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攻略病娇》
1. 你理想型
“砰”、“唔……”
巨大的撞门声伴随着男人凄厉的痛叫声,吓得孟湘染一屁股坐起来,两眼发直,心脏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揉着脑袋精神萎靡地小声低骂:“哪个想给本小姐养老的这么没道德,不知道本小姐加班到凌晨三点半才睡吗,吓出心脏病来以后都让你养着。”
熬大夜的后遗症让孟湘染实在没精力去好奇外面的是非,眼睛一闭就准备躺下继续睡,然而脑子里响起哧溜一声电流音:
“接你入府的人。”
谁?谁在说话?她家进贼了?
身体后倾的孟湘染一下子蹦起来,迷蒙的杏眼儿瞪得溜圆儿,恨不能用放大镜找出声音的主人,但这一抬头不要紧,眼前的景象让孟湘染那卡住的半口气就噎在胸口,怎么也抽不上来。
孟湘染盯着古香古色的木制墙壁疑惑,她千挑万选的暖黄色壁纸哪去了?
脑袋机械的转到左手边,她一米五的小床被一张四柱雕花架子床取而代之。孟湘染难以置信的再看右手边,临窗放着梳妆台,雕花首饰匣子旁倒扣着一面铜镜,旁边散落着三五支簪子、银手镯和木梳。
孟湘染疾步上前拿起铜镜,想看看她是穿越了还是家里进贼了,然而不等她翻转镜面,外面又响起尖锐的惨叫声,孟湘染的耳朵生理性的不适,拿铜镜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打开窗户的一条缝,跪趴在椅子上偷偷瞧外面发生了何事。
“……逃不……还跑吗?”外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声音讥诮又无情。
打眼望去,只见身穿黑色披风的男人如一把嗜血的利剑,煞气中似乎带着锋芒,黑色靴子包裹着的脚踩在一个褐色短打装扮的人的腿骨上,那只脚每往下一踩,脚下的腿骨如豆腐似的扁了下去,血液像被挤压出的汁水四溅开来,孟湘染倒抽一口冷气,瑟缩着向后躲了一下,总感觉不躲的话,那血会喷溅到她脸上似的。
斜前方一黑衣小哥骤然回头,看清是孟湘染,杀气四溢的眼睛顿时吊儿郎当起来:“呦,孟小姐起身了,侯爷带咱们来接孟小姐入府了。”
妈呀,这谁呀,隔着十几米远,耳朵还这么尖,她就开了条缝而已。
“你要攻略的病娇大反派的手下。”系统回道。
孟湘染一愣,她确定自己刚才没有说话,那就是说那东西能听到她的心声,这不是做梦,是真穿越了,那她怎么来的,猝死吗,干嘛不早点死,白瞎了她熬了一晚上的劳动成果,一分钱没拿到。
“那你是什么东西,系统吗?”
“本系统不是东西,本系统是拯救病娇系统008,以后你可以叫我88。”
……爸爸?想的倒挺美,我还是你祖宗呢,等着,祖宗先套个敌情,啊不……友情支持。
孟湘染微笑:“小发啊,''踩豆腐''那个…是谁啊?”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在那人脚下,骨头软的跟豆腐似的,她身上这点骨头够人家踩的吗。
“你的任务目标,温辞旧。”系统一脸哇,你好聪明的语气。
孟湘染白着脸回了外面那个吊儿郎当一个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舔了下嘴唇,捏着嗓子道:“好的呢,您容我收拾一下,昨日很是不舍睡迟了,有劳各位担待多等一会儿。”既然要接她入府,这么回答肯定没错。
“孟小姐慢慢收拾,小的有的是时间。”温麒呲牙一笑,然而刚说完,就见开了条缝儿的窗户嗖得关上了,咧着嘴对温辞旧道,“将军,孟小姐那双眼会说话似的,是个开朗性子,瞧着就比前几位命长。”
“叫侯爷。”温麒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挨了一踹。
屋里的孟湘染还不知道自己被评价为“开朗、命长”,她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定睛望向铜镜,巴掌大的小脸因惊吓有点苍白,但是肤质细腻,透过窗纸照进来的光打在脸上,能看见一层细小的绒毛,唇不点而红,眉不修而弯,杏眼里的光就像这洒进来的光亮,让整张脸生动起来,令人见之欣喜。
“呼……”还好,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就是年轻了些许。
孟湘染不禁沉吟,要她攻略病娇,脑子里还有系统,这说明她活在这个世界是有代价的,而且她是被强迫的那个,孟湘染两眼一眯。
笑眯眯道:“小发啊,先讲讲目标的情况呗,光看见背影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008停顿了一息后语带雀跃:“宿主,攻略温辞旧你绝对不亏,浓颜系美人儿,一米九大高个,人家还是少年将军,温家军的统帅,皇帝御封的英武侯,关键是……咳,有8块非常漂亮的腹肌,包你满意。”
你个颜狗,就不信你不动心,哼,系统冷笑等着孟湘染疯狂点头接下这个任务。
“咕咚”孟湘染可耻的咽了咽口水,嘴角不自觉地裂到了耳根,8块漂亮的腹肌,有点心动肿么办,她这人不追星不泡吧,就是有个小小的爱好,喜欢看美人儿,无论男女都喜欢欣赏。
但想到窗外''踩豆腐''的某人,孟湘染收敛表情,不行不行,这么危险的美人儿可不敢只听系统的忽悠。
“咳,那什么,人家那系统都会配备记忆或者剧情啥的,还有什么空间、灵泉啊,最次也得有个新手大礼包,我这来了好一会儿还什么都没有,你不会穷的只有自己吧。”孟湘染那怀疑又有点嫌弃的表情把008给刺激到了。
“……剧情传输。”
008有些丧气,它刚刚说了那么多优点,宿主看上去也心动了,怎么还不答应,瞅一眼孟湘染的脸,明明就是个好骗的长相,撇了撇嘴,不过想到温辞旧的那张脸,就又支棱起来了。
脑中一胀,大股画面涌入孟湘染脑海中,这是一本叫《至死不悔》的虐文,男主是一国太子,女主是太子妃,两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大家闺秀,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奈何受太子好友温辞旧拖累,太子名声、势力大损后,被三皇子一波毒酒连同老皇帝一块送走了,太子妃也没能幸免于难,最后史册记载,说他们谋反不成,被三皇子清君侧了。
孟湘染满脸的一言难尽,堂堂一国太子温润如玉可还行,作为该吃肉的狼偏偏收起利爪,被底下的豺狼拆吃入腹不冤。
根据自己的看文经验,孟湘染很快就提取出温辞旧的信息:
确实如系统所言,温辞旧此人十六岁一战成名,大败匈奴擒住对方大将,随后成了三十万温家军的统帅,并被皇帝册封为昭国最年轻的大将军,二十一岁受封英武侯,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但是!
温辞旧十八岁那年,温辞旧的父兄战败,被匈奴斩下头颅当夜壶,三十万温家军只剩千余。
仅用三年,他就在年前的大战中,率领八万温家军斩杀二十万匈奴兵,活埋三十万匈奴援军,事后还把这五十万匈奴尸体一把火给焚为灰烬,焦臭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逼得老匈奴王吐血而亡,年轻的匈奴王对昭国俯首称臣才得以苟延残喘。
受封英武侯之后接管了刑狱,上任后不久亲手杀了自己的义父坐稳刑狱的位置。被人偷袭中毒后更是疯狂报复,抄家陷害昭国大大小小官员百余家,菜市口天天血腥满地。
由于他与太子一同谋反,这才死于三皇子之手,昭国人人心中的噩梦才被终结。
后来的史册评论,都说将门中出了一颗歹笋,克死了温家人,更克死了温家军。
……孟湘染一时惊愣当场,猛地打了个寒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我…现在是哪个?什么…什么时候?”
“为了帮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务,选的当然是他的未婚妻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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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孟湘染想想刚才窗缝看到的街道景色,怎么看也不像边疆,心里一沉,面无表情问道:“第四个?”
“对,第四任未婚妻,还是没有入府之前的时间段,还有你爹的救命之恩护身,我对你好吧。”008洋洋得意的坐等孟湘染的感激。
“我去你个XX的为我好,你这是谋财害命,狗比系统,咱俩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能如此不珍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孟湘染现在就破口大骂了。
太过分了,让天真可爱的她来攻略这种疯子,驴都不敢这么蒙着眼闯。
孟湘染抓起床边架子上的粉色裙裳就往身上套,折腾出一身汗才穿妥当,翻箱倒柜的找金银首饰,但凡能扒拉出来的一股脑扔到包袱皮上,衣服也抓了几件扔进去,捆好往身上一绑,就摸去了后窗。
温辞旧的人都在前面,她得抓紧时间从后窗跑路。
008系统一看孟湘染往后窗跑,一下子急了:“等等宿主,你要干什么?咱们是外来户,你不做任务会……”
不听不听,骗子念经,孟湘染鄙夷道:“现在不跑,等他掐死我的时候你跟我的鬼魂跑吗?”
这时孟湘染已经踩着椅子,两脚先后踩在窗框上蹲着,抱着被子准备找落脚点。
“这是二楼,宿主你现在跳下去,轻则断腿,重则再死一次。”系统严肃警告,“你肯定会后悔的。”
孟湘染嗤笑道:“见识少了吧,跳跃时屈身下蹲,前脚掌着地,然后顺势侧身翻或者前空翻就能减少受伤,啊,还有我的被子,有它减缓冲势,保准万无一失。”
松手扔下被子后,孟湘染的视线阔朗起来,就瞥见斜下方骑在马上的男子,精心刻画的五官,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勾魂夺魄的狐狸眼凭添三分艳色,然唇边讥诮的笑意和眸中的冰冷如一盆冷水,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意,红色麒麟袍子外罩着墨色披风,风吹过扬起的墨色上闪过丝丝银光。
“砰砰砰”
孟湘染捂着胸口舍不得移开眼眸,心脏的鼓动告诉她,她好像心动了。
“发发,这是谁?”狗系统也不算完全骗她,这人的每一处都长在她审美点上,若是死前能睡到人就死而无憾了。
008系统想到孟湘染的不配合,到嘴边的话就婉转了一下:“你理想型。”
孟湘染不住的点头:“发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温辞旧早就注意到二楼的视线,灼热而持久,才发泄出去的戾气陡然盈满心间,眼神如刀的抬头望去,想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活腻了。
孟湘染见人家抬头看他,一激动就嘴瓢了:“美人儿,我是你老公。”
光顾着抬手跟美人儿打招呼,但孟湘染显然是忘记了她正半蹲在窗户上,这一松手一迈腿,身体失衡之下整个人直接掉下去了。
“啊……”孟湘染只觉得完了完了,这下真得摔个半残了。
温剑赶紧提醒自家主子:“侯爷,那是孟掌事的闺女,您未婚妻,还没进府就摔死了老皇帝肯定要找您麻烦的。”
温辞旧厌恶那人眼中的惊艳,表情不耐的飞身去接人,但还没想好拎哪儿,这一迟疑接住孟湘染的时候,左手捏住了孟湘染的脖子,这才在孟湘染脚着地的前一秒接住了人。
“咳咳咳……”孟湘染呼吸困难,双手极力拍打那只手,想让他松开,她快被憋死了。
“叮,恭喜宿主‘与病娇亲密接触’任务完成,获得生……。”
病娇?
孟湘染欲哭无泪,折腾了一顿,反倒是亲自把自己送到人家手上了。
天老爷啊,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啊……呃”
迟迟续不上的那半口气直接梗在胸口,随着眼前一黑,孟湘染彻底晕死过去。
2. 任务
“放开我!”
孟湘终于喊出来了,可憋死她了,扒开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厚实被子擦了把汗,难怪觉得自己喘不动气,这缠的也太紧了。
喘不动气?孟湘染擦汗的手顿住了,奢华的绸缎被面,层层叠叠的纱帐缥缈如烟霞,她这是又穿越了?
“没穿越,宿主,咱们现在就在温辞旧的侯府中。”008声音里沁着甜滋滋的美,它亲自挑的宿主果然是天选攻略者,跳窗都能与大反派亲密互动,总有一日它008会逆袭登顶业绩第一统。
孟湘染的记忆瞬间回到温辞旧捏着她脖子的场景上,满脸不耐、嫌弃,甚至还有不屑遮掩的杀意,看她的眼神儿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但是他便是嫌弃,眼尾的微红也不减那双狐狸眼的魅惑,使得她不禁反思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人讨厌的。
唉!被算计了,孟湘染捂着脸钻进被子里,嘶,稍微侧了下身,掐的脖子怎么脸也疼。
狗系统肯定早就知道温辞旧就在后面等着了,不然它怎么会只拦了半句就不拦了,还说她一定会后悔,可不得后悔吗,谁家乖巧可人的未婚妻在未婚夫亲自来接人的空档背着包袱跳窗跑路呀!!!
她还嘴瓢了,调戏了人家一把,那温大美人儿不得防贼似的防着她,还没施展她温柔小意的一面,就在人家心里留下色狼的初印象,丢死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温辞旧是怎么那么精准出现在后窗的?
“发发啊,你这么英明神武,慧眼识珠,一定也能读档重来吧,咱们重新进入世界,我也不挑,就回到我开窗缝那会儿就行。”孟湘染仰起头,满脸的期待。
008冷漠拒绝:“回不了。”顿了一下后又吐槽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的某人,“别以为我没听见你骂我狗系统。”
对哦,忘了狗……发发能听见了,失策了。
“既然你这么没用,咱们就来聊聊合作细节,不能只我干活,你却坐享其成吧,在我们那儿,这种老板是要被人半夜套麻袋的。”孟湘染笑的很标准,但008怎么看那八颗牙齿都感觉脖子发凉,虽然它没有脖子,心里又很委屈。
“我坐享其成?若不是我几乎耗尽能量把你带到昨天对你最有利的时间节点,你以为你还能住在这么奢侈的房间里吗?没有我的付出,以温辞旧的多疑早把你关进刑狱了。”
孟湘染完全不感动:“不是对我有利,是对你需要完成的任务有利。”反PUA小达人是也。
008哽住,电流快速转动:“可是……可是你已经死了,是我让你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机会,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感恩,还倒打一耙。”怎么它跟系统前辈学习的调教经验不管用呢。
“那你把我送回去吧,上辈子当够了牛马,下辈子我要投胎做宠物,现在就送,哦对了,不用感谢我,我向来这么通情达理。”坚决不做为老板换位思考的牛马。
“滋啦……滋啦”,008被气得电流乱窜,若不是能量不够,它一定会换宿主的,可恶,下次找宿主,它一定一定不看脸了,单纯的小白兔脸,比乌鸦还黑的心,孟湘染不怕死,可它不甘心被销毁,这次的任务必须完成。
“你到底要怎样?”008委委屈屈退让。
孟湘染有些失望,看样子是真回不去了,便没急着说目的,垂下眼睫遮住那一丝伤感:“除了攻略温大美人儿之外,我还需要做什么任务,完成这些任务我又能得到什么。”
008好似察觉到点什么,但不是很明白,为了稳住孟湘染真诚了许多:“主要就三个方面的任务,一是攻略温辞旧获得100%爱慕值,二是帮温辞旧避开黑化节点,三是完成日常小任务。完成前两个你不仅能获得大量生命时长,还能无病无灾活到百年或者回归原世界,日常任务只是为了帮你获得基础生命时长,避免你还没完成任务就死了。”
听到无病无灾这四个字,孟湘染眸底深处精光乍现便隐没回去,继续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装作无可无不可的样子问道。
“我昨天用脖子换来多久的生命时长?”可别基础到地底的程度,不然白浪费她摸了地府大门的珍贵机会。
“两天。”
“……”用她165的身长才换来2天的命,这是周扒皮吧,孟湘染皮笑肉不笑,“地府是我家,我要回我家,送我回去投胎。”
008也被噎住了,摆事实讲道理,极力促成合作:“地府,你摸不着也望不见,只要没了这具肉.身,此方天道就会让你魂飞魄散,但是,你完成任务不仅能活还能回家。”
‘家’字让孟湘染睫羽微颤,差点再度泄露了自己的软肋,无辜笑问:“地府?”
008急切地解释:“不是,是你猝死前的那间公寓,等完成任务我保证立刻送你回去,帮你一家团聚。”
“这样啊,送我回去+确保我无病无灾活到一百岁,需要消耗的能量不少吧。”孟湘染貌似很好奇。
“肯定是呀,你若是留在这里的话,我不仅能让你健康无忧,还能让大反派和你们的儿女一样长命百岁,保证他就算八十岁也能让你拥有美满的□□。”008继续撒饵,诱惑孟湘染点头,不然它还得再花费一笔能量兑换复制体,想想就肉疼。
“听上去蛮有趣的,看在我们即将开展友好合作的份上,我让一步,我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无病无灾到百年你分给我父母就行了,他们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即便两人都活到一百岁,也没我一个人花费的能量多,我对你好吧。”孟湘染一脸我为你考虑的表情。
“好……不行,这绝对不可以,那我太亏本了。”这女人太坏了,一个只有不足两年的寿命,另一个也就能活到七十三,给这样两个人治好身体以及续命,它需要浪费翻倍的能量。
想到被抢走的肾源,孟湘染咬死不退:“既然008你毫无诚意,我现在就出去让天道劈了我。”说完掀开被子下床,越过重重帷幔赤脚大步流星往外走。
“等等,等等,我再想想,想想。”
呜呜,它真的好想换掉这个狗宿主,不服从管理,要求还特别多:“那你得让太子和太子妃活着,这样天道馈赠的能量才勉强够用。”
孟湘染往客厅凳子上一座,倒了杯隔夜茶一饮而尽,为疯狂跳动的心脏降温,心里嗤笑一声,老板嘴里的勉强够就是不亏本的前提下还赚不少。
“想让我活着做任务就把日常任务改了,你若是嫌我活得久了,急于让温美人儿掐死我,你就继续发布那种见鬼的亲密任务,我保证你明天就能看见我的尸体。”
“然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偷偷听取我的想法,那会让我觉得很没安全感,一没安全感,做任务的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效率就……”
“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多能量浪费。”008不在意这点小事,反正孟湘染对它是有所求的,只要有这根胡萝卜吊着,不怕她不专心工……做任务。
孟湘染感觉右脸火辣辣的疼:“昏了之后温辞旧又抽我了?”
008嘴角一抽,干脆给孟湘染回放昨天的画面,它有点怀疑开局就这么倒霉的人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
温麒用手指探到清浅的呼吸后,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眉毛飞舞:“嘿,没死,我就说这丫头命长。”
温岭简直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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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白学了,瞥一眼就知道人活着,就温麒这小子聒噪。走上前提着孟湘染的腰带,准备把人放到温辞旧的马背上。
“后面。”温辞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温岭顿了一下利索将人放在马臀部位,没碰到马鞍一点,“晚饭前就让温麒给风追洗刷干净。”
“哎不是,人是你放的,凭什么让我洗。”温麒不乐意了,就风追的臭脾气,除了他家侯爷,它谁不咬。
风追也嫌弃温麒,踏着小步跑到温辞旧身边,拿大脑袋蹭温辞旧的胳膊,那双狐狸眼中的冰寒有了丝丝回暖的迹象,温辞旧摸出糖块喂给风追,问道:“你不是嫌刑狱太闭塞了吗。”
乌黑的大眼转了两下,风追好似听懂主人的问话,张嘴调走主人手中最后一块糖,转身咬住温麒的上衣,拽着它的洗澡工往候府的方向走去。
“哎哎风追你慢点,我走就是了,快放开我……”
但像麻袋一样趴在马屁股上的孟湘染就倒霉了,她的胳膊肘随着风追的走动一晃一戳,终于把风追惹毛了,那飘逸顺滑的马尾像赶苍蝇似的嗖嗖两下,然后孟湘染朝上的右脸就完美接住了那两抽。
看完之后,孟湘染只想说人不如马系列,摸着自己的脸怨念丛生,决定薅点羊毛再打工。
“发发,你说我若是顶着半张猪猪脸出现在温大美人面前,他有没有可能会因为我的可爱,而忘记我昨天过于热情的奔赴。”
“你在想屁吃。”008精准打破幻想。
孟湘染的眸子里立马聚起水花:“人家本想穿的美美的立于候府门前,执灯迎他回家,让他深刻体会我这个未婚妻有多爱他,多在乎他,可……可如今人家已经毁容,这可如何是好?”
这份矫揉造作让008忍不下去:“你没有戏曲天赋。”
“哦,那你还想不想我去勾搭温大美人儿了,你如此不配合就是在拖我的后腿。”
“你到底要干什么?”008一只统被逼的要炸毛了。
孟湘染非常嫌弃:“朽木不可雕也,如此明晃晃的暗示你都理解不了,难怪总是任务失败。”
“你……你怎么知道的?”008惊得跳脚,惊疑不定的看着孟湘染,难道这个宿主有读心术?不可能呀,它没检测出来。
哦吼,猜对了,孟湘染在心里比了个耶,果然,这小东西不是刚出炉就是快回炉了,一点能量都要斤斤计较,那就说明花在她身上的沉没成本让这只系统无法放弃她,如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活系统才能继续存在。
眉尖微皱,孟湘染反问:“宿主的脸受伤,作为系统的你不是应该主动帮我恢复容貌,助我完成任务吗?”
“你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牛……系统,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宿主之所想,解宿主之所难,让宿主没有后顾之忧吗。”
说罢,又着重说了一句,“这可是我获得老板信重,成为老板麾下一把手的秘诀,要不是咱俩关系好,我都不告诉你。”
一顿反向忽悠,让008神情有些恍惚,原来合格的系统要做这么多啊,难道这就是它任务失败的原因吗?
008几乎带着哭腔:“那我现在帮你消肿?”
孟湘染微笑点头:“孺子可教也。”
精确控制用量,肿胀很快消散,孟湘染的脸颊恢复白嫩红润,而008昨天得到的那点收获也消耗殆尽了,紧接着响起机械音:“今日任务——我愿化作为你照亮回家路的那盏灯。”
最后又愤愤提醒孟湘染:“你如今只剩1天9小时57分钟18秒的寿命倒计时,而且距离温辞旧杀掉义父仅剩8天。”
3. “温哥哥,你回来啦”
随着‘咯吱’一声门响,门前不远处正在做针线的青芷闻声回头,就看到凌乱发丝一脸懵懂的孟湘染探出小脑袋查看情况,对上她的眼睛后,孟湘染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回去,不一会儿又悄悄钻出来,没有一点威慑力的讲条件。
“姐姐,你们放我回家吧,我未婚夫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晶润的眸子就是不敢对上青芷,最后色厉内荏地强调:“我未婚夫是英武侯温辞旧,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大将军,所以你们快点放了我。”
“噗……咳”青芷实在没憋住漏了一声,这位孟姑娘太可爱了,可爱的她想揉揉孟姑娘气鼓鼓的双颊,手感一定非常好。
艰难维持住脸上的表情,青芷起身福礼:“奴婢青芷见过孟姑娘,这里正是英武侯侯府中。”
孟湘染先是惊讶一瞬,然后整张脸爆红,羞窘的不知该看哪里,掩耳盗铃般将门砰得一下闭上了。
青芷这个时候没去敲门,得给人家孟姑娘留点脸,转身去吩咐人做事:“绿姚,去给孟小姐提水准备洗漱,紫琳,准备膳食,孟小姐睡了近乎一天一夜,要些好克华的吃食来。白霜,把衣服准备好。”
几人依言行动,只是眼睛里都沁满了笑意,刚才孟小姐话她们都听见了,有这么一位未来主母在,她们主子也能多点人气儿。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孟湘染施施然坐回桌前,008不明白了:“你昨天不都暴露本性了吗,现在演戏太晚了吧。”演这一出是为了贼喊捉贼吗?
“恰恰相反,我刚才的表演正合适,原主可没见过温辞旧,被他掐晕了,醒来后认为自己被绑架了多正常的反应。而我不仅不害怕、排斥温辞旧,还一脸的崇拜,府里的这些人对我的感官就会很好,进而成为我攻略温辞旧的帮手,他们绝对比你想象的更加渴望有人来帮温辞旧去掉他克妻的名声。”
008无言片刻真心实意说道:“你肯定喜欢吃黑芝麻馅的包子。”
扬眉一挑,孟湘染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唔,夸得不错,下次继续,我也觉得我脑子优秀无敌。”
自信的008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算了还是不说了,它良心会痛。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孟湘染等到敲第二遍的时候才出声,带着不好意思:“进……进来吧。”
随后就见之前的青芷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众捧着洗漱用品的丫鬟:“孟小姐,奴婢们先服侍您洗漱,更衣之后用膳,您看可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洗。”连忙起身袖子一撸就准备洗脸。
但丫鬟们眼力见儿很合格,动作迅速又不显慌乱,孟湘染刚走到脸盆前,丫鬟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热帕子,正好递给她,孟湘染就这样带着点惶恐羞赧的被服侍周到的洗漱完,换了一身鹅黄彩秀蝶纹织锦缎春衫,用相同配色的发带梳了个流苏髻,显得孟湘染格外的活泼朝气。
换好衣裳,行至外间,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山药粥、龙眼包子、虾饺、清蒸鱼以及一盅燕窝。
看到吃的,早就饿过劲儿的肚子也唱起空城计,捧起山药粥美美的尝了一口,独属于山药本身的甜糯和米香极为融洽,熬煮的时间很够,那山药含进嘴里一抿就化了。
呜呜呜,太好吃了,可怜她来到这世界一天了才吃上口东西,太不容易了,就凭这饮食水平,她也要好好勾搭温大美人儿这位衣食父母,如此一来,她就是两重感官的饱腹,简直不要太完美,若是对着温大美人儿用餐,一定会更下饭。
而此刻还在刑狱忙碌的温辞旧这一天一夜也没顾上喝口水,更别说像孟湘染那样大快朵颐了。
“侯爷,快子时了,于情于理,孟小姐第一天入府,您得回去看看,而且您昨夜就没休息,今晚得睡一觉,不然老管家得拿鞭子抽属下。”
似笑非笑地撇了一眼温岭,继续低头看手中的审讯资料:“你对这个未来的‘主母’很满意?”
翻页声中,温岭也说了一句温麒的话:“属下也觉得这位孟小姐命长。”
“啪”,一本册子砸到温岭脑袋上,凉凉的声音响起:“本侯亲手杀的几位‘未婚妻’,本侯都不介意命硬,你还编排上本侯了。”
“属下不敢。”温岭知道自家侯爷并没有生气,但是现在他们就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子底下,这场戏演不好,侯爷就会更加危险。
温辞旧哼笑了一声:“我看你很敢。”
本来今晚他也会回去,三年前他就学会了忍耐,已经忍了一千多个日夜,他岂会因小失大,叫别人抓到他的把柄。
“李顺子招了吗?”
“没有,这小子的嘴比蚌壳还硬,昨日您碾碎了他的右腿,今天给他上的梳洗之刑,胳膊和腿上梳洗下来的肉当着他的面喂了狗,这会儿就靠人参吊着一口气,但始终未吐口。”
“好好查查他的父母妻儿何在,嘴再硬,他的心也是软的。”似是想起什么,温辞旧又叮嘱道,“给他喂颗方医做的续命药,让他多活几天见见妻儿父母,走的时候才没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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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听到声音里的肃杀,温岭担心的看了他家侯爷一眼,担心温辞旧失控,忙应声:“是,侯爷。”
“行了,走吧。”
温岭连忙把册子放回桌案上,跟在温辞旧背后大步向外走去。
甫一走出房间,李顺子嘶吼的咒骂就在刑狱高大的墙体内盘旋:“温辞旧,你不得好死……咳咳咳……温家战败,你凭什么还活着,你就该跟他们一块儿去死……”
温辞旧身上的气势又降了二十度那般冷,身周环绕的暗沉让温岭想起那夜迟迟升不起太阳的夜。
踹开牢门,温岭面无表情地给李顺子塞了颗药进去,然后又撕了块他身上的血衣塞住嘴,告诉他好消息:“我们侯爷仁慈,特意留你一命见见家人。”
李顺子挣扎的额颈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充血,恨不能一口咬死温岭,然而他现在四肢只剩骨头,身体又被绑在木架上,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无能怒吼:“啊……啊……”
等温岭出来,温辞旧已经坐到回府的马车上了,正拿着帕子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
“侯爷,您料对了,那小子的心没有嘴硬。”后面的嘶吼里已经有了慌乱。
英武侯府门前,青芷为孟湘染披上披风,劝道:“现下已经子时了,平日这个点侯爷若是还没回来,那就不会回来了,孟小姐先回房休息吧,春寒料峭的,又是夜间容易受寒。”
孟湘染通过系统已经知道温辞旧今夜必回,但还是装作有点失落坚持:“再等一盏茶吧,白日里睡多了我还不困。”
刚下车,温辞旧就听见一声甜腻的“温哥哥,你回来啦”,雀跃的鹅黄色冲破死寂,眉开眼笑的少女手执一盏宫灯,兴冲冲向他扑来。
温辞旧脚步后撤,转身上车走人,但忽然发觉少女的脸颊上异常光滑。
然后孟湘染的下巴就被捏在温辞旧冰凉的手指之间,大拇指摩梭着她右侧脸颊上的柔软,不过两下,白玉便生了胭脂色,在灯光下有一层朦胧的美感,他怎不知方医的药能让人一夜痊愈了。
“孟小姐这肌肤好生嫩滑。”大拇指忽又按在欲解释的红唇上,“想好怎么骗本侯了吗?”
孟湘染惊得呼吸停住,那双雾气氤氲的狐狸眼里好似有个漩涡,牢牢吸附住她的灵魂,让她沉溺其中。
视线随着声音聚焦在一张一合的薄唇上,冷峭的笑意刺激的孟湘染脱口而出:“要不你咬我一口。”
呼出的热气穿透血肉直抵枯槁的藏心之地。
4. 出门
翻来覆去睡不着,孟湘染烦躁的蹬掉被子,小巧玲珑的脚趾没规律的跳动着,修长笔直的玉腿贴着被子表面喟叹道:“还是这样凉快。”
“那是你自己的心在燥动。”008翻了个白眼儿吐槽。
说的孟湘染老脸一红,脸上冰凉的粗糙的触感仿佛还在,慢慢在肌肤上滑动,体内犹如着火般迅速升温,用手做扇给脸扇风,企图压下方才心脏漏跳的那一拍,但效果微乎其微。
转身整个身子趴在被子表面给自己降温,但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孟湘染有种全身都被温辞旧捏在指尖的羞赧,忙翻身将被子一蒙:“睡觉睡觉,都几点了还聊天。”
008:“……”
*
孟湘染扶着肚子站起来,吃的好撑,这个侯府是留下来,但是要想改变温辞旧杀他义父的局面,困在府里肯定不行:“青芷,我们出去逛街吧,整天闷在府里太无聊了。”
青芷有些诧异:“可是侯爷说您要给孟掌事守孝,不能出府。”
孟湘染心里一咯噔,糟了,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古代人可是非常看重守孝这事的,她作为女儿天天往外跑严格来讲确实不太合规矩,但是温辞旧把该守孝的未婚妻接进府,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不守规矩的人要求她守规矩,肯定不能配合呀,乖乖配合还怎么攻略温辞旧的心。
这门是必须要出的,待会儿换个法子,明着不行不还有迂回的嘛。
心里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了孟爸爸,特情特办,我会在心里为你虔诚守孝,只要我还在这里,日后每天三炷香,逢年过节纸.钱管够,勿怪勿怪。
“这事父亲早些年就说过,他所做的事情太过危险,随时都有离开我的那一天,所以从好多年前就经常叮嘱我他走了后我要做什么,要我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爹爹说他会在天上看着我幸福。”
起始还是装的,但说道孟父临死前还给女儿安排好退路,她就想起自己的父母,霎时间泪水盈满。
感受到孟湘染满身被伤不似作假,青芷便是不忍也不能放人出去:“这……今日怕是不便,出入侯府需要侯爷同意,小姐不若等晚间同侯爷商议,侯爷这么喜欢小姐,定会满足小姐所愿。”
喜欢她?青芷那只眼睛看出来的,统共见了两面,时时刻刻都想弄死她好吗。
抽了下鼻子,孟湘染一脸失望:“侯爷已经出门了?我……我还想,算了,我等侯爷回来再说,日后都要住在侯府了,青芷你带我熟悉一下侯府吧。
一路上青芷介绍的很细致:“这是熙和院……
但孟湘染正和008在脑海里吵小架。
“少的三天让你吞了?”
008非常震惊:“你就完成了一个任务,哪里多出来的三天,要不你现在就睡一觉,看睡醒能不能多出三天。”
“两个任务,一个指明灯任务,一个亲密任务,每个任务奖励两天生命时长,一共4天,我要投诉你吃拿卡要。”孟湘染振振有词强调,这破系统不能要了,逼她干活还克扣。
青芷:“这里就是咱们候府的花园了……”
008简直要被气死了:“昨天是你自己要换的任务,不做系统指定的亲密任务,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只有一天生命时长,昨天就只发布了一个‘我愿化作为你照亮回家路的那盏灯’而已,我们的聊天记录有视频为证,别想抵赖。”
狗比系统,不但隐瞒还不知道变通,孟湘染不喜欢坐以待毙:“首先,你没有告诉我这个变化就是你作为系统的不称职,其次,身为一个系统不知道抓住每一个提升业绩的机会就是你的失败。”
狗系统,你对我这个干活的主力下黑手,必须给你换换脑子。
“亲密任务依旧存在对吧,既然存在,就不能放弃每一次我与温辞旧亲密接触的机会,所以,你要每日优先发布确保我能继续喘气的基础任务,然后在我俩有肌肤相亲迹象的时候就抓紧发布亲密任务,如此一来我赚寿命你也赚能量,这叫双赢。”万一遇到特殊情况没法做任务,擎等着受死吗,傻叉。
可恶的温辞旧,姐姐可不会被这点小小的困难绊住手脚。
“阿嚏!阿嚏!”温辞旧接连两个喷嚏。
对面的温润男子忍不住皱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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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问温麒:“你们大将军又几天没睡?”
温辞旧一个眼风扫过去,温麒不情不愿闭嘴。
想到昨晚孟湘染胡言乱语的答案,以及他走前吩咐的禁令,温辞旧觉得倒更像是那丫头在背后骂他。
一缕穿过窗户蔓延进来的光映着墨色的眸子,好像穿不透底的大海,深邃又迷人,泛着粼粼波光。
饶是看惯美人的太子爷也有一丝恍惚,回神后掩饰性催问:“季安,想什么呢?”
“猫毛过敏而已。”温辞旧无所谓遮掩过去。
太子愣住:猫?
温麒一脸呆滞:候府不是只养了风追吗?什么时候又养了猫?
看着比两个她还高的墙,孟湘染心有惆怅,不到8天的时间了,她要怎么飞出去?
“宿主,我找到一个狗洞,就在假山后面。”忽然,008主动报告。
孟湘染眉尖微挑,呦,知道主动做事了,有进步,勉强算是可塑之才。
朝青芷晃了晃随手拿的书,孟湘染笑道:“青芷你回去忙吧,我就在花园里看会儿书,早上吃的太饱,午饭就晚半个时辰再用,到时候我自会回去。”
“是小姐,奴婢去给您取些茶点来,方便您看累了饮用。”
“那个不用,我看书的时候喜静,也不喜欢喝茶,免得污了书卷。”
青芷便不再劝,对侯府的守卫很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人跑了。
等青芷一走,孟湘染跟008确认:“周围真没人了?”
“放心,守卫都在前院,这里一个守卫也没有。”
话落,孟湘染把书翻到中间倒扣在石桌上,迅速转过假山来到狗洞处,但洞口不大,斜着身子倒是能勉强出去。
孟湘染也不在意什么狗洞不狗洞的,能出去就是好洞,在生存面前,一切脸面都是生存的拦路虎。
右肩着地,左手掌撑地左肩膀抬高,斜着身子一点点往外爬,等孟湘染好不容易将上半身挪出来,眼前突然出现一双脚。
“抓到你了。”
孟湘染心一咯噔,完了,又信了狗比系统的斜。
5. 小骗子
刑部斜对面的小茶馆里,孟湘染已经尽可能慢滋滋的喝完一整壶茶水了,在回府和再等会儿之间犹豫不定之际。
“宿主,贺铭出来了。”008激动报告,它终于有点用了。
孟湘染没搭理那小废物,只看着斜对面,那个犹如风烛残年老翁的贺铭,官服空荡荡挂在身上,她想起原书的剧情。
“安儿,你终究还是来找我了。”
曾名满京城的美男子年不过四十便满头白发,佝偻了脊背,犹如七十老翁,温辞旧心中并非没有一丝触动,背在身后的手掐破掌心才没一刀宰了此贼,只冷漠问道:“为何?”
贺铭望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被削去了所有的意气风发,成为人人惧怕的侩子手,手就止不住的颤抖,他是真的拿安儿当自己的儿子疼,还曾想着日后帮他教导儿孙,可偏偏伤安儿至深的就是自己,一手毁了安儿的也是他,今天他就还给安儿。
“义父对不起你,安……”贺铭眼带愧疚咬破口中的珠子。
“鹤顶红?”温辞旧查看之后怒不可揭,忙用内力替贺铭逼毒,“贺铭,你为何要动粮草,你也不想用贺家满门陪葬吧。”
贺铭眼中流出悔恨泪水,但还是闭口不言,温辞旧见贺铭再无救回的可能,也问不出答案便去翻找书房,然而这时,洪公公带着皇家暗卫出现:“皇上口谕,英武侯温辞旧忠直无双,大义灭亲手刃刑部尚书贺铭,朕心甚慰,今特封英郡王以示嘉奖。”
随后皇家暗卫接手了贺铭的一切后事,包括将将开始翻找的书房。
等马车走出百多米孟湘染放下茶钱尾随马车跟踪贺铭,一路上寻找绝佳撸人位置。
“宿主…那就是个小孩子,你就别生气了。”008期期艾艾地道歉,它就是想省点能量,扫描完就没管了,它哪知道后面还会冒出个小孩来。
孟湘染闻言回神儿,翻了个白眼儿,小孩不是人吗,被个小孩儿抓个正着,害她许诺了5根糖葫芦才堵住那小破孩的嘴。
确认完贺铭回家路线之后,孟湘染急忙往回赶,她得在青芷发现之前回去,008立马狗腿的提醒:“亲爱的宿主,前方左转,再过两条街就是候府了。”
走到第二条街的时候听见糖葫芦的叫卖声,想起还欠小破孩的冰糖葫芦。
朦胧的糖衣像是一层纱,小心收裹着糖衣里的红果,静待着有缘人品尝,在你的味蕾上迸射出浓郁汁水。
孟湘染咽了口自打看见冰糖葫芦就开始分泌的口水,决定给自己也买根开开胃:“老伯,我要六根冰糖葫芦。”
老伯乐呵呵的:“一文钱一串,姑娘买这么多,给我五文钱即可。”
孟湘染欢快的找钱,然而忽然有一道跋扈的声音插进来:“本小姐全要了。”一块碎银子砸到老伯身上又被弹到地上。
老伯一手扶着冰糖葫芦架子,一边慌忙俯身拾碎银子,这银子若是被别人抢去他今天就白干了。
孟湘染皱眉看去,挺清秀一姑娘,就是看人的时候鼻孔朝天,但她时间有限,没空搁这掰扯,转身走人。
“孟湘染,你个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果然只能配克父克母克妻的侩子手,就是不知道你俩最后谁克死谁,哈哈哈。”
身后的声音让孟湘染反应过来,这人是认识原主的,还是故意来找茬的,果然今天出门不利。
观测到自家宿主头顶要冒黑烟了,008火速播报女人信息:“王乐瑶,原主邻居,嫉妒宿主你有这么一门高贵的婚事。”
孟湘染转身亲昵地抱住王乐瑶的胳膊,有种不谙世事的憨态:“王家姐姐,可我父亲被皇上赞赏忠心护主,我家侯爷在皇上的英明指导下更是平了匈奴,令他们俯首称臣,被皇上御封为英武侯,原来在王家姐姐心里为皇上尽忠职守是错的呀。”
温麒早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只是不宜暴露行踪,却从窗缝中发现帮侯爷正面的人竟是孟小姐。
“侯爷,是咱们孟小姐在给您正名。”
温辞旧和太子顺势站起来看,那丫头今天穿着青色的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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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戴的蝴蝶发簪随着晃动的小脑袋振翅欲飞,如幼鹿般纯然的眸子里散发出朝阳般的光彩,不会灼人,却又令人移不开眼睛。
亲昵的抱着别人,脸上尽是撒娇痴态,口中吐出的话却是杀人诛心,温辞旧心想果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骗子。
太子敏锐地察觉到身边这坨冰块的不同,灵光闪电般想到先前的对话,笑语言言:“让你过敏的猫儿?”
“观其神色、言语,是发自内心的钦佩你,看上去是个纯善的性子,改日让太子妃带她玩。”能让季安产生神情波动的女孩子可得护好了。
温麒在一边也认同的点头,也许这次他们真的误会了也说不定,处处护着他家主子的好姑娘这么些年来就碰上这么一位。
瞥见温麒的神色和好友的话,温辞旧对孟湘染的警惕心又上升了一层,这个间谍很精通攻心之术,不过只言片语就让温麒对她改观,这个人不简单。
“你…你别胡说…我没有。”王乐瑶被吓得脸色惨白,慌手慌脚的睁开孟湘染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孟湘染拍拍手,神清气爽,她看以后谁还敢说温辞旧克父克母克妻,有本事继续蔑视皇权,哼。
“叮,温辞旧好感度下降20%。”008实时播报。
得意的笑容顿时如凋零的花儿蔫头耷脑下去,心中很是迷茫:我犯什么天条了,帮他洗刷名声,怎么还能给我判死刑了??
“温麒,安排下去好好查查,她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与太子见面的,甚至连见面的地点也一清二楚,给我把钉子找出来。”
温麒心中一凛:“是,属下便是挖地三尺也不让人跑了。”
“等一下。”瞧见一口冰糖葫芦就让孟湘染又欢快起来,一改突然的愁眉苦脸,但他觉得山楂的红不及那丫头的唇色多矣。
“去买垛冰糖葫芦,让于叔今晚务必给孟小姐烧一桌冰糖葫芦宴,届时本侯亲自作陪,只给我准备一碗面就行了。”
“嘶……”侯爷逼供的手段又创新高了。
6. 慌不择衣
看着孟湘染吃着糖葫芦就要往回走,008急了:“宿主,你今天任务还没完成。”
呀,忘了,刚才讲理太投入,完全忘了还得买烧鸡。
撇撇嘴孟湘染只好又倒回来从就近的酒楼打包了只烧鸡。
才到半路就把糖葫芦吃完了,对着剩下五支干咽口水,为了免于自己失信,孟湘染加快脚步小跑回到狗洞旁,却没有看见打劫她的小孩。
“几点了,狗娃子怎么还没来。”
“在狗洞里,宿主。”008这次终于舍得提前扫描了。
“啊!”
孟湘染忙蹲身查看,脏兮兮的小家伙蜷缩在狗洞里睡着了,睡着的小脸看起来乖巧极了,完全没有先前的调皮捣蛋,孟湘染忍不住会心一笑。
“糟了宿主,紫琳来了。”
紫琳见只有书却不见人,就拿上了孟湘染留下的书,这样找到小姐之后就不用再折返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墙里传来紫琳的唤声:“小姐,该回去用餐了,您在哪儿呢。”
孟湘染忙用牙齿咬住冰糖葫芦的签子,烧鸡往怀里一塞,一手捂着狗娃子的嘴巴,轻轻往外拽。
狗娃子被捂住嘴的瞬间惊醒,立刻手脚用力挣扎起来往里钻,“唔…嗯…”
孟湘染忙小声道:“呼额,别佛法。”
一听声音是孟湘染,狗娃子这才顺着力道出来,来不及等小家伙整理干净,孟湘染忙往他手里塞东西:“管着我的大丫鬟来了,我得快点回去,这是答应你的冰糖葫芦,然后……这一半烧鸡也给你,赶紧回家吧。”
望着手里的烧鸡,狗娃子馋坏了,肚子应声响起,但东西给多了:“哎……”
然而给他烧鸡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留给他就钻进去了,早上还钻的那么费劲,这会儿熟能生巧了?是叫这个词儿吧!
可还没等自己想明白,脑袋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容易爬进来,孟湘染赶紧把人叫回来,若是闹大了,温辞旧必然会严肃处理,那就与她的初衷相悖了,她只是想叫温辞旧知道她是可控的、无害的,然后一步步走进他心里,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紫琳,我在这儿呢。”
“小姐……您”
紫琳大惊失色,早上出门时还清雅的小姐怎么就成了泥猴子,身上的土多的像是刚从沙土堆里滚出来似的,尤其是肩膀的地方还有磨破了,怀里鼓鼓囊囊藏着东西,嘴巴上手上还有油光,紫琳很疑惑,小姐到底做什么去了。
“完了,肯定会被大反派知道的,他会不会立刻杀了你,完了完了,任务要失败了。”008一看孟湘染根本没遮掩就跳出来了,顿时如丧考妣,“我早就说了要攻心,你要是肯听我的去□□,说不定现在都能亲上小嘴了。”
孟湘染对008的计划嫌弃的不行,但得先应付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拽拽衣服:“我想吃肉了,你们光给我吃素,我就只好自力更生了。”说完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说,看我聪明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紫琳深知自己就是个丫鬟,没有资格说教,只低头温婉扶着孟湘染往回走,反正她上面还有青芷,就让青芷头疼去吧。
别看孟湘染面上乖巧跟着回去,实际上脑子里跟008说个没停。
“□□个鬼呀,温辞旧自己就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又有那样悲惨的经历,这就是典型的美强惨,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手下,个个身手不凡,我请问,你是给了我隐身术还是绝世武功?凭借我这身娇体软的小身板,你指望我霸王硬上弓,强了温大美人?”
