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风的来意》 番外十一 婚礼一 苏懈离开后,阿信开冷青的车回家,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到了家,阿信先去厨房,打开冰箱找了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 冷青硬着头皮说:“我去洗澡,你少喝点。” 说罢飞快逃至卧室,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地开始找睡衣,拿起一件白色吊带:“不行,太素了,不够杀伤力。” 又拿起一件红色的。 “不行,太艳俗。” 又拿起一件湖蓝色的。 “不行,太日常了。” 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一件希腊风白色睡裙,洗完澡,还特意喷了香水,等阿信洗澡时,便开始在房间里点香薰蜡烛,烘托气氛。 他从酒吧回来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今晚很难善了。 阿信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冷青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白色古典睡裙在灯火摇曳下,衬得她有如神女,裙子很长,她故意露出了一条雪白的腿。 阿信咽了口口水,皮笑肉不笑:“少来这套。” 说罢,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薄被上了床,背过身去就开始睡。 冷青又缠过去,趴在他身上:“老公,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本来以为就过去喝喝酒,跳跳舞,放松一下的。” 阿信转过身来,笑着问她:“那两个小伙子跳舞,好看吗?” 小伙子这两个字从阿信嘴里冒出来,不知怎么的,多了些年龄感,加上他现在又在做老师,冷青便觉得他有些老古董了。 她咬着嘴唇拼命摇头:“一点都不好看,没有你好看。” 阿信:“笑什么?” 冷青:“就是觉得你现在……太有老师的感觉了。” 阿信:“老师怎么了?” 冷青摸摸鼻子:“太庄重了。” 阿信一下板起脸来:“所以还是喜欢小年轻给你跳舞是不是?” 冷青破罐破摔:“你没完没了了是吗?不就看了个跳舞吗,你过不去了,是不是?明天就结婚了,你今晚想怎样?” 阿信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冷小青,你倒打一耙是不是?” 冷青理直气壮:“是!” 阿信:“那你给我跳个舞,我也想体验一下灯红酒绿的感觉,这事就算过去了。” 冷青愣了两秒,不耐烦地问他:“你要看什么舞?” 阿信:“这话说的,好像我说想看什么舞,你就会跳一样。” 冷青被激起熊熊燃烧的胜负欲,跪在床上,抱起双臂:“不就跳舞吗,有什么难的,你说,你想看什么舞?” 阿信:“肚皮舞。” 整个房间都静了静。 冷青隔着睡裙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阿信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跳啊。” 冷青赌气看着他,一下扑在他怀里:“死鱼,你故意的是不是?” 阿信抓住她两只很不安分的爪子:“好了,不闹了,早点睡吧。明天一天事情太多了,等明晚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冷青有些不能相信地眨了眨眼。 这就算……过去了??? 阿信看她还在发呆:“还不睡?再过六个小时,你约的化妆师就来敲门了。” 冷青哦了一声,搂着他亲了一口,安心躺下。 蜡烛还没灭。 阿信起身去吹蜡烛,冷青哼着歌:“不用吹灭了,就点着吧,明天结婚,图个好兆头。” 阿信问她:“你不是点着蜡烛睡不着吗?” 冷青爽朗地笑起来:“谁说的,我那是骗你的。我是想帮你戒掉睡觉怕黑的毛病。” 阿信恍然大悟了几秒,后知后觉地从身后搂住她,把头埋在她脖颈间,闭着眼:“小青,我爱你。” …… 翌日六点,化妆师就到了。 一起来的还有文檀、林蔷、张曼三人,三人到的时候,阿信已经很自觉地换好新郎的衣服,文檀三人先将冷青带到隔壁的房子去化妆。 到了九点左右,终于化好妆,楼下接亲的车子也来了。 因为苏懈不在,阿信临时找了阿布隆来放伴郎,两个人到点去敲隔壁的门。 阿布隆拿着一叠红包,在后面喊话:“开门了,新娘子要出来了。” 文檀将门拉开一条缝,探出一颗头来:“就你们两个人?别人伴郎团至少五六个,有没有诚意啊?” 阿信:“非常有诚意。” 说罢,从门缝里将几个厚厚的红包递进去。 文檀接了红包:“差点意思。” 阿布隆也将手里的红包都塞进去。 文檀:“还是差点意思。” 阿信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阿布隆。 阿布隆拍拍他肩膀:“让开啦,我来。” 说罢,后退两步,蓄力往前一推,门被推开一条更宽的缝,阿信侧着身子挤了进去,文檀拼命把门往外挤,力气怎么不如二人,最后被轻松突破第一条防线。 二人来到卧室门口,阿信敲了敲门:“老婆,开门。” 阿布隆不耐烦地催促:“你傻不傻,拧开啊。” 阿信拧了拧门把手。 林蔷从旁边的卧室走出来,手指上摇晃着一把钥匙:“想开门,先过我这关。” 阿信摸了摸身上:“红包都被文檀搜刮了。” 林蔷:“除了钱,就没别的吗?想娶我们冷总,凭什么?” 阿布隆在一旁笑,跟着裹乱:“对啊,你凭什么?” 阿信看他一眼:“阿布隆,你哪头的?” 阿布隆:“我本来就是冷总那头的,是你临时求我来当伴郎,我才勉为其难跟过来的。说,你凭什么娶人家?人家冷总花容月貌,又能干又明事理,你凭什么?” 阿信冲着卧室大声叫道:“凭我会讨我老婆欢心。老婆,我爱你。” 周围一片起哄声和哄笑声。 林蔷:“说得好听。要是你结婚之后就变了个人呢?” 阿信:“不会。” 林蔷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下来:“好,那我拍下来作证,结婚后,家务谁做?” 阿信看着镜头:“我做。” 林蔷:“你挣的钱呢?” 阿信:“都是我老婆的。” 林蔷:“那你要是出轨怎么办?” 阿信:“不会,她出轨了,我都不会出轨。” 周围一片笑声。 林蔷认真起来:“严肃!难听话说前面!万一呢?万一你做了对不起我们冷总的事情,怎么办?” 阿信想也不想:“我要是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情,我净身出户,如果我们有孩子,孩子也无条件归她抚养,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孩子和她。这样可以了吧?” 林蔷点点头:“还算有点诚意。” 番外十二 婚礼二 话音未落,阿布隆眼疾手快取走她手里的钥匙,塞到阿信手里。 阿信拿了钥匙就去开卧室的门,一打开便看见众人簇拥着已经换好婚纱,装扮一新的冷青坐在床头。 只有鞋子还没有穿。 张曼从冷青身后探出头来:“李老师,最后一关就很简单啦,你只要找到冷总的鞋子,给她穿上,你就可以抱走你的新娘啦。” 冷青的卧室很大,衣柜,梳妆柜,床底下,沙发下,能藏得下一双鞋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阿布隆头疼地摇摇头:“这可怎么找啊,你愣着干嘛,还不找?” 阿信一动不动,忽然弯腰过去拦腰抱起冷青。 张曼:“干嘛干嘛,还没穿鞋呢。” 阿信抱着冷青就往外走:“我就知道你们要来这招,她的婚鞋我多买了一双。同款同码,一模一样。” 阿信一路抱着她,在众人簇拥下进了电梯。 冷青搂紧他的脖子,小声问:“重不重?” 阿信在她耳畔回复:“你很轻,但我抱着的,是我下半辈子的幸福。” 好不容易到了楼下,他将冷青放在后车座,又去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上取了她的同款婚鞋,屈下半条腿,跪蹲在车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换上。 