑶走,陈景铭下场考试弄的烦闷不已。 回到家里给祖宗牌位上香,保佑他儿子考中。 陈景铭挥汗如雨的写文章,天气闷热极了,像是憋了一个大招,等着释放。 不少考生都脱了外衫,有的光着膀子写考卷。 下午,刮起大风,吹得不太结实的考棚吱嘎作响,木板考棚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大风摧残。 陈景铭稳住雨布帘子,查看棚顶木板,不会真顶不住塌了吧? 大风刮得无法写字,陈景铭把木板往后挪了挪,风小了接着解题。 咔嚓一声巨响,雷电闪亮登场。 一阵阵耀眼的白光过后,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大风过后凉快起来,大雨下起来后考生就惨了。 有的考生号舍漏水,有的棚子顶被风吹坏了,考卷都污了。 陈景铭把写好的考题提前用油布包好,估摸着时间还够不够用。 还有一道题没做,大雨顺着门口油布流下来,头顶上油布也有嘀嗒声响起。 陈景铭忍不住骂娘,“怪不得人总说,考科举考运十分重要,这种鬼天气,多少年才能遇一次还让我赶上了”。 盯了一会找个不会被雨水打湿的角落,摊开考卷审视题目。 赵坚比陈景铭幸运些,号舍没漏水。 等到天黑交卷时间,大雨都没有停下。 场外等着的家属随从等,纷纷找地方避雨。 第95章臣女云瑶 云修之夫妻带着陈瑶坐船去往林阳府,再从林阳府启程回京城。 船行半路,船家脸色凝重跟云修之请示,“大人要起风雨了,船只需要靠岸躲避”。 云修之哪懂这些,吩咐船家看着办,毕竟人家跑了半辈子船了。 船家急忙找地方避风,如果起得风太大可是会翻船的。 船靠岸后,抛下船茅,催着人回船舱躲雨。 不一会大风呼啸而过,刮得人睁不开眼。 好在云家船大,并没有造成侧翻,不一会大雨倾盆而下,雨幕模糊了视线。 谢云清今天一直在跟女儿联络感情,她不想女儿跟她不亲近。 陪着女儿观看河岸两边山峰奇景,还讲故事给云瑶听。 看到天色大变,狂风大作,云修之赶紧关紧窗户。 听的窗外呼呼风声,陈瑶担心不已。 “景铭今日院试,怎的起了如此大风”? 现在时辰尚在未时,黑夜似乎要提前来临一般。 大雨夹杂着狂风,看不清雨中事物。 船随着大风刮起的浪头浮沉,船家早就拴好缆绳,全都躲在船舱里去了。 陈瑶忧心忡忡,景铭你一定要平安! 贡院这边,天像是黑了似的,视线都受影响,蜡烛点上就被风吹灭。 贡院里风雨声加上一些人崩溃的哭声,简直像人间炼狱似的。 无法点蜡烛,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看天会不会亮起来。 大雨下了一会儿,天空终于白了了那么一丢丢,恢复视线后大家抓紧时间答题。 陈景铭小心检查自己考卷,很好没有污渍错字,赶紧用嘴把墨吹干,跟其它答卷一起收起来,装进卷筒里,用油布包好等着收卷子。 等到收卷子,官差打着大伞挨号房去收考卷。 “赶紧把考卷装到卷筒里,免得雨水打湿,马上交卷”。 喊了三遍,一帮官差快速走过来,两人一队一个打伞一个收卷子。 地上积水半尺多深,一众考生用雨布遮头提着考篮,踩着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雨水没有停歇的意思,只不过从大雨变成中雨。 陈贵山跟张长宏祖安三人在贡院外小酒馆等着,看到有出来了,三人目不转睛辨认,是不是自家孩子。 “今年院试遭遇大暴雨,怎么就让咱家孩子赶上了”。 这届的家长别提多难受了,鱼跃龙门,偏偏天公不作美。 陈景铭出来时身上衣服湿了大半,凤翊打着伞在贡院门口接他。 “凤武师,我爹可曾回去了”? 凤翊摇头,“东家不肯回去,在小酒馆里等着”。 这还是凤翊一再劝说的结果,要不然他还想来贡院门口接儿子。 把陈景铭接过去,又继续等着张/祖二人。 没想到等到了赵坚。 赵坚没去找陈景铭,而是被赵家下人接走了。 等到人齐了,赶紧赶车回去。 韩梦舟早就请好了大夫等着了。 等到大夫看过后,就是有点着凉没有其它问题,这才放心。 “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差劲,今天这么大雨,后天覆试,更受罪了”。 张致远心累,“我的策文有点差强人意,考棚漏水地方太多,勉强找个地方写,但愿没有解错题”。 这一夜雨没停,早上凤翊去看的榜单,陈景铭在第三名。 第一是赵坚。 陈景铭睡醒后知道自己考了第三,终于松了一口气,中秀才板上钉钉了。 一般每个县的案首,都不会落榜,但是名次前后还是要争一争。 ?雨变成小雨,细蒙蒙的就是不停。 晚上打着雨伞去贡院排队,这次可惨了,考号房里肯定没有一块干地方了。 这次大都穿了油布雨衣,雨鞋,带了好几块油布防水。 等到去到考号房,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 “唉呀老弟你这比我那间好多了,我哪里快能养鱼了”。 陈景铭回头看一眼这人,自嘲道,“我这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排没有几个干的,桌板都是湿的,大家都在忙着整理号房,清理完后把一块干油布铺到桌板上,用来隔绝湿透的桌板。 有的运气好分到没有漏雨的考号,不过大部分都不漏雨,就是潮湿的厉害。 陈景铭为贡院糟糕考试环境烦恼,可该考还得考。 考完后整个人感觉都要湿透了。 云修之带着妻女到了林阳府。 然后给康王送了拜帖,康王魏启跟他是表兄弟,嘉和帝的云妃是云修之姑母。 魏启拿过帖子一看乐了,“修之来到林阳府了”? 魏渊正好留在母亲这里吃饭,就听到父亲跟母亲说云修之云二伯要来。 “爹,是哪个惯会断案云修之伯父”? 魏启“嗯”了一声道,“你二伯父这几年一直在找丢失的女儿,这次没想到还来林阳府了”。 魏渊对云修之的印象是前年在京城住着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很睿智果决的人。 云修之官至大理寺少卿,要是没点本事可不行,大理寺可是断案行家。 等到雨停后,云修之带着妻女过来了。 魏启夫妻俩在正堂等着。 云修之夫妻带着云瑶走了进来。 “臣云修之见过康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臣妇谢氏见过康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云瑶也行了一个福礼。 “臣女…云瑶见过康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魏启大笑,“修之免礼,表嫂,这位是…修之你找到女儿啦”? 云修之笑容满面道,“王爷臣这次出京就是为了瑶儿,苍天有眼我云修之终于寻回爱女”。 “好好,这是大喜事啊,苦寻多年终得圆满”。 王妃章婉凝笑着拉住谢云清的手,“云清这下好了,在不用担心女儿安危了,我看看,这孩子长得真好”。 魏渊这时过来了,“云二伯”。 云修之带着妻女又给魏渊见礼。 魏渊听说小表妹找到了,心里挺高兴,“我看看表妹”。 云瑶抬头一笑,“魏公子”。 魏渊一愣,“你是”? “你是陈瑶”? 魏渊嗓子都拔高了,实在是太意外了。 魏渊正在变声期,公鸭嗓子本就不好听,这一声简直了。 云瑶忍着笑道,“臣女云瑶,见过世子”。 确实没错了,魏渊去年还去了陈家,带去一个教养嬷嬷,那次她才记住了陈瑶。 怎么转眼陈瑶变云瑶,还成了他表妹? 康王妃狐疑道,“渊儿你怎么认得云瑶”? 魏渊回神有些不敢想象,“娘,陈瑶是陈家小女儿,也是陈家……”。 魏渊没说下去,现在陈瑶变云瑶,童养媳也就不存在了。 魏渊听说过云修之女儿丢了,找了几年了,可是他没见过云瑶。 他去陈家见过陈瑶几次,压根没往一处想过。 完了,陈景铭小媳妇黄了。 第96章遇到柳蒙 陈景铭过了一个难忘的院试,在大雨中考中第二名。 第一名是赵坚,这人运气极高,两次分到的考棚都不漏雨。 院案首,赵坚挑眉道,“总算赢你一回”。 陈景铭摇头道,“我的诗赋不如你,发挥正常下我不如你”。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届学政文风跟知府不同,能考中第二,何尝不是给知府面子。 毕竟陈景铭是府案首,你要是给刷下去,这让原知府多丢人。 陈景铭明白,对赵坚道,“今后你我就是秀才了,每月有一两银子十斤禄米可以领呢,哈哈”。 “哈哈,你好有意思,一个月十斤禄米就知足了,咱们要往上走,考举人考进士,才是我辈楷模”。 柳蒙手拿折扇,昂着头用眼尾睇视陈景铭,他以为陈景铭小成既安,区区十斤禄米一两银子就满足了。 陈景铭和赵坚对视一眼,这家伙谁呀? 柳蒙有些不开心,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被我豪言壮语吓到了? 陈景铭斟酌道,“那就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两人谁也不认识他,冷不丁的以为这人有病呢! “两位贤弟,应该是你我共勉才是”。 柳蒙高兴了,就说嘛,我都这么劝人上进了。 柳蒙收起手中折扇拱手道,“在下柳蒙这届院试第八名,不知两位贤弟名讳,排名第几”? 陈景铭不好意思道,“在下青云县陈景铭,不才第二名”。 赵坚腼腆的说道,“在下墨县赵坚,我排在他前头”。 说完还用手指了一下陈景铭。 柳蒙……… ??啥? 玩我呢? 合着桂榜第一第二就是这两人。 柳蒙脸色颇为不自然,不过这人反应贼快,“原来是桂榜第一名和第二名就是两位贤弟啊”! “失敬失敬,鄙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高才就在眼前,罪过罪过”。 陈景铭佩服不已,这人是个人才呀,瞧这公关能力一绝。 “柳兄过谦了,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一路向上,直到文学之巅”。 柳蒙点头,“这才对嘛,二位贤弟年纪小,不知道功名对于读书人是多大的荣耀,有道是生当作文杰,你我当共勉之”。 陈景铭给面子,鼓掌道,“说的好”。 柳蒙……? “贤弟你这是何意”? 陈景铭举着手尴尬道,“这是鼓励的意思”。 “拍手掌鼓励,这个新鲜”! “……是吗”? 柳蒙一扫刚才尴尬,笑对陈/赵俩人道,“我带你们认识一下咱们安德府才子”。 柳蒙不顾二人懵圈的眼神,直接喊了人过来。 “陌成兄,杨曦兄,清阜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这次桂榜第一名墨县赵坚,第二名青云县陈景铭”。 那三人皆是不超过二十岁年纪,有一个陈景铭还认识,就是那个说他号舍能养鱼的那位。 陌成笑嘻嘻道,“我是陌成,贤弟就是陈景铭?唉呀,我们也算是共苦过了”。 陈景铭也挺意外的,“是你,你是陌成”? 柳蒙挺意外,“你们认识”? 陌成道,“他跟我在同一排考棚,唉呀,我告诉你们,我们待的那一排考棚,号舍就没不湿的”。 王清阜跟杨曦自报名号,几人聊的很是投机。 “这是陈贤弟,陈贤弟竟然错失案首,考中第二名,真是可惜呀”! 陈景铭扭头朝这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来处看去,“祁道东”? 柳蒙认得祁道东,就是这说话的语气让人不爽。 陈景铭对祁道东道,“是啊,我是不及祁兄的,刚才忘了往后看了,不知祁兄中了第几名”? 祁道东脸色瞬扭曲了一下,“我才学不及诸位,只是侥幸中了而已”。 陈景铭恭喜他道,“小弟给祁兄道喜了”。 柳蒙心道有意思,这陈景铭年纪虽小一点亏都不吃,就是这个祁道东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惹了他只怕要被针对了。 柳蒙也不知道祁道东为何过来,他对陌成杨曦几人道,“今年你我一扫上一科屈辱,成了秀才,你们是否参加今年乡试”? 陌成摇头道,“我觉得我的学识不够应对乡试,还是下下次再考,你们呢”? 柳蒙倒是信心满满,他说到,“那就为兄先去试水,就是一次不能考中,也多些乡试经验”。 柳蒙是上科童生,经过两年努力苦读,今年院试考中第九名,自觉大器晚成,想要去试试乡试。 祁道东却跟陈景铭说上了,“陈贤弟,院试前为兄到处寻你,不知为何陈贤弟一直躲着不见”? 祁道东本来因为陈继铭一事,想给陈景铭下绊子,结果到了院试进场他都没有见到陈景铭。 他也不在意,找了认识陈景铭的人,给了一些银子,让他暗算陈景铭无法参加院试就是。 哪知道他考过第一场出去,他找的人被人抓到作弊,没能进场,陈景铭竟然躲过去了。 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这次直接就说陈景铭拿娇,不给同窗面子。 陈景铭疑惑道,“啊,你找我做甚?我到了府城后就在房中复习四书了,不知祁兄找过我”。 祁道东道,“当然是一起讨论学习,不过院试已过,陈贤弟可是要进府学了”? 陈景铭笑道,“自然是看学政安排了”。 祁道东可惜道,“可惜我要回京城了,不能跟你们一起读书”。 陈景铭却道,“那真遗憾了,要是祁兄你留下,我们都能去府学读书,还可以日日督促互相照应”。 柳蒙,杨曦,王清阜赵坚几人一使眼色。 赵坚立刻赞同陈景铭所言道,“是啊,祁兄,府学虽然比不得京城国子监,也是府城最好的书院,考中举人的人也挺多的”。 柳蒙自豪道,“可不是嘛,我就是去府学读书了,今年一举考中秀才,我还要去考乡试,但愿可以如愿”。 陌成跟王清阜杨曦也笑着赞成,“咱们都是同科同窗,一起学习一起进步,祁兄你看如何”? 祁道东被架住了,尬笑道,“我家给我安排了老师,不得不回去,多谢诸位诚心相约,下次乡试咱们在一起进场,争一争那解元名头”。 柳蒙一听立刻慷慨激昂道,“祁兄果然志向远大,这才是我辈楷模,祁兄莫要自责,虽然你不去府学读书,但是你心意到了,那就是对我等的肯定,有你这番话我们必然头悬梁,锥刺股……”。 祁道东嘴角只抽的看着柳蒙,这位柳秀才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第97章瑶瑶是高官嫡女 柳蒙别的不说,狂傲之气尽显,让人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人挺好,就是书生意气而已。 柳蒙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祁道东再傻眼。 他虽然常做拿话堵人的事,可是像柳蒙他就敬而远之。 试过了,干不过,太激进了。 柳蒙已经讲到以后他们要在文坛大放光芒,做一代大儒,然后去往那些不识教化地方,教书明智。 祁道东…… “柳兄心有大爱,我不及也”。 柳蒙谦虚道,“非也,我辈楷模者巨也,祁兄不如加入我们,一起为大齐谋福”? 祁道东…… 祁道东服了,他不知道柳蒙脑子怎么想的,这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祁道东推脱还有事,脚步凌乱的离开了。 柳蒙意犹未尽的挥手挽留,“祁兄,我还没说完呢,祁兄”? 陈景铭赵坚看着祁道东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笑了。 “今日多谢柳兄仗义”。 柳蒙不在乎道,“没事,我也能说一番畅想,过过嘴瘾”。 约好府学再见,道别后各自回去收拾行李,这次回家可以光宗耀祖了。 张致远没有考中,进了副榜,祖耀臣挂在榜尾,有了秀才名号。 张致远心情低落,他也猜到自己没有发挥好,可能中不了。 “能上副榜也好,也许下次就能中了呢”。 张长宏安慰儿子,“你还小,还有机会”。 张致远点头,考科举运气使然,才学要好运气也很重要。 陈景铭回到宅子,他已经知道张致远没中。 “致远才学足矣考中秀才,这次的学政偏好诗赋,策文有些保守”。 张致远点头,每个人文风不同,自然是中意文风相近的文章。 这次都没有留在府城,一起坐船回了青云县。 在县城分道扬镳,陈景铭一行人坐车赶回陈家村。 陈景铭中了秀才,县里也来过官差报喜,陈家村人都在等着陈景铭回来。 一进村子,就有人看到了,“唉,小秀才公回来了”。 这一声引来很多人聚在村口,看稀罕似的看着陈景铭。 陈景铭父子也不能坐车上不动了,跳下马车跟乡邻说了几句话,步行往回走。 遇到村里人,都是恭喜陈景铭中秀才,陈氏一族尤为激动。 陈景铭留下他爹接受乡邻恭贺,自己跑回家了。 “娘,大哥,姐,瑶瑶,小弟我回来了,快来迎接我吧”! 陈景铭推开门,调皮的往家里跑。 王氏,陈继铭,陈晓芸领着小弟从屋里出来,一脸喜色的迎接陈景铭回来。 “娘,大哥,我考中了第二名,今后就是秀才了”。 陈继铭拍拍弟弟肩膀,“不错,总算没有辜负咱家希望”。 陈景铭看了一圈,没看到陈瑶奇怪道,“瑶瑶呢,没在家”? 王氏几人听到陈景铭询问后,脸上笑容没了。 “景铭是这么回事”。陈继铭把云瑶身世说了一遍。 “他父亲官职在身的,时间紧,没能等你回来,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陈继铭不知道二弟对陈瑶有没有儿女之情,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人走了,二弟也会难过吧。 陈景铭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的小媳妇,黄了! 自己以前总发愁对陈瑶会不会有男女之情。 当姐弟一起长大,真谈不来恋爱。 想着古代女子名声为重,认了这个童养媳。 结果,人家不跟你玩了… 跟亲爹妈走了…… 我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陈景铭懵了,“是我救的那个落水的人,传的消息”? 陈继铭“…那人是瑶瑶亲爹安排在外,寻找女儿的人”。 陈景铭头低了下来,没了中秀才时的意气风发。 “哥,你让我捋捋,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陈景铭回了自己房间,双手托脸坐在书桌前,两眼放空,盯着桌面发呆。 人走了,再见面都不知道是多大了。 京城候门女孩都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他家是个柴火门,配不上了。 考科举也不过是从芝麻小官做起,怎么配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嫡女? 以后不用娶陈瑶了。 等他长大后,娘会给他说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做老婆,生一堆孩子…? 陈景铭忽然觉得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你以为是你的,结果转眼不给你了。 陈贵山回家后得知陈瑶走了,有些伤心。 毕竟当闺女养了几年,怎么可能没感情。 “景铭知道了”? “嗯,回房间了,让孩子自个待会儿吧”。 陈景铭一直到吃晚饭才出来。 “哥,我今年去府城读书,以后回家少了,家里你多照顾”。 陈继铭点头,“想开点,没缘分不要强求”。 陈景铭摇头道,“我没事,我一直把瑶瑶当妹妹看,我清楚我对陈瑶没有男女之情”。 云家是侯门勋贵,更有一个皇妃女儿,一个王爷外甥,不是他一个农家子可以肖想的。 陈景铭中了秀才,陈家摆了三天酒席。 陈景铭提了礼物去拜谢王夫子跟冯夫子,谢过他们这么多年教诲之恩。 转眼就是陈继铭给赵家下聘日子, 因为赵家是诗书家族,陈继铭又去请了冯夫子一起去。 媒人带着陈家族人,由陈柄修带领,十几个陈氏男丁,镖局雇了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去了墨县赵家。 下聘还包括了给女方送成婚日期,所以需要准女婿到场。 陈继铭还抓到一对大雁,装在笼子里做聘礼。 陈继铭扶着陈柄修跟陈柄权坐上马车,老兄弟俩因为陈继铭要下聘,不放心其他人亲自出马。 陈继铭怕热到三位老人,提前几天出发,早晚赶路,路上住一宿。 陈柄修,陈柄权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也不觉辛苦,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冯夫子也不是头一回给人下聘礼,熟悉流程。 到了墨县住下后还有两天时间,陈继铭去定下聘要用的聘饼,鸡鸭鱼肉等。 墨县赵家,六月二十一这天,一大早中门大开,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小斯丫鬟喜气洋洋,今天是新姑爷来下聘的日子,都知道新姑爷长得好,家境殷实。 这时一个女子带着丫鬟进门,开口娇俏的说道。 “舅舅家好生热闹”。 第98章嫉妒的夏兮颜 赵家下人齐齐一愣,管家道,“表小姐,不,是表姑奶奶,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夏兮颜脸色瞬间难看,“全叔这话说的,这里是我二舅舅家,我怎么不能来了”? 全叔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表姑奶奶也真是,要来也要看日子不是,今天不巧了没时间招待你”。 夏兮颜脸色黑了红,“全叔这是何意”? 全叔打量夏兮颜道,“今天我家小姐定亲,要招待新姑爷带来的人,没时间招待您,您呀还是回夏家看老姑奶奶如何”? 夏兮颜指着全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不过是赵家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赵母这时走了过来,“这是刘家少夫人呀,稀客啊,全叔说的对,今天我家忙,要不然你去你外祖母那里坐坐去”。 夏兮颜柔弱可怜道,“二舅母还在怪罪兮颜,可是刘家要跟表姐退婚,我怎么知道刘家会去夏家提亲”。 赵母怒道,“闭嘴,刘家的糟心玩意儿,不要再我面前提起,今天是我女儿下聘日子,你跑我家来给我添堵,我到要去找赵媛问她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这个夏兮颜整天一副柔弱模样,看的让人心烦。 “二舅母我一番好意过来看望表姐,二舅母既然不愿意兮颜走就是”。 夏兮颜碰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就去了赵家大舅舅那里,去找外祖母给二舅母上眼药。 吉时快到了,陈继铭跟在媒婆和两位老爷子,冯夫子身后一起来到赵家。 剩下的陈氏族人抬着聘礼,人手不够镖师也用上了,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进了赵家。 媒人喜笑颜开,“赵老爷赵夫人,今天可是大喜,给您们贺喜了”。 陈柄修两兄弟和冯夫子,见了赵父赵母,“亲家,教女有方,今日我陈家小辈诚心求娶,今日带来聘礼,言两姓之姻比鸳和配,聘娶赵家女儿为陈家媳妇,共结连理,结秦晋之好”。 说完这些把礼单给到赵父手里。 陈从林也在一旁开始念聘礼单子,“四色喜饼一担,四色点心四份,茶叶四斤,大雁一对,肉五斤,鸡鸭鹅各四只,粮食四担,黄酒四坛”。 念完食物,粮食,又开始念绸缎,纱,绢,念完这些开始念首饰。 玉镯,金镯,步摇,头面,玉佩,摆件…… 最后压箱底银子是一百两黄金。 赵母听麻了,这是一个农家子给的聘礼? 陈继铭给的聘礼在墨县是头一份,比那些大户人家多了两成。 陈继铭想多给的,可是聘礼给多了,嫁妆就得跟上,他怕到时候老丈人出不起嫁妆。 赵母高兴的合不拢嘴,这聘礼加起来不下五千两银子了。 想当初刘家也就给了夏家五百两银子,其它金银首饰物件,加起来不超过两千两。 等到念完礼单,又说了迎娶的日子,“十月二十三宜嫁娶”。 这是早就知道的,所以都很满意,这下六礼就剩下迎亲了。 下聘后女方家里准备好了酒席,赵家已经分家,赵大伯也被请过来待客,还请了叔公长辈过来。 赵家大伯跟叔公跟陈柄修几人上座,冯夫子也说了陈家一些事情,主要说陈继铭。 听到陈继铭十二岁开杂货铺子,十三岁于周家合作经营茗裳纺,听的赵家大伯一愣一愣的。 “别看我家侄孙没进过私塾,肚子里的墨水一点不少”。 冯夫子点头,“确实,可惜继铭无心科举,要不然陈家定出双杰”。 赵坚跟两位堂兄一起陪着陈继铭,几人言谈甚欢,赵家堂哥有心考教,都被陈继铭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酒足饭饱陈家人离开赵家。 *夏兮颜本想着跟外祖母诉说二舅母不让她进门,赵老太太不悦道,“今天是楠丫头下聘礼的日子,你一个外嫁的表妹去哪里干什么”? 夏兮颜怔住了,“外祖母我……”。 “刘家退了楠丫头的婚约本就不对,你既然嫁了过去,你二舅母不喜你这不是挺正常,今天陈家过来下聘,我老婆子都没过去,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做什么”? 夏兮颜讪讪的住了嘴,外祖母对她有意见了。 赵老太太看她不服气道,“你呀,也不知道跟楠丫头较的什么劲,今天陈家可没来女眷,用不到你过去”。 夏兮颜退出赵老太太屋子,想回家,又想知道赵楠夫君长什么样,比刘琰如何。 “聘礼比我多又如何,刘父可是墨县县丞,刘家还有族人做大官,刘郎今年就会参加乡试,到时考中举人,不比她的夫君好”。 夏兮颜从小就爱跟赵楠攀比,比衣服首饰,比学识才华,比谁的未来夫婿出色。 时间长了比过赵楠成了夏兮颜的执念。 哪知道赵楠定下刘琰,家世好,人长得斯文俊秀,还考中秀才,她想尽办法让刘琰喜欢上她,跟赵楠退婚。 她一直记得,赵楠被退婚后哭的两眼通红,听到外头流言蜚语,惨白的脸色,满眼绝望。 知道刘琰去她家提亲时的羞怒。 你长的好看又如何,你嫁的夫君只能是个农家出身的泥腿子。 夏兮颜坐在茶楼休息,心里把这几年对赵楠的鄙视想了又想,觉得自己比赵楠好,心情好了不少。 茶楼窗口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流,远远的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 就是一群男人,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看到一个俊美少年郎君,走在这群人里格外显眼。 少年郎君一身淡青长衣,身姿挺拔修长,一张俊美脸庞配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脸上带着笑容跟身旁的人说话。 夏兮颜看惊艳道,“天下间竟然有此等美人男”! 丫鬟…… “夫人您注意说辞”。 夏兮颜白他一眼,“我已经嫁了刘郎,郎君不比他差多少”。 