008自知理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可它的小脑袋瓜子也看不明白孟湘染到底要干嘛。
“那你说说你要做什么。”008很好奇。
孟湘染狡黠一笑:“看姐带你飞。”
008:……
“侯爷,查清楚了,孟小姐是从花园假山后面的狗洞进出的。”
温辞旧凉凉瞥一眼桌上的冰糖葫芦和半只烧鸡:“本侯饿着你了,没出息的东西。”
温麒把狗娃子提溜进来:“这些是孟小姐给这小子的,侯爷,我给咱们抢回来一个不错的苗子,孟小姐还真会挑人,这小子的嘴跟他的骨头有得一拼,机灵又豁的出去,是个做斥候的好苗子。”
那双尚且幼小的眼睛里还不会掩藏情绪,像小狼崽子一样恶狠狠的盯着温麒,嘴里呜呜的想要咬人,但这点威慑力在温辞旧面前犹如蜉蝣撼大树,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查清了?”这么巧就碰到个好苗子,无论这颗棋子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影响他用。
“一清二楚,这小子是五个小乞儿中的老三,身份干净。”
“本帅是温家军的统帅温辞旧,通过本帅的考验,本帅就给你一个加入温家军的机会。”
温辞旧望着窗外的眼神讳莫如深,他已经下了饵,就看对方有没有胆子吞。
狗娃子凶悍的小眼神呆住,他听见什么,温家军!他有机会加入温家军!再盯着温辞旧仔细看,待看清是月前温家军返京时的领头人后,激动地应下:“小的一定通过考验。”
温麒拎着狗娃子带着东西去到一边:“跟着今天给你这些东西的人,记住她做的每一件事,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日一报,汇报的好就有赏银。”随后盯着狗娃子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不得让第四个人知道,尤其是侯爷的未婚妻孟小姐。”
狗娃子震惊抬头,那个姐姐不是说自己是丫鬟吗,他被骗了!但心里又有点心虚,他这强的是未来侯爷夫人的东西,狗娃子的脸登时白了一片,也幸亏脸黑看不出来。
但温麒是什么人,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怎会注意不到这点心虚,只是不在于罢了。
又撇了一眼钟漏,还没到酉初,孟湘染心里哀叹,温辞旧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她要饿死了。
中午的时候为了把戏演足,她说自己吃了半只鸡一点都不饿,硬是饿着肚子说剩下的半只是专门给温辞旧留的,呜呜,时间过得好慢,这么大的候府连盘糕点也没有,差评。
“侯爷,快酉正了。”温岭走上前提醒温辞旧。
撇了一眼后,温辞旧没忍住又瞧了一眼,若是温麒那个吃货他不奇怪,但换成温岭说这话可就太奇怪了。
温岭瞧见自家侯爷的眼神没忍住翘了下唇角,“温小姐说中午吃了半只烧鸡太饱就没用餐,还给您留了半只。”
温辞旧讶异停笔,随即搁笔起身,讽刺的冷笑:“自作聪明。”
“小姐,侯爷回来了。”
无精打采蔫蔫趴在桌子上的某人瞬间活力满满,如一只蓝翼蝴蝶翩翩舞,脚步轻快地奔向主厅。
“温哥哥,你回来啦。”啊啊啊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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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着美人儿用餐,快乐翻倍,没有浪费她特意留的半只鸡。
听出话语中的开心,温辞旧可疑停顿了一下便忽视心中的迟滞坐下。
温岭保持面无表情不变,但知道内情的温麒怜悯的看了一眼孟湘染后,就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一边去了。
“传膳。”
温辞旧很难看不见对面那双神采奕奕的小鹿眼,眸中的渴望几乎化成口水滴下来。
“是,侯爷。”
不消片刻,孟湘染就见鱼贯而入的下人们放下一盘盘的山楂糕、大枣山楂苹果汤、山药山楂糕、山楂酱、山楂一口酥、冰糖葫芦、山楂银耳羹、山楂花苏、山楂陈皮茶、山楂糖球。
每一盘里的红色都浓郁的吓人,孟湘染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想哭,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山楂腌入味了,嘤嘤嘤,原来那会儿就看到她了,难怪好感度唰的掉了20,揭秘了,不过他不去抓人,跑那边做啥去了?
可美人儿怎么忍心让饿了一天的她继续啃山楂,对得起她的辛苦吗?哪怕有个山楂炖排骨也行啊,那好歹是肉。
嗅嗅,烧鸡的味道!孟湘染生无可恋的眸子瞬间亮如繁星。
青芷顶着那双好像在说“给我的,给我的”的目光,把面和一盘凉拌鸡丝放在了温辞旧面前。
温辞旧就见那丫头眼中的光噗一下灭了,幽怨的小眼神儿瞄一眼凉拌鸡丝,捏了块干巴巴的山楂一口酥放进嘴里,“嘶”,看得他口中也泛起酸水。
“瞧见孟小姐喜食冰糖葫芦,便让厨房特意准备了这些,怎么瞧着孟小姐不太喜欢?”
温辞旧就见那丫头的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然后给他回了一句:“湘湘还在给爹爹守孝,不能食这么多红色,吃这一块也是不想浪费侯爷心意。”一脸可惜遗憾的表情。
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起一筷子鲜面条,就看那挑一弹一嗦,就知道这碗面劲道好吃,又见他夹了一筷子鸡丝,裹满酱汁的鸡丝一定爽滑不腻。
“咕咚”孟湘染跟着咽了口口水。
“想吃?”
孟湘染使劲儿点头。
“本侯记得初见之时,孟小姐穿的粉色衣裙。”
这都是原主的锅,孟湘染对手指卖可怜:“人家那不是急着见侯爷就慌不择衣了嘛!”
温辞旧:“哦,是吗?这些本侯都动过,就别隔应孟小姐了。”
孟湘染头摇成了拨浪鼓,心想以后都是睡一个被窝的人,我不嫌弃你。
话落,温辞旧似笑非笑的眼睛变得幽深难测,只是耳朵尖在没人发现的地方悄然变红了。
一听话音不对,温岭忙拽着温麒往外走,侯爷的私事不是他俩该听的。
待感受到杀气,孟湘染捂脸哀叹,美色误人啊,她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昨晚他问她想好怎么骗他了没,她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鬼使神差说了句“要不你咬我一口试试”,当时温辞旧的眼神儿就想掐死她。
“孟小姐这么想爬本侯的床,不过本侯的暖床丫鬟不好做,明早本侯要喝到桃花露水煮的茶。”冷笑说完扔下筷子甩袖离开,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这这……。
“嘤嘤嘤,温哥哥,你别生气,湘湘知道错了。”孟湘染伸着脑袋装模做样抹眼泪,一看人真走远了,迅速捞过凉拌鸡丝和面条狼吞虎咽,她要在丫鬟进来前填饱肚子。
7. 十指相扣
“小姐…小姐,该起了。”
朦朦胧胧中听见好像有谁在叫自己,孟湘染呜咽了声不要,小脑袋自动缩进被子里,只给青芷留了个鼓包。
白霜差点笑出声来,温家主子少,她好久没伺候过人,尽管前几年侯爷不在,但嬷嬷管的严,她们到点就得起,这么憨态可掬的小姐真是太招人稀罕了,若是伺候的好,等侯爷跟小姐成亲后,她们几个就是绝对的大丫鬟了。
两人对视一眼,青芷却有点为难,叫吧,有些不忍心,这才寅初,但不叫吧,侯爷那不好交代,侯爷也真是的,怎么这样折腾自个儿的未婚妻,仗着人家喜欢就这样折腾人,万一把小姐折腾走了有他后悔的。
“滋~~”
一道电流划过,孟湘染瞬间通体舒泰,睡意全无,就是脑子还有点没跟上。
要说狠还是008狠,看孟湘染睡得香甜,它直接开启电击模式叫人。
“那个,宿主,我是按照你说的,今早叫你起床,你可不能记恨我哈。”内里的心虚不明言喻。
孟湘染:“……你可真实诚。”
机械的扒开被子,顺着青芷的力道坐起来,被她们服侍着洗了脸换了衣服,甚至还给她披了一件斗篷。
踏出房门,让凉飕飕的夜风一吹,脑子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孟湘染心里哀叹,大半夜爬起来接露水,她看她攻略的不是病娇,是娇娇儿,温辞旧怎么好意思睡得着的。
“怎么这么吵?”披衣坐起,初醒的沙哑让温辞旧无端增添了一份慵懒,蜿蜒的墨发攀附着胸膛,更显几分旖旎。
饶是见惯了侯爷的样子,温岭每次还是会被惊艳到,垂眸回道:“温小姐在为您收集桃花露水。”
哑口的温辞旧这才想起,离京多年,倒是忘了那几颗桃树就在他这个院子外不远处,以他的警觉性被吵醒是必然的,这下真不知是惩罚那丫头,还是惩罚自己。
还未走进桃树,便先闻到桃花香气,又正是夜间,当真是真真切切的暗香浮动。
随着靠近,桃树逐渐露出真容,绽放的桃花上散落着无数颗小水滴,在灯光的映衬下,好似给桃树披了一层水晶花衣,美得令人心醉。
可惜今天她是辣手摧花人,小花花们,可不能怪我把你们的衣服收走,要怪就怪温辞旧那个大变态,净想些会折腾人的法子。
绿姚和紫琳在旁边打着灯笼,青芷和白霜一起帮着孟湘染收集,一朵又一朵桃花上的露水被小心引入下方的杯盏中。
随着时间的挪移,雾气给大家的眉毛、发间也点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太阳升起的那一刹那,光线穿透薄雾强势闯进桃树之间,长长的睫毛上晶莹的露珠儿折射出七彩的光,好像给专注的姑娘涂了彩虹色的眼妆,美不胜收。
“孟小姐果然心诚。”温辞旧一眼没看收集了好久的桃花露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某人眼底的黛色,脸色发黑,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
“温哥哥所愿皆是我之所愿,我当然会尽心尽力为您达……啊”真诚的话语被小小的哈欠打去了几分可信度,眸中升起的晶莹当让人瞧着这姑娘被欺负的紧了,又有一圈明晃晃的黑眼圈,显得忒可怜人。
瞧见温辞旧的黑脸,孟湘染也想掀桌了,不就一个哈欠,缺觉的人打哈欠不是很正常,用得着黑脸吗。
得,又得哄人,她可不想浪费了半晚上的功夫因为一个哈欠白瞎了,可怜巴巴看着人,“温哥哥,湘湘一直把您看的和我的命一样重要,刚才的话绝不是编瞎话。”
这可是你自找的,大早上找不疼快,那她肯定要趁机捞点利息回来。
“008,亲密任务,快。”心里催促那个没长眼的小废物。
008紧跟其后:“叮,亲密任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孟湘染像是怕人不信,急切地上前两步,看似怯怯地,实则快准狠抓住温辞旧的手,手指趁机挤进对方的指间,十指相扣,眼神中情思缠绵:“温哥哥,不信你摸摸看,人家的手都被泡肿了呢。”
这话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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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了温辞旧想抽出来的手指,顺着话音低头看去,素白的手被冻了半夜,手指已然发红,长时间接触露水,皮肤泡的起了褶皱,垂着的眸子墨色翻涌,可是说出口的话仍旧让人透心凉。
“你的意思是让我喝你的洗手水?”
孟湘染:……??
008:……
“能打一顿吗?”
“能的吧。”008也不太确定,想起什么又怕被骂,迟疑道,“打的过吗?”
孟湘染:……
孟湘染内心抓狂了,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温辞旧,你狂,有种,你就一直这么狂,千万别叫你落在我手心里,不然看我到时候怎么算总账!
啊啊啊啊啊,臭温辞旧,混蛋温辞旧,这些帐我一笔笔给你记着,有姐姐找你算账的那一天。
温辞旧突然靠近,又笑得很勾人,惊得孟湘染下意识后退,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拦腰挡住后撤的退路,被牢牢禁锢在狐狸面前。
浓重的荷尔蒙缠绕,让孟湘染有种被侵袭的抵触,有些慌张,就听见:“嗤,孟小姐在怕什么,在心里骂本侯了。”
孟湘染瞳孔大张,被说中心事的心脏怦怦直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人…人家只是有点害羞嘛。”
“孟小姐若是真惜命,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守孝。”甩开那双还未回暖的手,飘飘然离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亲密任务,奖励生命时长48小时。”
“发发,你好会见缝插针哦。”孟湘染微笑不变。
008这次很有眼色的没有火上浇油,倒让孟湘染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事精不找茬,突然有点怀念,可惜了吵不起来了。
四个丫鬟这会儿不在,温辞旧又跑了,那她不趁机出门,岂不是对不起温大美人刚才的叮嘱。
孟湘染当即一溜烟儿跑去花园,直奔狗洞,这个点出去正好可以吃早餐去。
可孟湘染跑进花园之后傻眼了,她那么大一个的狗洞呢?
8. 爬墙
孟湘染助跑跳跃企图攀上墙头,想法很好,结果就是距离墙头还有将近半米,果然不爱运动的人弹跳力约等于没有。
“要不咱们打晕青芷,穿上青芷的衣服偷偷出去,你觉得怎么样?”008给出了以前宿主用过的办法。
孟湘染深深叹口气,守卫都是当过兵的,当他们眼瞎啊,008这个吃干饭的只会瞎出主意。
“以温辞旧的掌控欲,我若是打晕青芷,不用等到晚上,他就会把这四个丫头换成习过武的,到时候才是抓瞎,这种好机会得用在关键时刻。”
“关键时刻!现在还不关键?”008都快急死了,就剩这么几天时间了,宿主真能改变大反派的既定命运吗?
四处逡巡了一圈,孟湘染把目标锁定在石凳和准备搭建葡萄架子的木材上,她准备用木头立一个梯子爬墙用,用石凳绑住绳子一头,作为自己翻墙后下去和回来时用。
看到孟湘染真的拖着一根木头到假山后,温麒兴冲冲跑进校场准备喊他家侯爷去看热闹,却发现侯爷还在打拳,只好先憋着一肚子话站一边等着,但这么好玩的发现可以先分享下,于是就朝另一边的温岭使眼色,想勾起温岭的好奇心。
温岭:……
然后身体转了个方向,只当校场里没有这个人。
见温岭不接茬,温麒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打拳的温辞旧身上,那么强烈的视线,温辞旧想感觉不到都不行,不过只是一个小丫头的信息而已,他并不急于马上知道。
一盏茶后,温辞旧收功,温麒刺溜一下就窜出去了,一把抢过温岭手上的帕子递给温辞旧,就等他家侯爷示意自己开口,他就把孟湘染干的好事说出来。
温岭也不跟他抢,抱臂等着看戏。
然而温辞旧慢条斯理梳洗完,换了身衣服,才边吃早餐,边示意温麒说话。
等的焦急的温麒一接收到讯号,立刻说道:“侯爷,孟小姐不安于室了。”
温辞旧一口饭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想到晨间还对他说把他看的和自己的命一样重的某个人,“咔嚓”一声,手中的筷子段成三截,整个餐厅瞬间如坠冰窟。
温岭冷着脸从旁给了温麒后脑勺一巴掌:“孟湘染偷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侯爷,属下这就带人把那对狗男女抓回来。”
不明所以挨了一巴掌的温麒:……温小姐偷人了?什么时候偷得,他怎么没发现。
后知后觉的温麒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手忙脚乱拉住已经打开门的温岭,求生欲让他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温小姐没偷人。”
“她都不安于室了,还叫没偷人。”温岭提醒温麒,侯爷正在气头上,“你要替他们走一趟刑狱?”
感受到他家侯爷要杀人的眼神,温麒都快哭了,“我我说错了,是温小姐爬墙了。”
气的温岭一脚踹开温麒,这不就是一个意思,“来人,抄家伙跟老子走。”
“岭哥,怎么了。”
“岭哥,要打谁。”
“岭哥,哪个不长眼的来了。”
“等等,等等。”温麒飞扑过去手脚并用抱住温岭,“孟小姐真没偷人。”
唰,门前聚集的一众大汉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盯着温麒,他门听见了什么,孟小姐偷人!!
顿时,一个个气的头顶冒烟:“他娘的,敢给咱们侯爷带绿帽子,老子劈了那对狗男女。”
“走,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都给我闭嘴,他娘的,老子说了,孟小姐没偷人。”温麒怒吼一声,简直要气死了,一个个莽夫,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温麒,你什么意思。”温岭冷冷看着温麒,“方才是你说的孟湘染不安于室、爬墙,这话是不是你嘴里冒出来的。”
“是,话是我说的,但事不是温小姐做的。”温麒说完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他今天是解释不清楚了,“算了,你们自己看吧,她要是还没跑的话。”话落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嘴贱。
“侯爷。”温岭在等温辞旧指示。
“那就去瞧瞧。”温辞旧唇角勾起。
看着温辞旧这样笑,刚才还吵吵把火的大汉们秒安静,恨不能缩进土里从杀神面前消失。
花园假山后面,孟湘染填完最后一锹土踩实,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宿主,你太厉害了,这样不仅能顺利爬出去,还能顺利回来。”008大力夸赞,它也没想到自家宿主连这种粗活也会做,遥记得它曾经的宿主只会哭着让它想办法,这是个不错的宿主,有前途。
“那是。”孟湘染非常有成就感,拿起绑在石凳上的绳子一头,开始踩着一根根呈阶梯状的木头上墙。
“哈哈,上来了,发……”刚坐稳,孟湘染突然感觉有杀气,僵着脖子往身后一看,“温温温辞旧,你怎么在这。”妈呀,这人是幽灵吗,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再往下一瞅,嚯,墙下十几个军中大汉和小厮对她虎视眈眈,孟湘染尴尬的脚趾蜷缩,偷人家木头爬墙被这么多人看见,啊啊要死了,好你个008,除了聊天你还有点什么用,来了这么多人你愣是一声不吭,就是个废物。
“早啊,嗯,站在高处看风景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孟湘染没话找话暖个场,企图蒙混过关。
准备打葡萄架子的小厮:今天好像应该晚点来~~
军中大汉互相使眼色:温麒,这就是你小子说的爬墙?
温麒:这不就是爬墙,他哪里说错了。
众人都很无语,一排白眼儿甩给温麒。
都是温麒乱用成语惹得祸,温辞旧冷冷下令:“李大力,你看着他把他学的那本书抄三百遍。”
某个笑得肩膀乱抖得大个被抓包,忙正脸:“是,侯爷,属下一定一眼不错的盯着麒哥完成惩罚。”
孟湘染眼神唰得亮了,根据经验得出,此处有瓜,抄书三百遍,这得是多大的错,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温麒身上瞟,企图探索内情。
“啊,侯爷,求您别让我抄书,我宁愿受三十军棍,我再也不说……”温麒哀嚎着求饶,被温岭眼急手快地捂着嘴拖走了,其他人也都脚底抹油,拎着几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厮一溜烟儿跑人了。
看着坐在墙上也不安分的某人,温辞旧气笑了,伸手一拎,提着人就飞身来到侯府门外,把人往马车上一丢,意味深长道:“既然温小姐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如我们加深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孟湘染爬起来缩在角落里,只觉浑身发毛,她有种就要大难临头了的感觉:“008,温辞旧这是要去哪儿?”
008看了下方向,这个路口往哪走都行,就有点茫然:“宿主,我也不知道。”
孟湘染只能从温辞旧身上想办法,娇滴滴撒娇:“温哥哥,你弄疼人家啦。”
坐在外面赶车的温岭听见身后车厢内的娇嗔,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离车厢远一点。
温辞旧挑眉,他觉得这丫头还是骑在墙上的时候最真实,不像现在,总有一层纱盖住真面,让人看不清纱的后面到底是颗什么颜色的心。
两刻钟后。
“侯爷,到了。”温岭提醒车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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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孟湘染颤声在心里问道:“008,到到哪儿了?”
008惊恐大喊:“刑刑狱!宿主快跑,他要杀了你,快跑呀宿主。”
孟湘染的心跟着一哆嗦,额头冒出冷汗,马车里有温辞旧,马车外还有温岭,她能往哪跑。
孟湘染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她不能相信008那个坑货,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008这个废物一直在拖她后腿,她不信仅凭刑狱两个字温辞旧就要杀了她,想杀她的话在府里就能悄无声息弄死她,何必多此一举带到这里来。
突然,孟湘染想起刚上马车时温辞旧说的话,他说的是加深对彼此的了解,绷紧的身子一松,差点滑下椅子,她好像猜到温辞旧带她来刑狱做什么了,孟湘染心里都快哭了,面上还得笑,这还不如杀了她呢,现在只期盼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温小姐怎得忽然面白如纸,来过?”温辞旧很怀疑孟湘染已经知道他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孟湘染装作害羞的低垂着头,小声解释:“方才小腹骤痛,提醒我快好来……那个了。”
温辞旧狭长的狐狸眼睁大了片刻,显得很茫然:那个是哪个?
孟湘染含羞怯推了他一下:“哎呀,就是女人都会来的小日子嘛。”
温辞旧这下明白孟湘染说的是什么了,恰巧他站着的位置垂眸就能瞧见,女孩羞怯垂首露出来的玉颈此时粉的像是桃花,双重夹击下,自来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有了躲闪的情绪,狭小的空间里温度开始升高,但这让温辞旧很是不适,他习惯了冰冷的环境,温热不该是他这种心如死灰的人应该有的。
脚尖一转,温辞旧改变自己拎人的想法,率先走出马车,沉着脸吩咐温岭:“把人带进来。”
温岭垂首:“是。”
“温小姐,该下马车了。”
孟湘染擦拭掉被吓出来的冷汗,稳了稳心神,像个无事人一样走下马车,看到正对面的“刑狱”二字瞳孔一缩,随后装作好奇问道:“这里就是温哥哥办差的地方,看上去好冷清,那怎么还要忙到那么晚,你们也真是的,既然官司不多,就早点回家嘛。”
温岭诧异的看了孟湘染一眼,居然还有人嫌弃刑狱冷清,不确定眼前这人是真不知道刑狱是个什么地方,还是假不知道,若是问问全昭国的人,必定是所有人都希望这里最好没人。
“温小姐请。”温岭也不多嘴解释,只是执行命令。
走进刑狱里,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里死的人太多,孟湘染莫名有种阴冷的感觉,甚至觉得阴风直往骨头里钻。
转过弯来,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死死盯着她,孟湘染猛地扭过头去,就见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一身红色麒麟袍的温辞旧站在一间牢房前,勾起的唇似是带了血色,让孟湘染有种她正在尸山血海中沉浮的错觉。
一双冰冷的手拉住呆愣住的孟湘染,不容拒绝的半圈在臂膀间强势带入牢房中,待她适应牢房内的光线,就见一个肉虫子似的躯干上长出四根骨头,孟湘染瞬间头皮炸了,手指紧紧抓着温辞旧,惊恐的张开嘴尖叫却喊不出声音,吓得失声了。
温辞旧一眼不错的看着孟湘染,直到确定那双眸子里都是真实的恐惧,不是装的,他拭了一滴怀里人的眼泪,放进嘴里尝了尝,又涩又冰,不若身子那般温热。
“孟小姐还要继续把温某看的如同你的命一般重要吗?”耳边响起恶魔的喃喃低语。
闻言,孟湘染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温辞旧就是故意带自己来测试她的,她强迫自己冷静,在温辞旧怀里昂起头,死命攀附着恶魔,泪眼朦胧却坚定的吻上那双冰冷的唇。
9. 羞耻心
温辞旧贴着颤抖的唇轻笑出声,从没有人敢这般挑衅他的威严,便是那三个间谍也不敢这般轻薄于他。
拦住腰际的手转移阵地,缓缓放在昂起的细细的脖颈上,指间慢慢收紧,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砰”的一声,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掼到地上,魅惑的狐狸眼里尽是有如实质的杀意,温辞旧觉得这个女人的命也许可以早一点拿走,不必浪费时间,反正背后的那个人都一样。
温辞旧能感觉到指间跳动的脉搏越来越无力,很快这不如树枝坚固的脖颈就会断开,这双小鹿般的眸子再也不能流泪,只要再用一点力就好。
还没品尝出沁着丝丝缕缕血腥味的菖蒲香味道的吻是怎样的,她整个人就被掼到地上,先于疼痛之前,孟湘染觉得自己亏大了。
紧接着就是窒息,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远古凶兽的嘴中肉,死亡近在咫尺,疼痛、恐惧汹涌而至,几乎淹没了她。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坠落在刑狱的地面上,溅不起半粒尘埃便被黑暗吞噬殆尽。
听见泪珠坠地的声音,温辞旧展颜笑了,笑得凉薄,细细打量了一眼手下快断了的脖颈,五指缓缓放松,皇帝长进了,派了个未经受过训练的雏鸟来降低他的防备心,可惜,没用,不过既然是只什么都不懂的雏鸟,倒是可以再多逗弄几天。
“咳咳咳……”骤然获得喘息,孟湘染大口大口吸气,心脏随着空气的大量涌入重新有力跳动起来。
“咚咚咚……”
她恍然有种回到第一天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只是现在,粘板上的那块肉换成了她,也是这一刻,孟湘染心里对温辞旧的心狠手辣才有了具象,对温辞旧这个人有了真实的惧怕。
这个人十几岁的时候就经历了家人俱亡还得背着骂名,几十万温家军死的只剩千余,短短几天,一代天之骄子沦为可怜虫。
但也是这个人,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不仅重建了温家军,还再次打了胜仗,活埋焚尸几十万,他的心得有多么坚硬才能做到这些啊,她怎么就被这样一个长满了刺的玫瑰给蛊惑了,怎么就好觉得自己能摘下这朵沁着毒的花。
她孟湘染是被别人塞给他温辞旧的,就像他之前的三个未婚妻,也都是皇帝塞给他,用来监视他的工具,或许在温辞旧眼里,自己已经被他打上了皇帝眼线的戳号。
尽管她不是,她真的无辜,真的只是来帮他的,可被伤透了的他又怎会相信,所谓的救命之恩能保她到几时,孟湘染无法估量,但她还不能死,她想要活着!
惊诧惶恐过后,孟湘染没管还停留在脖子上的桎梏,只当那摩挲脖子的手指是在调情,伸手穿过温辞旧冰凉的发丝,娇媚的笑着,去摸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的眸子:“原来温哥哥喜欢玩这一款呀。”
孟湘染眼底升起一波波浓烈的喜爱之情,像是层层波浪奔涌不休,她放软身体,羞赧却又坚定的准备迎接这个掌控她命门的男人:“温哥哥轻一点,人家怕疼。”
温辞旧面色更冷,唇角落下抿成一条直线,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什么脑回路,她就这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吗?
怒气支配着他的手伸向腰带,轻轻拉拽,眼睛紧紧盯着孟湘染,想进一步确认这女人是没有半点羞耻心吗,在陌生男人面前行房也能接受!
孟湘染心里紧张的要命,这混蛋不会是要来真的吧!008,你给我滚出来,电击,我借给你我的生命时长,给我把温辞旧电倒,快,电倒!!
温辞旧只见那双杏眸的眼皮颤个不停,看他一眼又害羞的闭上,脸色像是红透了的樱桃任人采撷,连牢里阴寒的气息似乎都沾染了这份香甜的味道,身体也跟着起了不该有的反应,温辞旧像被蜜蜂蛰了似的,猛地松手转身准备逃离。
女孩似是不解睁开眼,在后面轻喊:“温哥哥?”眼中的湿润疑惑烫的温辞旧不敢再看,更不愿面对自己的改变,遂加速离开。
“呼”孟湘染重重吐出一口气。
“呜呜……宿主,对不起我太没用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008心疼它家宿主了,脖子上的指痕都青紫了,太辛苦了,差点把命丢了。
直到看不见温辞旧的背影,孟湘染才一骨碌爬起来,使劲儿揉搓自己的嘴唇,两条打着颤的腿嗖嗖往外跑,她可没忘身后还有个肉虫子似的人在,她可不想留在这儿。
在差点撞上温岭时,孟湘染一脸纠结凑近温岭问道:“温岭护卫,你悄悄告诉我,温哥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望着那双一眼见底的眸子,温岭脑子里有片刻空白:侯爷当年伤到那了吗?
余光瞥见孟湘染一身裙裳凌乱不堪,面色潮红,嘴唇红肿,脖子上还有青紫的指痕,温岭一脸见鬼的表情,他家侯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在牢房里就就……
很快又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侯爷走的气势汹汹,脸色难看像是憋着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没能纾解?
不行,下次见到方医,得让方医给侯爷瞧瞧,既然侯爷对温姑娘有兴趣,那温家就有希望了,等小主子出来,温家军就后继有人了。
不过温姑娘的嫌疑还得继续排查,若真到了那一步,去母留子就由他来做,绝不会给别人伤害侯爷父子感情的机会。
脑子里迅速过筛这几个事情,面色比往日减了三分冷淡,似乎已经把孟湘染看作是自己人那般亲近:“孟小姐多虑了,此地不是府里,两位也未成亲,侯爷只是不愿那般轻贱您,而且刚才侯爷还吩咐属下,日后您想去哪就去哪,绝不阻拦。”
孟湘染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不成想还有这等好事儿,忽然觉得刚才那一掐也不算白挨了。
孟湘染打蛇上棍:“我就知道温哥哥最疼我了,待会儿我们去给温哥哥买只鸭子补补吧。”
“太好了,终于不用偷偷往外跑了。”008想到换得外出的法子,感觉还是得让宿主听它的,“宿主,你看,我说的对吧,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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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温辞旧,直接换来不被禁足,这是多么宝贵的信任,我觉得你还是得听我的走勾引路线……”
听到008又在那拐带她,孟湘染忽然想起来,008貌似又没有珍惜她的付出。
“怎么有股杀气?”正在喋喋不休的008感觉不对,停下啰嗦开启扫描,结果就看到自家宿主眼冒怒火,面容扭曲。
“怎……怎么了。”
“刚才为什么没发布亲密任务?”
008悚然一惊,心想坏了,它当时被温辞旧吓住了,心里光顾着害怕,忘了正事,到手的48小时就这么从它手里溜走了,它的能量啊,这可怎么办,这个宿主本来就不听话,若是被她抓住把柄肯定得骑在它头上,不行,不能承认,008理不直气不壮的倒打一耙。
“那怪谁,系统有规定,当宿主要进行不和谐运动时,我会被关小黑屋,你刚亲上我就被关起来了,哪里来得及发布任务。”
但孟湘染也不是好糊弄的,亲上之前,她不就被温辞旧箍在怀里了吗,这会儿还在这给她扣黑锅,鳖犊子玩意,姑奶奶不要你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了。
“是吗。”孟湘染面色不便,微微一笑,小手直奔系统面板翻到最后一页,一指头点在投诉上,接着劈里啪啦就是一顿疯狂输出,把008的严重不作为行为描写的十分之详尽,言辞用语之真切,看完之后主系统都得心疼她。
008被孟湘染的光速投诉震惊了,只觉晴天霹雳,全完了。
拍拍手,拍去不存在的灰尘,孟湘染终于神清气爽了,果然伤害是可以转移的,转移走之后她的心不堵了,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觉得温大美人还可以再处处,再勾搭勾搭。
“孟小姐,到了。”正好这时温岭的声音响起。
稍加整理脖子上的遮挡,孟湘染行动伶俐地跳下马车,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粗俗,只觉这姑娘好生活泼,令人见之心喜。
坐着马车来逛街和偷偷摸摸腿着来还真不一样,看上啥买啥,反正有温岭跟着,拎包的人就有了。
就这样,008安静如鸡生不如死的等待主席统的判决,孟湘染潇洒指点江山,手指一点:“这个布料给青芷,这个耳环给紫琳……还有这本书,是给温温麒护卫的。”
而这时,温岭身上已经挂的满满登登看不着路了,温岭从没这么痛苦过,打仗都比这痛快,陪孟小姐逛街比训练还累,下次必须换人。
买买逛逛间,孟湘染看到卖鸭子的摊子,一只只肥鸭膘肥体壮的,看着就好吃。
“给我那两只最精神的鸭子。”经过仔细对比,孟湘染指着里面精神头最好的两只跟老板说。
“好嘞,诚惠50文,这位小姐眼光真好,就这两只鸭子最是活泼好动,您的眼光,是这个。”老板给孟湘染竖大拇指。
孟湘染眉开眼笑的低头找钱,数好准备递给老板,但一抬头就被一个白色的嘎嘎叫的温热东西盖住了脸。
“孟小姐!”
10. 馋身子
马车里,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个在一遍遍漱口的绿衣少女,而里面小山似的礼物顶端立着一只大白鹅,一双黑豆大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警惕着绿衣少女的魔爪。
孟湘染总觉自己嘴里还是毛毛的,她盯着那只神气的大白鹅恨恨道:“温岭,今晚不吃鸭子了,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大白鹅翅膀展开,眼神不屑:“嘎嘎嘎……”好像在说,我这么高贵的鹅亲近你是你这个女人的荣幸,竟然还想吃它。
温岭想起孟小姐先前被大鹅用翅膀抱住头,等卖鸭子的老板帮孟小姐取下大鹅,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嘴鹅毛,头发上还沾着两根鸭子毛,一想到那情形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想笑又怕把人笑哭了,体会了一把温麒上午的经历。
心想反正都是肉,他家侯爷也不挑食,吃鹅还是吃鸭都行,但迟疑一秒后还是想让自家侯爷吃的顺口些,就提议道:“不如尝尝蜜汁烧鹅,咬一口外酥里嫩,而且肉香甘甜,保证让您吃了还想再吃。”
“可以。”气鼓鼓的孟湘染不在乎鹅的做法,只要把这只讨人厌的大鹅吃掉就行。
大白鹅貌似听懂了两人的打算,悲鸣一声,张扬着翅膀开始讲理:“嘎!…嘎嘎…嘎嘎嘎”我这么独一无二的聪明鹅,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贪图口腹之欲,你都已经有了两只鸭子,怎么还能馋我的身子,巴拉巴拉,一直嘎到回府也没停。
吵的孟湘染脑仁疼,看大鹅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008看到在死亡线上蹦迪的大鹅,就像看到正在等待死刑的自己,心底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宿…宿主,鹅在这个时代有音同‘我’的意思,宿主可以将这只鹅作为替代自己的礼物送给温辞旧,暗指你把自己送给他,表达你对他的真情,这样温辞旧心里必定受用,说不定好感度就能涨到正数上面来。”
孟湘染挑眉,抬手止住温岭脚步,盯着温岭手上的鹅左看三圈,右看三圈,大鹅可能也察觉此刻正是决定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刻,不吵也不闹,收着翅膀乖乖任打量。
转完,孟湘染打了个响指,决定采用008这个看似荒唐,实际上就是也很荒唐的‘送鹅=送自己’的主意。
别出心裁一点的礼物的确更能让人记忆犹新,这一点孟湘染深有体会
“这么聪明的鹅吃了怪可惜的,养着吧,据说养鹅跟养狗一样护家,以后它就是你的同僚了。”
温岭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中新鲜出炉的同僚,一人一鹅大眼瞪小眼,温岭心里呵呵哒,神他么同僚,于是撒手任跑,眼不见为净。
孟湘染就当没看见温岭的小情绪,指着两只鸭子道:“那就让厨房都做甜皮鸭好了,我与温哥哥一只,另一只你们和青芷她们分着尝尝。”
说完,孟湘染就准备去分礼物了,东西买回来了,刷府里人好感度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甜皮鸭?温岭没吃过也没听说过,不过听上去也是甜口的,忙叫住人:“孟小姐等一下,这个甜皮鸭好像没听过,可能要麻烦孟小姐教一下丁叔。”
孟湘染一愣,对于这里有蜜汁烧鹅却没有甜皮鸭感到有些奇怪,“好啊,那就走。”路上在脑子里搜集了一下网上的做法,材料步骤能记个大概,但恐怕不全,而且用的量也记不清了。
还没想全的,两人就来到了侯府厨房,里面的人正忙的热火朝天,午饭的菜已经做出了大半。
隔着烟火气的炒菜声,温岭喊人:“丁叔,我这有一道新菜,您老要不要。”
“要要要,铁锤,铁锤你过来接替我一会儿,这菜出锅前再放盐,别放早了。”一个胖乎乎的脸相有点凶的大叔从一屋子热气中走出来,用搭在肩头的布巾擦了把汗,眼神就落在孟湘染身上了。
眼神如鹰,这位丁叔给孟湘染的感觉就是如此,见人家直接看自己,她也奇怪这位丁叔是怎么确定新菜在她这儿的,孟湘染疑惑回望。
丁叔见孟湘染一点也不胆怯,眼里就蕴了笑意,再看温岭的站位就知道这个姑娘就是刚住进来的孟小姐:“老丁见过孟小姐,温岭都把您放前面了,就是告诉我新菜的方子是您的。”
孟湘染恍然大悟,也笑吟吟回道:“难怪咱们侯府的饭菜好吃,有您这孜孜不倦的精神,是我们这些人的口福。”
摸摸小肚子上的肉,悄摸摸告状:“丁叔您做的饭菜都太好吃了,青芷嫌我吃胖了,要给我减量呢。”
丁叔笑呵呵的,像个调皮的老顽童:“孟小姐别听那丫头的,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好好吃饭,软乎乎的才招人希罕,跟那几个丫头似的吃的比猫还少,风一吹就刮走了。”
“哈哈哈,那我听您的。”嗯,这大叔是想说温辞旧喜欢抱肉乎乎的,不喜欢骨干美的。
电光火石间,孟湘染秒懂温岭点的蜜汁烧鹅是什么意思了,温辞旧喜欢吃甜的,哈哈哈,果然,跟这些人打好交道于她攻略有用,这不小抄就来了嘛。
孟湘染心情大好,决定再接再厉,中午是赶不上了,争取晚上能吃上,让温辞旧感受她全方位的爱。
“丁叔,这个菜我也是听说来的,它类似于油烫鸭,用的材料我只记得大概,好像是有生姜、大葱、盐、糖、冰糖、白酒……熟油这些,应该放多少量我就不知道了。”
“鸭子宰杀之后……熟菜油烧热……鸭子放进熬好的卤汁……最后淋上糖浆,看起来比冰糖葫芦还诱人,吃起来皮酥略甜,肉质细嫩,吃了还想再吃。”
“说的比较详细了,问题不太大,等我做出来,孟小姐来替我尝尝味儿。”丁叔觉得这道菜难不住他,就是调卤水的功夫,卤水调好了,鸭子就难吃不到哪去。
大厨果然厉害,孟湘染趁机泄露自己的心意:“那太好了,是不是晚上就能让温哥哥吃到甜皮鸭了,我今天好像惹他生气了,就等着做好的鸭子哄他回心转意了。”然后小手不经意间蹭到脖子上的遮挡,露出些许痕迹。
丁叔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眼尖的瞧见人姑娘脖子上的一点青紫,心里高兴的同时又生气,人姑娘还在守孝,侯爷怎就忍不住下手了,不行,待会儿他得去找老姐姐聊聊,不管是为了未来当家夫人的名声,还是为了温家的名声,未成婚又是孝期,可不能弄出孩子来。
瞪了温岭一眼,当即就上手夺过两只鸭子,还得压着声把人往回赶:“孟小姐出去这半天也累了,我再去给您做点补身子的,等午餐后吃正合适。”
回到自己的小院,孟湘染的表情又变了,充满了失落却又强颜欢笑,“青芷,我想先洗个澡。”
“哐当”
青芷望见孟湘染脖子上紫黑的五个指痕,脸登时就白了,气的,“小姐,这是谁干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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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我领着温岭他们给您报仇去。”
孟湘染慌张遮掩,好像没想到青芷怎么这时候进来了,“没事,温哥哥只是不小心,下次他就学会轻一点了。”
侯爷!青芷只觉被雷劈了似的,怎么会是侯爷。
她是家生子,自小就没见过侯爷待人这么粗鲁过,便是对待他们这些奴婢也不爱打骂,怎生就对小姐下这么重的手,不行,她得跟嬷嬷说说,让嬷嬷劝劝侯爷,侯爷总这样欺负小姐,再深的爱也有耗尽的一天。
好容易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可不能让侯爷那别扭性子给推远了。
傍晚,温辞旧没回来。
孟湘染坐在院子了仰头看星星,漫天的星光给她一种伸手可摘的错觉,正好这时主系统对投诉的处置结果也来了。
“008,任务成功你可获得重新培训再上岗的机会,任务失败格式化。”
“孟湘染,若是此次任务能够成功,你不仅能回家,你的父母也能安然百年,而且属于008的奖励中的一半将会作为赔偿赔给你,但若是任务失败,你必须再执行一次攻略任务才能活下去,但机会也仅此一次。”
说完,无机质的电子音便消失,好似很烦孟湘染的没事找事。
008抽抽泣泣的哭,它不想死,格式化之后,那就不是它了,呜呜唔,它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遇到个这么叛逆的宿主,它怎么这么倒霉,总共做了三次任务,没一个宿主是正常的。
“哭啥,我死过一次哭了吗,你私自把我拐过来,我哭了吗,差点被温辞旧掐死,我哭了吗,主系统的赔偿就是口头支票,我哭了吗,我这么惨都没哭,你哭个毛线。”
008的哭声顿住,它这个宿主有这么惨吗,主系统给的奖励多好呀,它至今一次没得到过。
“你别不知好歹,换了别的任务,你需要做好几个才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主系统一下子就给了你那么多,你别不知足。”
孟湘染无语凝噎,这个破系统确是得重新培训了,心眼子单纯的等于零,她都替主系统着急。
“没有主系统,我该得到的也是那些,有主系统,也不过是多了我应得的赔偿,得到这张空头支票的前提是我得做任务,而且得完成任务,不是它大发慈悲白送我的。”
“那是对等报酬,仅此而已。”
“小姐,侯爷回来了。”绿姚走来提醒孟湘染,孟湘染秒入戏。
“真的,温哥哥回来了。”像只雀跃的小鸟飞扑向黑暗缠绕的人,呼扇着小翅膀帮他赶走弥漫不走的暗沉。
落座后,孟湘染夹了一块甜皮鸭给温辞旧,眼里满是期待:“温哥哥快尝尝,拜托丁叔特意给你做的呢。”
鼻子下甜腻腻香气像极了某人身上的清甜,尝一口脆、甜、嫩,味道和她如出一辙的诱人。
温辞旧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不想让自己沉迷于此,他拍拍手让人给孟湘染端了碗鸭血,连片菜叶子也没有的纯鸭血,笑得不怀好意:“礼尚往来。”
孟湘染瞪着那碗红嫩红嫩的鸭血,脸上青白交加,这是警告吧,是警告吧,是在告诉她,若是还不听话,就把她也做成血豆腐把!
孟湘染小脾气上来了,用勺子挖了一勺鸭血喂到温辞旧嘴边,眸子里带着股纯欲:“温哥哥尝尝我…选的鸭血好吃吗?”
11. 青楼
春光明媚,清风徐徐,正是外出的好日子。
孟湘染带着青芷哼着歌蹦蹦跳跳穿过层层院落准备出门去,不怪她心情好,这两天的全方位努力,让温辞旧对她产生一种非常爱他的刻板印象,侯府里的人也都逐步形成这个共识,而且她还把拖后腿的008调理顺手了,这叫她怎能不开心。
青芷也被小姐的好心情感染,脸上不自觉挂笑,只是还是会担心人摔倒:“小姐,您看着点脚下。”
“看着呢,看着呢。”孟湘染丝毫不被影响,回的声音清脆。
摸了摸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孟湘染想起昨晚那个噩梦,心里哼笑一声,早晚她要翻身把那只狐狸压在下面把他吃干抹净。
瞧着宿主心情不错,008主动报告观测动向,它的小命还能不能活就靠宿主了,所以现在非常积极主动。
“宿主,我听见温岭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你。”声音里带着小心的讨好。
孟湘染眉眼间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对味儿嘛,通力合作才能共赢。
人未至,前院护卫就听见欢快的小曲传来,眉毛竖起,冷着脸准备呵斥那个敢在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么作死的人,结果就瞧见孟湘染一脸灿烂的笑脸,如今天的太阳一般和煦明媚。
立马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呵斥,凶凶的面容也绷不住了,昨晚老嬷嬷可是给他们进行了训话,务必帮助侯爷留住这位,而且要加倍提心护好了,力保这位成功坐上英武侯侯夫人的位子,乃至生下小世子。
但是嬷嬷不知道各中缘故,他们这些跟着侯爷上过战场的都知道,眼前这位可还没摘掉间谍的铭牌,且有的等呢。
可表面上还是得好好配合嬷嬷,谁让侯爷一直敬重嬷嬷呢,他们向来不太会笑的脸上努力向两边扯:“孟小姐好,这么早就要出门,用不用派几个人跟着您。”
“不用不用,这不是有青芷陪着我吗。”孟湘染摆摆手不接这份假客气,她今天去的地方不太好明着带人,反正暗地里的人已经给她安排上了,就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孟湘染走过去没一会儿,温辞旧臭着脸经过,守卫们当即心中一凛,身体站的笔直,齐声问好:“侯爷。”
“扑棱……”这声振聋发聩的齐喝吓得旁边树上的鸟儿们振翅逃窜。
但温辞旧就跟没听见似的两步走过。
远远瞧见一个烟紫色的高高撅起来的屁股露在门框外,半个身子探出去偷偷摸摸不知在做什么的人。
想到这个女人昨日三番两次没脸没皮,温辞旧眼睛微眯,也起了报复心。
“宿主,大反派来了。”008提醒孟湘染她又被抓包了,但还没等孟湘染直起身,后背突然被重重点了一下,然后孟湘染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动不了了。
孟湘染慌乱了一瞬,下垂的眸光就看到属于温辞旧的那双靴子,跟他的心一样黑。
看到主子偷袭行径,温岭:……就很无语。
008尖叫:“啊啊啊温辞旧这个大坏蛋在干什么,宿主你怎么样,还好吗,他伤到你哪了?”008急坏了,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温辞旧是百般不顺眼。
知道是谁干的,孟湘染心里倒不那么慌了,但说不生气是假的,她现在这样弯着腰动不了,所以戳她那一下应该就是点穴了,一个大男人,心眼儿要不要这么小,翻了个只有她和008才能看见的白眼儿,对这个男人的幼稚很是无语。
“哎,温辞旧,你好幼稚。”
呵,连温哥哥都不叫了,这个女人真够善变的,温辞旧眼里闪过嘲讽,更多的是胸口的那口郁气神奇般的消失了,阴沉的能下雨的脸色都跟着缓和了几分。
“孟妹妹这般生分,连温哥哥都不叫了,不若孟妹妹就在这好好回忆回忆你我的亲近之情,长长记性。”
冰寒的狐狸眼里漾起笑意,满是恶趣味,大踏步准备登车去刑狱。
“温辞旧,你回来,你不能这么干,温辞旧你别走,温辞旧……”孟湘染一看那双大脚离她渐远,担心一天都被撂这,忙喊人回来。
青芷一看这动静就不是她能阻拦或是能解决的,早就拔腿往内院跑,找帮手去了。
而温辞旧的好心情也没能持续下去,唇角还没完全翘起的,方一踏出侯府大门,一声能夹死人的“温哥哥,玲儿给你带了鸡丝粥,我煮了一个早上呢”响起,成功让回暖不足片刻的气氛冷凝如霜。
孟湘染被那夹子音夹得像是掐住脖子的大鹅,嘎不出来了,不过人家大鹅还能扑棱翅膀,她全身上下除了头发丝跟着风飘,啥都动不了。
现在孟湘染只想时间倒流,但凡可以穿回去,打死她也不会喊温辞旧温哥哥了,外面那人喊完温哥哥,温辞旧身上的杀气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飙,她这两天简直就是在变态的禁区上蹦迪,到现在都没杀了她,只是点个穴而已,对她已经够心软的了,她发誓,以后都不这样找死了。
凝如实质的杀意止住了郭玲儿的脚步,让她瑟瑟发抖不敢近前,但眼中痴迷不改,口中喃喃喊着“温哥哥”。
这是四品官员之女,不能随意杀了,温岭忙唤了一声“侯爷”提醒温辞旧,然后一招手,侯府侍卫立刻跑上来几个人,扭送郭香儿和她的婢女出了胡同。
“好好查查郭家上下,瞅个合适当卒子的机会把郭家抛出去。”温辞旧残忍道。
温岭低头:“是,侯爷。”
进马车前,温辞旧瞥了一眼安静如鸡的某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这才离去。
听见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孟湘染和008一起深深吐了口气,刚才被吓得大气不敢喘,这回那杀神终于走了。
然后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跑来,丁叔揪着温麒的耳朵来了,他一看门口只剩孟湘染和两个木头似的侍卫,忙让温麒上前查看:“麒小子,快点。”
温麒一看孟湘染那动不了的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苦着脸不乐意,他可没有胆子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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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但被丁叔逼着上前检查,心里还在想着怎么糊弄丁叔。
问清楚位置之后,温麒不发愁了:“丁叔,您个老鳏夫跟着凑啥热闹,侯爷跟孟小姐闹着玩呢,一刻钟后就自己解开了,而且,侯爷的功力也不是我这点儿功夫能解开的,再有一小会就好了。”
说完挣开丁叔的钳制飞身上墙,踩着屋脊跑了,气的丁叔在后面骂,但又不放心,就在一旁陪着,直到一刻钟后,孟湘染果然如温麒所言能动了,才往回走,但还是叮嘱孟湘染回来吃新鲜的河鲜。
“丁叔的手艺,我肯定不会错过。”
嘴上应承着,但心里着急那个郭玲儿:“008,人呢,这么一会儿是不是已经走了。”
008一直监视着呢,既然宿主说了要用人,它肯定给看好:“左边百米处第一个转弯,拐过去就看到了,那个郭玲儿正在打骂丫鬟出气。”
一听她拿丫鬟撒气,孟湘染就赶紧跑起来。
青芷见孟湘染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就往左去,有些不明白,不是要去集市吗,可集市应该走右边才对。
“小姐?”