周围一片起哄声和叫好声:“亲新娘,亲新娘。” 他摆摆手:“你们少起哄,我老婆今天这么美,妆亲花了怎么办?” 又是一片哄笑声。 从家里去酒店的路上,阿信一直双手握着她的手,手心还在微微出汗。 冷青的包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张曼手里,她找她拿了纸巾,给阿信擦手:“李老师,婚礼就是走个仪式,昭告天下咱们结婚了,顺便把我爸妈和我这些年随出去的份子钱光明正大收回来。不用这么紧张的。” 阿信:“这辈子就结一次婚,你不紧张吗?” 冷青很自在地舞动起来:“超放松。我今天只负责美若天仙。” 阿信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今天是美得有点过分了。”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从最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冷青就跟阿信打过招呼,婚庆不要搞太多虚头巴脑的环节,更不要搞一些哗众取宠的形式主义内容。 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不要随便cue她,或者她家人上去讲话。 这种煽情的环节,可以直接略过。 婚礼是草坪婚礼,用了冷青最喜欢的粉荔枝做主花材来布置,随处可见是一片梦幻的粉色。 仪式隆重又简洁,只是在交换完戒指后,多了一个新郎发言的环节,是阿信自己加的。 他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很感谢大家从天南地北来参加我和我太太的婚礼。我知道有很多人,你们本来可以不用来武汉的,因为我们之后还会在拉萨再办一次婚礼。像阿布隆啊,苍云叔啊,巴珠啊,还有我的一些亲人们……我真的很谢谢你们能来,见证这一刻。” “我是个画家,现在在大学教书,我太太是个生意人,世俗角度来看,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就比较随性一些,我太太比较实际一些,她经常说,爱很好衡量,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今天我也请所有人做一个见证,我李念生,藏族名字叫阿信,我自愿把我的钱,包括我画的每一幅画,我上的每一节课得来的报酬,全部交给我的太太。我的钱,都是她的。她的钱,也还是她的。”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苍云看了一眼旁边傻乐的阿布隆:“看看人家这觉悟。” 阿布隆干笑道:“我要是把我的钱都给女方,你答应吗?” 苍云瞪他一眼:“你有个屁的钱,人家的钱那是人家自己挣的,你的钱,是你自己挣的吗?你挣了几个钱?有脸说。” 阿布隆:“我投胎挣来的,怎么不算我挣的。” 苍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两眼。 阿信说完,现场一片掌声,冷青以为仪式差不多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哪知却听到司仪说要请女方亲友发言。 冷青额头开始疼了,看看台下的冷昊,冷枫,薛庆芳三人,一个也没动。 台上传来的是文檀的声音。 文檀接过话筒:“喂喂,大家好,低调一点哈,我知道我最近很红。刚才李老师的发言含金量确实很高,但我们女方这边也不是盖的。小青,我代表我们悦己一共三十七位女性员工,祝你新婚快乐。” 现场所有悦己的女员工都跟着一起大声喊了出来:“新婚快乐。” “李老师,听见了吧。我们这么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总的娘家人。而且我们这些人全部都是湖北人,武汉是我们的地盘。你要是敢在我们的地盘欺负我们冷总,我们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别的不说,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我们武汉人吵架,没在怕的。” “冷总,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们都帮你撑腰。现在是三十七个,以后我们做大做强,三百零七个,三千零七个,给你撑腰。” 众人:“对,撑腰。” 宾客们笑成一团。 冷青也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 阿信赶忙摆手,摇头,表态:“你们看我敢欺负她吗?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 现场又笑作一团。 番外十三 婚礼三 婚宴时,按照婚俗,冷青要领着阿信一桌一桌地去敬酒认人。 怕阿信一个人应付不来,冷青特意叫了文檀和冷昊两个人在一旁照应。 怕阿信被灌酒,冷青提前找人将白酒里的白酒换成了矿泉水,出发去敬酒前,还特意往他身上喷了一些酒精味的香氛。 不过这一招也瞒不过一些酒蒙子,被戳穿后,阿信便只能自罚三杯。如此一番下来,也喝了不少。冷家好几个表舅都知道阿信是藏族人,知道他能喝,又是画家,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他喝一场,结交结交。冷昊刚给阿信酒杯里倒了酒,便被几人戳穿阿信弄虚作假,没有诚意。 冷青见阿信已经喝了不少,连忙出来解释:“你们那么多长辈喝他一个,也好意思啊。要喝我陪你们喝,他不能再喝了。” 后面还有四五桌,后面人都起哄。 冷青从他们桌上的酒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旁边的冷昊接过酒杯:“表舅,小青结婚,这杯酒我这个当哥哥的代劳了。今天我也没事,我陪你们喝个够,你们就放过他们小两口吧。” 冷昊连陪了三杯,这一桌才算过去了。 吃完正餐,下午冷家的亲戚都去了冷家老屋,老牌玩乐,冷青他们年轻人在酒店包了房间继续玩。 冷青换下碍事的婚纱,又和文檀一起将喝多了的阿信和冷昊两人安排在酒店套房的卧室里,让两人睡一张床上,问酒店要了两份醒酒汤,看着两人喝下去,然后就去外面陪她们打麻将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冷青今天手气爆棚,一直赢,阿布隆一个下午都在给钱给钱,原本换的现金根本不够用。 冷青:“阿布隆大人,我宣布,李老师散财童子的称号今天可以暂时让给你了。” 阿布隆皱着眉:“你们这个武汉麻将……我第一次打,还不太称手。” 冷青笑:“那你加油啊。我看看是你比较能散财,还是我们家李老师比较能散财。” 阿布隆:“他现在不是在当大学老师吗?怎么还散财呢?” 冷青:“他一个星期没几节课,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去公园摆摊,象征性收个十块八块的。我有一次听到我们小区的老太太说,附近公园有个憨头画家,天天给人画画不要钱。我一猜就是他。天天日晒风吹的,整张脸都老了十岁,白瞎我给他买的那么贵的防晒和护肤品。” 文檀在一旁说:“那倒也没有吧,你家李老师那张脸,老天爷赏饭吃。” 冷青:“不防晒真的会老的。你看木村拓哉,他就是很喜欢冲浪,听说不喜欢做防晒,所以现在……” 文檀点点头:“木村拓哉年轻时候确实是百分百神颜,不过他现在——” 文檀一个愣住。 冷青:“所以吧,为了留住李老师的花期,我还是得多想办法,人也不能太糙。” 文檀用胳膊肘挤了挤冷青。 冷青撑着头:“放心,李老师跟我哥睡着了。不到天黑醒不来。” 对面的阿布隆提醒她:“冷总,天已经黑了。拉着窗帘而已,看不见。” 