又道,“那人长得真好看,你去打听一下这是哪家公子”。 丫鬟无法只得下去打探,下头有人再说这伙人听了一耳朵,原来这是去赵家下聘的陈家人。 丫鬟忐忑的回去,“夫人,那人是,是去赵家下聘的人”。 夏兮颜猛地回头,“不可能”又到,“那群人年轻人那么多,你知道赵楠的夫婿是谁”? 丫鬟低头,“就是夫人您看的那人”。 夏兮颜脑子轰隆作响,不可能。 “你骗我,赵楠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会有人要她”。 手一推茶盏掉了一地,滚落在木地板上,碎瓷飞溅,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我不信,你骗我,赵楠怎么会比得过我”? 第99章去紫竹书院罢 夏兮颜发泄过后感觉小腹不舒服,她恼怒瞪了一眼丫鬟,起身离开茶楼。 回到刘家心里还是不爽,打骂丫头出气,刘琰有个通房丫头,今天被夏兮颜狠狠罚了。 等到刘琰回来,知道夏兮颜罚了他的通房,心里有些不快。 沉着脸用过晚饭,就去看通房丫头去了。 夏兮颜又是气的摔了一套茶盏,刘琰刚好折返回来看到。 刘琰失望的看她一眼。 夏兮颜看到刘琰对自己失望,心里一慌顾不得地上还有水渍,起身去拉刘琰。 “夫君你听我说,我不是生夫君的气,夫君…”。 刘琰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她说话,扭身就走,也没理会夏兮颜是不是还拽着他衣服。 夏兮颜哪里跟得上他的步子,一下跌坐在地上,腿磕的生疼。 刘琰回头看了一眼,到底不忍心,回来搀扶她起来。 这时夏兮颜突然脸色煞白,“夫君我肚子疼”。 刘琰以为她故意这么说,敷衍道,“我扶你回去,别到处跑,地上有水”。 夏兮颜就觉得肚子抽疼,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不行,疼,快叫大夫过来”。 等大夫过来一看,“夫人有了一个多月身孕,这次是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加上心里有郁气积压,这对胎儿很不好,长此以往容易滑胎”。 夏兮颜吓坏了,这可是她和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出事。 夏兮颜顾不上去找赵楠不痛快了,开始卧床养胎。 陈继铭送完聘礼,第二天就启程回家了。 陈景铭的府学读书一事还没有消息,这让陈景铭很奇怪。 他去到县城询问冯夫子,冯夫子听了也觉得奇怪,不应该啊,廪生前十都是在府学读书,怎么会没消息呢? 冯夫子给老友姜院长去了信,询问陈景铭读书一事。。 陈景铭想起祁道东那天问他去哪里读书一事,难道他连府学都能插的上手? 陈景铭跟大哥说了放榜那天的事,“不会是祁道东搞得鬼吧”? 小九拿着一封书信进来,“二公子冯夫子的信”。 陈景铭拆开看过递给了他哥,“你看看吧”。 冯夫子写到,“姜山长并没有收到陈景铭要去府学读书的书文,院试前十书文到了九个就是没有他”。 陈继铭忽然道,“祁父工部员外郎,这次主持院试的学政与祁父是同科。祁父一辈有个女婿是府学副山长”。 陈景铭…… “大哥,那我是去不成府学了”? 陈继铭摆摆手,“天下好书院很多,紫竹书院只会比府学更好,你放心去试一试”。 “紫竹书院”? “紫竹书院在林阳府,是前朝大儒戴曦所建,里头讲师都是举人也许还有进士,而且紫竹书院山长是二十年前,二甲传胪”。 陈景铭怀疑道,“大哥你早有这样的打算”? 陈继铭勾唇笑,“这是提醒你,不要事情出现才知道原因,提前了解对手,才会有针对的办法”。 陈景铭服了,“哥我主经也学习春秋罢”。 陈继铭点点他脑袋,“你可以都读一遍,看自己喜欢哪个”。 府学他还真看不上,弟弟就是进了府学估计也学不长,与其被按个名头赶出来,不如直接不去。 陈景铭听大哥的,只有亲自尝试才知道自己适合那个。 七月,陈景铭去了林阳府紫竹书院,拿着不知道他哥从哪儿给他弄得推荐信,获得考试资格。 陈景铭带着凤翊小九去了林阳府,一打听,紫竹书院在林阳府城外五里外的一座山腰上。 绿水青山紫竹林遍布,这也是紫竹书院名字的由来。 知道三天后才是考试时间,陈景铭去康王府见魏渊。 魏渊今年十四岁,长高很多,人也越发稳重,眉眼如画继承了康王妃的美貌基因。 “你说你要去紫竹书院读书。不去你们府学”? 去府学还有补贴,紫竹书院可是自己掏银子。 陈景铭两手摊开,“问过了没有我的入学文书”。 魏渊惊讶道,“哪个学政怎么回事”? 陈景铭摇头,“不知道,我哥给查过了,府衙确实没有我的荐信文书”。 “去不了府学就得去县学,可是县学讲师学问不及府学,知道林阳府紫竹书院招生我就来了”。 魏渊看陈景铭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 魏渊正有一事想问陈景铭。 “你家陈瑶现在是云侯府小姐了,你是怎么想的”? 陈景铭垂眸道,“你也知道瑶瑶走了”。 魏渊,“…你知道云家是我外祖家,云瑶现在是我表妹了”。 陈景铭…… “我没有什么想法,瑶瑶现在身份变了,而我依旧是农家子,就算中了举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魏渊皱眉,云瑶可没嫌弃陈景铭的意思。 陈景铭继续道,“我这人吧不开窍,一直把瑶瑶当妹妹,走了也好省的以后尴尬”。 魏渊狐疑道,“你说真的”? 陈景铭点头。 “那要是以后你在遇到她,而她还没有定亲,你还会娶她吗”? 陈景铭脸色古怪的看向魏渊,“世子,大齐女孩及笄就成亲了”。 “三年我不可能去的了京城,而且三年后我才十四岁,六年后瑶瑶都十八了,可能早就嫁为人妇了”。 语气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魏渊听完陈景铭所说,忽然有种直觉,有可能六年后有好戏看了。 在康王府跟魏渊见过面后,陈景铭就开始准备紫竹书院招生考试了。 陈景铭一路过关斩将考进紫竹书院,安心读书。 再说云瑶跟父母到了京城候府。 宣平侯夫人得知孙女找到了,神色复杂,当年要不是自己没留心,也不能…… 罢了,找到就好。 云修之夫妻带着女儿进门,直接去见云侯夫人。 “瑶儿别怕,家里人都给你说过的,你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你四叔是庶出,姑姑们估计过两天会回来一趟”。 云瑶点头道“这一路上母亲已经告诉我多次,我会好好记住人的”。 松鹤院花厅里坐着宣平侯夫妻,大儿子夫妻坐在首位,四子夫妻靠后,中间留了二房座椅。 一众平辈兄弟姐妹都站在一旁。 云瑶目不斜视的进了花厅,目光扫过齐齐看向她的男男女女。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 第100章云瑶VS云汐 云家花厅坐的长辈,站着的晚辈没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 云瑶小步慢行往大厅走,一个婆子把一个垫子放在宣平侯夫妻面前。 云修之示意女儿拜见祖父祖母。 云瑶皱眉,大家族都是这种没有温情的模样? 云瑶按照父亲说的上前磕头,叫了声祖父,又朝着侯夫人叫声祖母。 宣平侯夫妻心里五味杂陈,宣平侯眨眨有些花的老眼,仔细看这个小孙女。 白白净净的孩子一双大大的杏眼,很是好看。 当年就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娃,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宣平侯摸胡子道,“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大媳妇,把这些年的吃用银钱都给瑶儿补上,还有当年你母亲粗心大意,让孩子流落在外,京郊那个五百亩的庄子送她以示补偿”。 候夫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大孙女,也跟着宣平侯的话,“我的瑶儿,是祖母当年的错,既然你祖父这么说了,你收着就是,另外祖母名下有一家茶楼也送给你了”。 云瑶:用银子补偿亲情嘛,也不是不可以。 世子夫人端庄优雅,“母亲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瑶儿也找了回来,我们还是给瑶认一下家里人啊吧”。 嘴里说着脸上笑容可亲,可是云瑶感觉不到亲切。 宣平侯点点头,“修之给你闺女介绍一下家里人,瑶儿,你哥在国子监读书,已经让人去通知了,你弟弟在你外祖父家读书,明天你去就能看到了”。 宣平侯说话中气十足,不像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 云修之笑着点头道,“父亲云泽跟云毅两人不急着见,瑶儿你过来我给你介绍”。 云瑶走过去,云修之指着世子云瑾之夫妻道,“这是你大伯,这是你大伯母”。 云瑶乖乖叫人,“大伯大伯母”。 云瑾之笑道,“瑶儿你爹可找到你了,这几年可苦了他们夫妻”。 云瑾之说完递给云瑶一件玉器摆件,世子夫人周氏也给了云瑶一件首饰。 云修之接着指着老三夫妻道,“这是你三叔三婶”。 云瑶看眼前人长得小国字脸,眉目温和,看不出其他来。 “三叔三婶”。 老三夫妻也拿出礼物送她,老三媳妇长的珠圆玉润,不胖不瘦,挺福气的。 这下轮到平辈兄弟姐妹们。 第一个介绍的是大伯的大儿子云珩,云珩已经成亲,长得身高腿长,长相有些随了大伯母,一双丹凤眼。 “大哥”,“二妹,这是你大嫂”。 云珩身旁一位美貌少妇笑了笑,“二妹妹”。 一看就是个有性格的人。 走过云珩,就是云汐了。 云汐长得完全不像云家人,一双丹凤眼,眼一动就看出来在耍心眼。 “大姐姐”。 “瑶儿妹妹”。 云瑶本来笑着的脸忽然变了。 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云汐,云瑶越看越生气。 “是你”?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可真是记忆太深了。 云汐愣住了,“瑶儿妹妹你怎么了”。 云瑶每次做噩梦都会有一双眼睛出现,哄着她出去玩。 今天看到云汐,云瑶忽然把这么些年忘记的事想了起来。 一个小姑娘哄着她出去玩。 她不想离开祖母,小姑娘不耐烦了,让人把她抱了起来。 一路走过几条街,她一直在哭,小姑娘不耐烦了,去到一个有花灯的大街上,小姑娘带着抱住她的人到处走,走到一处都是乞丐的地方把她放下,小姑娘就走了。 “让你哭,爱哭就跟这里好好哭”。 她记得小小的她,跌跌绊绊的追过去,姐姐的喊,小姑娘就是不回头。 摔了一跤后,她找不到小姑娘,也找不到祖母。 “呜呜……爹娘……呜呜”。 “这里有个小闺女,唉呀,太好了,明天卖了换酒喝”。 “刘瘸子走开,这孩子是我的”。 老乞丐跟刘瘸子打了起来,刘瘸子输了,她跟了老乞丐。 从那天起她开始了讨饭,跟着救她的老乞丐,风餐露宿流浪庙宇街头。 云瑶睁大眼睛看着云汐,“是你,是你把我丢下的,把我丢在乞丐堆里,你就走了,无论我怎么哭喊,你都不回头”。 云汐脸色瞪大眼睛,神情紧张看着云瑶,努力握紧双手勉强笑道,“瑶儿妹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云修之云瑾之周氏谢云清等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云瑶突然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云汐脸上,“你还不承认,当年就是你把我丢到乞丐堆里,想让人把我卖到肮脏的地方,我终于记起来了,就是你云汐”。 一巴掌清脆响亮,啪,一声把所有人都打回神。 宣平侯眼睛一亮,哎呦,这小脾气真够暴躁啊! 侯夫人惊愕的张大嘴巴,“这这……云清,你…”。 云珩专注的看着云瑶,这个妹妹才像云家姑娘,不对,他打了云汐? 看了一眼祖父双眼发亮,又回头看了一眼云瑶,都是…,都是侯府嫡女,都是他妹妹不好拉架,我该拉谁呢………… 云珩在这句话中无限循环去了。 云珩妻子乔氏冷眼旁观,夫君都没说话,她还是装作没反应过来吧! 其他人,云汐挨打了,真好听,打吧打吧,打完了我给你们送药。 谢云清出声阻拦,“瑶儿你说是她把你扔在乞丐堆里的”? 云瑶气的双目圆睁,“娘就是她,我全都记起来了,当年我随着奶奶在安德府,那天她哄我说带我去看灯,因为到了新的地方我认生,不想出去,她就让丫头抱我了出去,我哭喊着找祖母,她偏不,带着我走了好几条街,找了一个乞丐多的地方把我扔下,转身就走了,我追了半条街绊倒了,她就没影了”。 谢云清指着云汐,“云汐亏你装了这么多年,原来真的是你”。 侯夫人无力扭过头去,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云瑾之冷冷的看着云汐,他不敢相信,当年才七岁的她怎么敢把堂妹丢了。 周氏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这个女儿太像她姑母了,冷血无情一点都不像云家人。 云汐一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这个野丫头敢打我,我是云侯府嫡女,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云瑶听她这么说抬起手,“啪”又是一耳光,打在另一边脸颊上。 “你听好了,我是云侯府嫡女,宣平侯嫡亲孙女,我爹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我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宣平侯嫡亲孙女,云瑶”。 “好,就该这么说”。 宣平侯猛然喝彩,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宣平侯神色自若的摸着胡子,“看我干什么,瑶儿说的不对吗”? 候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氏终于站了起来,“瑶儿你没有记错,真的是你大姐姐丢了你”? 云汐眼见情况对她不利,紧张起来,“瑶儿妹妹”。 云汐又开始抹眼泪,“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当年我也才七岁”。 云瑶狠狠道,“七岁就知道把我扔了,长大了还不得把宣平侯府都给吞了”。 云汐脸色惨白,“你胡说,我是宣平侯府嫡女,我要什么有什么,我凭什么对你下手”。 云瑶气的胸脯起伏大声道,“谁知道你个神经病为了什么,也许就因为我也是宣平侯府嫡女,你受不了呢”? 云汐像受了惊吓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世子夫人不可置信,“云汐你胡说什么”? 云汐方才知觉自己说了什么,面无血色险些跌倒在地上。 云瑶愕然,“原来你真是嫉妒我也是嫡女,你不能随便欺负我就把我扔了,你可真自私”。 两个女孩吵架,所有人都插不上嘴,云珩问妻子,“神经病是什么东西”? 乔氏捂着嘴巴小声道,“应该是种病”。 云籍悄悄走到他俩跟前小声道,“云汐遇到对手了,不愧是能跟云汐抗衡的嫡女,这武力值我欣赏”。 乔氏……… 不是,你们两个好像跟她一个爹吧? 云籍翻下眼皮,“我真是受够她了,每天都摆她嫡女的架子,搞得嫣儿她们每次都哭”。 云珩虚的一声,示意两人快看,就看到云瑶一把抓住云汐打过来的手,抬起手左右开弓,又扇了云汐两耳光。 云籍嘴角只抽,“完全不是对手啊,你说她还跟那闹什么,找挨打吗”? 云景凑了过来,“是受不了,因为从没有挨过打”。 云嫣也凑了过来,“大姐打我们的时候多横啊,现在就有多惨”。 乔氏一看,都跟这待着看戏,就没人想着拦一下? 云汐被打怕了,“云瑶你住手,我当时就是一时气急了,后来我去找你,你走了了,找不到了”。 云瑶,呸,唾她一口,“谁信你的鬼话,当时我哭着追你,你怎么说的,说我死了才好,哼,有胆子你再说一遍,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云景不解的问,“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乔氏,“应该是沾了血了吧”。 “嘶,够狠”。 云汐挣脱不了云瑶挟制看向周氏,“娘,救我,云瑶要打死我啦”。 周氏想出声阻止,回头看一眼云瑾之,云瑾之黑着脸冷冷的看着云汐。 云汐一看喊娘不管用,跑到侯夫人面前哀求,“祖母您说句话啊,当年您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时云汐两颊红肿,满脸泪水,真说不上好看。 侯夫人擦擦眼睛,“修之,让瑶瑶住手吧,当年我也有错,不该放瑶儿独自玩耍,才酿成当年错事”。 云修之不拦,她女儿受了那么多苦,云汐就挨了一顿揍而已,差远了。 宣平侯瞪了大儿子一眼,“老大,你怎么说” 云瑾之看着自己嫡女,听到父亲询问他,才回过神来。 云瑾之站起来,走到宣平侯身前道,“儿子教女无方,做出小小年纪丢弃堂妹之事,儿子该罚”。 云瑶心里翻个白眼,切,祖父怎么罚你,难道打你一顿。 侯夫人无奈道,“汐儿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若是这事传出去,受影响的还是侯府女孩”。 云瑶看看父母,谢云清走过来抱住女儿,云修之不同意母亲的话。 “母亲,你知道瑶儿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如果不是一个老乞丐把她收养,她还活不活着都难说,更等不到我这个父亲去找她”。 云珩不解,“二叔,瑶儿是被乞丐养大的”? 云瑶皮肤雪白身子也不瘦,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不饱,难道现在乞丐都这么有钱了? 云瑶伤心道,“好心的老乞丐半年不到就死了,我是在快饿死的时候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的”。 云修之对候夫人道,“您听到了,瑶儿当年险些被活活饿死”。 侯夫人又哭了,“可是汐儿毕竟是侯府嫡出小姐,当年她也是被人怂恿,无心犯错”。 云修之眼神锋锐道,“母亲照你这么说,年纪小害人就没事了”。 候夫人………… 第101章入住兰溪院 云瑶在旁观她的便宜祖母流眼泪,反正这眼泪不是为她流的。 当年的事她确实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云汐那双似笑非笑算计人的丹凤眼她记住了。 特别是知道云汐的外家是周家。 安德府是周家老家。 “二叔我爹娘也不知情,汐儿她………”云珩说不下去了。 侯府下人早就退了出去,这等残害手足的事他们听到了说不定就要被处理了。 宣平侯纠结的不行;好好的认亲礼硬是变成认凶现场,虽然看的很爽。 宣平侯,“汐丫头去祠堂跪着悔过抄写家规一百遍,老大,不好好教导子女爱护手足,你给我好好思过”。 云瑶小声问他爹,“我能不能要点赔偿”? 云修之也小声道,“要什么”? 云瑶,“银子古画什么的”。 云修之,“可是就这么轻易饶了她,以后在找你麻烦怎么办”。 云瑶举起拳头,“接着揍就是”。 云修之愣神,“你这是跟谁学的”? 云瑶,“凤武师,他是大哥请回来教武术的”。 云修之点头同意了。 “要多少合适”? “两万以内”。 “行”。父女俩商量好了。 云瑶对宣平侯道,“祖父我能不能说句话”。 宣平侯,“你想说什么”? 云瑶看一眼便宜祖母道,“祖母说的有道理,我跟大姐总是出自一个云家,她丢人就是云家丢人,不如把惩罚变成赔偿怎么样”? 宣平侯…… 云瑾之夫妻??? 云瑶道,“我觉得不处罚云汐,爹娘心里不痛快我也是,就跪祠堂抄家法,皮不疼肉不痒,倒不如要些银子做补偿”。 云瑶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从小没钱吗,你们不如赔我一些银子”。 云修之也知道这事最后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罚云汐跪祠堂抄家规,大哥顶多挨顿训斥。 就像瑶儿说的云汐再敢使坏,揍就是。 宣平侯夫人也同意给银子了事。 看看老二一家,还有那个二孙女。 这不是个安分的丫头,以后云侯府有的热闹看了。 宣平侯摸胡子,“这事是你大哥教女无方,银子不如就让大房陪吧,你大嫂教女无方,赔多少让她们出”。 这事他不管。 认亲这事匆匆结束了,宣平侯三儿子云行之笑眯眯对云瑶道,“好侄女有时间去三叔那里玩,你两个妹妹可喜欢小姐姐啦”。 云瑶甜甜一笑,“我会去”。 韦氏笑盈盈的跟云瑶和二嫂告别。 “二姐姐以后我们一起玩吧”,云瑶看着眼前三个小姑娘笑颜如花道,“你们先别走,我也有礼物送你们”。 云瑶把她带回来的礼物分了下去,“一人一套拼图,这可是林阳府最新款式,还没往外卖呢”。 云瑶看一眼几个小姑娘,“以后都是自家姐妹,我这人非常讲理的,只要不欺负我,咱们就一起玩”。 云家小姐妹面面相觑,刚才揍云汐的事历历在目,谁会不长眼欺负你啊! 云瑶很满意,今日认了亲,得了一堆礼品,又有公中出的赔偿,收了有五百亩地的庄子,还有一座茶楼,还有大伯家的赔偿。 主要是今日立威,从今往后麻烦少,要是还有人找我麻烦,那就接着揍人。 美汁汁呀,嘿嘿嘿。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走进花厅,看相貌跟云瑶有四五分相似。 云瑶愣了愣小声道,“哥哥”? 云泽收到消息就跟王博士请假,赶了回来。 一眼看到一个长得跟自己很像的女孩,白白的皮肤,大大的杏眼,不愧是他妹妹就是可爱。 凝视这个想念已久的妹妹,心里酸酸的。 小时候长得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妹妹,在丢了以后他真是哭哑了嗓子,甚至想偷跑去安德府自己去找妹妹。 不光是父母在找妹妹,他也在找,六年了,他那个乖巧可爱的宝贝妹妹终于回来了。 云泽没见到他妹妹教训云汐,要是看到了估计,估计也觉得云汐该打。 敢把瑶儿丢掉,装无辜这么多年,不打你打谁? 云泽笑了,笑着笑着眼圈红了,“瑶儿,你终于回来了”。 云瑶眼泪也流下来了,见宣平侯府所有人她都没有这种想哭的感觉,见了哥哥就莫名觉得委屈。 “哥哥,我当初差点饿死了,还好让人救了,都是云汐,是她把我扔了呜呜”。 委屈的样子,让刚才看到她暴打云汐的人都有些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挨打了。 云泽果然怒了,“是云汐,她怎么敢的?不行我要祖父给你做主”。 云瑶听到这里噗呲笑了,“哥,她去跪祠堂了,我揭穿她以后,她还不承认,我才不惯着她呢”。 云泽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听到妹妹说这事解决了。 云泽有些不高兴,“爹怎么说的,这么轻易放过她”。 “怎么可能虽然不能告官,可是我要了赔偿金,大伯出银子”。 云泽虽然不高兴,总不能把云汐送去做姑子,大伯面子还是要给些的。 云瑶很高兴,这个哥哥一看就是那种宠妹妹的,以后不担心没人背锅了。 兄妹俩一起去往父母居住的兰亭院,不管那些下人吃惊的眼神。 云瑶住在兰溪院这里离父母院子比较近。 宣平侯府很大,她又是嫡女,规格自然是子女中待遇最好的。 世子夫人按照规矩给送来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四个,粗使婆子两个个。 本以为云瑶长在乡野会对这些不适应,哪知道小姑娘微微一笑招来四个大丫头。 “不管你们是刚买来的,还是从别人那里调过来的,以后都给我把其他心思收起来,老实做你们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吃里扒外,查出一个打死一个(吓唬人)听明白没有”。 跪着的人瑟瑟发抖,“听明白了,奴婢不敢,一定对主子忠心耿耿” “你们四个以前叫什么我不管,现在按我起的名字来。” 四个大丫头齐齐福礼道,“恭请小姐赐名”。 云瑶指着她们按顺序道,“你叫墨竹,你叫墨兰,墨梅,墨书”。四个大丫头都墨字辈的。 四个二等丫头,“就叫春柳,夏荷,秋桂,冬雪吧”。 “其他人还是按原来叫吧”。 “奴婢,谢过主子赐名”。 云瑶拿过这些人卖身契,“谷雨,你去安排她们位子,要是那个偷奸耍滑,直接撵出去”。 谷雨高兴的应了一声,就去安排这些人各司其职去了。 墨竹几个有些意外,谷雨是二小姐从乡野带来的人,她能知道这大户人家丫头都是做什么的? 谷雨不屑一笑:我可是被飞霜姐姐培训过的,大丫头做什么当然一清二楚。 况且教养嬷嬷可不是光教姑娘,她和小满都要学习规矩礼仪。 谢云清还想派个大丫头过来帮着她训诫下人,没想到她三言两语搞定了。 “娘你怎么过来了”? 谢云清好笑道,“来看我女儿习不习惯”。 云瑶满不在乎道,“有啥不习惯的,娘不用担心我,陈家有请过教养嬷嬷,我都懂得”。 “啊,陈家还请过教养嬷嬷”? 谢云清惊讶道,不是不信,是不可置信。 云瑶点头道,“是啊,康王世子是景铭好朋友,拜托世子给找的嬷嬷,还是世子亲自带过去的”。 谢云清了然,女儿认识魏渊,听说景铭救过魏渊的命,两人关系莫逆,常通书信。 云瑶这里满心欢喜,云汐就惨了,肿着脸跪祠堂,跪完祠堂还要抄家规。 云汐跪了几个时辰,等来姗姗来迟的周氏。 “娘,你跟祖母求求情,我知道错了,当初我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没有了二妹妹就没人跟我抢祖母了,娘您救救女儿”。 周氏神色复杂,这个女儿像了她三分,却不像云瑾之,性子也霸道,虽然长大了收敛很多,可是私下里怎么对庶出弟妹的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次你祖父和父亲都动了怒,汐儿还是等着你父亲消气吧,娘给你带了药膏擦脸伤”。 云汐在横也只有十四岁,没了由着她出气的下人,在祠堂也不敢发脾气。 跪了一夜,被自己丫鬟搀扶回听风院,就没了动静,具体在干什么听风院下人没人敢嚼舌头。 第102章接手茶楼 第二天是朝臣休沐日子,云瑶就跟着母亲去了谢家,谢家外祖父是当朝户部尚书正二品。 谢怀君岁数已经六十岁,前年刚被提上来。 户部是个肥差可也不好做,全天下都找你要银子。 虽然全国税收都向你交钱,可是有个灾啊难啊的不都得户部想法子。 外祖父外祖母人都挺好,三舅两口子也都挺亲切,表兄弟姐妹相谈甚欢。 