但孟湘染摆摆手快步跑去左边了,008说郭玲儿这会儿出完气了,已经准备走人了。
疾跑间,烟紫色的裙摆被孟湘染跑出了涟漪,像是湖面的波纹,以孟湘染为中心向四周荡漾,一圈一圈又一圈,层层不尽。
“郭小姐等一下。”
郭玲儿闻声回身,就见一个翩跹似蝴蝶的明媚少女奔向她,郭玲儿当即就变了脸,眼里的嫉妒几乎遮掩不住,尤其是看清来的方向是侯府,郭玲儿手上用力掐在丫鬟身上,看孟湘染的表情也十分不善。
脚步一顿,那个丫鬟脸上的木然让孟湘染笑得更加灿烂,很好,完全不需要内疚了。
郭玲儿质问道:“你是温哥哥什么人?”眼里有委屈、嫉妒,恨不能撕了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孟湘染避重就轻,语带蛊惑:“我本来是想帮郭小姐学习怎么让温……齐武侯对你产生兴趣的,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郭小姐并不需要。”
然后转身走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哎,等下。”
一听是帮她拿下齐武侯,郭玲儿面上一热,但还是比较怀疑:“你凭什么帮我。”
“侯爷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婚生子,奴婢们这不是也着急嘛,郭小姐的心意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奴婢怎会不为之触动,若是郭小姐能进……奴婢们自然欢迎之至。”孟湘染直接给自己降级忽悠。
青芷惊讶的看着自家侯爷的真未婚妻的这波操作,面色古怪了一瞬,并没有拆台,低着头当好壁画丫鬟。
听到孟湘染开口奴婢,闭口奴婢,郭玲儿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可以忍让几分用着此人,等嫁给温哥哥后再收拾这贱蹄子就是。
郭玲儿面色含春,上前几步急问道:“是什么法子?”
孟湘染笑意深深:“青楼。”
12. 露馅
皎洁的月光铺洒进来驱赶走牢房内的黑暗,却赶不走温辞旧阴鸷眸光中的冰寒,温辞旧仔仔细细绑紧袖口,红色麒麟袍被随意扔在脚边,三年多的坚持,在今天终于能揭开帷幔的一角。
“侯爷,都准备好了。”
温岭不用特意适应屋内的光线就准确看向将自己融入黑暗当中的主子。
“嗯。”
抬头间,狭长的眸子里隐现嗜血红光和势在必得之意。
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一面,温岭忙低头,担心主子会收不住杀性,这一刻,温岭很怀念孟小姐在时,那个频频出现情绪波动的将军,而不是现在这个没有一点感情存在的屠戮者。
华灯初上,孟湘染已经在想办法溜号了,当看到一盏画有各色起舞美人的八面纱灯时,顿时想起逛街过程中听到过一耳朵,说是今晚有灯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孟湘染开始对着那盏灯大加夸赞:“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真是美景的写照,这股朦胧衬着舞姿,愈发显得女子的身姿柔美……”
青芷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望着灯下的小姐,都觉得那纱灯上的画远不如灯下的小姐美,古灵精怪的眸子里盛下了万千星光,绰约的身姿更加袅娜,那抹烟紫色恍若云霞将要带着月下仙子赶赴望舒之约。
“青芷,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不是。”孟湘染欢快地转身,亲昵的抱住青芷的胳膊,脸颊贴在肩头,“好青芷,咱们出去看灯吧,我听说今晚会有漂亮的灯会,今晚的月色这般美,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安排。”
被那双盛满渴望的星眸蛊惑,青芷听见自己说:“好。”
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在大街上,各色灯火交织下,小贩们的叫卖声好不热闹,青芷紧跟着孟湘染的脚步,唯恐把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姐弄丢了,心下不由暗怪自家侯爷那个冰坨性子,千万别耗的这团火热熄灭才知道珍惜。
“宿主,靠右边一点,前面有马车来了。”008非常称职的承担起斥候的角色,坚决不让自己再回归到先前的不长眼状态。
孟湘染听话右移,嘴上不吝啬夸赞:“好,谢谢你008,有你在我安心多了,现在我对完成任务更有信心了。”
008被夸的高兴极了,工作热情更上一层楼:“咱们还有700米就到寻梦居了。”
“好。”避让过马车,两人继续前行,冷落了满街香气飘飘的吃食。
距离街市越来越远,青芷就觉得她是不是被小姐给忽悠了,说是看灯会却也没见小姐驻足赏灯呀。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不安全,咱们快回去吧。”青芷忙拉住孟湘染,这都走到花柳之地了,万一遇到不长眼的混账怎么办,小姐长的这么美,又纯又欲,是个男人就把持不住,不行得快点离开。
“可是侯爷对我没有兴趣,我着急嘛,好青芷,我就跟姑娘们学点笼络侯爷的小手段,而且我会穿男装摸黑脸,不会让人认出来的。”
眼看青芷有所松动,忙央求,“这不是还找了个有身份的带着嘛,放心啦青芷,我还想侯爷对我改观呢。”
寻梦居斜对面的客栈二楼,郭玲儿的丫鬟一瞅见孟湘染的身影,忙回身通报:“主子,青水和青芷来了。”
“待会儿,你和青芷留在这儿,眼睛擦亮点儿,如有不对,立刻回去找父亲求助。”郭玲儿叮嘱道。
她虽倾心于齐武侯,但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齐武侯故意想出来的让她知难而退的法子,女子逛青楼若是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但不试一下实在不甘心,想到这,郭玲儿眼中露出狠辣之色,青水那个贱人最好没骗她,否则她定会将她赏给乞丐。
“扣扣”
“青水,快看看,本小姐装扮的像不像。”刚进门,孟湘染就被郭玲儿问住了。
猛地一看是个唇红齿白又娇羞的小公子,但仔细一瞧很容易看出来就是个姑娘,但孟湘染张嘴就夸:“这是谁家的贵气小公子,生的这般英俊。”
郭玲儿傲气抬头,也觉得自己的装扮不错,指着桌上的褐色短打道:“那是你的,你就扮作我的小厮一块儿进去吧。”一副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
青芷眼中升起怒气,刚要呵斥就被孟湘染拦住了,郭玲儿自作聪明的想要作践她,又岂知这正和她意,任谁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这个下人身上,如此一来就能完美隐藏自己。
而且听这意思,青芷和她那个丫鬟,郭玲儿是不打算带进去的,这就更好了,省了她进去后还得想办法支开青芷的麻烦,笑着应允:“奴婢都听郭小姐的。”
转头就对青芷说,“那青芷妹妹就留这儿等我。”手上用力,示意青芷听话。
此刻,寻梦居前正是车水马龙,来宾当中不乏达官显贵,更不用说商家豪富和文人雅客也络绎不绝,不愧是京城最雅之地,大受京城人氏追捧。
门前迎客的不是老鸨,而是一个个十岁的小丫头,这些迎客的小丫头又叫雏鸟,纷纷着白裙,腰系嫩黄腰带,头戴未开的花苞,花苞随季节变换,但未接客前一定是含苞待放的状态,一旦换上盛放的花朵,就意味着此女已长成,恭候诸君采撷。
虽然寻梦居已经表明这些雏鸟并不接客,但总免不了有些男人的手脚不干净,就喜欢动手动脚摸一把。
一声声稚嫩的“大爷,您请随奴家来”“公子,可还是要找芳姑娘”“呦,这位爷瞧着眼生,不若奴家先给您介绍一番咱们寻梦居”……
孟湘染心头怒火喷薄欲出,怒气侵蚀着理智,恨不能把这个狗屁寻梦居给砸了。
“咳,青水,别看直眼了,给本公子丢人现眼。”郭玲儿瞧见孟湘染眼神儿直勾勾看着内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带错了人,可别连累她露馅儿,那就太跌份儿了。
孟湘染如梦初醒,压抑着心中怒火,对攻略温辞旧更加迫切起来,她身单力薄,根本救不了这些小女孩,但温辞旧可以,日后,她定要毁了这个腌臜的寻梦居。
镇定心神后,随着小丫头进得门内,顿时,耳边萦绕着缠绵悱恻的丝竹之音,空气里飘荡着各色脂粉香气、酒香、茶香,娇言软语不绝于耳,简直就是个欲.望填埋场。
大厅中间有座高台,舞娘们轻盈地旋转,如翻飞的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若隐若现的玉肌引动着男人们心底的欲.念。
“宿主,老鸨发现你们了。”008紧急通报。
“这两位公子怕不是走错了地方。”瞧着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手摇花扇挡在两人面前,“不会是来捉情郎的吧,瞧瞧这花容玉貌的,奴家都心动了,公子不妨告诉奴家那狠心郎是哪个,奴家定帮你找出来送回你闺房中。”
郭玲儿被笑的面红耳赤,险些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孟湘染低着头怯懦上前,小声跟老鸨说道:“这位姐姐,我们小……公子想跟您这儿的姐姐们学习与夫君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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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才能这般如胶似漆。”说完塞给老鸨一张百两的银票。
“咯咯咯,既然是这个目的,那奴家也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转而吩咐雏鸟,“我记得二楼还空着一间雅间,领着公子和小哥过去吧。”
“奴家去帮公子寻摸几位好手,保管公子与夫君如胶似漆。”
等小雏鸟出去,郭玲儿松懈下来,心里难免怨怪:“青水,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吗,怎么那个老鸨一眼就认出来了。”
“郭小姐多虑了,老鸨见过多少男人,咱们就算伪装的再像也很难逃过她的法眼,毕竟咱们不可能真与这儿的姑娘做那些事。”孟湘染随口敷衍。
不待郭玲儿继续发问,门口响起一串娇笑声,“看看,看看,奴家可是把咱们寻梦居的好姑娘都带来了,娇媚的、清冷的、甜美的等等,总有一款让公子满意。”
瞬间,郭玲儿就被七八个美人儿团团围住,既上手逗弄郭玲儿,也是在教授勾引男人的本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孟湘染觑着间隙对郭玲儿道:“少爷,小的尿急,去方便方便就来。”
郭玲儿已经顾不上孟湘染了,感觉自己大开眼界,也觉得自己先前用来勾引齐武侯的手段太过儿戏,正专心学习一颦一笑,乃至抬手投足间的魅态。
“宿主,那个探子在一楼给人上酒。”008密切监视着义父的暗线,准确汇报那人所处位置。
小心躲闪着那个精明的老鸨回到一楼,孟湘染先去了一趟茅房,坐实自己的行为,但回来之后嘛就假装迷路了,辨不清方向似的在一楼乱转了半圈,成功在与义父的暗线擦肩而过之时将纸条塞进他怀里。
“成功了,宿主,没外人发现。”
闻言,孟湘染像是终于发现了来路,准备回去二楼。
“宿主,你这个办法能行吗,剧情里他们可是早就断了联系,这冷不丁冒出来的纸条,那老家伙会上当吗?”008还是有些信心不足,担心弄巧成拙,任务失败。
孟湘染艰难躲闪挤挤攘攘的嫖客姑娘,一边还得给008信心:“放心吧,本小姐的算计,从来都是手到擒来,绝不落空。”
然而好不容易挤上二楼,路过一个房间前,却一头扎进突然出现的权贵公子怀里。
“哪个不长眼的贱奴胆敢冲撞我家主子。”那人身后的下人立马上前准备扯出孟湘染。
008慌了:“坏了宿主,这是三皇子。”
孟湘染心里一咯噔,怎么就这么寸撞上三皇子,忙跪下道歉赔罪,将危险降到最低:“对不起公子,小的误撞了公子,小人给您赔罪,求公子赎罪。”
三皇子一摆手止住手下,笑得别有深意,刚才撞进怀里的人可是软的,而且不同于寻梦居的庸脂俗粉,清新的香气让他断定,这是个小娘子。
“哎,不要唐突了美人儿。”三皇子一手抓住孟湘染胳膊就往怀里带。
孟湘染眼中闪过厉色,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色中饿鬼,反正主要任务已经做完了,她伪装的让人瞧不出真容,真闹起来也不怕,当即就猛地抬腿,就着被拥入怀中的姿势准备给眼前的狗男人的弱点来一点痛击。
然而另一边胳膊就被人扯住用力拽了出去,整个人趔趄着砸进一堵硬梆梆的墙似的怀里,冰冷却又有几分熟悉。
“重要嫌犯,带走。”如刮骨刀似的声音刺痛着孟湘染的耳膜。
13. 小骗子
“叮,好感度降低5%。”
“叮,好感度降低10%。”
“叮……”
“行了行了,别叮了。”
持续降低的好感度让孟湘染有种来大姨妈的暴躁,就好像拉业务的时候,自己使尽手段踢走第三方,但又不能明说,老板还怀疑你是第三方的卧底,真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死的特冤。
008委委屈屈闭嘴,停止播报。
孟湘染脑力高速运转,本来温辞旧就怀疑她的立场,偏偏这会儿又让他看见自己与三皇子见面,这误会不就更深了吗,而三皇子跟温辞旧又是不同阵营的,便是三皇子亲口说他俩刚才只是一不小心碰到了而已,温辞旧也不会信的,更何况三皇子看热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她解释。
孟湘染沮丧的一下一下用头磕马臀。
没错,她又被绑到风追的屁股上了,温辞旧这个小气鬼,有马车也不给她座,好过分。
温辞旧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身后的怨气并不在意,煎熬了多年才等到的背后黑手,却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户部郎中,傻子都知道这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心里的杀意止不住的翻腾。
既然这条线被他抓到了头,幕后黑手就别想溜走,便是藏得再深,凭着这手拆皮剥骨的手段,他也能一点一点把那些个藏头露尾的东西给挖出来。
追风感觉到自己的马臀受到袭击,后腿忍不住弹跳两下,头往后撇,嘶鸣警告某人老实一点,别搞小动作。
这也打断来了沉浸在消沉情绪当中的温辞旧,他注意到风追的不舒服,伸手放在马脖子上安抚风追后,冷着脸将背后搞小动作的某人拎到前面来。
随即,孟湘染就被凌空调转位置,惊讶地睁大眼睛和温岭担忧的双眼对上,但看到温岭,孟湘染的脑电波突然联通了,也不自怨自艾了,呆愣的眼神又鲜活起来。
温岭在担忧,那担忧的肯定不是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这个方向看的肯定是温大美人,也就是说温美人不开心,难怪今晚这人杀气贼重,连她坐马车的待遇都取消了。
不过这也怪温辞旧突然冒出来吓到了她,慌头慌脑的,她就忘记了温辞旧派了人跟踪她,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嗐,她刚才白担心了。
这么一来她和三皇子的事情不用担心了,还寻到个刷分的好机会,必须拿捏。
温岭目睹了孟湘染情绪翻转的眼神变化,有些疑惑,他很确定孟小姐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从担心害怕忽然就转到了安心放松,鬼灵精怪的,但现下主子心情不好,温小姐可别又不知死活的去撩拨主子,自己受……哎,不不不,还就得撩拨,每次温小姐撩拨主子的时候,主子都会从孤寂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有点正常人的迹象,不错,小韩今天的汇报很及时,回去就给他加赏钱。
果然就见,被拎到前面来的孟湘染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控诉某人的粗鲁,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欲语还休,控诉眼前这个男人太无情:“小旧旧,人家手疼。”
温岭嘴角抽搐,挥手示意大家离远点,别靠太近,影响温小姐的发挥,主子今晚能不能有个好心情就看这一把了。
就是这个称呼上,不叫温哥哥了,改叫小旧旧,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是孟小姐的舅舅。
舅甥恋?
不行,不行,温岭晃头甩掉这个鬼畜的想法,寻思着改天偷偷告诉孟小姐主子的字,称呼字就显得很亲近了。
温辞旧面无表情撇过孟湘染,无视孟湘染的控诉,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勾缠,在孟湘染还想倾身靠在他身上时,皱着眉手臂一使劲儿,把孟湘染继续挂在马背上。
孟湘染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视线又和马毛贴对贴了,头微转就看到黑心鬼的大脚,瞪了那只随马身晃动的脚一眼,要不是手被绑着,一定狠狠给他两拳,心里向008打听消息。
“008,温辞旧今天干嘛去了,挖煤去了?”一定是挖煤去了,黑心鬼。
008:“……后面马车里塞了一只淌血的麻袋,麻袋里装着的人正是剧情中背叛了义父的张耀宗。”
“嘶”
孟湘染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爬上一股凉意,她就不明白了,为啥自己每次都能精准撞到火山口上,这缘分也是逆天了。
唉,要不了几天,张耀宗就会受不住刑讯招供,想想剧情中温辞旧听到从张耀宗嘴里说出来的名字是自己的义父的时候,当场喷出一口鲜血,可见受到的打击有多大,算了,温美人马上就要遭受重大打击了,她就不跟他计较这点小情绪了,趴在马背上就趴在马背上吧,反正风追经常洗澡,身上的草料气息浓郁,完全不臭,就当撸马了。
想清楚这些,孟湘染吹了一口戳鼻子的毛毛,皱皱鼻子缓解想要打喷嚏的欲望,看到风追的毛发被自己吹出一个小窝窝,孟湘染玩心大起,在附近这一片吹了一个又一个,玩的不亦乐乎,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猫的毛发长,不软和。
马蹄哒哒声中穿插了‘啊呼’‘啊呼’的声音,那样无忧无虑的欢快让温辞旧恍似看到三年前的将军府,4岁的小侄子想骑风追,但他太小不被允许,于是就每天都去马厩跟风追联络感情,试图感化风追,有一次风追受伤,小侄子就是这样给风追呼呼的,他说“风追不怕,瑾哥儿给你呼呼就好了’,若是瑾哥儿还活着,他会喜欢和这丫头玩耍吧。
“哈哈哈”
温辞旧从回忆中抽离,他已经太久没敢想起他们了。
垂眸看着身前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沮丧到放松,不一会儿又找到了乐子,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这一瞬间,温辞旧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皇帝派来的间谍吗,皇帝是从哪里找来的白痴,频频被他抓包,就不担心任务失败被他杀死吗。
眼看都快到刑狱了,008忍不住打断玩的欢的孟湘染:“宿主,你有没有忘记点什么。”
“什么,啊呼,啊呼,哈哈哈。”孟湘染想了想,纸条送出去了,这个任务的关键已经完成了,没有忘记啥呀。
008都替郭玲儿心疼了,提醒道:“你还记得去的时候是几个人吗?”
“去的时候……哎呀妈呀,我把青芷给忘了。”孟湘染腰部蓄力抬起上半身,有些着急,“温辞旧,咱们把青芷落那了,快快快,得回去找青芷。”
温辞旧眼疾手快地摁住孟湘染的腰,防止人从马上掉下去,但手掌下纤细的腰肢不安分地扭来扭曲,让风追也很不舒服,而过份贴近的距离让温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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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很抗拒,又不得不双手掐住细腰,将人拎起来坐正,一支手臂铁塔似的勒住细腰,紧锁着眉头呵斥。
“老实点儿。”
孟湘染打蛇上棍,顺着那条手臂无力地靠进温辞旧怀里,仰起头继续说:“温辞旧,青芷还在客栈,找不见我她会着急的,那里靠近青楼,万一有坏人欲行不轨怎么办?”
清甜的气息喷薄到脸上,两张小嘴不停的张张合合,让温辞旧身体有些躁动,心底对近在咫尺的甜软生出某种渴望,就像那天在刑狱里那样。
温辞旧垂眸敛去眸底不安分的墨色,不动声色直起身子后移,手臂改揽为拎,都快把孟湘染挪到马头上去了,风追相当不乐意的灰灰了两声表示抗议。
温辞旧僵着身子喊了一声:“温岭。”声音有些暗哑。
温岭闻声对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骑打手势,后面的士兵闻令催马上前,孟湘染就看到幽怨望着她的青芷。
干笑两声,孟湘染:“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吧。”
心里找008去了,“008,青芷这不是在这吗,哪有忘记什么。”
008:“……郭玲儿,你把郭玲儿自己扔青楼了。”
一拍大腿,心里拍的,孟湘染有点头疼,“后面还得借着人家的名声办事,这就把正主给撂下了,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说来说去都怪温辞旧,我都已经在他的监视下行动了,干嘛非得自己把我拎回来。”
孟湘染埋怨地瞪了温辞旧一眼:“既然嫌弃我,就给我解开绳索,我找温岭带我去。”
听见孟湘染要去找温岭,温辞旧那冷脸当即又掉了十度,危险地看着孟湘染,大有你要真敢去,就把腿打断的意思。
孟湘染吞下到了嘴边的“温岭”俩字,小屁股一点一点往回挪,顶着温辞旧抗拒嫌弃的眼神儿委屈道:“温辞旧,我好冷。”
温岭擦了把冷汗,心里暗道以后一定会离孟小姐远点,避免成为被迁怒。
温辞旧没动,开始审问:“你要利用郭玲儿达成什么目的?”
嚯,这么敏锐,可惜不能告诉你,你就慢慢看吧,这么聪明的你肯定能看明白哒。
孟湘染笑得像只馋嘴小狐狸,“你让我靠着你取暖,我就告诉你。”
温辞旧冷笑撇了一眼已经白净如初的某人脖颈,觉得眼前这女人太得寸进尺了,还需得好好调教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孟湘染挺胸抬头坐直身子,咬着牙不后缩,来了一记直球:“温辞旧,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那你喜欢哪个类型呀,其实吧,我今天蛊惑郭玲儿带我去寻梦居,就是为了去学些手段的,今晚看了好多美女,你不知道我一个姑娘家看的都忍不住动心,等我学会了,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动心呀。”
温辞旧心中冷笑,无需跟别人学,这女人的花样就够他头痛的了,况且一个小厮怎会是那些妓女的服务对象,说谎都不带眨眼的,这个小骗子。
把着细腰的大手松开,来到孟湘染脖子上,两指捏着某人的后脖颈,像抓猫似的钳住要害:“本侯再给你个机会,重说。”
孟湘染鼓鼓脸颊,这大反派太不好骗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真诚地看着温辞旧:“温辞旧,这是惊喜,我可以发誓,五天之内一定让你揭晓答案。”
14. 识趣
“什么时辰了,我那小厮掉……掉茅厕里了吗?”
起初郭玲儿还有些说不出嘴,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硬撑着人设说完,脸立马就红了。
青水那死丫头出去了约莫两刻钟,说是很快就回来的却到现在还没回来,郭玲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是担心青水会出事,只是担心自己被青水给骗了。
这肯定是英武候府的人想出来的下三滥手段,她一个千金小姐进了青楼,让别人知道了她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贱人可恨,她真是晕了头了。
想到这些,郭玲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什么也坐不下去了,掏出银子扔下就要往外走。
她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花娘们的眼神儿尖着呢,今天难得有挣银子又不用陪那些臭男人的机会,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纷纷相视问对方可有得罪了这位主。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摇头。
“公子问完他的小厮才变的脸。”其中一位花娘提醒道,示意大家这位主可能不是什么好心性的人。
众人不再阻拦,头里的几位起身,口中甜甜欢送:“公子有空再来呀!”
郭玲儿脸色更臭,来什么来,她再也不来了,青水贱人最好别出候府,否则定让她好看。
该死的下贱胚子,呸。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您的小厮被刑狱带走了。”然而郭玲儿手刚放到门把手上,门就被从外面大力推开。
“唰”
“哎呦”
“哗啦”
屋里的花娘闻言花容失色,还坐着的猛地起身带累先前靠坐的桌椅翻了,旁边的女伴们连带遭殃,生怕自己被牵连。
郭玲儿反而松了口气,看来那丫头不是骗她,还真是偷偷行动的,只是现在被英武侯发现了,令人带回去了而已。
那……青水不会供出她来吧,不行,她得赶紧走,别等英武侯刑逼后抓她个现行。
想罢,面色陡然一变,肃着脸呵斥:“混说什么呢,本公子一个人来的,什么时候带小厮了,老眼昏花的狗东西,滚开。”
挺头昂胸,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腿迈的飞快,风风火火就离开了现场。
很快,郭玲儿就走到楼梯口,看到挡住楼梯口的三皇子一行人,皱眉推开一人:“起开,好狗不挡道儿。”
人“蹭蹭蹭”就下楼了。
“哎,这个不长眼小子。”被推开的福公公怒了,作为三皇子身边的第一人,他好几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了。
三皇子不耐烦:“行了,行了,问明白温辞旧为何而来的吗?”
“哎呦,我的殿下,英武侯可是陛下的人,咱们哪敢去撩虎须呀。”
福公公小心赔笑,老子是不会拿儿子怎么样,就可怜他们这些奴婢命贱,前一任第一人怎么没的,他虽不清楚原因,但三年前三皇子身边的人一夕之间全换了,他还是知道的。
“啪”
“废物,本皇……本公子就养了你们这些废物。”三皇子怒极朝着福公公踹了几脚。
福公公不敢躲,故意把屁股转过去:“主子您剔这儿,这儿肉多,省得您脚疼。”
“主子踢得真准,咱们下次蹴,主子肯定还是头名。”
郭玲儿跑出去了一段距离才想起来自己穿的还是男装,就这么回去,定然会引起爹娘怀疑,匆匆忙忙跑去客栈换了衣服。
“那个叫青什么的丫鬟呢?”一看只有自己那个蠢货在。
“回小姐,青芷姑娘被侯府的人带走了。”那丫鬟回道。
“青芷,叫个人陪你去买点吃的喝的,大家这么晚还在执行公务,肯定没顾上吃晚饭,多买点回来。”
邢狱门口,孟湘染特意支走了青芷,上次来刑狱的过程很不愉快,她不太想让青芷也看见那些场面。
温辞旧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孟湘染,眼睛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但温岭看向主子等主子示下的时候,温辞旧偏又没有阻止。
见青芷和两个侍卫一起去了,孟湘染望着那个方向出神,这会儿纸条应该送到贺铭手上了吧。
“扣扣”
“老爷,您定的茶酥买来了。”大管家敲响书房门。
贺铭闻言手一顿,一滴浓郁的墨汁就滴在奏折上,快要写完的这份奏折登时就废了,不能用了。
但这不是最让他愁眉不展的,奏折可以一会儿重写就是,他不解的是已经断了三年的茶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又出现。
眉间深深的川子纹愈发难解,唇角不悦的下弯,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既不想伤到那人,又不愿安哥儿继续受伤。
“咳咳咳”
夜间的春风吹起书案上的纸张,簌簌作响,就像贺铭此刻焦灼的内心,总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大管家听见书房内老爷的咳嗽,急地再次询问:“老爷,可要让人熬些止咳的汤水?”
“咳……不用……咳咳咳”待好不容易能平息了,才嘶哑着声音让大管家进来,“进来吧。”
大管家把一旁的斗篷先给贺铭披上,他家老爷这几年愈发消瘦,早不见当年的风神俊朗之态。
“老爷,这是从后门递上来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贺铭接过竹管,看封口是对的,是他安排的探子做的记号,确认无误之后,贺铭这才打开,对着烛火仔细核对字迹,是他亲手教的瘦金体无疑。
大错已经铸下,不管这次要他做什么,必不允其伤害安哥儿,温家一族不能在他手里断绝。
瞳孔中浮起狠辣之色,但尤有怀疑:“你亲自去查,纸条是谁给探子的,寻梦居今天都有哪些异常,一丁点也不能漏了。”
“是,老爷。”大管家领命出去。
贺铭眼中精芒散去,内里是深深的无奈,懊悔。
安哥儿,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又让你自己陷入危局,留在边疆好好做你的英武侯不好吗,为何要回来。
安哥儿,义父要怎么做才能保住你。
不可能妥协的两方,他要怎么找这个平衡点保住两边的人,他要怎么办,这一时刻,贺铭被莫大的疲惫压覆在身,本就不直的脊背又弯了几分。
*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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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辞,你就吃一口嘛。”孟湘染夹了一筷子全是肉的鸡大腿部位给温辞旧,这是她今天的任务,必须得完成,这次真不是她故意逗温辞旧的。
“小辞辞,来嘛,来嘛。”
温辞旧不动如山,看孟湘染的眼神开始危险。
孟湘染灵机一动,空着的手一甩袖子,捏着嗓子学:“小旧咂,小孟咂请你吃鸡啦。”
温辞旧额角青筋猛跳,对她的这些故作亲近的称呼很是受不了,什么小旧旧、小辞辞,甚至还作怪的叫什么小旧咂、小孟咂,叫的他浑身汗毛倒竖,恨不能掐死这聒噪的女人算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吵。
“季安。”
温辞旧忍无可忍说出自己的字,不能让太子听到那些称呼,否则定会被他嘲笑。
“以后叫本侯季安或者侯爷,再像先前那般叫本侯,本侯就拔了你的舌头。”
孟湘染惊讶的眸子里荡起阵阵涟漪,使劲儿忍着笑意,哈哈哈哈哈,这招儿果然有用,就是没想到还有这收获,不错不错,努力有收获了,温美人把他的字告诉她了,嗯,这是他俩感情里程碑上的一大步。
值得表扬!
“啊,张嘴,只要小……只要你吃了这块肌肉,我以后就叫你季安。”
含着笑意的两个字从少女口中说出,让温辞旧双手有种麻痒的感觉,但这不是他要的局面,眸色深深,温辞旧张嘴咬住那块肉,眼神示意:行了,你可以滚了。
“叮,深情喂饭任务完成,奖励生命时长24小时。”
孟湘染含笑托腮,看着被油渍润红的薄唇抿嘴不语,也不出去,一副我要看美人用餐的泼皮无赖做派。
温辞旧危险的眯起眼睛,嘴里咀嚼肌肉像是在咬孟湘染的骨头,用力之狠,手还朝桌上的匕首伸去。
孟湘染一看这黑心肝的真要朝她下刀了,怂的特快,脑袋一缩就溜之大吉,差点跟来给他们送汤的青芷撞上。
“这就走,这就走。”
“小姐,您这是?”青芷稳住身形。
“侯爷渴了,我正想给他端汤呢,青芷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快送进去吧,送完了我们回府。”
刚撩拨完,今天就点到为止吧,她是个十分识趣的乖宝宝,该回去睡美容觉了,晚上温美人会来她梦里吧。
“该起床了,小姐。”绿姚轻声唤道。
孟湘染闭着眼朝里翻了身,不开心,温美人没来,这一觉睡得太香甜,还想睡。
“宿主,寻梦居的任务还没做完,再不去找郭玲儿就来不及了。”
“哎呀,起了起了,这就起了。”
没网没工作,居然还不能睡到自然醒,这都是什么牛马日子。
吃饱喝足,孟湘染带着青芷出门了,一事不烦二主,换个人她还得解释,麻烦,还是让青芷加会儿班吧,过几天再给她补回去。
“走,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去。”挤眉弄眼的暗示青芷,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寻梦居。
“哎呦”
没注意看路的孟湘染大意之下就撞到了人,霎时间一张张画卷漫天飞。
15. 将功赎罪
“对不起啊,这位公子,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的,真的很抱歉。”
画卷是都及时捡回来了,但有三张被刮坏了一点,再去卖肯定不行了,尤其是现在站在这个书生旁,孟湘染清晰看到他的儒袍虽然很干净,但已经洗的泛白,而且袖口还有磨损,可见这个书生的家中并不富裕,这些画卖不掉或许会让人家的情况雪上加霜,孟湘染心里是真的很过意不去。
青芷忙取出随身银子给孟湘染,孟湘染没数直接就要塞给那书生:“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过现在只有这些,缺的回头我再给您补上,请公子一定要收下我的歉意。”
张允谦神情中有些苦涩,这应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家小姐,鼓鼓囊囊的一荷包银子少说得有百十两,他的画便是全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况且方才相撞也不全是这位小姐的错,他心中有事没注意看路才有了这出意外,实在做不到厚着脸皮骗钱。
“方才我也没注意看路,不全是小姐的过错,这几张画都是我自己画的,不值什么钱,抱歉刚才撞到了小姐……”
“张允谦,张允谦,你说你怎么这么大气性。”一同样身着书生儒袍的男子从后方跑过来。
张允谦?
孟湘染有些惊疑不定,问008求证:“008,这是那个瘫子张允谦吗?”
008:“是啊,怎么了。”
孟湘染像是看到宝贝一般,一双杏眸笑成了弯月,上下打量着那个在书中被称为三皇子智囊的人,现在这人双腿还未被打断,心性瞧着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
既然老天把这个智囊送到她面前,说什么也得把这个墙角……呃不,应该是支柱挖过来才对,她可没忘记自己和008的约定,太子和太子妃也得救的,三皇子少一个助力,她的胜算就大一分。
打击对手也不一定非得正面硬刚,偶尔拐一下弯儿也是可以的。
那人一把抓住张允谦胳膊:“快跟我回去与胡老板道个歉,我已经求过胡老板了,咱们让一步,四十五两银子,胡老板就愿意收下。”
张允谦的眼睛里闪过愤怒,却还是尽量保持了风度:“连兄替我多谢胡老板抬爱,只是画卷被我弄坏了,怕是卖不了了,允谦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孟湘染就看到那个姓连在听到张允谦说不卖了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焦灼和怒气,还有一分嫉妒。
“张兄你……你让我说什么才好,我好话说尽才求得胡老板愿意收下你的画,你怎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下子我怎么跟胡老板交代,我为了你豁出去不要面子求人,你对得起我吗?”连姓书生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听的孟湘染和008集体翻白眼,这PUA真是到了古代都不少见,四十五两银子说的好像天价似的,若不是她知道书中张允谦的画后来千金难求,若不是方才捡画的时候她亲眼瞧见了,那风景画的很有韵味,说不得她还能昧着良心信那姓连的一回。
但是现在嘛,她都要把人巴拉到己方阵营了,当然不会任其羞辱。
“嗤”
孟湘染冷笑出声。
“见过抢劫的,没见过脸都不遮一下就敢上手抢的。”孟湘染鄙夷的看了姓连的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仅抢,还得让被抢的人感恩戴德,心忒脏。”
连姓书生被孟湘染揭穿,气的脸都红了,眼睛闪闪烁烁不敢看张允谦,兀自强词夺理:“你谁呀,满口污言秽语,小心本公子报官抓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绣花,出门招摇撞骗,日后谁人敢娶你这种女子。”
张允谦的脸上怒气难掩,挡在孟湘染身前,语气严厉:“连兄慎言,女子的名声岂是你这般抹黑的,画卷不卖,连兄请回吧。”
连姓书生气急败坏:“你,张允谦我告诉你,失去胡老板这个机会,你的画休再想卖出去。”
张允谦的脸色非常难看,眼中苦涩难掩,脊背僵挺得更直了,但仍未改变主意。
“我买。”
“一百两一张。”
身后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让张允谦震惊回身,冰冷的心像是遇见了火光,眼中升起希望。
他怕这位小姐只是一是怜悯,又怕自己听错了,可现在他真的很需要钱,张允谦心中忐忑又有些不安,他的这些画哪里值五百两,只要小姐愿意用八十两买下,他必记得小姐的援手之恩。
“一百两一张?”连姓书生带着别种意味的眼神黏在孟湘染身上,口中怪笑,“原来是瞧上小白脸了,呵。”
张允谦脸色爆红,气的。
青芷怒斥:“放肆。”
孟湘染冷笑:“你们给本小姐出来,我知道温辞旧叫你们跟着我,再不出来,我就找温辞旧告状,说你们冷眼旁观温家未来主母被辱却无动于衷。”
藏在暗处的孙强和李胜惊骇,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既然被叫破了,自然不能继续无视孟小姐被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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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飞身而出时,孙强直接一脚踢飞连姓书生,踩在脚底下问孟湘染:“孟小姐,怎么处置?”
孟湘染淡声道:“带着他去找那位胡老板,查清楚这两个人暗中的勾当,该报官的报官,该要的赔偿一文不许少。”
“是。”
孙强揪着骇然的连姓书生就走了。
孟湘染又吩咐李胜:“一会儿你带张公子回侯府支银子,画卷先交给紫琳,等我回去再处理。”
“是。”李胜应道。
但张允谦脚跟未动,苦涩道:“小姐不用这般抬爱,张某有自知之明,这几张画卷最多值八十五两银子,您若真想买,八……”十两银子都拿走。
“值。”
孟湘染打断张允谦,“就凭你先前没想收我的赔偿,就凭你在被人逼迫之际还愿意为我遮挡污言秽语,就值。”
“我是英武侯的未婚妻,张公子尽可放心。”孟湘染再次打断张允谦的欲言又止,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哎呀收下吧,收下吧,我想挖你,可不得舍得砸钱,让你知道跟着我们有肉吃。
张允谦脸上有些激动:“小姐是英武侯府的人?”
“对,所以你不用怕我骗你,你跟着他走就行了。”
说罢,孟湘染招手让李胜靠近,小声叮嘱:“这可是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回去后,你告诉温辞旧,我给他收揽了一个值得投资的好官,而且此人资质定然前途光明,我们从他微末之时培养,待他成长起来,这就是我们温家军的保护罩,朝堂上有几个帮我们的文官,对我们有益无害。”
温辞旧手指点着桌面:“这是他亲口说的?”
李胜回道:“是,是孟小姐叮嘱的。”
李胜觉得侯爷手指敲在桌面上的声音像是敲在他心脏上,让他头皮发麻,他后知后觉自家侯爷好像不太开心。
“二十军棍。”
“啊,给那个书生二十军棍会不会把人打死。”李胜硬着头皮问,眼神瞅着温麒,示意他帮忙说点话。
温麒白眼儿一翻,嘲笑道:“呵,李胜,主子说的挨军棍的人是你,这也就是被孟小姐发现了身形,换了别人,你们早死了。”
李胜反射性捂着屁股求饶:“主子,您别生气……”
温麒连忙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这白痴知道主子生闷气了还不知死活的硬提。
“三十军棍。”温辞旧面无表情掀起薄唇。
16. 引蛇出洞
“打,给老子打死这个臭乞丐。”
一吊儿郎当纨绔一脸晦气的指使着手下狠揍小乞丐。
“不长眼的东西,本公子的银子你也敢偷。”
小乞丐的脸上冷漠的好像被踹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直到透过腿的间隙瞧见孟湘染的身影已经靠近,他脸上的神色才开始变化,痛的大叫出声。
“啊,公子,狗娃子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踢了,饶了狗娃子吧,求求公子饶了狗娃子一条贱命,狗娃子还有弟弟妹妹要养,不能死呀。”
狗娃子?
人群噪杂中,孟湘染驻足,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宿主,是狗娃子。”008从旁确认,“就在那堆打人的人中间。”
顿时,孟湘染有点后悔把两个侍卫都支出去了,推了一把青芷:“回去叫人。”
自己却捡起一块大石头抱着就冲上去了:“啊啊啊都闪开……”
纨绔公子一回头对上脑袋大一块石头,惊得两眼成了一双斗眼:“哎,哎,哎”
边往后退,手不停的拉拽身边人,试图不让自己摔倒又能避开怼脸砸的石头。
青芷叹息一声,两步就来到孟湘染身边,手上巧劲儿略施令孟湘染松了手上石头,随后手掌在石头下一托,脑袋大大石头就稳稳落在了青芷手中。
纨绔公子体软的一屁股坐地上,看着“虎妞”孟湘染,单手轻松托巨石的青芷对他晃了下腰牌,愣是不敢呵斥。
“放肆,小娘们敢对我们公子动手,你知道我们老爷……”
耳边骤然响起小厮的呵斥声,吓得纨绔公子一得瑟,没好气的一巴掌甩小厮脸上:“闭嘴。”
盯着青芷腰间英武侯府的腰牌忍气吞声,“误会,哈哈哈,误会。”
“快走。”急赤白脸地冷斥身边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小厮们眼见扶不起自家公子,忙抬腿的抬退,拽胳膊的拽胳膊,手忙脚乱抬着那纨绔撒脚丫子跑了。
孟湘染目露复杂,但现在也不是深究青芷为什么会武这件事儿的时候,赶紧去扶狗娃子。
“呜呜呜,姐姐……嗝……好疼,姐姐,妹妹病了,我不是故意偷钱的,姐姐别不管我,呜呜呜”身体蜷缩着,身上被踹的都是脚印,瘦小的身体上青青紫紫的,一张脸哭的跟花猫似的,让人心里怪不落忍的。
狗娃子自己也承认了偷窃,这是孟湘染没有纠缠纨绔那些人的原因,当务之急是先带狗娃子去医馆。
“走吧,先前医馆找大夫看看。”
孟湘染有点不太敢碰狗娃子,感觉会弄疼他。
青芷没有这些顾忌,上手提起来,还能给孟湘染指路。
“小姐,从这条街过去百来米就有家医馆,大夫的医术不错。”
狗娃子却焦急的恳求孟湘染:“姐姐,狗娃子不疼,不用看,能不能把看大夫的机会给妹妹,妹妹烧了一夜,再不看人要就没了。”
孟湘染直接往医馆的方向去,放心青芷拎人的技术,“你听话一点就给妹妹看,不听话,我谁也不管了。”
狗娃子忙用双手捂着嘴,只敢小声抽噎,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里有歉疚,但不多。这是他们几个孤儿改命的机会,他浪费不起。
008也叹息一声,赞同孟湘染的话,今天不宜出门,看看这一路走的,先是撞人赔银子,路程还未过半,这又捡了个小乞丐,还打算管小乞丐发烧的妹妹。
“今天还去找郭玲儿吗?”
原书剧情只写了贺铭与对方见面的地点是在寻梦居三楼,但没写具体是哪间房间,本来她是想着暗示郭玲儿在二楼包一件雅间,方便她那天行事。
但是,孟湘染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你要去做的一件事被接二连三阻拦,那么那件事就不要做了,她觉得今天这一上午有那么一点意思。
去三楼的法子可以换一个,但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不去了,最重要的引蛇出洞环节已经完成,剩下的一点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
“咳咳咳……咳咳咳咳”
贺铭面色潮红,咳嗽的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大管家脚步匆匆,与送药的小厮迎面撞上,听见老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怒问小厮。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给老爷喝药。”
伸手接过药碗,端着疾步而行,小厮苦着脸跟在后面解释,“晨间喝药的时候,老爷没忍住咳嗽,第一碗药就失手撒了,这才又重新熬的。”
大管家忽地站住脚打发小厮:“听这咳嗽声,昨夜老爷又没休息好吧,行了,你下去吧,老爷这里有我照顾,等老爷喝了药必得休息一番,你盯着点院门,任何人来都不得打扰,除非老爷睡醒。”
“是,大管家。”小厮到底年轻,不用亲自照顾老爷,脸上泄露了一点轻松之态。
大管家没在这个时候寻小厮的错处,进房间后把门窗都关了个严严实实,以防待会儿汇报的时候被他人听去。
大管家把药放在旁边,扶着贺铭坐起身半倚在床头,“是真的,老爷您先别急,喝完药老奴就给您细说。”
“拿…咳咳咳…拿来。”但贺铭怎么可能不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被药性压下去,贺铭满脸疲惫,眼睛里的精光却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毫无威胁的病人。
“探子回忆说,他在一楼大厅里给客人倒酒,回去取酒的嘶吼才发现怀里多了东西,他细细回忆过,只与一个人参加而过过,而那人正是郭大人家的。”
贺铭不解,这怎么还和郭照扯上关系了,“郭照去了寻梦居?”
“郭大人没去,但郭大人的千金乔装打扮带着侍女去了,据说学的是魅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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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而传递消息的人正是郭小姐的侍女。”
“大人,还有一事,三皇子也去了,那侍女传完消息回去二楼的时候,还与三皇子正面撞上,两人发生争执,但随后就被英武侯带走关进了刑狱。”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贺铭急得大咳,“安哥儿,安哥儿可有受伤。”
大管家给贺铭为了半盏水,帮他顺过气来,心下叹息,但面上笑着解释道:“老爷放心,咱们英武侯可是灭了北疆的人,这点小场面哪里伤的了侯爷。”
贺铭犹不放心追问:“三皇子咳咳……可有迁怒安哥儿。”
“没有,三皇子既没动怒,也没阻拦,现在侯爷是为皇上办事,三皇子轻易不敢找侯爷麻烦的,老爷您要保证身体,您可是答应侯爷帮他带未来小世子的。”
贺铭心里苦的和刚才的汤药一样苦,他哪还有脸见安哥儿,哎。
“让齐御医来一趟。”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大管家给盖好被子,亲自安排去了。
孙强押着连姓书生和胡老板回来,投入监狱后来给温辞旧汇报,结果一进院门就看见搭档李胜在挨军棍。
“唔”李胜咬着牙闷哼,坚决不让其他人看笑话,懊悔自己怎么就没去接手连书生,否则现在挨军棍的就是孙强了。
“阿嚏”孙强突然鼻子一样,打了个喷嚏,他下意识看像正在挨打的李胜。
李胜闻声也回头看逃过一劫的孙强,恨得咬牙切齿。
孙强登时明白自己这个喷嚏的由来,原来是有人惦记上他的屁股了,孙强无视某人恶狠狠的目光,目不斜视进了内屋。
“侯爷,孙强回来了。”
温辞旧身形未动,眼睛依旧在卷宗上,只手指微抬示意让孙强进来。
“属下拜见侯爷。”孙强恭敬行礼,不敢直视上首的威严。
“讲。”
“张允谦,并州人士,且是并州这一届的解员,且很有可能是接下来会试的会元,连方财瞧中张允谦的实力。”
“据调查了解到,张允谦母亲病重急需用钱,连方财就与姐夫胡老板合作给张允谦下套,准备在会试中取代张允谦的名次。”
“让他在考试时心神松懈,这样等会试结果出来,张允谦只会怀疑自己因为担忧母亲而发挥失常,不会怀疑自己的成绩被替代。”
“一路头名上来的?”
