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家的小妖妻》 第176章 制造机会 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相视一笑,瓦拉木雅又深深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你怎么舍得来看我了,这才过了几个月你就忍不住了,还有一年多时间呢,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贺兰长苏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脸,满目宠溺道,“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好有李司枫在身边护着你,要不然我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 闻言,瓦拉木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旁边已经落座的李司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司枫抬了抬眸,给二人各斟了一杯酒,“有人故意泄露出我们两人要大婚的消息,放给了庆安,目的可能是想要刺激凤九言,我想此人一定是对她有着极深的了解,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两个人成亲,即便我与她有了和离书,她也会难过许久,而她现在还有身孕,根本不适合为其他事分心。” 瓦拉木雅拉着贺兰长苏坐在桌旁,扶着下巴一阵思考,“这人看着像是为了我们二人的婚事添加喜气,实则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李夫人,到底是何居心?” “没有传到她的耳中,被我拦下了。”贺兰长苏接过话道,之后双目深深的睨着瓦拉木雅,“我这次来这里不能待的时间太长,其实也可以用书信的方式告诉你们,让你们留意一下身边人,但就是想着与你多日未见,来看看你。” 瓦拉木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握住贺兰长苏的手,双目深情,“我还担心……我和李司枫的婚事会引起你的反对,还想着以后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想着你这次过来就是对我兴师问罪,还想了一大堆理由要跟你解释,没想到……” “真正相爱的人是不需要那么多解释的。”贺兰长苏轻理了理她耳边的长发,“而且你们一个是我喜欢的人,另一个是我多年的兄弟,我了解你们,对于情势所迫之事,自然知道该如何接受。” “咳咳……” 眼看着二人你侬我侬,李司枫握拳清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人留下空间,让你们两个人好好说说知心话?” 二人同时笑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三人深知眼下的处境,根本不能随意而来。 瓦拉木雅挥了挥手,“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与长苏的相见刺激到了你的内心,你也想李夫人了,我尽量克制一下还不行吗。” 李司枫无奈一笑,“你说当初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到瓦拉来?如果当初来的是贺兰长苏,咱们就不用这样演戏了。” “说的好听。”瓦拉木雅连忙接话,一手紧紧地拉着贺兰长苏,“要不是长苏已经娶过两任夫人,你以为还会有你的机会吗?” “所以你就故意把我带到瓦拉,然后与我成亲,两年之后,咱们合离,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长苏在一起了?” 贺兰长苏也故作意外的看他一眼,“真是的,还没开始,就被你看穿了。” 瓦拉木雅更是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这知道太多事的人灭口吧?” “噗呲……”贺兰长苏没忍住轻笑出声,又连忙收了收神,“好了好了,现在大敌未除,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有事说事,是谁把消息透露到庆安的,你们心里有数么?” 瓦拉木雅和李司枫对视一眼,李司枫微微握拳,一番寻思,“最近少女失踪问的事情,所有矛头都针对上了二王子,会不会是……” 瓦拉木雅眯了眯眸,思考一阵,摇头道,“说真的,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二哥,但二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的世界中是不允许有这么多猜忌,我一直怀疑我们好像是被某些线索引偏了。” 贺兰长苏也低了低眸,“据传话人讲,来送信的那个人的虎口处有一颗红痣,也不知道是不是胎记。” “红痣?”李司枫疑惑,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 她的眸中忽然一紧,“红痣!” 面对二人不同的反应,贺兰长苏心生疑惑,“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大反应?” 李司枫张了张嘴,可看到瓦拉木雅的神色之后,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摇头道,“没事,我们不知道关于红痣的事情,或许那只是一块普通的胎记。” 贺兰长苏微微点头,“可能是吧,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要提防一下你们身边的人,还有你眼下遇到的少女失踪案,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司枫从腰间拿出了一包东西交给贺兰长苏,“其他的你也不便出面,你就帮我看一下这些是什么东西。” 瓦拉木雅目送着那张纸被贺兰长苏打开,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贺兰长苏轻轻捻了捻纸上的碎末,闻了闻,皱眉道,“好像是迷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死去的三个人身上都有这种东西。”李司枫做出解释,双目幽深,“而且三人的死法各不相同,迷药是他们共同的特征,所以我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些迷药就是为了迷惑我查案的进度。” 谈话间,贺兰长苏注意到了瓦拉木雅的神色,关心的询问,“你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 瓦拉木雅连忙扶了扶脸颊,笑着摇头,“没事,最近我也在为宫里的一些事情操心,少女失踪案的事,我就都交给了李司枫处理,可能是太累了。” 贺兰长苏满目心疼的看着她,李司枫见此场景起身道,“我看这些酒不够我们几个人喝了,我再去问烫一壶。” 说着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寂静的房中就剩下贺兰长苏和马拉木雅二人。 贺兰长苏挽住她的手,双目深情地看着她,“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可想过我?” 瓦拉木雅垂眸,又怎么会不想呢? 但身上的事情也实在太多,她必须要处理完身上的事情才能心无旁贷的去思念他。 第177章 是误会? “怎么会不想呢?”瓦拉木雅抬头看他,“想你的心无以言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我深知时机不到,我们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贺兰长苏抬手将她揽进怀里,眉目里满是心疼,瓦拉木雅像只猫咪似的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隔着衣服传来的热量,让她有着无比的安全感。 “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贺兰长苏询问着,这次他既然来了,如果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定会义不容辞。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都是一些家里的事情,虽然各自立场不同,但我毕竟是瓦拉的公主,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贺兰长苏不确定的再次追问,平心而论,他是想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些什么。 瓦拉木雅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他,“你不用为我担心,在所有人眼中李司枫是我的驸马,等他在瓦拉落了根脚,我想做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那我……” 贺兰长苏话没说完,瓦拉木雅就接过话,“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点什么,不妨就和李司枫一起查一查眼下的这个少女失踪案,这件事对我来说可大可小,但是我需要这件事情的真相。”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郑重的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你在宫里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瓦拉木雅微扬着唇角,再次拔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下了二楼的李司枫来到柜台要了壶酒,不经意间看到远处有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二王子身边的杜枭! 李司枫微微垂眸,这人莫非是在跟踪着他,贺兰长苏的事情他是否知道? 心头涌上些许不安,连忙看上店小二,“那边的那位公子可是在我之后来的?” 店小二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那位公子啊,是在您之后来的。” 李司枫本还想再多问些什么,抬眸就看到杜枭正用这一种深意的目光看他。 唇角冷扬,拿着烫好的酒向其走了过去。 杜枭似乎早就知道他要过来,连菜都要了两人份。 “驸马爷,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李司枫神色冷清,看杜枭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巧么?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巧合,若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巧合这种是完全不存在的。” 杜枭垂了垂眸,“公主可在客房?” 李司枫一个冷眼过去,“这是你该问的么?” 杜枭唇角扬起弧度,“驸马爷不说我也知道,像这种清雅之地,驸马一个人过来也实在无趣,想必公主一定在等着驸马爷。” “所以……你是故意跟踪我与公主了?” 李司枫的话让杜枭神色变得难看起来,快速收了收神,勉强扯出一抹笑,“驸马爷何出此言,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么宽阔的路,又不止只有驸马爷一人能行。” 李司枫没有给他好脸色,悠悠的把目光看向别处。 杜枭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酒,刚要准备去接,李司枫就将酒拿到一旁。 “这个不是给你的。” 杜枭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垂了垂眸,笑着把手撤回,“看来驸马爷还要着急与公主会面,那杜枭就不打扰了。” “我确实与公主有事相商,但有人在这里坏了雅兴,让本驸马没了心情再与公主谈话,你说这是不是罪该万死?” 杜枭神色僵了僵,拿起自己要的酒倒了一杯放到李司枫跟前,“如果杜某打扰了驸马爷与公主的雅兴,杜某在此给您赔个不是,但我这桌菜刚上来,而且酒也没喝多少,就这么扔了,岂不是白白浪费?” “这桌我请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浪费,另外我再给你一些银两,足以让你吃一桌比这些更好的。” 李司枫说话间拿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杜枭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要的根本不是钱,而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李司枫明明心知肚明,却非要逼他说出来。 “驸马……” 杜枭刚一开口,李司枫抬了抬手,“既然你把今日之事说成巧合,那就无需多言,我想……作为二王子的贴身侍卫,应该有眼力劲,不会在次打扰我和公主的雅兴吧?” 这话说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让杜枭十分难做。 他本带着任务而来,但此时却被人下了逐客令,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又怎该跟二王子交代。 见其不动,李司枫把面前放着的酒倒在了另一个杯中,又倒了一杯他自己拿的酒,轻轻抿了一口,“如果不想走,那就要给本驸马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杜枭神色阴冷,快速思考一番,忽的一笑,“既然驸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说完拍了拍手,门外顺势进来了四五个身着锦衣的少年。 而且他们来势汹汹,面带狠色,完全没有可商讨的余地。 李司枫冷视所有人,又看了眼杜枭。 杜枭也面色不善,脸上冷的把冰,有这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趋势。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把驸马围起来,是要做什么?” 瓦拉木雅慵懒的声音传来,脚尖点地,缓慢而有规律的顺着台阶一步步下来。 走到楼梯中央的时候停顿,双手依在木质的栏杆上,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 杜枭脸色微白,向着瓦拉木雅行礼之后连忙道,“杜枭参见公主。” 瓦拉木雅清冷的脸上扬了扬唇角,语气高傲,“可千万别,我的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扭头又向我行礼,你这行礼之下是刀子还是好意,我可琢磨不透呢。” 杜枭脸色一片苍白,像是被戳穿了什么事情,连忙挥手将进来的几个人全部退去,又认真的向着瓦拉木雅解释道,“公主恕罪,是杜枭眼拙,看错了驸马与公主的身影,还以为是……” 李司枫瞬时明白了他的话,“怪不得会在这里这么巧合的见到你,原来你是见到我与一女子走进了这里,所以才跟踪而来。” 第178章 最想保护的人 杜枭连连点头,“还请驸马恕罪,是杜枭眼拙没看清楚状况。” 不等李司枫回话,瓦拉木雅就笑得爽朗,“我说这儿怎么这么赶巧呢?原来杜侍卫也是为了本公主着想,可你有没有想过,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应该知会本公主再做决定,而不是让你私自对驸马问罪!” 杜枭神色苍白的可怕,缓缓的看了一眼李司枫,又把头垂下。 李司枫却完全不相信杜枭是为此事而来。 他跟踪他,不过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在调查少女失踪案的事,如今被公主抓获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见人都不把事情说破,瓦拉木雅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李司枫微微点头看向杜枭道,“原来我与你之间就是一个误会,眼下误会竟然已经解开了,那就不予追究了。” 杜枭闻言连忙对李司枫表示感谢,“杜枭多谢驸马爷。” “好了,好了。”瓦拉木雅语气不悦的挥了挥手,“既然事情都说明白了,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本公主在这里不想看到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杜枭连忙躬身行礼,“杜枭这就告退。” 说完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就听见瓦拉木雅高声道,“驸马爷我不是让你温了壶酒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上来,酒怕是都要凉了吧。” “这就来。” 听着二人的甜蜜对话,杜枭的脸色异常阴冷,衣服下的拳头攥的咯噔噔作响。 瓦拉木雅满是不屑的撇了眼门口,又转身上楼。 回到房中,贺兰长苏满目认真,“什么情况?我听公主说楼下发生的事情。” 李司枫微微点头,“最近少女失踪案的事情盛行,我怕是被人监督了。” “那个杜骁是我二哥的人,难道这个案子真的跟我二哥有关?” 李司枫垂了垂眸,“若单是和二王子有关倒也好办,就担心此事牵涉的人会不及二王子个人。” “还能有谁?”瓦拉木雅忽然转身看他,又忽的想到了什么,连忙把目光沉下。 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大哥那么善良,他不会用无辜的生命去为他完成什么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公主不要担心。”李司枫安抚着,转身又看向贺兰长苏,“这里不是庆安,暗中的危机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对于你来说这里并不安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贺兰长苏张了张口,他本想留下与李司枫一起找出少女失踪案的凶手,可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他多留,再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她的眼中满是不舍,灰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动,好似在思考应对之策。 “不如……” “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不等贺兰长苏开口,瓦拉木雅边快速打断,一双目光满是真挚的看着他,“李司枫说的很对,瓦拉对你来说确实不安全,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私心把你留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你还是先回庆安吧,等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去找你会合。” 贺兰长苏紧了紧拳头,一双目光认真的盯着二人,“我的意思是不如向皇上证明此事,就说是驸马那边来了家人,要参加你与李司枫的婚礼。” 此话一出,在场二人当下一怔。 “这……这合适吗?”李司枫心存疑惑的询问。 瓦拉木雅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微微垂眸,双手紧捏在一起,盘算着其中利弊。 “我是唯一见过透露出消息的人,如果少女失踪案与此人有关,我是最合适揭穿他的那个人。” 见贺兰长苏神情认真,而且分析的也有些许道理,二人便不再多言。 互相对视一眼,瓦拉木雅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就先宿在客栈,明天一早我就与父王说明此事,然后来接你回宫,到时候你住在宫里,总要比宫外安全一些。” “可如果真的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而且如果此事真的是与二王子有关,他会不会调查你的来意呢?”李司枫说出了心中担忧。 贺兰长苏微微思考,“那有什么,我还就担心他不调查我呢,如果有人调查我就说明此人心虚,我也正好顺藤摸瓜,可以查找出此人是谁。” 瓦拉木雅也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我便向父王说及此事。” 此日。 天刚蒙亮,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贺兰长苏开门的时候见李司枫一人站在门口,不仅心生疑惑。 李司枫四下张望一眼,快速走进房中将门关上,“我有话与你说。” 见其认真,贺兰长苏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放到跟前,神色平静,“怎么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李司枫摇头,“公主已经向皇上请旨了,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接你,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昨天的那个事。” “昨天?”贺兰长苏眉风一紧,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昨天怎么了?” “你可还记得我们昨天提及的蛛毒。” 贺兰长苏心头一紧,“你说的是故意将你与公主大婚的消息透露到庆安的那个人?” 李司枫点头,“其实带有蛛毒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谁?” “少女节上我遇到的黑衣杀手。” 李司枫眉目认真,“昨天有公主在场,我没有跟你说太多,今天这么早过来,就是想跟你提个醒,带有蛛毒的那些人都是大王子的人,而大王子与公主是亲兄妹。” 贺兰长苏心头咯噔一下,甚是明白了眼下的处境,不禁扯出一抹笑,不屑道,“看来这瓦拉的事情也并不比我们庆安简单什么。” 李司枫深表赞同的点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瓦拉也是水深的很。” “那这个大王子与公主感情如何?” “他们是亲兄妹,且不说大王子对公主的感情如何,单说公主对大王子,那是兄妹情深,而且是公主最想要保护的人。” 贺兰长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最想保护的人?” 第179章 看戏 “这个大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不及二王子和三王子的智慧,在对人处事方面也稍有逊色,而他又身在皇宫之中,能够明哲保身,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格外开恩。” “所以公主才对他格外照顾,而且两人是亲兄妹,一心都为彼此着想。” 李司枫点头,“可以这么说吧,当然我也不希望此事会和他有关,但种种线索表明,这事儿不单单是二王子的作风。” 贺兰长苏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还得多亏了你跟我说出的这些,要不然我即便是到了皇宫,也不知道应该信谁。” “瓦拉的皇宫谁都不可信,除了你我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咱们的,公主虽然和咱们同一条船,但在绝对的利益之前也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 话没说完,李司枫也没再接着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瓦拉木雅此时在贺兰长苏的心里已经地位不同,如果说的太多,贺兰长苏与他之间不免要生出嫌隙。 “我知道。” 交代好了一切,宫里也传来了消息,邀请贺兰长苏进宫。 李司枫能出现在此处并不惹人怀疑,他和贺兰长苏本就是庆安人,提早联络一下也并不为奇。 众人浩浩荡荡的进宫,一路上贺兰长苏也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三个王子。 大王子瓦拉清月敦厚素雅,脸上一直挂着友善的笑容,看着是很好相处。 瓦拉清风之前在庆安就有所领教,此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再看瓦拉清朗,第一次相见却莫名的带有几分熟悉,而且此人有着一双很深邃的桃花眼,看着不是什么善茬。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贺兰长苏被安排在了祥和宫居住,直至驸马和公主完成婚礼。 夜晚。 贺兰长苏在宫中闲来无事,便前往公主府寻找李司枫聊天解闷,在路上却只有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从公主府那边出来。 那宫女跑到贺兰长苏跟前时不慎摔倒,一声惨叫让人心生怜悯。 “你没事吧?”贺兰长苏开口询问,却未做扶人的动作,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小宫女大口喘息,仓皇的起身向着贺兰长苏行了一礼,双眼通红道,“奴婢没事,不小心惊扰到了这位官人,还请赎罪。” 贺兰长苏也不想多管,刚要离开宫女忽然道,“这位官人是要去公主府吗?眼下公主正乱着呢,还请官人待会儿再过去吧。” “乱?”贺兰长苏不明,回头看她的时候眉头紧皱,“怎么个乱法?” 小宫女神色慌张,还带有些许的余惊未定,“前些日子宫里出了一些事情,一个案子正在公主的手上,眼下正是真相大白时,公主正在审问,免不了要动用一些私刑,官人若对公主不熟悉,还是不要过去看了。” “什么案子?” 瓦拉木雅也有案子? 这可是让贺兰长苏深感意外,他只知道李司枫的手上有着一桩少女失踪案,瓦拉木雅这边她是什么都没听过。 “是皇后娘娘的猫,松子。” “猫?”贺兰长苏更加疑惑,也笃定了他要加快脚步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小宫女会不在阻拦,却没想到宫女竟然跟着贺兰长苏一起又回了公主府。 见人回来,瓦拉木雅刚要训话,就看到贺兰长苏出现在宫门口。 连忙起身迎上,“你怎么来了?” 贺兰长苏微扬了扬唇角,“深夜长漫,又闲来无事随处走走,路上却遇到了宫女,说你这边有热闹可看,就过来了。” “热闹?”瓦拉木雅疑惑的看了人翠喜,“你这小宫女野心倒是不小,怎么,是招来驸马的朋友为你撑腰来了吗?” 被说中了心事,翠喜神色惊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原以为是搬来了救兵,却不曾想竟然和公主是一伙的。 “公主恕罪,翠喜不是有意的。” 瓦拉木雅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去看,“既然你如此不死心,那就留下来看着,一会儿等事情结束了,我把二哥喊来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如何。” 翠喜大喜过望,连连磕头以谢恩典,好不容易搭上二王子,可不想就这么葬送机会,虽然公主说只是利用她,她还是不死心话,不从二王子口中说出来,他绝对收不回来她的野心。 而此时的院子里,除了公主府的婢女之外,还跪了两位坤宁宫里的宫女,正是翠柳和月云。 松子一案的事情已经查明,凶手正是月云,而这其中还有多少曲折,瓦拉木雅心中自有打算,目前就是先给坤宁宫那边一个交代。 瓦拉木雅坐回到椅子上,对着贺兰长苏使了个眼色,贺兰长苏也坐在她的一侧,静静地当起了旁观者。 “月云,你为何要害死松子?” 月云入宫多年,对于宫里的刑法手段她自然熟悉,而且此时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神色上倒是多了几分平静。 “为何要害死松子?”月云喃喃自语,“公主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害死松子的原因呢?” “有些事情,我需要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才能伏法定罪。” 月云惨淡一笑,“公主,你出生就在宫里,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心头宝,又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宫女的生活呢?” 见其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翠柳为了能够减少责罚,连忙开口,“公主,都是月云,是月云带走了松子,那天皇后娘娘去养心殿的时候,不足半盏茶的时间,月云旧折返而回,当时的翠喜因为白天忙碌,值班的时候没怎么上心,但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月云在偏院处叫走了松子。” 翠喜闻言也连忙跪下,“公主恕罪,时隔多日,我一直不敢与公主说起,那天我确实恍惚看到了人影,但我不敢确她是不是月云。” “闭嘴。”