冷青看了一眼窗户,确实拉着窗帘,难怪一直没感觉,再一回头,看见阿信站在卧室的门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房间里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只有张曼还在沙发上嗑瓜子,和白慕心聊着八卦。 白慕心察觉到四周的气氛不太对劲,拍拍她肩膀,张曼手里拿着一颗瓜子,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冷青秒变星星眼,一脸梦幻地看着阿信:“哇,谁家老公刚睡醒就这么帅,我冷小青何德何能,能嫁给这么帅的老公,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众人:“………………” 阿信看四周气氛有些僵,笑了笑缓和气氛:“我是不是睡得有点久了。” 冷青马上起身:“你过来,我教你打麻将。我今天手气好,赢了好多,一会儿我请客吃宵夜。” 阿信:“我不会。” 冷青将他按下:“我坐了一下午了,你帮我打会儿。” 她说完就去沙发那边吃水果,陪张曼她们几个聊天。 阿信虽然经常看冷青打麻将,但自己没打过,第一次上手,还有些手忙脚乱,阿布隆在旁边教他规矩:“这个武汉麻将跟我们那边的打法不太一样,这边的打法比较狡猾,跟湖北人一样……” 他一说,桌上文檀和林蔷两个湖北人全都犀利地瞪着他。 阿信看他一眼:“你小心点说话,武汉人很彪的。” 阿布隆:“……” 阿信手气远不如冷青,第一局就输了个大的,他还不太会算牌,一脸茫然地问:“给多少?” 文檀冷笑两声,叫冷青:“小青,你老公不会算牌啊。” 冷青拿着果盘,走过去,看了一眼林蔷的牌,又问阿信:“你放炮啊?” 阿信点点头。 冷青摇摇头,又去看他的牌,牌放在一起打得毫无章法,距离听牌都还差十万八千里,她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阿布隆大人,我错了,跟我们家李老师比起来,你还是差点意思。我们家李老师才是当之无愧的散财童子。” 算了算牌,自己拿了钱递给林蔷。 阿信有点窘:“要不还是你来打吧。我不太行。” 冷青:“不可以!你是我老公,你怎么可以不会打麻将!不会就学,打死他们。” 阿信汗如雨下:“……行吧。” 接下来又是连输数局,冷青一下午赢的钱,几乎都被输了出去,就连阿布隆也跟着回了一波血,乐开了花,后来嚷嚷着要请吃宵夜。 林蔷:“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人无完人,李老师也不是样样都行嘛。” 文檀伸出一个大拇指。 冷青,阿信:“………………” 番外十四 婚夜一 打牌打到十点多,大家约着一起附近吃烧烤。 冷青今天大破财,一点都没有心情吃宵夜,打个哈欠:“我要回家睡觉了,你们吃吧。” 阿信喝了酒,两人叫代驾回了家,一路上坐在后座的两人都不说话。 冷青还在想怎么提高阿信的打牌技能,阿信那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了家,冷青将包往沙发上一丢,累瘫,躺了上去。 阿信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岛台那边喝起来:“你这么财迷,不数数收了多少份子钱?” 冷青:“明天再说吧,太累了。” 阿信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整个人倒是透着一股诡异的神清气爽。 “那你先去洗澡吧。” 冷青还是很自觉的,他虽然醒来后在酒店里给足她面子,没有发作,可她跟文檀他们说的那些话,他必然还是听了进去的,加上昨晚文檀她们整的那一出被他亲眼看见,原本以为他要大闹一场,没想到他大发善心饶过了她。 可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没力气,老公抱抱。”她张开手臂,笑容乖巧。 她身上穿着的是裙子,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朝他张开手,站在他的角度看,还是十分有诱惑的,他喉结滚了滚,走到沙发前,一只腿放在她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不弯腰,垂下眸子。 “我一把老骨头,抱不动你。” 声音冷清清的,怨气直冲九霄。 冷青心里一咯噔,果然很记仇,她笑颜如花,顺手抓住他摇摇晃晃的领带,轻轻一扯,将他扯到自己的面前来。 她没有用很大的劲,阿信自己弯了腰,把脖子凑过去,沙发太宽,他半只腿曲在沙发上,一双眸子浓如黑渊,近在咫尺地直视着她。 “老公,你今天好帅啊。” 声音娇滴滴,软绵绵,整张脸也染上了好看的红晕。 一边说,手很不安分地扯下他的领带,丢在一旁,又开始去解衬衫纽扣。 “帅什么,不是说我老了十岁吗?” 解纽扣的手顿了一下。 这厮。 果然。 很记仇。 冷青再次抬起头来,主动卖乖:“怎么会,你骨相好,你这种长相最扛老了。我都想请你来给我们悦己拍宣传册,直接给我省一笔模特费。” 阿信冷笑:“拍宣传册的话,那还是请小鲜肉比较好吧。拍照之余,还能给你跳个舞,哄你开心。一分钱花出十分钱的效果!” …… …… …… 冷青寒毛直竖,看他两眼:“你打麻将的时候记性怎么没这么好,教你半天也不会算番,现在是怎样,想跟我新仇旧账一起算?我说你昨晚怎么那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我呢。有些人看着为人师表的,实际上老奸巨猾!李念生,我提醒你,今天是结婚第一天,你就给我表演变脸,你要造反啊,你忘了你婚礼上说什么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阿信只抓住了一个重点:“老奸巨猾?” “老”字咬得格外重。 整个人也欺身而来,离她更近,一双眼睛吃人一样。 冷青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下一秒,被他拽起来,打横抱起,进了浴室,他打开水,等凉水过去,才将水流调成更温和的模式。 水汽氤氲,整个浴室都是一片雾蒙蒙的。 阿信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衣服被水淋湿后贴着皮肤,胸口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肌肤。 水流虽然不大,冷青还是被水淋成落汤鸡,头发都贴在脸上,她拿手抹了一把:“你这把年纪玩湿身诱惑,开窍得是不是有点晚了?” 番外十五 婚夜二 并不算宽敞的浴室里,他将她抵在墙上,自己完全站在水下。 冷青一张脸慢慢被温水蒸得透透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她伸手将水龙头关上。 他将水龙头又打开:“水关了怎么洗澡?” 洗澡? 冷青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么看着,我怎么洗澡?” 他笑起来,额前的湿发滴下水来,他将湿发撩上去,双手叉在腰间:“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啊?” 两个老字,咬字又咬得很重。 故意的!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冷青抬手认输:“我洗,我洗。我最喜欢洗澡了。你爱看你就看吧。”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死变态。 没完没了了。 正要脱衣服,阿信一下捏住她下颚:“冷小青,你骂我?” 他拇指陷入她唇周的皮肤里,软软的,像个小梨涡,嘴唇也变了形,可爱得紧。 “骂我什么了?老东西?还是老古板,老古董?”他没忍住,笑起来。 老字原来可以组这么多词语的吗? 冷青脑子一空,眨了眨眼,努努嘴:“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阿信:“你心里骂我了,就刚刚。” 冷青只能狡辩:“打是亲骂是爱。” 阿信眼底泛起层层汹涌的海潮,贴在她耳畔说:“好啊,那我一会儿可就不手下留情了。