“是。”
“品行。”
“据查,同窗师生皆赞其人品,家境不丰,就抄书、卖画赚取银两,不是那些酸儒可比。”
“再往深里查查,确实干净就给太子送去。”
“属下遵命。”说完就要溜。
岂料温辞旧凉薄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来:“三十军棍。”
温岭走上前来汇报,背后的手示意孙强赶紧出去:“侯爷,人招了。”
17. 罪魁祸首
“谁?”
被主子骇人的目光锁定,温岭脊背的肌肉瞬间绷紧,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恭谨回道。
“他说只有见到您才说出那人名字。”
温辞旧眼底黑雾弥漫,眼尾泛起一抹红更显邪肆,声音仿佛来自九幽:“那就听听他有几条命敢戏耍本侯。”
“咔嚓”
“咔嚓”
……
地面上的砖随着温辞旧走过,碎了一块儿又一块,温岭知道主子气大了。
听到那迫人的脚步声,徐烨受过刑的手指忍不住抽搐起来,心中的笃定突然没了讲条件的勇气,但思及病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儿子,徐烨伏地磕头,声音止不住的抖。
“侯爷,我家人是无辜的,求您看在小的愿意指认罪魁祸首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徐烨不敢求温辞旧也绕过自己,到了这一步,眼前这人不会饶他,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呵。”
温辞旧气急而笑,他觉得没有比这更讽刺极的了,徐烨的家人无辜,那他温家呢?几十万温家军呢?失去父亲丈夫儿子的温家军的家人呢?
他们为了守卫昭国死不后退,却死在守护的人的算计里,他们比谁都无辜!
温辞旧转身向外走去。
“三个数之内还不说,每拖延一息,你的家人当中就有一个陪你凌迟。”
“侯爷,求您高抬贵手……”然后徐烨就看到让他目裂欲眦的一幕,他唯一的儿子被温岭扔在他监狱门口,一距之隔。
“呜呜呜,爹爹,跃儿疼,爹爹……”
小孩从地上挣扎坐起来,看到不远处熟悉的人,伸着手就想让徐烨抱他。
徐烨胳膊努力伸出来去够儿子,嘴上哄着:“跃儿,跃儿乖,不怕啊……”
就见锋锐的刀架在儿子细嫩的脖颈后,儿子的挣扎蹭到刀锋上,立时流出鲜血,刺激的徐烨崩溃痛哭,什么讲条件,他只想儿子活着。
“贺铭,是刑部尚书贺铭指使小的那么做的。”
温辞旧愕然失色,脑子空白了一瞬,耳朵嗡明声阵阵,喉中涌出一股腥甜,这不可能,义父怎么会那么做,这不可能。
如一道风嗖的撞进监狱,充血的眸子似索命阎罗,温辞旧掐着徐烨的脖子质问:“撒谎!”
“徐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倘若还敢攀扯义父,我就凌迟了你全家。”
刀影闪过,徐烨儿子身上的衣服化为碎片飘落徐烨眼前,让徐烨充分认识到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没有人性的疯子。
窒息感、恐惧感让徐烨失禁,当场吓尿了,“侯…侯爷…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让我断子绝孙。”
一阵阵晕眩感袭来,温辞旧艰难站住,但压下去的血气再度返上来,一口血柱喷来出来。
“噗”
“侯爷”
“侯爷”
徐烨被喷了个正着,不敢妄动。
温岭、温麒纵身上前,接住后仰的温辞旧,心中担忧不已,也愤怒不已,贺尚书怎么能背刺温家,背刺侯爷。
“亏我们主子还惦记那老贼,把从北疆带回来的珍贵药材送给他大半,他也不怕毒死。”温麒愤愤道。
“闭嘴,先扶侯爷回去休息。”温岭从怀中取出方医留下的保命药给温辞旧服下。
温辞旧摆手不走,盯着徐烨嘶哑着声音道:“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说漏一个字,你儿子身上的肉就少一块。”
徐烨不敢迟疑,更不敢招惹暴怒的疯子,如实道来:“三年前……”
“侯爷,太子来了。”一侍卫进来通报。
温辞旧看那侍卫的眼神几欲要将其吞吃入腹,便是温岭和温麒也皱眉,温麒嘀咕:“太子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了。”
“砰”
温岭一脚踹过去,冷着脸呵斥:“太子也是你能编排的,温麒你活够了没人拦着你,但你这张嘴敢给侯爷惹来麻烦,老子剐了你。”
温麒撇了撇嘴,没再添柴加火。
“你先去给太子上茶,就说侯爷审问犯人仪容不整,需整理一下再见太子殿下。”温岭吩咐那侍卫,“温麒你也去。”
侍卫闻言立马看向温麒,温麒虽不情不愿,但拍了拍脸就挂上日常吊儿郎当的笑脸出去招待贵客了。
“温麒见过太子殿下,主子刚审了个嫌犯,身上这会儿血腥气有点浓,怕冲撞了太子殿下,就打发小的先来给您解闷儿,主子他稍后就来。”
太子本就担心温辞旧,闻言眉间的隆起更甚:“你们主子本就杀伐过重,怎么还让他动了手,若真为他好,日后别让他碰这些了,你们这么些人还审不了个嫌犯吗?”
温麒听罢心中对太子到来的不愿少了些,还是有人真心关心主子的,舔着笑脸道:“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可您也知道我们主子那脾气,我们这些下人说的话主子也不听呀,正好殿下您劝劝主子,让主子陪孟小姐看个戏喝个茶的多好。”
“孟小姐?孤想起来了,上次替季安骂人的那个是吧。”眉眼间褶皱渐消,对这个才上任没几天的孟小姐与温辞旧的相处很感兴趣。
“他们两个处的怎么样,那日瞧着孟小姐似乎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与季安倒是很相配。”
可不光活泼开朗,命还长,温麒心道。
“太子殿下您眼光准,幸亏孟小姐活泼,又钟情于主子,时常主动陪伴主子,逗主子开心,就是主子冷惯了,总也不给人孟小姐个笑脸,咱们现在就怕时间长了,孟小姐也顶不住冷落,伤心离去。”
“这个季安,一会儿孤说说他,案子有的是人办,不用他事事亲为。”
“就是就是,主子这么辛劳,显得我们这些下属都是吃干饭的……”
温麒说的开心,一不小心状就告多了,还被正主听见了,温辞旧冷冷瞪了一眼戏精的温麒:“就你话多。”
太子见到人也不打趣温辞旧了,先问他:“可有被老三为难,他若为难你,你告诉我,我找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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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为你做主……”
温辞旧垂眸喝了口茶,清清口中血气,也顺便遮住了那快要溢出狐狸眼的讽刺,只道。
“无事,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替皇上管着邢狱,三皇子就是再嚣张,他也得顾及皇上的感受。”
“那个混天魔王也就父皇压的住,对了,上次我给你说的,让太子妃带孟小姐熟悉官场女眷,你知会了孟小姐没?”
温辞旧眼皮不抬,敷衍道:“近些时日比较忙,没顾上,晚上回去我就告诉她。”
……
今夜的月亮也很关照孟湘染,早早躲进云层似羞怯的小娘子,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这个时辰,寻梦居已然人流如织,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你找着了没,贺铭到了吗?”孟湘染躲在巷子暗处,让008扫描观测贺铭目前在哪个房间。
008扫描完整个寻梦居,不光找到了今晚目标,还发现一点有趣的。
“到了到了,三楼东边那件雅间里,除了一个管家谁都没带。”
“哎宿主,你猜我还看到谁了?”
“谁?”
“郭玲儿,嘿嘿~~”008笑得猥琐,“而且还带了两个朋友。”
孟湘染头冒黑线,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带坏了小姑娘,也有点不可思议,这姑娘的胆子好肥。
“我不是被刑狱的人抓走了吗,她怎么还有胆子来?”
“可能是因为想学房中术,房间里被打码了,我看不到具体情况。”008颇有些遗憾。
“咳,那个孙强和李胜在哪藏着呢?”孟湘染转移话题。
“他们没来。”
孟湘染傻眼,“没来?我就给他推荐了个人,他就这么信任我了?”
可她自己能凭一包迷药干翻俩大男人吗?还得悄无声音从三楼把人带出来,能吗?
“那倒不是,重新安排了俩,这会在你上方屋顶上趴着呢。”008补充道。
“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孟湘染没好气道,“指一下位置。”
然后一个小石头就砸过去了,孟湘染还在下面打手势让他们下来。
两人笑了:“那俩被打的不怨。”利索下来看看孟小姐有什么吩咐。
“孙武,张极见过孟小姐。”看孟湘染的眼神儿有点过亮了。
孟湘染只当看不见,“可以跟侯爷讨赏的机会要不要。”
孙武张极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这顿板子也跑不了了。
“但凭孟小姐吩咐。”
“寻梦居三楼东侧雅间,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你们上去把这包药撒进去,等里面人晕了,再悄悄带下来,能办到吗?”孟湘染一点不客气,也不打算自己跟着添乱。
张极警惕:“咱们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想什么呢,这是侯爷指名要的人,赶紧去,不能走漏风声,我在下面接应你们,动作要快,一盏茶内搞不定,人可就跑了。”
顺手把迷药和两个大麻袋塞给他们,推了两人一把。
18. 私奔
孙武负责望风,张极扒着窗户听了一会儿,雅间里确实只有两人,一个时不时咳嗽的病人,一个健壮的仆人,不懂功夫,好办。
又听了一会儿,但也没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是在等人,可时间紧迫,张极这才觑着机会把迷药吹了进去。
不一会儿,只听“噗通”“噗通”两声,张极就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昏了,给孙武打了个手势,孙武近前来站在张极对面,然后张极蒙住脸跳进雅间。
进去后,张极没急着上前装麻袋,而是先确认两人是否真的昏迷,这一看竟发现病恹恹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皱眉回忆了片刻,却没想起来这人像谁,时间又紧迫,张极只得利索的把两人捆好打包,轻轻松松拎着两个麻袋来到窗边,先一一递给等在窗外的孙武,清理干净自己来过的痕迹才跳出窗外,两人一人扛着一个麻袋,顺便清理痕迹撤退。
刚回到地面就瞧见孟小姐等候的地方多出来一辆马车,两人直接把麻袋扔进马车,随后孟湘染又给他们扔了两套衣服和道具,一男一女两夫妻。
张极手快,率先抢了男装,孙武愣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只剩下女装。
“哈哈哈”张极得意的笑,还不敢出声,憋的肚子疼,但不防突然遭遇拦路虎,男装被孟湘染抢了。
“反了,你那么瘦,穿女装正合适,让孙武穿男装,别磨蹭了,快点换上。”
冷酷转身,无情忽视张极裂开的表情。
这会儿偷乐的就换成孙武了,孙武忙不迭把女装塞给张极,自己抢过男装穿戴起来。
张极扭扭捏捏换好衣服,带好发髻朱钗,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坐在马车靠近门口位置,孙武一身中年大汉的打扮坐在外面赶车,至于孟湘染已经装扮成貌丑小娘子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间。
“先去城外。”
张极开玩笑试探道:“孟小姐这是要私奔呐?”
孟湘染连白眼儿都懒得翻,随口道:“是啊,本姑娘要带着你们四个男人私奔去呢,享受男人的齐人之福。”
孙武替张极找补:“这么晚出城侯爷定会担心您的安危,不如等明日配齐护卫,我们再出城去。”
“有你俩在危什么危,动作麻利点儿,咱们就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守卫换岗后回来,迟了,咱们可真就得在城外过夜了。”
张极也猜不透孟湘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朝孙武使了个眼色,让他便宜行事,若有不对立即发射信号告知侯爷。
孙武隐晦点头,坐在外面赶马车,孟湘染就只当自己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反正她说的都是真话。
“马车里都有什么,为何这个时间出城?”城门守卫照规矩查问。
“军爷,我们是刑部尚书府的下人,这不是白日里来汇报收成,主子赏了酒,小的就贪了两杯,一觉睡到现在,明日庄子上还有活计,可不敢耽搁了,这才不得不这会儿出城。”
孙武拿出刑部尚书府的腰牌,点头哈腰给城门守卫塞碎银子打点,还主动掀起马车遮挡给看里面。
“这是小的的婆娘和闺女,庄子上忙,一块儿带着来采买些东西,还有帮庄子上农户捎带的,东西看着有点多。”
城门守卫朝内打量一眼,一个臭丫头和一个风骚娘们儿,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挥手放行了。
几人走的也不是特别远就下车了,给了马儿狠狠一鞭子,让它自己跑了。
将管家扒干净挂在树上,身上挂着块白布:“贺铭老贼该天打雷劈。”
给贺铭涂了脸遮住容貌之后,然后孟湘染和张极两人再度装扮成庄户人家的孩子,背着发病的老父亲紧急进程求医。
城门守卫远远见着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过来,守卫直接拦住发问。
“这是怎么了?”
“大人,小的爹爹心疾犯了,村里的大夫医术不行治不了,让我们来城里找邱大夫看诊,不知道邱大夫的医馆是哪个方向?”
一护卫问,“治疗心疾的邱大夫是不是回春医馆的?”
“没说啊,只说叫邱瑞邱大夫。”孙武茫然道。
“那就对了,就是回春医馆,你们往北走,过三条街左拐二百米就能看见。”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三人背着贺铭火急火燎往北去。
可其实几人走出城门守卫视线后,专挑暗处走,悄悄去往北处的刑狱。
到了刑狱跟前的马车处,把人塞进马车,孟湘染也跟着钻了进去。
“好了,你们赶紧找地藏起来,别破坏了我给侯爷的惊喜。”
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藏了起来,以他们主子的能力,孟小姐的惊喜根本就瞒不住主子的耳力,不过孟小姐愿意玩,他们也不会挑破。
但等走到暗处后,张极就以虫鸣传递消息通知了里面的人,算是悄悄汇报了此事。
温岭听清虫鸣韵律的内容后,眉头皱起,对孟湘染的到来有些烦躁,今日主子险些失控,可能受不住孟小姐的撩拨。
白日里太子走后,温麒就被罚站桩,到现在还没解禁,孟小姐偏在这关口来了,以主子的坏心情,别一个失手真给掐死了。
想完,温岭准备出去将人给打发回去,才转身就听见温辞旧的脚步声,顿时压力倍增,收回脚老实呆着。
“何事?”
声音冷的温岭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回道:“温小姐来了,张极汇报说她带着给您准备的惊喜来的,而且那个惊喜是个男人,现下就在您马车当中,温小姐还不让告知于您,想给您个惊喜。”
温辞旧诡笑:“惊喜?”
“叮,好感度降低20%。”
“叮,好感度降低30%。”
“叮,好感度低于95%,危险,危险,危险……”
孟湘染懵了,不是她今天一天都没来骚扰温辞旧,怎么无缘无故的还降低好感度,她什么也没干呀!
“008,啥情况?”
“宿主,张极背叛你了,我检测到温岭说张极给他传递消息汇报了你的事,刚才他还给温辞旧汇报了这个事,温辞旧听完笑得很可怕,宿主,你跑吧,他看上去要杀人的样子。”008快哭了,它的宿主怎么这么难。
孟湘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简单了,“温辞旧出来了吗?”
“快了,要往外走了。”
她拽住麻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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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哧哼哧往门口拖,解开麻袋口把人扒拉出来,给贺铭嘴巴里塞了块布,袖袋里藏着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显眼处,最后把他身上的外衣给扒了,只穿着里衣挡在马车门口的地方。
唰,帘子被掀起来,温辞旧看到的就是孟湘染正在扒光男人,还对那人动手动脚。
一肚子邪火顿时转了向,“孟湘染,你就这么缺男人!”瘦的跟排骨似的,眼睛瘸了吗?
谁知马车里那丫头拽着男人发髻,把那狗男人的脸往他面前怼。
看清狗男人的脸,温辞旧瞳孔一缩,怎么会是……贺铭?!
恨不能啖其肉的贺铭为何会在这儿?
手上用力,一掌把贺铭和孟湘染推进马车内里,温辞旧立刻跳上马车拉下帘子。
眼睛紧紧盯着贺铭,但问的是孟湘染:“他怎么会在你手上?”
“先等一下,这老头身上有毒药,我先都找出来,省的你还没出完气,他就自尽了,最后还得你背着这臭名声。”
用这样的随意的口气提醒温辞旧,贺铭的算计和他在书中的遭遇,他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
狐狸眼危险的眯起,寒光闪现:“毒药?”
心里悲凉,这都无需他再问,就获得了答案,贺铭能随身携带毒药,就证明这狗贼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查到真相。
可这么多年的情谊,竟是准备自尽来了结恩怨。
温辞旧胸口剧烈起伏,狗贼可恨,终有一天会满足他想死的愿望,但那得等温家军和温家的名声平反之后再死,在这之前,谁也别想杀了他,包括他自己。
“起开。”
温辞旧亲自来搜,搜的非常仔细,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搜了个彻彻底底,下巴也卸了,保证贺铭求死的每一条路都是堵死的。
料理完贺铭,如鹰鹫一般的目光就锁定了孟湘染,盯着小兔子一样乖巧缩在角落里的姑娘,温辞旧笑了,如春花吹去寒冬,马车里紧张的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但孟湘染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傻乎乎的嘿嘿一笑,带着得意之色的明知故问:“怎么样季安,我准备的这个惊喜你可还满意?”
满意,可太满意了,歪打正着的竟将他摘的一干二净,没有人会怀疑是他抓走了自己的义父。
温辞旧倾身俯视着眼前谜一样的姑娘,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瞧着像是皇帝的安排的间谍,但却先行一步将贺铭给他绑来了,宛如他肚子里的蛔虫。
真是识趣的招人爱。
若今天半夜他自己去见贺铭,很可能会被贺铭算计成功,防备不足之下,说不定贺铭真就死在他面前,将他的疑惑带进棺材。
还有那看似随口之言竟也是在提醒他。
“叮,好感度增加60%。”
“湘湘为本侯准备的惊喜,本侯甚是满意。”
孟湘染瞳孔一亮,琥珀色的杏眼闪着愉悦的光彩,在黑暗中如一盏烛灯。
温辞旧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手指摩挲着孟湘染眼角,语调呢喃:“那湘湘想让本侯怎么报答你呢?”
“叮,好感度降低40%。”
孟湘染笑脸一僵:“他是属变色龙的吗?这么反复无常!”
19. 撩人
微凉的食指倏的点在红柚似的唇瓣上,止住了孟湘染即将脱口而出的谎言。
冷峭的音线被夜色衬得撩人,“本侯也给湘湘准备了个惊喜。”
撩的孟湘染感觉自己的唇瓣着了火,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
看到姑娘又为他呆住,温辞旧不屑地勾起一边唇角冷笑,从袖中抽出一条黑色的三指宽的布条,轻柔但不容拒绝的给孟湘染戴上,遮住了那双在黑暗中亮如星火的眸子。
008一脸恨铁不成钢:“反了!反了!我是让你勾搭温辞旧,让他为你沉迷,不是让你为他着迷。”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沉迷美色了,黑布条下,孟湘染眨了眨眼睛,本就黑呼呼的马车内,现下连温辞旧的轮廓也看不见了,唉,美色误己啊!
孟湘染被008指责的脸颊微热,她也就这点爱好了,这能怪她吗。
反正还有008,倒也不会落到一无所知的地步,但温美人既搭了台子,她这个被放到戏台上的角就得演的逼真一些。
姑娘有点慌乱的双手在眼前乱抓,摸到温辞旧的胸后,像被烫到似的口中惊呼,过了一会儿又试探性的左移一点摸到胳膊,然后像考拉似的两手环住,身体自动贴近那个放任她行为的恶劣男人。
“季安,我们要去哪里呀?”声音里有好奇、信任,唯独没有怀疑。
温辞旧眸光中晦涩难辨,黑的比这暗夜更深,她为何不尖叫,不怀疑,也不反抗,就不怕他要杀了她吗?
“湘湘一会儿就知道了。”声音也跟着暗哑了些许。
湘湘姑娘,你可要经得住考验啊。
随后两人坐下来,只听“笃笃”两声,马车开始走动,因为眼睛被遮住,孟湘染对声音尤其敏感,咕噜噜的车轱辘滚动声在寂静的夜间放大了好几倍。
一路无言,两刻钟后,马车停下,先是有人拖动东西的声音,孟湘染知道这个贺铭被拖下去了,正想自己怎么下去呢,忽然身子一轻,温辞旧直接抱起她,孟湘染双手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颈,然后才意识到温辞旧是想抱她下去,黑布条下的眸子里笑意弥漫,小脑袋一歪,自动靠上某人,温辞旧脚步一滞,便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弯着身子往外走。
孟湘染听着耳下节奏不变的心跳声,感受到温辞旧冰凉发丝垂落到她的身上、脸上、唇上,近的只要张嘴就能含入口中,孟湘染心中清明。
这男人的心太冷了。
可让孟湘染惊讶的是,便是下了马车,温辞旧也没放下她,一路稳稳抱着她赶路,平静无波的心跳忽然乱了节奏,这份特殊让她有些惴惴不安,手指不自觉捏紧温辞旧的衣服。
“008,温辞旧的表情还正常吗?不会真想把我抱上案板洗洗干净给宰了吧。”
008无语凝噎,难得的心贴心时刻,它家宿主的脑回路竟然这么清奇,“宿主,你太瘦了,没有猪的肉多,温辞旧也不吃人肉。”
孟湘染:……你个猪脑子。
但心里神奇的不慌了。
“温辞旧把我带到哪了,怎么有点凉飕飕的。”明明是在人家怀里,但孟湘染感觉越来越冷。
“暗道,没想到侯府葡萄架下竟然藏着一条暗道,我怎么没发现呢。”
你抠呗,一点能量都不舍得用,能发现才见鬼了,孟湘染实力吐槽。
调整了一下姿势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倚靠,很坦然的靠着温辞旧胸前闭上眼睛,“发发呀,交给你了,把路线记清楚,等到了记得叫醒我。”
听见清浅的呼吸声,温辞旧无语了片刻,这姑娘的心怎么就这么大,就这么放心睡在一个男人怀里,就不怕别人会对她图谋不轨吗。
008要是听到温辞旧的心里话,肯定会告诉他:你想多了,宿主巴不得你对她有想法呢。
可惜他们互相都听不见对方的心里话,只剩温辞旧一人风中凌乱,完了还得抱着睡着的某人继续赶路。
“宿主醒醒,出暗道了。”
孟湘染闻声习惯性蹭了蹭枕头,只是这会儿的枕头有点软中带硬,原本规规矩矩的手去捞被子要压在腿下。
可她这会儿不是在床上,被蹭的火热的温辞旧就目睹了怀中女子过于奔放的行为,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往下拉,一条腿抬起来还要……
“砰”
一把将奔放的姑娘丢到棺材板子上,另类叫醒。
008捂着眼睛简直没眼看。
“哎呦,我的屁股。”孟湘染懵逼的捂着摔疼的屁股。
温辞旧冷着脸转身,这女人真是……真是粗俗,对着个男人就开口闭口说屁股,好不知羞,耳朵已经红温的温辞旧提脚就走,他还要审问,没空跟她浪费时间。
听见离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孟湘染急了,“哎,温辞旧,你怎么走了,这是哪里呀,你给我的惊喜不会就是要把我扔了吧。”
这狗男人疯了吧,我都帮他那么大一个忙,固有的坏印象怎么着也该变上一变了,这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
巴拉下来眼睛上系的黑布条,借着昏暗的光线,孟湘染就发现自己正坐在棺材板子上,旁边摆着一排棺材,屋里仅亮着一盏晃晃悠悠的油灯,在这大半夜看起来就好像飘飘忽忽的阴魂。
“啊”
孟湘染猛地跳起来,两条腿倒腾的飞快,嗖嗖的追赶上温辞旧,牙齿还在打颤,人都快要哭出来了,“温……温辞旧,这是哪儿呀,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
紧紧抱着温辞旧的胳膊不松手,温辞旧身上冷气更甚,他的胳膊被两堆柔软包裹,而这小女人的身子几乎都要跳到他身上了,微凉的夜霎时间火热一片,烫的胳膊简直要着火。
温辞旧有点气急败坏的将人拽下来,冷声道:“站直了好好走路,否则打断腿。”
孟湘染眼里的泪花都不敢掉下来,可她真的怕这个,被嫌弃又不敢赌气自己走,委委屈屈跟紧了,小心警惕着四周,就怕突然诈尸或者飘来个鬼魂。
猛然间,眼睛对上身后跟着的扛着人的温岭,吓得她一哆嗦,孟湘染情绪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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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了倾斜口:“温岭,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吓我一跳。”
温岭抬眼看了孟湘染一眼,又瞅了瞅温辞旧垂下眼皮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柿子专挑软的捏。
直到走到一个堆放木材的地方,没看清温辞旧戳了什么地方,墙面移动露出后面的乌黑的空间,温辞旧拿了油灯,就着灯光,孟湘染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向下延伸的,一道道台阶显而易见的沁着时间的印记。
孟湘染眸色复杂,看来温家早有了这个防备的意识,只是事发突然,一家子男人都在战场上,留守的老太君和将军夫人应该是不敢在那个时候暴露这个暗手,否则男人们便是战败而归也得被斩。
可惜最后归来的只剩温辞旧一人,骤然间,老太君失去儿子孙子,将军夫人失去丈夫儿子,莫大打击下,温辞旧唯二的亲人很快便撒手西去,让被下令重建温家军的温辞旧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孟湘染心疼的望着前面那个始终冰冷、有时变态的男人,换了谁遇到这种事也会疯的吧。
而这个男人经受住了一波接一波的打击,不仅他人没到下,还让温家再次恢复荣光,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
他们很快来到地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些杂草,温岭将人丢到石床上,一桶水泼在贺铭脸上。
“???你哪来的水?”擦掉溅到脸上的水,孟湘染惊奇问道,这一路上她就没发现哪里有水啊。
温岭:“就在上面。”
008:“就刚才的木材房门口处放着,还剩余9桶。”
嚯,还挺注意防火,这安全意识可以呀。
“咳咳……咳咳咳”
见人醒了,温岭自发回去地面上,以防万一。
“咳……阿嚏……阿嚏……咳咳咳”贺铭哆嗦着抹了把脸上的水,心下焦急,晕倒前他就明白自己遭了暗算,只是不知是怎么漏的马脚,暗算他的人又知道多少。
但几十年的官场也不是白混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很端的住,坐起身靠在墙上,一派大佬落魄却不失格调的问孟湘染。
“姑娘绑架老夫所为何事?”
温辞旧那么有存在感的冰坨子,老头居然没察觉,孟湘染古怪的看了贺铭一眼,真不知这老头是迟钝呢还是故意忽视。
孟湘染淡淡道:“自然是来讨债的。”
贺铭挑眉:“讨债?咳咳……老夫做事从不昧良心。”
“温家及温家军不就是你害死的,还不做没良心的事,你有那玩意儿吗?”孟湘染震惊失色,不愧是能背刺温家的狠人,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咳咳咳……”贺铭一惊,不待说什么就惊天动地一阵猛咳,“你是谁?”
“我的好义父,你是承认了?”温辞旧嘲讽质问。
贺铭闻声僵住,瞳孔中涌现震惊、难堪、伤心。
他不明白安哥儿怎么会在这儿?是安哥儿查到的吗?查出多少?
那份强撑着的颜面顿时碎成渣子,将他扒光曝尸一般难堪。
20. 放肆
也许是三年的担忧终于尘埃落定,也许是再多的解释对于死去的人而言过于苍白,最初的震惊过后,贺铭很快平静下来,侧身看着温辞旧一言不发。
站在侧面的孟湘染看清了贺铭眼中的泪花、悔恨和即将赴死的释然,也看见了他的手在袖子中摸索,没忍住笑出声。
“嗤”
贺铭手一顿,视线离开温辞旧,重新聚焦在孟湘染身上,像个挑剔的长辈:“安哥儿,娶妻当娶贤,以你的身份能力,公主也娶得,这个丫头太有失体统了。”
“你眼珠子长屁股上了,看人要看内在,外在长成你这样的,不也没少谋财害命,至少你瞧不上的我不会去害人性命。”
孟湘染直接回怼,一个注定出不去的阴沟里的老鼠最后的挣扎而已,她恶劣的向贺铭展示从他身上搜来的毒药:“贺老头儿,找毒药呢,在这儿呢。”
长辈的款儿顿时从贺铭脸上消失,他慌忙摸遍全身,发现身上只剩这套衣服庇体,难以置信地看向温辞旧:“安哥儿当真连份体面都不给义父?”
温辞旧还没说话,孟湘染就炸了,“体面?去你奶奶个腿儿的体面,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想要体面怎么年轻那会儿不趁着有劲儿多刨点儿土,没事你蹦跶个嘚儿呀。”
“有枪不练,你非得练剑,背刺国家、背刺兵将、背刺百姓、背刺兄弟,真是剑的出神入化。”
“你求学的时候是不是只学了孝、悌、忠、信、礼、义、廉,没成想做官了,连前面这七个也都忘了。”
“你贺家祖宗知道自己养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吗,跟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件也不做。”
“你你……咳咳咳……你混账。”贺铭被个女子指着鼻子骂的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
“混账你祖宗,断子绝孙的玩意儿,活该贺家毁在你手上,咦,血都没吐,难怪老祖宗说老而不死是为贼。”
“你放肆!”从出生就是贵公子的贺铭何曾听过这种辱骂。
“姑奶奶又不是第一次放肆,先前扒光你的时候就应该给你画两个鳖,可惜了了。”
“呼……呼咳咳咳……”贺铭痛苦的捂着胸口说不出话,咳嗽又止不住。
“嘁,心里有鬼,骂都骂不出口是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替换前线将士们粮草的时候,你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会儿才想起来摸良心,晚了,早就剩个窟窿眼儿了,你摸得着吗你。”
温辞旧冷眼看两人表演,但任他怎么看,谁都不像演的,眼前这两人的情绪反应都很真实,难道之前真不认识吗,既然不认识,孟湘染又是怎么精准抓到人的,就凭那点不高明的跟踪吗?
可孟湘染连贺府都没进去过,通过这几天的监视他能确定,贺铭确是没见孟湘染的面,而且孟湘染也没同不明人士碰过面,便是吵架卖东西的那些人也都在他监视之中,并无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可这姑娘又好似与几方势力都有牵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安哥儿,你就眼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侮辱义父?”
孟湘染看贺铭的眼神儿跟看傻子似的:“你害死温辞旧全家,还毁了温家几代人的清名,害死他几十万兵将,你从皇帝那借的脸皮吗,怎么还好意思叫他安哥儿,你配吗?”
“哦你不配,你都没有原配,哎呀,还是老天有眼,早几十年就明晃晃告诉世人,你不配,呸,个狗屎玩意儿。”
贺铭被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粗鄙。”
“粗你大爷。”
“发发,快搜索还有什么骂人的话告诉我,一时情绪上头,想不起来了。”热血上头,孟湘染没骂够,但脑子里没词了。
008一脸沧桑,精神恍惚,它单纯恬静的宿主呢,这是被人夺舍了吧。
“主系统有规定,要文明讲礼貌。”
孟湘染一头黑线:呵呵,嗯,礼貌的不经她同意就把她绑架到这个世界,委实是难得一见的文明系统。
008装死不在线,神隐了。
温辞旧眸底幽光一片,贺铭在听到皇帝二字时瞳孔骤缩,难道孟湘染是皇帝的人?可这很矛盾,以皇帝的独断专横,怎么会容许自己查明真相来掀翻他的定论。
孟湘染,你到底是谁的人,或者说你是想用这贺铭颗快废了的棋子来换取我的信任以谋取温家军?
眸光闪动间,温辞旧已经将怀疑压回心底,对贺铭淡淡道:“能指使的动你的人就那么几个,你不说我也能找出来,三年的时间都等了,我有那份耐心再等些时间。”
“不用想着寻死,你死了,我也能找出来,区别是迟一点而已,但是你若死,我温辞旧定会让贺家满门给你陪葬。”
贺铭满眼失望,清风朗月的儒将一去不复返,变得如此嗜杀没有人性。
孟湘染脚步一移,横在两人之间,手指直戳贺铭的狗眼,猛然被袭击,贺铭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挡住了被扣掉眼珠子的危机,但也戳的眼皮疼。
“嘶,你这女人好生野蛮。”
“嘁,嫌他是侩子手,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个结果,所以,如今就是你承受恶果的时候,再敢用那恶心人的眼神儿看人,老娘给你挖了。”
望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姑娘,不矜持,也不端庄,偶尔还会娇柔做作,但不得不说,湘湘刚才挡在他面前为他遮住那道眼神儿的行为取悦了温辞旧,连说话的声音都回暖了些许。
“下次用棍子戳,别用手,太脏了。”用自己的衣袖给孟湘染擦手指,一根一根擦得很仔细,像是上面真染了脏东西似的。
修长的手指在玄色的袍袖上进进出出,经过擦弄渐渐泛起微红,太软太细了,温辞旧心想,这么细长玲珑的手指无需用力就会被折断。
孟湘染老实了一会儿见还不行,就有些无语,还擦呢,再擦就擦秃噜皮了,跟008吐槽:“发发,你看看他好感度升了没,他这样摩梭我的手,痒不说,还让我觉得他对我有想法。”
00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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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见鬼了,就摸个手,好感度怎么还升了!但不想说,不想看宿主得瑟。
贺铭看着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又没忍住摆长辈的款儿:“安哥儿,这个女子没有母亲教养,还刚丧了父亲,身份太过低微,是做不得温家主母之位的。”
孟湘染刚要怼回去,温辞旧就先开了口:“本侯也丧父丧母还克死三任未婚妻,湘湘没嫌弃本侯,本侯就该偷着乐了,哪有本侯挑拣的份儿。”
“发发,季安好感度肯定涨了,你别装死,快说涨了多少。”孟湘染听的心花怒放,虽然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听美男子说好话开心呀。
温辞旧说完,牵着孟湘染的手往外走,最后还给贺铭撂下一句话:“你的私生女,本侯会帮你送回贺府。”
贺铭顿时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起身无奈体内药性未散,失力之下掉下床,无力的朝着温辞旧伸手:“安哥儿,她叫你一声哥哥的,你别伤她,安哥儿,安哥儿,别伤她,她是无辜的……无辜的。”悔恨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却显得那般可笑。
回去的路上,没被遮眼,也没抱着,就只是牵着手,一路上,孟湘染几乎小跑着才跟上大长腿的步伐,等出了暗道,孟湘染跑的额头冒汗,脸颊红扑扑的。
“侯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皇上派了胡公公来,我说您和孟小姐正在增进感情不便见客,但他非要见您,快拦不住了。”等在花园的张极急切地道。
孟湘染立刻拉着人往自己房间跑:“去我房间。”
但没几步,温辞旧就一把捞起人,几个起跃便回到了孟湘染的院子里,丫鬟们等在院子门口。
“侯爷,奴婢们已经备好小菜美酒。”青芷一见两人就立刻回禀。
孟湘染脚步一滞便压下心底的那丝不悦,重新扬起笑脸:“谢谢你,青芷,你最贴心了。”
青芷、温岭等人行了一礼便各司其职,屋里只剩温辞旧和孟湘染两人,酒还未喝,孟湘染就有点紧张了。
呸呸呸,又不是洞房,紧张个鬼啊,孟湘染在心里安抚自己。
“委屈湘湘了。”声音中带着蛊惑般的温柔。
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孟湘染咽了口唾沫,调皮笑道:“那美人儿好好侍奉本小姐呀。”
桌上的菜色瞧着都是少了一些的,别人一看就会认为是吃过的,孟湘染端起酒来给两人身上撒了点酒,然后倒了两杯,塞给温辞旧一杯:“给,快点喝了,要装就要装像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孟湘染直接一口闷了,尝着甜滋滋的,正好跑着半天也渴了,端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眼看着还要喝第三杯,外面传来拦截声。
“公公稍等,容属下前去汇报。”温岭假意拦了拦。
胡公公一甩浮尘:“滚开,皇上的差事你也敢拦。”
冲进房门,就见一衣衫不整坐在温辞旧怀里的女子往他胸口钻,紧接着一个酒杯直砸胡公公面门。
“放肆!”
21. 嘴硬
“啪”
浮尘一甩,酒杯便被胡公公轻而易举扫落在地,眼神儿里的阴鸷飞速划过又归于平静。
“皇上口谕,宣英武侯入宫。”
“臣接旨。”温辞旧坐着未动,手指把玩着怀中女子的头发,冰封似的人瞧着多了抹肆意。
“不曾想闯进来的是胡公公,方才本侯失礼差点失手伤到胡公公,劳胡公公稍候,本侯稍加整……理便随你入宫。”
腿上突然一热,隐隐还有股甜腻的血腥味,温辞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孟湘染,眉眼微冷:受伤了?
可趴着的孟湘染脸红的跟快能煮鸡蛋了,千算万算没料到这会子来了例假,她这还在温辞旧腿上坐着呢,天呐,来道雷劈了她吧,温辞旧会不会想宰了她呀,哎呀,就不能坚持一下,晚一小会会儿再漏也行啊,她若说她不是故意的温辞旧会信吗?
“本就是杂家扰了侯爷的兴致,侯爷责怪也是应该,只是侯爷需得快着些,皇上还等着呢。”说完胡公公也没退出去,打算看看是哪位天仙有这本事勾的杀神动情,回去了也好跟皇上讨赏。
温辞旧似笑非笑看着胡公公没有起身,直把胡公公看到顶不住压力,额际冒出汗来:“瞧杂家这个不长眼的,那咱家先走一步,回去给皇上报个喜信儿。”
温岭:“胡公公,我送您。”
等胡公公出去了,温辞旧这才抱着鸵鸟似的孟湘染去了内室:“青芷,去拿金疮药来。”
“侯爷受伤了?”青芷转身就去找金疮药。
温麒:???他怎么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受伤了!
008捂脸:完了,误会大发了。
孟湘染懵了,这人受伤了?背着她走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吭声,这人嘴怎么这么硬呢。
着急之下也不装鸵鸟了,抓着袖子就问:“伤哪了,严不严重,哎呀快把我放下来,别抻着伤口。”
看着怀里的人挣着要下地,那么娇气的人到现在也没喊疼,再想想腿上濡湿的位置,温辞旧突然想起来孟湘染那晚说的话,她说她小日子快来了,顿时目露尴尬之色,僵着胳膊把人放在凳子上就要走,走了两步又想起来母亲曾经说过女子这个时候不能受凉,又退回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把人包的只剩俩眼睛。
可那张脸臭的跟什么似的,吓得孟湘染还不敢多嘴问,眼睁睁看着人快步消失在她眼前。
“侯爷,金疮药来了。”青芷小跑进来,结果只剩孟湘染在,“小姐,侯爷呢。”
孟湘一脑门儿问号,懵懵然回道:“走了。”
“走了?”
“对,脸色特臭,好像我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可凶了。”
“啊?”青芷也摸不清自家侯爷的脾气了。
刚站起身,突然又有一股热流涌出,让孟湘染直接不敢动了,哭丧着脸向青芷求救:“青芷,我葵水来了。”
“紫琳,喊人备热水,小姐需要沐浴。”青芷有条不紊安排下去,“绿姚,去给小姐煮温经汤来。”
但瞅见孟湘染身上的披风,以及侯爷要了金疮药偏人又不见了,青芷脑子里蹦出个想法,迟疑问道:“小姐的葵水……是我拿了金疮药之后才来的?”
孟湘染:“不是呀,就是那个胡公公宣完旨的时候来的,宣完还不走,当时尴尬死我了。”
这下子青芷算是明白了侯爷为何要金疮药,侯爷嗅觉灵敏,估计是闻到血腥味,以为小姐受了伤,这才让她找金疮药的。
看着青芷憋笑的模样,再回想青芷话中的意思,孟湘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本来就在屋里,温辞旧还非得抱她进内间,结果人要走了,又倒回来给她披披风,所以,他……是知道了?!
孟湘染蚌住了,脸色再一次涨红:“温……温辞旧知道了?”
“侯爷应该是猜到了。”青芷含笑点头,“小姐不用害羞,小姐与侯爷本就是未婚夫妻,没关系的。”
孟湘染冷漠脸:不,有关系,她还待定且生死不定。
他换衣服了吗,换了吧!
一身火红麒麟袍的俊美青年大刀阔步走进大殿:“微臣见过陛下。”
“见过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对其他的尚书、指挥使都视而不见,好似他们不存在似的。
“季安来了,还是年轻人好呀,忙到了亥时也有精力陪美人儿品酒,不像朕,半夜被叫起来头就痛。”皇帝捏着眉心,似是很疲惫的样子,故意用言语试探。
太子担忧的看了好友一眼,三皇子则直接哼笑出来,长辈丢失,还有空寻欢作乐,可见往日都是被温辞旧的名号欺骗了。
接着有看不惯温辞旧的人站出来趁机落井下石:“皇上,英武侯没回京之前,贺尚书安然无恙,这一回来,贺尚书人就突然失踪了,只怕现在贺尚书已经落得和他那管家一个下场了。”
温辞旧眸中划过一抹幽光,大管家竟然死了?他只是派人去问了几句话,顺便拔了那老东西的舌头,派去的人最是精通这些,由他出手,大管家断不会死,那就是有人跳出来了,是谁坐不住了?
转瞬间一直没有反应的温辞旧面色大变,大跨步上前,手抓着乔老尚书的衣领子质问他:“什么叫‘贺尚书人就突然失踪了’,我义父人呢,管家伯伯又怎么了,说。”顺便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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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场人的神色变化一眼,然并未看出是谁弄死的大管家。
血腥煞气扑面而来,让乔老尚书面色陡然变白,呼吸急促,太子一瞧这个反应,忙上前去拉人,两手使劲儿掰也没能让温辞旧撒手。
“你义父的事不是乔老尚书做的,季安,你先放手,再不放就要出人命了。”
“温辞旧,你放肆,还不快放手。”皇帝气的大声呵斥,怎么还是管不住脾气。
禁军指挥使看皇帝发话了,忙上前帮忙,使了大劲儿这才掰开杀神的手。
温辞旧喘着粗气略微一闭眼,等睁开眼就变成那个面无表情的英武侯,只是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担忧让皇帝看了个一清二楚,仰着脸跪倒在地:“皇伯父赎罪,季安只剩您和义父两位长辈了,再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人的代价,季安受不了啊。”
皇帝望着下方那张熟悉的面孔,又回忆起了年轻时的好友,亲似兄弟的好友,也曾这么英姿勃发,皇帝垂下眼皮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义父到底怎么了?”温辞旧见皇帝避而不谈了,便询问大殿里的众人,但大都也回避了,似是不愿做那个坏人。
皇帝久久审视着温辞旧,久到那双狡狐的眼睛被雾气遮掩,再看不分清眼底是否藏有仇恨,这才开口道。
“贺府里的人上报贺爱卿失踪了,他们出去找了半夜才在城外发现贺卿管家的尸首,尸首上留言‘贺铭老贼该天打雷劈’。”
“怎么会这样,义父一生光明磊落,何曾对不起过旁人,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一句“何曾对不起过旁人”说的三皇子等人眼皮子直跳,皇帝继续道。
“是啊,贺爱卿几十年判案如包青天在世,贼人属实可恨,毁我昭国栋梁之才。”
“季安呐,你是贺爱卿义子,又替朕掌管邢狱,朕相信你的能力,定能尽快寻回你义父,不过贺爱卿年岁已高,身体又久病在身,朕放心不下,就让禁军协同你办案,越快把人找回来越好,查清是哪里的贼子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绑架朝廷命官。”
“臣领旨谢恩。”温辞旧一脸感激不尽的模样。
“霍指挥使,我们这就出发吧,我担心贼子会伤害义父。”
“哦对了,季安,忙完之后好好跟皇伯父说说你看上的女子是哪家小姐,倘若合适,朕给你们赐婚。”
温辞旧惊喜回身:“季安替湘湘谢皇伯父恩典,等寻回义父,还要请两位长辈为季安主婚。”
“好好,去吧,去吧。”
随后太子便领着朝臣们退下去了,皇帝脸上的那点笑彻底消失,“胡全呐,你瞧着这孩子是不是跟朕生分了。”
22. 点破
“嘎”
“嘎”
大白鹅朝着床上的某人伸嘴,试图把孟湘染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扒出来,但是脑袋钻进去,鹅的视线就黑了,大白眨巴了眨巴黑豆眼,凭着感觉张嘴叼住嘴下的毛发就拽。
“嘶,大白,你这只臭鹅,赶紧松嘴,本小姐头发要被你薅秃了。”孟湘染拽着自己的头发往回薅,一人一鹅大中午的在那拔河。
“噗嗤”青芷进屋瞧见人鹅大战,没忍住笑出声,她本也要叫醒小姐,没想到大白先她一步将小姐吵醒了,青芷抬手扼住大白命运的咽喉,逼得大白松嘴,这才解救了孟湘染。
大白不服气,翅膀一张飞上床,站在主人身边,嘎嘎嘎的冲着青芷耀武扬威,简直一个狗仗人……呃不对,鹅仗人势的表演现场。
孟湘染啪的一巴掌排在大白的曲线优美的脖子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洗澡了没就往我床上跑,欠抽了是吧。”就是那巴掌软绵绵的没有威慑力。
“嘎”大白反抗,像是在说:女人,你薄情寡义,把本鹅买回家就弃之不顾,整天被外面小妖精勾的不回家,也不陪我玩儿。
008边看乐子边翻译,听的孟湘染嘴角直抽搐,她觉得自己买的不是鹅,是戏精。
听到008欢快的声音,孟湘染一下子想起了,她已经帮温辞旧避开第一个命运转折点,还没问奖励如何呢,“怎么样,我拿到多少奖励?”
“嘿嘿,三个月的生命时长。”008愈发觉得自己眼光好,这才几天就避开了一个黑化节点,“弑父的恶名已经从温辞旧身上拿掉了,整体任务完成度10%。”
“宿主加油!发发看好你哦。”
孟湘染小小翻滚了几下,释放自己的小兴奋,终于不用每天数着小时过日子了。
但这就让青芷误会了,她以为孟湘染是不愿意起床所以在撒娇,抿嘴笑看孟湘染的不淑女行为。
又拖了一会儿,在大白的催促下、青芷默默看笑话的眼神催促下,孟湘染不得不离开自己温暖的小被窝,随青芷一起去觅食。
只是古代来个例假就是麻烦,好一会儿才收拾好坐到餐桌前,饭菜独有的香气叫醒肠胃,饿感开始上涌,肚子催促着你赶紧张嘴品尝美食。
肚子里有了食,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想起半夜就被叫走的人,她贴心地问青芷:“季安呢,还没回来吗?”