月云忽然一声冷叱,瞪着两姐妹,“不中用的东西,我带走松子怎么了?是你们值班不利才让我有机可乘,如果要追罪责你们两个自然难逃其咎,事到如今还想把自己撇清关系,你们觉得可能吗?” 第180章 奴婢知错了 不愧是坤宁宫的掌事宫女,说起话来也是雷厉风行,一下就让两个小宫女失了主心骨,脸上一片苍白。 瓦拉木牙却是挥了挥手,看着翠柳道,“你别管她,继续说你的。” 翠柳见公主点名让自己说,快速的收了收神,点着头道,“公主有所不知,我们整日在坤宁宫当差,对于月云姑姑的所作所为也都看在眼里,不敢随意乱说,如今有了公主为奴婢做主,奴婢自然要把心中所有想法都说出来。” 瓦拉木雅调整了一个姿势,对贺兰长苏微微挑眉,让他与自己一起吃瓜,贺兰长苏却是满目宠溺的看着她,这个公主不仅可爱,还十分聪慧。 翠柳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收住了神色,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月云,“月云在坤宁宫掌事多年,对坤宁宫的安排,字是最为熟悉,而且她知道皇上会在每日何时到达坤宁宫小坐,喝茶,以及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有品性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奴婢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以及坤宁宫的掌事姑姑,对这些了如指掌,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若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又怎会对松子下手呢?” 翠柳满是坚定的质问她,“那日,你多沏了点茶水送进宫里,皇上品了两口便说茶水不好喝,皇后娘娘让你连忙去换,你换好之后皇上又调侃似的对你说,让你一品茶水的味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月云没在接话,眸下却冷了几分,瓦拉木雅挥了挥手,示意让她继续说。 翠柳接着道,“从那日之后你便着重看好自己的外貌,每当知道皇上快来之时,最先就是对自己一般打扮,完全不顾及皇后娘娘的面子,皇后娘娘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对你提醒一二,好让你不要越界,可谁知你丝毫不领会皇后娘娘的苦心,越发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怕皇上看不到你。”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能得到皇上的青睐,我便可以在这后宫之中立足,不再寄他人篱下,这种生活蠢笨如猪又不思进取的人又怎会理解?” “呵呵……” 这话倒是让瓦拉木雅听笑了,而笑声落如几人耳中却换来了不解,月云更是阴狠的瞪着她。 “你笑什么,若是没有这高贵的出身,你于我们又于何两样,到时候为了上位说不定能做出些什么事情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 瓦拉木雅一个冷沉的眼神过去,带着警告,“你信不信,我即刻让人扒了你这多事的舌头,说出的话如此不堪入耳,还要咄咄逼人,留着它有什么用?” 月云脸色难看,她虽心有不甘,但毕竟身份压制,眼前的可是公主殿下,皇上的掌上明珠,日后能不能上位,尚未知否,就算是真的当了后宫娘娘,对这所谓的公主也要礼让三分,她可是惹不起的。 见其紧唇不语,瓦拉木雅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月云毫不畏惧的抬头看她,而下一刻忽然啪的一声脆响,一计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你!”月云脸色通红,抬手捂着半边通红的脸颊,满是愤怒的瞪着瓦拉木雅,“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皇后娘娘都没有出手打过我!” “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药!”瓦拉木雅话语轻蔑,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只蝼蚁,满是不屑,“若是你在皇额娘心中的地位真那般与众不同,如今又怎会落在我的手中,松子的事情你真当皇额娘没有一点提防之意吗?若不是念在你跟随她多年,现在的你早就为松子陪葬了!” 月云这才明白了几分,一双大眼眨巴了几下,不可置信道,“不会的,不会的,皇后娘娘那么喜欢我,又习惯了我对她的照顾,她不会对我下死手的!” “宫廷里的娘娘们需要一个衷心的心腹,不管娘娘心思好坏,身边的人也必须与其站同一战线,一仆不侍二主,你在宫里生活这么些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瓦拉木雅抬目看了看别处,唇角勾起弧度,充斥着冷意,“或许你到现在都不懂,父王赏你的那盏茶水是何意思,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 月云闻言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一双目光紧紧盯着瓦拉木雅。 瓦拉木雅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也意味深长,“父王,后宫佳丽三千,嫔妃娘娘众多,为什么只有三个哥哥和我一个公主?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吗,这就足以说明父王是个感性之人,他不允许除正妻之外任何女人为他生下子嗣。” “那些后宫娘娘对于父王来说,也就是一个陪伴而已,你想月上枝头当凤凰,你觉得父王会有那个心思对你动心吗?” “更何况你进宫多年,刚入宫时年轻貌美,父王都没有将你看在眼里,如今正是年老色衰之际,父王又怎会对你动心呢,你还不明白那半盏茶是父王对你的情谊还是对你的施舍,就贸然行动做事,只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月云听得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下瘫坐在地,神情恍惚。 “皇额娘念在你跟随她多年,一直对你有提醒,你却毫不领会她的一片苦心,偏要与其作对,如今皇额娘见你剑走偏锋,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才让我全权负责此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 月云已经彻底傻了,也彻底明白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而此时已经回之晚矣,松子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 那可是皇后娘娘养育多年的猫,整个坤宁宫的人都知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贝,月云怕是活不成了。 “公主,公主恕罪!” 翠柳见情况不对,连忙磕头求饶,“松子的事情都是月云一手所为,跟我们无关呢,我们已经将实情脱出,还请公主看在我们有及时悔过的份上,饶我们一命。” 第181章 观赏珍宝 “公主…”翠喜也连忙爬到瓦拉木雅的脚下,慌不择乱的抓住她的衣裙,“公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异想天开,不该对二王子抱有幻想的,公主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瓦拉木雅冷冷的看她一眼,话语不屑道,“怎么,刚才让你走,不死心的你回来了,现在又说知道错了,你这是在戏耍本公主吗?”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公主恕罪,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翠喜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可这丝毫没有引起瓦拉木雅的同情,相反瓦拉木雅看上去像是省事一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来都来了,就一起处理了吧。”话间对着阿轲使了一个眼色,“都写清楚了么?” 阿轲看了看旁边的人,旁边一个公公拿着纸笔正在记录的事情所发生的一切连连点头。 “回公主的话,都记录清楚了。”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那就给皇额娘送过去吧,这三个人就不必回去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瓦拉木雅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却是让跪着的三人心头大骇,连连磕头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阿轲阿圣领着下人来处理事宜,自始至终,贺兰长苏都以一个旁观人的身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等事情处理干净,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瓦拉木雅才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贺兰长苏皱了皱眉,“这就叫残忍了,在宫廷之中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瓦拉木雅噗嗤一笑,“还是你懂我,对了,给你安排的房间可住的习惯?” 贺兰长苏不急不缓道,“宫殿再大睡的也是一张床而已,有什么不习惯的,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天涯海角也是世外桃源之地。” “就你会说。”瓦拉木牙板正身子坐回到了椅子上,“不过话说回来,少女失踪案也是在我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我担心……” 见瓦拉木雅主动提起此案,贺兰长苏便开口道,“公主,我协助李司枫查案也不是一两日了,也见过许多离奇的案件,很多案子中往往看似是凶手的人,到最后都是无辜的,而那些越看着无辜的人,最后都是意想不到的凶手,所以,在这个案子里万一要是……” “你也想让我提防一点大哥吧。” 瓦拉木雅是个聪明人,自从李司枫有意无意的点她之后,她也自然知道此案中的利害。 贺兰长苏没有接话,瓦拉木雅迟疑片刻微微点头,起身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而且也了解你们的想法,你们不用担心,如果此事真的和大哥有关,我也不会徇私枉法。”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不管将来的事情如何发展,也不管你的身边到底有多少与你心口不一的人,但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你可以选择永远相信我。” 这番话触及到了瓦拉木雅的内心,回头看贺兰长苏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长苏,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话一出口,贺兰长苏的神色明显一怔。 他知道瓦拉木雅不会白白问出这个问题,这其中一定另有含义。 “你想说什么?” 为了不回答错误,决定先试探一番。 瓦拉木雅起了起唇角,“没什么呀,就是单纯的问问你而已,怎么,难道说你对我的这份喜欢没有信心,还是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喜欢……怎么会不是真的呢?” 贺兰长苏还是不明,他总觉得这个问题中有着无限的陷阱,回答的亦是小心翼翼。 瓦拉木雅似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上前一步,弓着身子,直视他的双眸。 “我就是不太确定你是喜欢瓦拉木雅呢,还是因为喜欢意欢而把我当成意欢了。” 贺兰长苏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一顿巍巍垂眸,掠过一抹苦笑,“公主,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如实回答你。” 瓦拉木雅连连点头,她就知道这其中不会那么简单。 “我对你始于一见钟情,这其中肯定免不了有意欢的存在,但说句真话,自从和你接触之后,我感觉你就是她,也或许这也是老天爷再弥补我的遗憾。” 瓦拉木雅闻言眸色淡了淡,“原来我只是你的一个遗憾,你喜欢的并不是我本人。” “你怎么这么理解?”贺兰长苏连忙起身,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耳朵一动,听到了远处有细微的动静,贺兰长苏连忙将手抽回,做出高然姿态,“我与驸马本是兄弟,今日来此也只是想探望一下驸马,既然驸马不在,长苏就先行告退了。” 瓦拉木雅也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欠了欠身子,坐在一旁,“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驸马也只是有事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了。” 贺兰长苏微扬唇角,刚要说话,动作声就传到了宫门口,“公主,二王子得到了一件珍宝,邀请公主过去一同观赏。” 来人是杜枭,看到公主院中的贺兰长苏明显的神情一怔,很快恢复正常,不再观看,只是传递来意。 瓦拉木雅神色不明,“咱们这宫里什么宝贝没有,二哥何须这般兴师动众,还劳烦杜侍卫亲自来请。” 杜枭神色平静,“二王子得到的稀世珍宝,据说是这瓦拉皇宫中都难得一见,还请公主过去一同观赏。” “居然是这样……”瓦拉木雅说话间扶着下巴思考,看向一旁的贺兰长苏,“长苏,你跟我一起过去吧,看看我们瓦拉难得的珍宝。” “好。”贺兰长苏立刻应下,杜枭的神色却变得晦暗难明,“公主,王子只邀请了公主殿下,并未邀请他人。” “贺兰长苏是我们瓦拉的友人,亦是本公主的朋友,更何况我与庆安驸马就快要成亲了,为了展示咱们瓦拉友好的一面,也应该有什么好东西邀请朋友一同观赏,你怎么这么小气?” 第182章 血珊瑚 说话间,瓦拉木雅满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杜枭,杜枭想的什么,她心知肚明,可她此去吉凶未卜,身边有个人也好,放心一点。 “公主。”杜枭还想阻拦,“公主想要展示咱们瓦拉的友好,有很多种方式,但如今是王子得到的一件珍宝,只想邀请公主一同要观赏,公主为何要带一个外人过去呢?” “这可不是外人。” 瓦拉木雅神情异常坚定,“贺兰公子和驸马是十分要好的兄弟,也是本公主的朋友,此次前来参加本公主的婚宴,本公主十分开心,你可不要故意扫了本公主的兴致。” “可……” 杜枭还想说什么,瓦拉木雅忽然做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态度,“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件珍宝吗?如果不让长苏过去我也不去了,你让二哥自己欣赏好了。” 说完还故作生气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杜枭这才脸色苍白,连忙行礼道歉,“公主恕罪,如果公主执意要让朋友过去,杜枭又怎能阻拦呢。” “这还差不多。”瓦拉木雅说完,起身对贺兰长苏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走出公主府。 一直来到二王子所居住的宫殿里,看着这静悄悄的宫殿,瓦拉木雅心头的神经紧了几分。 “小妹,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瓦拉清风的声音十分熟悉,从屏风后出来,看到与其一同前来的贺兰长苏,面色忽然一紧,“贺兰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贺兰长苏微微扬唇,神色平静,“还真是人在他乡为异客,如今我到了二王子这里,连齐王殿下都不称呼了,直接称为公子。” 瓦拉清风闻言面色难看,对他行了一个瓦拉的礼仪,改口道,“怎么会呢?刚才是清风一时口快,纯属口误,还请齐王殿下不要介意。” 贺兰长苏也没有与其计较,神色平静的看了看他,“倒也无妨,我既然是来参加公主的婚宴,就不会把一切小事放在心上。” 瓦拉清风这才收了收神,又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这深更半夜,你怎能与齐王殿下一起前来,饶了齐王殿下休息不说,要是让驸马看到了,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二哥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瓦拉木雅故作调皮的撅着小嘴,不满地瞪向瓦拉清风,“长苏和李司枫都是兄弟,又是朋友,他们才不会像二哥想的那样那般小气。” “我想的小气?”瓦拉清风欲哭无泪,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男人蠢到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同前往任何地方,更何况还是深更半夜。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瓦拉木雅连忙上前打了圆场,“二哥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值得我半夜前来观赏?” 说话间目光四处游走,寻找着宫殿中的特殊宝物。 瓦拉清风收了收目光,指向内阁,“宝物自然不能就这样平淡的放于你的眼前,已经被我收入内阁,若是想看就跟我来。” 话音落地,便独自转身向着内阁过去,瓦拉木雅对着贺兰长苏使了个眼色,二人也向着内阁走去。 漆黑的内阁中只有几组蜡烛微微燃烧,所折射出来的光亮也异常微弱。 瓦拉清风走在最前,内阁中宝物众多,摆放整齐,而在内阁的正堂上有着一个黑色木桌,上面有一块红布笼罩着一块凸起的庞然大物。 说大也不是很大,放在桌子上显得有一个孩童那么高,而且错综复杂,让人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件什么宝物。 贺兰长苏也不禁对这个宝物产生了好奇,瓦拉木牙更是快步上前,对着前面盖着红布的宝贝发出阵阵惊叹。 “哇,这么大,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伸手去揭白布,却被瓦拉清风制止。 “现在时候未到,需要再等片刻才能揭开它的面目。” “这么神秘吗?”瓦拉木雅更加好奇,单手扶了扶下巴,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瓦拉清风,“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呀?” 瓦拉清风微微垂眸,之后又将充满深意的目光看向贺兰长苏,“齐王殿下见多识广,不妨就由此物来猜测一下,看看这红布之下到底是何宝贝?” 贺兰长苏面色不变,心头却是紧了几分,“二王子能寻得的宝物,必然是这世间的奇珍异宝,长苏只不过是一介王爷,又怎敢对着宫廷之物妄加揣测呢?” “哎,这话说的过滤了,猜一猜又无伤什么大雅,即便猜错了,咱们也都是自己人,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话到此处,贺兰长苏微微垂眸,稍加琢磨之后握拳轻咳了一声,看着那庞然大物道,“此物应该是招财树,亦或者对人身心有好处的灵力植物?” 瓦拉清风爽朗大笑,“齐王殿下所说之物确实难得,此物虽然不是,但也跟你所猜的差不多,对人身心确实有着难得的好处,还有就是……” 话未说完,他将目光看了眼身后的小窗口,“时辰到了。” 他忽然按动手中的开关,刚才所进的石门忽然闭上,又吹熄了内阁中的蜡烛,视线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贺兰长苏下意识的站到瓦拉木雅身旁,想要给她安全感,却忽然听到瓦拉清风的声音,“小妹你可看好了。” 话音落地,桌子上的红布被人一扯,一颗硕大的血色珊瑚出现在二人的瞳孔之中! 这血色珊瑚看着与寻常珊瑚不同,通体透明,似是真的有盈盈血液在它的身体中来回循环一般,而瓦拉清风所说的时辰,也就是此时的月光正好上到了那个小窗口,透过窗口照耀在了这血色珊瑚上,将整个珊瑚衬托的晶莹剔透,又是那般的圣神高贵,真是难得一见! “哇……” 瓦拉木雅情不自禁的连声惊叹,想要伸手触摸,却被瓦拉清风阻止,“小妹,此宝物只可观看,不能触摸。” “哼。”瓦拉木雅娇嗔的哼了一声,一双目光却没有离开血色珊瑚,“这个宝贝二哥是从哪里得到的,真是太神奇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的珊瑚!” 第183章 一物换一物 “好东西自然有他的出处,二哥不便于小妹细说,但这此物确实价值连城,小妹若是喜欢……” “多谢二哥!” 瓦拉清风话没说完,瓦拉木牙就满脸兴奋的不断点头,好似这个血色珊瑚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小妹,谢什么呢?”瓦拉清风一脸不明的看她,“我只是想说,你若喜欢这个珊瑚,二哥再让人给你寻一个就是,虽然不会有这么大这么好,但也不会逊色到哪去。” 瓦拉木雅的笑容僵在脸上,撇了撇唇角,“我就知道二哥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喜欢小妹了,以前小妹喜欢的东西二哥都会给小妹的,现在我喜欢这个珊瑚,二哥就不愿意再给我了。” 瓦拉木雅的一番说辞,让瓦拉清风面露僵色,“小妹这说的哪里话,你可是咱们瓦拉唯一的公主,不管是父王还是我们几个王子哥哥,都会把你捧在手心之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的。” “那我想要这个珊瑚。”瓦拉木雅指着血色珊瑚语气肯定。 瓦拉清风垂目一笑,“小妹可要想好了,此物很是难得,而且价值连城,若是真的想要,必须是要拿代价来换的。” “我当然想要。”瓦拉木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二哥开个价钱,我定要把这珊瑚买下来,哪怕把我的公主府给二哥,我也义不容辞。” 瓦拉清风连连摇头,“小妹这说的哪里话,公主府可是父王赐给你的府邸,我要是把公主府要到手里,父王怎么会饶了我呢?” “我就是想要这个珊瑚!” 瓦拉木雅忽然卖起惨来,一双可怜巴巴的目光,满是祈求的看着瓦拉清风。 正当瓦拉清风开口时,贺兰长苏连忙上前,“公主殿下就不要让二王子为难了,二王子也说了此事可以商议,公主殿下还是回去好好思考一番,拿出与次珊瑚相同的诚意,再来与王子做交易吧。” 瓦拉木雅文言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刚要张口瓦拉清风就对着她微微点头。 只能将到口的话吞下,垂目寻思一番又满是认真的看着瓦拉清风,“那我回去考虑一下,二哥可千万不可把这珊瑚送给别人,它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语气坚定又不容反驳,瓦拉清风也甚是无奈,但他还是给出了期限,“好东西自然有很多的爱慕者,目前我只给了小妹观赏,他日我还要邀请好友来此观赏此物,若是到时候有人给出合理价钱,二哥就不能保证它会不会还在这里了。” “你!”瓦拉木雅气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它出手?” 瓦拉清风抬头将目光看向别处,“明天晚上我会邀请一波朋友前来观赏,在明晚之前它还是对小妹有着特殊的独有权。” “好!瓦拉木雅一口应下,“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之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红珊瑚,做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之后便和贺兰长苏一起离开了府邸。 回去的路上,瓦拉木雅双目极沉,一句话都没有说,月光倾洒在二人的身上拖出去很长的身影。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红珊瑚。”贺兰长苏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询问。 按理来说,瓦拉木雅是宫中公主,什么宝物没见过,又怎会对一个红珊瑚这么上心呢?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那是血色珊瑚,难得一见的极品,而且上面灵力环绕,对于一个修行的人来说是极好的宝物。” 贺兰长苏像是察觉出了她的意图,微微蹙眉,“所以你想把它买下来送给李司枫?” 瓦拉木雅坚定的点头,这正是她所想的。 可二哥的那番话别有深意,让她至今有些琢磨不明。 “你说二哥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价格本公主付不起,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呢?” 贺兰长苏抬了抬眸,深呼一口气,解释道,“就如从他说的那般好东西,自然有很多的爱慕者,他可能也知道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极为珍贵,所以才想从你这里拿到相对应的好处。” “相对应的好处。”瓦拉木雅一脸不解地扶了扶下巴,“本公主的公主府他都不要,他到底想要什么?” 贺兰长苏思考一番,“或许……是一些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瓦拉木雅眉目沉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皇位?” 贺兰长苏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摇头。 瓦拉木雅心头疑惑,连忙追问,“连皇位都不是的话,那还会是什么?” 贺兰长苏把眉目皱成了川字,一番深思,“会不会是关于少女失踪案的事?” 这句话倒是给瓦拉木雅提了个醒,茅塞顿开。 “难不成少女失踪案真的和他有关?那他要那些少女做什么,而且每年三个,这种形势已经传下来很多年了。” 听着瓦拉木雅的自语,贺兰长苏也深思了一下这件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想明白,他宁愿用一个这么珍贵的珊瑚跟你换的话,那么不管是皇位还是少女失踪案,总要与这个珊瑚价格相当。” 瓦拉木雅深信不疑的点头,“如此说来倒真是与少女案有关了。” 二人话音刚落。 一抹身影快速向着这边过来。 “公主,驸马回来了。” 是公主府的阿轲,前来传话的时候神色不安,仿佛隐藏了什么事情。 “回来就回来呗,我与长苏一起正在商讨事情呢,你怎么脸色这么慌张?” 阿轲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之后压低声音道,“驸马好像被人迷住了。” “什么!” 瓦拉木雅一声冷斥,贺兰长苏也心头一紧。 着急赶回公主府,一进门就看到李司枫意游神迷倒在床上。 见人前来在一旁守着的阿圣连忙起开,瓦拉木雅走到床边喊了一声李司枫的名字,却丝毫没有反应。 “李司枫!”贺兰长苏也连忙喊了一声。 李司枫这才眉心紧了紧,微微睁眸就看到瓦拉木雅那张紧张的脸庞。 “意欢……” 第184章 迷障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两人同时一僵,瓦拉木雅最先保持住理智,连忙说道,“都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说起。” “是。”阿轲阿圣连忙带着宫女们退下,房间中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二人互相对望,贺兰长苏眸色晦暗难明。 “他这是怎么了?” 瓦拉木雅也神色难看,睁了睁李司枫的双眸,又为其把脉,“没什么大事,只是中了别人的迷障,休息一晚就会好。” “他怎么会中别人的迷障呢?”贺兰长苏不知可否的询问。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看来调查少女失踪案一事不仅仅只有二哥紧张,还有其他人。” “你不是已经安排人保护他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瓦拉木雅深深叹出一口气,“千防万防,身边的人难防,阿里木虽不会背叛我,但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不会。” 说完这些瓦拉木雅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被李司枫抓住了手腕,“意欢……” 瓦拉木雅神荒,连忙将目光看向贺兰长苏。 贺兰长苏上前分开二人的手,自己则是握紧了李司枫的手掌,“李司枫,你清醒一点,我是贺兰长苏。” 简短的一句话说的那般坚定无比,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司枫双眸迷离,口中还在不断喊着意欢的名字。 瓦拉木雅连忙解释道,“他现在种了迷障昏睡不醒,脑海中只有对他记忆最深刻的人和事。” 