打是亲,骂是爱,你自己说的。”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冷青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些不太好的记忆片段,后脊背已经开始发麻了,好在是他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你慢慢洗,我去次卧那边洗。” 冷青洗完澡,一张脸被热水蒸得红红的,头发用毛巾包着,从浴室出来时,正好看见阿信已经洗完,躺在床上了,正戴着眼镜看书。 睡衣好好穿着,和平时老干部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冷青裹着浴巾去衣柜里找衣服,从他面前经过时,还很自觉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就来。” 他抬起头来,依旧是温和地提醒:“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他声音虽然一本正经,可冷青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货刚才在浴室里搞那么一出,现在装得正人君子一般,也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折磨她。 冷青在浴室磨磨蹭蹭半天,吹头发,敷面膜,护肤,肌底液,润肤水,精华油,精华,眼油,眼霜,面霜……一套流程下来,出来时已经快零点了。 卧室的灯不知何时暗了些,阿信不知何时已经关了他那头的床头灯睡下了。 冷青蹑手蹑脚地回了卧室,探出一颗脑袋看了看。 阿信果然已经睡着了。 她心中很佩服自己的策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轻轻掀开被子,上床时动作格外小心,生怕惊醒了旁边的男人。 好容易躺下后,才借着微弱灯光,看男人睡着的样子。 “我们李老师,还是很好看的吖。” 又轻轻吻了吻他的眉眼。 刚吻完,忽然发现他睁着个大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冷青被他这一吓,浑身冷汗都要出来了,咽了口口水:“你要死啊。” 冷青刚才那一套护肤流程下来,现在整个人容光焕发,各种香味糅杂在一起,加上洗了澡,整个人看起来不要太好吃。 阿信伸手搂过她的腰,嗓音喑哑:“嗯,今晚我们一起死吧。” 说罢便急切地吻了过去,一只手毛毛躁躁地解开她睡袍的带子,另一只手伸手去够床头柜拿东西。 冷青知道他要拿什么,忽然开口叫住他:“……今晚……不用了……” 阿信动作一顿,借着微弱灯光看着她:“怎么了?” 冷青很懂得主动投诚,搂过他脖子,眼睛明亮:“今晚,你可以为所欲为。” 阿信心中一喜,连带着动作都急切了许多,一边宽慰她:“放心,我有数。” 冷青咬着下唇,匀了匀呼吸,似鼓励又似邀请一般:“嗯,其实也……没关系的……” 阿信又一愣,隔着灯光,摇摇晃晃,看了她好一会儿。 “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他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冷青笑着抚摸他的眉眼:“老公,我把你的小小青养死了,我赔给你一个好不好?” 阿信专注在更十万火急的事情上,压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慢慢回过神来,惊喜道:“你……你说什么?” 冷青笑起来:“我说,我给你生一对龙凤胎好不好?” 阿信紧锁的眉头一下舒展,极轻地吻了她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要备孕了?” 冷青捧住他的脸:“嗯,你加油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青忽然宣布的这个重大决定,他这一晚就真的没怎么折腾她,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的报复是完全看不见,取而代之的从未有过的柔情和耐心。 番外十六 你家这么有钱的吗? 六月,二人又回拉萨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武汉这边薛庆芳和冷枫两口子,还有一些重要的亲戚,及冷昊文檀等人也都一道飞了过去。这场婚礼是完全交给男方家办的,达央之前也询问过一些冷青和阿信的意思,两人都说听长辈的。 冷青本来以为婚礼在武汉已经举行过一次了,拉萨的这场就是走走过场,不需要多么隆重,可婚礼的规格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婚礼就在达央家的院子里办,完全的藏式婚礼,不仅来了很多亲朋和村民,还有阿信从前在巴林镇的同事,学生家长,还有王满堂和金玉夫妇。 自从和达央离婚后,便很少去西藏的李芸也难得的回了一趟拉萨,第二次参加二人的婚礼。 帐篷里还特意请了很多僧人念经诵读,为新人祈福祷告。 婚礼前一夜,查苏给两人带来两套手工制作的华丽藏袍,是新娘新郎的礼服。 其中新娘的装扮除了礼服,还有十分复杂的首饰和头饰。 拇指大颗的珊瑚项链,做工精美的银腰带,成色上佳的绿松石,拳头大的蜜蜡缀满头饰,都不用上手便知道沉甸甸的。 冷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默默问了一句:“查苏阿姨,这个太贵重了吧?其实不用这么隆重的,就简单一点就好了。” 查苏说:“这都是很老早就准备好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祝你和阿信早生贵子,和和美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冷青还是觉得太贵重了些,她看了一眼阿信。 阿信拍拍她肩膀,让她放心,微笑着感谢道:“谢谢查苏阿姨。” 等查苏离开后,冷青拿起头饰:“好沉。” 她看着上面拳头大的蜜蜡:“这很贵吧?” 阿信:“嗯,不仅很贵,还很重呢。你带这一套上飞机,托运估计得超重。” 他往床上一坐,屁股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掀开被子,铺了满满一床的各种黄金饰品,金光闪闪,亮瞎人眼。 冷青看得瞠目结舌,终是很没出息地拿起一个手镯咬了咬,居然是真的。 “这是……你们这儿习俗,摆出来装装样子的,还是……给我们的?” 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财迷。 阿信也皱起眉头:“是习俗,应该是我阿爸送给你的吧。不过这也……太多了点。” 他走出去找达央问清楚,留下冷青一个人很没定力地面对着那一床黄金,愣了几秒,赶紧拿手机拍个合影,毫不犹豫地发朋友圈。 配文:「姐也是发达了。」 不一会儿,达央和阿信一起回来了。 达央说:“哦,那个,小青啊……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冷青赶忙收好手机,努力做出宠辱不惊的样子:“阿爸,你也太客气了。” 达央:“要的要的,我就这一个儿子,现在他一个人在武汉,给你当上门女婿,我跟嫁儿子没什么区别,你就当这些是我给他的嫁妆。恩珠那丫头天天还说要考武汉的大学,以后她要真去了武汉念书,还要你们照顾呢。” 冷青马上说:“阿爸看你说的,恩珠是阿信的亲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不知道多喜欢她呢。她要是真的去了武汉念大学,我保证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您和查苏阿姨都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达央:“你我放心得很。