“侯爷自夜间离开就一直未归。”青芷回道。
孟湘染又炫了一块鸡大腿,软烂入味,贼好吃,盯着吃剩的鸡骨头突然意识到大腿还在外劳碌奔波,昨晚那太监又亲眼看到自己坐在温辞旧大腿上,那对于一个在外奔波了半夜加一上午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她的体贴了。
嗯,是时候秀一波恩爱了。
孟湘染担忧道:“想来季安在外也顾不上用膳,青芷,我尝着这道鸡肉不错,命人给季安送午膳的时候加上,让他别光忙工作,他自己的身子也很重要,若是因为找人饿瘦了,义父岂不痛心。”
“对了,还有温岭温麒等人的,季安不吃,想来底下人也不敢吃,多备点,给大家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嘛。”
青芷听完一脸姨母笑:“是小姐,奴婢这就安排下去,保管让咱们侯爷吃上小姐亲点的鸡。”
半夜,邢狱一队人马,禁军一队人马,两队人都朝着城外驰去,根据贺府下人禀报,在大管家身边有清晰的马车辙印,猜测贺尚书是被马车拉走了,而管家是贼人故意留下的震慑和威胁。
威胁贺家、朝廷,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贺铭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落到管家这个下场。
两队人马打着火把一路顺着车辙印记走了十几里地,才在这处断崖停下,因为车辙印记就到此为止,而且看崖边的痕迹,很像是因为夜里天色太黑,赶车的人看不清路,导致马车直接跑到悬崖之下去了。
但此时天还未亮,今夜连月光也没有,只靠天上挂着的稀少几点星光,根本无济于事,悬崖下漆黑一片,看不见悬崖的高度,也找不见马车落在何处。
“义父”
温辞旧双眸充血,面容狰狞,扒着悬崖边就要往下跳,温岭和秦指挥使两人一人抱一条胳膊,温麒抱着温辞旧大腿,让他挪动不了半分。
“侯爷,危险。”温岭劝道,“贺尚书视您如亲子,皇上看您如自家子侄,他们一定不愿您这般冒险。”
秦指挥使也使出吃奶的劲儿拉住人,心想这可不太像演的,早知道就晚一会儿到了,只要不死在他面前,皇上顶多生气责骂他一顿,可现在就在他眼跟儿前,这才归朝月余的人死在他眼皮子底下,别说陛下,就是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也得骂死他,跟着劝道。
“英武侯,你可不能跳,你跳下去,皇上得把也我砍了,不能贺尚书没找到,你也掉下去了,你别冲动,跳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还得把你自己的命给搭上,温家可就只有你这点血脉了。”
听到温家只有他自己了,温辞旧好像终于回过神儿来,其实低垂着的脸上眼底幽深如墨,嘲讽拉满,背对着秦指挥使不让他瞧见。
秦指挥使只当是劝住了,呵斥下属:“都愣着干什么,快找路呀,看看从哪里能下去,抓紧时间救贺尚书。”
知情人温辞旧、温岭、温麒三人都演的非常投入,就像是不知道贺尚书就在他们自己手里,而是不知所踪似的。
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寻到下崖点后,绑着绳子一点点往下落,直到天光大亮,才有反馈说到崖底了,又耗时近一上午的时间搜寻,可惜崖底除了一匹死掉的马和散成碎架的马车,并没有任何人的痕迹,不管是绑匪还是贺铭,都不见踪影。
“拉,用劲儿往上拉。”温麒朝着悬崖下大声吼道。
陆陆续续的,摔到悬崖之下的东西慢慢都被弄上来,望着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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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裂的碎木和被穿透腹部和脖子的马尸,温辞旧身上撒发出有如实质的杀气。
张极硬着头皮禀报:“崖下没有别人进出的痕迹,只有马尸周围有死前挣扎的迹象,这辆马车被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任何遗留。”
“张极,你是在告诉本侯除了一堆烂木头和马尸,你们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温辞旧怒极而笑,一掌拍在马尸上,导致碎肉飞溅了一地,讽刺道,“怎么,回了京城之后,能力退步了?”
“属下知错。”张极老老实实认错。
但禁军的人就不满意了,忙忙叨叨半夜加一上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给口水喝,那也不能饥肠辘辘的还得受罚吧,当即就有人不满的反驳道。
“英武侯,崖底确实什么也没有,不信自己下去看呗。”
秦指挥使无力的闭上眼,这蠢材以为这是在禁军里呢,一点看人的眼色也没有,温辞旧是什么人,蠢才还敢不知死活的撩拨他,真是蠢倒没边了。
“咔嚓”
“啊……嗬嗬”
温辞旧一点气不忍,剑未出鞘,直接对着那人的腿一招横劈过去,那人腿骨登时断裂。
“秦指挥使,本侯给你个面子,留他一命,这样你回去对皇上也有的交代,敢如此轻慢义父,让皇伯父知道了,便是秦指挥史你,怕是也得受罚。”
秦指挥使皮笑肉不笑:“是本官管教不力,此番多谢英武侯指点。”
“回城。”温辞旧一声呼号,训练有素的邢狱众人每人携带一部分,将马尸也一并带了回去。
“温辞旧练的一手好兵呀。”望着离去的训练有素的温家军,秦指挥使眼中凝重,此人很不好对付。
在进宫的必经之路上,丁叔等人带着好多个食盒侯在街边,温辞旧忙拉住马绳,“吁……”
“何事?”
丁叔像是没看到温辞旧的冷脸一样,胖胖的身体挤上前来:“回侯爷的话,孟小姐怕您饿坏身子,特意给你做了芙蓉鸡。”
“小姐还说,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找贺尚书。”
温辞旧眼底划过一抹赞许,此举倒是坐实了他们的关系,瞧着张扬了些,实则能恰到好处的打消某些人的怀疑,一身杀气便也消弭了不少,人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冷脸。
丁叔转头又对温岭等人道,“孟小姐体恤你等用心办差,也给你们准备了饭食,吃饱好好给侯爷办差,早日寻回贺尚书,解了侯爷忧心。”
“属下等谢孟小姐。”
紧追上来的秦指挥使调笑道:“英武侯,美人关可不好过呐。”
温辞旧冷笑着看了一眼挂在马上的那个受罚禁军的尸体,讥讽道:“哪比得上秦指挥使你,视人命如草芥,擅自越过皇上处置禁军,秦指挥使为人果真严谨。”
“你”秦指挥使怒瞪着温辞旧,没想到温辞旧竟先行点破了。
23. 谄媚
挥手让暗卫离开,皇帝转头看向一旁批阅奏折的太子,神色中若有所思。
“太子见过那个叫孟湘染的姑娘?”皇帝悠然品茗,貌似漫不经心问道。
太子闻言放下朱笔,恭谨回道:“前几天与季安喝茶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
“哦?说说。”
“那日儿臣正劝季安早日娶妻,就听到茶楼外有人大放厥词,中伤季安。”太子一脸怒意。
“有女子肆意辱骂季安,说他克父克母克妻,儿臣听了甚是心疼,匈奴残暴,这些百姓在京城享受安宁,季安这几年为守住边疆,连亡三任未婚妻,人也变得越来越冷,这样一个一心为父皇尽忠的臣子却受此等侮辱,儿臣气愤难当。”
皇帝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护短的性子冒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容不得别人糟践,沉声问道:“当街辱骂?”
“是,那天整条街上的百姓都听见了。”太子点头。
“无故凌辱朝廷命官,直接杖毙,这还用朕教你吗?”瞅着太子羞愧低头的模样,想到这个儿子的性格,皇帝皱眉,“朕封了你做太子,你就不能一味心慈手软,否则你能斗的过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
“父皇骂的是,本来儿臣也想叫夏彦出去叫官府的人来处理此案,但被季安拦住了,他说他的名声本就残暴,再出现当街杖杀百姓的事,会让京城百姓对他更加惧怕,也会带累了父皇仁慈的名声,怕有人指责您教导不周,养出个季安那么个残暴的东西。”
“混账。”
“朕看着长大大孩子,朕能不知道他的品性吗?自小就是个品性高洁的孩子,他平定了北疆,让昭国边疆至少能安宁二十年,这是多么大的功劳,这些百姓就看不见吗?实在混账。”
“胡全,你去,就说是朕的赏赐,赏那女子二十个板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让京城的百姓观刑,告诉他们季安是我昭国的大将军,谁敢肆意辱骂就是此等下场!”
“奴婢遵旨。”胡全忙站出来领旨。
就在这时,温辞旧和秦指挥使踏步进来,正好听到皇帝发怒,担心皇帝是在责怪太子,于是温辞旧故意打岔。
“这是太子又惹皇伯父生气了?您说您,您昨晚本就没睡好,胡公公怎么也不劝着些,那些个折子不是请安的,就都是废话,净浪费时间,您等明日再看,也耽搁不了什么。”
皇帝瞪了温辞旧一眼,手指点了点他才道:“在战场上看你挺知道心狠手辣的,怎么回了京反倒是心慈手软了,你当朕死了,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
一听皇帝说出“你当朕死了”的话,吓得满殿的人尽皆跪下了,宫女太监有不少都在瑟瑟发抖,唯恐被牵怒。
温辞旧眼睛里懵了一瞬,趁着低头跪地的时候脑子里仔细回想,他自回京之后有做过什么心慈手软的事吗,他怎么不知道。
若说手软,也就对他的未婚妻手软过,几次动杀念最后都没舍得真杀她,皇帝也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他审问的时候刑罚用的不够重?还是因为抄家的时候见血太少,没当场全宰了让皇帝不满。
太子见温辞旧还没反应过来,咳了两声提醒他。
听见太子清嗓子的声音,温辞旧恍然,这事太子知道,太子知道且还称得上心慈手软的事,那就只有喝茶那天了,有个女人莫名其貌骂他,被孟湘染给怼了回去,可当时他就是故意放长线钓大鱼而已,想起这个,温辞旧顿时明白太子误会了,导致皇帝护短的性子又犯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能错失良机。
“皇伯父,自小您就教导我们要爱护昭国的百姓,季安身为您的子侄,怎么能拖您后腿,而且您对待下面的人一向仁慈,季安更不能因为被骂了几句就大动干戈,不能陷您于不义,让您因为季安背上残暴的名声。”
磕了一个头,温辞旧继续道,“季安享受了您的恩宠,受点小委屈不算什么,只要皇伯父少生气,好好保证身体,别让季安再变成孤儿就行,季安都可以忍的。”
“真的,皇伯父,在边疆的时候,我们最差的时候吃草根啃树皮,没有水只能喝马尿,这些我都扛过来了,就是不想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您看我皮糙肉厚,被骂两句没事儿的。”
话里话外表达的都是为了皇帝他什么苦都能吃,可看着跪伏在地的孩子哽咽着,眼圈也红的厉害,让从有过真心疼爱的皇帝心跟着软了。
尤其是现在在外面跑了半宿加一上午,饭也填一口就来跟他汇报,身上沾了一身土,威风凛凛的麒麟现下也一派狼藉,瞧着很是可怜。
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还说不是心慈手软,你啊,真还不知道你心软的毛病。”
“行了,这件事就听我的,胡全,你个老东西,朕指使不动你了,怎么还在那跪着,宫门关闭之前处理不完,你也不用回来了。”
胡全陪笑道:“老奴这就去,这就去。”可心里那个别扭呀,向来不会谄媚的人居然也学会卖惨了,还心慈手软,他只想说,皇上啊,您被那恶罗刹给蒙蔽了。
连秦指挥使也有些精神恍惚,这真的是那个在北疆杀了几十万匈奴的温辞旧吗,他怎么想也觉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太子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没去看温辞旧,头老老实实低垂着,怕自己脸上的诧异吓到父皇,季安做这小儿女姿态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但显然皇帝很受用,脸上的心疼还没下去,开始点东西了,“洪武,你去朕的私库给季安挑点好的,还有……对了,太子你还没说那个孟湘染怎样,是不是也嫌弃季安呐?”说倒后面声音冷了下来,好像只要太子点头,皇帝就立马下令把人砍了。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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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忙回道:“没有,没有,恰恰相反,那姑娘很是护着季安,还仗了您的势把那刁民给骂回去了。”
“哦,怎么仗的朕的势?”皇帝很感兴趣。
“她说‘我家侯爷在皇上的英明指导下平了匈奴,令他们对我们昭国俯首称臣,被皇上御封为英武侯,原来为皇上尽忠职守是错的呀?’把那人吓得拔腿就跑。”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是个胆大的丫头。”虽然仗了他的势,不过不令他讨厌,是个聪明的。
“哪家的姑娘,教育的不错。”
“是邢狱原孟掌事家的小姐,孟掌事为救我而死,再无其他亲眷,求我将人收入府中照顾,但季安感同身受,也只剩皇伯父和义父两位长辈,就动了私心,不想折辱救命恩人之女,就许了婚约,没有事先禀告皇伯父是季安的错,本想等过些日子进宫看您的时候说的,没成想又发生了义父失踪的事。”
“邢狱掌事,身份是太低了些。”皇帝皱眉不满,但给只一门高门贵女又属实不愿,状似妥协道,“罢了罢了,难得你也喜欢,就让你任性一回,以后别来找我哭啊。”
温辞旧抬起头来认真说道:“皇伯父,湘湘性子开朗,您会喜欢的。”
“哼,朕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跟洪公公笑骂了句,“这小子,才几天就护上了,可见是真喜欢。”
“有陛下您看着,小两口就是做错了,也有您从旁教着,这日子可不就过起来了,说不得过几年您又要抱孙子孙女了。”洪公公也凑趣儿。
“可惜贺铭还没回来,不然他那病看到这一幕也就好了一半儿了。”
“找不着也别气馁,城外继续派人追查,城内也着手搜查,看看是否藏在内城,给我们来个灯下黑。”
秦指挥使忙插嘴,再不发言,皇上就彻底忘记他的存在了:“皇上英明,我们正是来请示皇上,是否要搜寻内城,有了皇上口谕,臣定会仔仔细细搜查,找回贺尚书方不负皇恩。”
皇帝没看秦指挥使,私自处死禁军,他还没找这小子算账,等回头一块儿收拾,对着温辞旧道。
“行了,没别的事就赶紧出去吃饭吧,朕听说那姑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芙蓉鸡,姑娘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负,吃完眯一会儿,找人让手底下的人去就行了,别觉得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
“臣遵旨。”
“季安遵旨。”
把两人打发走,皇帝又叮嘱洪公公:“挑点年轻姑娘喜欢的布料首饰送去,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家孩子不会疼人儿。”
“要不都羡慕侯爷有您疼他,有您镇着,那些个妖魔鬼怪且翻不出手掌心的。”
英武侯府,又瘫回床上的孟湘染有一搭没一搭给打败扔鸡毛毽子,脑子在思考怎么让温辞旧把精力放到寻梦居上,就听到青芷跑来说宫里来宣旨了。
24. 麻烦
三天后,终于解放的孟湘染换上皇帝送来锦缎缝制的新衣,配上玉簪首饰,带着青芷大白出门遛弯了。
作为她的宠物鹅大白,也非常荣幸的用上了御赐之物,嘿嘿,让白霜用边角料给大白做了个小围巾系在脖子上,妆花缎的料子,衬得大白愈发俊俏。
这三天可憋死她了,外出不便,应是在院子里玩了三天鹅,现大白已经可以熟练接住抛物了,大白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008看不惯孟湘染的散漫,不死心问她:“宿主,已经过去三天了,你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
“这不需要浪费脑细胞。”孟湘染眼睛流连在街道行人上,人员流动较之贺铭失踪前少了很多,而且街上时不时有官兵路过,看来戒严还没解除呐。
008:“嘎?”
“你虽然懂鹅语,但不是大白,你们分工明确,别抢人大白的工作。”孟湘染嘴角一抽,敷衍008的追问,“放心,等见到温美人儿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办法了。”
青芷望见近在咫尺的非常眼熟的街道,心头直觉不妙,拦在孟湘染身前:“小姐,胭脂铺子不在这条街上,我们应该倒回去才是。”
看着青芷眼中紧张的模样,孟湘染眉头一挑,笑嘻嘻的直接认证青芷心中猜测:“没错,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你身后那处。”
按了按额头直跳的青筋,青芷抬头看看天色,又低头瞧了瞧两人官家小姐和丫鬟的穿着,怎么看也不是该出现在青楼里的人。
“小姐莫要开玩笑了,大白天的人寻梦居也不开门,而且您穿着皇上御赐的妆花缎逛青楼,被那些盯着侯爷的人知道了,肯定会借机找麻烦的。”
孟湘染噗嗤一声笑出来,揶揄道:“我竟不知咱们青芷这么喜欢逛青楼呢。”
青芷一脸难以置信:“小姐,您怎么能冤枉人,奴婢何时去过青楼,明明……明明是您去的这个方向就是寻梦居嘛。”
“哈哈哈,青芷你好可爱。”孟湘染没忍住捏了捏青芷的脸颊,小姑娘也没比她大多少,总是一本正经的做什么,孟湘染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惊讶道,“可是我要去的是寻梦居旁边的那家藕粉桂糖糕呀。”
青芷猛地转身去寻,真的在紧靠着寻梦居的一侧发现了一家卖糕点的小铺子,脸一下子涨红了,感觉整个人都要龟裂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也就一小会儿,青芷就调整好表情站回孟湘染身后侧,稳正的一如往昔,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她一样。
不愧是大丫鬟之首,孟湘染心道,这调节能力就是好。
“发发,看到了没,你啊,就缺人青芷的淡定、稳重,跟人家好好学着点。”
打包好糕点就悠哉悠哉返回侯府了,她出门走动,还是直奔的寻梦居旁的糕点店铺,温辞旧绝对不会认为她就只是出来买糕点的,只会认为她的出动是有目的的。
“走,我们回去做点补身子的,侯爷他们连轴忙了这么多天,肯定累瘦了,多做点给他们补补。”
中午过后,孟湘染坐在院子里望门兴叹,懒洋洋的晒着温暖舒适的阳光,摸着大白的脑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然后008也应景的来了一个”哈……欠“,导致孟湘染又接连续上了三个个,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水,决定先进屋睡一觉,这样晚上才有精力对上脑回路过去曲折的温大美人儿。
头上抚摸消失,大白困惑地睁开黑豆眼,瞧见主人起身离开的背影,但困倦的眼皮连同小脑袋一起带入香甜的睡眠,导致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大一小睡得岁月静好,不知日光逐渐西斜,金乌西坠时,宁静的小院迎来了一个浑身凌厉气势的男子,大白感知危险自沉睡中醒来,炸着翅膀要飞,受惊的“噶……”了一声,就被一双无情的泛红的眸子盯住,大白如同被扼住脖子似的脑袋缩回翅膀颤抖着,以此逃避危险。
温辞旧漠视地撇了那只蠢鹅一眼,嫌弃转头,见看了一眼青芷她们,四人便都识趣地退下还不敢发出声音,见没人打扰了然后他才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睡得香甜的某人还没有感知到危险,“吱呀”一声门开了,早就发现温辞旧的008犹豫了一下也没提醒自家宿主。
晦涩不清的眸子一寸寸探索床上睡得香甜的女子,一点女子的贞静也没有,小腿和脚丫露在外面,莹润的脚趾呈现浅粉色,瞧着竟觉得适合握在手中把玩。
直到孟湘染模糊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侵略感,有种鬼压床的束缚感,总觉得自己被什么盯着似的,孟湘染这才一头汗的睁开眼,对上了那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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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狐狸眼,冻得孟湘染一下子就醒了神儿,心脏因突然看见个大活人站她床边而受到惊吓,“咚咚咚”的跳动声响在两人之间。
孟湘染拍着胸脯半倚在床头,嗔怪道:“原来是你啊,季安,吓我一跳,你这样直勾勾的看人,害我还以为做噩梦了呢。”
有些昏暗的的光线让孟湘染辨不清气势逼人的男人在想什么,可这点光线对温辞旧一点影响也没有,脸颊羞赧的飞起红霞,睡乱的衣领有些滑落,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里,娇嗔的语气都让房间里的气氛怪异粘稠起来。
深埋眼底的幽暗,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温辞旧让自己对眼前的艳色视若无睹,冷静自持地弯腰俯身靠近慵懒的少女,嗓音带着思思暗哑。
“你去寻梦居见谁?”
暗淡光线下的美人少了一分凌厉,倾身靠近更显惑人,孟湘染唇角含笑,右手探出被子,滑落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葱白似地手指游走于那男狐狸精的领口处,似是对领口内的景色蠢蠢欲动。
温辞旧眸中湖光潋滟,沉入眼底的墨色散开来,眼尾处的红也跟着艳了三分,他凝视着那截逐渐有了肉感的皓腕,只觉太过空荡,系一条金链子最合适不过了。
“系一条链子吧。”冰凉的手指圈主皓腕,磁性的声音里带着认真。
孟湘染一下子清醒了:“……008,他他他要干嘛,囚禁是犯法的。”
008更加无语:“宿主,这不是法制社会。”
噎的孟湘染更加无言以对,嘿嘿一笑,“我不喜欢那些金链子、银链子的,我喜欢玉镯,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喜欢,你要送我吗?”
温辞旧觉得这姑娘应该懂了他的意思,哼笑一声似是嘲笑她太怂了。
“看你表现。”意味不明得回道。
意思是表现得好什么眼色得玉镯都可以,表现得不好只配带链子。
孟湘染双手举过头顶,眼睛非常真诚:“我真没去见谁,就是想去看看那边会不会冒出什么行踪诡异的人毕竟贺铭是在那里捉到的,他的接头人还没捉到呢,所以我觉得那间青楼有问题。”
“盯住了青楼,说不定就能钓大鱼。”
温辞旧含笑说道:“湘湘说的对,明天本侯带湘湘去看京城最美的歌舞。”
25. 忽略
“这寻梦居果真是个宝地,连以严谨著称的秦指挥使也来消遣了。”
看见姓秦的出现,温辞旧也并不意外,这姓秦的明目张胆地派人跟踪他,今天会碰上也是迟早的事儿。
然而背对门口的老鸨就没有这么轻松了,闻声便将手中团扇抬起遮到鼻尖,挡住了骤然变色的面部表情,心中暗恼,她放心放早了,眼瞧着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来人,还以为不会再来折腾他们了,不成想这煞神竟然又出现了。
秦指挥使冷着个脸,盘问了半天,屁用的消息也没有,暗暗嘲讽道:“不如侯爷玩儿的高雅,自带。”
当他看不出来,身后那小厮就是个女人,逛青楼还带个女人,这是对寻梦居的侮辱吧,据说这寻梦居背后的主子来头不小,若是把‘温辞旧看不上寻梦居的姑娘们’这个消息宣扬出去,背后的人只要对温辞旧出手,届时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
仅仅是两句话的功夫,老鸨已经重新挂上笑脸,眼波流转间顺便扫了一眼温辞旧低眉顺眼的小厮,确实是个女子,比她们的头牌可不差多少,权当没不见那两人言语中的交锋,对温辞旧道:“哎呀,侯爷,奴家对不住您,傍晚前您没来,奴家就擅自以为您今日不会登门,所以好姑娘们都打发出去了,奴家可不敢拿那些粗鄙丫头污您的眼,不过今日有彦如姑娘的独舞,奴家再给您备上两壶好酒,以供二位赏乐。”
就这说话的功夫,温辞旧已经看完大厅里的人:“在二楼给本侯选个好地儿,本侯可是跟别人夸下海口,你寻梦居有最美的歌舞。”
老鸨下意识瞟了一眼眼珠子四处打量的那个小厮,猜测这个别人或许就近在眼前,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是真的来消遣的,不然办案也不可能带着个女人,而不带手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真诚了许多。
“侯爷只管放心,奴家安排的包您满意。”转身对上秦指挥使,准备送客,“若是大人没有别的事……”
然而人还没送走的,就听见眼前这位问东问西的人不乐意了:“哼,英武侯倒是会享受,老鸨,本官今日难得放松,别安排的让人扫兴。”瞪着温辞旧的眼神儿有挑衅,意有所指说道。
老鸨心里一咯噔,坏菜了,这两位,一个掌军几十万还是圣上亲封的英武侯,一个是禁军指挥使,皇上的亲卫,这两位针尖儿对麦芒的对上了,可别把寻梦居给拆了,但面上没露出来。
“大人放心,二楼最佳赏舞处正好一东一西,可巧奴家还留着呢,原是应在此处呀,奴家这就吩咐人给两位大人上好酒。”
腰肢一扭,迅速离开战场中心,至于两人是要去东边还是西边,自己选去吧,她可不想留在这当那个受气的夹心饼,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温辞旧连个眼风都没给秦指挥使,就拦腰抱住孟湘染踩了不远处凳子一脚,借力直接上了二楼东边观赏台,老鸨都还没跑到楼梯上,结果贵客已经入席了,不用去看秦指挥使,她就感受到了秦指挥使的滔滔怒火,当即脚步一转去了后厨,这会儿上去明显是送上去给人家泻火的。
“去,跟主子汇报一声,就说咱们这儿被英武侯和秦指挥使两人一块儿盯上了,为了抢功劳,这两人快打成乌鸡眼儿了,速度要快。”
一掀帘子,呵斥后厨:“都磨蹭什么呢,说了给英武侯和秦指挥使上好酒,怎么这么一会子了还不见酒,老娘白养着你们吃干饭呐。”
“老板娘,咱们上等佳酿就只剩这半坛子了,酒老板得明儿才能来送货。”一小厮愁眉苦脸上前汇报。
老鸨顺手一推刚才叮嘱的人,满脸不悦地催促道:“你,坐马车去,路上跑快点,先把给两位贵客的好酒拿来,迟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小的马上去,马上去。”那人一脸害怕的趁机出去报信儿去了。
“这会儿做好什么菜了,两边都先送几道过去,记得一模一样,再备上点水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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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凑个盘,先应付过眼下。”老鸨又问厨房,但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都给老娘紧着些皮子,谁若是不精心,回头被那一位摘了脑袋,老娘可没那个能耐护着。”
刚刚被抱住的时候,孟湘染还有点懵,心想温辞旧要玩的这么大吗,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她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结果身子一轻,人转眼来到半空,吓得孟湘染心里对着008兴奋尖叫“哇,飞起来了”,表面装作害怕的把脸埋进温大美人儿胸前,娇柔造作求安抚:“季安,人家好害怕。”
温辞旧没说话,但揽住孟湘染的手臂又紧了一些,让人紧紧贴在他身上。
008翻着白眼儿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啊,你那勾引的方式太不正经,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能那么做’,实际上身子比嘴实诚的多,恨不能钻人家衣服里去……”
008话还没吐槽完,两人已经落在二楼看台上,温辞旧垂眸看了眼还紧紧抱着他的某人一眼,低声嗤笑道:“湘湘姑娘爬墙的胆子是跟谁借的。”
还站在楼下的秦指挥使看着耳鬓厮磨中的两人,怒火快要脱眶而出了,温辞旧竟敢忽略他至此,气的姓秦的踩在楼梯上“咚咚咚”的声音震天响,楼梯甚至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太突然了嘛,人家没准备好,下次告诉我一声我就不怕了。”孟湘染依依不舍离开顶级安全感的美人怀,可惜得维持矜持,腹肌也没能趁机摸一下。
温辞旧突然觉得腹部一冷,好似被什么盯上了似的,不期然对上某人还没收回的意犹未尽的眼神儿,好悬还记着今天还有任务,不宜翻脸,这才黑着脸挑了个离孟湘染最远的位置坐下。
正好这时酒菜也送上来了,四个人井然有序,酒水、小菜、糕点、水果一次放下,齐齐行礼后规规矩矩退下去的。
“铮”
一看,原来是老鸨紧急安排彦如姑娘上台表演了。
26. 鬼迷心窍
“你听说了吗,我听我邻居家的表姨的哥哥的小舅子的二表兄说英武侯逛青楼的时候还得带着自个儿貌若天仙的未婚妻,那寻梦居的侍女至少也得是清秀宜人的,彦如姑娘就已经独艳京城了,人英武侯愣是只当个跳舞逗趣的,那他那未婚妻岂不是美绝人寰?”
大清早的,街头巷尾上吃早点的,遇见熟人的都迫不及待地分享最新见闻,把人听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不是说英武侯是修罗在世吗,那么丑的人会有女人看上他?刘兄不会是喝多了还没醒酒吧。”
那位刘兄急了,推着邻居远离自己的家门,还心虚的回头瞅了一眼,看妻子有没有出现,见身后无人,刘兄小声又很坚定道:“真的,那个二表兄就在寻梦居做跑堂,这个消息绝对不会错,最重要的一点,我昨晚没喝酒,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一大早讲这种鬼故事,万一我妻子听见怎么办,就显得你……”
被埋怨的人吭了一声提醒刘兄,可他还在念叨根本没注意,邻居神色古怪的挤眉弄眼也没唤醒讲的尽兴的人。
刘家娘子似笑非笑瞪了邻居一眼,禁止他提醒,眼疾手快脚步轻快地拧住夸夸其谈的人的耳朵,柳眉倒竖:“好你个姓刘的,老娘忙里忙外算计着怎么不让一家子喝西北风,你还有钱出去喝酒,走,到公爹面前好好说说理去。”
温麒讲的眉飞色舞,一众听他说的人都笑开了花,听见侯爷全然换了个人,与小姐感情深厚,不讲究那些个破规矩带着小姐出去玩儿,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侯府好事将近了。
唯独孟湘染笑不出来,这都传的什么话呀,都快把她说成是狐狸精在世了,明明温辞旧才是那个狐狸精,被钩住心魂的那个人是她,是她鬼迷心窍想要得到温大美人,不是那个变态迷恋上了她。
“噗嗤,哈哈哈哈哈……”008也没忍住,成功加入了开怀大笑组。
尽管面无表情,但孟湘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生无可恋悠悠散发着怨气,与围成一圈的欢乐形成鲜明对比。
孟湘染在心里狠狠诅咒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而且她直觉认为昨晚那个秦指挥使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个人是什么脑回路,皇帝正对温辞旧又失去一个长辈的事心怀愧疚,他却上赶着给皇帝送愧疚值和怒火值,脑袋是被酒水冲没了吗,办出这么蠢得事来。
几天前皇帝派来的洪公公可是亲眼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她是不是祸国妖姬,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温辞旧确实是去蹲接头人的,这一点说破天去也不怕。
孟湘染美滋滋想着,自从她来了英武侯府后,温大美人直接就是时来运转了呀,上辈子到死没能澄清弑父的罪名,这一次她不仅帮他避开了,还获得皇帝的一点愧疚,这可是目前活命的好东西呀。
只是没想到温大美人儿还是不可避免的闻名京城了,虽说这次传的是花名,不过这造成的影响是截然相反,与昭国上到朝廷官员、下到黎民百姓的这么多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他们瞧着高高在上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煞神也不是那么可怕了,现在外面都在羡慕他温辞旧背着克妻的名声的前提下还得到了昭国第一美人的青睐,好多人都说他命好。
虽然影响是良性的,可她以后怎么出门呀,随着黑化之路被她铲除,英武侯府的距离感就会一点点消失,不难想到以后她被好事者拿来说嘴逗趣的场面,都怪温辞旧,你说你嘴贱撩拨那姓秦的干什么。
听福公公说完,三皇子笑得智珠在握:“外面的人当真都在传温辞旧的未婚妻是绝世美人,他已然身心沦陷?”
“回殿下,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呢,连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听说了,对那位美人的长相极为好奇,甚至,甚至有人将那贱人与贵妃娘娘对比,不知道跟贵妃娘娘比孰美,要不要奴婢给添把火烧死那贱人得了,什么贱皮子还敢跟贵妃娘娘相提并论。”说完,福公公就小心瞧着自己主子的反应,这话儿已经传开了,他不今早报上来,回头殿下从别的地方听说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三皇子冷笑一声:“无妨,烈火烹油,本王祝他温辞旧不会被烧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嚣张的笑声响彻三皇子府。
“太子殿下,您慢着些,侯爷又不会跑,这路才洒扫过,有些湿滑,您当心着点脚下。”夏彦顾不上擦额头跑出来的汗,手张开着紧护在太子身边,确保万一太子滑倒自己能第一时间接住太子。
可好脾气的太子现在很生气,生好友的气,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季安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带着未婚妻逛青楼,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未婚妻尚在孝期,孝期期间出现在青楼,这足以成为朝臣们攻讦他的点,倘若明日大朝被朝臣们弹劾,父皇好不容易收起了一点戒心还能剩几分。
此时的礼仪全然不顾,太子踹门而入,见到沉心静气练字的人,第一次如此失去风度的大吼:“温辞旧你若是活够了吗,你告诉孤,孤给你找最好的毒药来,外面的谣言传的什么都有,你让父皇怎么保你,啊,怎么保?”
温辞旧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在写字,追上来的夏彦一瞧门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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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把门给带上去了,自己站在门口守着,跟来的一众小太监也被撵的远远的,防止有人偷听。
直到最后一句金刚经写完,温辞旧才放下笔,目光宁静无波澜,就那么与太子静静对视,直把太子看的狼狈避开视线。
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视为亲兄弟的好友,一边是自己的父皇,这几年他艰难维持两边的关系,哪怕是顶着父皇的猜忌,也尽量满足温家军的粮饷问题,明明前几天已经开始回温,为何现在又要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局面。
温辞旧心如硬石,他不是被圈在笼子里的鸟,不怀疑昭国的主人居心叵色,他不拦。是因为有了污名后,皇帝用他这把刀的时候才不会担心被反噬可如今他就需要这份独特的信任来调查三年前的实情,帮父兄翻案。
“这几天调查出义父失踪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寻梦居,我带着湘湘姑娘去是为了查案,也是为了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散布谣言的是秦指挥使,晏泽哥,我没有选择,这份投名状才是我的活命符。”
太子难以置信,踉跄着身形倒退,这竟是禁军指挥使亲自散步的谣言,两人并无私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父皇吩咐的。
为什么呀?季安已经很怪了,为何还要怀疑。
父皇虽严厉,但那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他能守得住孙家的江山,季安才平定了北疆,父皇那样宽广的心胸,怎会,怎会……容不下一个季安?!
越想,太子的脸色越白,许多不敢去联想,不敢去猜忌的事情根本经不起抽丝剥茧的推敲,瘫坐在椅子上让自己接受父皇属于帝王的另一面。
袅袅茶香蒸腾,太子逐渐平静下来,军国大事看过听过不少,也处理过不少,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父皇的阴暗面而已,骤然间失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太子,做了二十二年的太子,又岂会连这点承受能力也无。
将沏好的茶推过去,温辞旧抿了一口,才叹道:“我迟疑过,但今天看到你担心我,我也不忍再瞒下去,我若与北疆战个平手,可以一直守在北疆,但我让北疆对昭国俯首称臣,至少二十年内他们不敢再犯,就有人在皇上耳边嚼起了舌根子,说我功高震主,不顾大战之后需温养生息,连发五道圣旨急招我回京的。”
太子苦笑一声,承认道:“我猜到了,但按平时来说我并不知情。”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太适合做帝王,可这样被自己的父皇防备,说不伤心是假的。
留着军魂一样的季安震慑周边国家,不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
27. 出去
一连多日,孟湘染既不出去玩儿,也不去前面找温辞旧刷好感,就跟退休的老大爷似的天天搁躺椅上晒太阳,008看她比咸鱼还咸鱼,急的它一个系统都快嘴角长泡了。
“宿主,你不能这样消极怠工,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008把孟湘染已经不足三个月的生命时长以红色字体展示给孟湘染看,意图激起宿主的求生欲.望,赶紧恢复到之前积极做任务的状态。
但孟湘染双眼闭的牢牢的,对那几个血红大字根本不为所动,一副没听见也没看见的模样。
大丫鬟白霜带着小丫鬟们捧着新取的衣裙鱼贯而入:“小姐,绣房又做好了几套衣裙,您看都好漂亮,瞧这件裙摆绣了蝴蝶的,您若穿上出门踏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早春就有蝴蝶了呢,多趁您呀!”
若是放在几天之前,孟湘染确实会开心,刺绣大师亲手定制的衣服,绝对的漂亮又合适,她也定会如了白霜的意起身试穿,但现在,没兴趣,更不想出门成为别人眼中的景儿,这太阳她晒得挺舒服的。
见小姐还是不搭理人,绿姚使出美食手段诱惑:“小姐,丁叔做出了新品点心,就是您前些时日说的酸奶和水果做成的什锦冰碗,漂亮极了,丁叔说邀请您前去品尝呢。”
孟湘染好似老僧入定,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见小姐最喜欢的美食和漂亮衣服都不能让她开怀,紫琳准备上前出招了,翘着两根食指蹑手蹑脚来到孟湘染身后,准备使用一指禅神功,让孟湘染笑出来。
结果就听见院外传来温岭的声音:“孟小姐,太子妃给您下了帖子,邀请您参加三日后的赏花宴,侯爷说,您若不想去,他就帮您推掉。”
听到这个声儿,一直晒正面的孟湘染翻了个身晒背面,但依旧是一言不发,还用书本盖住了视线。
这么明显的拒绝丫鬟们都看得出来,但她们现在是小姐的丫鬟,有些事情就得为小姐考虑,太子妃头一次邀请,小姐就推拒,于小姐以后参加宴会、出门社交无益,青芷上前蹲下,轻声细语劝说。
“小姐,等您与侯爷成亲后,您会以侯夫人的身份与京城的权贵之家、官宦之家的女眷们社交,太子妃又是顶顶金贵的人物,她的邀约谁敢拒绝,太子妃办花宴的帖子向来是有数的,如今这帖子下到了咱们府上就意味着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您若是这个时候拒了,就相当于是在打太子妃的脸面,日后您再出门只怕会遭遇更多看酒下菜碟的人。”
“而且,侯爷与太子交好,若您不去,就会对外传递一种信号,太子失去了侯爷的支持,这于太子而言是极为不利的,倘若太子因此落入危局,侯爷的处境必将更加艰难……”
书册后面,孟湘染的眼睛是睁开的,不生气也没失望,她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自欺欺人太累了,才演了几天就有些腻味了,即便有温大美人的绝世美貌在,现在她也不想看。
最开始只是想躲几天,等过几天这件事情的热度下去了她再出门,可这几天的经历让她又想起胡公公来宣旨那天,也是这样,这些人其实并不在意她的想法,只要对温辞旧有利,不管是青芷她们还是温岭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孟湘染知道她的目的是来攻略温辞旧,改变他的命运的,可能是她演技不佳,投入了感情,所以有点入戏了,所以当遇见事情的时候,只她一人入戏的弊端也就暴露出来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只会站在温辞旧的角度考虑她的用处,她的悲喜意愿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她矫情也好,闹脾气也罢,孟湘染胸口就是堵得慌,耳边的喋喋不休让她几欲爆炸。
“出去。”孟湘染听见自己用冷静的声音说,“从现在开始到明早之前我不想在这个院子里看见任何人,所有人都出去。”
“砰、砰、砰……”
四个大丫鬟连带一众小丫鬟全都跪了,这清脆的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也让孟湘染的心如冰似雪,她们理解不了她,她也接受不了这些人的考量。
“我数三声”
“宿主,你要干什么?”
“一”
“二”
“你们不出去,就换我出去。”
“三”
绿姚和紫琳搀着脸色刷白的青芷出去,白霜落后确认每一处是否还有人没听见吩咐,待确定再无他人,白霜对孟湘染回复:“小姐,现在除了奴婢再无其他闲杂人等,奴婢晚膳给你送到院门处吗?”
“不要,出去吧,把门关上。”
院子里的动静温岭听的一清二楚,眉间的褶皱紧的能夹死蚊子,对被撵出来的人没有任何同情,直到白霜也出来了关上院门之后,他示意所有人噤声,侧耳静听孟小姐有没有哭的迹象。
半晌后,里面除了脚步声和两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再无其他,温岭冷着脸训斥:“青芷,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声斥责比方才被小姐驳了面子还要重,身为奴婢,却忘了奴婢的身份僭越,脸色变得愈发惨败。
“可,可奴婢是为了小姐好呀,温岭将军。”青芷犹自辩解。
温岭看青芷的眼神带着严厉:“你真是为了孟小姐?”
对上那双了然的眸子,青芷的眼神有些闪躲、慌乱,她没想抢侯爷,只是小姐任性的后果都得让侯爷承担,侯爷已经那么难了,小姐就不能乖一点吗?绣绣花喝喝茶,别给侯爷添乱。
在院子里的时候,孟湘染没哭,但回了屋里,用被子蒙住自己的时候,眼泪就自己跑出来了,孟湘染擦了又擦,可就是擦不干净,干脆就不管了。
008想说话又不敢,早先还是它催的人,宿主的心不是很大,脾气不是很叛逆吗,怎么,这次怎么就哭了呢。
看着那泪珠子顺着眼角流个不断,急的它也跟着用手去擦,可惜它就是一串数据,根本没有实体,小手直接被穿透,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打开搜索引擎,008在搜索栏里搜寻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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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什么“五句话让你爱上我”、“一句话改变格局”、“怎么走进爱人的心扉”、“看我沟通三十六计”,唯独没有教系统怎么哄哭了的宿主的叔。
孟湘染的哭还不是放声大哭,就那么侧躺着窝在被子里面,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儿静静的流泪,只一抽一抽的,更加让人心疼,也更让008头痛,它到底要怎么哄人,主系统没培训过呀!!!
一刻钟后,温岭返回书房汇报,不带一丝自己的情绪在里面,只如实叙述他听到的一切。
“不知道怎么做奴婢就送回去,这还用本侯教你?”温辞旧头都没抬直接给了处置结果。
半天没听见温岭出去的声音,温辞旧寒光扫过去,眼神在问:还有事?
“需要重新给孟小姐选人进来吗?”
温辞旧一脸这还用问他的不耐烦:“明天去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心里的不舒服来的快去的也快,哭着哭着,孟湘染就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瞧着可怜又乖巧。
人睡着了,008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小声嘀咕:“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大不了,大不了它以后稍微让着宿主一点点好了。”
一脸肉疼的消耗一点能量,给严丝合缝的被子开出一个洞口,让藏在被子下的孟湘染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天色已经暗沉,温辞旧唤人进来给他准备晚餐,温麒把晚餐端进来后并没有立即退下去,欲言又止地瞅着自家主子,说罢显得他多事,不说吧又有点于心不忍,这些日子侯府太冷清了,那道时常想起的悦耳笑声消失的太久了,久到他担心侯爷又会回到暗无天日的深渊,不再允许任何人靠近。
温辞旧没理睬温麒的犹豫,照常用餐,温麒一咬牙一跺脚,大声禀报:“侯爷,孟小姐午餐、晚餐都没吃,也没出来过,院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咀嚼声顿止,目光冷凝,随后又垂下眸子继续吃饭:“不吃就是不饿。”
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但温麒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多年的人,方才那一眼让他差点拔刀,这怎么可能是不在意的表现,心里有了底,温麒就出去了,侯爷也是要面子的人,哄人的招儿肯定不能被他瞧见。
一抬头就对上像个幽灵似的贴着他的温岭,温麒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你有毛病,两个大男人贴那么近干什么。”
“你说了。”温岭一语中的。
温麒正在喝水,闻言被惊得呛咳起来:“咳咳咳,说了……我说什么了?”
门前的餐盒一点未动,大白吧头缩在翅膀里趴在门口,院里漆黑一片,温辞旧就跟感觉不到似的在暗中如履薄地,精准避开院子里的躺椅、桌凳。
“吱”
008惊奇地看着书里地大反派拎着食盒来给宿主送饭,可是看着那人脸上的表情,它怎么觉得这么惊悚呢,宿主今晚还能活命吗?不会被当成餐点吃掉吧?
28. 赏花宴
掀开床幔就看到被子下鼓起小小一团,连半张床的长度都没有,显得人非常娇小。
冷嗤一声,温辞旧心想难怪这么蠢,缩起来才这么一点,脑仁定然也大不到哪去,不然也不会相出用饿死自己来惩罚别人的蠢招儿。
一把掀开被子,孟湘染小巧热乎的下巴被卡在某人冰凉的虎口上,手指触摸到的热度让温辞旧一度以为这姑娘发烧了,空闲的右手去摸额头,可掌下的小脸不大,盖下来的手掌阖在眼上,感受到指下的湿润,温辞旧用拇指重新擦过掌下人的眼睫,确认了这姑娘哭了,长臂一伸,手掌贴在孟湘染睡过的褥子上,已经洇湿一片,这让温辞旧沉滞的眉间又添了些许不痛快。
冰凉的触感和坐着的姿势让孟湘染不自觉哆嗦了一下,朦朦胧胧就要醒过来,可眼皮酸胀不舒服,脑子也懵懵的,闻到熟悉的菖蒲香,脑袋自动自发一扭就钻进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中。
沉郁之气因女孩的乖觉顿时消散,垂眸盯着那后脑勺半晌,还是嘴硬道:“从哪找来这么蠢的间谍?”
话音未落,008已经震惊的无言以对,它家宿主辛辛苦苦忙了一通,感情是白干了,这么全心全意为他摆脱黑化的宿主,温辞旧竟然还认为宿主是间谍,就算是最开始的时候怀疑,现在都帮他抓住贺铭了,怎么还这样误会宿主,活该他上辈子至死都是单身,就这么重的疑心病,谁敢喜欢。
呸,狗都不要!