云瑶送给外祖父半斤茶叶,并且当场泡一壶茶,恭请外祖父跟三舅舅品尝。 谢怀君疑惑,“开水泡清茶”? 三舅谢书清眯眼闻着不同以往茶香,颇为好奇,喝一口眼前一亮,“好喝,比煮茶好喝,煮茶夏天放薄荷,真的受不了”。 谢怀君瞥儿子一眼,“亏你还说,这茶喝着清香略苦,苦而后甘茶韵悠长”。 云瑶尬笑道,“外祖父,我不懂茶就会喝,您觉得好喝我哪里还有”。 云修之眼神灼灼,“乖女儿你没给我”。 谢云清捂嘴偷笑,云瑶努努嘴,“我给娘啦”。 云修之…… 下午回家带回来自己亲弟弟,云毅。 世子夫人娘家周家今天来人了,原因是云汐送了消息过去,跟周家告状云瑶打她。 周家不明所以过来询问世子夫人周氏。 周氏听说后把云汐叫了过来。 周氏脸色难看,“汐儿我问你,你给周家送信是何意”? 云汐委屈眼泪掉下来,“娘,昨天云瑶打我,你跟爹都不管我,我真的很伤心,我是你女儿啊”。 周家来的人低头听着,就听云汐又说道,“就算我小时候犯了错,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死,没有被人卖掉”。 周氏:没有出事不代表你没错呀! “她如今不是回来了,还得了那么多好东西,我呢,我被她打耳光,被罚跪祠堂,被罚抄家规,她顶了我侯府嫡小姐的名头,到处受人追捧,凭什么”? 周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她,这是她的女儿? 愚蠢不知道悔改,自以为聪明,还以为自己没错? 顶了她侯府嫡女的名头,云瑶本来就是侯府嫡孙女。 周氏冷脸对周家来的人说,“云汐是云家孩子,罚她的是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周家手太长了,敢管宣平侯府的家事”。 来人讪讪的走了,云汐不可置信,“你为什么不让周家给我做主,为什么让外祖母派了的人走了”? 周氏忍不住扇了她一耳光,“蠢货,我周彩英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脑子玩意,你以为周家算什么,周家在宣平侯面前什么都不是”。 云汐呆住了,“不可能,增外祖母说了,她会给我撑腰”。 周氏气急,这个继祖母到底要做什么,这样教育汐儿,难怪长歪了。 周氏耐下心给她说道,“你要外祖父家怎么给你做主,,就你这糊涂脑子,就会给周家招祸,谁给你的错觉周家比得过宣平侯府”? 云汐满脸不信,“那就让我受委屈”? 周氏心累叫来下人,“把大小姐禁足,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再放她出来”。 “春梅,你去周家告诉我祖母,不想我跟周家断绝关系,就别作妖”。 春梅应了转身离开,坐车去了周家,把周氏的话说了。 “彩英这是何意,我这不是关心她女儿,她就这么对我”? 周老夫人怒气压不住,周氏竟然敢这么要挟他。 * 侯府把这几年该云瑶生活银子,还有的吃用都折成银子,加上五百亩庄子的地契,候夫人给的茶楼房契,大伯给的赔偿金都送了过来。 云瑶一下子成了一个小富婆。 找出茶楼房契,问了地址,叫来谷雨。 “谷雨这是茶楼地契,房契,以后这个铺子就归我了”。 “二小姐是想……”? “你去拿账本给我看”。 看了几本账目后云瑶疑惑摇头,“这账本不对,乱七八糟的,照这个算,仅仅是不赔钱,一年能挣个一百两银子,在京城够干嘛”? 谷雨闻言,“啊?难怪老夫人给咱了”。 云瑶轻笑道,“不怕,拿着账本去找祖母,然后把管茶楼的人都换了,以前的账让祖母去查吧”。 谷雨,“这样是不是打了老夫人的脸”? 云瑶摇头确定道,“祖母得感谢我找出茶楼蛀虫”。 谷雨…… 云瑶让人墨竹去老夫人那里汇报茶楼账目,然后把账本留下了。 “老夫人,二小姐说,以后茶楼她想自己管,学习打理产业,至于出问题的人就不留着了”。 侯夫人眉头微皱,让人把账本留下,“茶楼既然给了瑶儿,就是她自己的,她想管也在情理之中”。 墨竹回来把禀报完,“主子可是咱们都没有做过生意,怕管不好”。 云瑶轻笑道,“怕啥,收养我的陈家,做的就是茶叶生意,这个我熟悉”。 “谷雨,你去寻摸几个懂经营的人,人品要靠得住,不行就买一个回来自己培养,茶叶就去安德府茶楼进货”。 谷雨点头道,“是,还有那个说书的讲的故事也要有,有宣平侯府做靠山,咱也能做红火”。 “可以啊,我会好多故事,写几个就是了”。 “就是这说书人,需要你留意了”。 谷雨;小姐做事越来越像二公子了。 * 陈景铭考进紫竹书院,小九能住进陪读宿舍,凤翊就难到了。 他进不去,书童只能带一个,明显小九更合适。 陈景铭打听了一圈后,跟凤翊商量,“我打听到,紫竹书院招武师傅,月银三两五,教授学生射箭骑马,练健身术,你去不去”? 凤翊惊喜不已,还有这好事? 那当然去了,就是,“二公子,那个你放假这个武师傅他放不放假,我到时候可是跟你走的”? 陈景铭想了想,“咱可以跟书院谈谈”。 于是陈景铭上学,凤翊反而应聘成了武术指导老师,三个人一起进了紫竹书院。 陈景铭到书院后去司监管理人那里领宿舍,有双人间,还有四人间。 都是单人床铺,到了冬天估计挺冷的。 陈景铭选了双人间,到了宿舍去,一排排屋舍林立,都是一间间的,一门一窗。 找到自己宿舍,里面已经有人了,一个十四五岁锦少年在书桌旁坐着,书童在整理床铺。 小九急忙上前整理床铺,。 小九这个准备了三年的书童终于正式上任了。 少年看到陈景铭两人对视半天,陈景铭憋不住了,问男子,“敢问兄台名讳”? 少年憋出一句,“锦县顾凛”。 陈景铭回了一句,“原来是顾兄,小弟青云县陈景铭”。 两人又谁也不说话了。 小九默默翻个白眼,公子碰上一个半哑巴。 顾凛书童跟小九挺聊的来,不一会两人就开始商量去了解书院情况,怎么跟其他书童交流等等。 两人快收拾好了,隔壁过来一个男人,这人脸色不好,看到他们俩假笑道,“两位贤弟,我是隔壁宿舍的,是这样的,隔壁有个人跟我不对付,我想换个宿舍,二位能不能行个方便,咱们换一下”? 陈景铭……? 顾凛……?? 第103章钱庄可行 陈景铭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还是过来换宿舍的男人没有好感。 于是委婉道,“这位公子你如果想换个地方住,可以去找司监,他主管学生生活住宿,还有调节各种矛盾”。 这个男人都十七八了跟他们两个十一二,十四五岁的人动心眼,真不要脸。 董洋一听心里不乐意,“去找司监多麻烦,本来就是换个床铺的事,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我对书院不满似的”。 陈景铭和顾凛对视一眼,顾凛开口了,冷着一张酷脸声音冰冷道,“不换,赶紧走”。 董洋哽住,“这位学子,在书院本就该互相照应,你这样就过分了”。 顾凛眉眼凛冽眼神像刀子,吓得董洋退后一步险些退道门外。 “我们要怎么做要你多嘴,要不然去找山长评评理”。 董洋嘴角直抽,没没想到这个冷脸的人这么难说话。 顾凛看陈景铭看他,解释到,“我不喜欢那人,跟他换或者跟他同舍都不愿意”。 陈景铭笑了,“我也不愿意”。 顾凛脸色可见的愉快起来。 安顿好后也了解了,两边邻居。 左边隔壁是两个十四五岁少年的少年,一个叫陈铎,一个叫韩士俱。 右边是四人间,安排住宿的人就是这么随性。 很快几人熟悉,一起去饭堂吃饭。 陈景铭正式在紫竹书院开始读书,半月休一天。 每天都有一节其他课程,有音乐,音乐教授,琴,箫,长笛,弦乐等。 还有作画,象棋,围棋,蹴鞠,打马球,再者就是骑马,射箭,打拳。 陈景铭每天还是习惯早起,然后去找凤翊练习武术。 顾凛发现后跟着他一起锻炼,他本来就有练习基本武术,跟得上陈景铭速度。 日子来到一月后,一天忽然出现一个人来。 “世……魏公子,你怎来了”? 魏渊笑道,“我跟我爹说了,在紫竹书院读书”。 “啊,为什么?你有名师教导,何必……”。 魏渊神秘道,“与其一个人闷在家里一人苦读,不如来书院多听听百家讲书”。 陈景铭狐疑道,“这不像你的风格”。 魏渊一副被你猜到的样子道,“没办法,谁都知道紫竹书院名师多”。 陈景铭…… “行吧,就是你住哪里了,我记得没有宿舍了吧”。 魏渊打开折扇扇了一下,“我跟住独院”。 陈景铭…… 羡慕了,还有独院这种待遇。 顾凛走了过来,“这是你朋友”? 陈景铭笑着介绍,“魏公子,这是我舍友顾凛,顾凛这是我的好友魏公子魏……”。 魏渊笑道,“魏玄沅”。 陈景铭一愣,玄沅?轩辕? 魏渊笑而不语,顾凛不知两人秘密,既然认识就一起走吧。 韩士俱远远背着一个大袋子走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陈景铭几人赶紧过去。 “士俱你怎么累成那样”? 韩士俱看到几人把袋子放到地上,松了一口气,喘息道,“这不是我家里人给我送了十贯钱,背的我满头大汗”。 陈景铭嘴角直抽。 一贯钱一千枚铜钱,六斤四两(按唐朝铜钱重写的)十贯钱有六十四斤了。 “这钱你要背到司监那里存起来吧”? 韩士俱点头,“是呀,我爹是做小生意的,家里就铜钱多,他用驴车拉过来的,可苦了我了”。 陈景铭跟顾凛一起帮他抬去了司监那里。 “真是太谢谢你俩了,要不然我恐怕上课要迟到了”。 “都是同学客气啥”? 几人往回走,陈景铭嘟哝了一句,“要是有银票就好了,省的到处带着银子跑”。 魏渊一愣,“银票是什么东西”? 顾凛也看过来。 陈景铭心里也是一亮,有了打算。 听魏渊询问笑道,“不是东西,以后告诉你们,赶紧快去上课了,要迟到了”。 陈景铭决定把钱庄给办起来。 宋朝时兴起的钱庄银票,可是方便很多人,行远路不方便带大量钱财,就可以带银票。 当然那个城市也得有同一家钱庄。 陈景铭找了一个时间跟魏渊说了,“想不想做个别人都没做过的生意”? 魏渊想起那天他的随口说的银票,“可是银票的事”? 陈景铭点头道,“知我者世子也”。 魏渊好笑道,“行了,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陈景铭打量魏渊几眼,看的魏渊莫名其妙。 陈景铭道,“这么说吧,你找一个信得过人怎么这么做”。 陈景铭把钱庄怎么成立,怎么赚钱,怎么让人把银子存进去,想要用银子的人需要什么有不动财产抵押,等到日子把银子还了,就把压在钱庄的抵押物退回。 等到钱庄信誉传开,再实行用银子兑换小额银票交易使用,价值与铜钱银子同等。 如爱这般这般如此的讲了半天,只讲的口干舌燥,魏渊听的大为震撼。 “这要是做成了,一年得挣多少银子”。 魏渊用折扇拍拍手心,“还有那个纸做的银票,这个太实用了”。 魏渊高兴极了,他可以找人做,先在康王封地做起来,两府二十个县,可以开那么多家钱庄。 做好了以后往四周辐射,这可是巨大的利益。 难怪景铭说他不能做,这要是言官知道了,不弹劾他爹图谋不轨才怪。 必须得保密,不能让人知道钱庄跟康王府有关系。 就是猜到有关系,也查不到的那种。 有钱赚不能把出主意的人甩了,那就太不地道了。 魏渊拍拍陈景铭的肩膀,“等哥哥富贵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景铭……… 这话哪里不对劲呢? 魏渊回了一趟府城,找他爹魏启要主意去了。 魏启听到儿子说的话,先是失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陈景铭真是我康王福星啊。 第104章陈继铭大婚 钱庄的事康王接手去办,银钱挂钩无小事。 还得有人坐镇,比如查看地契房契是不是假的,家里是不是真的有资产,他们是开钱庄不是放印子钱。 不收物品抵押,那些是当铺干的买卖。 康王找幕僚商量,幕僚知道后佩服不已,“想到这个主意的人简直太有才了,存银子有利息拿,用银子付利息,不想存银子可以兑换银票”。 “妙,实在妙,王爷这人是个人才,大才人王爷不能错……”。 康王道,“那人是谁你们别管,本王要的是找人把事做成了”。 幕僚,“王爷觉得那人可信”? 康王点头道,“绝对可信,你安心找算术杰出的人,要算盘打的好的”。 陈景铭知道康王父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主意,说完后就不在意了。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陈继铭娶亲的日子。 陈景铭去想回去参加大哥婚礼,山长不批假,这让陈景铭郁闷好几天。 拜托凤翊回了一趟家,他想家了。 凤翊在陈继铭去接亲头天赶到的,正好可以一起过去接亲。 狄湛拍拍凤翊肩膀,“好兄弟,这次动静有些大,大公子请了金威镖局全部人手,就是为了路上安全”。 狄湛说这一阵子去往墨县的路上出现劫匪,这让迎亲队伍有些被动。 还好陈继铭不惜银钱,请了镖局一百多号人护送,这也是没谁了。 陈继铭跟金镖师说了,“不怕见血,遇到了劫匪只管斩杀就是”。 金镖师侧目,别人都怕大婚当天出事,陈大公子倒是想的开。 陈继铭挑眉道,“比起出事伤亡,嫁妆丢了,我更喜欢劫匪被处理掉”。 金镖师……… 合着是这么回事! 陈继铭一路骑着马走在人前。 一身大红新郎衣裳,把陈继铭衬托的更加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十月天气已然很冷,路上树叶落尽,青草枯黄,偶有喜鹊飞过,听到唢呐锣鼓声,又被吓得飞远。 陈继铭一路观看风景,恨不得赶紧走到墨县去。 墨县赵家,这天人来人往,等着新女婿来接亲。 因为离的远,新女婿要在墨县住一夜,第二天一早接亲后才能启程。 陈继铭一行人赶到墨县刚好关城门,找了常住的那家客栈,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毕,行人就去赵家接亲。 夏兮颜一大早也来了,她大着肚子,也不避嫌就这么来了赵家。 赵母脸色铁青,“赵媛,这就是你那知书道理,贤良淑德的好女儿”? 成亲忌讳四眼人(孕妇)冲到,她夏兮颜大着肚子过来故意给人添堵,真是下作。 赵媛也被夏兮颜搞得没面子,拉住女儿的手道,“你不在家养胎到处跑什么?你不知道怀孕之人对新娘子不好吗”? 夏兮颜按按嘴角,眼皮低垂看不出情绪。 “娘可是我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就是知道对她不好她才过来添堵啊! 赵娴要被女儿气死了,“你应该知道,这是对双方都不好,要是你的福气压不住赵楠,你就会出事的”。 夏兮颜不屑道,“她嫁了一个泥腿子,我怎么会不如她,我的夫家可是官身” 说完竟然去想去赵楠闺房。 赵母让人拦住了,“去找刘家表姑爷过来,刘少夫人这般做,出了事,我赵家可不担那晦气名声”。 夏兮颜手里攥着手帕,“二舅母,我跟表姐从小就玩的好,她要出嫁了婆家又住的远,我去跟她道别也行吗”? 赵母厌恶怼她,“说你心思恶毒,你还不承认,楠丫头成亲后三天回门,那时候你过来就是”。 赵媛使劲把她拉了出去,“你魔怔了,赵楠到底怎么你了,刘琰不是娶了你”? 夏兮颜想起那天见过的赵楠夫婿,心里恨意更浓。 “她找的夫婿比我夫婿长得好,我受不了,她必须输给我”。 赵媛忍不住给了夏兮颜一耳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还能坏了人家亲事”? 夏兮颜捂着脸眼神晦暗,“娘你不帮我还打我”。 赵媛心累,“兮颜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名声不要了”? 赵媛把夏兮颜拉到大哥家里,让人看守起来,“早知道你会这样,你小时候就该好好教导你”。 你这种不顾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兮颜低头不语,赵媛抹眼泪,“兮颜,难道你不顾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顾及刘琰感受”? 刘琰知道夏兮颜去了赵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楠不是跟兮颜断亲了,兮颜去那里做什么? 刘琰到底还是当心不下夏兮颜,带人赶了过。 赵家门口挂着红绸,陈家人放了鞭炮,锣鼓唢呐吹了起来。 赵母看夏兮颜被赵媛拽走了,心里松了一口,赶紧的所有人都准备起来。 赵坚去看了姐姐,赵楠天不亮就起来打扮,就吃了几个鸡蛋没敢喝水,怕半路上入厕。 “姐姐,你今天就要嫁人了,以后可要好好的,要是姐夫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赵家姐弟赵楠最大,往下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妹妹,才八岁,不懂大哥干嘛伤心。 “大哥姐姐成亲是喜事你哭什么呀”? 赵坚…… “我这是高兴,我,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他陈家可是取走了咱姐姐”。 小弟赵越不解的问,“可是姐姐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会被人笑话的”。 赵楠本来的伤感被小弟给逗笑了。 小妹也瞪着眼睛看大姐,“大姐今天真好看”。 “我们珂儿才好看”。 这时门外有人喊,“新女婿来了,快去守门了”。 赵坚还要去守门,拉着赵越去要红包,刁难新女婿去了。 门口一群人起哄陈继铭念催妆诗,陈继铭一连念了三首诗才给过。 进了大门,二门外又拦住,要当场对对联。赵家堂兄弟表兄弟全都上阵,想尽办法刁难新女婿。 陈继铭带着的人有才学的人少,习武的人多。 韩梦舟当先站了出来。 赵家人出上联, “铁肩担道义”。 韩梦舟思索了一会答到, “妙手著文章”。 “好,对的好,请听下联, 千秋笔墨惊天地”。 韩梦舟思索后退下,他想了一个觉得不太好,让给大公子对吧。 陈继铭一身新郎衣裳,格外惹眼,桃花眼眨动几下,含笑开口道, “万里云山入画图”。 第105章劫匪,劫匪? 赵家上联出的惊艳,陈继铭下联对的大气,一时让大家都叫起好来。 赵坚出面道,“这是最后一联,上联是:凤落梧桐梧洛凤”。 赵家人议论纷纷,仔细琢磨不简单啊。 这是一个来回都是一个意思的对联,还得对上一个也能来回念的下联。 陈继铭有些意外,这副对联是来回句,不愧是案首小舅子,才华非凡。 陈继铭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看到自己腰间玉佩,珍珠流苏。 陈继铭眼神一亮有了。 “珠联璧合壁连珠”。 赵家掀起一片叫好声,纷纷赞扬新郎官才华出众。 赵父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女婿过了今日,谁还能说我家楠儿夫婿没才华。 陈继铭念催妆诗,赵楠拜别父母。 陈继铭进了客厅,拜见岳父岳母,见到盖着红盖头的赵楠。 赵母满脸不舍抹掉眼角泪花,“好孩子,以后好好跟女婿过日子,以后互相扶持,遇事有商有量,恩爱白头”。 陈继铭跟赵楠一起拜谢赵父赵母。 赵坚背起姐姐送她上花轿。 赵坚跟赵家族人是要送亲的,赵越太小送姐姐上花轿后就不让他去了。 陈继铭前头走,后边赵坚跟着,来到花轿旁。 喜婆掀开花轿门帘,赵坚让姐姐上花轿。 锣鼓喧天,唢呐吹响鸾凤和鸣,欢快的曲子听得人喜笑颜开。 俊美少年郎,眉目如画,嘴角带笑,迷晕了多少看热闹的少女少妇。 一个老婆婆摸摸没牙的嘴,“唉呀,好俊的新郎官,要是我年轻时候…”。 他旁边的老头没好气道,“你可拉倒吧,再让你年轻五十年你都没戏”。 旁边少女星星眼,“爷爷我可以呀,你去跟赵家说,我愿意做他女婿的小妾”。 切…… 听到的人哄笑,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高喊着要新郎官多收几个。 夏兮颜冷冷看着陈继铭,这个一身新郎衣裳更加好看的男人。 刚才传出新郎官对对子,赵楠夫婿大才,世人皆知。 夏兮颜冷笑,笑吧笑吧,今天可能就是你们最后一天的风光了。 夏兮颜哈哈大笑,惹得看热闹的纷纷远离,这人不会有病吧。 赵坚看到夏兮颜,脸上浮起怒气,这个夏兮颜真是恶毒,以前装的太好竟然瞒过所有人。 陈继铭没有其他多余动作,走到前头枣红马前,长袍一掀利索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引来一片叫好声。 鼓乐齐响,花轿紧随其后,一台台嫁妆抬出赵家,四十二台嫁妆排出长长的队伍。 出城后一路有人更替担着嫁妆,一路往青云县陈家村而去。 人行二十里一路上路过村落,吸引村民远远观看。 大户人家娶亲,看着送嫁的队伍就知道人嫁妆多。 人行三十多里路,山多林密,许久不见人烟。 忽然前边冒出好些人来,看衣裳打扮竟然是一群匪徒。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次过,留下性命来”。 陈继铭勒住马缰,身旁立刻围了一圈人,护住陈继铭。 劫匪头哈哈大笑,“今日好运气,竟有如此多嫁妆,那个人倒也没有欺骗我等”。 劫匪甲,“兄弟,干完这一票,咱们就不用在这里了,娶媳妇银子都有了”。 劫匪乙,“哈哈,这个小白脸,想必娶的媳妇一定好看,兄弟们给我抢”。 劫匪丙丁,“老大,这队伍里头有女人,待会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送亲队伍一时大乱,有人就要扔下嫁妆逃跑。 陈家人急忙大喊,“别怕陈家找了镖师,那些个劫匪抢不了我们”。 赵楠在花轿里听得外头乱哄哄,不知道出了何事。 赵坚忽然来到花轿跟前,“姐姐别怕有我和姐夫在呢” 陈继铭一招手,金镖师等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这些人从背着的行囊里拿出大刀,还有人从花轿底下抽出长弓箭袋。 拿出武器这些人浑身气息一变,都是杀过人的汉子,彪悍气息尽现。 劫匪本来还嘻嘻哈哈的,慢慢走了过来,要分这些嫁妆女眷,这下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送嫁,娶亲还带家伙? 陈继铭声音清冷悦耳,“抓两个活口,其它人一个不留”。 金镖师等人心中佩服,陈大公子好果决。 身旁镖师弯弓搭箭,箭矢急射向四周劫匪。 金镖师大喊,“留下三十人保护送亲队伍,其他人给我杀”。 陈继铭对凤翊狄湛两人道,“你们两个护着夫人,周弃安抚送亲队伍不要慌乱”。 “南行护着你家舅爷”。 韩梦舟跃跃欲试,“大公子我想试试”。 陈继铭想着他明年就要出门远行,趁此机会练练胆气也好,点头同意了。 “注意别受伤”。 韩梦舟抄起一把砍刀,兴奋道,“大公子放心”。 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举刀对着一个乱跑的劫匪就是一刀。 韩梦舟力气大,一刀劈的人后退几步,身后是斜坡,扑通咕噜噜就过了下去。 赵楠听得铁器碰撞,有人疼痛惨叫不由问赵坚,“坚儿,出什么事了”? “姐姐没事,姐夫迎亲队伍有好多护卫,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 有几个凶悍劫匪杀出重围,直接冲过来,他想挟持陈继铭。 还没冲到送亲队伍附近,不等有所动作就被凤翊拦住。 狄湛弯弓射箭,一名劫匪被射穿,那人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就看到狄湛又搭上一只羽箭。 南行尊大公子话跟送嫁妆的人喊,“所有人不许看,免得害怕”。 周弃护着赵坚,“舅爷护着夫人就是,大公子早有安排”。 眼看冲过来一个小个子劫匪,被周弃几刀给砍倒,周弃把刀在那人身上擦了擦,重新回到赵坚这里。 赵坚…… 你是不是太淡定了? 大概半个时辰,金镖师回来了。 一身黑衣染了血迹。 “陈公子抓了两个活口,其他人都死了,据这两人所说,他们是流浪贼寇,每个县衙有通缉令”。 陈继铭点头道,“留下一些兄弟收拾尸体,他日去县衙领赏,其他人,换了衣服咱们回去”。 金镖师大喜,“谢过陈公子慷慨,那什么,喜乐队吹起来,咱们走嘞啊”。 送嫁妆的人腿还是软的,真走起来都有些打摆子。 赵坚跟赵楠说话,“姐姐没事了,姐夫带来人好厉害,把强盗都杀了,姐姐不用怕了”。 赵坚自己吓得说话都抖,还一个劲的安慰赵楠。 这一路上本来挺太平的,半个月前听说盘踞了一伙贼寇,官府也来找过没找到。 今天陈继铭把人一窝端了。 凤翊跟金镖师道,“让兄弟们把财物收一下,再考问一下其它地方还有没有”。 金镖师嘿嘿一笑,“放心,一定都给他掏光了”。 第106章枣生桂子 日落前没能赶到青云县城,金镖师等人来时就看好的村子,给人说了一下住了进去。 陈继铭让韩梦舟几个都去照顾赵楠姐弟,他带着狄湛出去了。 凤翊这次跟在赵坚姐弟身旁,他要费心看护一晚。 赵坚给赵楠端来吃的,热水,还有周弃给点燃的碳盆。 赵楠的小丫头忙着给赵楠洗漱,幸好跟着的喜婆会化妆,明天再上妆就是。 这家民房虽然破旧,倒是干净,赵楠吃了一些饭食,喝了好些水。 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没敢喝水,渴了一天了,幸好天冷人不怎么渴。 赵楠吃过东西就休息了,不知道陈继铭连夜审问两个贼寇。 “夏兮颜?周弃问问你家舅爷夏兮颜是谁,这次私通贼寇足够让他掉脑袋”。 周弃点头去找赵坚,不一会回来了,“大公子,舅爷说夏兮颜是赵姑母的女儿,她抢了刘琰,这次一大早就挺着肚子去赵家给夫人添堵………” 陈继铭忽然想起赵家门口,听到的那个疯狂的笑声。 原来是她,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写下口供,多写两份让他们按手印,听说刘家是墨县县丞”。 周弃…… 怎么又是一个县丞。 第二天,陈继铭等所有人用过早饭启程,一路吹打回陈家村。 “新娘子接来了,堂婶快点爆竹”。 陈贵山家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乡邻亲朋过来贺喜,县里乡绅商户,都过来吃酒席。 鼓乐揍得欢天喜地,陈家好一番喜庆欢畅。 “大爷爷,二爷爷不急不急哈,继铭马上到家”。 陈柄修陈柄权两个老兄弟高兴的坐不住,陈大树陈大奎也踮着脚张望,就看到街角走出骑着骏马的陈继铭。 “男童女童撒帐,撒好了没?新娘子接回来了快一点”。 喜房里一男孩一个女孩一起撒,两人被人一催也急了,大把抓着花生枣子桂圆莲子往喜床上撒。 直到满床都是,俩人傻眼,撒多了,对视一眼谁都没吭声,端起小筐子溜了。 到了陈家门口,下花轿,跨马鞍,过火盆,陈继铭前头牵着红绸走,赵楠低头抓着红绸跟着。 喜婆在一旁扶着赵楠,等赵楠跨过马鞍,火盆,陈继铭等人跟过来一起向前走。 赵楠低头看着地面,脸色绯红,幸好有红盖头遮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去洞房”。 