贺兰长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深意的看着瓦拉木雅,“幸亏我今日在这里,若是不在的话,还真不好处理了。” “怎么这么说?”瓦拉木雅转身为他斟了杯茶送到身旁,“你若是不在,我还没有照顾他的实力了不成?” 贺兰长苏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我倒不是怕你照顾不好他,而是担心他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情,到时候才使我追悔莫及。” 瓦拉木雅垂头一笑,“看你说的,他又不是什么无耻淫贼,再说了,即便他想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任由其发生,难道你对我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贺兰长苏笑着摇头,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将茶盏还给瓦拉木雅,“怎么会对你没信任呢?我是不放心他。” 说着他看向李司枫。 瓦拉木雅守在二人身边,“说到底也只怪他现在灵力太弱了,若是有那血珊瑚的帮助,定会实力大增,不会再遇到这样的窘迫情况。”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你还想着那个珊瑚呢?” 瓦拉木雅紧着眉头缓出一口气,看着床上的李司枫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怎么会不想呢?我当然希望我身边的人都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李司枫虽然和我有这两年之约,但我可不希望在这两年之内他遇到什么性命有关的事情,哪怕是伤了残了,我都没有办法和给凤九言交代。” “他不会有事的。”贺兰长苏认真的看向瓦拉木雅说道,“你不用太着急,眼下我也在这里,回庆安之前我会除掉你身边的一切障碍,让你们之后的道路畅通无阻。” 瓦拉木雅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长苏,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瓦拉和庆安不一样,它不是表面看上去那种平静而实则又没有太大风暴的那种。” “就跟你刚去庆安时的情况差不多吧。” 看着李李司枫已经睡下,贺兰长苏给他掩好被子,起身走到瓦拉木雅的身旁,一同看着窗外说道,“那时候的庆安是在陈硕的时候中,而我们皆是他的敌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周折,才算是勉强胜出,又恢复了安宁。” “安宁来之不易,你们要好好珍惜。”瓦拉木雅转头看他,“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好久了,但是一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直说就是了,怎么还思考起来了呢?” 瓦拉木雅垂了垂眸,一番寻思整理好了语言,才看着其问道,“就是……你明明知道李司枫喜欢齐王妃,还要让齐王妃和他走的那么近,你就不担心有一天他们两个人会背着你搞出什么事情?” “呵呵……”贺兰长苏闻言忽发一声嗤笑,“你是不相信自己爱的人,还是不相信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忽然的反问让瓦拉木雅面色一怔,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可两个人之间毕竟有那么多的联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日久生情吗?” 贺兰长苏也深信不疑的点头,随后看着她道,“那你觉得我和凤九言有可能么?” “啊?”瓦拉木雅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贺兰长苏接着道,“别的不说,就说凤九言眼下的处境,她现在怀有身孕,身边又没个男人,正需要别人帮助,而我要借助她和意欢的情感对她施以帮助,长日陪在她的身旁,你说她会不会对我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嘶……”瓦拉木雅听的倒吸凉气,啧了啧嘴,“这可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却是该生出堤防之意了。” “傻瓜。”贺兰长苏转身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喜欢一个人和爱上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我可以说喜欢你,也可以说喜欢李司枫,但爱这个字只能对你一人说起,别的女人即便再好,也踏不到爱这个字眼上。” 瓦拉木雅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了垂眸接着问道,“那李司枫也喜欢齐王妃,或者说是……” “他对意欢不是喜欢,而是爱。”贺兰长苏接过她的话,双眸显得沉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知道,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现在跟意欢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了,而且两个人彼此深爱,又不用去担忧什么皇室继承问题,也不会为宫里的一系列事情担忧,现在说不定还能好好活着,不定有多开心呢。” “那你……” “老天爷的安排我们都接受了。”贺兰长苏说的那般无奈,“我能容忍李司枫对意欢的爱,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拿出生命去护她周全,多一个人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又未尝不可呢。” 第185章 你真想好了 瓦拉木雅被他的这番话震慑住了,紧了紧眸底,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贺兰长苏忽然抬手扶上她的脸颊,“就比如说现在,我明明知道你与他相识在先,却还是放心把你交给他,是因为我知道他即便不爱你,也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你。” 瓦拉木雅内心深受触动,垂了垂眸,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过了好久,才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我喜欢你是真的,而且我有信心能够代替掉你心中意欢的位置。” 说起这个,贺兰长苏的眸下忽然一紧,像是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公主,如果有机会,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什么?”瓦拉木雅眨了眨大眼,对贺兰长苏的忽然认真感到不解。 贺兰长苏微微低眸,斟酌了一番,“有一种预感很是强烈,我想得到认证,但你放心,不管是否真假,我都会对你负责。” 瓦拉木雅很是不理解他说的这番话,抓了抓脑袋,“你这是怎么了?要认证什么?” 贺兰长苏盯着她的双眸,凝视了一番之后,更加确信了内心想法。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妖界,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她。” 瓦拉木雅内心咯噔一下,忽然就空了许多,“你是说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妖界,好验证一下我是不是意欢?” 贺兰长苏知道这个事情很残忍,但他不想欺骗瓦拉木雅,认真的点头。 “就是这样,你给我的感觉跟她实在是太像了,而且两个人的长相也会如此相像,真的让人…” 瓦拉木雅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在婚期之前解决了少女失踪案,那我就跟你去一趟,赶着婚期之前回来就行。” “好。”贺兰长苏一口应下,又接着道,“你放心,不管你是谁,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贺兰长苏的人。” 瓦拉木雅也回以微笑,但不知真的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欢喜。 次日清晨的时候,李司枫终于清醒过来,看着房中的两个人,他神色意味不明。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们是睡晚了。”瓦拉木雅一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挑了挑眉,“说说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李司枫眉峰簇的很紧,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忽然间眼中一亮,“对了,那个红衣女子……” “什么红衣女子,你是不是见鬼了?”贺兰长苏也在一旁打趣,双手抱臂,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不是鬼。”李司枫十分确信,“昨天我不是去调查少女失踪案了么,有一个死者叫小玉,就是从观星楼上掉下来的那个,为了他的事情,我还和刑部大人打过招呼,而且又又杜枭阻拦,我总觉得这其中不是那么简单,昨天我去找了刑部的厉大人,你们猜怎么着,他真的被收买了!” 瓦拉木雅听得越发糊涂,“你是说那个刑部的厉大人,厉镇安,他本来就是二哥的人呢,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受到了很多阻拦,他们也处处拿二王子当借口,我总得调查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牵绊。” 贺兰长苏微微点头,对他的做法表示理解,“那后来呢?你怎么会中了迷障,还有,你是怎么回来的?” “迷障?”李司枫双眸又迷离起来,深深的回忆着。 “昨天……我见到了厉大人之后,聊了没有几句,他就说为我准备好了线索,而等我进到那个房间之后,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 说话间,他的脸颊微微泛红,难为情的看了眼瓦拉木雅,又看向贺兰长苏,“那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意欢。” 闻言,贺兰长苏拳头一紧。 “你说什么!” 李司枫立刻甩了甩脑袋,“不是真的意欢,而是幻境那个红衣女子,她在我面前十分看得开,不知道怎么的,她可能知道我的内心深处对意欢有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故意制造出了一个幻觉引我上钩。” “那是迷障。”瓦拉木雅接过话道,“就是制造出你内心记忆最深的人或者事情,让你进入幻境。” 李司枫低了低头,“这个厉大人真是可恶,居然用这样的幻境逼我就范!” 贺兰长苏也不再接话,转身走到窗边,把目光看向窗外,此时天空已经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折射到了皇宫的琉璃瓦上。 “后来呢,你可算查到了什么线索?”瓦拉木雅继续追问,看似是在担心案子进展的她,却把目光落在了贺兰长苏的背影上。 李司枫摇头,“没有,被他这么一搅和,我连怎么离开的刑部都记不得了。” 瓦拉木雅忽然低声耻笑,“这个厉大人还真会做事,知道蛇打七寸的道理,而且对于男人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拿捏的相当到位。” “不是,不是这样的……” 李司枫还想要解释,瓦拉木雅便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用解释那么多,你能够平安回来已经是万事大吉,今后的日子小心一点。” 李司枫刚要说话,瓦拉木雅就将其打断,“我要出去一下,你们好好休息,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查少女失踪案。” 说完,不等二人询问,便独自走出了门。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贺兰长苏的内心隐隐有些触动,他好像哪里做错了,又想不起来该怎么改正。 “她怎么了?”李司枫已经穿好衣服下床,一脸不解的看着贺兰长苏。 贺兰长苏充满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二王子的府邸。 瓦拉木雅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翘着二郎腿,满是休闲自在。 瓦拉清风站在一旁的桂花树下,闻着诱人的花香,伸手去接垂落下来的花瓣。 “你当真想好了?” 瓦拉木雅双手托着下巴,撅着小嘴看他,“你就直接提要求吧,血珊瑚我势在必得。” 第186章 价值连城 “话不要说太满,有些时候你想要的东西得需要一定的代价来交换。” 瓦拉清风饶有深意的说着,还注意着瓦拉木雅的神情。 而瓦拉木雅神色极其平静,像是为了赌约而赌一样,没有一丝线索可循。 “所以呀,你得先提出条件,我才能好好衡量。” 瓦拉清风收了收神,垂下的眸底带上了些许深意,向前两步坐在桌旁看着她道,“小妹,最近可是忙得很呢,怎么忽然对我这血珊瑚感兴趣了?” “那还不都是因为二哥故意显露宝物,才会让我……”瓦拉木雅话没说完,仿佛明白了二哥的意思,转头看他,“二哥难不成也对我最近忙的事情感兴趣?” 瓦拉清风扬了扬唇,不做解释。 瓦拉木雅稍作停顿,便接着道,“二哥,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即便使我想追求个真相,也不会伤害到自家人的。” 瓦拉清风将目光看向别处,依旧不做回应。 瓦拉木雅微微咬唇,思考一阵,“既然如此,那我要先问二哥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说。” 瓦拉清风这才松口。 瓦拉木雅随意的捻着胸前长发,在脸上蹭来蹭去,感觉痒痒的,“少女失踪案一事真的跟二哥有关系么?” “什么?”瓦拉清风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眼神中满是不解。 瓦拉木雅对他这个回应也是心头一阵疑惑,“难道二哥不是在说这个事情?” “我听说小妹的人最近在调查城中的一些案子,尤其是在受到刑部厉大人阻止之后,还要继续追查,二哥就是想问问这个案子,真有那么重要么?” 这话说的让瓦拉木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最近在调查的案子就是少女失踪案,而刚才对二哥提起的时候,他明显不知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人不言语,瓦拉清风接着道,“小妹,你是咱们瓦拉唯一的公主,所有人都会将你捧在手心,不管将来是谁继位,你都是他的皇妹,但哥哥们不同,如果不在休养生息之期,扩展自己的实力,到将来守护自己时就会力不从心。” 夺嫡一事瓦拉木雅又怎会不知这其中门道,但这个事情与少女失踪案又有什么关系? 瓦拉木雅咬了咬唇,又快速明白过来,瓦拉清风只是想扩展自己的实力,极有可能就是收买了刑部大人,而刑部大人正好插手中了少女失踪案,所以才将二人之间造成了误会。 想到这里,瓦拉木雅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双目认真的看着瓦拉清风,“二哥,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这血珊瑚的代价就是不着手你与朝廷官员的事情,也不是未尝不可。” “不仅仅是你。”瓦拉清风义正言辞,“李司枫的为人我虽然了解的不够透彻,但也有领会几分,你要劝他收手才是。” 瓦拉木雅连连点头,“二哥放心,这事儿我答应了,血珊瑚什么时候送到公主府?” “等死者安葬之日,血珊瑚自会送到公主府。” 瓦拉木雅扬了扬唇,刚要准备离开,忽又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瓦拉清风,“二哥,你笼络官员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有个事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厉大人对李司枫使用迷障的?” “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不想让他过多的掺和此事。” 瓦拉木雅深信不疑的点头,“只是一桩案子吧?” “什么意思?”瓦拉清风不解。 瓦拉木雅扬了扬手,把目光看向别处,“我的意思是,在少女节上发生的三起案子中,只有其中一桩案子牵扯到了二哥的利益,所以才会让二哥来寻我,是这样吗?” 瓦拉清风也陷入了沉思,瓦拉木雅说的没错,他只是担心小玉那个案子会给他带来不利,可忽然想到少女节上连发三起案子,或许……是有人故意搅局。 见人眉目深邃,瓦拉木雅也大致猜到了结果,同时心中又莫名的增加了些许沉闷。 事态发展正在向着她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进行,他真的很担心但,最后查出的结果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二人静的片刻,瓦拉清风郑重的点头,“是,只有从观星楼上掉下的那个女子对我有害无利,其他二人跟我无关。”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二哥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瓦拉清风对她点头示意,他也相信她这个妹妹不会让他失望。 果不其然,不出两日就收到了小玉下葬的消息。 当晚,当李司枫看到那血珊瑚的时候,神情震惊的厉害,“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如此珍贵!” 看着李司枫一副震惊的样子,瓦拉木雅打内心里欢喜,“怎么样,有了这个珊瑚的加持,你的修为也该生长一些了。” 李司枫转身看她,垂了垂眸,“公主是觉得我拖后腿了么?” 瓦拉木雅柳眉一紧,“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让你提升自己的修为,就是好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再那么随随便便的被人陷害利用,你怎么倒是跟我想法不同呢?” 李司枫笑了笑,“公主有心了,不过……这血珊瑚如此珍贵,想必公主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说起此事,瓦拉木雅故作心疼,“谁说不是呢,你都不知道,都快搬空我整个公主府了。” 李司枫神情微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瓦拉木雅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话说回来,少女失踪案查的怎么样了?” 李司枫收了收神,“自从上次在刑部吃了亏之后,我就不想再进刑部那个地方,另外这个事情我藏在了蛛毒的身上,而蛛毒的起源地正是大王子,我……” 瓦拉木雅深呼一口气,“查吧,不管凶手是谁,一定要查明白才行,哪怕我们不将其绳之以法,也得知道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公主就不怕破坏了你与大王子之间的感情吗?” 瓦拉木雅眼中掠过一丝失落,“我与大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留他一命,护他周全,如果他真的做错了,我有责任让他及时回头。” 第187章 再次合作 李司枫没再多说什么,此时,阿轲进来禀报,“公主,庆安齐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瓦拉木雅随手一挥,立即看着李司枫道,“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俩说。” 贺兰长苏进来之后察觉气氛诡异,便一本正色的坐在旁边,审视般的看向二人,“这是怎么了,气氛如此诡异?” 说话间,目光看向桌上的血珊瑚,面露诧异之色,“用什么样的条件把它换过来了?” “你也知道这珊瑚?” 李司枫很意外贺兰长苏对珊瑚的平静,纵使贺兰长苏对奇珍异宝见过的不在少数,但这血珊瑚确实稀缺难得,又怎能如此平静呢? “他在你之前就见过了。”瓦拉木雅做出回应,抬手抚摸着血珊瑚,“而且他也猜出了二哥的心思,现在事情发展还真如他所言,二哥确实向我提出了条件。” “怎么说?”贺兰长苏立刻即追问,瓦拉木雅则是一脸深意的双手支起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他提到了少女节上的案子,但又不完全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我已经让阿里木加那个小玉的少女还给了他们,剩下的两个跟他无关。” 李司枫紧皱眉头,“三个少女死法不同,但身上有着相同的东西,凶手既是一人所为,你又怎能将其中一人交给他们呢?” 瓦拉木雅双目幽深,“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调查少女失踪案屡屡受阻,所有矛头都指向二哥的时候,二哥还能如此平静的跟我说出,此案跟他无关的话。” 贺兰长苏微微思考,“公主的意思是怀疑有人故意搅浑了这趟水,让李司枫迷惑了方向,与二王子起争论的时候,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瓦拉木雅神色平静的点头,之后把目光重新落在血珊瑚上,“这东西这么贵重,二哥都能把它给我,所交换的条件我以为是要我放弃对少女失踪案的调查,但他却说,为了让我不再插手他拉拢官员的事情。” “是那个刑部厉大人。”李司枫忽然开口。 瓦拉慕雅眯了眯眸,“他是二哥的人,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只是利益关系,二哥拉拢朝廷官员就是稳固他以后的地位,对于少女失踪案也是完全处于无辜状态,是我们把这个案子搅浑了,还是凶手故意……” “应该是故意为之。”贺兰长苏也听出了内话,“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你们调查此案的时候,正好与少女失踪案牵扯在了一起。” “那我们现在把小玉的尸体还给了二王子,岂不是等于打草惊蛇?”李司枫追问,“如此一来,暗中的人可是要坐不住了。” 瓦拉木雅笑的平静,“其实我在想,这个案子之所以如此巧合,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有利的情况,最起码今年的少女节少了一个人,不是吗?” 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她所想的这些着实有几分道理,对案子反其道而行之,还真是难得的很。 “看来凶手是一个知道收敛的人知道,并且对你们的行动10分了解。”贺兰长苏在一旁幽幽的说着,之后把目光看向李司枫,“你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李司枫不断点头,“有是有一些,但需要更深一步的调查。” “你们去吧。”瓦拉木雅整理着那盘血珊瑚,“我是你们的后盾,不管此案的结果如何,本公主都是你们最有利的后台,而且有阿里木和长苏在你的身旁,我也不用很担心。” 二人自然也明白瓦拉木雅的意思,眼下调查的这个案子极有可能会牵扯到宫中的某些人,瓦拉木雅确实不便出面,而他们两个外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查了。 等二人出了宫门,坐回到马车里时,贺兰长苏这才像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李司枫,“你不会对此案就只掌控了这一点点吧?” 李司枫垂眸一笑,“掌控多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公主解释这个事。” 贺兰长苏也沉下目光,“也是,不管怎么说,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伤害,如实奉告还不如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司枫把目光看向窗外,“我就担心咱们的谎言唬不住她。” “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一定唬不住。”贺兰长苏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担忧,“可又能如何呢?她必须要接受的,我们把事情说的委婉一些,也只是为了让她更好的接受罢了。” 李司枫没再,一双目光沉的厉害,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没有一会儿,贺兰长苏接着道,“调查进度怎么样了?” 李司枫这才点头,“万事俱备,就差临门一脚了。” 话间像是留意到了什么,疑惑的看向贺兰长苏,“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了?现在距离婚期还有小一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完全不用这么着急的。” 贺兰长苏会心一笑,“因为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到你们结婚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当然要着急了。” “什么事?”李司枫连忙追问,他不知道二人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到底还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贺兰长苏沉重的呼下一口气,“等案子结束之后,我要带她去趟妖界,看看她的真实身份。” 李司枫神色一顿,随即发出轻笑,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对她始终放心不下。” “还好意思说我,你又何尝不是。”贺兰长苏不满的看了眼李司枫,“中了迷障之后,尽是胡言乱语,一直在喊意欢的名字,索性凤九言不在,要不然非得把人气死!” “我……”李司枫一时间哑口无言,快速整理了一下语言,“你也说了,我那是中了迷障,迷了心窍,胡言乱语,总好过你,一边真诚的玩弄他人感情,一边又对意欢念念不忘。” “说什么呢?谁玩弄感情了?”贺兰长苏气急,“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意欢,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楚。” 第188章 谨慎 见人说的这般深情,李司枫也没心情再跟他开玩笑,“那你可想好了,得做一个万全的准备,万一不是……你不会想着对人始乱终弃吧?” “我是那种人么?”贺兰长苏冷他一眼,跟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兄弟,他居然这样看他。 李司枫垂头轻笑,摇了摇头,“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我就是觉得即便她不是意欢,也是真心待你的人,就算是你不喜欢,也不能辜负了她,更不能伤害。” 贺兰长苏垂了垂眸,满腹深意道,“听你的意思,我和公主的事情,你又想插一手了?” 李司枫皱眉,“说什么呢?我对意欢可是忠贞不二,即便瓦拉木雅跟她长得十分相似,也代替不了她。”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贺兰长苏面色认真,“意欢可是我的亡妻。” “要不是她已经不在世了,我还不会对你说出这些。”李司枫丝毫没在意他的看法,自言道,“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瓦拉木雅就是上天派来弥补我的,她和意欢那般相似,又那般的聪明,只可惜……” “可惜什么?”贺兰长苏对他的话起了好奇,洗耳恭听。 “你怎么那么多事?”李司枫不满的瞪他一眼,“我喜欢意欢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贺兰长苏甚是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说说案子吧,调查到哪一步了?” 忽然提起案子,李司枫忽想到了什么,对着赶车的人说道,“把车停到将军府后门。” “是。” 听到回应,贺兰长苏皱了皱眉,“为何要从后门进去?” 李司枫扶了扶下巴,“眼线太多,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一些。” 贺兰长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又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 二人从车上下来,刚走进将军府,就看到在此等候的阿里木。 