不知不觉间,008已经有点把宿主看作是自己未出嫁的女儿,它现在就是老丈人心态,对来摘花的混小子挑剔的不行,这会儿再看温辞旧,008觉得除了那张浓丽的脸,这个人简直没有一处可取。
温辞旧把人扒拉到一边,起身点亮了烛火,然后将帕子扔进洗脸盆浸湿。
看着拿着滴水的帕子和蜡烛返回床边的人,008眼睛瞪得溜圆,它已经猜到宿主即将要承受的遭遇了,但是,008捂着眼睛隐遁了。
湿帕子糊脸上,凉的孟湘染一激灵,呼吸也被湿帕子所阻,迫得孟湘染一下子睁开了眼,伸手拿下帕子呼吸新鲜空气,涌入鼻腔的都是被菖蒲香侵染的味道,孟湘染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谁干的好事,看神经病似的怒瞪着温辞旧。
“008,这神经病什么时候来的,他又要干嘛,老娘老老实实睡大觉,又有哪门子事招他眼了。”
008双手捂嘴不出声,静静看戏,也不提醒宿主人温辞旧这次过来真是好意,怕她饿坏了,只是用的方法过于粗暴了些。
008觉得自己这个老丈人非常称职,小两口的事他就不掺和了,悄悄瞟了一眼已经涨回正数的好感度,继续暗戳戳看戏。
“还有力气瞪我,看来你还是不饿。”温辞旧凉凉提醒某人。
“咕噜”
孟湘染尴尬的捂着肚子,不提醒她她还真没感觉到饿,但有人提了,她还真就有点饿了。
委屈已经都顺着眼泪蒸发了,又睡了长长一觉,现在她已经圆满复活,笑睨着床边长身玉立的男人,这可是送上门的可口点心,孟湘染觉得该讨的利息不能错过。
嘴上又挂起温辞旧熟悉的俏皮:“季安此番扰了梦中我与你的好事,还不许人家有点起床气了。”
温辞旧觉得自己就是信了温麒的邪,大费周章避开所有人来给她送吃的,他也真是闲的。
孟湘染敏感察觉到某人身上不虞的转变,知道这人又生气了,趁温辞旧转身之际小手一伸,抓住某人的衣袖用力一拉。
结果就是,视线翻转,孟湘染已经由仰视变成了俯视。
只是海拔有点过高,无奈,她只能双腿盘住某人的腰,让自己别掉下去。
感受到劲腰上的肌肉绷紧,孟湘染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得意外露又弱点尽显。
宽大的手掌离开揽住的腰间,顺着后背的脊柱一寸寸向上攀延,酥麻的感觉透过衣衫由点及面,瞬间便传遍全身。
孟湘染双肘拄在那人肩膀上借力,不让自己滑落下去,柔弱无骨的柔荑捧住男人头的时候,男人的大掌也捏住了孟湘染的后脖颈。
可小馋猫现在管不了命脉在谁手里,她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清纯的眸子里氤氲起丝丝缕缕的雾气,将男人的心神笼罩其中:“比起吃饭,我更想吃可口的点心。”
眼睛一瞬不移男人的薄唇,随着话落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菖蒲香和甜香的气息交缠。
男人冷哼一声,幽暗的眸子泛起红晕:“湘湘,你是不是忘了,本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霸道的属性瞬间扭转颓势,掌控全局,压得某人只余呜咽。
*
“小姐,您看这身流仙裙,穿在您身上就像是花仙子临世,与今天的天气和赏花宴最合适不过了。”
对着半身镜转着看了两圈,绣娘的手艺着实惊艳,错落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只都逼真的像是真蝴蝶似的,明媚的颜色正趁这生机勃发的春天。
“那就走吧。”
这次参加太子妃的赏花宴,跟着去的是紫琳和绿姚,至于青芷,自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没主动问过,也不会心存愧疚。
不管怎么说,孟湘染上辈子工作了好几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青芷的心思她早就猜到了,之所以当作没发现,是没觉得这姑娘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对,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想把手伸到她身上来。
即便青芷的出发点是温辞旧,那也不是她所能忍受的,留这样一个心思各异的人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祸,与其到那时后悔自己没早点处理,不如现在就斩断一切坏的可能,她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青芷也不会落到丢命那一步。
现在她那点别扭也逐渐调整过来了,处在这个封建时代,就要遵循这个时代的规则,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多命去浪费。
“吁”
“小姐,到海棠园了。”
今天的赏花宴就在这个海棠园举办,听说里面种植了大片的垂丝海棠,随着引路的侍女走过弯弯绕绕的连廊,转个弯儿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一簇簇或红或粉的花朵长长垂落,锯齿状的叶片藏于粉红之间,与花朵相映成趣,瞧着就让人心情畅快。
“这就是湘湘妹妹吧,果真是令人见之望俗,美若天仙。”海棠树后走出一位端庄华贵的女子。
瞧着那容颜比海棠花还要娇艳几分,被浑身的凤仪很好的压制了下去,让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女子的气势上,容貌反而不是最先被注意到的,整个人笑面如春风,是个令人见之想同她一起展怀的温柔女子。
“孟湘染见过太子妃娘娘。”接着小脸微红,故意带着一丝小井市民的羞怯,“是不是湘湘来迟了。”
太子妃打量完孟湘染,看得到一双眸子里澄澈的没有半分算计,是个好姑娘,遂笑道:“没来迟,与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呢,本宫昨日就来了,嫌来回折腾麻烦,索性就住了一晚,这才显得你们来迟了,哈哈哈。”
一路相携,太子妃将她带入宴席,位子就紧邻着太子妃,直接领其他人,孟湘染觉得这个位置不合适想要推拒:“太子妃娘娘,湘湘就是个普通人,倘若坐在这里怕是会给您丢面子。”
说着又往前凑近几分,一脸的不好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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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侯府的时间还太短,礼仪不到家,我被嘲笑无所谓,但不能让您背上识人不清的黑锅。”
太子妃有些惊讶,惊讶过后有些失笑:“无妨,你坐这儿本宫才能看顾着你,不然,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欺负了,你们家英武侯可是会提着枪打进东宫的。”
孟湘染羞涩的笑了,周边几个与太子妃交好的夫人也大都善意的笑笑。
大家分作一堆一堆的,有的玩行酒令,有的在作诗,有的画画,也有的两两相伴游园,还有几个活泼的在远一点的地方放风筝。
暂时来说,直到花宴过半,到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冒出来说扫兴的话。
不过这样狐假虎威的感觉就是爽,不管是因为怕了温辞旧的凶名,还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总体来说今天的体验不错,除了偶尔有道不知藏于何处的带着恶意的眼神儿偷偷打量她。
轻轻拨弄杯中的浮茶,孟湘染垂眸笑着,让008记下恶意目光的人选,稳稳坐在太子妃下手,含笑听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说话,顺便与008做一些对照,趁机理清书中的人物关系。
回宫后,太子妃没回东宫,皇上还等着她的汇报呢,好在今天的赏花宴上没有那不要命的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寻孟姑娘的晦气,只是她有些担心这么单纯的姑娘,是否能在这虎狼环伺的境况中活下去,而不是香消玉焚。
长长的宫道中,鸾驾稳稳前行,太子妃坐于其中闭眼沉思,对于皇帝默许的行为,她明白也更忌惮,她不是太子,不会对一个帝王抱有幻想,更能跳出亲情理智看待这位昭国的帝王。
疑心重,又年年打着仁帝的旗号宣扬自己,可那心实际上比谁都狠,英武侯已经没了三任未婚妻,如今却偏偏又给定了个毫无身世背景的孤女,这让她很难不怀疑皇帝有让英武侯死第四个未婚妻的打算,真要到了这一步,这整个昭国还有人敢嫁给温辞旧吗,等温辞旧死了,温家军就该改弦易辙了吧。
心中疑惑千千万,活在这座宫城里,她就得带着面具把自己的心思藏严实了,否则,那位帝王可不介意给他儿子换一个太子妃。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贵母妃。”在皇上面前她永远是贤良淑德的宫中典范。
甫一进宫门,胡公公就在宫门口等着了,这位帝王的掌控欲不屑于掩饰,皇帝来了贵妃宫中,她也只好来此汇报。
皇帝随意摆摆手叫起:“起吧,太子妃见过那位孟姑娘了,瞧着怎样?”
太子妃一脸捡到宝的模样:“还是父皇眼光独到,果真如您所说,是个单纯的好姑娘,配英武侯正合适,这两个一冷一热,日子过得才能有滋有味。”
皇帝哼笑一声,颇有些自得,又有些嫌弃:“那小子现在是有了媳妇忘了朕这个皇父,打哪儿学来的坏习气,带着自个儿媳妇儿逛青楼,也就他有胆子做。”
太子妃笑着解释:“这还不是您疼英武侯,他仗着您的势,别人哪敢管他,太子前几天听说后立刻跑去劝他收敛点,结果您知道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
“英武侯说''我带我家湘湘去找义父,那些不辨是非的非说我贪花好色,一个个甚蠢,他们怎么好意思听风就是雨,皇伯父的脸面都被这些蠢才丢尽了。''把太子气的自个儿回来的。”
贵妃听罢,忧心忡忡道:“这么多天还没有消息,可惜贺大人一片慈父心,无法看到他当亲儿子对待的季安成亲了。”
皇帝把手中的盖子随意扔在桌上,清脆的瓷器相撞之音让太子妃和贵妃都心中一跳。
“确实都是些蠢货,被人利用了也不知。”皇帝讥诮道。
29. 人鹅大战
书房里漆黑一片,黑洞洞的好像扭曲着数不清的触手,想要把半沐浴在月光下温辞旧拉扯回来,这是它们的奴隶,理应生长在黑暗中,与它们一起沉沦。
洞开的窗户被银色的月光铺满,温柔包容立于窗口处的单薄黑影,月光温柔又强势挤走扭曲的触手,拥抱住男人的上半身,脸上立体饱满的轮廓被月光赋予了一抹圣洁,可幽深的眸底却始终不得而入,一时间,光明与黑暗并存于温辞旧身上。
进来回禀的温岭望着矛盾的温辞旧,心中生出一种感觉,主子……好像又活了,温岭被心中的想法愣住了。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温辞旧偏头,恰好此时被风吹起一缕发丝,扬起的发丝隐藏了饱满的红唇,斜瞥过来的一眼冷光,让温岭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朦胧的红在发丝下起伏,声音含冰沁雪:“查清了?”
温岭敛神应道:“初步确认寻梦居是卫国公名下的产业,但是卫国公却鲜少露面,而且他对待寻梦居的态度也不对头,好似很不屑于挣这种脏钱,但却又开了一家青楼,很是矛盾。”
闻言,温辞旧冷漠的眸子里涌现嘲讽,这些个文臣勋贵,哪个不是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肮脏龌龊,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鬼罢了。
“顺着疑点深挖,看看寻梦居赚回来的银子最后都流向哪了,谁就是寻梦居真正的主子。”让奴才替自己顶着名,这是勋贵们最常用的置产手段,卫国公的主子是谁,范围已经很小了,温辞旧望向皇宫的方向,眸中升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飘着一抹猩红。
心里狠狠发誓,不管是谁做的,他一定会让背后之人付出血的代价。
“告诉孟湘染,寻梦居周围出现了疑似贺铭接头人的人,让她多出去转转,看看还能钓到什么鱼。”温辞旧狠戾补充道。
温岭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那个老鸨,看住了,别让她被人给杀了。”
“小姐,水烧好了。”白霜在院子里找到孟湘染,她看到小姐正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仰望星空,大白乖乖卧在椅旁打盹。
“好,这就来。”说是这就来,但孟湘染没舍得离开,夜幕中的星子又大又亮,远胜她所在世界的好几倍,感觉看一晚上也不会腻。
知道白霜又来催她,这才意犹未尽回屋泡澡去了,泡澡确是舒服,可就是不如现代方便,电一插就能用热水,这里得烧,还得一桶桶拎,好不麻烦。
看出孟湘染现在很享受,008就又忍不住化身催八八了,小心翼翼冒头:“宿主,你看今天的赏花宴多美呀,你玩也玩过了,咸鱼躺了这么多天,明天是不是该努力赚生命时长了,我现在看着你的生命时长一秒一秒的减少,我那心啊就一抽一抽的疼。”
孟湘染后脑勺枕在浴桶边沿,完全放松自己,半阖着眼皮享受,在外人面前装淑女可是很累的。
“宿主,不带这样的,冷暴力只会激化矛盾,一点解决问题的能耐也没有。”又这样不言不语,008小手叉腰气咻咻道。
好吧,她真的只是想享受此刻的时光而已,看来不处理完是别想轻轻松松泡澡了,孟湘染换了个姿势,玉臂搭在浴桶边,下巴抵着胳膊,义正言辞道:“现在什么时间?下班时间呀亲,你宿主我笑了一天,脸都僵了,你还让我加班,008,你的心是黑的吗?”
008:“系统没有心。”
孟湘染:“……算你狠。”
008重新酝酿情绪组织语言,准备再接再厉,绝对不能放任宿主继续颓废下去,结果孟湘染手一摆,抢先说了一个字:“去。”
噎得008直翻白眼,早这么说,它还用得着绞尽脑汁劝她吗,这会儿瞅着某人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却只敢自己小声逼逼,因为它怕孟湘染又跟初来那会儿似的,给它上演叛逆大逃亡,好不容碰上个有点能耐的宿主,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第二天吃完早餐,孟湘染装了一包烘干的红枣干,这是前些日子跟酸奶水果碗一块说的,现在都做出来了,大厨果然厉害。
“嘎嘣”“嘎嘣”
香甜酥脆,一个接一个,不一会儿小半包就被孟湘染吃掉了。
紫琳看这吃法,觉得小姐绝对能一口气吃完,可是她们才刚吃完的早饭,而且小姐还说过自己早饭吃撑了,现在有吃这么多零食,待会儿胃不舒服怎么办,急的她指着卖鱼摊子转移孟湘染注意力:“小姐,您看那的小鲫鱼都还活着,指头大小很适合给大白吃。”
孟湘染顺着紫琳的手指看过去,大概又一小盆,还在活蹦乱跳的,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红枣干,这才将荷包一收塞给紫琳,径直朝卖鱼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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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走去,准备给大白买点零食吃:“走大白,我们买鱼去。”
一听见“鱼”字,大白跑的比孟湘染还快,两条小腿迈的飞快,激动的半路上翅膀一张直扑那一盆小鲫鱼去了。
卖鱼摊主一看有只大鹅扑过来,那还得了,吓得张开手,一手挡盆,一手驱赶大白:“去去去,这谁家的鹅飞了。”
孟湘染刚要喊大白回来,结果就看到一个蹲着人猛地站起身来拿着扇子驱赶大白,一扇子抽过去,扇的大白正好撞在扇子上,鹅嘴看在两片扇骨之间,随着大白身体下坠,只听刺啦一声,一把好好的扇子就这么报废了。
待看清拦鹅之人是谁,孟湘染还心道好巧,结果就见好几片鹅毛从大白和张谦之间飘落,落地后大白一看严严实实拦住它的人和卡在扇骨之间的嘴巴,黑豆眼里的怒火几乎喷薄欲出。
有一片鹅毛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张谦脑袋上,而他拦大白又拦的颇为狼狈,只看这一刻的话,完全可以脑补出一场人鹅大战的画面。
“噗嗤”
“噗嗤”
孟湘染和紫琳都没忍住,一时间乐的开怀大笑,还得努力保持别笑得太过分的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张公子,我的鹅太调皮了,吓坏您和这位摊主。”
“但请这位大叔相信我,它不是来捣乱的,是因为听见我说要给它买您摊位上的小鲫鱼才激动成这样。”
本来张谦看见孟湘染还挺高兴,能遇见救命恩人这是多巧妙的偶遇,但心中的激动在听见孟湘染说她要给鹅买小鲫鱼,换句话说,这只鹅是恩人家养的,一时间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紧张的给孟湘染道歉。
“对不住了,鹅兄,张某不是故意组你进食。”还很真诚的给大白鞠了一躬。
但大白看不懂这个,只知道张谦拿在手里的扇子又照着它来了,已经解脱的大白当下就鹅心怒起,开启战斗状态,腾的飞到张谦那边,张嘴狠啄,好好一俊书生,愣是被鹅追的狼狈逃窜。
“啊……孟……孟小姐……张某下次给您赔礼道歉。”
孟湘染跟在后面追大白:“大白,你给我停下,再不住口,就不给你买鱼了。”
而街道的一角,红色麒麟袍的美男子笑得邪佞,看大白的眼神儿极为满意:“哼,算你没白吃本侯的粮食,比你主子有良心。”
30. 酸味儿
或许是好事成双,温辞旧正瞧热闹瞧的开心呢,温麒摸过来了,一来就遮掩不住脸上的眉飞色舞。
“主子,确认了,主管寻梦居账目的人就住在卫国公府的后院,是卫国公七年前收入府中的小妾张姨娘,根据打听来的消息,这个张姨娘入府不多久就失宠了,但摸进去的人却发现张姨娘所用之物非常华美,比之卫国公夫人也不差什么了。”
“而且此人房中放着一口钟,有专人把守,一旦发现有人闯入就会敲响,看其材质,一旦敲响会响彻整个卫国公府,所以进去的人匆匆翻找并没找到账本的藏匿之地。”
瞧着那个没用的书生又被大白叼了一口屁股,温辞旧好心情的笑出声来,惊得温麒差点惊掉下巴,眼神问旁边的温岭:主子不会是被气疯了吧,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温岭以眼神示意让温麒往远处看,温麒抬头一看,就见孟小姐在……追鹅,但是鹅是挂在别人……屁股上的,温麒悄咪咪挪了两步,自以为很小声地问温岭:“什么情况,难道大白移情别恋抛弃咱们孟小姐了?”
温岭沉默不语甚至后退了两步,他觉得温麒已经没救了,成语学的不好,用的也相当惊悚,他不想被蠢货的脑子同化。
后知后觉的,温麒觉得后背发凉,一回头就对上了自家主子阴沉沉的目光,“脑仁儿还没鹅脑袋大,白吃了本侯那么多年的粮食也没能让你长点脑子,中午就别吃了,留点空隙长长脑子。”
“嘎?”温麒懵逼了,眼睛里满是茫然,捂着肚子心里委屈,不是,他犯什么错了,早餐还没吃上的,怎么中午的饭也没了。
然而温岭一点也不心疼温麒,此时,他也觉得同事大白比温麒聪明多了,认得准敌人狠咬,有男儿血性,不像温麒学个成语一直学的乱七八糟的让人头疼。
“能开的了青楼,卫国公家的手脚就干净不到哪里去,着人搜集卫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罪证,本侯要一个皇上都保不了卫国公脑袋的有力证据。”
众侍卫俯首领命:“是。”
最后的人鹅大战以张允谦失败告终,孟湘染瞧着大白那用力的劲儿,都替张允谦肉疼,尴尬上前掐住大白的脖子让它张嘴放人,忙不迭跟人道歉。
“那个……张公子,要不我先送您去医馆瞧瞧,实在对不住哈,往日大白都挺乖的,没见它叼人,我今天也是头一次见,日后遛鹅我一定拴绳子,像今天的误会一定避免,一定避免。”
张允谦脸色涨得通红,在救命恩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丑,他堂堂男儿居然打不过一只鹅,实在丢人,哪还好意思要人家的赔偿,努力忽视臀部的不适,勉强维持自己的体面:“无妨,孟小姐不用担心,本也是张某先对大白无礼在先,改日张某必定给大白带上歉礼登门道歉,某这便告辞了。”
紫琳努力忍笑,替大白说了一句:“小姐,奴婢觉得大白没错,本来就是那个书生先对大白动的手,大白才反击的,您就原谅它一回吧。”
可大白那副不认输的神情显然是,只要孟湘染松手,它必定追上张允谦再干一架,看看谁胜谁负。
无奈,今天只好打道回府了,至于温岭的说的提示,以为她不知道是温辞旧那个混蛋搞的鬼吗,她只是配合演戏罢了,晚一天再演也不耽搁啥。
狠狠瞪了大白一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两人一鹅往回走,等走到卖鱼摊子旁时,孟湘染背在身后的手示意紫琳给这小混蛋买上小鲫鱼,不管咋说这是先前允给它的零嘴,做人还是得讲诚信的。
下半晌,温辞旧回到侯府,就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而热闹之中传来清脆的训斥:“啪,看到没有,二白不听话就得挨打,听话才有小鲫鱼吃。”
温辞旧长得高,站在人群后轻易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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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包围圈当中的情形,孟湘染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她面前是大白和一只白布伪装的假鹅,在两鹅前面是一盆小鲫鱼。
只见孟湘染竹条一指:“好,我再问你们,大白二白,在外可以随意追着人咬吗?”
“二白,你先来。”
然后一声伪装的鹅叫响起,孟湘染的竹条啪的抽在二白身上,“错,该打。”
紧接着竹条一转,直指大白,“你说,能不能咬?”
大白的两个黑豆眼紧紧顶着竹条,忙嘎嘎两声,脑袋还应景的摇了两下。
“哎,这就对了嘛,给,答对奖励一条小鲫鱼。”孟湘染笑着给了大白一条小鲫鱼。
围着的丫鬟小厮们都给孟湘染鼓掌:“小姐好厉害,连鹅都能训的这么听话。”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侯府的丫鬟小厮们立时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全都敛笑行礼:“女婢、小的见过侯爷。”
温辞旧越过一众行礼的人,连嘴角都沁着一丝丝酸味儿:“本侯竟没发现湘湘如此多才多艺。”
温岭忙挥手让丫鬟小厮赶紧下去,别跪那听主子的话罢了。
孟湘染闻言笑得自得:“那是,我可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知道才艺还多着呢。”
微微扬起的下巴透着得意,午后的阳光柔和,为眼前的女孩增添了一抹霞彩,连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都剔透了许多,映衬出心底的纯净。
对比温辞旧那双阳光下依旧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眸底墨色晕染,冰凉的手指不自觉抚摸孟湘染的眼角,心底生出阴暗的想法,好想染黑这双晶莹剔透的杏眼,不知黑色的杏眼是否也是这么美丽。
痒痒的触感让孟湘染忍不住后退一步,嗔怪道:“好痒,季安。”
“是吗?”微哑的嗓音质问,“湘湘不是最爱本侯吗,怎么这就受不住本侯的碰触?”
31. 霸王餐
一大早,温辞旧就来了孟湘染小院儿里堵人,只要一想到最近寻梦居里的那些女人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使劲儿,弄得他烦不胜烦,温辞旧身上的杀气就往外钻。
尤其是如今的戏还需要孟湘染来配合他,回想最初恨不能把这女人掐死,现在不仅得留着还得求着她,心里就更不爽了,那冷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这也就导致温辞旧所在之地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温岭温麒在门外院子里呆着,孟湘染还没起床他们进来很不合适,绿姚几人还在哄着孟湘染赶紧起床,那么大一尊杀器坐那,压力属实太大,没有小姐在,她们根本扛不住。
便是大白也不稀得靠近温辞旧,它正在品尝温辞旧给它带来的小河虾早餐,鹅的心里还是有一道明镜的,虽然怕人,但不嫌弃那人带来的食物,它多吃一点就是给主人省一顿饭,嘎嘎,它真是一只聪明的鹅。
卧室里,孟湘染双手双脚抱住被子,跟绿姚她们做斗争,才卯正时分,就叫她起床,这也太早了,她又不用上班,怎么还得按照社畜的作息起床,不干,坚决不干。
三人你戳戳我,我戳戳你,互相推搡,虽然也觉得自家侯爷的安排过于荒谬,但还不得不说:“小姐,侯爷说要带您去早市吃早餐,吃完早餐后您还困的话可以等去了寻梦居再休息。”
“昨晚不去,等到今早去,他脑子进水了吧。”孟湘染跟008吐槽,这个点人家青楼的人正睡得香甜,温辞旧什么毛病,天才亮就去逛青楼,这会儿去,也不怕被老鸨那大扫帚赶出来。
脸上因睡觉生出来红润让撅着嘴巴的娇憨少女愈发可怜兮兮,眸子里因困倦产生的生理性泪水让人不由生出保护欲,绿姚纠结过后,迟疑道:“要不,奴婢出去同侯爷说说,小姐还没醒。”
紫琳和白霜惊恐的眼圈瞪得溜圆,一脸你怎么敢的表情。
008决定牺牲一把,给宿主一点震撼:“叮,温辞旧好感度为正20。”
唰,孟湘染一下子做起来,眸光发亮,顾不上凌乱的头发向008求证:“真的?”
“不会是你为了赶我出去攻略温辞旧,故意骗我的吧!”孟湘染危险的眯了下安全感十足的小鹿眼。
008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孟湘染,语气不是那么具有可信性道:“真的,刚才检测到的。”
孟湘染勾唇冷笑,这个狗东西果然又不老实,时不时就想坑她一把,手指成梳顺着头发:“也不知道是谁说日后都听我的,看来有些人……统的心还是不想完成任务啊。”
008慌忙解释,心里后悔的跟什么似的,暗暗祈祷千万不能投诉啊,再投诉一次,它的刑罚期必定会延长:“没有,绝对没有,完不成任务我就得死,我怎么会不想完成任务呢。”
“看你表现吧,现如今我已经很难再相信你的诚信了。”孟湘染决定先留着这个把柄,捏着咽喉看它还敢不好好配合。
“我肯定好好表现,一旦发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008又下了许诺。
但孟湘染只笑笑没说话,反而问它:“好感度的具体升级过程说说。”
008扭扭捏捏道:“其实你帮他把贺铭给抓了后,好感度就涨到10了,后来你不开心那晚,你俩不是亲上了嘛,亲的时候最高涨到50,不过亲完了就固定在20不动了。”
听完后,孟湘染唇边的冷笑更甚,果然,这些男人都一样,要是最后还刷不满好感度,日久生情这条路也不是不行。
眸子再睁开,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孟小姐,瞧着无害,仿佛方才小姐身上一闪而过的冷意只是她们眼花了而已。
就在温辞旧等的快要捏碎手中杯子的时候,内室传来一阵脚步声,循声望去,看到一身内着月白纱裙,外罩一袭淡绿色色罩袍的孟湘染走了出来,一头无法用白玉簪子挽起,长长的发丝乖顺的垂在身后,瞧着竟有几分飘渺若仙的意味,只是一开口,那股仙气儿荡然无存。
“怎么样,这一身是不是特别适合穿了给他们送行呀。”孟湘染笑眯眯道,哼,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快收尾了。
闻言,温辞旧眉梢微挑,心中的不耐被这句话很好的抚平,这身白色若是染上红色一定美极了。
“叮,温辞旧好感度+2。”耳边响起008的实时播报。
听闻好感度上涨,孟湘染眼中的笑意更真切了,一点不淑女的几步来到温辞旧身边,伸手拿掉他手中的被子,顺便把自己的手塞进去,还带着一点娇憨:“我们快去早市吧,再不走肚子都要饿扁了。”
瞧着少女揉肚子的行为,温辞旧嘴上嫌弃,身体却很听话的站了起来:“女人就是麻烦,起个床也这么磨磨蹭蹭。”
长腿一迈,很快,走在前面的人就变成温辞旧了,孟湘染一蹦一跳跟在旁边,带累的温辞旧也快不到哪去,用了往日的两倍时间才走到侯府大门口。
上了马车后,温辞旧很自然帮孟湘染将吹到前面的头发顺到而后,可他看不得少女享受,冷不丁问道:“湘湘就这么笃定本侯鱼儿没跑掉?”
孟湘染一愣,这男人,还试探呢,可惜你再怎么试探也不会知道我看了你上辈子的全部,而不是与那些人有勾连,遂笑得很是坦荡又夸了对方一波:“那当然,季安你可是少年大将军,如今更是将匈奴打的臣服,就这么几条小鱼还不是手到擒来,轻松拿捏嘛。”
灿如星子的眸子里满是崇拜,就好像她亲眼所见自己取得的成功,温辞旧被这双星眸看的有一丝害羞,手自发盖住那双眸光过亮的眸子,一盖上压力抖减。
但手心处的眼睫毛想柔软的小刷子似的,眨啊眨啊,一遍遍刷过掌心,那股痒意顺着胳膊传至心底,惹得他心痒难耐,望着那微张的红唇,只觉得是眼前的女孩在勾引他,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他想起了那晚的柔软香甜,眸底暗色翻涌,身体不自觉靠近。
闻到菖蒲香愈发浓郁,孟湘染感受到鼻息打在脸上的触感,浑身的汗毛也跟着立了起来,不是吧,大清早的,她也没撩拨他呀,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情了,总不会是晨勃后遗症吧,那我是躲呢还是享受呢。
手心下的小刷子越眨越快,被温辞旧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孟湘染害羞紧张了,但就在要贴上了的时候,温麒声音响起:“主子、孟小姐,寻梦居到了。”
很好,不用考虑了,孟湘染一下推开近的贴身的某人,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好似没察觉刚才的危险似的一脸兴奋道:“快来季安,我感觉我饿的能吃下一个你了。”
话落,车上只剩温辞旧这个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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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的人,孟湘染已经手脚麻利的跳下马车,很自来熟的走进寻梦居招呼老鸨:“呀,姐姐和我心有灵犀呢,果然我这么漂亮招人疼的姑娘就是走到哪儿也不招人嫌。”
熟练的往二楼走去,就跟眼瞎似的完全看不到老鸨的那张臭脸快拉道肚脐眼了,自动自发吩咐跑堂:“来一锅海鲜粥,蟹黄包子,凉拌青瓜……”
听着一点不客气的十几道早餐,老鸨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夫妻俩是有什么大病吗,好好的英武侯侯府不呆,天天的泡在青楼算怎么回事,就英武侯那名声,除了那天的那位禁军指挥使,谁敢不要命的挑衅。
连着这么多天,天天来他们寻梦居报道,还得好好伺候舒坦了,可她们寻梦居倒了大霉了,这段时间的客人大大减少,谁能顶住英武侯的视线潇洒找青楼姑娘呀,还不都得担心自己小名,唯恐自己成了邢狱的下一位客人。
这些日子愁的她觉都睡不好,摆摆手示意跑堂的赶紧下去叫醒大厨给这奇葩夫妻俩准备早餐。
老鸨咽了口气,强撑着笑脸打探:“奴家想着孟小姐与侯爷这么喜欢大厨的手艺,不如早膳过后,奴家一块给送到英武侯府,也省得外面那些人口下不留情,竟造些是非。”
孟湘染闻言挑眉,心里暗笑,这就撑不住了,那过些时日,寻梦居被封,也不知道老鸨能不能撑得住,回身仔细打量了一番,相较于初次见面,现在的老鸨是憔悴了不少,温辞旧的威力确是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看完,孟湘染回身继续爬楼梯,但老鸨被孟湘染看的心里发毛,人虽是笑脸,但她已经不敢奢望这位孟小姐笑里的含义真像她那副长相一样单纯。
禁军指挥使府,秦指挥使刚起床就受到一封密信,上书:温辞旧已经掌握有力证据证明寻梦居参与了贺铭一案,今早就准备收网抓人。
对于这张纸条的出现他有些怀疑惊疑不定,从字迹上判断不出纸条是何人所写,而且这悄无声息的能力,甚至能取他性命,就凭这一点他对纸条上的内容是有些相信的,心里猜测应该也是看温辞旧不顺眼的人做的,可是谁呢,谁家养了这么一个高手他却不知道,作为禁军指挥使的他这都不知道,那……皇上的暗卫知道吗?
不敢再深想,秦指挥使饭也没吃,匆忙换上衣服叫上人就直奔寻梦居。
寻梦居里,老鸨觉得自己熬不住过这种猜猜猜的日子了,主要是太耗费精力心血,整天提心掉胆的,她这寻梦居都快关门大吉了,所以这一顿早餐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给两位夹菜。
说是两位,其实她服务的就只是孟湘染罢了,温辞旧那边她真不敢去,那身气势她的心脏就受不了,就这样,老鸨眼力见儿贼好看顾孟湘染的盘子,孟湘染看一眼什么,下一秒什么就会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一顿饭吃的她非常满足,然后再时不时给旁边眼里含刀的某人夹一筷子安抚情绪。
忽然门外传来整齐的跑步声,孟湘染心里还嘀咕呢,不是吧,今天上门吃人家的这一顿早餐,合着吃的是霸王餐呀。
“把寻梦居给本官封了,所有人等全部压入大牢。”门外传来熟悉的秦指挥使的声音,孟湘染这才明白原来是借刀杀人。
但面上一脸懵逼的与老鸨对视:“漂亮姐姐,你们得罪秦指挥使了吗?”
32. 心颤
老鸨也很懵,死咬着她们的不是英武侯吗,怎么动手的是秦指挥使,难道这两人是在互相打配和,给她玩了一场声东击西,老鸨眼睛里的怒火炽热的差点燎了孟湘染的头发。
只见一道刀影划过眼前,还没等孟湘染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坐在温辞旧怀里了,一双大手牢牢扣住细腰将之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淡淡看孟湘染的反击。
随动作翻飞的发丝与刀影相缠,似在挽留,看清自己的头发竟然缠在老鸨匕首上,后背熟悉的温度让孟湘染漏了一拍的心跳趋于和缓,翘着唇角用自己手里的筷子往老鸨手腕上用力一敲,实际上是让008配合着给了老鸨一电击。
老鸨突然被电,手一抖,匕首掉在桌上,卸去那股劲儿,头发也得以解开,而老鸨惊疑不定的望着孟湘染,不明白自己怎么被针扎了似的疼的拿不稳武器,她眼力出问题了吗,竟看走了眼,没看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还是个高手,难怪主子一直没出手相助,原来是早就放弃她了。
老鸨自嘲一笑:“此番是奴家棋差一招,竟没看出妹妹也是性情中人,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妹子,姐姐劝你一句,不要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即便是你身下这位,倘若真爱重你,断断不会带你来我这种地方。”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挑拨离间,但不管哪样,她们之间注定了是敌人,各有所求,心里叹了口气,孟湘染只是笑笑道谢:“姐姐果非一般女子,可惜我心不似你心,体会不到姐姐的苦。”
老鸨脸上的惆怅一僵,人质没抓到,下蛆也没成功,听着销金窟里震天的哭声冷哼一声,对被官兵抓起来的女儿们的遭遇一点也不动容,好像她不是寻梦居的管理者似的。
“青娘子,走吧,本官亲自来请,够给你面子了。”话是对老鸨说的,但秦指挥使的眼睛是看着温辞旧说的。
这时的温辞旧面露寒霜,看秦指挥使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愤然:“秦指挥使的鼻子果真是无人可比,本侯刚准备收网,你就来摘桃子。”
孟湘染额头抵在温辞旧肩膀上,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心眼儿的骂人家是狗,嘴可真损,不过她喜欢。
感受到身上某人传来的震动,温辞旧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演戏呢,居然还敢笑,放在腰际的手移动,拍了某人小屁股一记,暗示某人老实一点,别给他出戏。
孟湘染的笑笑不下去了,脸色涨得通红,这人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屁股,太过分了,一气之下忘了装胆小,张口对着温辞旧的胸口狠狠一口啃下去。
“桃子嘛,没摘到手里就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来摘。”秦指挥使呲牙挑衅,手一挥叫来俩人,“带走,给青娘子上。”
因为孟湘染的反击一咬,温辞旧面上装出来的不忿一寸寸龟裂了,涌上可疑的绯红,心里对这丫头的不分情况有些咬牙切齿,大手捏着软肉的力道加重,提醒某人注意场合,可孟湘染没理解到温辞旧的意思,感觉到腰上的大手捏的自己更疼,孟湘染也加重啃咬的力气,可是口下的肉梆硬,累牙的紧。
可这在秦指挥使眼中就是温辞旧被他截胡绷不住破功了,嗤,打了胜仗又怎么样,在北疆你是条龙,可回了京城,你温辞旧照样的老老实实盘着缩着。
呵,孬种,捏碎了自己的拳头又有何用,有本事站起来跟老子打一架,秦指挥使蔑视的吐了一口唾沫,施施然领着手下回归,只给温辞旧留了一个垃圾场。
温麒快要气炸了,但没收到主子的信号,就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那杂碎带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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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胜利果实走远,等确定那些人听不见自己的话,急切地问温辞旧:“侯爷,属下这就带人去追。”
温岭上前拽着温麒后衣领将人拖走,“侯爷,属下先带这个呆子回去了,您和孟小姐慢慢吃。”
“你俩先去门外等本侯一会儿,然后随本侯追凶。”温辞旧一字一顿道,他得先把身上这个摘下来,否则皇帝也不会信他的表演。
温岭愣了一下,刚才侯爷超长发挥,已经达到预期效果,怎么还需要再加一把火,会不会过火呀?但脚上没停,拎着温麒快速来到门外。
温辞旧捏着下巴一使劲儿,就逼得孟湘染松了口,“真是有什么宠物就有什么主子,和你那只鹅一个德行,逮着人就咬。”
孟湘染还不服气,气鼓鼓瞪他:“那还不是你先动的手,凭什么你能动手,我就不能动口,哼。”
分辨出对面喷出的气息中有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温辞旧就知道这丫头下了死劲儿,捏着孟湘染的手指强硬塞进去,沾了胸口被咬出来的血画在自己嘴角,带血的唇角勾起,衬得整个人四分邪气三分肆意,还有四分勾魂夺魄,睁大眼睛的孟湘染看着那抹血色慌神了,她她真咬伤温辞旧了!
“湘湘可得仔细想想怎么弥补本侯流的血。”将人往桌子上一放,飞身下了楼,脚在楼梯扶手上借力一脚,直接飞身上马,三人三马追击秦指挥使和被截胡的寻梦居一众人等。
这天,京城的百姓们就见到闻名大昭的寻梦居被禁军捉拿,而后面追着被气吐了血的英武侯,有禁军以身体阻拦,英武侯也不敢贸然马踏禁军追击,只能恨恨叫骂:“秦添,还我义父公道。”
声音中的悲愤、痛苦,听到的百姓们都跟着心颤,凶名恶恶的英武侯好似也没有那么可怕。
33. 转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洪公公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上方盘旋。
话音未落,秦指挥使就站了出来,颇有些志得意满:“启禀圣上,臣已经将参与杀害贺尚书的寻梦楼嫌犯捉拿归案,不日就将审讯出幕后主使,还贺尚书清白。”
三皇子看秦指挥使的眼神阴鸷许多,自己的钱袋子就被这想抢功劳的狗东西给摘了,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不能报复回去,待过些日子看本王怎么炮制你。
“启禀陛下,臣弹劾英武侯在街市上纵马奔驰,扰乱治安。”一个御史也跳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退回皇帝身边的洪公公闻言撩起眼皮瞧了秦指挥使一眼,就淡漠的垂下了头,这位秦大人不仅没懂皇上的用心,还自己往枪口上撞,哎这指挥使的位子要换人了,但对那位御史瞧都没瞧一眼。
果然,就听上首的皇帝没接秦添的话,反而问起了温辞旧,威严的声音中带着温和:“季安,朕怎么听说你昨日吐血了,待会儿让御医给你瞧瞧,这么大的人了还竟让朕担心。”
秦添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同时在心里确认了一件事,那张纸条不是出自皇上之手,可皇上不是对温辞旧心有忌惮吗,为何还要处处护着他。
温辞旧出列回话:“回禀陛下,臣无碍,昨日看见秦指挥使捉拿到要犯,一时激动,暗伤就有些压制不住,流了点血,不过臣倒觉得这口血吐出来,心里反而舒坦多了。”
“此番多谢秦指挥使帮温某解除心中忧虑。”温辞旧向秦添鞠了一躬答谢,转而又问皇帝,“但是,臣还是无法相信义父已经不在了,陛下,微臣可不可以旁观审讯,季安想第一时间获悉义父近况,也许,也许义父还活着。”说到最后,仰望皇帝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孝顺的孩子,皇帝还是愿意疼几分的:“朕准了,秦添,由英武侯协助你审理,尽快破案接回贺铭。”
秦添叩首:“臣遵旨。”
皇帝烦躁的对洪公公抬抬手,洪公公又问了一次朝臣们:“各位大人还有事要启奏吗?”
那位御史被忽略了个彻底,正要再说一遍的时候,被同僚捂着嘴拉回去了,都这么明显了还上赶着找不自在,这就是活腻歪了,做御史最紧要的就是眼神儿要好。
然而秦添和温辞旧还没站回去的,就听后方又一位御史出列,从袖子里掏出四五本折子重重跪倒在地:“臣有本要奏,臣要弹劾的是卫国公。”
上手的皇帝一听弹劾的人换了,连眉梢眼角都带了点好奇,甚至还开了句玩笑:“卫国公一向赞誉多过诋毁,今天终于让朕抓到你这个老东西的小辫子了。”
卫国公一脸苦笑,“老臣也不知何处得罪了岑御史。”其实心里压根没怎么在意,他也不信三皇子的人会真的弹劾他,最多就是御史的例行公事,有事没事找几个朝臣弹劾一下彰显存在感,顺便降低皇帝的疑心。
但三皇子却一咯噔,心头涌起莫名的恐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出声呵斥道:“荒唐,卫国公一生为国为民,从未出现过不公之事,岑御史可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恶意弹劾,若是有,岑御史尽管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都能帮你解决,岑御史可不要为了一个所谓的青史留名就冤枉一位德高望重国公呐。”
“是啊,卫国公可是中流砥柱,怎能受此侮辱。”
“这岑御史想要名声想疯了吧。”
“擅自攻讦勋贵可是大罪,岑御史可要三思呐。”
……
朝臣们一句句话语像刀子一样纷纷扎向岑御史,背对皇帝的三皇子给自己一系的人使眼色将岑御史拉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然而岑御史膝行上前,一步一磕头,声声泣血:“臣以性命担保,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阵势迫的朝上诸臣一时间纷纷噤声,旁观发展,本想趁机出来拉人的那位也赶紧收回腿退了回去,这已然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了。
卫国公也不见了轻松,只保持泰然自若垂眸等着。
唯独三皇子,脸色漆黑,他觉得自己要倒霉了,却还不知道是谁算计了他,三皇子狠狠看着太子,心里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下的毒手。
皇帝讳莫如深的眼神审视着底下的朝臣,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太子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季安撇了一眼后就又贴着秦添站着,显然只关心他义父的事情,被弹劾的卫国公倒是稳得住,只是他的好儿子,三皇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看来这岑御史明面上是他的人,背地里就不知道是谁下的钉子了。
“说。”皇帝沉声说道。
岑御史目光如电:“臣要弹劾卫国公贪赃枉法,金银首饰、田产房屋、古玩器具等共计七百余万两白银,这是臣呈上的证据。”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刻大家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呼吸屏住,他们听到了什么,七百万两白银,昭国一年才一千八百万两白银的国库税收,卫国公一个人就贪了七百万两,天哪,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朝臣们隐晦的眼神儿打量着卫国公靴子上的补丁,都怀疑那补丁下面是不是藏着银票。
三皇子的脸彻底黑了,他是得有多蠢才把寻梦居交给这么个贪官管理的,这些年这狗东西得侵吞了他多少银两,只要一想,三皇子就觉得心在滴血。
上手的皇帝眼神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年年国库不丰,原来钱都被这些耗子盗走了。
洪公公小碎步下去取了岑御史手上举着的奏折,快步回到皇帝身边,拿给皇帝看,皇帝一目十行,越看越生气,一项项记录宛如翻阅账本,时间、地点、人物也都一一记录在册,这也更让皇帝信了岑御史的弹劾是真的。
“啪”的一声,证据册子被扔到大殿的地上,皇帝瞬间暴怒:“卫鹰你好的狠呐,朕的百姓缺衣少食,朕的将士穿不起好的甲胄,朕的灾民等不到粮食救济,你卫鹰,堂堂昭国卫国公却贪墨如此多的银子,卫鹰你真该死!”
霎时间,所有朝臣全都跪了。
看清奏折上的详列,卫鹰知道自己栽了,而且还栽的莫名其妙,不知动手的人是谁,他与三皇子是同阵营的人,看三皇子的脸色也知道他背黑锅背的莫名其妙。
到底是谁有这么深的手段,可以悄无声息拿到他的账册,是皇上的暗卫吗,想借此机会敲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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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
还是太子,可若太子有这份心机,又怎会被逼迫到了这个份上。
难道是三皇子,可他是三皇子的支持者,毁了自己于他何益。
便是朝堂上的勋贵们也都考虑了,却始终分析不出到底谁有这个能耐。
“臣无话可说。”卫鹰自己摘掉官帽,俯首就擒。
“温辞旧。”皇帝的声音冰冷异常,看卫国公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被蒙骗至此,他卫鹰真是好样的。
温辞旧愣了一下才应声:“啊,臣在。”
“着邢狱全权负责审理卫国公一案,刑部、户部协助,尽快清点出脏银收归国库。”
刑部代理尚书:“臣遵旨。”
户部尚书:“臣遵旨。”
温辞旧:“皇上,此事交给大理寺、刑部和户部就够了,臣还要去接义父。”
“砰。”一个砚台砸下来,落在温辞旧脚边,碎片蹦到某些大臣身上,他们也不敢躲闪。
“朕不是跟你商量。”
看温辞旧还要讲话,刑部代理尚书扯了扯温辞旧的朝服:“英武侯,快领旨谢恩呐。”
太子也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他老老实实接旨。
见温辞旧还看着自己,秦添僵着笑脸道:“我一天给你汇报一次案件进展,绝不耽搁贺尚书回来的时间。”
得到秦添的保证,温辞旧这才张口接受此案:“臣遵旨。”
然后不管朝堂上别人什么反应,上手掐着卫鹰的衣领拽着就走,户部、刑部的大人们紧随其后,但等走到大殿门口没见到秦添跟上了,温辞旧停下脚步:“秦指挥使还不回去督促审案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添,户部刑部的人满是谴责,怎么效率这么低下,皇帝看他的眼神冰冷无情:“站那干什么,你想在朕的大殿里审理?”
秦添满嘴苦涩,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去抢这个功劳,现在可好,半点功劳没有,还被温辞旧记恨,被皇上厌烦,如今他就是温辞旧手底下的一员审理犯人的人手,还得日日向温辞旧汇报,别人看不见的和角落里,秦添扇了自己的手两巴掌,叫你手快,叫你手快,抢谁不好,抢温辞旧那个煞星的东西,现在可好,烫手山芋砸手里了。
英武侯府,孟湘染还在冥思苦想的怎么讨好温辞旧好让他放自己一马,结果没等来温大美人的问责,份儿等来温麒这个传话筒,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给她讲了一遍,直听到孟湘染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挺到最后一刻的大反派,这心眼子比发面馒头里的孔洞还多,这一波算计,把秦指挥使、三皇子和皇帝都给算计进去了,现在任谁看也不会认为他温辞旧布的此局,人家只想找回义父,愣是被皇帝逼得去接手卫国公的贪污大案。
狠狠砍了三皇子一刀,还没叫三皇子记恨上,所有仇恨都转嫁给了秦指挥使,甚至将三皇子对卫国公的疑心也挑拨起来了。
转了这一圈,最后片叶不沾身,还偏将最重要的掐在手心里无人能与之争夺,佩服,发自内心的佩服。
果然她决定走神不走心是对的,不然最后被人家榨油吃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35. 怒气
“侯爷,孟小姐用完早餐了。”温岭进来汇报。
只是温岭有些不明白,主子也不是这么客气的性子,怎么今天还让他盯着等孟小姐用晚餐再来告诉他,难道是主子得罪孟小姐了,怕把孟小姐气的吃不下饭?可主子这两天不是一直呆在邢狱应付刑部、户部的官员吗?不可能有发生矛盾的时间。
“嗯。”
孟湘染吃饱正靠在椅子上消食,和008商量该怎么减小下一个剧情点的伤害,结果视线上方就出现了一张美人脸,冷白的皮肤,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唇角微微勾起一点,但孟湘染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直挺的鼻子上,手很自然伸手指点在鼻尖上。
甜香瞬间占据整个鼻腔,温辞旧呼吸一滞,眸光与笑波粼粼的小骗子对上,他清楚看进下方眸子深处,清澈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温辞旧有一瞬间的犹豫,还要问吗?
回想自见面之后,这姑娘除了嘴巴上总是有所隐瞒,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即便是他身边的人。
问吗?
他问自己,但仅仅犹豫了一秒,温辞旧稍显融化的心又冰封起来,鼻尖的那点温度不及冰封的速度。
这或许是敌人的攻心计,为了攻陷他而投入的本钱罢了。
温辞旧伸手拿下鼻尖飘着甜香的手指,只是没舍得松开这份柔软,握在手中把玩着,话语冰冷:“湘湘是从何处得知邢狱的夜香郎有问题的?”
“夜香郎?”孟湘染面上懵逼,心里有一种这就对了感觉,如果这大反派不问她才要害怕了,“什么夜香郎?”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站起来回身拉着人急切问道:“你受伤了?伤哪了?”大有要扒衣服查看的意思。
温辞旧躲避着孟湘染不老实的手,眼睛紧紧锁住孟湘染的表情,观察下来竟没有一丝变化,既不心虚也不害怕,坦然的好似对提醒之事一无所知。
温辞旧握住两只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上前一步逼近,将人夹在柱子与他之间,使用自己的美色,捏着下巴凑近逼问:“湘湘昨晚用心准备的夜宵很合本侯的胃口,餐后小故事挑选的也非常用心,怎么才过去一夜,湘湘就将对本侯的用心忘得一干二净。”
幽怨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烫的孟湘染想躲却无退路,出口的话语不成调:“那是……我吃剩的。”
“正好填补了本侯饥饿的肠胃,话本是在哪儿买的?”