总之,我们不在你们身边,平时照顾不到你们,你们两个人要好好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冷青看着那一床黄金,一口答应:“阿爸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阿信。” 不看僧面看财面啊。 等达央走后,冷青两眼金光看着阿信,捏着他脸上的肉:“李老师,你家这么有钱的吗?” 阿信也陷入了沉思,喃喃道:“对啊,我家这么有钱的吗?” 番外十七 有没有,我都高兴 婚礼一结束,冷青就卸下了满头沉甸甸的头饰,脖子酸得厉害,回到房里想躺一躺,看见满床的黄金,瞬间也没有那么喜欢了。 “老公。” 她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阿信还在外面陪着达央招呼客人,没听到她的声音。 “阿信?” 还是没有答复。 冷青在房间里看了看,不知道这些贵重的东西应该放在哪里,忙活一天,现在累得浑身酸疼,也不想动手收拾。 恩珠听见冷青叫阿信,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嫂子,怎么了?” 冷青扶着脖子:“有点累,去你床上躺躺,好不好?” 恩珠伸出手来:“好啊,给个红包。” 冷青随手拿了一个红包递给恩珠,锁好门,拿了钥匙,才跟着恩珠往她房间的方向走,两人从阿信身边经过时,冷青将钥匙往他手里一塞,动作不太客气,还瞪了他一眼。 阿信一脸莫名地看着手里的钥匙。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客人走了不少,他才去恩珠的房间里找冷青,来到门口还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冷青和恩珠说笑的声音。 恩珠来开门,看见阿信站在门口,马上朝他使了个眼色。 阿信看了一眼门内,冷青已经换了睡衣,正躺在恩珠的床上玩手机,余光瞥见阿信,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恩珠小声对阿信说:“嫂子还没吃东西呢。” 阿信皱起眉头,走到床边,半蹲下问她:“怎么不吃东西啊,结婚结累了?” 冷青看看时间,也快九点了,不好耽误恩珠睡觉,便伸出手去:“抱抱。” 阿信叹了口气,他这一天下来也是累得没怎么歇息,可看她撒娇,又听恩珠说她没吃饭,心又软成一片,将她抱起来。 回了他们的房间,阿信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将床上的东西收拾好,找了个行李箱一股脑地塞进去。 “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帮你拿一点。” 冷青抱着双臂,看着他背影:“叫你半天,你也不理我。” 阿信转过身来:“你什么时候叫我了?” 见冷青不说话,他走到沙发前,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你要不要这么歪,我真的没听到。你到底想吃什么。” “气饱了,不吃了。” 阿信哭笑不得:“这还是在我家,你脾气就这么大,被我爸妈看见,还以为我在武汉每天怎样水深火热。” 冷青鼓着腮帮子瞪他。 阿信捏捏她脸上的软肉,凑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你要是饿了,老公有好东西给你吃。” 冷青翻了个白眼,等他正要靠近时,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他胸口:“今天不行。” 阿信一脸幽怨地看着她:“你来大姨妈了?” 冷青笑意盈盈地捏着他耳朵:“就是大姨妈没来,才不能碰。” 四周空气静了静。 阿信愣住几秒,又求证地看向她。 冷青这时不急不忙地哼起了歌。 阿信惊喜地问道:“你别哼歌了,你什么意思,有了?” 冷青故意逗他:“你猜啊。” 阿信马上扶她起来,又给她拿了个枕头让她垫在后腰上靠着:“老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冷青摸了摸脖子,不开口,阿信马上坐过去,让她身体靠在自己怀中,给她捏脖子。 冷青:“还不确定,不过这个月大姨妈推迟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来。而且这两天胃口不太好,一闻到油腥就有点不太舒服。” 阿信:“恶心?” 冷青嗯了一声。 这边婚宴上大多是一些牛羊肉和奶制品的相关食物,味道都挺重的,也难怪她没有什么胃口。 阿信:“那你想吃什么,我开车去给你买。” 冷青想了想:“想吃荔枝,还有云南菜。” 六月份荔枝还没下市,要买的话只能去市里,阿信看了一眼手机:“那你换衣服,我们去市里吃。” 冷青眼睛一下亮了:“真的吗?可是,被你阿爸和查苏阿姨看到会不会不太好?” 阿信:“那我就说是你肚子里那个小的比较馋。” 冷青摸摸肚子,马上警告他:“还不确定呢,你不要高兴太早。” 阿信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有没有,我都高兴。” 他换藏袍时,嘴角还是在笑:“就看你这么歪,我就有预感,你应该是有了。而且你肚子里那个……” 冷青没好气:“我肚子里这个怎么了?” 阿信点点她鼻子:“比你更歪!” 番外十八 你技术不行 两人换了日常的衣服,六月拉萨天气凉快,阿信开着车带她去市里。 冷青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拉萨不同武汉,除了市中心,路上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 旷野一片寂静。 “又到夏天了。”她感慨起来。 阿信侧头看了看她,她把头搁在车窗上,夜风吹起碎发:“嗯,我也喜欢夏天。” 冷青笑:“武汉夏天那么热,没有草原上舒服,有什么好喜欢的。” 阿信:“可是,武汉有你啊。” 冷青闭着眼睛,问他:“要是真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呢?” 阿信笑起来,一只手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不着急,还有时间,慢慢想。” 冷青:“孩子小名叫阿善吧。” 阿信心中一愣,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冷青:“你好像好久没有去上海看过胡善了吧。下个月胡善的祭日,你去一趟吧,告诉他,你结婚了,而且说不定很快就要做爸爸了。白英也去了北京,以她的能力,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请他放心,你们都有在好好的生活。” 冷青说完,阿信将车子平稳地停在路边。 旷野一片寂静,有清风从车窗穿过。 冷青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阿信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忽然将她拥入怀中。 冷青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把头轻轻搁在他肩头,愣了几秒后,才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有些伤口,即使愈合了,伤疤也会留一辈子,经年累月,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小青,谢谢你。”他声音也在颤抖。 如果没有遇到她,没有她的善良和理解,他也许还在自我放逐之中。 他做完手术后,才明白了很多事情。 此前的四年,他一直活在四年前的那场车祸阴影中。 那夜的那场大雨,从未离开过他。 这样抱了好一会儿,冷青拍拍他肩膀:“我肚子真的饿了。再不去的话,一会儿店该关门了。” 阿信这才放开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开车离开。