阿里木看贺兰长苏的神色晦暗难明,心中知道瓦拉木雅对他有所爱慕,但眼下带回来的驸马又是李司枫,这让他有些搞不明白。 行的扶肩礼,几经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纠结了半晌,才发出声音,“齐王殿下。” “阿里木将军,别来无恙。”贺兰长苏双手抱拳,他明显察觉到了阿里木眼底的复杂。 “别来无恙。”阿里木也随口应着,为化解尴尬,连忙把目光转向李司枫,“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阿里木将军要一起去吗?”李司枫追问。 阿里木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兰长苏,刚要开口,贺兰长苏便抢先一步道,“咱们都是外来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如果有阿里木将军的陪同,想必做事情也可以事半功倍。” 一番恭维,阿里木面色僵了僵,连忙说道,“哪有齐王殿下说的那般玄乎?我若跟你们一同过去,不拖你们后腿,已经是我阿里木最大的极限了。” “那就一同过去吧。”李司枫快速接话,又转身看向贺兰长苏,“你坐马车,我们骑马,分头行动。” 贺兰长苏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有助于查案,还是欣然的答应下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着,贺兰长苏一路上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 直至马车出了城,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外面人声稀少,细数可听到有鸟叫声的时候,贺兰长苏才掀起车帘看了一眼。 已经到郊外了,此处正处于一片树林之中,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呢? 而此时分头行动的李司枫和阿里木各骑一匹马,正在丛林中快速飞驰。 阿里木时不时的向后张望,话语担忧道,“我们就这样把他一人留在马车里,不会有危险吗?” 李司枫唇角上扬,一双眉目尽显英气,“你们瓦拉人善战,我们庆安人也都不是面团捏的,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忧。” “可他是一个娇弱的王爷,万一出点什么差池,我们瓦拉人可承担不起!” “我们庆安的王爷自然有他们的厉害之处,还是先随我去寻尸体吧。” 话音未落,两匹马便争先恐后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坐在马车中缓缓行走的贺兰长苏似乎有些困了,抬手扶了扶额,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就在这时,忽然咻的一声,就听到一声类似打嗝的声音,紧接着咕咚马车停了下来。 贺兰长苏连忙掀起车帘,看到为他驾车的马夫已经倒地身亡,连忙又将帘子放下,坐在马车中。 让笑一声道,“我说这李司枫怎么会那么好心,给他安排一辆马车,原来是把他当成诱饵了。” 他有本事在身,也相信李司枫早有察觉。 却不曾想李司枫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试探,真是可恶。 再聚之时,一定要好好灌他几杯烈酒,让他尝点苦头。 马车停下之后,周围静了好大一会儿。 贺兰长苏没有任何行动,就这样坐在马车中双目微闭,静静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不多时,又是几道咻咻咻的声音传来,贺兰长苏耳朵微动,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别与腰间。 双手撑开,放在膝盖上静等有缘人掀起车帘。 马车外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距离马车不足半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下。 缓缓的,一把长剑从车帘缝隙伸进来,掀起帘子,看到马车中静坐着的人时,黑衣人瞳孔骤聚。 “怎么是你?” “你认得我?” 贺兰长苏嗓音慵懒,他是刚来到瓦拉国,见的人还没几个,怎么连杀手都能认得他了? 黑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迅速放下车帘就准备撤离,忽然间马车四分五裂,一道英飒的身影从车中飞出,凌空旋转快速落于黑衣人逃离的路线面前。 从腰间抽出折扇,大手一挥,哗啦一声做出潇洒姿态,“刚来就要走,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们与公子无冤无仇,自然不会伤害公子,只要公子不多管闲事,今日就权当没见过公子。” “什么叫多管闲事?”贺兰长苏缓慢挥动着折扇,慢条斯理的询问。 第189章 可怕的仪式 黑衣人面面相觑,眸中泛起冷意,“我们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想对公子动手,还请公子给我们也行个方便。” “呵呵……”贺兰长苏冷笑,“你们是不是要对驸马下手?他可是我们庆安的人,你们若是对他动了手,就不怕招来两国之间的仇恨吗?” 黑衣人们后退一步,话音也小心翼翼,“公子巧言善辩,我们不是你的对手,若再执迷不悟,还请你好好看一下眼下的情况,双拳难敌四手,与我们真动起手来,你落不到好处。” “你威胁我。”贺兰长苏忽然面色一冷,将折扇收起,一道冷厉的目光看向黑衣人,“驸马是我的好兄弟,你们若是伤他就是对我不利,想要从此路过去追赶驸马,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黑衣人又是面面相觑,最终达成一致说了一声,“上!” 一群黑衣人便蜂拥而至,手持长剑向着贺兰长苏发起攻击。 贺兰长苏也没惯着,转动折伞就迎面而上,平日里是娇弱弱的王爷,在此时却是尽显风采,一招一式之间都是那般的行云流水,不过几招下来黑衣人们就已经落了下风,倒地多半。 又过了几招之后,黑衣人们连连后退,最后聚到了一起,快速商量一番,作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撤!” 转身就四散而逃,贺兰长苏也并没有去追,走到马车前,慢慢悠悠地驾着马车,向着李司枫给他留下的线索过去。 过了许久,李司枫和阿里木终于到达了一处山洞面前。 阿里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此处是易守难攻的地势,若是发现什么紧急情况不方便逃跑,而且就他们两个人,万一对手人多对他们也是极为不利。 看了一眼狭小的洞口,又看向旁边的李司枫,“确定在里面么?” “我这两天可没闲着,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山洞,如果里面没有尸体,我提头来见。” 见人说的那么坚定,阿里木提醒道,“这种深山野林我也极少过来,还真没发现这里有一处山洞,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万一有个紧急情况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你呢?”李司枫转眸看向阿里木,“难不成遇到危险之后,我先撤,你垫后?” 阿里木认真的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司枫微紧拳头,“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但你也别太小瞧我们庆安人。” “你可是我们瓦拉国的驸马,又是两国交好的基础,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李司枫下马,将马匹拴在旁边的树上,“如果你们瓦拉人都有你这种觉悟的话,我也不用夜里睡觉都还要睁着一只眼睛了。” “呵呵……”阿里木被他的话逗笑了,随即摇了摇头,“皇室之争最容易牺牲的就是无辜人,你动了他们的人,阻扰了他们的计划,就都会变成他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呢?别把话说的那么早。”李司枫说话间已经走到洞口,撩开沿着洞口的几株杂草,向里看了看,又不放心的回头道,“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万一有个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阿里木可没这么想,就算是有危险,也是他首当其冲,直接越过他就进了山洞。 李司枫本想制止,可看着他那坚定的身影又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洞口虽小,里面确实别有洞天,两边的道路上插着火把,把整个山洞里的情况照的宛如白昼。 而为诡异的是,山洞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冒着蓝色烟雾的水潭,水潭的周围还有着数不清的木质牢笼,每个牢笼之中都有一个裸着身子的少女。 她们披头散发,没有一丝生气,看上去跟死了没有两样。 阿里木快步上前,冷峻的目光凝视此地的情况,缓缓开口,“难不成她们就是这些年失踪的少女?” 说完刚要到一个牢笼前去检查笼子里的少女,忽察觉到对方裸体,又把目光别了过去。 “太残忍了,这让我们都无从下手。” 李司枫神似冰山,走到一个牢笼前直接就将手伸进去,撩开少女的头发,看清楚了少女的脸。 口中漠然道,“死人我们见的多了,在性命之前,哪有那么多的男女之别。” 说完,探了探少女的鼻息,拳头一紧,“死了。” 阿里木虽然无法直视这些少女,但听了李司枫的话之后,也只能故作镇定的把手伸进去,抬了抬少女的手腕,又按了按她们的肌肤,接得道,“尸体还未僵硬,而且皮肤还有弹性,应该是刚死没有多久,看来是我们来晚了。” 李司枫面色冰冷异常,一双目光紧紧盯着牢笼里死去的少女。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事总有人暗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已经尽力了。”阿里木在旁边安慰,“毕竟整个瓦拉有着数不清皇室的眼线,别说查找凶手了,就是你平时吃饭喝水,什么时候起夜他们都能调查得到。” “该死!”李司枫一拳头砸在牢笼上,口中恶狠狠道,“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他们会不会收手我不知道,但经过此次的提醒他们应该会有所收敛,最起码在你在瓦拉的时候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阿里木像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起身走到水潭边,用手触摸了一下水潭里那些冒着蓝色烟雾的水,之后拿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些水还香香的,而且冒着蓝色的烟雾,看着十分诡异,这是什么仪式吗?” 李司枫也压住心头怒火,走到水潭旁,双目凝视着这一水潭诡异的水,却没察觉到他腰间的葫芦正在泛着光芒。 阿里木一个不经意间回神,看到了他的外衫下隐隐作闪,不禁皱了皱眉,“你腰上那是什么,怎么还会反光呢?” 李司枫这才把目光垂到小葫芦上,察觉到异常之后,又连忙巡视周围的环境。 第190章 吃野味吗 阿里木不明白的小葫芦意味着什么,继续追问道,“这是什么奇珍异宝,竟然还会发光?” “这是一高人所赐,如果周边有妖物出现葫芦就会泛出光芒。”李司枫淡淡的解释着,观察着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葫芦,“看来这里的事情远比我们想的复杂。” 阿里木惊的神色都变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是说这里有妖怪!” 李司枫微微垂眸,“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妖气,所以葫芦才会起了反应。” 阿里木连忙起身,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腰间的葫芦,“看来还真是个好东西,竟然有如此高效,那个高人是谁呀?我也想去求一个。” 李司枫冷他一眼,“拜师这事可遇不可求,你若真想练就捉妖本事,不如先拜我为师。” 阿里木唇角抽搐,“谁要跟你学习捉妖本事,我就是想求个葫芦以保平安。” “师父都不拜,就想求我门中东西,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李司枫调侃式地看他一眼,随即向着洞外走去,阿里木连忙跟上。 “咱们有话好商量,你别走这么快,这里的事情你不管了?” “凶手已经跑了,妖怪也离开了,剩下的就是衙门的事情,我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有,你身为大将军这事儿可得想好怎么向上头禀报才是。” 李司枫把所有问题都抛给了阿里木。 阿里木一时愣神,挠了挠头,冷嗤一声道,“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事儿没办成还惹了一身骚。” 李司枫只是轻笑着摇头,没多解释什么,眼下倒是更希望贺兰长苏能够理解他的这份苦心。 这种场面只有阿里木来了才最合适,如果是贺兰长苏,那他们两个庆安人又该怎样说服众人此事和他们无关,恐怕到时跳进黄河洗不清不说,还要为公主惹上麻烦。 二人原路返回,走了很久之后,才看到远处有着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不动。 阿里木顿时心头一紧,快速驾马上前,围着马车巡视了一圈后,又将担忧的目光看向李司枫。 “这不是我将军府的马车吗,怎么会在这里?会不会是齐王殿下出事了?” 李司枫悠悠然然,驾着马上前,撩开车帘看了眼马车中无人之后,唇角微微上扬。 “若真是出事了,马车怎么还会这么干净,那还能停的这么稳当呢?” “可人去哪儿了?”阿里木又连忙追问,四下张望一眼,确定无人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被他们抓走了?” “抓走也无妨,毕竟是我庆安的人,他们不敢乱来。” 阿里木也跟着点头,想来也是这样,可随后又想着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不能这么确定,你不也是庆安的人吗?他们现在对你可是也下了狠手呢。” “呵呵……”李司枫完全没当一回事儿,笑得灿烂,“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走吧,回宫要紧。”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贺兰长苏手中拿着一只野兔站在远处看着二人。 “二位这么辛苦一定饿了吧,我抓了一只野味儿,要不……一起吃?” 二人就这么看着贺兰长苏怔了一瞬,又互相对望一眼。 不多时树林中就燃起了袅袅炊烟,三人围坐在野兔旁,贺兰长苏还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壶酒,咕咚咕咚喝下几口,咬了一口野兔肉,把酒壶递给李司枫,李司枫直接把酒给了阿里木。 阿里木仰头喝了几口,又返给李司枫,李司枫这才喝了一口,咬了一口野兔肉,“真没想到齐王殿下还真是深藏不露,不止能够解决危机,还能让我们吃上这么好的野味,以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酒。” 贺兰长苏微微一笑,摇着头道,“你们把我一个人安排在马车里,不就是为了让我做你们的后勤么?现在又把话说的这么高尚,是要抬高你们的身份吗?” 见计谋被人拆穿,阿里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挠了挠脖子,“原来你都知道了,可看清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贺兰长苏把目光看向远处,眯了眯眸,“即便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个大概,就是不愿意接受而已,又何须再问呢。” “我们只是想知道那些人的手上有没有蛛毒?”李司枫接过话道。 贺兰长苏忽然皱眉,“这我倒是没有留意,不过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一定是宫里出来的,而且他们谈话的声音我也听到了,以及他们的眼神,如果在宫里遇见,我会认得出来。” 阿里木情不自禁地抚上下巴,一番寻思之后微微点头。 “也怪我们没有及时跟你说清楚。”阿里莫说着咬了一口兔肉,嚼了嚼又觉得不太对劲,“齐王殿下是和那些人交过手了?” 贺兰长苏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听你这意思,我没死在他们的手里,你倒显得很失望。” “不不不。”阿里木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齐王殿下这次能有惊无险也实属不易,想要多了解一下其中内情。” “呵呵……”贺兰长苏冷笑,“内情,你们还不了解宫里的手段么,我若不为你们垫后,你们哪会这么顺利的回来。” 阿里木也连连点头,“确实如此,不管是哪位王子下手,他们都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贺兰长苏把目光看向李司枫,“可有什么发现?” 李司枫眸色冷沉,“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很多,而且又有妖物作乱,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收到了风声,撤离了不说,还有些少女都灭了口,导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么?”贺兰长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即便是没有活口,也是案发现场,总该留下些线索。 “有一个大水潭子,冒着蓝色烟雾,而且里面的水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就是很特殊的那种,我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第191章 没有秘密 阿里木咬了一口兔肉接着道,“不管怎么说,死了那么多人总该引起重视,也可以突破祭祀少女的传说,怎么着都是大功一件,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会向皇上说明情况。” 贺兰长苏却忽然抬手制止,“先不着急,既然已经发现了线索,那就好好查下去,等把事情彻底查清楚之后,再向上禀报不迟。” 李司枫不明所以的,忽然看他,“为什么?” 贺兰长苏思考一阵,“这个事儿本就蹊跷,而且在瓦拉国盛行了这么些年,若是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皇上又怎么会默许这件事情呢?如果就这么坦而皇之的推翻祭祀少女的言论,无疑也是在打了皇上的脸,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阿里木听得连连点头,“齐王殿下的话言之有理,刚才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一点,我还是先让人把此处封锁,等把事情原原委委彻底搞清楚了之后再一并上报。” 李司枫也没什么意见,喝了两口酒之后起身看远处道,“要光是人为的倒也好办,现在又有了妖物作乱,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怕是不够。” 说完又看向贺兰长苏,“这些时日,你可有莫长生的消息?” 贺兰长苏也站起身,话语悠悠道,“那个家伙来无影,去无踪,他不找我们,我们怎么会找到他呢。” 李司枫微微垂眸,“你不是还打算带公主去一趟妖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必须得让他带路,正好眼下的事情也需要他的帮忙,真希望他能感知到我们现在的处境。” 阿里木听得云里雾里,也察觉出了其中微妙的气氛,“你们口中的这个莫长生他是何许高人,怎么还能带你们去妖界呀?” 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他,上下大量一番,觉得很是疑惑。 阿里木被盯得极不自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听你们说要带着公主去一趟妖界,就想着如果能够去妖界长长见识的话,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所以你们的这个朋友我也想认识一下。” “等下次见到的时候再让你认识。”贺兰长苏暗哑的说着,随即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回宫的时候已经入夜。 瓦拉木雅在宫里实在是无聊的很,见到二人前来连忙起身迎上,“怎么样,可有新的线索么?” 二人很有默契的互相对视仪,贺兰长苏一步上前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但找到了那些失踪少女的尸体。” “尸体!”瓦拉木雅面色惊惧,随后缓和下来,苦笑一声道,“虽然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但没想到他们真这么残忍,那么些人……那么多的人命,他们到底用来干什么?”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所以我们商讨一番之后决定先不把此事向皇上禀报,等彻底的查清楚他们的计谋之后,在做定夺。”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段时间调查这个案子,也就是辛苦了,有了我们的敲打之后,他们会收敛一些,少女节刚过,再动手也要到明年了,所以这段时间……” “不会耽搁太久的。”李司枫在一旁接话道,“婚期将近,我们还是筹备一下婚礼的事情,另外,我听说……” 话间把目光看向贺兰长苏,贺兰长苏微微点头,连忙接话,“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只要在我们把控之中就行,我想带你去一趟妖界。” 瓦拉木雅闻言面色微变了一瞬,又连忙看向李司枫,“你也要去吗?” 李司枫微微垂眸,看了眼贺兰长苏。 贺兰长苏一番斟酌,“让李司枫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你和阿里木一同去吧。” “阿里木?”瓦拉木雅面露惊色,“他一个武夫将军,他去做什么?” 贺兰长苏深吸一口气,“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而且如果我单把你带走了,他也不放心。” 瓦拉木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行吧,带他去就带他去吧,不过我们把李司枫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放心吗?” 李司枫扯出一抹笑容,坚定的看着二人,“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我是瓦拉的驸马,代表着庆安的脸面,有谁敢动我。” “这倒也是。”瓦拉木雅连连点头,随后还是不放心的又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如果把你一个人留下,我必须得给你一个安全的保障才行。” “什么保障?”贺兰长苏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瓦拉木雅脸上勾起深意的笑容,没有对此解释什么,只是在深夜的时候,独自走进了大王子的王宫。 “公主,大王子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您明天再来吧。” 在宫门口当值的公公,向着瓦拉木雅说着情况,本以为公主会知难而退,却不曾向瓦拉木雅话语坚定的回应道,“歇下了,那就告诉他,皇妹有急事来找他,让他赶紧起来。” 说完也不顾及公公的阻拦,直接进入。 之后在宫院中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才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小妹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说有急事,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当然是大事。” 瓦拉木雅故作高深的解释着,“不过这外头冷得很,我还是进去跟你说吧。” 说着就要进屋,却被瓦拉清月拦了下来,“小妹,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哥哥的宫殿你真的不便进入,实在冷的话,咱们去书房谈。” 瓦拉木雅百思不得其解,一双柳眉皱得紧紧的,盯着眼前大哥,“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什么?”瓦拉清月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瓦拉木雅忽然满目委屈,眼泪说来就来,“我们可是亲兄妹,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瞒着对方,你现在都不让我进你的房间,你的房间里已经有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 瓦拉清月怔了一瞬,连忙解释,“大哥能有什么秘密呢,你也看到了,我这是半夜被你叫起来,屋子里有些乱,所以才不方便。” 第192章 委托 本来听着也很合理,可此时的瓦拉木雅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大哥越是解释,她越是觉得房间里有鬼,必须要进去一探究竟。 “真的没有秘密?”瓦拉木雅一步上前,眨了眨眼,神情灵动又不乏可爱。 “真没有。”瓦拉清月竭力的解释,随即回头望了一眼,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才松下一口气,侧了侧身子,“你要是实在不相信,那就跟大哥一起进去,反正书房和房间都是一样的。” “嗯。”瓦拉木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在进去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嗅到了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就是淡淡的,像是被人刻意掩盖下去,而又没能完全掩住。 瓦拉清月连忙跟进来,看着收拾还算可以的房间,也缓下一口气摊了摊手,“你看吧,我就说房间里很乱,要不我们还是去书房吧?” “不用,我就在这儿跟你说两句。”瓦拉木雅转身坐在一旁,“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想出趟远门,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嗯……我想拜托大哥在这段时间中帮我好好照顾驸马。” 瓦拉清月皱了皱眉,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连忙抬手,“等等,你刚才说你要出远门?” “嗯。”瓦拉木雅连连点头。 “然后委托我照顾驸马?” 瓦拉木雅接着点头。 瓦拉清月倒吸凉气,“小妹,你脑子没问题吧?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现在要出远门?” 瓦拉木雅双手抱臂,“我就是出趟远门办点事情,不影响婚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带上驸马一起呢,他可是你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忽然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瓦拉木雅的心头咯噔一沉,她最重要的人是谁? 贺兰长苏? 她也说不清楚,但贺兰长苏提起要带她去妖界的时候,心中虽然有些不想去,还是应了下来。 “我知道他对我很重要,但眼下的事情也重要。” 瓦拉木雅解释着,起身走了两步,把目光看向别处,“而且几天就回来了,不会影响到任何事情,就是驸马不太方便在我的身旁,但他刚到我们瓦拉对这里又不太熟悉,把他交给别人的话我也不放心,只能委托大哥了。” 瓦拉清月似乎还想要问什么,瓦拉木雅一个转身认真的看着他,“大哥不会忙到没空帮我照顾人吧?” 瓦拉清月神色一顿,连连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着……驸马那么大个人,如果他不想做的事情,我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一定会愿意,如果他想出去的话,我也不能拿绳子捆着他不是。” 瓦拉木雅噗嗤一声笑了,“大哥说什么呢?他可不是那种人。” 瓦拉清月连连点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小妹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好好保证他的安全,就算我自己保护不了,不是还有暗卫么,我可以派些人保护着他,一定把他安安全全的交到你的手里。” 