“是……是张公子给大白的歉礼。”孟湘染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住了张允谦,夹在你送来的话本中是最合适的出处,就当你偿还了我的救命之恩了。
话落,暧昧的气氛陡然降到冰点,温辞旧心中被莫名的怒气充盈,捏着小骗子手腕和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用力,疼的孟湘染眼睛里沁了水珠:“疼~~”
听着那道娇嗔的声音,温辞旧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含笑的眸子恍若冰封,这小骗子是如何做到拿着别的男人的东西气他还这么无所谓的,孟湘染躲躲闪闪就是不解释的眼神让温辞旧更加生气,含怒一掌直接拍裂了另一根柱子,然后纵身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听见声音都跑过来的三个丫鬟担忧喊道:“小姐。”
孟湘染摆摆手无所谓,示意大家不用害怕:“没事,侯爷害羞了,过几天就好了。”
三个丫鬟看看裂开的柱子,再瞧瞧小姐淡定的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侯爷害羞的样子,对视一眼后各司其职,找人修缮柱子的去找人,剩下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刚进邢狱,温辞旧就撞上张大人、余大人联袂而来,他怒势不减:“案子可以在邢狱办理,但是清点脏银事邢狱上下不会有半个人参与,等余审理清楚后,就劳烦两位自去收缴清点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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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房门一关直接撒手不管了。
追在后面的温岭对上两位大人不善的眼神解释道:“请两位大人见谅,不是我家侯爷不配合两位尚书大人的工作,而是侯爷的位置实在尴尬。”
“作为大将军,侯爷为何在京而不是戍守边疆,两位大人心中都清楚,但为了下面的将领,我家侯爷是把所有委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信的话两位可以试试,二位先不对外透漏我家侯爷不参与清点脏银的事,看看结案之后都会有哪些人跳出来弹劾我家侯爷私自扣留脏银。”
“荒唐,谁给你们侯爷委屈受了,说的什么混账话,谁说的,本官不告他一状就枉坐了尚书一职。”张大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温岭嘴巴张张合合,眼中苦涩被对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叹息一口:“算了,就是受点委屈,远比永远留在战场上再回不来的兄弟们已经享福很多了,我们知足,就是被说两句而已,反正也没少块肉,两位大人都快去忙吧,早点清点出脏银入库,我家侯爷也能早一点洗清污名。”
“走,余大人,你让手下的刑讯多使点劲儿,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眼红的这么不要脸,不好好办差,净想些歪门邪道钻营。”
待人走后,温岭进屋回禀:“主子,两位大人貌似没有怀疑。”
“控制好时间,手脚利落点,别让人抓到小辫子。”温辞旧冷着脸叮嘱。
然后一脸三天,温辞旧就跟长在邢狱里了似的,邢狱大门半步也没迈出,直到审完这天的夜里,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温辞旧出现在卫国公面前。
眸色冷淡的盯着纵然受刑也努力维持体面的卫国公,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信错了人。”
卫国公眼睫颤动但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与温辞旧争辩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怎会信,只当是温辞旧来搞乱自己心态的。
35. 怒气
“侯爷,孟小姐用完早餐了。”温岭进来汇报。
只是温岭有些不明白,主子也不是这么客气的性子,怎么今天还让他盯着等孟小姐用晚餐再来告诉他,难道是主子得罪孟小姐了,怕把孟小姐气的吃不下饭?可主子这两天不是一直呆在邢狱应付刑部、户部的官员吗?不可能有发生矛盾的时间。
“嗯。”
孟湘染吃饱正靠在椅子上消食,和008商量该怎么减小下一个剧情点的伤害,结果视线上方就出现了一张美人脸,冷白的皮肤,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唇角微微勾起一点,但孟湘染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直挺的鼻子上,手很自然伸手指点在鼻尖上。
甜香瞬间占据整个鼻腔,温辞旧呼吸一滞,眸光与笑波粼粼的小骗子对上,他清楚看进下方眸子深处,清澈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温辞旧有一瞬间的犹豫,还要问吗?
回想自见面之后,这姑娘除了嘴巴上总是有所隐瞒,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即便是他身边的人。
问吗?
他问自己,但仅仅犹豫了一秒,温辞旧稍显融化的心又冰封起来,鼻尖的那点温度不及冰封的速度。
这或许是敌人的攻心计,为了攻陷他而投入的本钱罢了。
温辞旧伸手拿下鼻尖飘着甜香的手指,只是没舍得松开这份柔软,握在手中把玩着,话语冰冷:“湘湘是从何处得知邢狱的夜香郎有问题的?”
“夜香郎?”孟湘染面上懵逼,心里有一种这就对了感觉,如果这大反派不问她才要害怕了,“什么夜香郎?”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站起来回身拉着人急切问道:“你受伤了?伤哪了?”大有要扒衣服查看的意思。
温辞旧躲避着孟湘染不老实的手,眼睛紧紧锁住孟湘染的表情,观察下来竟没有一丝变化,既不心虚也不害怕,坦然的好似对提醒之事一无所知。
温辞旧握住两只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上前一步逼近,将人夹在柱子与他之间,使用自己的美色,捏着下巴凑近逼问:“湘湘昨晚用心准备的夜宵很合本侯的胃口,餐后小故事挑选的也非常用心,怎么才过去一夜,湘湘就将对本侯的用心忘得一干二净。”
幽怨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烫的孟湘染想躲却无退路,出口的话语不成调:“那是……我吃剩的。”
“正好填补了本侯饥饿的肠胃,话本是在哪儿买的?”
“是……是张公子给大白的歉礼。”孟湘染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住了张允谦,夹在你送来的话本中是最合适的出处,就当你偿还了我的救命之恩了。
话落,暧昧的气氛陡然降到冰点,温辞旧心中被莫名的怒气充盈,捏着小骗子手腕和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用力,疼的孟湘染眼睛里沁了水珠:“疼~~”
听着那道娇嗔的声音,温辞旧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含笑的眸子恍若冰封,这小骗子是如何做到拿着别的男人的东西气他还这么无所谓的,孟湘染躲躲闪闪就是不解释的眼神让温辞旧更加生气,含怒一掌直接拍裂了另一根柱子,然后纵身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听见声音都跑过来的三个丫鬟担忧喊道:“小姐。”
孟湘染摆摆手无所谓,示意大家不用害怕:“没事,侯爷害羞了,过几天就好了。”
三个丫鬟看看裂开的柱子,再瞧瞧小姐淡定的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侯爷害羞的样子,对视一眼后各司其职,找人修缮柱子的去找人,剩下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刚进邢狱,温辞旧就撞上张大人、余大人联袂而来,他怒势不减:“案子可以在邢狱办理,但是清点脏银事邢狱上下不会有半个人参与,等余审理清楚后,就劳烦两位自去收缴清点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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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在后面的温岭对上两位大人不善的眼神解释道:“请两位大人见谅,不是我家侯爷不配合两位尚书大人的工作,而是侯爷的位置实在尴尬。”
“作为大将军,侯爷为何在京而不是戍守边疆,两位大人心中都清楚,但为了下面的将领,我家侯爷是把所有委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信的话两位可以试试,二位先不对外透漏我家侯爷不参与清点脏银的事,看看结案之后都会有哪些人跳出来弹劾我家侯爷私自扣留脏银。”
“荒唐,谁给你们侯爷委屈受了,说的什么混账话,谁说的,本官不告他一状就枉坐了尚书一职。”张大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温岭嘴巴张张合合,眼中苦涩被对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叹息一口:“算了,就是受点委屈,远比永远留在战场上再回不来的兄弟们已经享福很多了,我们知足,就是被说两句而已,反正也没少块肉,两位大人都快去忙吧,早点清点出脏银入库,我家侯爷也能早一点洗清污名。”
“走,余大人,你让手下的刑讯多使点劲儿,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眼红的这么不要脸,不好好办差,净想些歪门邪道钻营。”
待人走后,温岭进屋回禀:“主子,两位大人貌似没有怀疑。”
“控制好时间,手脚利落点,别让人抓到小辫子。”温辞旧冷着脸叮嘱。
然后一脸三天,温辞旧就跟长在邢狱里了似的,邢狱大门半步也没迈出,直到审完这天的夜里,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温辞旧出现在卫国公面前。
眸色冷淡的盯着纵然受刑也努力维持体面的卫国公,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信错了人。”
卫国公眼睫颤动但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与温辞旧争辩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怎会信,只当是温辞旧来搞乱自己心态的。
36. 提心吊胆
见卫国公稳如泰山,讽刺又血腥的冷笑爬上温辞旧的脸颊:“那就祝你今夜不会断子绝孙。”
听到这诅咒似地话,卫国公喘着粗气,气的脖子涨红,狠狠瞪着牢外那个冷血的男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本国公有丹书铁券,最差也不过是一家子做个平头百姓,像你温家死绝这样的结局也就只有你才配。”语带嘲讽。
温辞旧眼睛里嗜血的眸光闪动,笑意愈发深沉,看卫国公的眼神儿像是看一个死人,一点也没有因将死之人的言语动怒的迹象。
但卫国公被温辞旧笑的发毛,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起来,他至今没有吐露过半句对三皇子不利的话,而且他手里也不是没有证据,三皇子绝对不敢对他赶尽杀绝的。
“温辞旧,你回来,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英武侯,你回来说清楚,是谁要杀我,谁?”看见温辞旧并不与他争辩,头也不回的走人,卫国公反而急眼了。
听见后面的卫国公像一只失去钳子的螃蟹在淤泥里挣扎恐慌,温辞旧心里就舒坦,这些脏银里面有多少是贪墨的属于他们的粮饷,他不想去细细清点了,他的将士们已经留在了三年前的战场上,这些掺了一脚的人就必须用命还。
“属下给耗子留好缺口了。”温岭眼中闪烁着寒芒。
温麒也回禀道:“暗哨来报,咱们回府的几条路上都被布置了死士。”眼神亮的刺眼,摩拳擦掌的有点等不及了。
“准备好了就出发,瞧着收拾差不多了就去通知他们一声,否则打的太快,明天没法跟皇帝交代。”温辞旧淡淡吩咐。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再三叮嘱那群手痒的了,受伤了就赶紧撤换别的兄弟上,不会让主子跟着担忧的。”
温辞旧哼笑一声,“就你小子聪明。”
“嘿嘿~~”
要出发了,温麒的选择困难症犯了,挠着脑门不知道往哪走:“咱们选哪条路?”
“蠢,走中间。”
“对呀,这样三拨人都聚过来就解释的通了?”左拳砸在右手心,困难顿时消除。
“哒哒哒”
马蹄声声,由远及近,因是夜间,马儿跑的并不快。
屋顶上潜伏的死士用手势比划,告知同伴有几匹马,大家怎么分这三个人,刚划分好,马蹄声已经快到跟前,死士首领一个进攻的手势,二十个死士瞬间暴起,齐齐发射袖箭。
温麒狞笑着一跃而起,手中长枪连挑,左侧十支袖箭通通被他拦下,右侧十支则被一条长鞭一鞭子抽的倒飞回去,还伤到两个死士。
“温岭,这次不算,我的枪肯定能胜过你的鞭子。”温麒有些不服气。
第一回合高下立见,温辞旧都没出手,二十个人的攻击就被温岭、温麒截下了,而且对方还伤了两个。
死士首领:“无论什么代价,英武侯今天必须死。”话落,一众死士全部一拥而上,协作绞杀向三人。
但真正交手了,这些人的本事也露出来了,各个身手不弱,温岭两人挡住二十个死士很困难,不断有死士突破封锁直奔温辞旧而去。
温辞旧挂在马儿上的剑陡然出鞘,一剑飞出,便取了快靠近他的那个人的首级。
剩下的死士也都招招致命,摆脱温岭温麒向温辞旧靠拢,他们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惜以伤换取解脱也要去斩杀温辞旧。
很快围拢温辞旧的死士就达到了七八个,瞥见刀锋上闪动着的蓝光,就知道这些人的武器都抹了毒,温辞旧对这些人直接剑刃划过手腕脚腕,废了的同时留着性命审问。
很快,延后一会儿出发的侍卫抵达现场,接手温辞旧身边的死士,不消片刻,一众死士全部解决,可惜特意留下的命的那几个死侍也都咬碎嘴里的毒囊自尽了。
“下一波引过来吧。”
“呼……呼……”孟湘染跑的快断气了,原书里记载的温辞旧遭遇伏击的路段是福龙街,在温辞旧吃夜宵的时候被突然出现死士抛洒毒粉,温辞旧因没有提前防备而中毒,更是被砍了好几刀,可她等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见有人过来。
让008一扫描才知道,没成想这一次温辞旧竟然换了路,白瞎了她在这儿吹了半宿的风。
“温大美人打赢了,这次有咱们的提醒,温辞旧他们都没有受伤。”008开心播报到半截,心情抖转,“三波?怎么会有三波死士?”声音里的骇然都劈了叉。
闻言,孟湘染脚下一个趔趄,心里拔凉拔凉的,三波?蝴蝶扇动翅膀的威力这么大吗,因为她的提前提醒,导致路线换了,现在可好,敌人是上辈子的三倍,还是不要命的死士,今天她不会就命丧于此了吧。
孟湘染喘着粗气迟疑,还去吗,去的话死的可能性很大,但不去的话,温辞旧万一真死在这场刺杀里,她也还是得死,不过是早一会晚一会的区别。
“嘎?”折返的大白的毛色在这黑夜里尤其明显,似在疑惑怎么不跑了。
“温辞旧,你可得对得起我以命相救,好感度飙升来感谢我!”咬咬牙,孟湘染提着裙子发足狂奔,向着温辞旧正在经历第二波刺杀的那条街跑去。
孟湘染跑的提心吊胆,温辞旧应付的游刃有余,发现死士留不下活口之后,他们都是直接收割死士的性命,能一刀解决就不会留给第二刀,导致脚下打滑失误被划了一刀的温麒很是丢脸,同僚一个个都血气旺盛,虎视眈眈,唯独他挂了彩,恨恨的给了那个死士补了一刀泄愤。
第二波最后一个死士倒下的同时,第三波到了,看见一地的同行,眼神中布满凝重,行动见比前两波多了谨慎和小心。
以至于此次受伤的人增加好几位,侍卫们将死士拦在包围圈之外,但这一波的暗卫首领拼着被斩断手臂也要靠近温辞旧,瞄准包围圈的空隙,嘴中吐出一幽绿之物,直击温辞旧。
“主子躲开。”侍卫们大惊,五六柄刀一齐刺中死士首领,剩下的人向温辞旧扑去,想拦住那个幽绿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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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旧左躲右闪,可那古怪东西像是有意识似的跟着变换路径,眼看怎么避都躲不开时,温辞旧准备一剑劈了这个鬼东西,旁边突然飞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灰黄色的嘴巴一张一合,细长优美的脖颈滑动,那个幽绿之物就进了大白的肚子。
“嘎~”黑豆眼中的鄙视之色让一众侍卫嘴角抽搐,他们主子竟然被一只鹅救了。
孟湘染软着腿拨开人群,抱着大白上下检查:“大白,你把什么东西给吃了,快吐出来,万一有毒怎么办。”大白张着翅膀闪躲不矜持的女人的抚摸。
见大白不配合,孟湘染掏出早就买好的解毒丹,象征性的问了温辞旧等人一句:“你们没中毒吧?”
大家有志一同摇头,孟湘染眼疾手快掐住大白脖子,掐着鹅嘴将解毒丹给大白塞了进去,捏着鹅嘴不准它吐出来,直到看到大白脖子滑动,确定解毒丹落肚才松开鹅嘴。
望着地上一片的肢体横飞,血染大地,孟湘染白着脸强撑着笑脸:“季安,既然你没事,我就带大白先回去了。”
温辞旧幽深的眸子像X光线似的,将孟湘染看了个透彻,朝温岭一使眼色,让他安排人送回去,接下来他们还需要为这场戏画上个句号。
此时的卫国公心中悔恨,恨自己没有重视温辞旧的提醒,恨自己轻信了皇家之人的谎言,否则当时他就拿三皇子的事向温辞旧换取生机,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可惜此时已晚,掐着呕血的嗓子目眦欲裂:“毒杀丹书铁卷持有者,三皇子就不怕世人唾骂吗?”
浑身臭味的老者目光冰冷森然:“你们死在邢狱,是温辞旧无用,与三皇子何干。卫国公,你就安心去吧,主子垂怜,看在你多年辛劳的份上,允你一脉留存三子。”
卫国公顿时如坠冰窟,三皇子竟然这么狠毒,卫国公府上下除了他没人知道两方的合作,三皇子竟然要杀他几百口人。
“其他人都不知道,求三皇子高抬贵手,日后这些孩子还能继续为三皇子效力。”哪怕有一分可能,卫国公也想为自己的子孙争取一下生机。
“晚了。”嘶哑的声音令卫国公绝望,可他憋屈的不敢骂出口,担心允诺的三个孩子也会命丧黄泉。
“不晚。”冷淡的声音在这一刻宛如一道光照亮卫国公死寂的内心。
温辞旧带着卫国公府庶出弟弟一脉的子侄和他的一个亲孙子出现在,卫国公求证的眼神儿望着温辞旧,渴望不只是这些人。
“回程中我遭遇三波刺杀,赶到时就剩这几个中毒潜,救了回来。”
卫国公目视老者的眼神儿恨不能啖其肉,自己的孙子就剩了一个,哪是他说的三个,这分明是要斩草除根。
“噗”一口血喷出,卫国公悔恨的声音响起:“我三儿媳名下田庄地窖里有你想要的证据。”随后不甘心的咽了气。
“可惜天佑你温家,竟还留存了你这个祸害。”老者嘴角的血迹蜿蜒而下,不肯俯首就擒也死不瞑目。
37. 蛊毒
“干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干爹。”小太监惊慌奔跑。
睡着的洪公公听见干儿子声音中的惊恐,眉毛重重一跳,心下一沉,预感出了大事,而且极有可能与邢狱有关。
“邢狱里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膝盖一软,跪在洪公公脚边:“英武侯遭遇三波刺杀,身重剧毒,卫国公府被夜香郎投毒,死的只剩七个人,还都是庶出的庶出。”
心中猜度得到印证,已现风雨飘摇之态,洪公公深吸一口气,自己穿戴起衣服来,速度又快手又稳,还有公功夫叮嘱才收下的干儿子:“环儿,这皇宫里容不得哭声,出了这个门就是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得稳住,否则干爹也救不了你。”
戴上帽子后,洪公公小碎步迅疾且不慌的来到皇帝寝宫外,小声唤醒沉睡中的皇帝。
“洪武?出了何事?”皇帝捏着眉心披衣坐起来,他这些年早就不需要洪武亲自给他守夜了,把洪武叫起来给他说事,只能说明出的不是小事。
“禁军来报,英武侯半夜遭遇伏击,身中剧毒,卫国公府被潜伏三十年的夜香郎投毒,死的只剩七个活口。”
皇帝一时有些发懵,季安被伏击中毒?卫国公死了,还差点满门皆亡,站起身时身上披着的衣服掉落也不自知,他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在横冲直撞,撞的他心口发疼。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想他登基二十多年,更是早就收拢了朝中文武大臣,权力牢牢捏在自己手里,已经多年没人敢如此挑衅于他,是谁,他的好兄弟们还是他的好儿子们,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皇位。
更让皇帝愤怒的是,他正值壮年,卫国公那个老东西竟然敢下注想挣从龙之功,如今落得断子绝孙这一步,可见卫国公那个蠢货下注的人注定没有帝王之气。
皇帝阴郁着个脸:“案子不是都审完了,朕感念老卫国公陪先祖平定战乱,看在丹书铁券的份上,送去岭南做一世平民吧。”
“一家人团聚是乐事,路上就让他们少受些罪,如此一来老卫国公黄泉之下才能瞑目。”
洪公公神色不变,“老奴遵旨。”
至于那七人能不能有人苟活,洪公公才不会去浪费心神,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他见过的死人比这些人吃过的米都多,再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以季安的武艺,整个昭国也没几个人能敌,怎么会被偷袭成功?”皇帝心里不太相信,能从几十万匈奴兵中杀出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中毒。
洪公公提醒:“英武侯自战场归来时便身带重伤,养了近一个月才正是接手的邢狱,前几天不是还被秦指挥使给气的吐血了,旧伤复发,而且前后一共有三波死士以命换命,这才没放备住蛊毒。”
皇帝的神色一下子变了:“蛊毒?”
“是,观其描述,应该是碧血蛊。”
“朕当年不是都清理干净了吗,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蛊毒?”皇帝紧张的四处张望,疑心疑鬼的担心从哪里飞出蛊来,而他又不知道。
“老奴确定当时斩草除根了,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洪公公连忙补充。
“查,给朕彻查。”皇帝咆哮吼道,“让御医全都去英武侯府,确诊是不是碧血蛊,朕要英武侯活着。”
“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温辞旧房内,孟湘染看着已经变成绿色的手臂,内心担忧不已,她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结果还被这混蛋说是坏了他的计划。
气鼓鼓的脸颊在温辞旧看来很是可爱,心里有感激,也有深深的怀疑,一个掌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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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绝无可能知道一件又一件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兀自生闷气的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既然你喜欢本侯的这张脸,那本侯不妨牺牲一下美色成全你,狭长的狐狸眼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浅淡的唇色让美人平添了一份脆弱:“咳咳咳……水……咳咳。”
孟湘染生气归生气,但还是看不得以身试险的某人这么憔悴,忙倒了杯水给温辞旧,一手揽着美人头,一手喂水:“慢点喝。”
被茶水打湿的薄唇闪动着诱人的光泽,温辞旧微微张着唇瓣倚靠着孟湘染的肩颈处,呼出的气息一点点环绕着她脖颈处,透过皮肤向内里攀爬,红色渐渐升腾,孟湘染忍不住红了脸。
她没见过这么破碎感的大将军,剧烈咳嗽使得那双墨眸水润润的,薄唇的淡粉光泽让人想要帮他吮吸染上红色,弱弱倚靠她,一整个成年那人的重量压的孟湘染擎不住后仰。
“湘湘……咳……小心。”比之往日无力了些许的臂膀揽住孟湘染腰身反扑到自己身上。
回过神来的孟湘染将埋进男人胸膛的脸颊抬起,视线对上性感的喉结,鬼使神差的手指按了上去,身下人的反应猛地绷紧了一下复又放松,只是还是不自在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孟湘染的手指很过分的追逐滑动的喉结,让温辞旧差点绷不住破功。
柔弱中夹杂着暗哑的性感嗓音:“湘湘是半夜遛鹅的说法未免太糊弄人了,不若从新想一个欺骗性更高的幌子。”
孟湘染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即将脱口而出之际,008果断通电,给了孟湘染一电击。
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沉沦美色就要交代实情了,却突然浑身打颤,迷蒙的眼神儿逐渐清醒,令志在必得的温辞旧笑意僵在脸上。
38. 纸团
温麒等人出来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太医院院史的马车,温麒肃着脸靠近马车,然后前一秒林院史还在马车上,后一秒就被温麒扛起来狂奔,边跑边道歉:“院史大人见谅,我们侯爷性命垂危,气息几近于无。”
瞬间转换坐骑的林院史被温麒这个莽夫顶的胃难受:“等一下,你这般倒挂着老夫,气血冲脑之下给英武侯把不准脉算谁的,把老夫正过来背着。”
被叫破小心思,温麒也不能说他打的主意就是想叫林院史把不准脉才这么做的,但还是又冲出去一段距离才止住步子,火烧眉毛似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院史大人,我太心急了,光想着快点带您回去救侯爷了。”
说着想起药箱漏下了,就又倒回去两步抢过小厮手里的药箱,一把背上林院史,一气儿狂奔,此时如此狂奔的不只是温麒,英武侯府的出来了所有侍卫,碰到哪个太医的马车就直接抢过马绳代替车夫御马狂奔,到了府门口,背上人就往府里冲,一切以最快速度抵达温辞旧房间救人为准。
就这样,一个个从被窝里强行叫起来穿戴不整的御医、太医们,陆陆续续汇聚在温辞旧院子里,一个个挨着上前给温辞旧把脉,然而每个把完脉的人都脸色凝重,一副病情很棘手的样子。
随着屋子里的人增多,孟湘染早就被挤到外面的院子里,她呆呆望着御医、太医们聚在一起商量着药方怎么开对温辞旧的身体最好,院史还拿了针袋准备去给温辞旧施针。
008瞧见孟湘染那个反应好像真被吓到了,伤心的真情实意,它怀疑自家宿主是不是睡懵了导致阶段性失意,忘了大反派现在的样子都是装的,遂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那个……宿主啊……有个事儿你是不是忘了。”
孟湘染表情木然,呆呆愣愣的,眸子里的神色复杂的008读不懂,她说:“我没忘,我知道这都是他装的,但是要装到这个程度,所用的药物必定十分霸道,且伤害极大。”
“发发,我发现……我好像不只是看上了他的脸,当我看到他将碧血蛊下到自己身上,我生气、愤怒,法子有那么多,他为什么一定要用伤害自己的办法去达成。当看到那大片的黑红血迹,看到他气息几乎全无的样子,我的心是慌的,发发,我发现我害怕了,怕他下在自己身上的毒解不掉,怕那些药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发发,我这里好痛。”
孟湘染指着心口给008看,一串串泪珠从哀伤的眸子里滑落,唇瓣咬出了血痕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就那么使劲儿睁大眼睛望着温辞旧的方向,好似是怕一眨眼人就没了似的。
008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也不懂宿主伤心的点,但是它感觉自己好像不喜欢宿主这样,像个失神的瓷娃娃,碰一下就会碎掉。
它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前面几任宿主都没受影响怎么这一任宿主就受影响了呢,怎么办,主系统没教过这个呀,008有点慌了,想哄孟湘染又不知道从何劝起,说不攻略了也不行,不功略的话它和宿主都得完蛋,说别对大坏蛋动情,可宿主好像已经有点动情了。
008愁的唉声叹气,不知怎么办才好。
侍卫们看着失魂落魄的孟湘染,那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温麒悄咪咪问温岭:“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们用不用给孟小姐端杯茶来,万一侯爷醒来看见孟小姐人哭瘪了,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已经娶妻的人看温麒的眼神古怪之极,温岭等光棍汉都白了他一眼,嫌弃他净出馊主意。
“蠢,孟小姐伤心的真情实意,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才更能取信于人,别捣乱。”温岭唇角不动声音达到身边每个人耳中。
“其实,我觉得孟小姐人挺好,跟侯爷在一块挺合适的,你们没发现侯爷自打和孟小姐在一起后,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也有人气儿了许多。”张极有点不敢看兄弟们,怕兄弟们觉得他背叛了。
“咳,我也……”
另一个刚准备附议,这时正好屋里的太医们忙完出来院里,温岭一脸急切担忧地迎上去:“院史大人,我们侯爷怎样了?”
林院史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息一声:“有点迟了,倘若蛊毒刚入体的时候就来找老夫,老夫有把握将蛊毒逼到胳膊或者腿上,这样解毒的时间就会大大延长,对人体的损伤也最小,可你们拖了这么久,蛊毒已然侵入肺腑,现在老夫只能暂时控制它入不了心脉。”
“砰”的一声,满院子的汉子全都跪下了,一个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现在哭的都跟小孩子似的:“我们侯爷是为了去救卫国公府的人才没能及时就医,求您救救侯爷,各位大人,你们是咱们昭国医术最好的大夫了,求你们救救我们侯爷,求你们了。”
一人抱着一位太医的腿哭,哭的太医们也很尴尬,因为这些莽夫的手劲儿太大,裤子都快被拽掉了,太医们一个个的一手提着裤腰,一手去拉人,可他们的力气哪比得上刚从沙场上回来的大汉,抢裤子抢的满头大汗,面色涨红。
缓过那一阵劲儿来的孟湘染看到这一场景差点没绷住哀伤的表情笑出来,几十个人互相扯裤子实在是伤这些医者的体面,太医们脸都红了,孟湘染脸色扭曲了一瞬,将自己的表情固定好,上前阻止闹剧的继续发展。
“温岭温麒,领着兄弟们都起来,皇上既然让大人们来了,就是对大人们的信任,大人们定然会尽全力治好我们侯爷的。”
转而面对太医们又一脸的感激涕零:“小女子是侯爷的未婚妻孟湘染,代侯爷谢过各位大人不辞辛劳,大半夜前来就诊,院史大人您帮侯爷稳住身体里的毒,延长救治时间,没让他立时……立时去了,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慰贴的话语,深深的一鞠躬,让有些羞恼了的太医们消了火气,心里多少还有点羞愧,主要还是院史、院判大人出的力,他们这些人也就是把脉学习了一番。
“不敢不敢,不管是受于皇命,还是出于医者本心,救治侯爷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更何况没有侯爷,北疆哪来的几十年安定,就是拼了我们几个老骨头的命,也会将侯爷从阎王爷那抢回来的。”林院史作为代表表达了态度。
“那侯爷……”眸子里的担忧溢于言表。
望着满眼祈求的姑娘,林院史看着她就想起听说的流言,也想到了自家孙女,他自信多年看人的眼光,与流言中说的并不一样,眼神清明,看得出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连脸色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明日起我每日来施一次针,可保他一月之内蛊毒进不了心脉,但我们必须在这一个月之内找到解除碧血蛊的解药,否则到了那时,老夫也是回天乏力。”
晶莹的泪珠滑落,但孟湘染脸上是笑着的:“这就好,这就好,大人您需要什么药材,也告诉我们一下,我们必定拼尽全力找回来。”
“大部分的药材宫里都有,只是还有三味主药只生长在迷瘴之地,除了以前的苗疆人,无人能深入到那个位置摘到药材,而且必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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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内找到并制出药来,时间非常紧迫。”
听到这儿,孟湘染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更加灰败,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噙着泪说道:“劳烦大人给我们留一份药材的生长之地和长相,英武侯府的人一会儿就出发寻药。”
等林院史留下药材画像离开后,大家无需言语,一部分自动跟着温岭去“寻药”,一部分随温麒留守侯府保护侯爷。
白霜和紫琳扶着踉踉跄跄的孟湘染返回自己的院子,半路上被一块突出的石头绊倒,幸亏被旁边经过的小丫鬟手脚麻利的接住了人:“孟小姐小心。”
小丫鬟的手掌扶稳孟湘染后重重捏了一下才放开,孟湘染握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纸团没有出声,垂眸遮住眼里的惊讶和怀疑,让008记住小丫鬟的样貌,沙哑着嗓子道:“方才多谢你了,白霜。”
白霜应声给了小丫鬟一份赏钱,才让人离开。
等回屋躺下后,展开纸团让008读给她听:“半个时辰后,净房后窗见。”
孟湘染问008:“这人是什么重要角色吗?我怎么没在书里找到。”
008也摇头:“不是,我仔细搜寻过人物库,没有这个人,宿主,你还去见她吗?”
沉吟片刻后,孟湘染点头道:“见,见了才知道这人有什么目的,而且我不是没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吗,也许这个人就藏在那段丢失的记忆里。”
半个时辰后,008扫描到那个小丫鬟已经去了后窗的位置,这才悄悄起身进了净房,手上握着一把剪刀以防万一。
刚打开后窗,小丫鬟就冒出头来:“呼,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担心你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我演技这么好,别人怎么可能发现。”孟湘染顺着话回道。
“这倒是,没想到你的手段这么高超,上到英武侯,下到洒扫的丫鬟婆子,都觉得你好。”语气里带了一点嫉妒。
“嗐,这都是……教的好。”手指往上一指,含糊道。
小丫鬟一下子想起自己的来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递给孟湘染,细细交代道:“主子说英武侯活着让他难以安眠,吩咐你尽快找机会把药下进英武侯喝的药汁里,送英武侯一程。”
听到这儿,孟湘染确定了,心里暗骂,靠,她还真是个间谍,以侍卫们对她的监视,这会儿肯定全听见了,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刷上去的好感度呀,可别给她全废了。
脸色一沉,黑着脸呵斥道:“不可能,主子是谁,怎么会做这么目光短浅的事。”
小丫鬟鄙夷道:“我哪知道主子是谁,但是这上面的标志肯定是主子的吩咐,况且现在英武侯已然身中碧血蛊,这个毒无解,没有救治的价值的东西何须继续浪费资源。”
孟湘染抓着窗框的手捏紧,尽管知道温辞旧敢下到自己身上必定有解药,也还是不喜欢听到无解这个词。
没听到孟湘染的回应,小丫鬟上下打量了孟湘染一通,怀疑道:“御医,你不会是真对那个杀人魔头动心了吧?”眸子中的锐利透着杀气,好似只要孟湘染点头,她就会立刻杀了孟湘染这个叛徒。
御医?这是她的代号吗?
孟湘染嗤笑道:“笑话,本小姐岂会那么有眼无珠,既然主子认为温家军无用,那事后可不能怪我手快。”
孟湘染捏着小瓷瓶站的笔直,身上的锋芒在这一刻尽显,转身要关窗的时候就跟临时想起来似的:“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39. 间谍
待小丫鬟消失在转角,孟湘染笑盈盈的脸色一变瞬间便眼冒杀气,一剪刀插在门框上,气汹汹道:“张极,把幺娘拎去邢狱审出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张极从角落里钻出来,看着孟湘染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愤怒和失望,牙齿咬得嘎嘣响,恨不能当场给她一拳,亏他今晚还替她说好话,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才会认为这女人可信。
孙武已经潜行跟上消失的幺娘,前去查看她是否还有接头人。
“给。”孟湘染给了张极一个白眼儿,将小瓷瓶扔给他,翻身跳出窗户,“不管你信不信,我丢失了一段记忆,在那段记忆里我是谁我不知道,但你们眼前的我,只是孟湘染。”
说完,就率先向院子外走去,被留在身后的张极臭着脸问:“你要去哪儿?”连往日的孟小姐也不叫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把那混蛋叫起来想办法呀,就他心最黑,折腾人的法子最多,看看他想怎么炮制这个藏头露尾的小人,赶紧洗刷我的清白。”意识到说的是温辞旧的时候,张极还跟着点头,他们侯爷那么聪明,肯定能将小人抓出来。
但走了两步又想起来,现在孟湘染的身份待定,还有待进一步确认,他怎么能认同这种人说的话呢,冷着一张脸跟在身后,好像只要现在他的脸色够冷,刚才他就没犯蠢似的。
两人到达温辞旧小院的时候,孙武也回来了,冷冷瞅了孟湘染一眼后才道:“进去一块儿汇报给侯爷听。”
008气鼓鼓的为孟湘染打抱不平:“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宿主帮了大反派那么多,他们居然还冷待你,太过分了,宿主,要不要我惩罚他们一下。”
“你怎么惩罚?”孟湘染很好奇,系统还能干涉这种事情吗。
“就消耗你一点能量电击他们,保准让他们□□,再也不敢冷眼看你。”008给孟湘染比划了食指肚的大小。
尚有些红肿的眸子笑得快要合起来了,孟湘染听完心情很好,这小东西终于知道心疼她了,不错,有进步。
“湘湘见到本侯就这么开心?”温辞旧坐在桌前等着喝药,一抬眼就瞧见抬脚进来的小骗子笑得眉开眼笑的,不是先前那会儿哭的死了夫君……呸呸呸,他怎么还咒起自己来了。
孟湘染闻言打量了坐的端直的男人,除了脸色,一点身中剧毒的病患样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事情,顿时笑得更欢了。
“因为张极和孙武有了重大收获,捉到了两个间谍哦。”瞪大眼睛等着看温辞旧的反应。
话落,温辞旧正好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闻着都很苦的药没能让他有半分变色,但看清张极和孙武的神色态度之后,手上一个没控制住力道,药碗碎了一地。
刚决定对她有所改观,小骗子就露出了尾巴,打脸如此之快,让温辞旧心里腾的升起一股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对孟湘染道:“湘湘过来。”
那狐狸眼里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她才不会傻的过去找罪受,挑了个最远的凳子坐下,手托着下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让孟湘染的眼睛更红,瞧起来软乎乎的,可怜又可爱。
温辞旧磨磨牙,没舍得逼问,先让张极和孙武汇报:“你俩说。”
两人你说一段,我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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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交代了个干净清楚,就是语气里夹杂着被骗的愤怒。
“失忆?”挥手让张极等人下去后,温辞旧玩味地看着昏昏欲睡的某人,一件件提醒她:“那湘湘为何还记得我这个未婚夫,你那王姐姐也没错认了……”
温辞旧点出来一个,孟湘染的脑袋就矮一分,最后整个脑袋直接钻胳膊里,用袖子遮着,心里对着008哀嚎:“那谁知道原主身上还埋了这么大一个雷,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我早就装失忆了,哪还有这么多麻烦,早先那些罪也就不用受了。”
想到这儿,孟湘染突然反映过来,骗人的是原主,又不是她,她心虚个鬼啊,况且她还替原主承受了那么多委屈才将关系经营到这一步,可不能因为这个雷前功尽弃。
瞧着一点点心虚缩下去的某人不一会儿就气势不颓反升,白嫩嫩的手指指着他气呼呼道:“温辞旧,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救你,从XXX唔……容呃吗?”嗖的一道电流电的孟湘染差点癫痫。
但为了取信于温辞旧,孟湘染忍着酥麻又来了一句:“你还怀疑我,要不是XXX呃……告唔……”又一道强劲的电流袭遍全身,电的孟湘染直接摔坐在椅子上。
温辞旧眸光幽深,又是这股能力阻止湘湘暴露信息,可以他的修为竟毫无察觉,眼下只能按下不表,温辞旧上前抱起难受的姑娘放在床上,让人面对他并躺,语气温柔的帮孟湘染擦掉泪水:“既然说不出来就不说,等湘湘能说的那天再告诉我。”
将人紧紧箍在怀里,下巴抵着孟湘染额头相拥而眠,好似给予了全身心的信赖。
40. 轻佻
第二天清晨,京城百姓口中的谈资就换成了卫国公府和英武侯府,但因为卫国公府几近死绝,所以一时间大家的焦点都聚焦在讨论卫国公府招惹了什么人,猜测是高门倾轧还是党争所致,大家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说是为了争女人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正在大家脑洞大飞,奇思妙想如烟花般绚烂的时候,一队队来自宫中的赏赐流水似的送进英武侯府。
眼看着宫里的贵人们将各色药材、补品不要钱似的送给那尊煞神,其他勋贵官员们闻风而动,只要是皇帝愿意抬举,便是煞神他们也得笑脸相迎,一个个的也都派出自家管家争做先行者,不知道的,还当他们与英武侯府府多亲热呢。
看着门庭若市的英武侯府门前,温麒有点怀念以前的门可罗雀,才熬了大夜,刚安排好人替换,他准备去睡一觉,结果还没沾上床就得来处理礼品的事,好在他这副要债脸正适合应付这些心思各异的人。
各府派来出来的都是会看眼色的,瞧见现在侯府主事的温麒将军黑着脸,看他们的眼神跟防备嫌犯似的,各家无需多问就明白了英武侯的状况只怕是不好,否则最爱笑的这个也不至于一副准备吃人的样子。
一上午下来,送来的礼物已经堆满了三个院子,就算这样,门外的人多的也还堵着门让人出不去,孟湘染领着紫琳等人登基造册,该入库的入库,该早点用的拿出来,省的放那白白浪费了。
一个院子清点下来,送来的礼品五花八门,除了必定含带的药材,点心也几乎家家都带了一份,剩下的什么布料、首饰、摆件、玩具、瓷器、书画,各家送的大都有点不一样的,只除了一家恶心人的。
“让温麒安排一对侍卫,敲锣打鼓的给我把那口钟送回罗家。”孟湘染俏脸含煞,清点礼品细致又繁杂,早把她整毛了,不成想还真有那不长眼的东西来送死。
听到附耳告诉他的消息,温麒腾地一脚踢翻桌椅,脸上阴沉的要杀人,“孙武,点齐二十个兄弟,一半锣一半鼓,我们去给罗家送钟。”
尚未散去的都是官位低一些的,或者是消息落后之家的,被满脸杀意的温麒口中的意思吓得捧着自家礼品齐刷刷后退,中间直接空出来两米的空白地带,一个个悄悄打开一点确认自家礼品盒中是否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
确认完无碍之后,吃瓜的好奇心就起来了,借着礼品还没被收下的理由伫立周围,小声的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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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私语,但说来道去的,任谁也没听说过罗家与温家有什么大仇,值当罗家在这紧要关头送一口钟给人家,就英武侯身中剧毒的第二天给人家送来一口钟,这可是要结私仇的节奏啊。
趁着大家的视线都被这件事吸引去了,孟湘染一脸惊喜表情的带着先前008帮她挑出来的太子妃送来的那株七百年人参又来找温辞旧了。
一路上将激动、欣喜表演的淋漓尽致,一副得到续命良药的喜极而泣,脚步匆匆进了温辞旧院里,门一关,孟湘染就将脸上的表情收起来了。
“季安,你跟太子闹翻了吗?”
闻言,温辞旧的眼神直接落在孟湘染手中的盒子上,仅掐了一点参须辨认就闻出这株七百年份的好药废了。
相对于孟湘染的气恼,温辞旧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反而意味深长的对孟湘染道:“是时候让太子认清,皇家没有兄弟情这种东西。”
“那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失去亲情的太子也变成第二个当今吗?”孟湘染拐着弯儿地提醒他,不要太过乐观。
温辞旧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残留的人参屑,眉眼略弯,笑意中透着轻佻:“原来我在湘湘心里竟这般美好。”
41. 替死鬼
“咚咚”
“镗镗”
……
沿街的百姓们被热闹的声音吸引,转头就瞧见二十个彪形大汉皆披红挂绿,杀气腾腾的一路敲敲打打走过去,胳膊上的肌肉鼓胀,那敲击的力道声响震天,也格外的吸引人,引得茶楼、店铺里的老板、顾客们闻声出来张望。
这么夺目的队伍一下子就让大家顷刻间忘记嘴里还在数着的,给英武侯府送礼的人家都有哪些,都感觉今天的瓜一个比一个精彩,内里大又甜,空闲的人跟在队伍后一起去往罗家,忙着的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情况,有那好奇的人问:“怎么没见到他们抬着礼物呀。”
旁边的人一抬下巴指给他看:“喏,队首那口系着白布的黄铜钟不就是吗?”
“嘶”惊得那人倒吸一口凉气。
“英武侯这是要干什么?给别人送钟,难不成是找替死鬼?”
“叔叔伯伯们消息落后了,这是罗府送给人英武侯府的,被侯府发现后装点了一番回送回去。”狗娃子领着一群小乞丐钻进人群给大家科普,力争让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罗府的歹毒用意。
英武侯府里的孟湘染已经跟温辞旧商量出解决办法,进了侯府的钉子是有数的,只是这个幺娘进府后一直没动静,所以也没发现不妥之处,没成想竟还真是个有猫腻的。
根据原书剧情分析,孟父是为三皇子效力的,原主估计也是,没猜错的话温辞旧掐死原主应该是因为他发现了原主的真实身份,甚至原主的行为会对他不利。
所以,总的来说,幺娘对于她自己而言比较鸡肋,不过对于温辞旧还是有用的
但现在的情况,她肯定不会伤害温辞旧,可不执行任务还不想暴露,那就得找个替死鬼,而特意留下的钉子就只有几个,与幺娘相熟的就只有一个,孟湘染鬼鬼祟祟来到下人房。
“幺娘。”
听闻熟悉的声音,幺娘先看了下周围是否有注意到他们的人,没察觉到危险后,幺娘拉着孟湘染躲到杂物房里,很不悦的看着孟湘染:“不是说了,有事我会去找你,但你不能来找我,若是被别人发现,我们两个都跑不了。”
孟湘染的琥珀眸子闪过一丝危险气息又归于无辜,焦急道:“事有轻重缓急,没有急事我自然不会来这儿给你招眼,但我发现了一个绝佳的下毒机会。”
幺娘面上一喜,紧接着又开始怀疑,温辞旧才被下毒,侯府内正是内外全部收紧的时候,御医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机会。
“你找了什么机会?”