陈贵山夫妻笑得合不拢嘴,儿子娶媳妇了,明年就能有小孙子抱了。 陈继铭脸色绯红,今天娶妻,难得红了脸。 牵了红绸带着赵楠进洞房,马上跟进一群陈家村平辈少年男女,小婶子嫂子们。 “掀盖头,喝交杯酒,继铭你快点啊”? 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今天全都成了敌人,一个个摩拳擦掌闹洞房。 陈晓芸进来,把人往外轰。 “都出去,出去了,明天再见面一样”。 “晓芸姐你不能这么护着继铭哥,新婚三天不分大小,今天我们一定闹洞房”。 陈继铭等喜婆过来,挑盖头。 一把新称交给陈继铭,“一挑称心如意”。 陈继铭挑开赵楠红盖头,一张艳如桃李的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陈继铭看呆了,眼如秋水桃花面,朱唇湿润一点红,羞涩的新娘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 陈继铭就觉得心跳加快,噗咚噗咚,跳的脸红。 “哇,新娘子好漂亮啊”! “嫂子好美呀”! “继铭好福气呀”! ……… 一片夸赞声响起,赵楠脸更红了。 喜婆拿起酒杯倒酒,一人递了一杯,“喝了交杯酒幸福美满全都有,子孙繁衍,家族兴旺”。 陈继铭在所有起哄下跟妻子喝交杯酒。 喜婆把两人头发剪下来,绑在一起,装进荷包里。 喜婆又是一句吉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都让开了,饺子来了”? “新娘子快吃饺子”。 一群人看新娘子吃饺子。 赵楠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咬了一口。 喜婆问道,“生不生”? 赵楠脸羞得通红,声若细蚊一样低声道,“…生”。 喜婆一拍手,“都听到了,新娘子说…生”。 房里起哄的小小子,“都听到了,新娘子说…生”。 赵楠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继铭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犹如画中人。 流程走完,陈继铭带走了所有人,洞房里安静下来。 陈晓芸端了一碗面条过来,“嫂子吃点东西吧”。 陈继铭出去敬酒,韩梦舟,周弃,南行都是挡酒的,一群人喝醉了好几个。 “陈大公子,我没来晚吧”。 赵昭来了,带来康王府贺礼。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昭笑道,“知道你成亲,王爷给你送的新婚贺礼,喔,还有世子给的”。 你弟弟帮了王爷大忙,王爷可不得记得你家的人情。 陈继铭请赵昭入座,又有人到了。 “陈大公子新婚大喜呀,恭喜恭喜”。 “我是京城宣平侯府过来的,二小姐派我过来送贺礼,恭祝大公子早生贵子”。 王氏惊讶道,“瑶瑶”? 来人一怔,“正是二小姐”。 王氏眼泪出来了。 来人讪讪道,“您是陈夫人”? 王氏点头,那人笑道,“二小姐有家书给您”。 说完递过去一封书信,接着道,“我家大人夫人也送了大公子一份贺礼,就一起带来了”。 今天来陈家喝酒的都知道了,陈家和康王府有交情,还跟京城有联系。 人家离开的小童养媳可能也许当义女了? 赵楠等到夜色降临,宾客散去,陈继铭迈步走进卧房。 室内龙凤喜烛明亮,烛光里女孩更美,男孩更俊。 小丫头给陈继铭打来热水洗漱,人退了出去,今晚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赵楠卸下满头珠翠,洗去脸上脂粉,素面朝天,杏眼桃腮在灯光下美的诱人。 陈继铭没有动作,而是侧耳倾听,忽然眼珠一转,拿起放着洗手水的盆,走到窗台前,打开窗户把水泼了出去。 “唉呀,被发现了,快跑”,一群皮小子窜了出去,身后紧跟着一盆水。 “嘻哈,继铭哥我们啥都没听到”! 哈哈哈………… 一群人跑远了,留下王氏嗔怪的声音。 “唉呀这群皮猴子,眼不见的就都进来了”。 陈继铭这才笑了,他小时候也干过。 回头看一眼新婚妻子,眼神温柔明亮,让陈继铭心里一荡。 陈继铭弯腰抱起赵楠,走向喜床,然后…然后…? 望着满床花生,枣子,桂圆,莲子,陈继铭险些绷不住。 “想必是撒帐的人不小心撒多了吧…”! 两人开始捡花生,捡枣子,捡莲子,捡桂圆…… 陈继铭崩溃,谁给撒的枣,生,桂,子,闭着眼撒的吗? 撒一点意思意思就是了,你撒一床? 我的洞房花烛夜! ………! … 第107章夏兮颜下线 一夜鱼水交欢,被翻红浪,两人成就人伦大礼。 第二天起床后带赵楠拜见父母,见过弟弟妹妹。 侯府过来人钱牧来见过陈继铭。 “陈大公子,这是我家二小姐给您的信”。 陈继铭接过看了一遍,原来瑶瑶得了一座茶楼,既然传了消息,让韩梦舟安排就是。 打发了钱牧,赵昭也过来了,“大公子我家世子说,二公子…”。 赵昭把钱庄一事说了,毕竟陈景铭还小,用了人家挣钱点子,哪能不给人家长说一下。 陈继铭早就知道了,陈景铭给他写信,可陈家不适合做。 既然康王来人询问,这事就就好办了。 “不知王爷想怎么做…”? 赵昭…… …… 商量好,赵昭告辞离去,陈继铭安排人把抓到劫匪送去墨县,让韩梦舟去告官。 三天回门,明天一大早就带着凤翊狄湛,还有镖局几个人坐车去墨县赵家。 这一路都是车马疾行,下午未时中就到了墨县。 韩梦舟已经敲了鸣冤鼓,状告夏家女勾结劫匪,半路劫杀娶亲队伍。 墨县知县卓骞接了状纸,让人把劫匪押入大牢。 “传夏兮颜上堂”。 夏兮颜这两天度日如年,赵楠送嫁那天没人回来,也没人传言遇到劫匪。 难道是那些劫匪没有动手? 昨天等了一天消息,也没听到赵家有什么动静。 难道人都死了,没人跑出来? 夏兮颜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眼皮跳,心里不安更甚。 按她所想遇到那些劫匪想活着都难,说不定赵楠还会被抢走,等到二舅母得到赵楠出事的消息,不定怎么哭呢。 可是三天过去了,赵家送嫁的人都回来了。 夏兮颜让人打探,也没听到他们遇没遇到劫匪。 夏兮颜郁闷,没遇到就是没出事,赵楠逃过一劫。 这些人都回来了,也就是说那劫匪并没有出手,白得了她一百两银子。 夏兮颜坐卧不安,也没心思去赵家,总觉得不太好。 果然,未时末官府衙差上门带人。 “刘公子,我们是奉知县大人令,捉拿勾结劫匪歹人夏兮颜,她出白银百两买通劫匪意欲抢劫赵家送嫁队伍杀人劫财……” 刘琰不可置信,她夫人夏兮颜勾结劫匪? 夏兮颜吓得花容失色,“夫君救我,赵楠诬陷我,夫君你信我啊”。 县丞夫人过来询问,知道事情原委后大吃一惊。 夏兮颜胆大包天勾结劫匪,这可是死罪,他儿子还要科举入仕,决不能有这种污点。 衙差把人带走,刘夫人派人去找刘县丞。 刘县丞已经有人告诉他消息了。 “大人这事儿九成是真的,你儿子要是有这样的妻子,子孙三代别想入仕了,而且这次光是劫匪好多还,有两个活口,这可是大功劳”。 刘县丞家里没有茅家后台硬,这事知县已经接了状子,为了政绩,夏兮颜这个毒妇在劫难逃了。 家门不幸啊,当初赵家亲事定的好好的非要娶夏兮颜,还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刘县丞考虑要不要让儿子休了夏兮颜,这样的女人会坏了儿子前途。 卓骞惊堂木拍下来,吓得夏兮颜跪都跪不稳。 卓骞看公堂下跪着的女人,还是个孕妇,你怀着孩子就没想为孩子积德,不多行善事,还勾结劫匪抢劫送嫁队伍杀人越货? 卓骞想不通,但是送上门的政绩可不能不要。 “夏兮颜把你勾结劫匪之事从事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 赵家人接待新姑爷,欢天喜地,送亲那天出的事,赵坚回家跟父母说了。 “夏兮颜,她疯了吗,勾结劫匪是死罪,而且送嫁的人都是她的亲表兄弟,那可是赵家所有年轻男丁”。 赵父找到赵大伯说了此事,赵大伯听儿子说了路遇劫匪一事,没想到这事跟他们亲外甥女有关系。 赵大伯下了决断,“不管如何绝不给夏兮颜求情,她险些害死我们赵家所有壮丁”。 等到大案开审,赵媛知道后跑到赵家求助,被赵家关在门外。 “你夏家女儿没在乎过我赵家男丁死活,要不是楠丫头夫婿早有防备,送嫁那天就是我赵家男丁折损之日,你以后不必在回来了,赵家没你们这门亲戚”。 赵媛不敢置信,她被娘家断绝关系了? 刘琰求刘县丞救救夏兮颜,也许夏兮颜真是冤枉的,夏兮颜还怀着他的骨肉。 刘县丞告诉刘琰,“陈家证据确凿,而且陈家不是一般人家,康王府,京城云候府都和陈家交情匪浅”。 “你要是还想科举入仕,夏兮颜必须休了”。 刘琰低头不语,良久以后点头同意,“我去写休书”。 夏兮颜挨不过刑法,只能承认勾结劫匪一事是真。 本指望着刘家能给她说说情,从轻发落,哪知道等来一纸休书。 夏家也没有管她,还把夏兮颜除族了。这样的人不能留下,夏家女孩还要找婆家。 夏兮颜接受不了,疯了。 夏兮颜再生下一个男孩后,被判死刑,孩子抱回,刘家,夏家谁也不愿意扶养。 赵媛无奈把孩子扔了。 * 陈景铭在凤翊回来后,才知道大哥婚礼出现这么多事。 “瑶瑶在京城来开茶楼,还派人回来买茶叶”? 凤翊点头,“这是大公子给你的信,他说让你专心读书”。 陈景铭…… “我没有其它想法的”。 陈景铭知道他们都不信,安心读书算了。 紫竹书院学习氛围紧张,让他有种重回高中的感觉。 除了读书陈景铭该去藏书楼借阅游记,明冤禄等这些书看。 顾凛看他看游记,有些不理解。 陈景铭,“不能总是读书啊,偶尔看看其它书籍放松下心情”。 陈铎奇道,“那你怎么不看话本呢,那个多有意思”。 陈景铭看他手拿一本倩女幽魂,有些一言难尽,总不能说这些都是我讲的故事吧! “游记挺好的,能了解当地的一些人文风景,还能了解那里的物价跟当地特产不算白看”。 顾凛几人,韩士俱道,“游记还有这样的作用,我也看了游记,里面也没什么呀”。 韩士俱回到自己宿舍拿来一本游记,让陈景铭给他指出来他说的这些在哪里。 陈景铭……… ……… 第108章做点好吃的 冬月已经很冷了,陈景铭住的宿舍燃了银丝碳,小九和顾凛书童玉竹去府城买的。 景铭还是你们这个屋子暖和,奇怪了,一样都点了碳盆我们那里就冷一些”。 陈景铭,“…也许是你们屋子有地方透风”。 “对了,景铭顾凛你们知道吗,林阳府开了一家钱庄,好多人都去存钱了,而且存银子还给利息”。 顾凛摇头,他对读书以外的事不太感兴趣。 陈景铭故作好奇道,“还有这种好事”? “是呀,听说那钱庄有官府备案,又是有钱人家,听说除了存银子,还能借银子,就是得押上相同价值的产业做保”。 这是陈铎沐休回家听说的,现在府城钱庄的事可火了。 陈铎不解的道,“这钱庄让人存银子给利息,还说的过去,可是让人借钱还钱出利息,就跟那些放印子钱的人一样了吧”? 陈景铭点头又摇头道,“不一样,银子存进去为的是一月生出的利息钱,钱庄放借款给人,无非也是挣利息而已,只要这人存储时期到了,拿存根取出自己银子就行了,至于人家用银子做什么,那就不是存银子的人操心了”。 陈铎点头道,“也是啊”。 几人说了一会话,就看到小九拿了模样古怪的铜…??回来。 “二公子你看这个可以吗”? 陈景铭接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还行。 陈景铭让小九做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是个铜涮锅,就是中间燃碳周围放水煮肉的老北京碳火锅。 锅不大,因为古代工匠手艺局限,铜锅略微厚一点。 “做的不错,小九,后天沐休,你弄点羊肉,大白菜,萝卜,青菜回来,咱们吃好吃的”。 小九眼前一亮,好吃的? 顾凛,韩士俱,陈铎忽的看了过来,什么好吃的? 这时代真没什么好东西吃,一听有吃的耳朵都长了。 陈景铭神秘一笑,到时候去找凤翊一起吃。 陈景铭写了一张调料单子给小九让他准备材料。 天色不早了,陈铎韩士俱也回了自己宿舍。 沐休这天,小九买了十斤羊肉,按照陈景铭要求切成薄薄的肉片。 萝卜也切成薄薄的片,白菜掰碎了,青菜洗干净。 芝麻酱放上细盐调匀了,加入葱花,香菜这些佐料。 凤翊早就听到消息过来了,顾凛也早就准备好,陈铎韩士俱都没回家,等着吃好吃的。 陈景铭笑两人,“你俩为了一口吃的连家都不回了”? 陈铎摇头,“晚一会儿没事,我吃一点再走,要不然我得惦记到下个沐休”。 陈景铭,“至于吗,本来还想等到中午的,那就干脆早点吃吧”。 让小九把炉子装炭点火,放上水,等着水开后开始涮羊肉。 羊肉片很薄,放到开水摆动几下就熟了,然后放到自己蘸料碗里裹上麻酱,一口送进嘴里咀嚼。 “好吃,嫩,没有什么膻味,香,要是再辣一点就好了”。 小九也坐在那里涮了一筷子羊肉,蘸上麻酱真的很好吃。 小九有些明白二公子把炉子做两个,一个送回家,这是送给大公子的吧。 陈家又要开店了。 陈铎跟韩士俱俩人吃了六成饱,就赶紧回去了,他们俩想着多日不见的父母,不想因为太晚归让家里人担心。 凤翊跟顾凛两人加上小九玉竹吃的头也不抬,这火锅不光羊肉好吃,沾了蘸料的蔬菜一样好吃。 在冬月的冬日里,吃一口暖暖的火锅,浑身都舒服。 陈继铭收到陈景铭送回来古怪锅子,仔细琢磨后,让焦大壮找了炭火过来实验。 陈继铭叫来徐婶子,“这是二公子给的方子,按照这些准备材料,明天中午咱们试试这个火锅”。 徐婶子看着模样古怪的铜锅子,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 二公子总是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就大公子总是宠着。 中午,陈家人聚在一起吃这个没吃过的火锅。 陈奕铭吃的肚子滚圆,赵楠和陈晓芸赞不绝口。 “大哥,这是景铭发明的吃法吧”? 陈继点头,“你们都觉得好吃,咱就开一家火锅店”。 一顿饭吃完,陈继铭找了南行,“你去定制一批铜制器具,越快越好,这是图样,记住去不同铁匠铺子打造。 再到县城去看看有没有铺面出售的”。 “大公子是做什么用”? 陈继铭,“开火锅店涮羊肉吃”。 怕南行不明白,让徐婶子给他尝尝涮羊肉。 然后南行就干劲十足的走了。 陈景铭拿着陈瑶给他绣的荷包失神,瑶瑶走了有半年了吧,还怪想她的。 云瑶现在可是大家闺秀,十二岁的小美人。 自从云瑶回云家,谢云清带着她参加了几场京城贵妇人举办的赏花宴。 九月九昭阳公主办赏菊宴,谢云清带着女儿去了。 云瑶长的漂亮,又是云修之的女儿,自然引人关注。 也有人注意到云汐有一阵子没有出来应酬了。 云瑶笑道,“大姐姐的事大伯母自有安排”。 问的人也不好再打听。 周宛葶看到谢云清带着女儿参加宴会,世子夫人周氏却没来,心里不高兴。 “这就是云侯府二小姐云瑶吧,长得真像云大人,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也没能丢了这满身贵气”。 周宛葶笑着跟人夸赞云瑶。 云瑶翻个白眼,你那是夸我呢?是讽刺我还差多度。 云瑶就问了,“这位夫人眼生,不知是哪家夫人”? 周宛葶敛住笑意,端庄优雅道,“我忘记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大伯母的姑母,广安候夫人”。 云瑶睁大眼睛道,“我大伯母的祖母只生了一儿一女,您是庶出吗”? 周宛葶脸一黑,抬头不屑道,“我母亲是周家当家娘子,现在的周太夫人”。 谷雨小声道,“二小姐,周老太夫人去世后,续娶了一位小三十岁继室夫人”。 云瑶故作惊讶,“那岂不是我大伯母都出生了”? 谷雨挤眼睛,“世子夫人比安候夫人大几岁”。 云瑶唉呀不好意思对周宛葶道,“我年纪小,不知道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娶继室,广安候夫人莫怪”。 “噗…”。 远处不知道哪个人听到没忍住,笑出声。 周宛葶母亲嫁了一个大她三十岁男人做继室,这在京城不稀罕。 周宛葶冷声道,“这么大不懂礼仪,都是做父母的没教好”。 云瑶不高兴道,“我自幼流落民间自然少了教导,于我父母何干,再说了老夫少妻的话不雅,也不适合我们这些小孩听”。 ……… …… 第109章你管的着吗 老夫少妻,不雅,小女孩子不适合听? 这话让周宛葶脸色瞬间铁青。 因为她也是老夫少妻。 云瑶这是当着和尚骂秃子,故意给人难看。 跟他一起的几个贵妇神情淡定,就是微勾的嘴角压不下来。 周宛葶十三年前嫁给广安候做继室,当年都在说广安候好福气,娶了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大小姐。 就是周家成了各大家族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而已。 不等周宛葶再出声,就看到谢云清带着丫鬟找过来, “瑶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跟你一般大的小姑娘都在菊园,你也过去交几个盆友也好”。 云瑶笑容灿烂,“娘要不要同去”? 谢云清跟几个贵夫人打了招呼,周宛葶同谢云清互看不顺眼,其她人也不太熟,谢云清带着云瑶走了。 周宛葶被云瑶给气的不轻。 周家这次来了两位小姐,周宛葶的女儿也在,看到谢云清带着一个女孩子,两人还挺像,就知道是云瑶了。 周家两个小姐有礼貌的跟谢云清见礼,她们姑母是云瑶大伯母,有的时候还会去宣平侯府做客。 周宛葶的女儿就不同了,她长得也是一双丹凤眼,冷眼一看还以为她跟云汐是亲姐妹。 坐了一会儿,公主殿下有请各位夫人去花厅赏花,谢云清叮嘱云瑶几句离开了。 安怡纹看谢云清走了,看始看云瑶不顺眼。 这个女孩跟云瑶同岁,又是广安侯老来女,宠的跟眼珠子似的。 “你就是云瑶,那个流落民间的野丫头”? 云瑶,“你是谁呀,我在哪长大要你操心,你算老几”? 少女傲娇抬头,“我是安侯府嫡女安怡纹,我是云汐的小姨你知道吗”? 云瑶干脆道,“不知道,云汐因为对祖母不敬,在家抄家规呢,我也就见了一面”。 安怡纹,“你胡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一回到云侯府就把云汐打了,她因为你所以才不能出来”。 云瑶挑眉道,“她确实是因为我不能出来,不过不是我打她,是她要打我没打到被我打了”。 安怡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胡说,她是宣平侯府嫡小姐,你怎么能打她”? 云瑶傲然道,“有什么不能的,我也是宣平侯府嫡小姐”。 安怡纹跳了起来,“云汐是宣平侯世子的嫡女,你呢,你爹不过是大理寺少卿,她爹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 “那也要我大伯继承了爵位再说,现在他和我爹一样都是嫡子,我就是侯府的嫡孙女”。 安怡纹跟云瑶吵架没占便宜,忍不住指着她道,“你不过一个野丫头,凭什么跟云汐一样”。 云瑶都不想理她,看她又来劲了也生气了。 “我是云候爷嫡亲孙女,你承不承认我都是”。 云瑶指着安怡纹,“你叫安怡纹是吧,我说你是不是没脑子,云汐是大伯母的女儿,有什么事自有她父母做主,你管的着吗”? 安怡纹昂着脸道,“她是我外甥女,你欺负她我当然要管”。 云瑶看白痴似的看她,“别说你一个黄毛丫头,就是你娘也管不到云侯府,在胡咧咧小心挨揍”。 云瑶晃了晃粉拳,威胁安怡纹。 安怡纹恼怒瞪了一眼,转身气咻咻走了。 云瑶身前总算清净了。 云瑶找个地方休息,迎面走来一个十四五岁美貌少女。 “瑶儿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 来人是云姑母的女儿,杨君儒。 云瑶一看高兴了,漂亮的表姐呀谁不喜欢。 “表姐你也来了,姑母来了没有”? 杨君儒笑道,“刚才碰到二舅母,是二舅母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杨君儒性子稳重,就是有些太稳重了,少了一些小女孩的娇俏。 有人陪,云瑶拉着杨君儒逛菊园。 “表姐你看这朵多好看,像一个红绣球”。 “那一盆像圆球一样,还有好几种颜色,表姐你会画画吗,要是能画出来多好啊”。 杨君儒笑道,“这些都是公主府里的名花,很少见到的”。 “那当然了,像她这种乡野间长大的野丫头,哪能看到这些名花”。 祁家小姐道,“这位就是你说的云瑶”? 安怡纹讥讽道,“就是她,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 云瑶闻声抬头,不由厌烦道,“怎么又是你,你老跟着我干嘛”? 安怡纹挑衅道,“谁跟着你了,这菊园就这么大,你倒是走远点”? 云瑶…… “你还有理了,我警告你呀别再来烦我”。 安怡纹身旁有两位小姐,她们跟杨君儒认识,三人打了招呼,杨君儒就跟云瑶去了另一边。 周家两个小姐又跟安怡纹遇到了。 安怡纹道,“你们去哪了?我替云汐不平,她竟然说我多管闲事”。 周家小姐没有多说话,她们也不喜欢安怡纹,因为姑祖母总是找她们祖母麻烦。 安怡纹看这俩人不说话就来气,“我可是替你们姑母的女儿说话”。 安怡纹小脸气呼呼道,“等以后云汐父亲做了宣平侯,就把云修之他们赶出侯府,让那个云瑶得意”。 云瑶跟杨君儒正好走过来,听了一个正好。 “哦,我倒是不知道,云侯府什么时候成了你安家人说了算了”。 安怡纹扭头一看云瑶,杨君儒? 云瑶走过去讥笑安怡纹道,“安小姐你还想让我大伯把我们一家赶出去,你安侯府真厉害,还能左右云侯府”。 安怡纹…… 云瑶看人聚了过来,她直接说道, “我都说了云汐犯了错,被大伯母罚了,你非要在背后瞎嚼舌头,你是想挑拨云家兄弟相残,夫妻反目”? 安怡纹急得不行,“我没有,你胡说”。 “怎么没有,刚才还说要把我们一家人,赶出云侯府呢”! 安怡纹抓狂,从来没有人这么针对他。这个云瑶真是太可恨了。 云瑶小嘴不停道,“是你说等我大伯继承爵位,就让大伯母把我们一家赶出去,我是不知道云候府的家事,什么时候你安家说了算了”。 安怡纹看这周围看女孩看戏的表情,忍无可忍,冲着云瑶就抬手要打人。 “你闭嘴,你不过是二房女儿,云汐才是云侯府嫡女”。 第110章结仇 云瑶没等着挨打,躲过安怡纹的手,给了她一耳光。 直接打懵了安怡纹。 也让一旁同仇敌忾的小姐吓了一跳。 “云瑶你怎么能打人”。 周家小姐周文英质问云瑶。 云瑶扭头看她,“你没看到她要打我,我当然要打回来”。 周文英…… 这个理由没法反驳。 周文慧:“她,她不是没打到你吗,何必弄得大家难看”。 云瑶好笑极了,“她没打到我就没事了?那她要是打到我怎么办?你们会为我打她吗”? 周文慧……… 周围人:怎可能,不仅不会还会嘲笑她被人打了。 安怡纹被一耳光打懵了,等到脸上出现火辣辣疼,才反应过来,她被云瑶打了耳光。 安怡纹捂着脸,“你个野丫头,果然没教养,来人给我教训她”。 安怡纹丫鬟冲着云瑶伸手,安怡纹挨打安候夫人会打死她的。 谷雨一看上前一步拦住了,“兵对兵,将对将,你的对手是我”。 谷雨也是练过的,虽然没有小姐厉害,但也不是一般丫头能比的。 出手就比那丫头快,连扇了她好几个巴掌。丫鬟被打懵,反应过来后就跟谷雨扭打起来。 谷雨利用巧劲把那丫头绊倒,骑着人打。 现场一片寂静,这个丫头也太虎了。 安怡纹看自己丫头打输了,气恼不已,对着云瑶脸就拿挠过去。 云瑶身影一闪躲过,抓住安怡纹的手臂使劲一拧。 “嗷呜……啊……” “放开我,啊,好疼呀”,疼的安怡纹只喊疼,“你们快让她放开我,呜呜………”。 周家姐妹……… 云瑶嫌弃道,“嘁,还以为多厉害呢,这么没用”。 “云瑶快放开安怡纹,这里是长公主府,你也不想长公主难看吧”。 周文英急切道。 云瑶白他一眼,“她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难道你们周家也是这么想的,我大伯继承侯府就把我们一家人赶出去”? 周文英,“…怎么可能,宣平侯府是云家的”。 安怡纹的惨叫引来公主府女吏。 “这是怎么了,几位小姐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而且周围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周文慧也气安怡纹惹事,可是安怡纹毕竟是周家外甥女,她们也不能不管。 她们指示自己丫头扶起安怡纹的丫头,又在一旁劝说云瑶手下留情。 周文慧皱眉道,“我姑祖母不好说话,你还是放了她摆”。 云瑶…… “你这是威胁我吗”? 周文慧涨红脸,“我就是提醒你,安侯府视我这位表姑如珠似宝,恐怕不能善了”。 云瑶,“……可是你这么一说,我更不能放了,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云侯府怕了他安侯府”? 周文慧……… 这怎么还适得其反了? 女吏一看这情况,请示公主殿下去了。 这事闹到两府颜面,也是没谁了。 安怡纹疼得厉害开始口不择言乱骂,“你个野丫头贱人,你敢打我,你们去死,都是死”。 云瑶翻个白眼,“都这样了还不老实,服不服,你服了了我就放了你”。 安怡纹不住口的骂,她骂一句云瑶就加一分力,疼安怡纹开始求饶。 “我不骂了,放了我,呜呜,放了我啊”。 “以后不许找我麻烦,要不然还打你”。 “我,我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云瑶放手,安怡纹被放开手臂,摸着被拧的生疼的胳膊,哭的止不住。 ………!! 祁小姐劝道,“怡纹快别哭了,都哭丑了”。 安怡纹更难过了。 清欣郡主听到女吏禀告,知道菊园里云候府和安侯府家的嫡女起了冲突,不由好奇起来。 “云汐不是安怡纹的外甥女,她怎么敢打安怡纹了”? 女吏,“郡主,是云大人的女儿打了安侯府的嫡女”。 云瑶是前阵子云家找回来的女儿,这个在京城都传遍了。 清欣郡主眼眸一亮,“咱们去看看,安怡纹被安候宠无法无天,没想到让云家女儿给打了”。 女吏,郡主啊,我是找您调节矛盾的,你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好嘛? 清欣郡主到的时候云瑶已经放开了安怡纹,清欣郡主安慰了安怡纹几句,就盯着云瑶看。 这就是大理寺少卿云大人嫡女,长得真像谢夫人。 安怡纹见清欣郡主没罚云瑶,气咻咻的找周宛葶告状去了。 周宛葶这时跟谢云清这些夫人都在公主这里。 安怡纹找到周宛葶哭的两眼通红,添油加醋的说云瑶打她。 周宛葶怒了,质问谢云清为什么纵女行凶。 谢云清皱眉道,“你我都在公主殿下身边,至于她们两个小女孩怎么打起来的,想必旁观者挺多,不如招来问问”? 周宛葶,“谢云清你这是想为自己女儿脱罪”。 谢云清轻笑道,“谁的错还不一定呢,你凭什么说是我女儿找事”? 昭阳公主点头,“的确不能武断,让菊园见过两人打架官家小姐都过来问话”。 周宛葶一时也不能反对。 不一会来了五六个年纪十一二岁到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几人一起给昭阳公主福礼,等着公主询问。 “云瑶安怡纹说你打了她,这是为什么”? 云瑶抬头看一眼公主,又看了一眼母亲,镇定自若道,“公主不是我先动手的,是安怡纹先动的手,她打我没打到反而自己挨了一巴掌”。 杨君儒站了出来说道,“安怡纹说云瑶是野丫头,不配做云侯府嫡女,还说等到世子舅舅继承了爵位,就让人把二舅舅一家赶出云侯府”。 云瑶接着道,“安怡纹这话若是让人误会,世子大伯岂不是要辞去世子之位才能自证”。 周宛葶…………? 看一眼自己女儿。 安怡纹躲闪着眼神不敢看周宛葶。 谢云清轻笑,“真是啊,云侯爷尚未说过云家将来如何,你安家倒是给安排好了”。 周宛葶冷哼,“云侯府欺人太甚,你们伤了我的女儿还倒打一耙,安侯府不会善罢甘休”。 云瑶道,“你女儿打人不成反被打那是活该,有道是杀人者人恒杀之”。 周宛葶指着云瑶,“你,你云侯府欺人太甚”。 云瑶眨眨大眼睛,“你别冤枉我,公主殿下在此我怎么敢欺负你”? ……… ……… 第111章放寒假了 周宛葶也不能一直抓着云瑶不放,毕竟云瑶年纪小,一直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失了身份。 这次之后,广安候府跟宣平侯关系不再和谐。 两个侯爷见了面也是互相讽刺挖苦,一个是因为女儿一个是为了孙女。 安怡纹跟云瑶遇到就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甚至不止一次出手打架。 云汐终于抄完家规,可是周氏不让她出门,请了礼仪嬷嬷教导规矩礼仪,一直关到云汐终于不再耍大小姐脾气才放了出来。 时间也来到了冬月。 “大小姐夫人说了不许再见安小姐”。 嗯?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关在家里,小丫头们也不敢跟她说周家事,不知道云瑶跟安怡纹打起来了。 碧玉道,“二小姐跟安小姐在公主殿下府邸闹掰了,侯爷跟安候爷也闹翻了”。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外祖母”。 碧玉无奈,大小姐不听劝告,她们做奴才的就容易被训斥挨打。 坐着马车路过一座茶楼,云汐忽然记起来,“这就是祖母送给云瑶的茶楼”? 云汐睁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以前她也常来茶楼,自然知道这里没有多少人来,可是如今客似云来的情景是怎么回事? “茗记茶楼”? “大小姐是二小姐起的茶楼名字,二小姐接手茶楼以后把以前的人都换了,听说卖的茶水也不一样,还有茶楼请了说书的人,讲的画本子都是没听过的”。 茗记茶楼每天都是满座,茶水卖的好,茶叶卖的也好。 云汐放下车窗帘子,神色复杂道,“她一个乡野丫头竟然会打理产业”? 碧玉没敢多说,因为大小姐禁足,云瑶这阵子出尽了风头。 云汐到底还是去了周家。 周家太夫人比周氏母亲还要年轻几岁,每次云汐去周家,太夫人都会叫到跟前教导。 这让周老夫人颇为无力,外孙女不亲近自己这个外婆,反而对继太夫人言听计从。 从周家出来天色已晚,云汐回了侯府。 ——————— 紫竹书院在准备放假前的考核,检验每个学生这一年学业。 这一天效仿科举考试,只是出的策论题更加接近时政,诗赋要求也更难,还加了律法,算题也比院试的难了一些。 天气寒冷教室里放了炭火,也不起多大作用。 墨研好没多久就会冻上,陈景铭穿的蚕丝棉衣,外边还穿了一件皮毛披风。 好在考完就放假了。 凤翊是武师傅,前几天就考过骑术,射箭。 等到陈景铭成绩出来,三人就要回去了。 第二天顾凛同陈景铭一起去看榜单。 大家一个班同学都在那里围着。 “景铭顾凛快过来,你们两个可以啊,明年开学直接能进丙班了”。 紫竹书院分甲乙丙丁四个班,学生多就分做甲一,甲二两个班以此类推。 陈景铭搓搓手,这天气可真冷。 “还好吧,至少证明我这半年苦工没白费”。 韩士俱斜他一眼,“你少拉仇恨吧,谁也没闲着”。 陈景铭看到自己名字在第四,顾凛在第三,看眼前这个冷脸帅哥,他竟然一点也不激动。 顾凛看了一会憋出一句,“明年我要上第一”。 ……! 陈景铭拍拍这位兄弟胳膊,顾凛正长个,高了他一个头,肩膀够不着,只能拍胳膊上。 摇头晃脑道,“顾兄学习固然重要,我们也不要错过其它风景,比如……” “比如我们一起回去吃一顿火锅庆祝”? 顾凛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 陈景铭,“…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是怎么板着脸说出这句话的”? 顾凛无故的眨眨眼,陈景铭一把推开他。 谁能知道板着一张冷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顾凛竟然是个吃货。 陈铎听到连忙跟了出来,“我,我也去”。 铜火锅太小,也没邀请其他人,还是他们四个加上凤翊小九玉竹,吃了一顿涮羊肉。 陈景铭想着回家过年杀了鸭子,可以做鸭血,鸭肠。 可惜现在的牛不让随便吃,要不然来几斤肥牛,毛肚更好吃。 幸好大家不知道陈景铭在想什么,要不然怕是要挨揍。 第二天雇的车子来了后,上车回青云县。 回家需要两天,半天旱路一天水路,到了青云县县城,整个人都冷的不行。 三人犹豫要不要去雇车,就听到有人喊。 “二公子,凤武师我在这边啊”! 一个声音喊起来凤翊一看是蓝琨,“蓝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蓝琨赶着骡车等在码头不远处,“嗐,这不是知道二公子要放假了,大公子派我们几个轮流在码头这边等着,赶紧的上骡车”。 蓝琨满脸笑容道,“大公子说了要是船到的晚了,可以去县城宅子住一晚,明天再回村子”。 蓝毅在县城宅子里忙活,屋里生炭火盆,烧水,准备火锅调料食材。 “二公子快些进屋暖暖身子,喝口姜糖水驱驱寒气”。 小九接过姜水尝了一口不太烫,慢慢喝了。 “蓝毅你怎么到县城住了”? 蓝毅笑嘻嘻道,“大公子又在县里开了一家火锅店,我在店里记账呢”。 小九眼一亮,“不错呀蓝毅,竟然做账房了”。 蓝毅羞涩一笑,“多亏你教了我读书识字,还教会我算数打算盘,要不然我只能种地了”。 小九摆手道,“那是二公子意思,我就是负责教你而已,幸好你不是个愚笨的,学的不错”。 “就是我的算盘打得不是很好,你用算盘可以吗”? 蓝琨道,“小九别担心,大公子让韩掌柜教了一阵子,现在账房的人都是韩掌柜亲自教出来的”。 小九点头道,“原来如此呀,梦舟哥可比我学的好”。 陈景铭身上也暖了过来,蓝琨已经把火锅碳火点上,汤底也兑好,就等着二公子下筷子了。 蓝琨跟蓝毅父子俩没有签卖身契,蓝琨要签的,陈景铭没同意,蓝琨父子就发了誓言,愿意世代尊陈家为主。 陈景铭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到铜锅子,“都赶紧吃,吃完好早点休息”。 等到陈景铭吃了第一口,其他人才开始下筷子,因为调料里放了茱萸,不一会就吃的满头汗。 第112章江湖人 几个人吃的直打饱嗝,才舍得停下筷子。 陈景铭现在撑的厉害,天还没黑透,跟凤翊两人去街上溜达消食。 两人按照蓝毅说的位置找了过去,果然一座酒楼出现不远处。 两人漫步走过去,看到里面灯火通明,门口挂着蓝色厚麻布门帘,里面有人高声说话。 有的人喊,店家再来一壶酒。 也有人要添一斤肉,热茶也有人要。 掀开门帘走进去,迎面坐着三四桌食客,火锅里炭火正旺。 往里还坐着几桌人,楼上想来也是单间,也有人大声说话。 生意不错嘛,这都是晚上了还能有这么多人。 这时跟在陈景铭和凤翊身后,进来三个人。 前头一个男人脸上胡须茂盛,粗声粗气,听着年纪不大。 这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身不厚的衣裳能看出人挺壮实。 “店家,把你家拿手菜上一桌,我们三个人”。 小二走过来,“客官见谅,咱家吃的是火锅不是炖菜,您看还要不要用饭”? 男子疑惑看过去,“火锅是什么东西”? 小二一指旁边一桌正在吃着饭桌,“您看这就是火锅,涮着吃的肉和菜”。 男子身后还有两人,一个年轻女子,一个中年男人。 女子有十七八岁年纪,大眼睛鹅蛋脸高鼻梁长得挺好看,肤色不是很白,是那种透着红润的健康色。 凤翊看了三人一眼低声对陈景铭道,“这三人都有武艺在身”。 陈景铭一惊,三个身怀武艺的高手? 要知道,凤翊和狄湛都是那种能够飞檐走壁的人,他亲眼看到过两人切磋,平地跳上房顶。 能让凤翊承认有武艺在身的,身手都不会太低。 中年男人察觉有人看他们,回头一看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 他没有多看陈景铭,视线都给了凤翊了。 凤翊见状抱拳做了一个江湖礼仪,中年男子知道这人也是个会武艺的人。 男子回了一礼继续看小二介绍菜单。 “师傅俺觉得这东西不错,都是肉,还能吃菜,还有面条跟饺子吃,要不咱就吃这个,大冷天的它多热乎”。 女子眼珠一转问道,“羊肉多少钱一斤,白菜萝卜是什么价格的”? 小二报了价,也就比一般饭馆贵了一点,羊肉还是只比肉铺贵一文钱,说是切肉不容易。 三人没吃过火锅,决定尝试一下。 小二把人领到桌子坐下,急忙跑去后厨通知人上铜锅。 一个男孩端着铜锅子走了过来,“几位客官这是铜锅,里面放有木炭请不要用手摸它,小心烫伤”。 陈景铭一看这不是大牛吗,他也到县城上工了? 大牛正要回后厨,突然看到门口的陈景铭,惊喜道,“景铭你回来了”? 陈景铭点头道,“我今天刚回来,你去忙,我等你”。 大牛惊喜不已,赶紧回了后厨,南行楼上听到动静,急忙下来。 三人桌那边女子看了过来,看到站在一旁的凤翊。 英俊倜傥又带着文雅,端起让人喜欢的紧。 凤翊这人本就稳重,这两年跟着陈景铭又没少看书,没想到几年下来,人看着又添了文雅。 这正让姑娘稀罕的样子,英俊潇洒又文雅,姑娘频频往凤翊那里看。 南行走了过来,惊喜道,“二公子真是你们回来了”。 陈景铭微笑,“是呀,放年假就回来了”。 大牛跟其他人一起给刚到那桌上完菜,跟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跑过来拉着陈景铭到一旁说话去了。 大牛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陈景铭拍着蹆笑。 南行跟凤翊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俩没什么好说的,多是跟火锅店有关话题。 新来的三个人那个男子吃的满嘴都是,女子没那么粗鲁但是也跟文雅不沾边。 要不是顾忌凤翊在一旁,能跟她师兄有的一比。 凤翊跟南行聊了几句,南行就继续去忙了。 凤翊走到陈景铭跟大牛不远处,听着两人聊……八卦话题? “………陈小田跟王成俩人报复陈癞子,结果跟到柴草垛里,碰到刘三狗的的婆娘偷人,那男的跑了,让陈癞子抓了机会,把刘三狗的婆娘给睡了”。 凤翊听得满头黑线,你们两个毛都没有的小子,八卦这些真的没问题? 陈景铭捂着嘴巴,低声问,“刘三狗知道了”? 大牛点头道,“陈小田年纪小嘛,听得刘三狗媳妇大叫就慌里慌张回去喊人了,结果来了半个村子的人”。 “陈癞子被抓了送官了,以为刘三狗媳妇是被陈癞子强迫的,结果陈小田跟王成俩人说,还跑了一个光屁股男人”。 陈景铭哈哈笑出声,“他俩也太损了”。 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大牛要去干活,陈景铭就跟凤翊离开了火锅店。 这边吃完饭后结账时,女子忍不住问起凤翊是何人。 小二不认识凤翊,问大牛只说是姓凤其他不知。 年轻男子不快道,“花师妹,咱们还得找客栈住呢”! 花月容恋恋不舍的跟她师父师弟走了。 花月容嘟着嘴不开心,中年男人劝说道,“那个人是个练家子,他又跟着那个二公子,那个二公子又跟火锅店关系紧密,以后你还有机会见到”。 花月容这才高兴了,快步跟上师父他们的步伐。 第二天青云县城多了一组,耍大刀卖艺的师徒三人。 耍大刀,舞长枪,双截棍,踢绣球等。 陈景铭带着凤翊小九坐骡车回家,路过街头看到昨夜看到的三个人在卖艺? 陈景铭……… 江湖高手的滤镜碎了一地。 幻想有点破灭呀! 凤翊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笑道,“这有什么,我当初没钱的时候也卖过艺,不偷不抢的凭本事吃饭”。 陈景铭看了凤翊一会儿,没办法想象,玉树临风的凤翊怎么放下身段去卖艺。 凤翊感叹道,“其实武师并没有你想的风光,所为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想博前程就参加武举,投军,不想受管制就去走江湖,做镖师,做护卫武师傅,太平年少英雄”。 陈景铭沉默,其实文武都一样,考不上功名就去做幕僚,去做账房,小吏。 花月容看到骡车上坐着的凤翊,高兴的挥了挥手。 凤翊……… 陈景铭看一眼那个女子,又看一眼凤翊,莫非?? 女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凤武师”。 凤翊让车夫把骡车停下,疑惑问女子,“姑娘找凤某”? 第113章遇歹徒 花月容羞涩一笑,“凤武师,我们师徒初到宝地想谋碗饭吃,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规矩”? 陈景铭好奇,江湖卖艺还有规矩?凤翊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些个地痞混混,要是你们有真本事,想必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花月容道,“凤武师在本地想必有些脸面,不知能否让我师徒借光,我们感激不尽”。 凤翊……… 陈景铭好家伙,这一上来就要凤翊庇护,你们还没说给保护费吧? 凤翊抱歉道,“凤某早已经不理江湖事,让姑娘失望了”。 呃……这拒绝的是不是太干脆了点? 陈景铭眼珠在凤翊跟女子身上来回徘徊。 花月容被凤翊拒绝有些失落,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 花月容看向凤翊身后的陈景铭,少年公子长得眉目如画,就是那双眼睛一直打量她,倒是没感觉到恶意。 陈景铭不好意思收回眼神,一心想吃瓜,结果被当猹给抓了。 凤翊对花月容道,“姑娘可还有事”? 花月容? “啊,凤武师我姓花叫花月容,你可以叫我月容”。 陈景铭……幸好没让人叫她花姑娘。 凤翊,“…花小姐,没帮到你们真是抱歉了”。 花月容失望道,“没什么,我们也才刚到,要是我们遇到事情,可以向你求助吗”? 凤翊考虑一下道,“这,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可以去火锅店给我送信,凤某尽自己能力相助”。 花月容高兴的当即道谢,“多谢凤武师了,我师父姓海,叫海中兴,我师兄穆奎”。 凤翊点头后跟花月容告别,他们还要回陈家村。 花月容高兴了,他答应帮助她们师徒,虽然不能借着凤翊名头震慑宵小,遇到无法解决的事还是可以去求助的嘛。 陈景铭回家后,见过父母,又给哥嫂赔罪,毕竟哥嫂大婚他没能回来参加。 下午去几位爷爷家里探望,隔日又去王夫子,冯夫子家里走了一趟。 他的同窗好友知道他回家,约好聚了一次,这才安心读书等着过年。 ———— 京城云候府,云家每年一到腊月就会施粥十日,天气冷了难免有穷人缺衣少粮,所以有的尊贵人家就会施粥。 云家是从云瑶丢了那年开始施粥,只为给流落在外的云瑶积善。 今年云瑶找了回来,管事就去询问侯夫人还放不放粥。 侯夫人想了想,或许真是因为积德行善才找回了云瑶,就同意继续放粥十天。 云汐笑着对云瑶道,“二妹妹不去看看,那可是为你施粥,每年要耗费大量粮食”。 云瑶懒得看她,“要不是你把我丢了,云家也不用耗费这么多粮食,还不是你造的孽”。 云汐脸色难看,“我已经悔过了,祖父也罚了我,我母亲也把我禁足好几个月,还不够偿还罪孽吗”? 云瑶讥讽她道,“要是我刺你一刀又给你治好伤,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啊”? 云汐…… 怎么会感谢你,我会恨不得让你去死。 侯夫人皱眉道,“行了,每年云汐都会去,今年瑶儿回来了,你们俩一起去吧,施粥人家也有几户,去看看也好”。 两人带了几个护卫随从,云瑶带了两个丫头去了城外粥铺,云瑶到自家粥铺看了一会儿,发现是流民在领粥。 “墨竹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 墨竹犹豫了下告诉云瑶,“这些一般都是没了田地的人家,还有就是有的地方受了天灾,到处逃难走到京城外的”。 云瑶吃惊天灾流民?“你去找人打听一下那里受了灾,这么多人怕是不会太远”。 看到云汐惺惺作态的去施粥,云瑶都快看吐了,这就是云汐有个人善心美的名声由来吧。 拿着云侯府的粮食为她自己留好名声。 云瑶给墨竹低语几句,墨竹点头离开,不一会儿,施粥的人多了一个墨竹。 墨竹跟来打粥难民说,“这是云侯府施得粥,一为行善积德,二为了无家可归的人有口热粥喝,不饿肚子”。 云汐脸色通红,她都是让丫头说,这是云侯府大小姐亲自施粥,所有人知道后都会感激她,哪知道云瑶来这一手。 云瑶白他一眼,借着给她施粥的名义,往自己脸上贴金,美的你。 云汐气呼呼先回城了,带走了一半护卫。 云瑶待到快中午才回城。 进城后遇到堵车,车夫只得绕路,没想到走到僻静路段,遇到一伙儿蒙着脸的男人。 “兄弟们,动作快些,这可是大家闺秀,值好多银子”。 云瑶带的护卫只有三个,被芸汐领走一半护卫,人就显得少了。 侍卫一看情况不妙,他们挡住贼人让云瑶逃走。 云瑶奇怪,这些人怎么知道她是谁,怎么就肯定她会走这条路? 护卫被拖住,车夫赶车狂奔,留在马车里的两个丫头,谷雨一脸淡定,墨竹吓得脸色煞白。 马车被人逼停,车夫抬头一看又有几个人出现。 这下云瑶确定这是有人图谋自己,而鼓动自己今天出门的人只有芸汐了。 马车夫就是个普通人,被人一把拽下马车。 谷雨趁那人上马车掀车帘节骨眼,一脚踹了过去,那人不防被踹下马车。 人也紧跟着跳下车,跟一个男人打了起来,虽然勉强抵挡,好歹拖住一人。 云瑶走出马车,一共三个人,不是太多。 云瑶跳下马车,那两个男人就开始使眼色,两人一起抓一个小姑娘还不容易。 云瑶一个飞踢把一个男人踢的倒退好几步,又跟另一个人打了起来。 云瑶这次力气全开,每次都是拳拳到肉。 那人也不过身手平平,以为把护卫支开就能十拿九稳。 云瑶跟凤翊习武,学的可是真功夫,凤翊看她力气大,根骨好教的就多些,这次全用上了。 云瑶招式奇妙刁钻,连着打中两人要害。 看到砖头石块的就拿在手里当武器砸人用。 两个男人大惊,没想到一个闺阁小姐会有武艺。 一个失神就被云瑶开了瓢,一头栽倒地上没了气息。 另一个吓了一跳,顿时小心应对起来,可是两个人都不是云瑶对手,就剩他一个就更不耐打了。 没一会又被板砖拍到后背,一口血吐出来,显然受了重伤。 这人起身就跑,他怕不跑也死在这里。 云瑶板砖扔出去,一砖头扔人脑袋上,那人一头栽倒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跟谷雨打斗的人一看两个同伴都死了,吓得转身就跑。 云瑶快跑几步飞起一脚把人踹倒,一脚把人踩住,“就你们这三脚猫的身手敢对付侯府的人,说,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那人挣扎着想甩开云瑶逃走,云瑶一拳把人打晕。 云瑶喊过来车夫,“把人捆到车辕上,咱们去顺天府告官去”。 不管是谁做的,她爹可是大理寺少卿,幕后的人别想脱身。 马车一路招摇跑到顺天府告官,“云侯府二小姐,今日在回城路上遇到歹人,幸得随行忠仆护主,打伤一人,打死两人,特来报案”。 第114章怀疑 顺天府知府卢永康接到报案吓了一跳,宣平侯二小姐,我想想,那不是大理寺少卿云修之的女儿吗? 云修之断案无数这,这人铁面无私,她女儿遇袭真不好说,有没有人报复心思在作祟。 没等到衙差去到那个路口找尸体,就听说巡检司巡视街道发现一处街道异常,发现两具男尸。 云瑶淡淡道,“我们主仆跟贼人决斗多时,并没有巡检司经过”。 卢永康…… 这,这次幕后人还真有来头也说不定呢! 云修之在大理寺当值,听到属下来报,她女儿被歹人偷袭,现在人在顺天府急忙赶了过去。 “瑶儿你没事吧,受伤没有,让爹看看”。 云修之紧张的打量着云瑶,就怕看到哪里有伤口。 云瑶安慰自己紧张过度的老爹,“我没事你知道的,我很能打”。 云修之让云瑶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几个疑点让云修之寻思起来。 “你说路堵了,绕路遇到歹人,路线是车夫临时决定的不应该有人知道,那就是车夫故意走的那条路”。 云瑶觉得有这个可能。 卢康;不太妙啊,云家内里出乱子,云修之的闺女给捅出来了。 云修之继续道,“来人清楚你有几个侍卫,说明那人对你那天情况很熟悉,这是熟人才能知道,也就是说你进了人家圈套”。 云瑶再点头,卢康擦擦头上汗,“云大人这案子该怎么审”? 云修之是四品大理寺少卿,卢康是四品知府两人平级。 可是云家不简单,云妃是云家女儿,康王是云家外甥,云家还是宣平侯,这就让卢康不敢得罪了。 云修之客气的跟卢康道,“这是我女儿遇到歹人,既然报案到了顺天府,自然该卢大人决断,要是卢大人有什么需要云某的地方,只管开口”。 卢康眼角直抽,“云大人遵守规定,卢康佩服,既然如此,顺天府当仁不让了”。 案子也好审,把人犯带过来审问,再者车夫,侍卫全都带来审了一遍。 一顿板子下去人犯去了半条命。 人犯也不是硬骨头,哭的撕心裂肺,“我全招,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卢康急忙让人住手,衙差苦着脸,他没想把人打死的,这人是真不抗打,不是我故意的! 人犯疼的呲牙咧嘴,跪不住了斜斜的歪在地上。 “大人我什么都招,我叫薛大安住京城猫尾胡同,那天有人找到我们老大,要我们去抓一个女的,说是坏了她名声就行,说好日子给了银子就走了,我们按照说好的来的,果然这个车子没有几个侍卫护着………”。 “大人啊,我们兄弟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是个小女孩,还超凶,没几下就把刘三给开瓢了,李梧想跑又被砖头砸了脑袋,想是也没了,我们没有其他心思,就是想把人带走关两天,那知道会送命啊”。 薛大安哭的一鼻涕一把泪,为了一点银子送命太不值得。 大堂一片静默,卢康等到薛大安说完许久才回过神,“咳咳,记下口供没有,听那几个侍卫说你们还有几个人都是谁”。 薛大安都招了,卢康让衙差去抓人。 车夫被人带到大堂上,卢康一拍惊堂木,“大胆车夫,把你受人银钱,出卖主家一事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车夫扑通跪下了,“我说”。 …… 云汐回城后就回了听风院,“你去听着消息,我倒要看看,她没了清白还怎么嚣张”。 碧玉应了一声,出去了,云汐心情舒畅了,果然只有讨厌的人倒霉自己才会快乐。 大房云珩听到下人禀报的消息,不由一愣,“你说二小姐已经报官了”。 “是的大公子”。 云珩沉默了,“但愿这次云汐没有参与,否则谁也护不住她”。 乔氏走了过来,“夫君出了何事?很严重”? 云珩点头道,“云瑶进城后遇袭,她没事还抓了贼人,送到顺天府去了”。 乔氏狐疑道,“二小姐回家半年没事,怎么偏偏出一次城就遇到歹人”? 云珩摇头,“与你我无关就是”。 云珩不喜欢云汐,从小就不喜欢,更别提长大了做事更让人心寒。 乔氏过门一年没有孩子,这让周氏不满,又因为二人才结婚一年,想着再等等。 云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让乔氏劝云珩纳妾。 云珩知道了,直接找到周氏那里,“一个姑娘家管到大哥房里,是不是教养嬷嬷没请好,要不然换一个”? 云珩不能说是周氏教女无方,直接让周氏换教养嬷嬷。 乔氏确实恼了云汐,看到就当没看到。 云珩又何尝不是,要不是他亲眼看到云汐从产房抱出来的,他都要怀疑云汐不是她亲妹妹了。 碧玉打听到云瑶经过那条巷子,没想到人没事,而且还抓了贼人送官了,急忙回去给大小姐送信。 云汐吃惊,“她无事,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对付不了三个侍卫,我们云侯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碧玉……… “小姐,也许不是侍卫厉害呢”? 云汐明白了,“算她运气好,竟然被人救了”。 是不是被人救了碧玉不清楚,可是眼下要紧的是云瑶报官了。 云汐不在乎道,“她报官又如何,能找到证据才行”。 卢康审完车夫,“这个车夫是云侯府几个车夫中的一个,二小姐的车夫本来不是他,是有人把她一直用的那个车夫给下药了,临时替换过来的”。 这就好办了,直接找安排的人就行。 云汐以为的万无一失,在善于断案的人面前经不起推敲,卢康都不用费劲去猜,从车夫这里入手,就查到了听风院。 云修之听到是云汐指使人做的,并不奇怪,她能害瑶儿一次,就能害无数次,倒是这次不像云汐一贯作事风格。 难道云汐背后有人指使? 想到这里道,“我会安排人跟着云汐,这件事云汐不可能让大哥知道,碧玉被抓走,云汐必然乱了分寸,我觉得她会去找人给她拿主意也不无可能”。 卢康……行吧他也派人盯着就是。 世子云瑾之听到顺天府抓云汐大丫头碧玉,心里一沉,去后院找周氏询问。 周氏心里也是窝火,这才多久啊,又惹事了。 “夫君,碧玉被抓,卢康说她被车夫指认调换了云瑶的车夫”。 云瑾之……… 都查到这一步了,还怎么瞒得得住。 “夫君不如去求求二叔,让云瑶撤下状子”。 云瑾之恼怒道,“修之找了六年才找回来的女儿,这才多久她又下如此毒手,修之能放过她”? 周氏……… 第115章案情明朗 碧玉被带到公堂,云修之就坐在一旁听审。 碧玉吓得瑟瑟发抖,卢康问什么都不敢出声。 “下跪者可是碧玉,听风院大丫头”? 卢康惊堂木拍下来,碧玉总算回神了,看了一眼云瑶低头不说话。 “碧玉,你指使人给车夫李兴下药,用准备好的人替换掉李兴给云家二小姐赶车,又在路上埋伏二小姐之事从实招来”。 碧玉一直以为是那些劫匪攀咬她,她不承认就是。 没想到是车夫这里出了岔子,不可能啊,下药的人说保证不会让人知道。 碧玉哪知道,下药人没抓到,可是她的嫌疑也不小,直接吓她一吓不是更省事。 碧玉被上了夹指刑罚,疼得碧玉惨叫哀嚎不断。 她从小被买进云侯府,哪里吃过这种痛苦,受不住刑罚,把云汐招了出来。 卢康审道这一步停下了。 “云大人,还要接着审吗”? 再审,你们云家的女儿贤良淑德的名声可要受影响了。 