瓦拉木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不管伤害那些少女的凶手是大哥还是二哥,把李司枫的安危交到他们手中,他们就是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不会对其下手。 出了大王子的宫院,很快就敲响了瓦拉清风的院门。 杜枭一脸不解的站在门口看她,又抬头看了看天,“公主,您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瓦拉木雅双手抱臂,上下打量一番杜枭,“什么时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只是个贴身侍卫,现在在管主子的事情,可是以下犯上。” 杜枭脸色瞬间暗下,几经纠结才接着说道,“我是二王子的侍卫,眼下已接近深夜,公主前来寻找二王子所为何事,我总得进去有话通报。” 瓦拉木雅垂了垂眸,“你就说本公主有急事见他,就算眼下歇了,也得赶紧起来。” “公主,你可知道打扰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杜枭还想着把人劝回去。 瓦拉木雅毫不买账,仰首看他,“让你进去传话就去传话,非得等本公主发了脾气,你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吗?” 杜枭在宫中当差多年,对于眼力劲儿这个东西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眼下公主虽是深夜上门,但一脸懒散的模样就知道没有什么大事,八成就是来捣乱的,可毕竟身份压制,即便心中再不爽快,也不得不顺从。 “那公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杜枭便关上了宫门。 瓦拉木雅本想把门踹开,可想着多多少少需要给二哥面子,就忍下脾气。 不过,杜枭这个侍卫实在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整个宫里还没有几个人敢这般看不起她。 等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瓦拉木雅耐心耗尽,刚准备再拍门的时候,宫门吱呀一声开了。 杜枭那张死于脸上并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二王子在书房等你。” “哼!”瓦拉木雅对着他一撅嘴,冷哼了一声,便跨步进去直接进书房。 书房中的瓦拉清风还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籍,桌上燃烧的蜡烛已经过半,而且气息中有着淡淡的温存,显然不是刚点燃的,说明从她第一次敲门的时候,瓦拉清风就已经在书房了,杜枭不让他进来,显然也是受了默许。 瓦拉木雅心似明镜,眼下却不是争吵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前,双手搭上下巴,一脸可爱的盯着眼前的二歌,甜甜的说道,“二哥,这么晚还看书,不怕伤到眼睛啊?” 瓦拉清风掀过一页书,神色平静到看都没看来人,只是语气淡漠道,“有你在皇宫,我睡与不睡有区别么?” “瞧二哥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天天半夜来找你,眼下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瓦拉清风极其无奈的白他一眼,“你最好有事跟我说,否则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我可是要向你收银子的。” “你可是我的二哥,收什么银子?”瓦拉木雅一脸不解的眨了眨大眼。 第193章 很高兴你能来 瓦拉清风不想再与她掰扯下去,闭口不言。 见其没有聊下去的欲望,瓦拉木雅连忙扬起笑脸接着道,“二哥,其实我现在找你,是有事相求。” 瓦拉清风拿书的手忽然一顿,随即翻过,“有事直说。” 瓦拉木雅有些无措的直起身子,双手摆动道,“这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向你托付个人。” 瓦拉清风闻言皱起眉头,把手中的书籍放下,一脸不解的看她,“你说什么?” “我要出个远门。”瓦拉木雅转身解释,“不方便把驸马带在身边,但他初来乍到,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所以想拜托二哥帮我好好照顾他。” “你要去哪?” 瓦拉木雅抿了抿唇,“这个不方便告诉二哥,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很快就能回来,最多不超过十日。” “那么久?”瓦拉清风站起身,眼底掠过一抹担忧,“和谁去?” “阿里木。”瓦拉木雅脱口而出。 刚要准备说贺兰长苏就咽了回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贺兰长苏的关系。 瓦拉清风微作思考,忽然认真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瓦拉木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瓦拉清风无奈的自嘲一笑,微微摇头,“女子就是这般好,从不用考虑别人的看法,也不在意身边人都是怎么想的。”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瓦拉木雅越发听不明白,“二哥到底想说什么?” “你虽然是咱们瓦拉的公主,也是李司枫未过门的妻子,眼下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消失这么些天,你觉得对得起驸马吗?” “我已经和他说好了。”瓦拉木雅脱口而出,忽又觉得不妥,“我已经告诉他,我是要处理十分紧急的事情,而且他也应允了,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 瓦拉清风似想到了什么,双眸变得深邃起来,“还真有意思,一个即将成亲的男人,竟然放心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一起外出。” 瓦拉木雅越来越觉得瓦拉清风的话风不对,但又没办法解释的太明白,只能故作憨傻。 “二哥不会是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吧?” 瓦拉清风忽然转身看她,“小妹聪慧过人,把人交到我的手里,只是想让我保他平安罢了,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触碰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对他有任何敌意的。” 瓦拉清风果然聪明,瞬间就明白了瓦拉木雅的意图。 瓦拉木雅有些无措地交错着双手,“二哥想的这些我确实是有所担忧,但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想让二哥保护他。” 瓦拉清风眉峰轻蹙,“难道整个宫里除了我之外,小妹还怀疑别人也会对他有敌意么?” 瓦拉木雅轻咬下唇,“不满二哥,我最近一直在调查少女失踪案的事情,李司枫也加入了进来,这才有了当初我们之间的误会,但随着我们的深入调查,李司枫也处于了危险之中,他们不敢对我下手,便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李司枫,所以我才请二哥保护他。” 瓦拉清风这才明白了瓦拉木雅的意思,稍作斟酌,点了点头。 “行,我明白了,最多十日,延期不候。” “多谢二哥。” 瓦拉木雅一把拉住瓦拉清风的胳膊轻轻摇晃,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 交代好了李司枫的事情,刚想回公主府,又觉得差了点什么,犹豫许久,才走向三王子的宫门。 三哥平日对身体不好,皇上也对他格外照顾,免了他的朝政之事,只许好好养身体就行。 如今这个时辰,怕是也早已歇下了。 走到宫门口的瓦拉木雅,刚要敲门又觉得不妥,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谁知刚准备离开,忽然一声清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宫门就被人打开,瓦拉清朗走了出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 月光下,瓦拉清朗脸色有些苍白,但他那英俊的五官丝毫不受影响,宛如一个病娇公子。 “都这么晚了,三哥还没睡呢。”瓦拉木雅连忙上前,紧了紧瓦拉清朗肩上的披风。 “夜里风寒,三哥应该早些歇着才是,为何在这个时辰还要开门呢?” 瓦拉清朗莞尔一笑,拍了拍瓦拉木雅的脑袋,“从大哥的宫苑一直走到这里,腿也有些乏了吧,进来喝点茶。” 瓦拉木雅甜甜一笑,“三哥虽足不出户,可是晓尽天下事呢。” “我是身体不好,又不是心不好。” 瓦拉清朗领着瓦拉木雅进宫苑,进来就能闻到那淡淡的草药味道,看来这些时日三哥没少吃药。 瓦拉木雅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又觉得愧疚,“三个哥哥都还没有成亲,而我就要嫁人了,这件事在我的心中多少有些过不去。” 瓦拉清朗紧了紧披风,推开房门进去,温暖的烛光将整个正殿照的灯火通明,一进来就能感受到阵阵暖意。 “你也知道我们心中最大的放不下就是你,只要你过得幸福,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操心。” “三哥。”瓦拉木雅忽然就红了眼眶,看着瓦拉清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公主和王子的命运是不一样的。”瓦拉清朗斟了杯茶放到她的身旁,自己则在她的对面坐下。 “其实我很担心,担心小妹今日不会来找我。” “为什么?”瓦拉木雅不明白。 瓦拉清朗垂眸摇了摇头,“我们兄妹四个,你和大哥二哥素日里就很亲近,我身体不好,又不想管其他事情,就与你们疏远了些,真正有事的时候你们也不会想起我,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小妹的事情我必须要查清楚,而且还要尽力而为。” 瓦拉木雅面色怔了怔,心头愧疚更浓,喃呢道,“三哥……” “探子说你走了大哥的宫门,又拜访了二哥,我就让人把门留着,特意撤了门前的侍卫,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找三哥,如果不来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如果来了,我必定亲自相迎。” 第194章 三哥 “三哥……”瓦拉木雅愧疚的心头难受,红着眼眶看着眼前的瓦拉清朗。 眼看人就要哭出来,瓦拉清朗转移了话风,“难得见你一面,可不是让你来哭的。” 说着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瓦拉木雅微作思考,垂了垂眸,“我最近要出个远门,希望哥哥们可以好好照顾一下李司枫。” 瓦拉清朗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稍作寻思便点了点头,“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他一定好好的。” 瓦拉木雅有些意外,“三哥就不问我要去哪里吗?为何不带他?” 瓦拉清朗满是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妹,“小妹要做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我又何须问那么多呢,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多谢三哥。”瓦拉木雅点头感谢,随后满是不舍得看向瓦拉清朗,“等我回来之后,一定会好好陪陪三哥的,以前一直以为三哥病中需要休养,忽略了陪伴,以后我一定会全力补上。”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只要小妹过得幸福,哥哥们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妹是真的喜欢驸马吗?” 瓦拉木雅闻言神色一僵,“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瓦拉清朗垂眸淡笑,“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把驸马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对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喜欢,或许只是为了敷衍父王罢了,可后来自从这个庆安的齐王殿下来了之后,我就觉得小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有吗?”被人看穿心事,瓦拉木雅显得有些慌张起来。 瓦拉清朗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我说过,只要小妹幸福,哥哥是不会去多管其他事情,我只是觉得小妹看齐王殿下的眼神与看驸马的眼神不太一样。” 瓦拉木雅撅了撅嘴,神色委屈,“那又如何呢?他的心里只有齐王妃一人。” “齐王妃?”瓦拉清朗意外,“他既然成婚了,为何还会来到瓦拉?” 瓦拉木雅连忙解释,“他是成过婚,但是……两任妻子都死了。” “两任妻子!”瓦拉清朗面色意外转换成震惊,“所以小妹才会选择李司枫,而不选择他吗?” 瓦拉木雅连连摇头,“那倒不是,其实要说喜欢的话,我只喜欢贺兰长苏,但与我合适的人只有李司枫。” 瓦拉清朗皱眉,“小妹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与三哥说说,或许能帮上你什么忙。” 瓦拉木雅一番深思熟虑,摇了摇头,“这些事儿都是我自找的,自己扛着就行,三哥无需担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话已至此,瓦拉清朗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微微点头。 “那小妹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还请不要瞒着三哥,三哥任何时候都是你的后盾。” “嗯。”瓦拉木雅用力的点头。 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是何德何能,竟然又如此疼爱自己的三个哥哥! 这份荣耀可是身在帝王家至高无上的。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灯还没灭。 阿轲在门口昏昏欲睡,听到动静连忙打起精神,迎上去,“公主回来了,一晚上不见公主,奴婢可担心坏了。” “我本就在皇宫里长大,有什么可担心的?”瓦拉木雅说着,一个眼色看向寝宫,“驸马睡了吗?” “齐王殿下刚走,应该还没睡下。”阿轲几步跟上瓦拉木雅,“公主,奴婢听说您要出趟远门,是真的吗?” 瓦拉木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阿轲,“怎么了?” 阿轲满目担忧,“公主要出远门,奴婢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就是担心公主的安危,奴婢听说你连驸马都不带,这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由谁来保护你呀?” 瓦拉木雅扑哧一笑,“这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更何况还有阿里木呢。” “阿里木将军跟你一起去吗?”阿轲说着扶了扶胸口,“还好还好,这样奴婢就放心了。” 阿轲阿圣从小陪着瓦拉木雅一起长大,像亲姐妹一般,对于她们的关心,自然也心头欢喜。 开门进去的时候,李司枫正坐在桌旁沉着一双目光,似在想什么事情。 见人前来,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瓦拉木雅就抢先一步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不是在等你么,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儿了?” 瓦拉木雅噗嗤一声轻笑,“这还没有成亲呢,你就开始管我了,倒是真有了几分驸马的架子。” “我不是管你,但我若是一问不问不更是令人怀疑。” 瓦拉木雅连连点头,“也没什么,我去找了我那三个哥哥,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一下,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很安全。” “有心了。”李司枫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为她斟了杯茶,“喝了茶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要赶路吗?” 瓦拉木雅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忽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司枫,“你是人吗?” 李司枫,“……” 这个问题像是带有几种意思,李司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瓦拉木雅连忙解释,“我是问你是人类还是妖?” “我当然是人。” “那……” “他也是人。”李司枫抢先一步道。 瓦拉木雅眼珠子转了转,“那既然你们两个都是人,他是怎么知道去往妖界的办法的?” “我们庆安人神通广大,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李司枫对贺兰长苏无比信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忽然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就疾步而去,瓦拉木雅都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的贺兰长苏正在房间里看这窗外的月光出神,忽然察觉到动静,向着院中看了一眼。 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莫长生来找你了么?”李司枫开门见山。 “没有。”贺兰长苏冷声回应着,“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你们怎么去妖界。”说话间,李司枫已经驻足于院中的冬青树下。 第195章 龙升客栈 贺兰长苏抬头看月,话语悠悠,“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会有去妖界的办法的。” “你在怀疑什么?”贺兰长苏双目认真的看下他,“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呵呵……”李司枫淡笑,“我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连你也要瞒着我?” “我……”贺兰长苏一时无言。 李司枫上前一步,“你武功高强,又会术法,现在连去妖界都不需要莫长生的帮忙,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长衫下的大手握成拳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我只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力所能及,当年意欢的事情,是你力所不能及吗!”李司枫阔步上前,扒住窗口,“贺兰长苏,意欢的事情,你最好没有保留实力,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便转身愤然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贺兰长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头无比沉重。 他比任何人都爱意欢,可那又怎么样,意欢死在他面前时,他照样束手无策。 可如今…… 次日天刚蒙蒙亮,公主府的人就传来消息,说是公主和阿里木将军已经备下了马车在宫外等候。 贺兰长苏想找李司枫解释一番昨天的事情,可李司枫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路过公主府的时候,望着那紧闭着的宫门,贺兰长苏心底闷闷的,随即转身走向宫门。 不多时,阿轲快步进房中禀报,“驸马,刚才齐王殿下在门口站了许久,像是等着你,可是…” “他与公主有事要忙,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是!”阿轲应声转身离去。 李司枫一双目光又越发幽深。 马车里。 阿里木察觉出了贺兰长苏情绪不对,对着瓦拉木雅使了个眼色。 瓦拉木雅瞬时会意,一转眸,看到贺兰长苏那深邃的神情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没什么。”贺兰长苏快速回过神来,“我想着今天晚上我们要留宿在哪里?” “出了瓦拉,在往边缘走那边是个沙漠地带,听说很多人在那里都可以误入妖界,我们也是去凑凑运气。”阿里木无意的说着,“很多人都想通往妖界,所以住宿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在那里有一个客栈,我们可以到那边落脚。” “嗯。”贺兰长苏点了点头,“但客栈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大概一天的路程就到了。”瓦拉木雅掀起帘子看了看车外,差不多快出瓦拉城了,接着道,“咱们都不是小孩子,自身安全自己负责,不要依靠别人。” 说完又用特殊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贺兰长苏,“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都会保护你的。” 阿里木忽的垂头一笑,贺兰长苏面上有时候挂不住,“我可是齐王殿下,哪需要你们的保护。” “那就说好了,晚上一人一间房。”瓦拉木雅定下了晚上的决定,随即又看向阿里木,“我记得那个客栈好像叫什么龙悦,你是不是去过哪里?” 阿里木连连点头,“我确实去过,但他不叫龙悦而叫龙升。” “龙升客栈。”贺兰长苏呢喃着蹙紧眉头,“这名字好奇怪。” “谁说不是呢。”阿里木说话间,仿佛陷入回忆,“不仅名字奇怪,就连里面的人也都奇怪,他们以人肉为食,凡是在那里落脚的人,都不是善良的角色。” 说话间从随身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长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放着三双玉制筷子。 “拿这个做什么?”瓦拉木雅也不理解。 阿里木解释道,“我们大男人是个老粗,食人肉喝人血倒是没什么异常,可公主千金贵体千万不可让那里的食物玷污了,这些玉筷子上都加了特殊做工,如果触及到人身上所长的东西就会泛出红色,到时候就不要使用了。” “你想的可真周到。” 瓦拉木雅说话间拿起一双玉筷子细细打量,不得不说,这做工的细致程度却是让人惊叹。 触及到皮肤的时候凉凉的,而且上面有着一种淡淡的味道,让人一闻,仿佛能够提神。 阿里木小心翼翼的把筷子接过放进盒子里,“这东西有事无价,我们每人只有一双,回来之后你们还得还给我。” 说话间看了一眼贺兰长苏,“齐王殿下,您需要这种筷子吗?” “先备着吧。”贺兰长苏淡淡的说着,虽说他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一处客栈跟前,客站的匾额已经破旧不堪,隐约可看到一个龙字和一个客栈的栈字。 而且这里真的是人烟稀少,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除了客栈门口拴着的几只骆驼之外,放眼望去,在无活物。 阿里木交代了几句话就打发走了赶车人,随后三人来到客栈跟前。 阿里木上前拍了拍门,门里传出了苍老的声音,“雨夜不接客,白日不留人。” 阿里木接着道,“留人是贵客,何况放天晴。” 说完之后,厚重的木门就被缓缓推开,一个一身红装,面容艳丽的女子出现在他们跟前。 他手持一把红色折扇,鬓角带着一朵艳丽红花,深邃而又不怀好意的目光,前前后后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三人,忽然发出一声娇笑,“看来真的是贵客到了,身上的气味都比普通人好闻许多。” 瓦拉木雅刚要上前,阿里木连忙拦住,上前对着红衣女子双手抱拳行礼,“掌柜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掌柜的撇了撇嘴,挥动着手中折扇快了几分,“你个没心肝的家伙,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人家,而一来就带回了两个陌生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们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在此借住一宿。”阿里木解释道,“最近此处可有异物出现?” 掌柜的下意识把目光看了眼楼上,随即恢复神色,“哪有那么多异物!” 第196章 魏公子 阿里木也顺势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抱拳道,“既然如此就先为我们备下房间,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掌柜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抿了抿唇,稍作寻思,“我说你怎么回事,我都告诉你不要带陌生人过来,你现在把陌生人带过来了,我又怎么会为你们安排房间呢?” “可这里不是龙升客栈吗?既然是客栈,哪有不待客的道理?”瓦拉木雅抢先一步询问。 阿里木没来得及阻止,掌柜的也神色一变,刚准备回话,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清咳,“几位客官都是远道而来,此处方圆百里又仅此一家客栈,掌柜的不待客,可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掌柜的面色有些难看,用极其怪罪的目光瞪了眼瓦拉木雅,随后又对阿里木使了个眼色。 “随我进来吧,住店可以,但没有吃食,你们今天晚上只能挨饿了。” 贺兰长苏眉头皱的很紧,虽心中疑惑也没有多问,好在他早有准备。 虽和李司枫闹了不愉快,但临出宫的时候,阿轲又赶上了他们的马车,说是李司枫为他们备下的,而那些东西就是点心。 开了三间房,刚入夜的时候,众人坐在大堂喝茶聊天。 据阿里木所说,这里的食物虽然不能吃,但茶水别有风味,而且对身体好。 可就在他们聊天之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楼上缓缓下来,身后跟着两个身材矮小的婢女。 那男人说不出来是英俊还是潇洒,或是用诡异形容更为贴切。 明明长相英俊,让人看着却有一种异样感觉,或许是眼神不对,又或许是五官不同常人。 总之,就是怪怪的。 那人坐在了他们的邻桌,两个婢女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垂低着头,一言不发。 掌柜的见人下来,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就上前迎上,并且给他上了壶好酒还上了盘带有血丝的肉。 那盘肉看着着实新鲜,就跟生的一样,甚至还能看到上面的血丝纹路隐隐跳动。 “魏公子,您怎么亲自下楼了?不是说好把饭菜给您送房间去吗?” 这位魏公子拿起酒杯伊正宝丸,随即斜眸看了眼贺兰长苏的方向。 “今日有贵客,我自然要出面迎接一番。” 掌柜的面色一顿,随即摇曳着身姿向贺兰长苏这边过来,那抹红裙像展翅的蝴蝶十分惹眼。 “公子。”掌柜的声音很媚,单手搭在贺兰长苏的肩膀,“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又这么有缘分的在此与奴家相识,这可不是天作一出的好姻缘吗?” 贺兰长苏紧住拳头,刚要反驳却收到了阿里木的一个眼神,并对他微微摇头。 这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任由掌柜的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引起忍耐的难受,瓦拉木雅也燃起了心中怒火,狠狠瞪了眼掌柜的,“掌柜的这是多久没见男人了,见到一个男人就如狼似虎,还真不担心失了女子的矜持。” “呵呵……”掌柜的听到矜持二字,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忽然轻笑出声,用红折扇抵了的鼻尖,随即又看了一眼魏公子的方向,“魏公子,您可听到了?有人说奴家不够矜持呢。” 那位魏公子也向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瓦拉木雅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戏虐之色。 “外来的女子自然把贞洁看得很重要,可是越矜持的女子越会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说什么?”冷不丁的,贺兰长苏忽然开口,一个阴沉的目光看去与魏公子的双眸撞个正着。 魏公子唇角扬着冷笑,直视着贺兰长苏的眼神,“我说……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你带这样一个美人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给我们这些人送货上门吗?” 好一个送货上门,贺兰长苏忽然紧住了拳头,拿起桌上喝茶的茶杯就向此人扔了过去,阿里木想要阻止,可已晚矣,只见茶杯以迅速的攻势飞向魏公子,却被他一个轻蔑的笑容,就让茶杯临空击碎。 “长苏!”瓦拉木雅也连忙拉住贺兰长苏的臂弯,对他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来找事的。” 阿里木也连忙劝导,“稍安勿躁,冲动只会坏了大事。” 贺兰长苏这才重新坐回的位置上,谁知道魏公子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语气更加戏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来这种地方蹭运气。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魏公子。”阿里木连忙起身,向着此人抱拳,“魏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魏公子斜眸看了眼阿里木,眼底尽是不屑,“哪里来的匹夫,竟敢与本公子搭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阿里木轻扬唇角,看了眼掌柜的,话语幽冷,“进门之前我还问你最近两日有没有什么异物出没,还告诉我没有,眼下你店中出了这么大一个东西,居然都不告诉我,掌柜的,凭你们店里的这些人,能吃的下吗?” 掌柜的神色一僵,随即换上妩媚之色手中红扇一闪而过的时候留下淡淡芬芳。 “瞧您说的,我那不是也为你安危着想吗?万一你不是人家的对手,也不至于搭上一条命不是?” “难不成我给你的印象就是如此懦弱?”阿里木瞥了一眼走到他身边的掌柜,掌柜的单手扶上他的肩膀,媚眼如丝,话语轻柔,“奴家知道错了吗,再说了,这么大一个货物,奴家也真的是心有余悸呢。” 阿里木忽然转身,抬手在她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勾着唇角,“聪明,真是让人越来越喜欢了。” “去你的,就知道乱说话。” 掌柜的一声娇笑推开阿里木的手,这一幕,可是把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看的一怔一怔的。 谁能想到平日里高大威猛,又不近女色的大将军,竟会如此放得开,之前还真是了解少了。 魏公子也听出了二人的话中意思,眸下的冷意越发浓郁,看向二人道,“你们在说什么?” 阿里木忽然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天色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 第197章 还想骗我 说完之后,又对着贺兰长苏使了个眼色,“你先带公主回房,稍等片刻我便去与你们汇合,再商量明天的计划。” 贺兰长苏不放心的看他,“能解决么?” 阿里木与他相识一笑,“照顾好公主,剩下的交给我。” 话已至此,贺兰长苏没有追问,转身对着瓦拉木雅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点头,便起身准备上楼。 直到走到楼梯尽头,瓦拉木雅忽然回头看向阿里木道,“阿里木,我们在房间等你,最多一盏茶的时间。” 阿里木对她点头微笑,目送着二人进入房间,脸上的笑容就忽然冷却。 掌柜的也转身来到他的身后,剩下的店小二也纷纷站在掌柜的身后,与阿里木站成统一战线。 魏公子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出,深情悠闲的喝着茶水,波澜不惊道,“一群乌合之众,胆子倒是不小。” 掌柜的也没了往日的那股妩媚劲儿,话语认真,“阿里木将军,此战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也得打。”说着抬眸看了眼楼上刚关上门的房间。 那里面可是有着他最重要的人,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如过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好,奴家今天就信你了。” 说完,她那纤细的腰身忽然一转,整个人向着魏公子过去,手中的折扇底下放出了无数根的银针雨点般的向魏公子打出。 魏公子身形未动,只是微微斜眸,对身后的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婢女便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瞬时眼睛放大,为他挡下了众多攻击。 嗖嗖的银针扎在那两个婢女身上,活像一只刺猬,但她们却没有倒下去,一双目光依旧那般阴狠。 很明显这两人已经不是活物,或者说她们本就是妖怪! 掌柜的经见过不少事情,可看到这种场面还是让她惊了一跳,连连后退,阿里木连忙将其护在身后并对着其他人说道,“此人非必寻常,带着你们的掌柜先去休息,一会儿再来清场。” “是。”店小二们应了一声,就准备拉着掌柜的离开,可掌柜的忽然挣脱了一下身子,语气坚定,“奴家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出卖,遇到这么点危险,你就想把我推开,休想!” 说完便于阿里木背对背站直身体,吩咐其他人,“各位兄弟们,咱们都是拱着刀尖儿过来的,今日我若是死在这里,这个店就交给你们了。” “掌柜的!”众人高呼,却没能挽回掌柜的决心。 阿里木则是轻笑一声,“你可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既然如此,那就与我并肩作战,一起收了这个异物!” 专柜的露出妩媚一笑,轻声细语的说了声讨厌,便和阿里木联手,向着魏公子发起攻击。 被扎得像个刺猬似的两个婢女依旧站在原处,如今看到有人攻击,忽然张口一声大叫一团黑气从她们的口中喷出,身上的银针尽数飞出。 众人抵挡,有不少兄弟受了伤,阿里木连忙冷斥,“这里交给我与掌柜的,剩下的全部撤退。” 店中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知道此次战役九死一生,但他们也是忠心之人,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掌柜的之后,掌柜的才厉声呵道,“一群笨蛋愣着做什么,让你们撤就撤!” 众人这才带着伤员退下。 偌大的大堂中瞬间一片安静。 阿里木对着掌柜的使了个颜色,二人迅速分开各站一边,两个婢女也是分工明确,一人一个与其对峙。 而此时在房中喝茶的贺兰长苏脸色极其难看,他已经察觉到楼下的妖气有多浓郁,以阿里木的身手未必能够躲得过。 瓦拉木雅也一言不发,时不时的看一眼贺兰长苏的脸色,不多时,她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贺兰长苏抬头,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凶光,“你说什么?”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瓦拉木雅话语清冷,“你带我去妖界,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意欢,而如今你遇到了那个所谓的魏公子,就让你神色大变,你和他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过往吧。” 贺兰长苏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垂下眸去,很快,再次抬眼看瓦拉木雅的时候又似变了一个人。 “不瞒你说,他的身上有意欢的气息。” 瓦拉木雅想到了各种答案,唯一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到贺兰长苏说出此话时,心中咯噔一下,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海渊,所有情绪都被吞没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只要她一回来,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贺兰长苏双目出神,思考一番认真道,“公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真的觉得你就是意欢。” “不可能!”瓦拉木雅当即反驳了他的话语,“我从小在瓦拉长大,对于这个所谓的意欢没有一点印象,即便是我与她十分相似,那也是巧合罢了,我根本不会是她,她也不会是我。” 贺兰长苏张了张口,最终没发出一丝声音,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瓦拉木雅也不会相信。 而就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贺兰长苏眸下一惊,喊了一声,“不好!” 连忙起身打开房门,瓦拉木雅也跟随其后。 而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一黑,二人顺势被带入了另一个意境之中。 “长苏!”瓦拉木雅下意识的喊了声。 贺兰长苏连忙转身将人搂在怀里,而就在这时,瓦拉木雅的头上居然出现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尖尖的,小小的,可爱极了,这可不是一对猫耳朵吗? 看到这一幕,直接把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舌头几经跳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瓦拉木雅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把人推开。 刚要开口,看到此人一脸震惊的表情,十分疑惑,“你怎么了?” 贺兰长苏抬手想要抚摸瓦拉木雅头上的耳朵,可瓦拉木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贺兰长苏忽然就红了眼眶,用几乎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意欢。” 第198章 你是妖 看出了贺兰长苏的情绪不对,瓦拉木雅一时间也不敢多问什么。 连忙低了低头,“你……你说什么?” 贺兰长苏即刻又把瓦拉木雅的下颚一起,一双目光深情又坚定,“意欢……” 这一下,可真是惹恼了瓦拉木雅,一把将眼前人推开,“贺兰长苏,我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能明白,我不是意欢,我是瓦拉木雅,是瓦拉国的公主,跟齐王妃不是同一个人。” 被人这么一吼,贺兰长苏也快速清醒过来,甩了甩脑袋,之后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向瓦拉木雅时,眉头深皱,下意识的把手抬起,指上她的头顶,“那你这是……” 瓦拉木雅一头雾水,伸手摸到自己头上长出毛茸茸的耳朵时,眼睛瞪成了铜铃。 “这是什么?我头上长了什么东西?” 眼看着瓦拉木雅对一双耳朵越扯越紧,贺兰长苏连忙上前制止,“别用劲儿,再用劲儿就扯掉了。” 瓦拉木雅也疼的龇牙咧嘴,但她就是搞不明白,头上这是长了一对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啊?” 贺兰长苏把手伸向背后,再伸出时,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面铜镜。 瓦拉木雅连忙拿起铜镜照自己,下一刻,就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尖尖的,绒绒的,还能清晰看到耳朵上的毛发是黄黑相间的狸色! 这可不正是意欢原本的样子吗! 瓦拉木雅完全接受不了此时的情况,连连摇头,“不对,这是什么?我头上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耳朵,是你的耳朵。”贺兰长苏连忙作出解释,用手轻轻抚了抚那双猫耳朵,“意欢,我的直觉果然没错,你就是她。” “这怎么可能?”瓦拉木雅对着贺兰长苏大吼,“我不是齐王妃,我是瓦拉木雅,我是有着皇室血脉的瓦拉公主,我怎么可能会是妖呢,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意欢!”贺兰长苏连忙上前安抚情绪。 可瓦拉木雅根本听不进去,一抻手,一把紫色长剑化作在她的手中。 摇头又疯狂的喊道,“我不是妖,我不是妖,我不是!” 说完挥起长剑,就准备削下头上的那两只耳朵。 贺兰长苏大惊,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即将动手的手腕,“意欢,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是意欢!”瓦拉木雅冲着他大吼,“我是公主,我是人不是妖。” 贺兰长苏看着眼前即将发疯的女子,眼底满是心疼,他不知道意欢这段时日都经历了什么,但看着眼前与她一模一样的人逐渐陷入崩溃边缘,他也是于心不忍。 一把拽过她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连声安抚,“好好好,你不是意欢,你不是她,你是瓦拉木雅,是瓦拉的公主。” 瓦拉木雅情绪崩溃,就这样被贺兰长苏抱在怀里嚎啕大哭,不知不觉中,她的脑海中闪出一帧帧画面…… 新婚夜的温柔,病重时的体贴,以及为讨她欢心,买了一整个摊子的红色毛球…… 历历在目,好似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四周的黑雾逐渐散去,周边是一条的街道,而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外表…… 有的身后长着尾巴,有的头上长着耳朵,有的眼睛大如鸡蛋,有的手则是长着长长的指甲,他们身着衣着,面容平常,对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的到来好似没有一点敌意…… 有的人路过他们身边时,微微看他们一眼,但也只是那种习以为常的眼神,并没太多情绪,这然二人很是不解。 “这是哪儿……”瓦拉木雅脱口而出,一双手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紧紧的握着贺兰长苏。 贺兰长苏眸色平静,深深的寻望一眼周围的环境,说出了两个字,“妖界……” 明显感觉到手中力道一紧,瓦拉木雅可能是有些紧张,贺兰长苏抬手拦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瓦拉木雅这才稍稍平下情绪,连忙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兰长苏,还好,他和平常并无两样,这也就说明他是个人。 贺兰长苏也察觉出了她的意思,“我不是妖。”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他不是妖,但她是。 贺兰长苏拉上她的手,走在这异样的街道上,这里跟人间并无两样,只是这里的人把属于妖性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街上有孩童嬉闹,翘着长长的尾巴,手中拿着风筝,互相追逐,一不留神撞到了瓦拉木雅的怀里。 “小心点。”瓦拉木雅连忙将其扶住。 那两个孩童也很有礼貌的朝着她微微一笑,还夸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啊。” 说完就跑着里去,没有一会儿,迎面走来一白衣俊俏公子。 那公子瞳泛绿光,风度翩翩之下那双异瞳格外出色。 他像是无所事事的正在逛街,忽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时,他的瞳孔惊了一下,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贺兰长苏,又将目光看向旁边的瓦拉木雅,眉峰簇的很紧,话语中透露着不可思议,“这……这是……” “别来无恙。”贺兰长苏看他的眼神很是冷漠,不知怎的,这个家伙带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他打量瓦拉木雅的眼神时,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她是谁?”莫长生终是压不住心中疑惑,一手指着瓦拉木雅,目光紧紧盯着贺兰长苏。 “你觉得她是谁?”贺兰长苏眼底泛起冷意,若瓦拉木雅真是意欢,那当年死去的尸体又是谁? 难道是莫长生骗了他们不成? 莫长生连连摇头,他的眼神不像说谎,对于瓦拉木雅的出现也很是震惊。 “不可能,意欢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是她!” “我叫瓦拉木雅,是瓦拉国的公主。”瓦拉木雅上前一步,自作解释。 莫长生像是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瓦拉木雅……瓦拉国的公主。” 迟疑片刻,又像是想到什么,看着瓦拉木雅头上毛茸茸的耳朵,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摸一把。 却忽被贺兰长苏拦下,“你做什么!” 第199章记忆重叠 莫长生神情无错,连忙将手抽回,不好意思的对着瓦拉木雅行礼。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说话间又看向贺兰长苏,“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说明来意之后,莫长生也很惊讶,不过眼下既然找到了答案,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那你们……刚来就要走吗?”莫长生继续追问。 瓦拉木雅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揉了揉脑袋,“我忽然间对这里的印象有些熟悉,好像来过这里。” 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她,瓦拉木雅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那巷子往里头直走,是不是有个山洞?” 莫长生眉峰一挑,“你怎么知道,那可是我的洞府。” “山洞里有一座冰床。”瓦拉木雅接着说道,“而且那坐冰床是由灵力所化,躺在上面可助修行。” 贺兰长苏和莫长生都惊的不轻。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一番思索接着道,“不对,应该还有个孩子在那里,是个女孩。” “你想起来了!”莫长生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瓦拉公主,“你真的是意欢!” 瓦拉木雅不明,“这……这是意欢的记忆吗?” “呵呵……”贺兰长苏忽然笑了,不经意间红着眼眶,两行清泪滴落,满腹都是难以言说的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意欢,感觉没有错,看来这一趟是对的。” 而瓦拉木雅却没有看上去那般高兴,只是微微垂头,“如果我真的是齐王妃,为什么其他事情我想不起来呢?只能想起一些简单的,而对于你,更是完全没有记忆。” 说话间,她看向莫长生,“你也认识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 “他是你的恩人,救命恩人。” 不等莫长生回答,贺兰长苏就抢先一步,“救命之恩随时可报,你只要记起重要的事情就行,你还记得那个孩子是谁吗?”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不记得了,我只是听到过她的哭声,而且,我一想到她心里就暖暖的。” “那可是你的女儿。”莫长生连忙解释,随即四下看了一眼,“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到府上坐一坐。” 说完之后便领着二人回了莫府,而当年的那个洞穴在此时已经成了亭台楼阁。 下人们奉上茶盏,就退了出去。 莫长生一双眉头皱的很紧,在大堂之中来回踱步,他不能相信,更不敢接受,亲眼看着死去的人,如今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么走来走去做什么,晃的我眼睛都花了。”贺兰长苏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看在你救人有功的份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你不用那么紧张。” “什么要命不要命的,我怕你要我的命吗?”莫长生语无伦次的解释,随后用手指着瓦拉木雅,“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意欢,是我亲眼看着死去的人,如今又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贺兰长苏神色淡然,“看来此事真不是你捣鬼,还准备费了你的修行呢。” “什么费我的修行?”莫长生不可思议的看着贺兰长苏,“你不会是因为我在里面演了一出戏吧,要知道当初的那个孩子可是我给你送过去的,为了她的死,我对你深表愧疚,就差给你跪地上了,我至于吗?” “知道不是你的错。”贺兰长苏极其不悦的瞪他一眼,随即微微垂眸思考,“可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的样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情么?” 他还真不知情! 莫长生也急得直拍脑袋,此时瓦拉木雅忽然在旁边悠然的开口。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魏府?” 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她,莫长生连连点头,“对,妖界魏家很多人都知道的。” 瓦拉木雅再次把目光垂下,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关于之前的事情,好像都模糊了,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那个魏家是不是有三个儿子?” 莫长生再次点头,顺便追问,“你还知道什么?” 瓦拉木雅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把目光看向远处,话语悠悠,“他们魏家的二公子,叫魏清风。”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贺兰长苏连忙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如此深沉的样子,又是一阵不忍。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紧接着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全部模糊了,分不清真假,但对于这里的一些事情好像都有些片段记忆。” “可你的这些记忆都是真的。”莫长生连忙上前,双眸紧紧盯着她,“你头上有着一对狸花猫耳朵,所想到的事情和意欢生前经历的一模一样,这足以说明你就是意欢,可你为什么会变成瓦拉的公主,而又走到今天,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魏清风……”瓦拉木雅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下一刻,忽是想到了什么,“瓦拉清风!” 贺兰长苏也一阵思考,“瓦拉清风才是真正的二王子殿下,现在宫里的那位应该是魏清风。” “那我二哥呢?” 瓦拉木雅连忙追问,她不敢相信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二哥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调了包。 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莫长生又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你虽然是意欢,又怎么会对瓦拉一家的事情这么上心呢?” “我的记忆中不仅仅有齐王妃的记忆,还有瓦拉公主的记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想……我可能不单单是你们口中的意欢。” 贺兰长苏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番思索,“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在魏家才能找到答案了。” 莫长生也连连点头,“后天是魏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前去送礼祝贺,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只能如此了。”贺兰长苏沉沉的应着,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0章 大寿 听到贺兰长苏要留下,瓦拉木雅下意识的追问,“那阿里木怎么办?他还在外面没进来呢!” 事到如今,瓦拉木雅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他们已经进入妖界,可为什么进来的只有她和贺兰长苏,阿里木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想让你的身份让更多人知道吗?”莫长生转身问她,“阿里木是瓦拉国的将军,如果让他知道他忠心护着的女子,并不是瓦拉的公主,他能接受么?” 瓦拉木雅沉默了,她也不知道阿里木能不能接受,但她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阿里木的话,他一定守不住这个秘密,毕竟此事关乎到瓦拉国的皇室血脉。 “他不会有事的。”贺兰长苏话语悠悠,“最多就是在外头等的时间有些长了,我们现在还要调查之前的事情,可能会误一些时间。” “时间问题倒是没什么。”瓦拉木雅连忙说道,“而且李司枫那边也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在婚期之前赶回去就行了。” “看来你是为此事下了不少苦心。”贺兰长苏忽然涌上些许心疼,“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在一侧的莫长生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好了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如果她真的是意欢的话,那死去的那个是谁?” 忽然提到这件事,贺兰长苏沉着的眸底忽然泛起冷意,魏家人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连他都骗过去了。 害得他苦心冥想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这件事情绝不能饶恕! 看这莫长生准备下的贺礼,瓦拉木雅整个人都呆了,黄金千两,金卷百匹,知道的是去拜寿,不知道的还以为下聘了。 更何况,下聘也不至于这么高的礼节。 看着一旁下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打点,瓦拉木雅唇角直抽搐,“你不是疯了吧,这么的东西,你是给人家拜寿,还是想娶人家的女儿呀?” “他家没有女儿。”莫长生语气淡漠的说着,吩咐管家,把准备好的贺礼先抬到魏家去。 目送着一行人出了门,莫长生才转身看向两人,“好了,贺礼送走了,咱们也该过去了,不过在去之前你们两个得装扮一下。” “装什么?”贺兰长苏一时间没明白。 “你是人,要是没点妖气,怎么进入魏家?” “那我呢?”瓦拉木雅说话间抖了抖头上的耳朵,此时才发现她这双小耳朵还挺可爱的,“来到这里之后,我身上是不是就有妖气了,为什么还要装?” “如果你真的和魏家有关系,你的这张脸就是最大的隐患。”莫长生耐心的于她解释,“不过,今日是莫老爷的大寿,他的那三个儿子应该都会在场,如果见到你的话也应该会很慌张,为了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你最好拿个布先折起来。” “可那样的话不是更令人怀疑?”贺兰长苏淡淡的说着,一伸手从手中幻出了半张面具递上去,“用这个吧,既不显张扬,又不失大方,还能给你添加几份俊俏。” 说话间食指微动一缕缕青烟从他的指尖冒出,落在瓦拉木雅身上,顿时,让她一个长发飘逸的美丽女子变换成了挽好发髻的俊俏公子。 