孟湘染扫了一眼四周才小声道:“太子妃给温辞旧送来一株七百年份的人参,这么好的续命良药,他必然不会弃之不用,所以给他看完之后,趁转身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将那药抹在人参顶部的位置,现在我需要一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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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的替死鬼去煮参汤,等他死了,这英武侯府就是我们的了。”
幺娘不解,替死鬼选谁不都一样吗,遂问道:“你身边丫鬟那么多,叫谁去都可以。”
“蠢,那些都是家生子,代代忠诚,这种人去下毒,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到最后还不是得怀疑到我头上,最好是那种没有根基又经常被欺负的人,这种人积攒怨恨报复温辞旧也能说的过去,接触过药材的人都是有数的,不把我摘出了,你也别想独活。”孟湘染狠狠威胁道。
这下幺娘明白孟湘染为何寻她了,她来了侯府已经八年之久,早就对侯府了如指掌,而御医才来了不久,除了身边的丫鬟和温麒温岭等人,并无多少熟识的人。
“哎呀,你到底认不认识,不认识就说一声,我再想办法,我还得快点回去,不然在外面的时间长了,最后还是会被怀疑。”说完,孟湘染就准备离开。
幺娘面色纠结,在完成任务和牺牲朋友之间摇摆不定,在孟湘染即将出门之际一把抓住她,面色痛苦的闭上眼睛:“有,今晚就能安排。”
孟湘染装作惊喜转身,小小的兴奋出声:“真的,谢谢你,幺娘,等那谁死了,我就把你调到身边来,我这人绝不会忘本。”给了幺娘一个拥抱后迅速离开了。
温暖的怀抱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幺娘抖觉浑身冰冷,在任务和友情之间,她选择了生存。
42. 一字不漏
“不好了,太子殿下,英武侯出事了。”
夏彦总是和善的脸上现在阴沉着,脚步匆匆,神色显得很是愤怒和凝重,太子妃与太子是一体的,陷害太子妃就是陷害太子,何况现在英武侯吸引了全京城的目光,一旦被查出侯爷死于太子妃所赠人参,一个不好,太子的位置都得动摇。
他家太子仁善,看人不往坏处想,不说别的,便是现在的这位皇上,当年也不是太子呀,那个时候的太子早死于皇权争夺之中,几位长成的皇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让不受宠的当今捡到了便宜,这没有经受过帝王系统教导的人,心胸眼界就是不如历代先帝,掌控欲强偏还目光短浅。
若不是如此,太子殿下又怎会受这么多委屈,温家军又岂会几近全军覆灭。
太子一听见夏彦说季安出事了,手上的毛笔也没来的急放下就冲出来了,跑动间墨汁低落,将明黄色的太子服沾染墨点,显得人很是狼狈。
“季安怎么了?”眼中神色焦急,唯恐听见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夏彦贴近太子耳边小声汇报真实情况:“侯府侍卫试药的时候,发现给英武侯煮的参汤中被下了砒霜,煮参汤用的人参正是太子妃今天送过去的那株参祖宗。”
毛笔坠地,太子被惊的愣住了,太子妃?没有理由呀!很快太子清醒过来,太子妃被人嫁祸了。
“不,不可能是太子妃,咱们太子妃不是那种人,着人去查,都有谁接触过那株人参,全部抓起来好好审问。”
收到消息紧急赶过来的太子妃听见太子对她鉴定的维护,心里的急切一下子就散了,有口难言的窘迫迎刃而解,太子信她的为人,英武侯也没怀疑就着人告诉他们,她为太子付出的一切就值了。
事到如今,那株人参也不算白白浪费了,这株药也算是起到了药到隐患现的效果,若不是在此次暴露,他们天天被这么一条毒蛇窥伺,不知道的情况下如何防备,而且以英武侯的能力,只要此次大难能够解除,日后定是太子最铁杆的支持者。
想到这些,太子妃决定让家族助英武侯一臂之力,推开门走进来,担忧的望着太子,但脊背挺直,彰显出了她的沉稳大气,一点也没被那个消息扰乱步调。
“知许,你怎么来了?”太子眼中有一瞬的慌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自己的妻子说,她费力帮着讨要回来的保命人参被下了毒,而她险些成了背黑锅的人,都是他这个太子无能,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作为枕边人,太子妃又如何会看不出自己丈夫的想法,她不退反进,上前两步坚定的握住太子的手,轻柔道:“只要您信我,英武侯也信我们,臣妾就什么都不怕。”
“知许……”太子感动于妻子的全心信赖。
但现在不是黏糊的时候,太子妃提醒太子道:“人参是臣妾亲自取回来的,给林院史看过,可以给英武侯留着必要时保命用的,这段期间,臣妾可以性命担保,人参还是安全无虞的,临夏,您也是了解的,家里的家生子,又是打小就伺候臣妾的,烦请殿下让人审问的时候别伤他太多。”
太子妃的大宫女临夏跪在一旁,面上无惧,坦然接受此次事件带来的后果:“女婢愿接受审讯。”
“孤也信知许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但临夏若不去邢狱走一遭,日后定会有人将这件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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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说嘴,这便不是护她而是害她了,而且现在邢狱被季安全部换成了温家军,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害临夏。”太子解释了一通,不想自己的妻子太过担忧。
“其他接触过的宫女太监已经被邢狱带走,如今宫门口还等着两人,等着带走临夏姑娘问话。”见太子妃并不是来让太子为难的,夏彦便开口提醒太子妃,若要让临夏去,就赶紧去,不然拖下去等到皇帝过问了,他们东宫有得被皇上斥责。
临夏很有眼力见儿的拜别:“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奴婢去去就回。”随后跟着夏彦安排的小太监出宫去了。
出宫的路上遇见贵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两人聊了几句:“临夏见过宫女官。”
“临夏妹妹总是这般客气。”宫月笑吟吟拉起临夏,一脸的无奈,随后像是无意问起,“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出宫,距离宫门关闭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回得来吗?”
“娘娘给了奴婢假期,可以与家人团聚,可我是个眼皮子浅的,一接到这个好消息就立即出发了,姐姐这是刚从宫外回来吗?”目光着重落在后面小丫鬟怀里抱着的一匹湿了的绸缎。
“哎,我哪有妹妹的好运气,有匹段子被撒了滚水,这不才洗干净,就赶紧往回赶。”
临夏笑笑:“那临夏就不耽搁姐姐了,姐姐快去忙吧。”
当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临夏眼中的笑意消散,阴着天清洗缎子,怎么看怎么古怪,遂特意叮嘱小太监:“你回去后将我偶遇宫月的事情说给太子和太子妃听听,大阴天的洗布料未免太过刻意了。”
“临夏姐姐放心,我肯定带到,一字不漏。”
43. 蛊虫
天还蒙蒙亮,孟湘染便与张极等人出发去城外,着手施粥事宜,今天是第一天施粥,她这个英武侯的未婚妻亲去,才更能体现出他们对此事的重视。
而且施粥祈福这件事也会让皇帝等人相信温辞旧真的已经性命垂危,连这种施粥祈福的法子都用出来了,可见除非得到解药,否则别无他法。
孟湘染之所以选择用这个方法蒙蔽那些人,也是因为粥是真的能喝进需要的人的肚子里,此举也是真的帮到了人,让普通百姓们认识到这位令他们惧怕的大将军也是人,不是妖魔鬼怪,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弱化他在百姓心中的凶名。
英武侯府的人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有人将一袋袋米拉进帐篷,有人开始淘米准备起锅煮粥,有人从远处提来清水,有人搬来柴草,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做这件事,没有不耐烦的,也没有瞧不起胆怯聚拢过来的乞丐,只有一声声安抚。
“大家等上一等,这就开始烧火了,很快大家就能喝上香喷喷的米粥了。”
一听这话,乞丐们、早早起来做工讨食的穷苦人家一窝蜂聚了过来,就怕分不到自己。
“别挤,都有,必须排好队,争抢、不排队的人一概没有。”张极大声吼了一句,众侍卫闻声齐刷刷亮出来腰刀,立马震慑住了那些人,也都老老实实排起队来。
随着氤氲的米香气飘远,粥已经熬好了,天色也亮了,能够看清听话排队的百姓大都瘦苦伶仃,想到电视剧演的这种时候会有强壮的懒汉故意打劫领取米粥的人,再看队伍后面有几个长得比老弱妇孺强壮,而且眼神儿也不正的脏乱汉子,孟湘染叫来张极耳语。
“派几个人到队伍里维持秩序,让领到粥的人必须在这里喝完才能回去,若是有人抢夺别人的米粥,就抓起来送他去做苦力,咱们的粥不养闲人。”
张极顺着孟湘染的视线看向队伍最后,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就锁住了那几个闲汉,喊了两个人就下去维护秩序去了。
“姐姐,大将军会好起来的。”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捧着一满满一碗米粥对孟湘染说道,稚嫩纯真的童言,纯净无垢的眸子,她有着破旧衣衫遮掩不住的美丽灵魂。
但这句话让孟湘染差点红了眼眶,一早上过去,这是目前为止她收到的第一句真诚祈愿,水润的眸子里欣喜迸射,小姑娘的话让她确信这个做法是有用的,成人的戒备高,但时间久了他们也一定能一步步放下那份心防,对温辞旧怀有一份善意。
取了身后的一份点心,孟湘染将勺子交给白霜,她拿着点心转到前面,帮小姑娘端着粥碗去到一边。
“要慢点喝,小心烫,等你喝完粥姐姐这里还有甜甜的点心,愿你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孟湘染笑眯眯的喂小姑娘喝粥。
小姑娘饿得直咽口水,急切的凑近碗口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小手捂着嘴眼睛锃亮:“姐姐,甜的,可香可香了。”
孟湘染被小姑娘可爱的笑弯了眼睛,好想带回去养着。
一直忙到卖早餐的摊贩收摊,孟湘染揉着弯了一早上的腰背直起身,准备回去了。
“辛苦大家了,都抓紧休息一下。”转头又叮嘱张极,“这一个月会比较累,大家的饮食一定要跟上。”
张极垂声应下:“是。”
看到孟湘染准备回去,他又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护送孟湘染回府,既然侯爷说此人可信,那他就有义务保护她,那些人敢对侯爷下毒手,作为侯爷未婚妻的孟小姐也并不十分安全。
一行七人进城后,在经过中间那条行人比较少的街时,突然跳出十几个人来提刀就砍,六个侍卫将孟湘染护在中间,且打且退。
孟湘染极力配合侍卫们退出这条通道,但紧接着就响起一道笛音,音方入耳,孟湘染全身便如有万千虫子在钻的那般难受,随着笛音变得高亢尖锐,痛疼加重,犹如蚀骨之痛,疼的孟湘染狼狈趴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孟小姐。”孙武想过来扶起孟湘染,却被个黑衣人缠住,挣脱不得,而且被引得离孟湘染越来越远。
孟湘染整个人痉挛的控制不了肢体,浑身衣服湿的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嘴唇干的宛如一只脱水的鱼儿只剩下等死。
看到自家宿主的瞳孔放大,008急得想冲出来,扫描遍孟湘染全身,只在她心脏处发现一只细如发丝的蛊虫,惊得它一双电子眼瞳孔皱缩:“宿主,你体内有蛊虫。”
可孟湘染已经被折磨的快意识涣散了,瞪着无神大眼努力捕捉008的字眼,艰难用意识回道:“电…电…死…它……”
仔细观察之后,008愧疚的快哭了:“对不起宿主,蛊虫跟你的心脏长在一起,我电死它的话,那它分泌出来毒液就无法回收蛊虫体内,那就会彻底害死你。”
“啪”的一声,水杯从温辞旧手上滑落,他摸着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心慌起来,心脏就像是被紧紧攥住了似的,这种感觉只有三年前发生过,每死一位亲人,他的心就这样空掉一块儿,直到父兄亲人都死在战场上,他的心在那一刻便彻底死寂了。
感受到与这三年来不同的鼓动,温辞旧想不出他还有哪个亲人存活至今才被害,为了万中无一的可能性,温辞旧撕开自己布满脓疮的伤疤,回忆寻回的每一位亲人的尸骨。
“呕……”
温辞旧难受的想吐,但吐不出来,额际和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大青虫般可怖,抓住扶椅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木头里,呼吸急促,连空气仿佛都回到了那一刻,焦臭、腐烂、发黑的血混在而成的气息,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无法忘记。
“呼……呼……”
温辞旧喘着粗气艰难走完回忆,身体骤然脱力一下子摔倒砸到了凳子,听见里面的嘁哩哗啦,温麒冒着被温辞旧惩罚的危险闯进来,就看到自家侯爷摔倒在地。
面朝下的温辞旧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可能把某个才相处了没多久的人放进了心里,或许不多,但那个爱撒娇、说他与她的命一样重的女孩确实一点点闯了进来。
“去救湘湘。”温辞旧抓着温麒的手臂催促。
温麒不解,孟小姐去施粥能出什么事,谁会这么没脑子偏挑众人关注度最高的时候上门挑衅,但还是顺着温辞旧问道:“孟小姐怎么了?”
孟湘染无意识散发着思绪,不知道温辞旧将蛊毒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可怎么瞧着她好像要更狼狈呢。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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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好像因为找到了比较对象,就感觉自己能更忍疼一些,而且疼痛程度也似乎在减轻。
难道她还有攀比心里吗?孟湘染疑惑,以前竟未曾发现自己还有这个癖好。
“吧嗒……吧嗒”
一道脚步声响起,孟湘染努力扭头瞪大眸子去看,模糊瞧见一双金丝蟒纹靴一步步靠近她,最后金丝蟒纹靴停在孟湘染头部,孟湘染顺着靴子网上看,只见到一张金色面具,酸涩的眸子被折射的金光一照,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金色面具男蹲下身来,用手中折扇连戳孟湘染的脑袋好几下:“御医,你不是最能忍耐疼痛吗,怎生这次这么狼狈,本主还只是给了你中级惩罚,竟承受不住,看来英武侯付对你娇养的很呐。”
孟湘染无力反抗这份屈辱,甚至连面具后的声音也辨别不出。
“发发”
008瞬间明白宿主让它做什么,展开扫描一看,真是恨不能扑到金脸男身上咬几口:“宿主,这不敢露脸的是三皇子,也就他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整日里藏头还不敢露尾,呸,阴险小人。”
知道眼前的面具男是三皇子,孟湘染反而不怕了,现在他手中能接触到温辞旧的人就只有她了,肯定是因为之前让她下毒的任务失败而惩罚她,那她就需要演好这场戏,满足一下这个白痴的欲望。
孟湘染故意让自己努力蜷缩起来,瑟缩颤抖着,眼中充满害怕恐惧,几不成声:“……主……呃救……救主……药……”痉挛的手颤巍巍去抓垂落在地的袍角。
孙翊成心里痛快极了,就该这样,所有人都该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祈求垂怜:“哈哈哈哈哈……”
直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死士跑回来:“主上,突然来了大批温家军,属下等快拦不住了。”
“都是废物。”孙翊成怒而踹了这个死士一脚,才给孟湘染塞进嘴里一颗腥臭无比的药丸。
这个味道让孟湘染几欲呕吐,但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这好像是解药。
孟湘染脑子立马清明了十倍,翻过身来脸朝下,一副想呕吐又努力往下咽的模样,但心里跟008说的是:“发发,收好我嘴里的药。”
紧接着孙翊成又将一个小瓷瓶塞到孟湘染怀里:“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本主会让黑丝蛊一口口吞掉你的心脏,让你求死不能。”
“主……带带……走。”孟湘染眼中流出哀求的泪水。
“只要你杀了温辞旧,本主就亲自来带你走,你这张脸瞧着没有以前的尖酸刻薄,本主也不是不能笑纳一二。”
“呕……”孟湘染实在忍不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刚才腥臭无比的药丸还要恶心百倍的男人。
早上在施粥摊子那喝的米粥全吐在孙翊成前衣摆和金丝靴上了,经过胃液发酵的酸腐味刺激的孙翊成面色扭曲,可他刚要拿刀打孟湘染一顿。
嗖的一支箭直接射穿了孙翊成的左手掌。
“啊……”孙翊成疼的面目狰狞,但看到退过来的死士只剩了三,恨恨看了一眼墙角的位置,含恨说道:“撤。”
知道自己被救了,孟湘染再也坚持不住,意识坠入黑暗,但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恍惚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冷调菖蒲香。
44. 方医
“宿主……旧来了……宿……”孟湘染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008瞪大声音,说谁来了,可她太累了,怎么用力也睁不开眼睛,听不清到底是谁来了,意识落入混沌。
“哈哈哈,娘亲来捉我呀!”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在前面跑,是不是回头看温柔美妇人有没有来追她。
年轻但身子羸弱的美妇人不想自己乖巧可爱女儿失望,莲步轻移,远远坠在后面跟着,气息不稳道:“小染儿等等娘亲,宝贝跑的太快,娘亲要追不上我们小染儿了呢。”
粉衣小姑娘一听娘亲追不上,蹭蹭蹭调转方向就往回跑,跑过来抱住美妇人的腿,仰起圆乎乎的小脸:“我来捉娘亲呀。”
美妇人拿起帕子给小染儿拭去汗水,扶正头上两个花苞丸子上簪的月见花,爱恋的蹲下身来抱住软乎乎的小姑娘轻轻亲了一口:“对,我们小染儿最棒了,跑的又快又稳,一下子就捉到娘亲了。”
忽然温馨的画面如碎裂的镜片,一片片穿过孟湘染的意识溜走,孟湘染手随心动,无处着落的手指摸到一片布料后就死死攥住不放,泪水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别走……不要丢……”
刚要起身去取药来的温辞旧只得顺着力道又坐下,冰凉的大掌无奈地握住攥紧他衣袖的手指,轻声安抚:“不走,我就是去给你拿药,湘湘先松开好不好。”
再见到美妇人,她已经躺在管材里了,那双柔情母意的眸子紧闭,任小姑娘怎么哭嚎喊娘亲,美妇人也无法再给与回应,孟湘染感觉自己变成了小姑娘,失去娘亲的惶恐包围了她,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了,只剩本能机械地喃喃到:“不要……不要……”
见孟湘染昏迷了还这么害怕,温辞旧自责的抿直了薄唇,若非是他,湘湘不会遭受这等折磨,那一箭还是太轻了,他就应该一箭射穿那个头目的心脏,若不是估计自己的身份不易暴露,那人绝对跑不掉。
从没照顾过别人的温辞旧不熟练的给孟湘染擦拭泪水和额头上的汗水,打定主意,以后不好的事情要瞒着她些,不然每次都这样哭,岂不会将英武侯府给淹了。
看到孟湘染眉头一直蹙着,温辞旧心里的焦急和怒火就压不住,催着温麒去问:“你找的什么庸医,这么久了还没分辨出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如果一炷香内还不能辨认出解药,本侯就用他做药引子。”
怒火上头的男人惹不起,温麒只好又去找大夫去了,孟小姐这样他也急,但是大夫来了才不过片刻,气还没喘匀,暂时还没辨认出来也是说的过去的。
通过开着的门,温麒瞧见大夫仍在辨别分析,就等在门口,以便于第一时间拿到解药快点送过去,不成想他的肩膀刚粘上门,大夫就一脸严肃的出来了。
“大人,据老夫辨别,这两种药都是毒药,这颗无色无味的比之砒霜更毒,人一旦吃了立刻就会毙命,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至于这颗腥臭无比的,其毒性虽不会让人立刻毙命,但对人体的损伤极大,长久服用的话,那人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嘶~~”孟小姐身后那人心思如此歹毒,难怪她会想着背叛其主,一直帮侯爷做事,以他们侯爷的性子,只要孟小姐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的事,且不会背叛他们,侯爷定会护她周全的。
这样想来,他对孟小姐以后可能是温家主母一事接受起来也就比较容易了,心底的抵触渐消,温麒拿上两种药回去复命。
“侯爷,大夫已经辨认好了,这个黑色瓶子的毒性更甚于砒霜,应该是那人给孟小姐下了新的命令继续刺杀爷,这一瓶味道难闻的,虽是解药,但对孟小姐身体损伤极大,长期服用可能……”
温辞旧听到这里心下一紧,但还是沉声问道:“可能会怎样?”
“活不过二十岁。”温麒涩声道。
闻言,温辞旧面色陡然一变,活不过二十岁?这所谓的解药就如饮鸩止渴,不吃湘湘会备受折磨,吃了,代价就是她的寿命,这根本就是在用命换得一时舒缓。
握着那颗腥臭瓷瓶的手用力到暴起青筋,一时间难以抉择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而孟湘染的意识此时已经经历到了原主十三岁受训学习如何取悦男人的时候,因她牢记母亲教诲,不愿做勾引男人的事,那么受罚的就得是她,鞭子抽到身上,疼的她满地翻滚。
一次次鞭打,将灵性小染儿教化成一个提线木偶,言行举止之间自带媚意,可那双枯寂的眸子让她的吸引力大减,被评为乙等,所以后来三皇子给孟掌事下令的时候,孟掌事自知他们无力逃脱,才换了种法子,算计了温辞旧一个救命之恩,只盼着温辞旧发现他女儿的真实身份后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她一命。
“小染儿,爹爹给你找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然后爹爹就要去找你娘亲了,她等爹爹等了太久了,爹爹相信我们小染儿能照顾好自己了,等你去了英武侯府后,记得把自己当一个哑巴、瞎子,只要你不犯错,英武侯就不会杀你,至于主子的吩咐,你一概忽视就行,若是有接头人找你,你就告知英武侯换取活命机会,切记离皇族之人远一些,那都是没有心的豺狼,一定要远离皇族之人,小染儿,记住了,远离皇族……”
床上的人也一同翻滚,躲避如附骨之蛆的鞭子,温辞旧望着床上痛苦的打滚的人儿,心揪成了一团,吃或不吃,无论哪一样结果都是他不愿接受的。
可是看着孟湘染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双手手指扭曲的姿势,温辞旧抖着手取出那颗腥臭的药丸,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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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的往孟湘染口中送去。
008也很纠结,拦住不让喂,宿主会一直被折磨着,若是蛊虫啃食干净心脏,宿主将不复存在,他们的任务就会失败,但吃了,就会影响寿命……欸不对,吃了药丸,蛊虫就会陷入沉睡,宿主又能继续做任务了,只要宿主能在二十岁之前完成任务,那到时候主系统给予的奖励足以让宿主的身体恢复正常。
嗐,都怪温麒,说的那么吓人,害它也跟着想差了。
“快点啊,大反派,你一个大男人,喂个药这么磨磨蹭蹭的,你早点喂宿主吃了,她就不用被啃食心脏之痛折磨了。”脑子反应过来的008盯着温辞旧慢悠悠、颤巍巍手,恨不能抢过来自己喂,嘴里嘀嘀咕咕催促道,“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眼看着药丸终于送到了唇边,008提着的心可以放下了,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它家宿主终于能从痛苦折磨中解脱出来了。
然而008这口气舒早了,因为临到门,温辞旧又把手缩回去了,008气的跳脚。
“嗅嗅”
“咦~~,季小安,你堕落了,两月不见,你折磨间谍的手法又创新高了。”一道轻佻的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
听清话音后,温麒暴起的身形收回,开心的凑到轻佻男子面前:“太好了,方医你回来的太及时了,快来给孟小姐把脉,她好像中毒了。”
方医惊讶挑眉,桃花眼眨呀眨呀,再仔细瞧一眼温辞旧脸色,倒吸一口凉气,这更惊悚了好吗,向来不近女色人竟然关心起女子来了,还到了亲自喂药的地步,这中间关系恐怕是……
望着方医已经自行脑补的逐渐兴奋起来的表情,温辞旧抬脚就踹,黑着脸将药丸扔给腾挪闪身的某人道:“先给她止住疼痛,限你三天之内做出解药,所需药材药材问温麒要。”
方医努力压了一下桃花眼中的兴味盎然,很有眼色说道:“那你们都出去吧,让人烧好热水,针灸过后半个时辰给她沐浴放松一番。”
温辞旧杀人般的目光陡然瞪了过来,面色铁青,似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出去。
“针灸是要宽衣解带……”方医故意歪曲事实,然后回应他的就是当胸一脚,整个人直接被温辞旧踹飞出去。
一阵七零八落的声音后,方医自己从树上下来,顶着头上的绿叶和胸口上的黑脚印回来了,不气反喜,双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了,这是未来嫂嫂,作为小叔子,本神医定会像保护自己的命一样守护好嫂嫂的贞洁。”
“闭嘴。”温辞旧冷脸呵斥,但方医和温麒都眼见地瞧见他的耳朵尖红了,可见这嘴硬的是认定孟湘染了。
可方医突然有了种老怀甚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45. 握住
一个时辰之后,方医面色发白脚步虚浮的走出孟湘染的房间,瞧见方医诊治完是这个情形,温辞旧心里就是沉下去了,难道湘湘体内的毒比之他的碧血蛊还要难解吗?
“解不了?”
方医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几年都没做过这么费劲的治疗,差点累死他,这人居然也不关心他一下,就知道催问结果,果然,男人有了心上人就变了,兄弟就被弃如敝履了。
温辞旧对方医幽怨的眼神没有一点反应,一个大男人没伤没疼的,他关心个屁,一双寒潭般眸子瞪的方医从困倦中醒过神儿来。
“能解,但缺少主药,这次我用回针术让黑丝蛊陷入沉眠假死状态,控蛊人只能感应到蛊虫存在,感知不到它的沉睡,但母蛊会以为孟小姐体内的这只子蛊已经死亡,日后如若再遇见控蛊人,一定记得伪装,别漏了馅。”
随后,方医从腰上摘下一只青翠逼真的玉蝉扔给温辞旧,让你小娇妻随身带着,只要黑丝蛊的母蛊一靠近,它就会出声提醒,等我找回主药解毒,记得还我,这是我家传家宝,可不能外传,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管她死活呢。
摩挲着手上沁着凉意的玉蝉,温辞旧知道方医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俩认识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间从未见过玉蝉离开方医的身,凉薄的黑眸里氤氲起温情,只是有一次重复曾经的许诺:“我定会找出当初的凶手送到伯父伯母的坟头上以告他们在天之灵。”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桃花眼里的仇恨、复杂,轻佻的神色不见,露出真实的无情:“有你温家陪着,我并不孤单。”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幼时机缘巧合结识,再相见,各自都背着仇恨,他们因为仇恨结盟,可两人也早就不是曾经单纯的小孩子,可以拥有不掺一丁点杂质的友情,他们互相信任也彼此提防,这可笑的兄弟情义或许哪一日就会碎的粘都粘不起来。
“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以后在我这里你不必伪装自己,我也没比你心慈手软到哪去。”温辞旧淡淡开口打破沉静。
方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蹦起来指责某人:“温辞旧,你别诋毁本神医丰神俊朗的美名,本公子经营自己美玉无瑕的名声容易吗。”
鄙夷的白了温辞旧一眼,又吐槽道:“你是昭国的英武侯,震慑北疆匈奴的大将军,以你的名声杀人,那错的肯定是别人,但本公子就是一小小神医,本神医若是杀人,改天就会被通缉,明明都是杀的杂碎,凭什么本神医就得挨骂,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门外的温麒听到方医又开始嘴贱,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回回如此,回回不长记性,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受虐的毛病,非得让侯爷踹一脚才知道收敛。
“三、二、一。”温麒默默在心里数数,预估方医被踹出门的时间。
随着“砰”的一声,碎碎念的方医果真被忍无可忍的温辞旧又一脚踹出门,温麒对着飞远的身影比了个耶的手势,含笑目送某个嘴碎子离开。
但方医的眼神很尖,余光瞥见温麒正在看他笑话,气咻咻喊道:“温小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腹诽本神医,小心本神医一个不开心给你下个毒,让你三天三夜都住在茅厕里。”
温麒大胆威胁:“看来方神医身价颇丰,不用我给你准备银票了。”一介神医还能混到没钱吃饭的份上,这也够奇葩了。
方医被捏着短处,只能呲牙泄愤,却不敢真下毒,他真下了,回头温辞旧就得收拾他,可他还有求于人,恨恨忍下不表。
温辞旧刚想进屋将玉蝉拿给孟湘染,顺便进去瞧一眼人,结果到了针灸时间,两人返回院子,等林院史给“卧病在床”的温辞旧扎完针,温麒忙一脸焦急问道:“林院史,我家侯爷怎么还昏迷不醒呀,不会再也醒不来了吧?”
林院史安抚道:“无妨,睡眠对于将养身体也很有好处,刚才把脉的时候,看他恢复的不错,伤势也稳定下来了,明天差不多就能醒来,最迟不超过后天。”
“那太好了,林院史,我们侯爷这几天竟喝的参汤,等侯爷醒来,饮食上要注意什么?”温麒继续问询,像个称职的病号家属一样。
边往外走,林院史边讲道:“醒了之后先清淡点喝熬化了的白粥,然后再慢慢……”
一路将林院史送上马车,望着林院史的眼神儿依依不舍,大有想与林院史彻夜长谈的架势,但等人走后,温麒直接去了孟湘染小院,果不其然,自家侯爷坐在床边细心的将玉蝉给孟小姐系在腰间。
温麒垂眸汇报:“侯爷,明后天的您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人都审完了?”温辞旧系好后帮孟湘染掖好被子,就顺势坐在一旁陪着她。
脸色因着沐浴而染上了一抹粉红,瞧着比先前有精神些了,就这么安安分分的躺着,让温辞旧有些不习惯,他还是喜欢她活泼时的样子,那样是朝气蓬勃,让整个英武侯府都沾染了几分生气。
温麒恭敬回道:“所有经手的宫婢和太监都审问了,下药的那个小太监招了,他说是宫里的侯太监让他做的,如果不做就得挨打,他说自己不知道那是毒药,侯太监告诉他的时候说是巴豆,他还故意手抖撒掉了三分之二,那小太监以为少量的巴豆粉顶多就是让人拉肚子,但不会出人命。”
“但紧接着去宫里提问侯太监的时候,侯太监已经畏罪自尽,自己个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可属下着人查看过,脖子上的勒痕不对,侯太监是先被人从身后勒死,死后挂到房梁上去的。”
“呵”
“皇帝还能睡得着?”宫里的人动的手,那老东西该坐不住了吧,温辞旧专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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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那人是否还记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就话,他还记得先前湘湘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所以这次他便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孟湘染掌心让她握住。
也许是掌心里不在空旷虚无,让孟湘染心里有了着落,只见此时她眉间的轻皱也松散开来了。
“哗啦”一声,瓷器摔到地上蹦了一片碎瓷片,顺势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不敢挪动半分,倒霉正好跪到瓷片上的人只能含痛忍了,此时若是招了暴怒帝王的眼,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宫里的太监就死的那样不明不白,你们跟朕说抓不到凶手,朕花费那么多银两养着你们,竟都养了些废物,啊。”
“温家军缺衣少食,还给朕平了匈奴,便是哪一日朕去了,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告诉祖宗们咱们大昭国国强兵壮,依旧是列国之首。”
“可你们呢,身为禁军,却维护不好皇宫的安全,穿着最华丽的铠甲,用着最上等的兵器,吃着荤素都有的饱饭,拿着最高的饷银,朕的好儿郎们,你们跟朕说说,嗯?你们是怎么守护皇宫的?侯太监是怎么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死了,而你们对此事一无所知。”
皇帝气的走来走去,胡公公还得时刻注意着皇帝的脚下,以防皇帝踩到碎片,那他这个大太监之一也得挨板子,严重的话也许还得掉脑袋。
“秦添,你不是最爱表现,最喜欢抢功吗,今天你怎么往后缩了,嗯?长得猪头大耳的,你想缩哪去,你看看这一殿的瘦子有谁能挡住你?”
秦添被骂的面红耳赤,以头触地以示臣服,心里有一次后悔,后悔自己那会儿怎么就信了那张纸条的话,去抢了寻梦居的一窝子妓女回去,到如今,老鸨已经快被他弄死了,可有关贺铭尚书的消息是一句也没审出来。
本来温辞旧身重剧毒,最高兴的就是他了,想着只要温辞旧死了,那他丢的脸也就找回来了,可谁成想,人倒霉了就是喝口凉水它也塞牙缝,宫里的侯太监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他是禁军指挥使。
现在所有人都会嘲笑他有能耐抢功,却没能耐守护好皇宫,皇上就是摘了他的脑袋,那也是他活该自找的。
“臣该死。”秦添不敢有任何解释,这个时候解释就是火上添油,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皇帝怒道:“你是该死,倘若查不侯太监的死因和幕后黑手,秦添,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臣遵旨。”
秦添捡起皇帝仍在他身前的汇报,来自邢狱的汇报,大致瞧了一眼后拿上倒退着退了出去。
因着皇帝的命令,秦添也不想让自己的脑袋被摘掉,以往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尽皆没有了,所有怀疑的,与侯太监认识的,甚至就连只是擦肩而过的也没放过,秦添一个不漏的全抓回了禁军驻地,一个个的亲自守着审问。
46. 糗事
“侯爷,皇帝让太子和太子妃今日午时出发,去万佛寺为故去的皇后娘娘跪经。”温麒赶在林院史进院门前告诉温辞旧这个消息。
“知道了。”
温辞旧冷笑,这是皇帝能干出来的事,听到外面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闭眼继续装昏迷,本来他想着今天清醒,明天去宫里见皇帝的时候顺便见见太子,没成想皇帝又出了昏招,这个时候让一国太子去跪经,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世人,他怀疑的是自己的太子吗。
皇帝的疑心带来的愚蠢,每一次都能让他大开眼界。
施针结束后,林院史收针的时候发现英武侯的手指动了一下,开心的通知温麒:“温麒将军,英武侯明日必醒。”
“真的吗?林院史,您可别骗我,我一个大老粗可就当真了。”温麒惊喜求证道。
“千真万确,方才老夫瞧见侯爷的手指动了,这便是快要清醒的征兆,放心吧。”
“哎,谢谢林院史,您老慢点儿,我扶着您,林院史爱吃什么野味,别的不说,打猎我最在行,只要是您想吃的,就是虎熊,我温麒也一定给您捉来。”温麒激动的拍着胸脯许诺。
“去去去,那虎、熊在林子长的好好的,没招你也没惹你,你祸害他们作甚。”小老头还不乐意了。
温麒一看这马匹拍马蹄子上了,忙补救道:“没有没有,平时我们也不去打猎,这不是想感谢您老,就想着给您显摆显摆,既然您不喜欢,那您喜欢什么药材,前几天府上收到了很多药材,这样,我带您去挑几株您感兴趣的给您包上。”
林院史摆摆手不要:“我一个无病无灾的人去跟一个病人抢药材,传出去老夫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一听这主意也不行,温麒拍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往日他这张嘴挺讨人喜欢的,怎么今天反而是说什么都不对,可怜巴巴的看着林院史,一脸的纠结就怕张嘴又说错了话。
林院史心胸宽广,哈哈一笑,点着温麒道:“行了,别摆着张苦瓜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欺负你了,你们啊,只要尽早找回那几味主药,让老夫也能亲手制作一回碧血蛊的解药,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一定,一定,只要一回来,我立马给您送去府上。”温麒拍着胸脯应道,可算是有他能办到的事情了。
这边温麒帮温辞旧应付了林院史,后脚他就去了孟湘染院里,临出门前看一眼他才能放心。
但他到的时候,就听见方医正在给湘湘讲他小时候的事。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他提着把木剑就去捉鸡,撵的鸡飞狗跳,自己沾了一身鸡毛,但衣之野鸡也没抓着……”
方医讲的幸灾乐祸,孟湘染听的乐不可支,明明陌生的两个人,可他瞧着湘湘与方医相处的比与他在一起时还自在。
温辞旧一张脸拉的老长,一时没防住,方医就给他捅娄子,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间,拎起方医的后衣领就往外丢,然后门一关,臭着脸跟孟湘染说道:“那小子最会油嘴滑舌骗女孩子,湘湘日后离他远点。”
“欸,温辞旧,我说你别造谣,你这是对本神医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本神医深受百姓爱戴。”方医趴在窗户口向里喊道。
温辞旧一手拿起方医刚才坐过的凳子,隔着窗子直接砸向方医,方医矮身躲过,然后站起身来炫耀自己没被砸到,结果刚抬起头来,就见温辞旧对着他微微一下,他还奇怪温辞旧怎么会对他笑呢,“砰”的一声,两扇窗户直接扇到脸上,若不是他反应快紧急后撤,鼻子都要被拍碎了。
孟湘染懵懵的看着温辞旧的臭脸反应,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温辞旧为何会是这个反应,那个叫方医的人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讲了点他们小时候的糗事,怎么这人还不乐意了。
“发发,男人都这么小心眼的吗,就是闲聊而已,怎么还生气了呢?”
008为自家宿主的迟钝反应无语,刚想要提醒一下,忽然想起来宿主是想要回家的,既然宿主自己没感觉到大反派是吃醋了,那它还是别胡乱干涉了,万一宿主因此伤心难过,它也会不开心的。
“哼,大反派,日后就看老天给不给你机会了,宿主追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知道我家宿主好了,晚了。”008狠狠瞪了温辞旧一眼。
气的方医对着窗子呲牙,但还不敢大声骂,只敢小声骂道:“活该你以前冷心冷肺,现在知道吃飞醋了,哼,本来本神医想做你们的助攻的,既然你不仁义,那就别怪我给孟姑娘多支点招了,让你的追妻之路来到更漫长些吧,哈哈哈哈哈~~”
听了全程的温麒没忍住嘴角抽搐,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难怪侯爷回京的时候不带他,带着这么个敌我不分的东西,得给侯爷捣多少乱,净会拖后脚。
“方哥,有没有可能是孟小姐追求的侯爷呢,经过孟小姐的真情追求,侯爷终于敞开了心扉,愿意接受孟小姐,共普一段佳话。”
方医被神出鬼没的温麒吓得一哆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没猜错的话,季安之前的态度一定很不好,而且我感觉出孟小姐好似伤心了,朦胧中有了退缩之意。”
“什么,退缩,你哪只眼看出来的。”温麒急了,好不容易他们侯爷也开始动心了,孟小姐这个时候退缩可不行,一旦侯爷受伤,日后怕是再不会对任何女人打开心防了。
“你求本神医呀!”方医翘着个二郎腿贱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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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麒狞笑着靠近方医,但偷袭被方医察觉,一跃而起跑掉了,还略略略的朝温麒吐舌头,“你来抓我呀,来抓呀~”一副讨打的模样。
孟湘染觉得很懵,在那双专注的黑眸下她莫名有些紧张,明明,明明之前不这样的,孟湘染无措的揪着被子,眼睛躲躲闪闪,有些不敢与温辞旧点视线对上,而且她感觉怎么有点热。
房门窗户全都被关了起来,房内只剩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和她自己,忽然耳边想起一道略微低沉的轻笑,声音近的差点让孟湘染跳起来,孟湘染受惊倏的抬头,唇瓣擦过男人过于锋利的下巴,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想要后撤拉开距离。
温辞旧深邃的眸子里漾起一圈圈涟漪,自己也坐于床上,强势将想要后退的姑娘拉进怀里箍住,宽大的胸膛环抱住身量娇俏的人儿。
孟湘染今天没心情玩暧昧,双手挣扎起来,想挣脱菖蒲香的禁锢,然而耳边响起道歉声:“对不起湘湘,是我连累了你,你生气很正常,但是别不理我好吗。”
“若是这样不能让湘湘消气,你便捅我几刀出出气。”温辞旧从腿上抽出匕首塞给孟湘染,拿着她的手教她怎么用匕首,刀尖对着大腿。
“湘湘先练习一下,握住刀柄,用力直接下插就进去了。”
温辞旧握着孟湘染的手用力,孟湘染双手用力挣开手上的钳制,嗖的一声把匕首扔远了,传车粗气平息怦怦直跳的心,道歉哪有这么道的,直接拿自己开刀,这简直太疯狂了。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是她与三皇子之间的事,只要她不死,只要她完不成三皇子布置的任务,被惩罚是迟早的事,关温辞旧什么关系,无论换了谁,只要她失败们就不可能逃掉惩罚。
她在昏迷中已经想起了原主的记忆,她的真实身份确实是三皇子派来的间谍,最初的目的是想让他□□温辞旧并成功上位,进而吹耳边风让温家军成为他的支持者。
但有父亲的叮嘱在,原主上辈子很可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没有去伤害温辞旧,那温辞旧也就不会杀原主,那原主最可能的死因是死于蛊毒爆发。
镇定下来后,孟湘染扭头看着那双让她迷恋的眼眸,轻声道:“季安,你先松开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温辞旧不停,甚至得寸进尺的将人直接抱起,整个人直接坐在他腿上,后背靠在他怀里,然后还细心的给盖上被子,不容拒绝的说道:“就这样说吧,这个姿势,湘湘坐的还能舒服些。”
这是什么理论,孟湘染没忍住嘴角抽搐,但蛊毒发作的后遗症让她没什么力气,她那点力气跟猫挠的似的,没有半点威慑力,干脆顺着放松自己,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
“我背后的那个主子是三皇子。”
47. 真相
禁军将太子和太子妃安全送到地方后,秦指挥使软中带硬道:“皇上圣谕,令太子和太子妃为先皇后娘娘跪经一月方能显出为人子的虔诚,万佛寺乃清净之所,跪经期间应如僧人一般作息,身边伺候的人就别留在这儿污了佛祖的眼了。”
“你……”夏彦气急指着秦添,小人竟然如此作贱太子殿下,实属可恶,竭力压着脾气据理力争,“秦指挥使怕是听错了吧,皇上说的是令我等伺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在此为先皇后娘娘念经,秦指挥使可不要擅传旨意破坏圣上的慈父之心。”
秦添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又对着近前的禁军摆摆手,让他们走远点,苦着张脸小声道:“我的夏公公呦,这真不是我为难太子和太子妃,出发之前我可比你们晚到,那是因为半路上被皇上叫了回去特意叮嘱,太子可是承继昭国的继任者,我不要命了去假传圣旨?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儿,夏彦瞳孔骤缩,心中惊惧交加,太子与皇上是亲父子,何以防备到如今的地步,太子一直孝心不改,可皇上为何就像是眼瞎似的,整日怀疑太子殿下用心不良,三皇子日日招摇,也不见其训斥。
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夏彦不会给秦添留下把柄:“有劳秦指挥使通融通融,让杂家等人给收拾出几间住的地方来。”
秦添抬头抽了眼天色,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而陛下给的时间是两个时辰内必须返程,遂无奈叹息道:“圣上口谕,两个时辰内没有返回宫里的,一律格杀勿论。”
夏彦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不待再次争辩,太子拦住夏彦道:“夏彦,带着临灯都回去,我们没有回宫之前,你们不能踏出东宫半步。”
“殿下”
“娘娘”
“临灯,听太子的话,回去。”太子妃端着仪态嘶哑道,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似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过分挺直的脊背绷的快要断了弦。
太子望着太子妃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和愧疚,但稳稳扶着太子妃的胳膊,将人半搂在怀中,让自己成为她的支点。
东宫所有的宫婢太监尽皆跪下拜别主子,一步三回头的含泪下山。
等所有人都离开,太子去关门,在院门关上的那一刻,太子妃像是骤然脱力般一屁股坐地上,泪如雨下,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的临夏被秦添折磨死了,可她还不能报仇,心里憋屈难受的就像是被万箭穿心那样喘不上气来。
“知许,孤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临夏。”孙晏泽现在如同被蒙住眼睛的苍蝇,知道有生路,但眼睛被蒙住了,他找不见,心里也很迷茫,明明审问记录上写了临夏不过是碰过盒子,根本就没真正摸到人参,却也被折磨致死,这究竟是为何?
在这两人心中的难过和对如今处境的不服达到顶峰的时候,温辞旧带着两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温辞旧对太子妃道:“临夏女官没死。”
太子妃的伤心戛然而止,踉跄站起身向温辞旧确认:“真的?”
“季安从不说谎,只是临夏女官受伤严重,暂时安置在郊外养伤,太子妃随时可以去接人。”
“好,好,活着就好。”太子妃擦掉眼泪,郑重向温辞旧行了一礼答谢。
太子也一改满脸愁容,噙着温润的笑走过来拍了拍温辞旧的肩膀:“兄弟,谢了。”
温辞旧垂眸掩住眸底的真实想法,这么心慈手软的一个人做帝王,于昭国而言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介绍起他带来的两个人:“在万佛寺的这一个月里,就由孙海照顾太子殿下,黄婶子照顾太子妃娘娘,他们二人是亲母子,就住在万佛寺山脚下,平时也时常上山烧香拜佛,不用担心他们出现的太突兀。”
“他们二人会协助你们学会独自照料自己,皇上定然还会派人来监视你们,出了这个院子,你们一切就要自己动手了。”
“孙海,你和你母亲去给贵人收拾一下,本侯与贵人还有事商谈。”
等那母子俩下去,太子悄声问温辞旧:“季安,你才醒吗?孤还以为你前两天就醒了,还没来的及去看你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那个时候确实醒了,不过为了验证卫国公留下的证据,我只能继续装昏迷,直到今天上午才确认。”说着,温辞旧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递给太子。
“这是卫国公与三皇子勾结的证据之一,东西太多不方便全部带过来,不过这一本是总账册,太子看了也能了解大体,待后面我再一一给您带过来。”
太子已经被“卫国公与三皇子勾结”这几个字震惊住了,难以置信的反看温辞旧寻求认同,温辞旧对着太子的询问目光担忧却沉痛的一点头,太子仿佛承受不住打击似的倒退了两步,握着账册的手抖如筛,温润的眸子里满是伤心。
自小一起长大,会跟在他身后唤“太子哥哥陪我玩儿”的弟弟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大的野心,卫国公贪墨了七百余万两白银,三弟是想做什么?胸口剧烈起伏,太子不知道自己是伤心更多一些还是愤怒更多一些。
太子妃听到温辞旧说“卫国公与三皇子勾结”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多少意外,反而有种石沉大地的感觉,太子一直信任皇上和三皇子,从不怀疑他们会对他不利,却没有想过若皇上真心疼爱他这个太子,又怎会处处对他苛责,苛刻到连一国太子的名声也不愿维护的地步,但因着太子一贯的态度,她想劝都没法劝,连防备都得做的遮遮掩掩,不能被对方看出来,也不能被太子瞧出来,这几年着实心累。
但现在有实证证明三皇子图谋不轨,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分离两人之间的虚假兄弟情,便是这次皇上派太子与她来为母后跪经一事,也可以点出来皇上这么做之后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损伤,让他不要再一味地信任那对无良父子。
脑中思绪万千,现实中也不过呆愣一下而已,太子妃与温辞旧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两人达成了只有他们自己知晓的无形协议,现在她帮英武侯就是帮他们自己,只有太子位子坐稳了或者更上一层,她这个太子妃才有未来。
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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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变换成伤心难过,又非常痛心不已,太子妃第一时间不是去搀扶安慰太子,而是厉声质问温辞旧:“不可能,本宫嫁于太子三年,这三年间,本宫亲眼看到了太子是怎么疼爱三皇子这个弟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钱……钱更不用说了,太子殿下每月都会给三皇子两千两银子的零花钱,他才18岁,也没有大婚,不可能跟贪墨案扯上关系,英武侯你定然是被卫国公欺骗了。”
温辞旧当即也一脸心痛的表情:“凭季安与太子哥哥的关系,我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去欺骗从小就疼爱我的哥哥,正是因为我得知与卫国公有勾结的人是三皇子,这才多花了些时日验证,昨日……昨日湘湘施粥后回府的路上被袭杀,我赶过去的时候,湘湘已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我当时虽然及时拦住了,但是由于伤势复发,兼之又中了碧血蛊,实力大损,没有命中那人要害,但也射穿了那人的手掌,正是这一箭让那人疼痛之下露出了真声,声音…正是三皇子的。”
“来之前,我已经多方打听,听闻三皇子骑猎的时候被手下误伤,伤处正是手掌,自昨日起就被贵妃留在了宫中养伤,我没办法亲自查看伤口验证,但我最后听到声音和如此巧合的受伤时间和受伤位置,基本上就确定了,当日灭卫国公一家并对我赶尽杀绝的恐怕也是三皇子。”
一波又一波的打击,直接将太子二十多年的人生信条摧毁了,季安与他情同兄弟,以他的性子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是真相,太子惨笑流泪,他的好弟弟不仅勾结卫国公贪墨巨款,事发之后还企图灭门以掩盖真相,若不是季安命大活了过来,他这个被蒙在鼓里的白痴,怕是到死才能知道弟弟的野心。
那父皇呢,季安未婚妻被刺杀,父皇知道吗?三弟的手偏在这个时候受伤,父皇怀疑过吗……忽然灵光一闪,太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令他通体冰寒,是不是……是不是父皇正是因为知道三弟所为,为了不让他怀疑三弟,所以在三弟受伤的第二天就将他打发来万佛寺,等一个月后回宫,三弟的伤已然长好,一切证据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太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嘶哑着嗓子问温辞旧和太子妃:“父…父皇…不知道对吗?”
温辞旧和太子妃眸光一闪,没想到无需他们刻意提醒,太子竟然自己想到了,这样话就更好了,两人均是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几次纠结之后都叹息一声,垂下眼皮将脸转向一边,似是不忍告诉太子实情,又不想骗他。
看到这里,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心底的那口气也腾的散了,摔坐在地,不要那两人扶他起来,就那样坐着木愣愣问道:“孟姑娘伤的重吗?”
温辞旧叹息一声才道:“湘湘也被下了蛊,三皇子逼着湘湘给我下毒,她不肯,就被蛊虫啃食了心脏,如今已经暗中找人暂时压制住了,但缺少主药,只得先派人出去寻找主药才解毒。”
“你已经中毒了,他为何还要杀你?”太子实难想象,他的三弟怎生就残忍到了这个地步,非要对人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