云瑶睁大眼睛不解道,“卢大人,当然要审呀,要不然我以后不出门吗,只有千日做贼的人,哪有千日防贼人啊”! 卢康…… 云修之淡然一笑,“接着审,要是能审明案情,云家到要谢谢卢大人了”。 卢康;你可别,我也不想知道你云家后宅隐私。 碧玉被抓走吓坏了云汐,怎么可能,我安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查出来。 案子查的太快,第一天就查到了碧玉。 云瑶心情极好的回了侯府。 云汐差人打探消息,就打听到碧玉被严刑拷打了,想必不会撑不多久就是了。 云汐六神无主,又不敢跟周氏说,一夜没睡好觉。 第二天,芸汐打算去找外援。 云汐不敢去找云瑾之,偷偷出了侯府,去找给她出主意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汐去了周家,待了许久才出来,然后又偷偷去了广安候府。 直到中午云汐才从广安候府后门出来。 卢康听到衙差禀报,示意云修之,“云大人,本官可是要抓人了”? 云修之点头道,“卢大人清正廉明,当为吾辈楷模”。 卢康…… “云大人不如跟云侯爷云世子商量一下如何”? 卢康心道,我这可是给了你云家面子,要是你们私了我也是没意见的。 云修之摇头道,“不必了,没有一而再,再而三,以后谁能保证不会被人暗算到”。 卢康……云修之这是要以绝后患了。 而且,云世子到现在也没提私了。 卢康惊堂木拍下来,“传唤芸汐”。 衙差来云侯府带人,遇到从外回来的芸汐。 衙差手拿辑令对云汐道,“云汐云世子嫡女,顺天府查案,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云汐不相信他们敢抓她,嘲讽道,“你们放肆,我是云侯府嫡女,你们这么做将宣平侯府放在眼里了吗”? 云瑾之得到消息,来到门口,芸汐在马车里并未下车。 官差看一眼云瑾之,“云世子,你看……” 云瑾之对云汐道,“云瑶在回侯府路上遇到一伙儿贼人,打斗过后抓获人犯一名,那人招出是被人驱使做出抢劫一事,你去一趟顺天府,要是与你无干,自会放你回来”。 云汐心里发冷,父母果然都不在乎她,“爹,我怎么能去公堂,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活”? 云瑾之皱眉,“这事顺天府已经调查过了,有没有你的事你应该心里有数,去吧”。 云汐不敢置信,“爹,我是你的女儿,我去了公堂,你这个宣平侯世子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云瑾之眼神一凛,“云汐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云汐眼神躲闪,“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女儿又不是傻的想不明白”。 云瑾之失望道,“所以你才有恃无恐,让人劫走云瑶坏她清白之名”? 云汐神色慌乱,“不是的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爹,我就是带走了侍卫,其他人都不是我安排的”。 云瑾之冷睨着她,“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云汐想起太外祖母叮嘱,咬牙不承认就是。 云汐哭泣道,“爹你为什么不信我,就因为我小时候不懂事弄丢过二妹妹一次,你们就觉得是我在害她”? 云瑾之盯着云汐道,“碧玉昨天已经招供了”。 云汐眼睛圆瞪,“不可能,碧玉不会背叛我”。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爹你骗我”? 云瑾之摇头道,“何须我骗你,昨日碧玉招供,他们等这一夜,无非是想知道你背后还有没有同谋罢了”。 芸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官府在等着她行动,等着她去找人。 云汐这次真的怕了,“爹娘你们不能不管我,我真的没有找人害她,是太外祖母说,我才是候府嫡女,云瑶不过是个四品少卿的女儿,却占用了候府嫡女名头抢了我的风光”。 云瑾之闭上眼睛,这个周葛氏,我云家与你不死不休。 云汐被带走了,为了脱罪,云汐把周宛葶母女招了出来。 “安怡纹找的人手,让我把人引出城,她让人在云瑶回去的路上堵车,让车夫绕路,车夫是安候夫人安排的人,路线也是安候夫人安排的”。 卢康觉得牵扯到了两个侯府,有些难办了。 事情闹大了。 卢康下令传广安候夫人上堂,一去无果而返,衙差连大门都进不去。 卢康二次下令传广安候夫人,还是无果,人家说无稽之谈。 卢康亲自去广安候府带人,结果广安候不客气讥讽卢康。 “他云家后宅内斗与我妻女何干,卢康你在纠缠,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卢康被广安候气到了,第二天早朝,参了广安候一本。 嘉和帝知道事情原委后,把广安侯训斥一顿,让他配合顺天府查案。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广安侯无视律法,罚奉三个月,周宛葶安怡纹送交顺天府”。 广安侯羞愤异常,差点跟卢康打起来。 卢康笑着道,“侯爷莫急,我这是秉公断案,不会为了谁冤枉好人,也不会徇私放过一个坏人”。 秉公你个大头鬼。 ……… 第116章孟云白 广安候站在顺天府大堂上,周宛葶坐在一旁听审,安怡纹跪在大堂上,身后跪着周宛葶和安怡纹的婢女。 卢康对着广安侯翻白眼,“安侯爷,你这么做可是妨碍审案了,被告亲属得回避”。 广安侯冷哼花白胡子翘着,右手拂须傲然道,“本侯已然将妻女带到公堂,怎么,害怕老夫盯着,难道你还想对本侯妻女用刑不成”? 卢康…… 卢康冷着脸道,“侯爷慎言,本官岂是不择手段之人。既然侯爷要听那就要遵守公堂规矩,不得干涉审案”。 “哼”广安侯心疼的看着女儿,她的宝贝小女儿受苦了。 “周氏,六条胡同劫匪一案,云汐招供,周氏你与云汐合谋绑人,安怡纹被指认也参与了此事,你们可认罪”? 广安侯一听就怒了,“卢康你怎么问话的,这是还没审就想我妻女认罪”。 卢康气的指着广安侯,“你闭嘴,不得咆哮公堂”。 周宛葶懒懒看一眼卢康,嘴角一翘,不屑冷嗤了一声,那样子别提多看不起他。 卢康心累,这夫妻俩绝了。 要不然把案子转到刑部去算了,顺天府庙太小,审不了大佛。 卢康没能审出结果,云汐被押入大牢,周宛葶母女回了安侯府。 云侯府宣平侯夫妻脸色难看,云修之夫妻站在一旁也冷着脸不说话。 许久,侯夫人还是忍不住了,“修之你这事做的欠妥,你怎么看都该私下解决,你这样你和你大哥以后怎么相处”? 云修之冷笑,“母亲这话说的,云瑶也是您孙女,当日她本可以不出城,是母亲答应云汐所求让瑶儿去施粥,路上出了劫匪一案,难道母亲不该担心瑶儿,况且出了人命,不报官难道让人抓瑶儿坐牢”? 侯夫人被儿子呛住,总不能为了一个犯了错的大孙女,让老二两口子心寒。 宣平侯也沉默了,出了人命不可能不经官,要不然云瑶就说不清了。 唉,家门不幸啊! 卢康审完案子天还早,云瑶跟云修之说了一声,在大街上闲逛。 云修之留下人保护她,自己回到了大理寺。 至于没能审成周宛葶母女一事她却不急,要是一次就把周宛葶弄倒了,她又怎么可能飞扬跋扈这么多年。 走到一家包子铺前,买了几个肉包子,一转身跟一个姑娘撞了一下,包子掉在地上。 姑娘停下脚步看一眼云瑶掉在地上的包子,急促道,“对不起我没注意你走了过来”。 云瑶看到滚在地上脏了的包子,满眼可惜,抬头看一眼眼前人。 呀,好漂亮的姐姐,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孩一身浅紫色衣裳,十四五岁年纪,看样子还没及笄。 现在正紧张的道歉。 云瑶让谷雨把包子捡起来,这时两个小乞丐走了过来,眼巴巴的盯着脏了的包子。 云瑶…… 谷雨…… 算了,送他们吧,反正扒了包子皮就能吃。 “姐姐不用道歉,我也是没看路,才会跟你撞上,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局促道,“我叫孟云白”。 “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陪你包子”。 云瑶笑笑,“包子不用赔了,姐姐不如陪我一起走走说说话吧,你对京城熟悉吗”? 孟云白见云瑶真不用她赔包子钱,就同意跟云瑶一起走走。 “姐姐刚才急着有事”? 孟云白摇头,“我,刚才有个男的盯上我,我一害怕就往人多地方跑,哪知道就跟你撞到了”。 “啊,原来有坏人,姐姐在看到他,我帮你教训他”。 孟云白笑了,好热心的小妹妹。 孟云白好奇道,“你对京城不熟悉,你是才到京城吗”? 云瑶点头道,“我小时候丢了,我爹娘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回来后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大街”。 孟云白羡慕道,“好羡慕你啊,我也是被捡来的孩子,我奶奶是个寡妇,十四年前她出城找野菜,在小河边捡到我的,当时我都快要冻死了,她把我抱去医馆,才把我救活了,讨了几天奶给我喝,我才活了下来”。 “姐姐也是被人丢掉的,我也是,当时我也快饿死了,被人救了回去,养了我好几年呢”。 说完后竟然还加了一句,“我们两个还真是难姐难妹呢”。 说完两人嘻哈一笑,云瑶跟孟云白玩了许久,孟云白要回去了,跟云瑶告别。 云瑶问清楚她家在哪里后,带着谷雨一起去了孟奶奶家。 孟奶奶是个慈祥的老婆婆,见到云白的朋友高兴极了,留下云瑶吃饭。 冬天天黑的早,一般人家吃两顿饭,半早上吃一顿,晚上在吃一顿。 云瑶让谷雨去买了米送给孟奶奶,高兴的吃了一顿简单的米饭白菜萝卜饭。 “你一点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吃我们粗茶淡饭也不嫌弃”。 云瑶笑笑,“孟奶奶,我小时候还吃过野菜粥呢,那时候我养母家里也没吃的,就挖野菜吃”。 云瑶回去了,孟奶奶带着云白回家。 “你说李家那个混蛋又逼你了”? “奶奶,我会躲着他的”。 孟奶奶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女孩,心里发愁,她怕是护不住这个孙女了。 云瑶天快黑才到家,她进门遇到云珩。 云珩也是刚进门,兄妹俩并肩走进内宅。 “去花园走走吧,大哥跟你说说话”。 云瑶奇怪的看他一眼,还是跟他去了花园。 冬天的花园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月季花枝上都是刺。 云珩看着一株牡丹花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云瑶听到他又说话了。 “那一年我六岁,母亲怀了妹妹,那一年我亲手栽的牡丹花,希望我的妹妹像牡丹花一样,漂亮高贵傲立群芳”。 “我七岁那年春天,她出生了,我还抱过,小小的,秀气的小眉毛很可爱,满月那天的她白白的嫩嫩的,我抱着她给我的小伙伴炫耀”。 云瑶静静的听着,没有询问。 云珩说到这里嘴角勾起还笑了,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 “她满月后我去了京城有名的朝阳书院读书,三个月后我回家,见到了妹妹”。 云珩有些难过,“她不在是哪个可爱的宝贝,变成了一个爱哭闹的孩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不是我的妹妹,我不承认她是我抱过的妹妹,哭着找那个不哭不闹的乖孩子,可惜没有第二个云汐出现,我也一直不喜欢她”。 【读者宝宝们多点催更,给楼台加油,还有可以多发表一些章节评论,我看到有好的提议可以安排进剧情里】 第117章梧桐花也是花 云瑶静静的听云珩说他的的故事,有些不理解大堂哥怎么跟他说这些。 云珩手拿牡丹花枝眼神忧伤,“我不喜欢她,我栽种的牡丹花也不喜欢她,十四年了,我都不知道它会开出什么颜色的花”。 云瑶……… “大哥哥是说,它从来没有开过花”? 云珩摇头,“一次也没有开过,我记得卖给我花的人说,这是一株心愿牡丹,我许什么愿,它开什么花”? “可能是我许的愿望太奢望了,它承担不起,不想开花吧”。 云瑶为难道,“大哥哥,我不可能放过芸汐,她这次可是找人坏我名声,要是我被人劫走了,不管我有没有受辱,都不会有好下场”。 云珩回头,静静的看着这个妹妹,堂妹小时候白白的嫩嫩的,说起话来软软的,整天跟在云泽身后当小尾巴,看到他也会让他抱,让他带着玩。 他是喜欢这个妹妹的,对她比对芸汐好,可是五岁那年这个妹妹丢了。 云珩眨眨眼睛,丹凤眼眨出一丝悲伤。 “不是为她求情,她自己做错事怪不得别人”。 云瑶盯着大堂哥看,半晌憋出一句,“大堂哥,芸汐怎么不像你呀”? 云珩……… “可是她像母亲”。 云瑶愣了愣,“可是我也像母亲,但是我跟哥哥就很像啊”? 云珩这下也不悲伤了。 他好像找到了认可他的人,很认真的说,“你也觉得她不像我的妹妹,很小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可是没有人信我,除非我能找云汐不是我妹妹的证据”。 云瑶……… 大堂哥脑洞这么大的吗? 因为云汐不像他希望的样子,就想换一个? 我哥不会也这么想吧? 那我长得是不是他期望的样子? 还有,我哥有没有给我种花? “大堂哥这里有没有我哥为我栽种的花”? 云珩摇头,“没有,我栽的牡丹不开花,他,他就选了一棵树”。 云瑶“啊”树? 他哥长得玉树临风,清隽文雅,对妹妹的希望是一棵树? 云珩指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 “不过十二年,那棵树就成了宣平侯府,最大最粗壮的梧桐树,每年开满梧桐花,很美”。 云瑶…………… 云瑶想哭,“大堂哥对妹妹的期望,是像牡丹花一样高贵漂亮,我哥他种棵树?他要我给他遮风挡雨吗”? 云珩…………… “不是的瑶儿,是大堂哥他忽悠我,他说种牡丹不开花,让我找容易开花的”。 云泽回来了,知道云瑶跟云珩在花园,他也找了过来,结果就听到云瑶的疑问。 云瑶气呼呼道,“所以你找了梧桐花”? 云泽,“我是被人骗了,当时才我四岁,碰到一个卖树苗的人,我问他这树开不开花,他说开,树越大花越多……”。 云瑶看一眼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长得不如人意,忧伤。 一个希望妹妹像棵树? “你们两个纯碎闲的,哼”。 云瑶丢下两人气咻咻去找谢云清,“娘,我现在才知道,侯府那棵大梧桐树,竟然是我哥为我种的花儿”。 谢云清…… “瑶儿怎么知道的”? 云瑶撅着嘴,“大堂哥告诉我的,他说他为芸汐,种了一棵多年不开花的牡丹,我就问我哥给我种的什么花,结果是棵梧桐树”。 谢云清看着侯府前院的梧桐,眼中闪过笑意,“你丢失的这几年,你哥天天围着树转,念叨着让它保佑你遇难成祥,衣食无忧”。 云瑶……… 还真是棵愿望树! 云修之也道,“先栽梧桐树再引凤凰来,云泽盼妹妹真生了一个妹妹,当时可把你哥美坏了,整天围着你转”。 行吧,看在爹娘为他哥说情的份上,梧桐花也是花,很香很好看。 一连几天案件没有进展,周宛葶母女不认罪也就罢了,还嘲讽云瑾之对自己女儿残忍,为了一个侄女把亲生女儿送进大牢。 周宛葶派人四处传谣言,说大理寺少卿云修之手足相残,逼的亲侄女吃官司。 腊月里人也没事,宣平侯八卦一时传的沸沸扬扬。 主要是云家是皇亲国戚,一个康王外家就够人说的道的。 云瑶给陈继铭写信,她想不通周宛葶为什么这么在意云汐。 详细说明云家云汐的奇葩,周宛葶母女的,周老太夫人的,写了好几张送走了。 想不明白找外援。 腊月二十陈继铭回信到了,先说了说了家里一切都好,景铭腊月初十放假,不必挂念。 又道京城人物关系复杂,让她谨言慎行,莫要由着性子做事,当为父母都考虑云云。 至于云家母女怪异之处陈继铭直接写道,看完烧毁。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周太夫人,周宛葶,云汐身世,让云大人去查”。 云瑶??? 云瑶找到云修之,把陈继铭的信说了一遍。 云修之拿着信心里发冷。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绝不是沛公,那么是康王?还是宣平侯?还是…? 云修之兄弟是当局者迷,陈继铭亦是旁观者清,点破其中关键。 云修之让云瑶把信烧了,秘密安排人从周太夫人,周宛葶俩人查起。 芸汐从出生他就一直看着,只能查她身边的奶娘,丫鬟,周氏身旁的人,一起查。 * 陈景铭回家后,除了读书无所事事,城里火锅店红红火火,就是蔬菜种类太少。 让人编了几个四方竹筐,填满土。找了找蔬菜种子,茼蒿,青菜油菜,搞起暖房种植。 让焦大壮几个屋子里都放上,但是下人房里放碳盆的都有几个竹筐子。 告诉他们这怎么浇水,怎么打理,然后就不管了。 新年到了,陈家迎来一件喜事,赵楠怀孕了,新年第二天回墨县,坐了一路马车下来吐,找了大夫把脉,已经四十多天了。 这下可把赵母高兴坏了,叮嘱了再叮嘱,第二天送女儿回去时,带了好多补品。 陈继铭夫妻回来告诉父母,把陈贵山跟王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小孙子/小孙女来了,今年九月份就要生了。 陈景铭陈晓芸,陈奕铭给大哥大嫂道喜,赵楠羞涩又高兴,也很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夫君,婆家通情达理。 焦大壮几个也过来恭喜主家,焦大壮对陈景铭道,“二公子竹筐里蔬菜出苗了,今天才看到”。 焦大壮有些不好意思,他比较忙,加上冬天又不用每天浇水,一时疏忽,等到发现了,菜苗都长出来了。 徐婶子几个一听,他们忘了看了。 这些人一起跑回去看自己管理的竹筐,还真是,稀疏弱小的都有些菜苗。 一个个跟陈景铭跟前低着头,他们没想到真能长出苗子来,刚开始还每天都看,这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陈景铭看几人这副样子无语道,“以后好好照顾着就是”。 陈景铭没有责怪他们,他也是种上了就给忘了。 年节走亲访友,看望师长同窗好友,忙的脚不沾地。 凤翊得了时间去以前待过的镖局走动,以前都是在一起拼命过的兄弟,交情还是不错的。 从镖局出来遇到了一个人。 “凤武师过年好啊”? 凤翊,“…花小姐,你们还在青云县”? 花月容,“是啊,青云县人杰地灵,我们想在这里长居”。 第118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凤翊客气道,“花小姐慧眼识珠,青云县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人文风俗良好,确实宜居”。 花月容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凤武师可有嫂子,我当去拜访一二”。 凤翊,“……凤某尚未成亲,花小姐凤某还有事要做就此告辞”。 花月容听说凤翊还没成亲心里一喜,就听到凤翊要走,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才碰到人。 “凤武师你真的没有娶妻”? 凤翊?? 凤翊点头道,“花小姐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该…”。 “唉呀,小伙子人家姑娘都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不明白人家姑娘心思呢”? 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她看着两人有一会了,都替凤翊着急了。 凤翊…… 凤翊尴尬的扭过脸,不看花月容,“内个,花小姐凤某真有事,就先走了”。 花月容想喊,可是凤翊表现如此明显,她也知道凤翊是无意了。 花月容有些失落。 那位大娘道,“唉呀,小姑娘你长的又漂亮屁股又大,肯定有人喜欢,有道是烈女怕郎缠,反过来也一样”。 花月容一愣,反应过来这位大娘是说的容易生儿子,羞得不行,“大娘我知道了,这就让我师父找人说亲去”。 凤翊逃也似的回到陈家,这个花月容也太…不矜持了。 他确信自己对花月容没有那个想法,他又不是没见过相亲,大公子跟赵小姐相亲,见了一面可是就相中了,迅速定下亲事。 既然没这个意思,还是不要给人希望的好。 狄湛看他回家高兴了,“你没事了吧,咱俩比划比划”。 今年过年不太冷,腊月二十五立春,现在不刮北风都不觉得冷。 狄湛跟凤翊习武,穿的更少。 两人开始对打,就听到狄湛说他,“你有心事,怎么看着注意力不集中”。 凤翊回神,“没有啊,我就是回来路上遇到个熟人”。 狄湛奇怪,“没有吗”? 然后趁着凤翊走神,把凤翊放倒了。 凤翊……… * 京城云家云瑶认会云家第一个年,除夕那天下午皇帝大摆筵席,宴请群臣,云家三个男人,三位女眷都要参加。 云家云珩带着一大家子,在华亭一起吃除夕宴。 家里三叔三婶,堂弟堂妹们全都齐聚一堂,乔氏张罗府中过节事宜,家宴菜式。 云瑶第一次在云家过年,以前小没有记忆的不算,今年可谓是热闹的很。 三叔家嫡女云嫣,云颖,嫡子云霄。庶子云臻,庶女云蓉,还有两个奶娃娃没来。 大伯家庶女云霏,庶子云景,庶子云籍,庶子锦哥儿才八九个月大。 今年家宴主要是没了云汐,庶弟庶妹们都放松不少,不用担心说笑玩闹被云汐训斥不懂规矩。 大家吃的开心,玩的尽兴,点烟花,放鞭炮,满院子跑。 初一进宫给云妃拜年,首先去拜见皇后娘娘,然后再去拜见云妃。 云妃长得跟云瑾之有些像,不愧是姑侄。云妃十六岁进宫,十八岁生魏启,人保养的好,看着四十出头样子。 云妃夸赞云瑶不愧是云家女儿,长得漂亮举止大方,眼神清正是个好孩子。 云妃见过云汐,那双眼睛很是不喜。 在皇宫待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后宫规矩多,不能多留。 初二去谢家拜年,外祖父祖母,大舅舅也回来述职也见到了,是个留有胡子的中年美男子。 谢大舅也知道了云汐买凶劫人的事,也想不通云汐为何这么做。 “她是云家嫡女,瑶儿对她毫无威胁,周家老太太为何要这么做”? 云瑶眨眨大眼睛,“会不会是其他原因,比如婚事之类的”? 谢大舅瞪他一眼,“云汐是嫡女嫁皇子都是有资格的,没必要……你的身份也够,咱们谢家比周家之强不弱”。 云瑶点头,继铭大哥给分析后才发觉,她之所以会被丢掉,是因为身份太显赫,会挡了一些有野心人的路。 过年期间云修之调查云汐的事被云珩发觉,云修之承认他调查云汐。 云珩道,“小时候我就有过怀疑,可是查过所有人,都没有一点线索”。 云修之奇怪,“你小时候怀疑云汐不是你妹妹”? 云珩点头,“我觉得我不该讨厌我的亲妹妹,从小就觉得有人把我妹妹偷了,所以长大一些我就去查过”。 不管云汐怎么讨好他,就是喜欢不起来,他觉得云汐就像一只杜鹃,让他讨厌。 云修之…… “周家是你外家,要不你去查”? 云珩“……为什么要去周家查”? 云修之,“你想啊,能跟你母亲相似的,只有周家女儿了”。 云珩,“…姑祖母”? 周家周宛葶跟周氏最像,性子确是南辕北辙,娇蛮任性我行我素。 云珩派了人去秘密调查周宛葶,这是云珩第一次查周家老太太母女。 云瑾之有所察觉,不过他聪明的没问,他相信二弟不会害云家,况且看情况他大儿子也参加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元节到了。 陈景铭过了上元节就要去书院读书了。 凤翊今年过的日子可谓精彩,花月容让他师父海中兴,找媒人跟凤翊提亲。 第一次来,凤翊拒绝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媒人又上门了。 狄湛小九,焦大壮几个竖着耳朵偷听。 “凤翊公子,人家花月容姑娘长得貌美如花,身体又好,一看就是好生养,配凤公子多般配”。 凤翊被又一次登门的媒人搞得头大,看一眼窗外偷听的人,心里郁闷的不行。 陈贵山夫妻挺高兴的,还劝凤翊,“要是人家姑娘不错就答应了吧,男人总要娶妻成家”。 凤翊…… “东家,我真没这个意思,等以后再说吧”。 第119章猜灯谜 凤翊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媒人又一次无功而返。 今年青云县城有花灯,陈景铭一家人去了县城宅子住,晚上要去看花灯。 陈继铭带着妻子身后跟着狄湛,赵楠的丫鬟翠竹,先一步离开了。 陈奕铭年纪小由爹娘带着,韩梦舟护着几人去看灯。 陈景铭跟着姐姐,带着凤翊,小满小九几个人一起。 陈景铭前世见多了各种灯光,来到大齐后对于每年花灯也是喜欢的。 那一盏盏蜡烛照亮的灯笼,比那些电光多了一些烟火气。 昏黄的灯笼连成一片灯海,让看灯的少年男女多了一份朦胧美。 陈晓芸打扮的漂亮,穿着带帽子的红色披风,美人如画,看她的人比看灯的人还多。 这让陈景铭心都提了起来,抓住姐姐的胳膊不敢放开。 “姐呀,大街上人多,你不能自己一个人走知道不”? 陈晓芸只顾着看灯,街上还有卖元宵吃的,各种小吃摊都摆了出来。 路过一个灯笼摊位,这里商家还出了灯谜,猜中了十个谜语灯笼送你。 陈晓芸相中一个莲花灯,挤过去猜谜语。 小满护在左侧,陈景铭在右侧,身后是凤翊,小九。 凤翊个子高,往那里一站,想要往陈晓芸身边凑的人停下脚步。 陈景铭似有所觉,暗自庆幸带了凤翊出门。 远处有几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耀臣你们青云县花灯还挺好看的,这次不枉我们这么远过来”。 “你们喜欢咱就到处看看,那边有猜灯谜的的,要不要去看看”。 “好,看看这里灯谜如何出彩”。 这几人都是祖耀臣表哥带来祖家朋友,祖耀臣不得不陪着。 “咦,景铭你也在”? 陈景铭听到喊声回头,“耀臣是你呀”。 祖耀臣看到陈景铭,陈景铭个子矮,挤在人群里不显眼。 “表哥这位是”? 祖耀臣道,“这是我的同窗好友,陈景铭”。 “原来是青云县才子陈景铭,久仰久仰”。 陈景铭疏离道,“不敢当,虚名罢了”。 这时陈晓芸已经猜了三个谜语了,店家正念第四个。 “能解三秋叶,能开万树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陈晓芸苦思,陈景铭提醒道,“流动的一年四季都有”。 陈晓芸笑道,“是风”。 “答对了,小姐请听下一个谜题”。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 陈景铭小声道,“花生”。 陈晓芸笑了,“花生”。 下一个………。 最后一个,“一群小白鹅,扑通扑通跳下河,却被人家端上桌”。 