瓦拉木雅也惊呆了,拿着手中面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莫长生更是看的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面部肌肉直抽搐。 “长苏,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长生忽然厉喝,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既然他如此厉害,当初为什么不救意欢呢? 贺兰长苏话语冷淡,“怎么了?” 莫长生连连摇头,“你不仅骗了我,还骗了李司枫,最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意欢!” 这话说的直中心头,贺兰长苏面试一顿,“我没有,意欢是我最爱的人,我这辈子不会骗她!” 说着,他双目紧盯瓦拉木雅,“不管她变成谁,都是我最爱的人,从今以后,我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可是……” 莫长生还想说什么,贺兰长苏连忙打断,“你也想问为什么?我当时不救意欢吗?” 莫长生梗住了,这确实是他想问的问题。 贺兰长苏一声苦笑,神情痛苦道,“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没救呢,为什么不能是我尽了全力而没能保住她,只会在这里怀疑我根本没有出手相救!” 莫长生唇角抖动扯出一抹笑却没能发出声音,他知道贺兰长苏这番话说的发自肺腑,也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有多难过。 毕竟当初他也是这么做的。 见人不再言语,瓦拉木雅为了打破气氛,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好了,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眼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过去为好。” 莫长生这才回过神来,路过贺兰长苏的时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三人便向着魏家过去。 今日是魏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不出所料,三个公子全部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而让人诧异的是那个所谓的二公子魏清风,竟然和宫中的瓦拉清风长得一模一样,就那么一瞬间,瓦拉木雅甚至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二哥! 还好此时瓦拉木雅头上长着一对猫耳朵,而且还戴着面具,又是一身男装,魏家的人才没有把她认出来。 “哟,莫公子来了,贺礼已经收到了,还真是多谢莫公子的贺礼,看得出来莫公子这次十分有心,还带了两位朋友过来吗?正好一起来魏家热闹热闹。” 迎上来的是魏家大公子,话说的那般客气,无形之中却燃烧了很深的敌意,因为眼前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在龙升客栈中遇到的那位魏公子! 瓦拉木雅向贺兰长苏这边站了站,小声低语道,“他不是在客栈里么,怎么到这里了?” 贺兰长苏微微摇头,他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但眼下这种情形一定是深陷泥潭的那种危急,只能站稳阵脚不磕乱了心智。 “魏大公子有礼了,多日不见,公子看着越来越精神了。” 第201章 老朋友 “哪里哪里……哪有莫公子这样意气风发,逍遥自在呢。” 二人互相吹捧着,随后大公子把手伸向魏府,“好酒好菜已经备下,莫公子快带着朋友过去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多日不见,一会儿咱们好好唠一唠,可别忘了。” 莫长生又拍了拍魏大公子的肩膀,之后带着二人进入魏府。 在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瓦拉木雅下意识的看了眼前的二公子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贺兰长苏连忙在长杉下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才使人没有过多停留,快步跟上。 整个宴会上无任何异常,酒过三巡之后,一一列出对魏老爷子的尊重与称赞。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瓦拉木雅也听得出来,原来这个传说中的魏老爷子是当地有名的地主仙,而他们一家人都是狐妖。 由于修行高深,他们已经完全退化了妖性,可以随便行走与正常人之间,即便是与你迎面走来,也察觉不出此人是妖怪。 而且三个公子长得各有千秋,每个看着都是人畜无害模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们一家人会和意欢扯上关系。 “长苏。”莫长生忽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贺兰长苏,“你还记不记得京城里发生的那桩奇案,就是千宝钱庄的那个案子?” “记得。”贺兰长苏,目深沉,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件事情,再次看向人群中的魏二公子,魏清风,眼底多上了些许冷意。 要不是千宝钱庄那个案子,意欢也不至于落入那个黑心人之手,最后也不至于被灌下合欢散,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现在想起,当初的意欢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为何那么容易就会中了合欢散的毒,就区区一个掌柜的,又怎么会有那种通天本事,除非有人与他里应外合,要么就是对妖性十分熟悉之人。 “什么千宝钱庄?”瓦拉木雅对此案毫无耳闻。 莫长生连忙对她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紧接着把目光看向贺兰长苏,“当初意欢中了合欢散,会不会就是……” 贺兰长苏没有说话,双手紧绷,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异常。 如今细细回想往事,意欢的死绝对和魏家脱不开关系,要不然旁边的瓦拉木雅又怎会是意欢,魏家人到底对意欢做了什么! “你别激动。”见情绪欲要爆发,莫长生连忙紧住他的手腕,安抚道,“我和魏家大公子有些交情,等宴会结束之后我们约他细谈,先看看情况再说。” 贺兰长苏这彩才微微垂眸,强行压制住心口的那团怒气,拳头缓缓松开。 临近黄昏时分,宴会终于走到了结束,将宾客送走的差不多了,莫长生主动找到魏大公子,以有要紧时相商,将人约到了书房。 魏大公子一进书房便察觉出了气氛不对,看着房中平白多出的两个陌生人,有些不悦,“长生,不是我说你,我跟你相识,你也不能借着你的名义把陌生人带到我的书房,这么做未免也太不礼貌了些。” 莫长生连忙称是,恭维着魏大公子坐上主坐,才讪讪的解释道,“我自然知道这么做不妥,但是魏公子,这也确实和他们两个有关系,念在你我好友一场的份上,还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下。” 魏大公子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意,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贺兰长苏二人,“说说吧,什么事?” 莫长生连忙上前,为此事开了个头,“半年前,我的这位朋友他的妻子离世了,但是人死之后却没发现他妻子的尸体,所以就前来妖界寻找,可后来有一系列线索是指向魏家的,所以就请您出面看看是我们搞错了,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这怎么可能?”魏大公子一身正气,“我们魏家在妖界可是有名声的,怎能让人随意诋毁?” “当然不敢随意诋毁魏家,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人,而是一只猫妖。” 莫长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魏大公子眼底忽然变得冷冽起来,一双目光狠狠瞪向贺兰长苏,“你的妻子是妖?” “是。”贺兰长苏坦然回应,“她是一只狸花猫,名唤意欢。” “意欢?”魏大公子微微蹙眉,起身走了两步,“这名字倒是听着有些熟悉,莫不是我魏家也养过一只名为意欢的猫?” “咳咳……”莫长生连忙清咳,“大公子,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一些,他们之所以追查到妖界,是因为当时在他的妻子过世的时候与人间的一个案子缠在了一起,而那个案子中可能有魏家人的手笔。” “什么叫可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总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诋毁我们魏家!” 魏大公子气势如虹,一番争论下来,莫长生都有了几分惬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事关二公子,我们实在是……” “清风!”魏大公子忽然把目光扫向了戴面具的瓦拉木雅,“我们在龙升客栈见过,现在又没有外人,你们两个也无需再隐藏什么,说出你们的目的。” “我是庆安齐王,失去的妻子是庆安的齐王妃。”贺兰长苏率先开口,紧接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瓦拉木雅,“她是瓦拉国的公主,说来也奇怪,她与我死去的妻子生得一模一样,而更为奇怪的是,她竟然有着我妻子的记忆。” “可你的妻子不是一只妖……” 话未说完,就见瓦拉木雅的头上,忽然长出了一对猫耳朵,张扬可爱,此时却显得那般诡异。 “她……”魏大公子都震惊了,指着眼前的瓦拉木雅一句话说不出来。 莫长生连忙解释,“她有意欢的记忆,可以说她就是意欢,然而她的身体却是瓦拉国的公主,瓦拉木雅,更为奇怪的,是她们两个人一模一样,更更奇怪的是瓦拉国有一二王子瓦拉清风,和贵府上的二公子魏清风不仅名字相同,样貌也一模一样!” 第202章 为什么不救她 话到此处,魏大公子也察觉出了其中意思,一双眉头皱的很深,深思熟虑一番之后,看向莫长生,“清风他做事素来独来独往,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与我们说起,要说他在妖界为非作歹还行,可你说他插手人间之事,在人间闯下大祸,着实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可这是事实。”莫长生连忙回应,“但说到底这也是魏家的事情,我不敢与老爷子说起,与你多年好友,只能招你来商讨对策,至于要怎么调查,又或者说要给魏二公子什么样的惩罚,一切还得有魏老爷子做主。” 魏大公子也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如果此事真的与清风脱不开关系,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将此事秉公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如此便先谢过魏大公子了。”莫长生这个才缓下一口气,随后要带二人离去,魏大公子忽然喊住他们,“此事不得与旁人说,起我会一人将此事处理好。” “知道了。”莫长生又应了一声,这才离开了魏府。 回去的路上,贺兰长苏心情沉重,“他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吗?说到底魏清风也是他自家人,即便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 话未说完便没有信心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官官相护这个道理不仅仅是生在朝堂之上,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一家人。 莫长生也没有信心,走了几步叹口气道,“我也不能向你保障,但总得把希望寄托在魏家人的身上,若不然凭我们自己之力很难查透,说不定还会惹的人妖两界反目成仇。” 贺兰长苏抬手蹙了蹙眉,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瓦拉木雅自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 察觉到情绪不对,连忙询问,“你怎么了?”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没什么,之前的事情有很多我都想不起来,即便是魏家把真相告诉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相,我现在担忧的是,如果我真的是意欢,那瓦拉木雅该怎么办?” 这也是所有人担心的问题,贺兰长苏双眸暗沉,把目光看向别处,“船到桥头自然直,意欢就是意欢,公主就是公主,如果两个人非要是一人的话,那么上天对我来说也真是太仁慈了……” “你说什么?”瓦拉木雅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贺兰长苏也不想再做解释。 这一晚,他们宿在了莫府。 月上树梢,四下一片安静。 贺兰长苏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看着这皎洁的月光,心中无限惆怅。 “怎么了?”莫长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那孤廖的身影,他的心中也沉甸甸的。 贺兰长苏微微摇头,“没事,就是想着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这件事的答案,还是先带着公主回去。” 莫长生稍作思考,走到他的身旁,“你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一下,当初意欢性命垂危,你有通天本事,为何没有救她?” 贺兰长苏垂了垂眸,“她是我最心爱的人,我又怎会不救她呢?如果我拿她的命当儿戏,为何不在刚过门之时就要了她,如果那样,她根本活不过三个月。” 莫长生唇角肌肉抖动,忽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刚成亲的时候,你就知道她……” 说起往事,贺兰长苏的脸上带上了些许回味,唇角上扬,“那时候的她很是可爱,以为我不知道她是妖,深更半夜把我一人留在房中,独自去调查南庭襄的线索,如果当时我阻止她的话,后来也就不会有李司枫什么事了,如今想起,真是可笑的很……” “那后来呢……”莫长生不了解其中情况,对此事很是疑惑,有着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 贺兰长苏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稀里糊涂的喜欢上她了,开始照顾她的情绪,甚至为了她,我会出面向李司枫言和,而李司枫之所以让我进大理寺,也因为是她的出面吧。” “你是为了她才进的大理寺。”莫长生很是诧异,随即扶了扶下巴,自言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天下苍生呢,以为你是真担心大理寺破案无能,所以才要求进去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意欢。” “李司枫那臭脾气谁能忍受得了。”贺兰长苏说话间又是垂头轻笑,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开心事情,“那个时候意欢一身男装,白天是大理寺的伏妖师,晚上是我的齐王妃,每天变来变去倒是挺有意思的很,还一直以为李司枫没有察觉出她的身份了呢。”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对她的感情也很深厚……”莫长生忽然间有些无措,说话的时候有些愧疚,不敢直视贺兰长苏。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呢,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即便我和她成亲半年都无子嗣,我依旧觉得她能够陪在我的身边就是最好的事情,可错就错在我身系皇家命脉,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这才有了侧王妃进府的事情?”莫长生连忙追问,毕竟后来的苏琉璃,也是他知道的。 贺兰长苏无奈的点头,“我与意欢两情相悦,从未想过要伤害彼此,即便听从命令将苏琉璃接进府里,我也始终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我的心里只有意欢一人。” “可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瓦拉木雅的声音忽然从二人身后传来,贺兰长苏转身,看到她面容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意欢……” 一声呼喊,瓦拉木雅微微垂眸,“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但是听了你与她的故事,我能做到感同身受,长苏,我想意欢是很爱你的,即便你娶了侧妃进门,她对你的爱也从未变过。” 贺兰长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莫长生在一旁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谁说不是呢,这个小丫头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想当初若是跟了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第203章 离开了吗? 话落就引来了两道冷飕飕的目光,莫长生连忙捂住嘴巴,举手投降之后转身离去。 寂静的院中剩下了两人,贺兰长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瓦拉木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与她。 刚张了张口,瓦拉木雅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意思,接过话道,“以后还是叫我公主吧,待事情查明之前,我还是瓦拉国的公主。” 贺兰长苏连连点头,“知道了公主。” 话间眼底掠过一抹失落,不知怎的心中也是有些异样。 月光如水,洒在瓦拉木雅的身上。 院中的花朵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朦胧而柔美,瓦拉木雅此时身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裙,长裙上点缀着星光般的亮片,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贺兰长苏走去。 他站在花园里的小桥边,望着远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瓦拉木雅走近贺兰长苏,轻轻地唤了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来,看着瓦拉木雅眼中尽是深邃。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瓦拉木雅不必为这事过于担心。 两人相对而立,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和当年的齐王殿下和齐王妃并无两样。 别说他们自己当局者迷,就是放在外人眼里,一时间也得看得迷糊。 “我们回去吧。” 很久之后,贺兰长苏才像是放下所有,把目光看向别处,对着瓦拉木牙轻声道,“阿里木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他在外面就越危险,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瓦拉国的将军,最好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瓦拉木雅想要顺从他心中的意思,贺兰长苏却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但我们还是应该回去,不应该留他一人独自面对那么多的危险。” “你真的决定了吗?”瓦拉木雅还想要再挽留一下,不知怎的,她对贺兰长苏的事情也引起了些许不忍。 贺兰长苏点头,言语认真,“这里的事情由莫长生处理,我们应该回去处理一下宫里的事情,更何况你与李司枫的……” 话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不管瓦拉木雅是不是意欢,此时都要与另一个男人成亲,即便心中知道二人不可能发生什么,还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只是一个仪式,你怎么还上心了?”瓦拉木雅也察觉出了他的意思,垂目一笑。 贺兰长苏张了张口,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口中只是涌出了两个字,“算了,我可能就是担心……” 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他无法向瓦拉木雅说自己是担心她会和李司枫假戏真做。 虽然信得过二人,但李司枫爱过意欢也是真的。 见他这副神情,瓦拉木雅也是笑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嗯。”贺兰长苏点头,这才将今晚的事情草草过去。 次日离别时,莫长生有些心有余悸,“你们俩真的就把事交给我处理了,不管了?” “我需要一个说法。”贺兰长苏话语悠悠,“我可以等可以给你时间,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莫长生一脸意味不明,“我是不是欠你了?你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摆架子。” 贺兰长苏不急不缓,微微垂头露出一抹冷笑,“你可以试试不听我的。” 说话间,手成剑指,一道紫色光晕在他指尖来回游浮。 “你!”莫长生气急想要对此人发脾气,又觉得会伤了和气,只能将苦果咽进肚子里,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但我告诉你,我做这些是看在意欢的面子上,可不是给你面子,招谁惹谁了我。” 瓦拉木雅完全没有留意二人的趣味谈话,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屏障皱了皱眉。 “我们要怎么回去?只要从这里出去就是龙升客栈吗?” “对。”莫长生连连点头,“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贺兰长苏四字概括了一切,带着瓦拉木雅离开。 莫长生还想问什么,但二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就消失在了屏障里。 一股劲风袭来,将二人紧紧围绕。 贺兰长苏紧抱着瓦拉木雅的肩膀,缓缓走过一段时间,耳边风声终于消停。 睁眼时,已经来到了一出不知名的村庄。 这里房屋破败,人烟稀少,说是村庄,倒不如说成是就住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年人。 “这是哪里?我们没回去吗?” 瓦拉木雅连忙回神,一把抓住贺兰长苏追问。 贺兰长苏也蹙了蹙眉,“别着急,我可以向你保证,从妖界出来之后绝对会是通往龙升客栈的道路,至于眼下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说话间注意到在村口不远处的老柳树下,有着两个衣着朴素的老人镇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贺兰长苏连忙道,“那里有人,我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不知怎的,这种场景让瓦拉木雅极其不舒服,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而生。 只能紧紧跟在贺兰长苏的身后,像只受了惊的猫。 “两位老伯,请问此处是……” 不等贺兰长苏把话说完,忽然一个老者便抬手打断,“年轻人,观棋不语啊。” 贺兰长苏这才察觉到二位老人正在树下下着一盘棋。 而此时,此局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在棋盘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左边老人落子迅速,手法老练,仿佛胸中藏有百万雄兵。 右边老人则谨慎稳重,步步为营,将自己的阵地构筑得固若金汤。 转眼间,棋盘上的局势变得错综复杂,黑白两子相互纠缠,难分难解。 左边老人眉头微皱,凝视棋盘,苦苦思索着破解之策。 右边老人则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似乎成竹在胸。 突然,左边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他拿起一枚黑子,坚定地落在了棋盘上,这一子犹如雷霆万钧,打破了僵局。 右边老人见状,不禁拍手叫好,感叹左边老人的奇才。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左边老人胜出。 第204章 奇怪的老者 右边老人抬头将目光看向二人,仔细打量一番,“两位后生看着面生,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贺兰长苏连忙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两位老伯,我们是初到此地,还望老伯为我们指出一条明路,可以离开这里。” “哟哟哟。”左边老伯满是嘲讽的看着二人,话语不屑,“别人都是挤破脑袋想进来这里,你们两个倒好来了还想走,这人可真是奇怪呀。” 说完对右边老伯使了个眼色,右边老伯哈哈一笑,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 “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思想是好事,也就你我上了年纪的会在这里住个长久。” 左边老伯深信不疑的点头,随即向时想到了什么,扶着下巴做出为难状,“我忽然想起我家的那个水缸里没水了,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上一次山也不容易,你们要是将水缸给我打满了,我们就给你指出一条离开这里的路,如何呀……” 瓦拉木雅刚要辩驳,贺兰长苏将其拦下,“老伯尽管放心,日落之前我必定会将水缸打满,只是不知这水源在哪儿。” 右边老伯呵呵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山头,“刚才也说了,我们吃的水都是从那山上打来的,上山需要一个时辰,下山需要一个时辰,中间的水还不能洒出去,可既是如此,也需要三趟才能打满水缸,年轻人,你有这个实力吗?”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瓦拉木雅终是忍不住爆发了怒气,“我们就是问个路而已,你们让我们打一下午的水,一趟两个时辰,要打三趟,就算打满了,天也黑了,我们到时候还怎么走啊?” “哦哟。”左边老人身子向后裂了裂,上下打量一番瓦拉木雅,“这小丫头脾气这么火,不行不行,不适合这里的生存方式啊。” 贺兰长苏连忙将人护在身后,对着老伯躬身道歉,“两位老伯不要误会,公主虽然言语快些,但心地善良,我们答应老伯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公主啊。”右边老伯神色惊讶,对着左边老伯挑了一下眉,连忙道,“司马老头,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让人家挑水不合适吧?” 司马老伯微微点头,“不合适,确实不合适,这是谁想的馊主意,要我说就让公主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等着,让这位……” 说话见指着贺兰长苏,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瓦拉木雅连忙上前双手抱臂,神情高傲道,“本公主是瓦拉国的公主,这位是庆安的齐王殿下,你们两位何德何能竟然敢用王子和公主来给你们打水?” “原来是殿下呀。”司马老伯丝毫不在意,还玩笑似的冲着右边老伯嘿嘿一笑,“看来今天是碰到硬茬儿了。” 贺兰长苏连忙上前,“两位老伯不必担心,且让公主在这里与老伯畅聊片刻,我这就去打水。” 说完就准备离去,却被瓦拉木雅一把拉住臂弯,“长苏,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要给他们打水?” 贺兰长苏看了一眼眼下情景,连忙将瓦拉木雅拉到一侧安抚,“你没看出来吗?