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冷青用刚买的验孕棒测了一下,阿信在洗手间外面忐忑地等着她。 卫生间里久久没有声音。 阿信度秒如年:“弄错的话,也没关系。这种事看缘分的,不能着急。不早了,你出来我们休息吧。”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上了床。 过了好一会儿,冷青打开门来,霜打的茄子一般。 阿信看她表情就猜出来了,等她上了床后,赶忙安抚:“其实没有也好,我还没为所欲为够呢。我们继续过二人世界,我继续当我的禽兽。” 冷青看他要凑过去亲她,一下拿出验孕棒当挡箭牌,嘚瑟起来:“那就不好意思了,李老师,恭喜你啊,你要当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继续为所欲为当禽兽了。” 阿信拿过那根验孕棒看了一眼,欣喜十分,想起她方才的苦瓜样子,轻轻敲一下她的头:“好啊,你刚刚骗我。” 冷青马上笑起来:“恭喜你啊,李老师,你要当爸爸了。” 阿信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吻她额头:“谢谢你,也恭喜你,小青,你要当妈妈了。” 因为不足三月,两人很默契地对外保守着秘密,对外谁也没有说这个消息。 回了武汉,便去了医院建档,第一次产检后,冷青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医生,你确定?” 医生一脸莫名地看着冷青:“确定什么?” 冷青很较真:“我怀的,不是龙凤胎吗?” 医生:“不是啊,就一个。” 从医院回家路上,冷青一言不发,嘴上一直碎碎念个不停。 阿信一边开车一边安抚道:“一个也挺好的。怀两个太辛苦了。” 冷青:“我大表姐和三姨家的小妹生的都是龙凤胎,凭什么她们都能生,我就不能生?我都想好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以后我带女儿,你带儿子。你教他们画画,我教他们挣钱。现在忽然就变成一个了,我不平衡!!!凭什么!!!” “而且我都想好了,我要是生了龙凤胎,我就去我妈面前嘚瑟。我要让她睁大眼睛看看,一碗水是可以端平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哭丧个脸:“现在都不行了。我不平衡。” 阿信看她怨气比鬼还重,马上主动揽起责任:“怪我!问题一定出在我身上!是我……技术不行。” 冷青一下被气笑。 阿信:“你要是想要两个,以后可以再生。”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又炸起来:“能一样吗?那么多人想要龙凤胎只能去做试管,我们家就有这个基因,老天爷赏饭吃。明明可以一步就位的,我还要多遭一次罪。想起来就不划算。” “就怪你,只能怪你,你技术不行!” 阿信捂着脸,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下次努力,一定努力!” 冷青暴跳如雷:“努力个屁,万一下次给我来个龙凤胎,那我不是要养三个,我不要!!!” 番外十九 取名 结束拉萨回武汉的第一个工作日,阿信开车送冷青去上班,路上一直给她叮嘱各项事宜。 “要是身体不舒服呢,就给我打电话。想吃什么东西,提前跟我说,我去买。不能喝咖啡,不能生气……” 冷青一路上听他喋喋不休:“你好唠叨啊。” 下了车正要逃之夭夭。 阿信主动拉她的手上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打包盒:“给你带了一些坚果和绿色小零食,孕妇饿得快,你饿了可以吃一点,补充能量。” “对了,我还给大家带了点喜糖和牛肉干,一起上去。” 冷青接过打包盒,又看他两眼:“你会不会紧张过头了,我只是来上班啊。” 阿信:“我只是上去打个招呼。放心,没到三个月,我不会往外说的。” 冷青没办法,和他一起上去了,刚走进办公区,便碰见文檀和林蔷和张曼三人在茶水间说笑。 阿信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张曼:“喜糖,牛肉干,吃不吃?” 张曼接过来:“谢谢姐夫。” 文檀目光精锐地上下打量冷青一遍,直接问道:“你怀孕了?” 张曼一个激灵。 林蔷听直了眼。 冷青目瞪口呆。 阿信当场石化。 四人异口同声:“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文檀问林蔷和张曼:“你看不出来吗?” 林蔷和张曼把冷青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文檀:“妆容淡了,口红的颜色也变了,一看就是纯天然孕妇专用的。香水味也没有了,最重要的是,她每天上班都是高跟鞋,到了公司就换拖鞋,这么多年了,没有一天变过。你看,今天穿的平底鞋。李老师平时也不当跟屁虫,今天屁颠颠跑上来,小心翼翼的。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忧心忡忡,但又莫名地红光满面,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林蔷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 阿信对冷青笑笑:“这不算……我说的吧。” 冷青问文檀:“我现在妈味,这么重吗?” 文檀摇头:“美,美死了。” 冷青翻个白眼:“药丸,我就知道!” …… 比冷青怀孕更炸裂的是,冷青怀的居然不是双胎。 文檀:“你们家不是有龙凤胎基因吗?怎么滴,你们家基因也偏心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冷青现在听不得龙凤胎两个字,当天就在全公司的大群里发了一条:「以后谁敢在我面前提龙凤胎三个字,别怪我翻脸扣绩效。」 全公司瑟瑟发抖。 私下都在传冷青怀孕后个性大变,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哪里招惹了她。 到了七月,冷青孕期反应也越来越大,一点油腥都闻不得,偏偏口味又很重,喜欢吃一些又辣又重口的东西。 阿信不放心让她吃外面的东西,他平日里工作也不算太忙,不工作的时间都拿来研究菜谱和厨艺了。 每天早晚接送,中午做好饭再给她送过去,怕她吃腻了,每天都尽量变着花样地做,水煮鱼,小龙虾,蟹脚面,红烧猪蹄,鲜椒鸡,麻辣牛肉,酸汤鱼…… 怀孕后容易饿,有时候半夜起来还要吃一顿宵夜。 冷青整个人肉了一圈,脸也圆润起来:“李老师,你可以改行当厨师了。” 阿信捏捏她脸上的肉:“那你多吃一点,别饿到我们阿善。” 冷青:“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阿信:“我都可以啊。” 冷青:“我想要女儿。” 阿信:“都说酸儿辣女,我看你天天这么爱吃辣的,八成是个女儿。” 冷青:“这都不准的。没到生出来那一刻,谁也说不好。对了,你给孩子取名字取得怎么样了。” 阿信:“……没想好。冷字不太好取。” 冷青:“有什么不好取的,冷……不丁?” 阿信被她逗笑:“什么鬼东西。你女儿叫冷不丁?你靠谱一点行不行。名字很重要的。” 两个人笑成一团。 冷青煞有介事:“要不叫,冷默,沉默的默。” 阿信:“……” 冷青:“或者叫,冷空气。” 说着,捧腹大笑。 阿信没好气,自暴自弃道:“要不叫「冷笑话」吧。” 冷青笑得用力拍桌:“这个好,我喜欢冷笑话。” 阿信摇摇头:“……………………” 番外二十 生日快乐 七月流火。 这一年的七月十五,冷青迎来了三十岁的生日。 因为怀孕的原因,加上是周末,便没有请同事们吃饭,只请了文檀她们几个来家里开睡衣派对。 说是派对,其实就是吹着空调打麻将。 天气太热,出去玩干什么都费劲,还是家里比较舒服。 阿信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好了菜,给四人做好了卤味,还专门做了孕妇也可以喝的果酒。