陈晓芸急忙道,“饺子”。 “恭喜这位姑娘,答对十个谜语,这盏莲花灯是你的了”。 陈晓芸接过花灯开心的眉开眼笑。 若得一旁人频频关注,这是谁家姑娘,长得如此貌美? 祖耀臣看到是陈晓芸,礼貌道,“见过陈小姐”。 陈晓芸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好几个年轻男子,跟弟弟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相貌儒雅,看着人很随和,正是祖耀臣。 陈晓芸微微福了福身子,回礼道,“祖公子”。 “耀臣你认识这位姑娘,她是哪家女孩,可曾婚配”? 凤翊浑身气息一变,眼神如刀看向那人。 几人被凤翊吓了一跳,这个男人是谁,好像不好惹的样子。 祖耀臣脸色一变,“表哥不得无礼,这是我同窗胞姐”。 陈晓芸无视于他,对祖耀臣道,“你还有朋友招待,我们就不打搅了,景铭咱们走吧”。 陈景铭看了几人一眼,跟着祖耀臣说了一声,跟在姐姐身后。 常洛被祖耀臣提醒失礼,又看到姑娘远去,心里懊恼不已,我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耀臣,她家在哪里,她真漂亮,我要我娘去她家提亲”。 祖耀臣无语道,“表哥人家不会同意的”。 常洛不明所以,“她家女儿不是还没定亲,怎么不能去提亲”? 祖耀臣,人家刚才眼神看都没看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陈继铭从祖耀臣身旁经过,夫妻俩正拿着一盏兔子灯。 祖耀臣看到了上前打招呼,“陈大哥陈大嫂你们也出来看灯”。 陈继铭一身玄衣,领口袖口都带着白色兔毛,一眼惊艳,仿佛是看到谪仙下凡看花灯了。 陈继铭同祖耀臣说了几句话,祖耀臣道,“刚才景铭和陈小姐在这里赢了一盏莲花灯,我也想试试呢”! 陈继铭笑道,“那祝你拿下心怡花灯”。 陈继铭夫妻离开后,常洛不禁问祖耀臣,“这人是哪家贵公子,真是谪仙一般”。 祖耀臣回头道,“那是陈景铭大哥”。 常洛…… 他还是别去陈家提亲了,陈景铭大哥给他的压力好大,比他爹都大。 要是娶了他妹妹,他不得时常面对陈继铭,想想就觉得恐怖。 常洛感叹道,“耀臣,你同窗姐姐想定亲,估计不容易啊”。 祖耀臣………? 花月容拦住了凤翊,“凤武师,你不同意我的提亲,是因为这位姑娘”? 陈景铭/陈晓芸…… 凤翊莫名其妙,“花小姐你这是何意”? 花月容对陈晓芸道,“这位妹妹你长得真好看,难怪凤武师会选你”。 陈景铭噗嗤笑了,“花小姐,这是我姐姐,凤翊武师是保护我们姐弟的,他还是单身汉一个,没有心仪女子”。 花月容? “唉呀,是我误会了,妹妹我叫花月容,今年十八岁,你叫我月容姐就行”。 陈晓芸笑眯眯道,“月容姐姐,我叫陈晓芸这是我弟弟陈景铭,姐姐买的花灯很漂亮”。 花月容高兴了,“漂亮吧,我就是觉得好看,想买了送给心上人”。 陈景铭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凤翊,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唉呀我的钱袋不见了,你,你是小偷,抓小偷”。 就看到一个男人从人群钻出来,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花月容一摸腰间钱袋也没了。 顿时气急,“我钱袋肯定也被那人偷了,你帮我拿着,我去抓贼”。 把灯笼递给陈晓芸,一转身飞快跑了过去。 第120章被人盯上了 陈景铭看一眼人流,这里人很多,如果发生什么事,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姐,我们往人少的地方去,免得花小姐回来找不到我们”。 “好”陈晓芸手拿两盏花灯,也不想去人群里,跟着弟弟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待着。 姐弟两人不知道有人正盯着陈晓芸,眼神淫邪毒辣。 “那个女的,想办法给爷我弄到手,没想到这青云县还有此等美人”。 “是”一行人朝着毫无所觉的几人围了过去。 “有个人像是练家子,恐怕不好得手,你去搞些乱子出来”。 一个男人去了人流多的地方,伺机破坏制造混乱。 人流越来越多,大街上忽然又乱了起来,“起火了,花灯塔楼起火了,快跑”。 人群一时乱成一团,朝着街道两头逃跑,这让救火的人被人挤远了。 陈景铭,小满,小九三人护着陈晓芸往后跑,凤翊眼尖看到陈贵山夫妻带着陈奕铭,被韩梦舟护着在人群里跑。 所有人都在拼命跑,王氏脚下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凤翊看陈景铭四人到了安全地方,逆着人群去接应陈贵山。 凤翊冲到陈贵山身旁,抱过陈奕铭,陈贵山护着王氏,总算走了出来。 韩梦舟脸色难看,“有人故意放火”。 “凤武师二公子他们呢”? 凤翊把陈奕铭交给陈贵山,“跑出去了,为了接你们出来了我没跟过去”。 四人一起去找陈景铭姐弟,走了一段路没找到人。 “他们跑哪去了”? 王氏担心,这次青云县花灯会三年一次,外地也有人过来,比较乱。 陈景铭跟小九小满正带着陈晓芸拼命跑,几个蒙着脸的黑衣男人盯上了陈晓芸。 幸好几人看情况不妙,趁机跑路,陈景铭三人护着陈晓芸沿着街道跑。 花月容追贼没追到,反而跑远了,懊恼的往回走。 还没到大街上就看到陈晓芸几人,正在拼命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花月容看小九一路朝那些人扔东西,心道不好,他们遇到麻烦了。 花月容不带犹豫的,抓了一根木棍子,一路朝着陈景铭姐弟追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我妹妹”? 花月容拦住那几个人,木棍一横挡住去路。 小满看到花月容,急得不行,“花姐姐,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想抓走小姐”。 花月容一听怒了,“太,光天化日…呸,朗朗乾坤竟然敢强抢民女,你们找死”。 这里人一看有一个女的,不过他们世子说了,就要刚才那个女的。 黑衣人甲,“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抓”。 黑衣人乙,“没你的事赶紧滚”。 花月容…… 嘿,看我这小暴脾气,有点管不住了。 棍子一横,“我偏要管,这是我姐妹让你们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说完着举着棍子就打了起来。 花月容身手不错,用棍子跟几个黑衣人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陈景铭拉着陈晓芸继续跑,他们得找到凤翊,找到大哥也行,狄湛在大哥身边呢。 凤翊找了一段路没找到人,心道坏了,二公子不是到处跑得的人,除非逼不得。 凤翊一路打听一路找,遇到陈继铭,“大公子二公子跟小姐不见了”。 陈继铭,“怎么回事”? 凤翊摇头,“灯笼塔架着火,所人都逃命,我看到东家被人挤在人群出了不来,冲进去拽了出来,再去找二公子跟小姐不人却见了”。 陈继铭让狄湛跟凤翊分开去找,韩梦舟也去找人,留下陈贵山夫妻守着赵楠。 陈继铭没有去,这里离百草堂不远,他把父母送过去才好去找人。 赵楠脸色不好看,陈继铭安慰她,“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凤翊听到有人说东小街有人在打架,快步找了过去。 远远的看到几个黑衣人在打一个女子。 女子身手不弱,可也不是几个人的对手,有些招架不住。 凤翊一看,“花月容你怎么在这里”? 花月容一看是凤翊,顿时高兴了。 “凤翊,他们要抓陈家妹妹,让我给拦住了”。 凤翊眼神一凛,抓大小姐? 凤翊腰间抽出佩剑,持剑加入战圈。 凤翊剑出不留情,剑光闪过几个黑衣人都受了伤,想跑,凤翊不给机会,一剑刺出斜撩而上,把人从裆到肩险些削成两半,眼见的活不成了。 “啊”这人惨叫一声没了气息。 其他人一看分头逃走。 凤翊一剑抛出又杀一人。 花月容有凤翊加入压力大减,一根棍子舞出残影,追着一个人打。 陈景铭三人护着陈晓芸跑到火锅店,火锅店初十就开张了,现在里头坐满了人。 陈景铭姐弟跑得气喘吁吁,进去后喊过来南行。 “二公子,你这是怎么啦”? “快去找我哥,今日有贼人对我们姐弟不利,快报官”。 一处宅院里,唐辞看着眼前黑衣随从,“你说没抓到人,还让人跑了”? 黑衣乙低头不敢说话,谁知道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到手鸭子飞了。 唐辞,“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弄不来。多好的机会,死了几个手下”。 黑衣乙,“三个”。 “去了五个人,死了三个你们越来越出息了”。 黑衣乙不敢出声。 唐辞摇头,“好不容易碰到个美人,可惜了”。 “听说玉溪府有个采花贼,你说我要不要做一次采花贼,安排下去我们后天就动手”。 黑衣乙……“是”。 唐辞阴冷的道,“反正都是玩,那就玩个刺激的好了,呵呵呵呵”。 瘆人的冷笑在单间里徘徊。 黑衣乙打个冷颤,世子爷越来越变态了。 火锅店 南行派人去找陈继铭,大牛吃惊道,“晓芸姐景铭,凤武师呢?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陈景铭用袖子擦头上汗水,“凤武师去救我父母了,怎知道我们会遇到歹人”。 陈景铭后怕不已,要是大姐出点什么事,他可能会疯。 凤翊狄湛接连来到火锅店,凤翊自责不已,他该守着两个人的。 陈景铭倒是没有责怪他,“你也是为了救我父母,谁能想到会有人打我们主意”。 陈继铭赶了过来,听到前因后果,思索妹妹被人盯上可能性。 今天灯笼塔楼烧毁绝非偶然,当时妹妹刚好留在附近,巧合太多就是有预谋了。 “今天是哪位花月容姑娘帮了你们,要好好谢过人家才是”。 第121章大黄二黑 花月容跟着凤翊来了火锅店,听到陈继铭说要谢她,连忙说不用。 “我跟陈妹妹一见如故,说了要做朋友的,朋友有难哪有不出手相助,这是应该的”。 陈继铭盯着花月容看了一会儿道,“花小姐会武艺”? 花月容侧头看一眼凤翊,“会一些”。 陈继铭眼神询问凤翊,得到肯定后笑了笑,问花月容,“花小姐我觉得今天这事不简单,我想请花小姐做晓芸贴身护卫,不知道花小姐可有此意”? 花月容,“…做护卫”? 陈继铭道,“花小姐放心,不是下人随从,你还是和晓芸姐妹相称,今日只事太不寻常,我也是担心小妹出事”。 花月容明白了,“你是想我保护她一阵子,怕还有这种事发生对吧”。 看陈继铭点头,花月容道,“那我答应了,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花月容心里也高兴,凤翊在陈家,她也算是离凤翊又近一步了。 凤翊和陈景铭要去紫竹书院,家里人手又不够了。 韩梦舟也要离开去南方采购茶叶,家里身手好的人就只有狄湛一人了。 陈继铭考虑过,又去见了金镖师。 “陈公子要雇佣几个高手,去哪里”? 陈继铭道,“不出去,就在家里”。 金镖师神色严肃,“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陈继铭点头道,“昨夜看花灯出了一些意外……”。 金镖师挑了八个高手跟陈继铭去了陈家,其中还有两个女子。 “二位武师,委屈你们假扮一下我妹妹女侍了”。 过了两天平静的生活,陈景铭带着凤翊去林阳府。 花月容脸色不好看,“凤武师你要跟着去书院”? 凤翊点头道,“我是护卫二公子的,你好好护着大小姐,陈家为人厚道,不会亏待了你”。 花月容…… 谁在乎这个了?我在乎的是你走了,我还怎么让你喜欢我呀? 陈景铭…… “花姐姐,你别着急,凤武师过几天就回来了”。 凤翊…… 陈景铭:为了我姐安全,只能委屈你了。 陈景铭带着凤翊小九离开陈家村,从青云县码头坐船去林阳府。 当天夜里,陈家村,后半夜村里狗叫不断。 陈景铭家养的狗竖着耳朵,警惕的看着一处墙壁。 假扮下人的镖师都警惕起来,两个女镖师,也藏到了陈晓芸的闺房里,盯着窗户跟门口。 唐辞的人打听到陈家那个会武艺的人走了,为免日常生变,黑衣乙第二天就摸了过来。 “迷药准备好了?先把狗药晕了,在把人迷晕了”。 几个人偷偷摸摸来到高墙下,一只烧鸡扔给狗子。 狗子……… 看了一眼,又对着高墙嘴一张,“汪,汪汪”。 狄湛…… 出门假意巡视,“……瞎叫唤啥,睡你的觉去吧”。 狗子:那么大一个烧鸡你看不到吗? 狗子气愤质问,“汪汪汪”。 狄湛,“别叫了明天给你加鸡腿”。 狗子,“汪,汪汪”。 狄湛走到它跟前一看,“……好哇,我说我中午买得烧鸡不见了,原来是你偷了,烧鸡没收明天不许吃饭”。 狗子……… 低头回到狗窝,趴在那里生气,不是我偷的,是从外边扔进来的。 墙外的人扒上墙头,狗子忽的抬头,对着高墙又是一阵输出,“汪,汪汪汪,汪汪”。 陈继铭忽然笑了,“大黄在骂人,骂的挺脏”。 狄湛,“大公子,他们进不来,这人怎么抓”? 这些人真没用,连大黄都搞不定。 陈继铭,“想来他们不会放弃,明日会想办法再来”。 狄湛…… 还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黑衣乙几人想尽办法诱惑狗子,都没有成功,只能回去跟唐辞说了。 “废物,连只狗都搞不定,你们不会杀了它”。 黑衣乙道,“不能杀,狗死前惨叫容易引起人怀疑”。 “用暗器吧,暗器抹上麻药”。 第二天夜里,夜黑风高,黑衣乙带着几个手下人去搞定狗子。 大黄今天跟看牲口的二黑换班了。 两只狗交换情报,别吃外头扔进来的烧鸡,会死! 二黑,懂,别乱吃东西。 二黑是一只黑狗,黑的没有一根杂毛那种。 趴在狗窝里眯眼睛,忽然听到墙外有动静,动作迅速的来到墙下。 抬头仔细看有没有东西掉下来。 黑衣巳,“没看到狗”。 “仔细找找”。 黑衣乙,“扔块小石头试试”。 二黑看一眼扔进来的小石头,没理会,继续盯着高墙。 狄湛,“大公子,二黑好像比大黄还难搞定”。 陈继铭直说失策,“二黑是咬人的狗,能下嘴绝不乱叫”。 黑衣巳轻轻跳下院墙,弓着腰四下打量,就对上一双凶悍的眼睛。 黑衣巳,“……你好,我走错路了,这就回去”。 二黑张开嘴,狠狠咬住黑衣巳的胳膊。 “啊”,黑衣巳惨叫,使劲甩被二黑咬着的胳膊,甩不掉,狗嘴咬住的活物,除非主人命令它放开。 狄湛抹把脸,出去收拾残局。 抓住了人,审问,黑衣巳直说是小偷,听说陈家有钱才会摸进来。 唐辞听说今天狗没杀死,还搭进去一个下人,气的踢了黑衣乙一脚。 “你不是说你们能飞檐走壁,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一只狗都搞不定,你们不会是骗我的吧”? 黑衣乙,“主子,要不然找一个真的飞贼过来”? 唐辞想了想,“到时候银子归他,美人归我”。 黑衣乙去联络高人。 狄湛看着大黄二黑,“大公子,狗是好狗,就是不能让他们在留下了,保不准那些人会想什么法子要了狗命”。 焦大壮道,“大公子,大老太爷养了一条傻狗,给啥吃啥”。 陈继铭摇头,“大爷爷挺稀罕那只狗,再去买一只吧”。 狄湛郁闷,家里现在八个镖师,两个武师,结果输给两只狗。 大黄不屑的看一眼狄湛,让你冤枉我,二黑低头专心吃自己的饭,懒得去看人狗官司。 平静几天后,月黑风高的夜晚,黑衣乙几人再次来到陈家宅院外。 随风抬头打量眼前院落,“这就是你说的有钱人家”? 黑衣乙,“别看他家住乡下,可有钱了,青云县首富”。 第122章有鬼呀 随风脚一点,就上了墙,看了一眼狗窝,里头有一只半大黄狗,还没叫出声来,就被随风发射的有毒银针给射中,发出痛苦哀嚎,不一会就死了。 狄湛等人对视一眼,“这次来了一个硬茬子”。 随风身影飘忽,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查看地形,猜测书房在哪里。 每个屋子都放了迷药,弄开房门看到下人都被迷倒,肆意一笑,这天下就没有小爷我偷不到的东西。 回到院子打开院门,黑衣乙走了进来,“说好了,银子归你,美人归我家主子”。 黑衣乙几人赶紧去找人,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陈继铭。 “诸位,陈某已经等候多日了”。 黑衣乙……… 完了,人家是故意当做不知道,等着他们进院子呢。 院子四周站着八位镖师,个个手拿兵器,凶神恶煞的盯着几人。 随风一看中计了,起身就跑,几步跃上墙头,刚要下去,就被迎头打过来的长枪,拍回院子。 海中兴一身白袍子,脸涂的惨白,手拿一杆长枪神色严肃,“你这人既然学的一身好本事,却做恶事,真是江湖败类”。 随风,“你是谁,我是盗门一派,走的就是偷鸡摸狗的路子,不偷我还怎么发扬师门”? 海中兴,原来是盗门传人。 随风武艺在身轻功又好,跟海中兴打了百十回合,身影一闪跳出包围圈,越上墙头跑了。 海中兴追了过去,管你什么门派,他是拿人钱财,替人抓贼。 陈家几位镖师一起出手,半个时辰就把人拿下,一审问,这些人都是出自一家,他们是唐世子的随从。 唐辞带着唐一等在陈家村一处树丛里。大冷天的冻的直哆嗦。 “怎么还没到,难道又失败了”? 唐一,“世子我看还是回去吧,美人那里都有,这个陈家人明显不好对付”。 “再说前几次黑衣乙都失败了,这次不见得能成,咱们回去等也一样”。 唐辞怒了,“要不是他们保证今天能把人弄出来,我何至于来比,要是还失败,就把黑衣乙几个丢到山里喂狼”。 唐一,“那世子我们去马车里等吧总比这里暖和些”。 唐辞带着唐一去找马车,来时怕马车被人发现,藏在远离村子的地方。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身影飘忽不定跑过来,一闪又没了。 咝,不会有鬼吧? 正疑惑,就看到远处那个飘忽不定影子又出现了,闪了闪又没了。 唐辞汗毛直竖,这时一个一身白衣人影跑了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张着血盆大嘴说话嗡嗡的,“看到那个鬼影子没有,去哪里了”? 唐辞“啊……鬼啊…” 仓惶带着唐一往县城方向跑去,跑了一段路,跑不动了,想起来他们还有马车。 海中兴……… 摸了一把脸,摸到一手白面,忘了自己做过伪装了。 这个倒霉蛋被他吓得尿了裤子。 * 京城云家 云修之经过一个多月调查,总结了一下云汐从出生到长大的疑点。 “云汐奶娘在云汐满月后换过一次,那次是因为奶娘生病换了人,后来为何没换回来,已经让人去查。 照顾婴儿云汐的大丫头换了一个,那个丫头因为没照顾好大小姐被赶到庄子上。 云修之的人找到那个人,她被人割掉了舌头,说不了话了。 云珩和云修之眉头紧皱,没想到云汐身份真的有问题。 “二叔,我听说云汐满月后生了一场病,然后瘦了好多,也爱哭闹了,是不是真的”? 云修之摇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 云珩,“还是要找到那个奶娘”。 回到云侯府,云珩去找周氏。 周氏听云珩问起云汐小时候的事,叹气道,“那时侯我刚出月子没几天,你外祖母突然病了,我不敢带云汐去探望,就留给奶娘照顾,谁知道你外祖母病的凶险,我就留了一夜,再回来云汐已经病了,奶娘和照顾她的大丫头粗心就被辞退了”。 “娘也就是说,妹妹那时候没在你身旁,那个奶娘跟那个大丫头是谁处理的”。 周氏思索道,“是我的陪嫁李嬷嬷”。 早几年就被赶到庄子上去了。 云珩找到李嬷嬷,这个老嬷嬷已经快六十岁了。 “大公子找老奴有事”? 云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春夏跟卢奶娘是你给赶出去的”? 李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被云珩捕捉到了。 “说,真正的云家嫡女你把她送到哪里了”? 李嬷嬷看云珩这个样子,又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 当初云珩放假回家,愣是不认云汐这个妹妹,哭着说这个不是他妹妹。 云珩冷冷的说道,“春夏被你割了舌头,卢奶娘一家不知去向,李嬷嬷好手段”。 李嬷嬷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低声道,“也许是报应吧,我换了小小姐,小小姐长大了把我赶出云家”。 李嬷嬷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汐的确不是你妹妹,安排换孩子的人是周太夫人,我是周太夫人的人,说换就换了,一个月的小婴儿有些相似不容易看出来。 周太夫人让人给你外祖母下药,让她突然病了,你母亲孝顺自然要回去,小小姐太小就留在云家,这就是机会。 我把云汐偷偷带进府,把孩子换了以后担心人看出来,就说小小姐生病了,奶娘卢氏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两个孩子不一样,所以我就借此机会把卢氏跟春夏赶走了”。 “夫人心系母亲病情,不会留意等到几天后,就说小小姐因为生病瘦了,慢慢养回来就好”。 云珩咬牙切齿,“我妹妹呢,你把她送哪里了”? 李嬷嬷抬头,“我不知道,我把她给我周太夫人的人,后来听说他们给溺死了”。 云珩一把揪住李嬷嬷衣襟,“为什么要对我云家女孩出手,她周家也是富贵人家”。 李嬷嬷被云珩勒得上不来气,脸憋的青紫。 云珩放了她,李嬷嬷咳嗽半天,说了一个令云珩呆愣的秘密。 ……… … 第123章未婚生女 回到云侯府,云珩把自己关进书房,李嬷嬷的事他要捋捋顺序,这事得跟爹和二叔商量。 云瑾之云修之被人请到云珩书房,云珩把云汐身世说了,“她真不是我妹妹,顶了我妹妹十四年,爹你们好糊涂”。 云瑾之没想到会是云汐的身世问题,十几年了,云汐作为嫡长女,家族资源供她使用,没想到不是亲生的。 “当初我被派遣出京,回来后云汐都两个多月了,她出生我都没见过”。 云珩,“……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还活着,该去哪里找,十四年了当年要是真给溺死了……,要是没有我们去哪里找”? 云瑾之虽然儿女不少,可是嫡子女就两个,真不多,云汐还是个假的。 云修之敲了敲桌子,“李嬷嬷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换孩子,这个云汐跟周太夫人是什么关系”? 云珩说道,“李嬷嬷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可信不可信难说”。 “她说,周太夫人是临猗李家外室生的女儿,小时候被认回去,过得并不好,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嫁了周老太爷,生下周宛葶。 周宛葶及笄那年认识了一个年轻男子,两人互生情愫许下终身,不曾婚娶怀了身孕,生下一个只比妹妹小十天的女婴。 周宛葶未婚生子,周太夫人想尽一切办法遮掩,本来是想着生下来送走,以后当个远亲的孩子再接回来就是,没想到母亲生了一个女儿,小婴儿长得又差不多。 周宛葶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而我的妹妹是云侯府嫡女大小姐,周宛葶就动了换女的想法”。 “满月宴,周太夫人过来看过妹妹,两人长得很像,就是妹妹胖一点,当初云汐没有生病,都是李嬷嬷故意这么说让你们紧张孩子,忘了她瘦小不同”。 “还有就是周宛葶,她那个奸夫是京城人,到底是谁李嬷嬷不知道,只说,安怡纹也是那人血脉,宣平侯府嫡孙女是他女儿,广安候府嫡女也是他女儿”。 侯府嫡女身份尊贵,这个身份结交的人都是高官勋贵子嗣。 嫁人也是嫁给高门嫡子,做宗族宗妇。 还能加入皇家。 外室女=私生女,连庶女都不如,庶女出生还是过了明路的。 云珩问父亲和二叔,“要不要揭穿周宛葶未婚生女的事”? 云修之摇头道,“不急,我们没有证据,再说她图的是什么我们并没有搞清楚,云汐不是云家血脉,等到抓到周宛葶跟奸夫私会,那时会更有说服力”。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究竟谁是项庄,沛公指的又是谁? 云修之想的头秃。 云瑶不知道他爹的苦恼,陈大公子说的很清楚了,有所图,图什么,就得你们自己去发现了。 云瑶心情极好的去找孟云白,至于孟云白家里贫寒,云瑶表示,谁小时候还没穷过呢! “云白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孟奶奶在屋里咳嗽了两声,“咳咳,是云瑶姑娘”? 谷雨推开屋门,阳光照了进来,也看到了孟奶奶略显苍白的脸色。 “孟奶奶你生病了”? 孟奶奶笑笑,“前几天染了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咳嗽。咳咳,云瑶姑娘好些日子没来了,云白去绣坊交绣活,等一会就会回来”。 云瑶点头,“没关系的我等她回来,谷雨你去烧水,我看孟奶奶有些渴了”。 孟奶奶嘴唇干裂,确实需要喝水。 等水烧好端给孟奶奶喝下,孟云白还没有回来。 “孟奶奶绣坊很远吗”? 孟奶奶有些忧心道,“云白唉,都是我不好,身子不争气,云白为了养家只能做绣活,可是云白毕竟是个女孩子,难免有不怀好意的人找她麻烦”。 云瑶听得皱眉,“我遇到云白姐姐那天,她就是为了躲人,不会是云白姐姐又遇到麻烦了吧”? 孟奶奶你别着急,“我去找找云白姐姐”。 云瑶带着谷雨墨竹去孟奶奶说的于家绣坊,要是真的有人不要脸的欺负云白姐姐,我就要他可好看。 云瑶气势汹汹的找了过去,于家绣坊外,云白被李蕴堵在一个角落,走不了,又不能大声呼叫。 “李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同意的,我还有奶奶需要照顾,你放我离开”。 李蕴邪笑道,“放你离开,云白妹妹,为了等你长大,我可是一直没娶媳妇,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李蕴是这条街上的混混,坐过牢,吃喝嫖赌打架五毒俱全。 两年前见到还是个小姑娘的孟云白,打听到孟云白只有孟奶奶一个孤寡老人,他就开始缠着孟云白,就为了在云白及笄后强娶。 如今孟云白越来越漂亮,这让李蕴快要忍不住了,总想着把人带走。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就一头撞死,让你一切打算都落空”。 李蕴看孟云白倔强的样子,心里有些恼怒,“云白,我已经给了你两年机会了,你不嫁我你还能嫁谁”? 