到了中午,冷昊拎着蛋糕来了。 门一开,便看见阿信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出来了。 客厅里传来几个女人说说笑笑打麻将的声音。 冷昊上下打量他:“你可真给我们男人长脸啊。你好歹也是个画家,天天在家当厨子可还行?” 阿信从他手里接过蛋糕:“艺术来源于生活。你这蛋糕里面是植物奶油还是动物奶油?孕妇能吃吗?” 冷昊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 阿信想起什么:“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 冷昊进了屋,走到牌桌那边去:“打牌怎么不喊我。” 冷青跟他抬了个手:“生日快乐,我们阿善舅舅。” 冷昊:“阿善舅舅?阿善是谁?” 冷青摸摸自己小腹上的一圈肉:“我肚子里这个。” 冷昊:“现在也就黄豆那么点大。你名字都取好了?阿善?男孩名还是女孩名?” 阿信说:“小名,男孩女孩都能用。” 冷昊:“大名呢?对了,你姓什么?” 阿信:“……” 冷青嘚瑟道:“他没姓,孩子跟我姓,姓冷。是我冷青的冷,不是你们冷家的冷,哼。” 冷昊瞪大双眼:“真的假的?” 阿信:“你也帮忙想想吧,取名这个事,难倒我了。” 吃过中饭,阿信终于忙完了,能歇息一会儿,冷昊喊他去房间打游戏,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开了电脑,游戏还没打开,外面冷青喊。 “老公,我想吃西瓜。” 阿信耸耸肩,应了一声:“来了。” 不一会儿,回来了,刚喘口气。 “老公,我脖子有点酸。” 阿信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瘫在床上:“不打游戏了,你自己玩吧。” 冷昊:“当男人当成你这样,我真是……” 外面冷青又开始喊:“老公……” 冷昊听不下去,命令阿信道:“你躺着。我去帮你说说她。太过分了。” 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来到麻将桌旁边:“你怀个孕而已,要不要这么作?没完没了了是吗,阿信人家是你老公,又不是你保姆。” 桌上四个女人,八只眼睛全都看向他。 文檀嗑着瓜子打量他上下。 冷青歪着头瞪他,过了几秒,忽然高喊一声:“阿善爸爸……” 阿信从卧室走出来:“怎么了?” 冷青指着冷昊:“他!他吼我!” 冷昊:“你是这样定义吼的?我吼她了吗?” 他看向桌上的另外三人,问出口就已经后悔了。 三人都点头:“吼了。” 阿信无奈:“冷昊,你怎么能吼她呢?这就是你不对了。她今天生日,她最大。” 冷昊气结:“我今天也生日。” 冷青:“看,根本就没有人记得你生日,除了我,你一进门我就跟你说了生日快乐。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倒好,你吼我。你吼我。你吼我。” 你吼我三个字,越来越大声。 冷昊:“你是雌激素分泌太多,现在作的有点离谱了。还有,你什么时候给我准备礼物了,礼物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冷青:“你马上要当舅舅了,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冷昊:“…………” 他很同情地拍拍阿信的肩膀:“我真佩服你,你能跟这种女人过得下去。” 冷青找了个抱枕朝着他砸过去:“废物昊,我给你脸了是吗?” …… 吃过晚饭,文檀三人和冷昊便要走了。 到了楼下,文檀主动说要送冷昊回家,冷昊还有些意外。 武汉的夜风还是燥热,车上两人却都不说话。 车子过了长江,文檀先开口:“谈恋爱了?” 冷昊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文檀:“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狗鼻子,很灵的。” 冷昊:“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文檀:“直觉吧,你最近开始买新衣服了,还有你手上这块卡通手表,一看就不是你自己的风格,女朋友送的吧。做什么的?” 冷昊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幼儿园老师。” 文檀看了他好几眼,见他是发自内心地期待着一段新的关系的开始,点点头:“挺好。恭喜你。” 冷昊:“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文檀耸耸肩:“我现在可是网红,又是悦己的合伙人,你觉得我的人生还需要打算吗?我很喜欢现在的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种状态。对了,我最近也有男朋友,外国人,珠宝商。跟他聊天很开心。” 冷昊点点头,没有问太多细节,只是说:“祝福。” 文檀:“也祝福你。” …… 大家都走后,冷青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阿信在外面叫她:“小青,出来一下。” 冷青走出去,看见他站在阳台那边不知在忙什么:“你干嘛?” 阿信:“过来,给你看星空。” 冷青这才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组装了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望远镜放在阳台。 冷青:“你买的?” 阿信:“嗯,本来打算去外面露营的时候用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想着,你生日嘛,拿出来用一用。夏天的星空很漂亮,比其他季节都好看。” 冷青凑过去,看见夜幕中的点点繁星,璀璨夺目。 “好漂亮啊……”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新都桥金玉满堂客栈,他们也一起躺在客栈外看过星空,现在想想,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一到夏天,就好想出去玩啊。全世界哪里都好,就是不想待在武汉,实在是太热了。” 阿信忽然摸摸冷青的头:“我们阿善叫小夏好不好?夏天的夏。冷小夏。我们的故事是从夏天开始的。” 番外二十一 小善,好久不见了 十七号清晨,阿信起了个大早,要去赶早班飞机,飞去上海看胡善。 他醒来时,冷青还在睡觉,房间里温度不冷不热,正是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时候,冷青还搂着腰腹,一只腿搁在他身上。 他轻轻拍了拍她:“小青,我要赶飞机去上海,下午我要去看胡善,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记得好好吃饭。” 冷青:“你就去一天,又不是去一个星期。要不要这么唠叨。” 阿信吻了吻她额头:“放手,我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冷青睁开眼来,抬头看他,睡眼惺忪:“老公,我想吃上海的葱油饼,还有蟹黄面。” 阿信:“好,你把店铺的地址或者链接发给我,我给你打包带回来。” 冷青亲了他一口:“老公最好。” 阿信提前买好了冷记,带去给胡善,他到陵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陵墓很干净,墓碑前摆了白玫瑰和一块蛋糕,应该是胡家人一早上来看望过他。 “小善,好久不见了。” 他静静地盘腿坐下,开始述说自己近来的状况。从做手术,到去武汉工作,结婚,现在怀孕…… “我每次觉得我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在天上保佑我?” “肯定是你。只能是你。” 记忆又回到二十岁那年三人在火车上第一次遇见的画面,睡在对面下铺的白英看他画画,胡善从中铺探出头来。 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以没有任何烦恼地聊天,尽情去想去的地方。 他已经忘了当时他们聊了什么,此刻想起来,都是三个人脸上的笑容。 “小善,我要当爸爸了……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小名取好了,叫阿善。等孩子出生了,大一点,我带她(他)过来看你。” 不远处,一个捧着白玫瑰的身影朝着胡善墓碑的方向走来。 白英今年没有穿之前的那身白裙子,戴着墨镜,一身劲飒的职业女性装扮,看见阿信也在并不意外。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过来了。”她将白玫瑰花束放下。 阿信抬头看她一眼:“气色不错。” 白英目光又扫过阿信无名指上的婚戒,移开了目光,问道:“最近怎么样?” 阿信:“挺好,小青怀孕了。” 白英讶然了一瞬,随即淡淡一笑:“恭喜你啊。” “谢谢。” 他想起什么,问道:“你事业怎么样了?” 白英:“还行。” 阿信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机:“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陪胡善说会儿话吧。” 说罢,微微颔首离开了。 白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墓碑上早已褪色的胡善的照片,微微一笑。 “小善,我来看你了。” …… 下午五点半,文檀没来公司,冷青去找林蔷和张曼吃晚饭。 林蔷:“你家李老师呢?他不是不让你在外面吃饭吗?” 冷青一脸开心:“他去上海了。要晚上才回来呢。我今天开始在外面大吃特吃。小张曼,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张曼马上摇头:“每次跟你做坏事,都要被李老师现场抓包。我有心理阴影。” 林蔷也附和:“对,你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拉我们。” 冷青:“一个人吃最多只能点三个菜,三个人可以点好多菜呢。” 林蔷看了张曼一眼,两人异口同声:“不去。” 冷青又走到白慕心的工位:“慕心,晚上一起吃饭啊。” 白慕心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约了人吃饭。” 冷青笑起来:“男生还是女生,我也可以去啊。我去给你们买单,三个人正好可以多吃一点。” 白慕心:“我都下班了,为什么还要跟老板吃饭?我上班搬砖没够吗?” 冷青:“……………………” 难得李老师不在,不用吃他做的菜,可以换换口味,居然没有人陪她去。 扫兴。 下了班,冷青第一个离开,出了电梯便看见阿信的车子停在楼下,冲她挥挥手。 冷青小跑过去,开心道:“不是要晚上才回来吗?” 阿信:“我这一天真是什么也没干,不是坐飞机就是坐车,一整天都在赶行程,还好来得及。葱油饼和蟹黄面买好了,回家给你热一热,上车吧。” 冷青亲了他一下:“老公最好了。” 这时,林蔷和张曼,白慕心她们几个也相继下了班,从电梯出来正好看见两人站在车前卿卿我我地说话。 三人同时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神情。 林蔷:“李老师还真是好哄啊。” 张曼:“吾辈楷模啊” 白慕心:“果然是当老板的料,在哪儿都是剥削阶级。” 张曼和林蔷倏地看向白慕心。 白慕心眨眨眼,忘了她俩也是合伙人,也是剥削阶级。 番外二十二 山楂 因为即将到来的孩子,冷青对往年难以忍受的夏天竟也生出了许多的好感。 薛庆芳听说冷青怀孕,多少还是放心不下,主动提出过好几次要过去照顾她,都被冷青婉拒。每每此时,阿信就要跳出来当和事佬,大包大揽所有的事情,让薛庆芳放心。 夏天悄无声息地过去,武汉秋天短暂,很快便迎来了冬天。 冷青怕冷,冬天几乎都是在装了地暖的房子过,恨不得睡在地上。 阿信照常每天接送她,到后孕后期,每天还会陪她散步,天气冷了,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要走够八千步。 因为开了暖气,冷青光着脚在地板上走,雄赳赳气昂昂,阿信就跟在她身后,像一对小学生。 冷青抚着一日大过一日的肚子:“李老师,你说阿善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不好说。一开始我看你那么喜欢吃辣的,觉得是女孩。可我看你酸汤鱼也没少吃。” 冷青忽然停下脚步。 阿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又想吃什么了?” 冷青:“上次我们去北京买戒指,在后海吃过的那个冰糖葫芦,我觉得很好吃。酸酸的,甜甜的,山楂也软软的。武汉好像没有。而且武汉的冰糖葫芦没有北京的好吃。” 阿信看了一眼手机,冬天天黑得很早,实际上还不太晚,不到八点。 阿信:“我去门口的超市买山楂,买回来自己做,好不好?” 冷青:“你会做冰糖葫芦?” 阿信摇摇头:“没什么技术含金量,看看视频就会了。” 冷青秒变星星眼:“老公好棒。我陪你去超市。” 阿信自己拿了外套:“不用,外面太冷,我很快就回来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阿信买回来山楂,洗干净后,拿到客厅,两个人蹲在地上,开始分工给山楂去核,阿信负责将山楂切成两半,冷青拿一个小勺,负责将最中间的核去掉。 “老公,你说我到时候是顺产好,还是剖好呢?” 阿信切山楂动作很快,切完开始研究做冰糖葫芦的视频,一边回答她:“到时候看你身体条件,你要是愿意顺,身体状况也允许,那就顺。要是你想剖,那就剖。” 冷青:“可是我听说没有经过产道挤压过的孩子免疫力都很差,都说顺产生的孩子比剖腹产健康一些,聪明一些。” 阿信摸摸她的头:“你还信这些?我都不信。那么多人剖腹产,照你这么说这些人生的孩子都不够健康,不够聪明?其实不用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放松心态。” 冷青:“那以后孩子要是不够聪明,不够健康,你也别怪我。” 阿信:“那孩子要是太丑,你也别怪我啊。” 冷青马上呸呸呸:“你长这样,我长这样,我们俩的孩子凭什么丑。你赶紧给我呸呸呸。而且孩子彩超我看过了,鼻梁高高的,只要鼻梁高,丑不到哪里去。” 阿信:“就你歪理多。” 冷青看见他手机上在播放做冰糖葫芦的视频:“你刚刚出门的时候,我都看过了,就是拿糖熬成糖液,然后裹一裹,放进冰水里,记好了,很简单的。” 阿信:“这么做糖壳太厚了,我在想有什么办法糖壳能薄一点,脆一点。” 冷青瞪大双眼,惊喜状:“不愧是李老师,做个冰糖葫芦,都要力争最好。” 阿信拿了几颗山楂,自己先去厨房试了好几种方法,熬汤后直接放在冰冷的不锈钢盘子里,还有熬糖后放进冰水里,两种方法做出来糖壳确实没有太大的差异,区别只在于是把糖葫芦整个放进糖液里,还是在沸腾的糖液里稍稍滚一下。 冷青给山楂去完核,又拿干的厨房纸擦干净上面的水,才给阿信送过去。 忙到十点多,终于吃上了一口,山楂肉软糯酸甜,外面的糖衣也是薄薄的一层,更不会粘牙,咬起来也不费劲。 “好吃吗?” 冷青点着头,一连吃了七八颗,便又有些腻了,看看满厨房的工具,还有很多没做完的山楂,顿时有些罪恶感。 阿信摸摸她的头:“我来收拾吧,这些山楂可以留着明天加酸奶做成奶昔。你先去洗漱睡觉,我来收拾。” 冷青问他:“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最近有点太作了?” 阿信:“不要给我挖坑啊。孕妇容易肚子饿很正常,再说你肚子里的阿善,又是个小馋鬼。我习惯了。” 冷青搂着他脖颈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我们阿善爸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