说着又往云白身前凑了凑,“谁敢娶你我就拿刀子去他家,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李蕴的刀子锋利”。 云白被李蕴气的眼睛都红了,就是强忍着不哭,“李蕴你就是个混蛋,你要是敢那样对我,我化成厉鬼,也就把你千刀万剐”。 李蕴呵呵冷笑,“那好呀,等我死了我们做一对鬼夫妻”。 “可惜你等不到了”。 云瑶远远看到云白姐姐被人逼进一个角落,路人也不敢多管,顿时知道这人就是那个李什么了。 走近后就听到云白说,化作厉鬼也不放过这人,可以预见云白姐姐有多恨这人。 那个可恶的李蕴还想做什么鬼夫妻,哼,有我云瑶在,你坐大牢去吧。 一身锦衣华服衣裳的云瑶掐腰怒视李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逼迫我云白姐姐,我告诉你,云白是我罩着的人,你敢打她主意,我就让顺天府卢知府把你抓进大牢”。 李蕴这人混迹市井多年,一眼看出云瑶身上衣料不便宜,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更远处有两个男人注视着这里,这是云修之为女儿安排的护卫。 第124章住进候府 李蕴邪笑道,“你是谁,为何管孟云白的事”? “我是你家姑奶奶”。 云瑶一脸怒气走过去,拉住孟云白的手,“姐姐别怕,我保护你,她要是敢碰你我就把他爪子给剁了”。 谷雨适时露出一把匕首,还举起抽了出来,对着一旁的一角砖头墙角砍了一刀。 就看到砖头呯的一下飞出一块,匕首完好无损的又被放进刀鞘里。 李蕴邪笑僵住,默默后退两步,这俩人都不好惹,拿着匕首这个丫头真敢杀人。 以李蕴混迹市井多年的经验,小丫头若是杀了他,屁事没有。 云瑶拉着孟云白走了出去,回头警告李蕴,“要是要让我知道你欺负云白姐姐,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同孟云白扬长而去。 李蕴…… 李蕴气的狠拍了一下墙壁,这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是谁。怎么会管孟云白的事? 李蕴不知道云瑶身份,京城天子脚下,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保不齐谁家就有一个厉害的亲戚。 孟云白后怕不已,“瑶瑶幸亏你出现了,要不然我今天就要被那个人渣欺负了”。 “云白姐姐别怕,我们绝不向黑恶势力低头,云白姐姐要不你去我家住几天,我看孟奶奶还病着”。 “啊去你家住几天,可是我们是穷人啊,你会不会被人笑话”? 云瑶摇头道,“我家人都挺好的,我自己住一个院子,你跟孟奶奶去我家,住我那里,还能给孟奶奶看病”。 “这,我出不起药钱”。孟云白声音低了下来。 云瑶豪气道,“我不要你出药钱,就是想跟你一起玩”。 云家庶女虽然也挺好的,可是云白姐姐人多好啊,又漂亮温柔,她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云白姐姐去吧去吧,你看那个李蕴他还盯着你呢,去了我家他就不敢难为你了”。 提到李蕴,孟云白终于妥协了,回家一起说服奶奶,跟着云瑶去她家小住。 孟奶奶有些懵,云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去她家,这怎么行。 “云白要不你去云瑶家避一避,奶奶年纪大了,去别人家不方便”。 云瑶不依,“孟奶奶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爹娘很好说话的,我哥哥弟弟都去上学啦,云白姐姐去了就有人陪我了”。 “可是,可是……” 孟奶奶不想拖累孙女,云瑶再加一句,“孟奶奶你不知道,刚才李蕴那个坏蛋想欺负云白姐姐,还好我及时把人吓走了”。 “什么那个畜生,奶奶跟你一起去”,孟奶奶为了孙女,决定就是讨人厌也得躲出去,不能让李蕴那个坏蛋得逞。 谷雨帮着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把孟奶奶扶上马车,不到中午就回了宣平侯府。 孟奶奶一下车就开始拘束起来,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哪些好看房檐,院子里的花草,就不是她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看到的。 “二小姐回来了,这两位是…”? 云瑶,“我朋友孟小姐,这是孟奶奶,送饭的时候多送两个人的”。 管家一愣,眼前一老一少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一脸风霜的老人,怎么会成了二小姐的朋友? 云瑶才不管官家怎么想,带着人往自己住的兰溪院去了。 一路上孟奶奶不敢多看,怕给孙女和云瑶丢人,等到了兰溪院,孟奶奶才松了一口气。 “云瑶姑娘,你家可真大啊,想我老婆子土埋到脖子上了,还能到这么好的地方走走看看”。 云瑶安排好孟奶奶和云白房间,就让墨梅去请府张医过来给孟奶奶看病。 张府医在云家有七八年了,医术精湛,闲着没事还在宣平侯府角门外,摆一张桌椅给人看诊。 听到二小姐找他,府医忙背了药箱子过来了。 二小姐身体很好,回来大半年了没生过一次病,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到了兰溪院就看到二小姐在院子里,脸色红润有光泽,怎么看也不像生病了。 云瑶笑嘻嘻的跟张府医说,“麻烦张先生了,是我一个朋友的奶奶生病了,我接了过来给她看病”。 张府医点头,“请二小姐带路”,云瑶领着她去了厢房,就看到一个布衣老太太。 张府医知道二小姐不走寻常路,没想到她压根不管他人想法,穷亲戚也带来了。 云瑶不知张府医所想,她只想知道孟奶奶病的厉不厉害。 张府医把脉后发现是风邪入体引起的风寒,邪气入肺经引起咳嗽,开了药方,叮嘱忌口种类,就回去了。 午饭后,宣平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云瑶接了一对很穷祖孙,住在侯府了。 谢云清让人找了云瑶过来询问,云瑶说道,“娘,孟云白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朋友,她家遇到点事情,我怕云白姐姐吃亏,就想接过来避避风头,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就送他们回去”。 谢云清不忍反驳女儿,点头同意,“既然是你朋友一定好好招待人家”。 云瑶点头道,“那是自然,云白姐姐人可好了,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谢云清被女儿逗笑了,“也许你们上辈子是姐妹”。 云瑶竟然认同了,“肯定是”。 云白住下后还是做针线活,云瑶也不阻止她,还教她做头花。 “我还会做麦芽糖呢,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 一连住了几天后,孟奶奶病也好了,谢云清过来看望孟奶奶。 看到孟云白忽然一愣,怎么这么眼熟,像谁呢? 谢云清没想起来,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 谢云清心头琢磨孟云白像谁年轻的时候,就看到云珩带着乔氏走了过来。 “见过二婶”。 “见过二婶”。 云珩带着乔氏给谢云清见礼。 谢云清回神笑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去那里”? 云珩丹凤眼眼尾上翘,一笑起来像弯月,这时眼里带着笑意道,“听说迎春花开了,我就想着过去看看”。 谢云清眼睛一亮,她想起来孟云白像谁了。 孟云白长着一双跟云珩一样的丹凤眼,比大嫂的眼睛大一些,更漂亮好看。 脸型跟云珩五分像,孟云白就像十四五岁的云珩一样。 云珩跟大嫂五分像。 第125章相认 谢云清低语,“像,真像,难怪觉得熟悉”。 云珩……? “二婶,什么像”? 谢云清打量他一眼,要不是云珩太年轻,他还能怀疑一下是不是父女。 可云珩只比孟云白大了六七岁,除非是亲兄妹俩,可是宣平侯府还有个云汐呢。 谢云清摇头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们要去花园,快去吧,二婶就不耽搁你们小夫妻了”。 乔氏羞涩一笑,娇声道,“二婶儿”。 谢云清等到云修之回家,一家三口说起家常话。 云瑶提起李蕴这个混混,想让人把他抓起来。 “爹,你不知道,云白姐姐才十四岁,那个李蕴都二十多了,就想霸占云白姐姐做他媳妇,他还吃喝嫖赌样样都占,打架坐牢是常事”。 云修之疑惑,“孟云白,她是哪里人”? 云瑶道,“京城人啊,爹娘我跟你们说,孟云白是孟奶奶捡回来的,她很小的时候被人丢在小河里,差一点就死了,是孟奶奶救回来的……”。 谢云清点头道,“难怪云白不像孟奶奶,修之,云白我今天见过了,那个孩子我一看到就觉得眼熟,你猜怎么着,她跟云珩小时候有五分像”。 云修之一口汤噙在嘴里,差点没呛到,“咳咳,咳咳咳”。 “云清你说什么?云珩跟谁像”? 谢云清见他呛到咳嗽,急忙帮他拍背,一边道,“都多大岁数了,不就是听到一个女孩跟云珩长的像,有那么好笑”? 云修之急忙辩解,“不是的,云清你听我说,我嗐,我说不清楚,你说那个女孩叫云白”? 云瑶道,“爹,云白姐姐姓孟,叫孟云白,不姓云”。 云修之讪讪点头,“她是捡来的”? 云瑶再点头。 云修之激动道,“她家住在那里”? 云瑶小嘴一撅道,“合着我说了半天,你就听到娘说的话了,哼”。 云修之尴尬的不行,“乖瑶儿,爹不是没听到,是有件事情吧,它跟你说的相同,我想着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 谢云清疑惑道,“难道是案情线索”? 云修之含糊道,“算是吧,关系到云家”。 云瑶这才说,“云白姐姐家住北城新街,前几天我给接到咱家住着呢”。 云修之…… “乖瑶儿,你可真是咱家福星”。 云修之饭也不吃了,让人通知大哥大侄子,一起去书房商量商量。 “我二婶说的真像是因为一个女孩跟我真像,不行我要去见见她”。 “回来,云白就在咱家,在瑶儿院里住着呢”。 云修之喊住云珩,“现在赶紧让人调查一下云白身世,是不是捡的,跟哪里捡的,目击证人有没有”。 云瑾之点头道,“你二叔说的对,云白既然在咱家住着,不用着急,先查清楚,免得搞错了”。 第二天,云珩就找借口去了云瑶院子,他到底忍不住,想知道这个女孩是不是他亲妹妹。 云瑶正在教云白识字,拿着一本三字经,教的有模有样。 “大哥有事”? 云珩,“我来找你,不,你嫂子她说有事找你”。 云瑶?“大哥,到底是你找我还是大嫂找我”? 云珩看到云白,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她看,真的像他吗? 孟云白被看的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心里有些害怕。 云瑶一看眉头一皱,“大哥,你失礼了,看你把我朋友吓到了”。 云珩回过神来,讪讪道,“我,这个姑娘是谁呀,没见过”。 云瑶眼睛一横,“我认的姐姐,大哥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个理由来,我就跟你绝交”。 云珩…… 云珩告饶道,“瑶儿,大哥就是听说有个女孩跟我小时候挺像的,就,就好奇起来,你们别生气,我错了,我认罚”。 云瑶眼一亮围着大哥转圈,嘴里道,“还别说,要是这眉毛弯一些细一些,脸型柔和点真的像啊”! 云瑶说完反应过来,“不对啊,云汐都不像你,云白怎么这么像”。 云白听他们兄妹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云珩。 云瑶大堂哥长得玉树临风,脸型俊美,眉眼有些熟悉,人看着挺温和。 要是自己有个哥哥该多好,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云珩让云瑶撵回去了,他大哥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又不告诉她。 到了下午打听云白身世的人回来了,基本上跟云瑶说的一样。 就是那个李蕴到处说云白是她定下的媳妇,这个情况让许多人家不敢再去孟家提亲,让云白只能嫁他。 云珩气的一拳捶在书桌!上,“李蕴,查清楚是个什么人,把人流放西北,终身不得回来”。 “爹,妹妹找到了,应该跟娘说清楚了,免得她一直记挂那个云汐”。 云瑾之,“你去跟你娘说吧”。 云珩大逆不道的瞪了他爹一眼,“这是你这个做夫君的事,再说了你们做父母的认不出自己亲女儿,丢不丢人”。 云瑾之郁闷道,“你娘还在怪我,我这不是进不去你娘院子”。 云珩,“…爹,现在是找到我妹妹了,那个假的私生女,还要留着膈应人”? 云瑾之摇头,“怎么可能,我去,就我去”。 周彩英听到丈夫说起十四年前被人换女,傻傻养了一个私生女十四年,自己亲女儿差点被人溺死在河水中,整个人都是懵的。 “周宛葶,继祖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们的女儿呢?夫君她还活着对不对”? 云珩拉着乔氏直接去了兰溪院,找孟奶奶跟她说话,说云白身世。 孟奶奶哭了,她拿出一个袖珍的长命锁,抹着泪道,“这是我捡到她时,唯一的一个物件,在小婴儿脖子上挂着藏在衣服里,想是那家人留下的,就想着给云白留个念想”。 云珩愣住了,那是他找人定做的,妹妹一出生他就给她戴上了,本以为没有了,没想到跟着妹妹流落民间。 云珩心头酸涩,“这是我送给妹妹的,从她出生那天就带着”。 云白呆呆的看着云珩,我真的是云家孩子? 云瑶惊讶道,“难怪我一见云白姐姐就觉得眼熟,原来你是我亲堂姐呀”! 第126章抓奸 云瑶看大堂哥,拿到那个长命锁,激动的手指都在颤,“就是这个长命锁,它是我亲自定做的,我妹妹出生那天,我亲手给她戴上的”。 云珩反转长命锁,找到一个小机关,巧妙的打开了这把长命锁,里面刻着云珩的祝福语,祝愿妹妹平安快乐,长命百岁。 里面还有三小粒金色珍珠,不细看会被认作金珠子。 云瑶摸摸自己脖子,他哥没给她定做,哼,差评。 云泽;做哥哥好难π_π 云瑾之扶着周彩英来到兰溪院,周彩英泪眼婆娑,疼爱了十四年的女儿是周宛葶的私生女。 她的女儿被换下来就给扔到河水中溺毙,要不是女儿命大,等到真像大白那一天,她会崩溃,会疯掉的。 周彩英一见到云白就愣住了,像,像夫君也像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云珩。 周彩英忍不住哭出声,“我的女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云白?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让贼人把你抱走了,都是娘的错啊…”。 “我被人蒙蔽十四年,我不配做母亲啊”。 周彩英抱着孟云白哭,孟云白愣住了,举着双手不知所措。 孟云白向孟奶奶求助,“奶奶”? 云珩把长命锁交给妻子,“母亲,云白不知道事情始末,我们给她好好说说,让她好接受”。 周彩英抱着女儿哭过以后,冷静下来。 “珩儿说的对,云白我的女儿,娘会给你讨回公道”。 周宛葶,李玉珍你们母女谁也跑了不了。 云瑶听了前因后果,摇头晃脑道,“我就说嘛,我一眼就相中的姐姐,果然跟我是一家人”。 谢云清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你丢失的堂姐,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的善良,攀高枝呢”? 云瑶昂起下巴食指摇摆道,“不可能,我可是读过春秋的,人称在世小诸葛,谁也别想骗过我”。 云修之,“你,在世小诸葛”? “既然认回来了,就必须告诉父亲母亲了,那个云汐,就让她把牢底坐穿吧”。周彩英知道云汐是周宛葶私生女,别提多恶心了。 生了一个私生女,却用她换了她的嫡女,想要让她富贵一生,我偏要你们母女痛苦一生。 宣平侯夫妻不敢置信,她们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嫡孙女是假的,竟然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私生女。真正的孙女被人给偷出侯府,在平民家里长大。 侯夫人把周家继太夫人骂了一通,又指责世子夫妻,是不是自己女儿都认不清。 宣平侯,“既然认回云白(以后就叫云白了)那个云汐就就没必要再留着了,她即是假冒又残害嫡女,让顺天府安律法判决就是”。 云修之赞同,“不能再让她顶着云家嫡女的名头,丢云家脸了”。 云修之给云珩使眼色,两人到一起悄悄说了半天,云珩就是安排人手去了。 云汐身份被揭开,周宛葶不可能不去见那个奸夫,只要抓住她私通证据,安怡纹也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广安侯为了脸面也不会轻饶了她。 云侯府继云瑶认祖归宗后,又出来云汐不是云家嫡女,云白才是。 云行之知道后对韦氏说,“媳妇,咱俩真幸运,没养错女儿,也没丢过孩子,有时候身份不高也是好事”。 韦氏好笑道,“你我都是庶子,咱们嫣儿颖儿虽然是嫡女却是庶房嫡女,人家当然看不上了”。 云行之跟妻子道,“我怎么说也是举人出身,虽然比不上二哥有出息,不会太差,我争取今年往上再升一级,我们女儿还小,我怎么也得给孩子挣个好的身份”。 韦氏甜甜一笑,“夫君,我们可是全靠你了”。 云行之挺起胸膛,“那当然,我可是咱家的顶梁柱,所有人的依靠”。 云行之跟韦氏夫妻感情和睦,妾室也是侯夫人给的,韦氏也不做手脚,倒是生了好几个庶子庶女。 这让云行之很头疼,很少去妾室房里。 云白身份大白,云家去了顺天府,要求严惩云汐。 “云汐不是云家血脉,当年我家女儿被歹人给偷偷换了,我们找到真千金,云汐心思狠毒,残害嫡女,按照大齐律法惩戒就是”。 卢康……… 你们云侯府的女儿都是这么随便丢? 一个孙女刚找回来,又出现假千金,你们不该反思自己治家不严吗? 卢康堆起笑脸道,“侯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安侯府那边”? “哦,先把云汐谋害嫡女的事断了,安候府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给你答案,可不能放走云汐”。 卢康,“侯爷放心,云汐没有云侯府做靠山,那还出的去呀”。 云汐不是宣平侯家女儿,是别人家的私生女一事,迅速在京城传开。 周宛葶听说后气的摔碎好几套茶盏。 又不能去顺天府施压,那不是不打自招,云汐跟她们有关。 两日后周宛葶吩咐人去准备白马寺上香,她每个月都去两次,这都成了安侯府习惯了。 安侯府准备好车驾,周宛葶带着婆子丫鬟去了白马寺。 周宛葶拜佛上香后,带着两个丫鬟往寺庙后边走去。 她出了白马寺后门,没走多远,有一处小宅子,周宛葶毫不犹豫就进去了。 云珩邀请十多个勋贵高官子弟,也去白马寺游玩,虽然才是春初只有一些杜鹃花开了。 云珩又不是看风景的。 都是大家子弟,上完香,在白马寺到处溜达,云珩根据送信的人的提示,来到后门,第一个走了出去。 然后一群人都跟了过去。 “云珩,这里是后山,有啥看的”? “嘘,我们去找隐士”。 “哈哈,隐士?我看这地方倒是适合偷情”。 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神神秘秘道,“我看到一个女的去了那边房子,我听了一会可刺激了”。 真的假的? 大家伙儿也没怀疑这人是谁,抓奸向来都是有点激动成分在的。 不管抓得是谁,有热闹看又刺激呀! 弓着腰,快步走,就怕慢了人家结束了。 十几个人,全都奔向那个小院子。 到了跟前一看,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这,还进不进? “进呀,来都来了,看一眼的事儿”。 然后这些人趴在窗口,门缝往里看。 谁知道门没栓,好几个人摔进屋里,惊了里面的人。 云瑶看大堂哥,拿到那个长命锁,激动的手指都在颤,“就是这个长命锁,它是我亲自定做的,我妹妹出生那天,我亲手给她戴上的”。 云珩反转长命锁,找到一个小机关,巧妙的打开了这把长命锁,里面刻着云珩的祝福语,祝愿妹妹平安快乐,长命百岁。 里面还有三小粒金色珍珠,不细看会被认作金珠子。 云瑶摸摸自己脖子,他哥没给她定做,哼,差评。 云泽;做哥哥好难π_π 云瑾之扶着周彩英来到兰溪院,周彩英泪眼婆娑,疼爱了十四年的女儿是周宛葶的私生女。 她的女儿被换下来就给扔到河水中溺毙,要不是女儿命大,等到真像大白那一天,她会崩溃,会疯掉的。 周彩英一见到云白就愣住了,像,像夫君也像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云珩。 周彩英忍不住哭出声,“我的女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云白?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让贼人把你抱走了,都是娘的错啊…”。 “我被人蒙蔽十四年,我不配做母亲啊”。 周彩英抱着孟云白哭,孟云白愣住了,举着双手不知所措。 孟云白向孟奶奶求助,“奶奶”? 云珩把长命锁交给妻子,“母亲,云白不知道事情始末,我们给她好好说说,让她好接受”。 周彩英抱着女儿哭过以后,冷静下来。 “珩儿说的对,云白我的女儿,娘会给你讨回公道”。 周宛葶,李玉珍你们母女谁也跑了不了。 云瑶听了前因后果,摇头晃脑道,“我就说嘛,我一眼就相中的姐姐,果然跟我是一家人”。 谢云清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你丢失的堂姐,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的善良,攀高枝呢”? 云瑶昂起下巴食指摇摆道,“不可能,我可是读过春秋的,人称在世小诸葛,谁也别想骗过我”。 云修之,“你,在世小诸葛”? “既然认回来了,就必须告诉父亲母亲了,那个云汐,就让她把牢底坐穿吧”。周彩英知道云汐是周宛葶私生女,别提多恶心了。 生了一个私生女,却用她换了她的嫡女,想要让她富贵一生,我偏要你们母女痛苦一生。 宣平侯夫妻不敢置信,她们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嫡孙女是假的,竟然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私生女。真正的孙女被人给偷出侯府,在平民家里长大。 侯夫人把周家继太夫人骂了一通,又指责世子夫妻,是不是自己女儿都认不清。 宣平侯,“既然认回云白(以后就叫云白了)那个云汐就就没必要再留着了,她即是假冒又残害嫡女,让顺天府安律法判决就是”。 云修之赞同,“不能再让她顶着云家嫡女的名头,丢云家脸了”。 云修之给云珩使眼色,两人到一起悄悄说了半天,云珩就是安排人手去了。 云汐身份被揭开,周宛葶不可能不去见那个奸夫,只要抓住她私通证据,安怡纹也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广安侯为了脸面也不会轻饶了她。 云侯府继云瑶认祖归宗后,又出来云汐不是云家嫡女,云白才是。 云行之知道后对韦氏说,“媳妇,咱俩真幸运,没养错女儿,也没丢过孩子,有时候身份不高也是好事”。 韦氏好笑道,“你我都是庶子,咱们嫣儿颖儿虽然是嫡女却是庶房嫡女,人家当然看不上了”。 云行之跟妻子道,“我怎么说也是举人出身,虽然比不上二哥有出息,不会太差,我争取今年往上再升一级,我们女儿还小,我怎么也得给孩子挣个好的身份”。 韦氏甜甜一笑,“夫君,我们可是全靠你了”。 云行之挺起胸膛,“那当然,我可是咱家的顶梁柱,所有人的依靠”。 云行之跟韦氏夫妻感情和睦,妾室也是侯夫人给的,韦氏也不做手脚,倒是生了好几个庶子庶女。 这让云行之很头疼,很少去妾室房里。 云白身份大白,云家去了顺天府,要求严惩云汐。 “云汐不是云家血脉,当年我家女儿被歹人给偷偷换了,我们找到真千金,云汐心思狠毒,残害嫡女,按照大齐律法惩戒就是”。 卢康……… 你们云侯府的女儿都是这么随便丢? 一个孙女刚找回来,又出现假千金,你们不该反思自己治家不严吗? 卢康堆起笑脸道,“侯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安侯府那边”? “哦,先把云汐谋害嫡女的事断了,安候府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给你答案,可不能放走云汐”。 卢康,“侯爷放心,云汐没有云侯府做靠山,那还出的去呀”。 云汐不是宣平侯家女儿,是别人家的私生女一事,迅速在京城传开。 周宛葶听说后气的摔碎好几套茶盏。 又不能去顺天府施压,那不是不打自招,云汐跟她们有关。 两日后周宛葶吩咐人去准备白马寺上香,她每个月都去两次,这都成了安侯府习惯了。 安侯府准备好车驾,周宛葶带着婆子丫鬟去了白马寺。 周宛葶拜佛上香后,带着两个丫鬟往寺庙后边走去。 她出了白马寺后门,没走多远,有一处小宅子,周宛葶毫不犹豫就进去了。 云珩邀请十多个勋贵高官子弟,也去白马寺游玩,虽然才是春初只有一些杜鹃花开了。 云珩又不是看风景的。 都是大家子弟,上完香,在白马寺到处溜达,云珩根据送信的人的提示,来到后门,第一个走了出去。 然后一群人都跟了过去。 “云珩,这里是后山,有啥看的”? “嘘,我们去找隐士”。 “哈哈,隐士?我看这地方倒是适合偷情”。 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神神秘秘道,“我看到一个女的去了那边房子,我听了一会可刺激了”。 真的假的? 大家伙儿也没怀疑这人是谁,抓奸向来都是有点激动成分在的。 不管抓得是谁,有热闹看又刺激呀! 弓着腰,快步走,就怕慢了人家结束了。 十几个人,全都奔向那个小院子。 到了跟前一看,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这,还进不进? “进呀,来都来了,看一眼的事儿”。 然后这些人趴在窗口,门缝往里看。 谁知道门没栓,好几个人摔进屋里,惊了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