这里这么大的村子,就只有这些古稀老人,说明这个地方还不是寻常地方,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要听他们的安排,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口,我可不想就这样放弃。” 说着反手握住瓦拉木雅的手继续道,“你不用着急,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这里通往山上的路程也都能明眼可见,等我把水打满之后,就带你离开这里。” “可你是堂堂皇族门第,又怎么吃过这些苦,说是打水,你挑得起扁担吗?” 看着瓦拉木雅眼神中充满担忧,贺兰长苏心头一暖,“你不用为我担忧,上一世我没能好好护你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因为我再受到任何伤害,吃任何的苦。” 说完便再次向着两位老伯躬身行礼,“还请二位老伯帮我照顾一下公主,我这就去打水。” 目送着贺兰长苏远去,瓦拉木雅回头狠狠瞪着两位老伯,而此时他们却是开了一盘新的棋局。 司马老伯道,“哎呀呀,不是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懂一点礼数,在旁边站了半天了,也没看见我们两个老头很热,也不帮我们扇个扇子。” 右边老伯连忙对瓦拉木雅使了个颜色,瓦拉木雅正在气头上,本想着撒手不管,可看着司马老伯头上的汗水如珠也是于心不忍,拿起旁边的一家破蒲扇给他扇起风来。 司马老伯这才嘿嘿一笑,露出胜利之色,捋了捋胡须,手中拿着棋子,一边思考棋局,一边自言道,“说来也怪,平日里都是你胜的,今日我既然胜了你一局,看来这两个年轻人是给我带来好运气了。” “那你还不赶快谢谢人家,看那个后生已经上到山顶了。” 右边老伯把话说完,瓦拉木雅一心紧张的连忙看去,贺兰长苏果然已经持着扁担到了山顶,这才过了片刻功夫,他竟然走了这么长的路程,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瓦拉木牙疑惑开口,刚把目光落在司马老伯的身上,就听见他接着道,“这世间的事儿都是由浅及深,缓缓渗入,要是太操之过急,没准会鸡飞蛋打,两手空空啊。” 瓦拉木雅有些不明白,再次看向贺兰长苏的时候,却发现山顶的贺兰长苏刚打好的一桶水,还没担上肩就将装满水的桶打翻在地,刚刚打出来的水全部付诸东流。 瓦拉木雅看不下去了,刚要为贺兰长苏说情,右边老伯连忙抬手指了指她,“看看小丫头的性子也是这么的浮躁,现在的年轻人扛不住事儿,这以后治理大国可如何是好啊。” 瓦拉木雅的心弦被拨了一下,仿佛通了一些什么,连忙皱着眉问道,“这担水和治理大国有何一样,更何况他是庆安的齐王,我是瓦拉的公主,我们两人将来都没有可能继承大业,也从未想过要继承。” 第205章 再见陈硕 司马老伯忽然冷哼一声,“机缘未到,强求无用,若是大运来了,你就是想推也推不开,有些人天生就是治理国家的一把手,有些人天生就只会吃喝玩乐,苦读书不会运转,到最后也只是书呆子一个。” 瓦拉木雅不仅对老者的这番话感到了好奇,眉头簇的很,紧接着问道,“老伯,您这番话好像是意有所指啊。” 司马老伯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给她指了指贺兰长苏打水的方向。 瓦拉木雅抬头寻望,只见刚才还对扁担和木桶以及和水都不知如何处理的贺兰长苏,此时已经将困难一一化解,而且将扁担担在肩上,水担在桶中,看着那般协调。 “他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瓦拉木雅有些疑惑贺兰长苏的适应能力。 右边老伯下了一个棋子,接着道,“强者不会埋怨环境不好,他只会觉得自己发展不够,如果把自己做大做强了,就算是黑暗里,他也能燃起火光照亮自己前进的方向。” 两位老伯的话越来越深意,瓦拉木雅听的是倍感震撼。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请问两位老伯,此处是地方?” 司马老伯又捋了捋胡须,看着远处担水的年轻人,“此处非彼处,心有洞天者,何愁不成仙呢?” “哈哈……”右边老伯也爽朗的笑了起来。 瓦拉木雅彻底迷惑了,刚想继续追问,老伯们的笑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视线迷糊,身体飘渺,忽然睁眼的时候,瓦拉木雅已经赫然出现在了龙升客栈的客房中。 “长苏!”瓦拉木雅脱口而出贺兰长苏的名字,哐当一声门被推开,贺兰长苏从外面进来。 “公主,你怎么了?” 见贺兰长苏一副担忧的样子,瓦拉木雅上前就将人拥住,随后又仔细观察着他的手,看着手上磨出的那些粗茧,她知道刚才的那一幕,不是梦! 瓦拉木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千言万语仿佛都凝聚在的眼神里,而就在此时,阿里木拍了拍手从门外进来,一脸嫌弃道,“原来是只癞蛤蟆,真是恶心极了。” 说完有些诧异的看着房中两人,二人连忙分开距离,阿里木疑惑的上前抓着抓脖子,“公主,你们刚才……” “我们已经去妖界回来了。” 贺兰长苏极其淡定地坐回到桌旁,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目光深邃。 “什么!”阿里木接受不了这件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我就在外面跟个蛤蟆精打了一会儿,你们告诉我从妖界回来了,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瓦拉木雅自然理解其中曲折,连忙将阿里木拉到一旁解释,“别说你觉得玄乎了,就连我也是觉得很玄乎,那种地方太可怕了,你不去也罢啊。” 阿里木木讷的抓了抓脑袋,“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们今天才刚到这里,难不成明天就要回去?” “若是想留下来玩几天的话也不是不可。”贺兰长苏话音刚落,红衣老板娘忽然推门进来。 心有余悸的看向阿里木,“将军外面来人了。” 这话说的倒不像是来了人,更像是来了鬼,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也互相对视一眼。 阿里木满不在意,“不就是人吗?又不是没见过,何须这么紧张?” 掌柜的连连摇头,“他们不是寻常人,而且……” 说话间把目光看向了贺兰长苏,“我在他们的身上闻到了庆安的味道。” “庆安人。”贺兰长苏噌的一声站起,顺势来了精神,率先出去。 客栈的二楼是镂空设计,站在扶梯边,正好可看到整个大堂的情况。 而此时,整个客栈中坐满了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不俗之客,其中一位像是这群人的带领者,他身上穿了一件青灰色的八卦道袍,拿着浮沉,一脸高深模样。 而贺兰长苏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连旁边的瓦拉木雅也是面露惊色,“陈硕!” “你们认得他。”阿里木也察觉出了此人不是好人,连忙询问。 贺兰长苏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瓦拉木雅倒是一声冷笑,抬手摸了一下眼角的位置。 “看到他眼边的那道疤痕了吗?就是当初本公主给他留下的,这个家伙不是好人,而且手段极其阴毒,我们需要小心应付。” 话到此处,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缘由。 红衣掌柜的率先出面,一边轻摇折扇,一步三扭的从楼梯上下来,看着眼前的陈硕,一声娇笑,“这位客官打哪儿来啊?到哪儿去呀?在我们这龙升客栈是吃饭还是住店?又需要住多久呢?” 陈硕没有回答掌柜的问题,微微台某看了一眼二楼的几个人,唇角勾起冷笑,“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贺兰长苏冷意弥漫眼底,瓦拉木雅也是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狠狠瞪着此人。 阿里木连忙下楼,拔出长剑就抵上陈硕的肩膀,“唉,我不管你是打哪儿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投宿到别处去。” 陈硕这才把目光看向阿里木,眼底尽是不屑,“这里方圆百里就此出一间客栈,你是要把客人往外撵吗?” “这里是本将军的地盘,本将军自能做主,这里不欢迎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请速速离开。” “哼哼。”陈硕不慌不忙的冷哼一声,一抬手,远处的一个店小二忽然像是受到了强力拉扯一般瞬间就飞到了陈硕的手中。 陈硕单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人悬挂于空中,言语之中尽是狠色,“现在我们能留下来了吗?” 说话间大拇指微微用力,那店小二脸色一阵苍白,眼看就要断气,掌柜的忽然一声惊叫,“别伤害他们,我是这里掌柜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不要伤害这里的伙计。” 陈硕看掌柜的眼神有些冷漠,语气淡淡道,“我们只是想在这里留宿,不想惹是生非,你们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又怎么能要求我不伤害这里的人呢?” 第206章 你输了 “能住!”掌柜的连忙说道,“我是这里的掌柜,我说能住你就能住,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想住多久都可以。” 阿里木不可思议的看向掌柜,掌柜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哀求,这些个伙计们可都是跟她一起在刀尖上滚过来的,有着过命的交情,她不能见死不救。 陈硕似乎对掌柜的话并无多少相信,把目光看向阿里木,“阿里木将军,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当家,还是瓦拉的公主当家,又或许是我们庆安的齐王殿下做主呢?” “谁做主都一样。”阿里木回头看了眼二人的神色,见他们不语他也知道,自己可以当得了这个主。 深呼一口气,放平心态,看着陈硕道,“你可以在这里留下,但是这么多人房间怕是不够。” 陈硕唇角冷扬,松开手中的店小二,“这个不用大将军操心,我们自有安排。” 说完之后便坐在桌旁,挥了挥手道,“赶了一天的路,我们也都阳了,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阿里木眸色沉了几分,“龙升客栈有龙升客栈的规矩,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这里的饭菜。” 陈硕一声冷笑,用不屑的目光看他,“大将军真是杞人忧天的很呢,让你上菜就上菜,问那么多做什么?” 阿里木对着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掌柜的连连点头,和剩下的一众店小二到后厨准备。 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也从楼上下来,坐在了陈硕的另桌上。 四目交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无形的火焰在众人之间燃烧。 瓦拉木雅刚准备动用异术,手腕忽然被贺兰长苏摁住,紧接着下一秒,贺兰长苏瞳孔漆黑,闭上眼睛。 再看陈硕,他也垂低下头,二人已经进入了另一层意境里。 二人陷入一片朦胧的意境之中。四周云雾缭绕,流水潺潺,然而,这美景却无法让两人平静,因为他们知道,一场激烈的打斗即将开始。 贺兰长苏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翠绿的宝石,他眼神坚定,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陈硕的攻势。 陈硕赤手空拳,眼神锐利,镇定自若。他深知贺兰长苏潜伏多年,而且剑术高超,因此更加警惕,随时准备出击。 刹那间,两人同时动作,犹如两道闪电划过长空。 贺兰长苏挺剑而上,剑法迅疾,犹如狂风暴雨般扑向陈硕。陈硕临危不惧,身形灵活地闪避着剑锋,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两人在意境中穿梭,剑气与掌风激荡,激起阵阵涟漪。 贺兰长苏的剑法时而轻盈如燕子抄水,时而猛烈如雷霆万钧,好似用尽了全力,招招直指陈硕要害。 而陈硕则凭借高超的修为,将内力凝聚在双掌之间,隔空发出一阵阵强劲的掌风,试图抵挡贺兰长苏的进攻。 一时间,意境之中剑光掌影,目不暇接,两人你来我往,僵持不下,似乎难分胜负。 然而,贺兰长苏突然一变招,使出了一招“逆水划舟”,剑势猛然转变,让陈硕措手不及。 陈硕只觉得一股剑气迎面扑来,心中暗叫不好。他急忙凝聚内力,双掌交错,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然而,贺兰长苏的剑锋已然突破防线,点在了他的胸口。 陈硕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震惊地看着贺兰长苏。尽管不愿承认,但他明白,这一次,贺兰长苏赢得了这场意境中的打斗。 “噗……” 客栈里的陈硕忽然口吐鲜血,不可思议地瞪向贺兰长苏。 瓦拉木雅微扬唇角,脸上的神色舒缓下来,不屑的撇了眼陈硕。 此时饭菜已经做好送来,刚准备上酒水,贺兰长苏忽然抬手制止,“不用了,今夜月郎星稀外面亮如白昼,适合赶路,诸位就不多留了。” 正准备上酒的掌柜拿着酒站在远处,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看向陈硕。 陈硕脸色苍白之极,依旧不可置信地盯着贺兰长苏,他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但他是真的输了。 心头似火一样燃烧着,让他呼吸不顺,每喘口气,都感觉像是火辣辣的,像拉破了喉咙一般,血腥味弥漫浓郁,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贺兰长苏到底是何时炼成的! 阿里木也察觉出了气氛异样,挥了挥手适宜掌柜的退下,之后站起身走到陈硕身旁低眸看他,“给你个提醒,此地向南五里之外有一个草棚,那边之前是养牛的,虽然不避风寒,也勉强算得上一个栖身之处,你们这么些人到那里留宿一晚,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话说的很明白,就是要赶人走,陈硕即便再不愿意,战败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她狠狠瞪了眼贺兰长苏,刚准备起身离开,贺兰长苏却忽然发话了,“他们可以走,你不行。” 意思很明确,其他人都可以离开,陈硕不行,因为有些账还没有算清楚呢。 “你说什么?”陈硕带来的人即刻持剑对向贺兰长苏,“为什么不能让陈大人跟我们一起走?” 贺兰长苏微微抬眸,眼底的冷意和杀气使人无法靠近,浑身起了一层寒意。 那人后退两步,其他人也纷纷持剑做出攻击的姿势。 陈硕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行离开。 其他人还不放心,刚想询问陈硕就掏出一块令牌交给刚才发话的人,“带着这块牌子到牛棚等我,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回去,你就带着大家一路向南,完成你们的使命。” 看到令牌后那人的脸色都变了,不敢再有多言,连忙抱拳,“是。” 等所有人退出去,整个客栈的气氛才有所缓和,陈硕身受重伤,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大口喘着粗气,极其不甘的看着所有人。 “意欢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 贺兰长苏忽然发话,人也一个闪现到了陈硕跟前,他的声音冰而冷却,让人十分压抑。 “哼。”陈硕冷笑,“你还放不下呢?” 第207章暗中藏娇 这声嘲讽让贺兰长苏心头怒火中烧,但他极力攥着拳头,压制着火气,冷冷的看着陈硕。 “她的事我永远都不会放下,导致她身亡的任何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她先惹我的!”陈硕原形毕露,那怒目圆瞪的表情,恨不得将死去的意欢再重杀一遍。 “我在大理寺干的好好的,她凭什么代替我,就算她是妖,可以追踪到那些妖物的行踪又怎么样?她能打得过我吗?那个李司枫也是个不长脑子的人,明明知道她是妖还要留在身边,完全将自己的责任抛得一干二净,就算我不杀她,以她那点小本事也活不到现在。” 贺兰长苏出奇的平静,他或许已经早就预料到了事态发展,也知道陈硕不会瞒他一句,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但他那猩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沸腾的情绪。 “是吗?这么说你都招了。”贺兰长苏的语气平静的有些诡异。 陈硕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也索性不装了,冷笑着道,“事到如今,你想杀了我吗?还是你杀了我,她就能回来呢,齐王殿下,别瞒自己了,你根本就走不出这道坎,你位居神人又怎样,过不了情关,终将都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噗呲! 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就穿透了陈硕的胸膛,那利刃上泛着红光,只是片刻就将陈硕燃烧成了灰烬,貌似有话都没有说完,但贺兰长苏就让他永远的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落在长剑上,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却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 之前他不亲自动手是因为没触动到他的底线,觉得血是污秽之物,会脏了自己。 如今,为了意欢,他自己动手,可以说因为意欢的离去,他也不再是之前的贺兰长苏了。 从现在起,世上再没有那个温文儒雅的齐王殿下,而是一个手握利刃的贺兰长苏! “长苏!”瓦拉木雅连忙来到他的身旁,握住他的臂弯,看着他坚定而又决绝的神色,她的心里都有了些异常不安,“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落入耳中,将贺兰长苏的思绪拉回。 看向瓦拉木雅的时候,眼底的猩红之色已经逐渐褪去,“对不起,我在你面前杀人了。” 瓦拉木雅连连摇头,眼中满是心疼,“你不用跟我道歉,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阻止你的。”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是啊,他最大的软肋就是意欢。 曾经的意欢已去,现在的意欢和瓦拉木雅又是同一个人,而瓦拉木雅本身的身份就给了她很好的保护屏障,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 红衣掌柜的也没有多说什么,招呼着伙计们都退下之后,客栈里只剩下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 沙漠的夜晚,宁静而神秘,凉风吹过,送走了白天的炎热。 阿里木和红衣掌柜并肩漫步在沙漠上,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时而重叠,时而分离。 掌柜的轻轻拂动的衣袂,犹如沙漠中的火焰,而阿里木将军则身着墨色锦衣,气宇轩昂。 不知走了多久,掌柜的轻轻将手放在阿里木将军的手掌上,他们手指轻扣,掌心相对。 阿里木将军抬头凝视着夜空,那轮明月皎洁无瑕,宛如一颗宝石镶嵌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掌柜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声问道:“将军因何事烦恼?” 阿里木将军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再次相见时,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掌柜的轻轻握紧了阿里木将军的手,眼神坚定:“将军心系大任,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等待将军的归来。” 阿里木感动地看着掌柜,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轻轻将红衣掌柜拥入怀中,声音喃呢,“秋月,谢谢你。” 两人在月光下紧紧相拥,再无须言语。 本想着多留两天,忽然出现了陈硕一事,谁也没有了心情。 次日一早便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贺兰长苏和瓦拉木雅骑着马儿走出去了很远,却发现阿里木没有跟上,便放慢了速度。 秋月站在沙漠的边缘,风中传来远处的驼铃声。 她望着阿里木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不舍。 阿里木坐在马背上,走了几步便转过头看向秋月,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良久,阿里木冲她挥了挥手,轻扬起手中的马鞭,示意她不要再送了。 秋月点了点头,两行清泪不禁滑落脸颊。 阿里木将军的眼中也闪烁着不舍,将内心的情感强压下去,坚定地看向远方。 秋月轻轻抬起手朝着阿里木将军离去的方向挥动,她知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等骑着马赶上队伍时,瓦拉木雅故作调侃道,“咳咳……我们铁石心肠的阿里木将军,既然也会对女子动心,若不是今日见此离谱一幕,还以为你要出家了呢。” “公主真是取笑我了,要是没有秋月,我对公主可是忠心耿耿啊。” “哦?”瓦拉木雅声音拖出去很长,一幅惊吓模样,“难不成阿里木将军也要背叛本公主了吗?” 阿里木连忙咳了咳嗓子,一副腼腆模样,“这只是情感背叛,对于朝政大事来说,我阿里木一直站在公主这边。” 瓦拉木雅噗嗤一声笑了,随即一抹疑惑涌上心头,“你既然那么喜欢人家,为何不把人带走呢?把人家一个女人留在这种地方不是很危险吗?” 阿里木微微垂眸,面露难色,“国家未平,又怎能将心系于红尘之中?” 他的话给了瓦拉木雅一股莫名的心安,十分感激的看着他。 而此时,阿里木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贺兰长苏的方向。 瓦拉木雅看过去,只见贺兰长苏一直紧皱眉头,垂目不语,看上去十分的沉闷。 瓦拉木雅微微一笑,驾着马上前,冷不丁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在想这里的事情呢,我们都要回去了,难不成你要一直带着情绪参加我和李司枫的婚礼?” 第208章 先看望三哥 “怎么会。”贺兰长苏勉强扯出一抹笑,如释重负般的叹出一口气,“就是压在心里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脱,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长生了,我以后只需要好好负责你的安全,把你照顾好就行了。” 瓦拉木雅听的脸颊一红,后继跟上来的阿里木十分不解,“公主,你既然喜欢的是齐王殿下,当初为什么不把齐王带回来呢,偏偏要带回来个李司枫,可你们两个人互相不喜欢,让你们两个人成亲,不是都不高兴吗?” “你还小,有些事情长大了就会明白的。”瓦拉木雅故作高深地看了眼阿里木。 阿里木一头雾水,刚要追问,瓦拉木雅忽然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快速奔腾起来。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赶快回去,我还要赶着成亲呢。” 留下两个男人凌乱在风中,看着瓦拉木雅那欢快的样子,贺兰长苏虽然高兴,但还是有很多的不理解。 “她怎么了?” 转头看向身旁的阿里木,阿里木更是吃惊,“你问我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都搞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 贺兰长苏也是一头雾水,他可是说错了什么? 什么叫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瓦拉木雅这么高兴,难不成和他有关? 临近深夜,几人终于赶到了瓦拉国的边缘。 “馄饨,卖馄饨唉。” 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荷兰长苏脑海中快速就脑补起了当年意欢吃馄饨的样子。 那段时间在大理寺任职,深夜的时候还要让宋天宝给他们买馄饨。 他也跟着吃过几次,味道也确实不错。 见人望着馄饨摊出神,瓦拉木雅直接下马,坐在一旁,“老板来三碗馄饨。” “好嘞。” 贺兰长苏一僵,阿里木已经在瓦拉木雅的对面坐下。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贺兰长苏的神色,一脸疑惑的看向瓦拉木雅,“宫里什么东西没有,怎么忽然想起吃这些了。” “宫里的好东西都是一个味道,吃腻了不行啊。”说着转头看着还在发愣的贺兰长苏挥了挥手。 “喂,齐王殿下要不要来一碗啊?不然的话可就浪费了。” 三碗馄饨上桌,贺兰长苏也下了马,还没开始吃,就看着瓦拉木雅一口吞了一个。 “嗯!”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连连点头,“好好吃啊,感觉之前在什么地方吃过。” “大理寺。”贺兰长苏也吃了一个,淡淡道,“意欢刚入职大理寺的时候,每天查案都会到很晚,那个时候,李司枫都会让宋天宝去买馄饨过来。” 瓦拉木雅明显愣了一下,又吃了一个,边嚼边说道,“怪不得觉得味道熟悉,一会儿给李司枫也带一碗吧。” 众人无异,贺兰长苏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不会有事的,我给三个哥哥都打了招呼,他们即便是再不和睦也得看在我的面子上保证他的安全。” “这倒是。”贺兰长苏微微一笑,之后抬头看向阿里木,“少女失踪案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阿里木微微点头,“都已经听着李司枫安排好了,不过最终会伤到谁,我真的没有把握,所以……” 话间把目光看向瓦拉木雅,所有人担心的问题都是一致的。 瓦拉木雅故做不在意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馄饨,直至连吃了两个之后,才缓下神色。 “继续查吧,到时候能兜就兜住,不能兜的话我也要进全力保全他的性命,不管最终是谁,他们都是我的哥哥,父王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语调里有着些许悲伤,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入宫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瓦拉清朗宫里的人。 把手中的馄饨交给贺兰长苏便说道,“你先去找李司枫,我过去一趟。” 不等贺兰长苏询问,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瓦拉木雅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宫门为她敞开着,或许是三哥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 直接进去,却见三哥那孱弱的身子坐在院中的凉亭下,虽然有宽厚的披风笼着身子,依旧看得出他的身子有些弱不禁风。 “三哥。”瓦拉木雅坐到他的身旁,却发现瓦拉清朗正在调的两盏香茶。 听到喊声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却没有看她,只是话语悠悠道,“回来了。” “嗯。”瓦拉木雅连连点头,“而且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望三哥,怎么样?小妹还是心系三哥的,三哥开心吗?” “当然开心。”瓦拉清朗的云绕着看破不说破的深意,“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看看你的驸马怎么样,到时来到三哥这里,是不是有话要跟三哥说?” 瓦拉木雅微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三哥的眼睛,不过话说回来,驸马有几位哥哥的照顾,他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最起码他是安全的,但是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些事压在心里不舒服,想跟三哥聊一聊。” 瓦拉清朗将调好的茶放到瓦拉木雅身前,“你能在有事的时候讲到三哥,三哥很是欣慰,你放心,只要三哥能帮得到你,一定竭力而为。” 瓦拉木雅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随即轻咬下唇,看着眼前孱弱的三哥,小声问道,“其实我想问一些关于感情上的事情,我知道三哥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有些事在我心里压的很厉害,如果没人开导我,就算是成里亲,怕也不能安心。” 瓦拉清朗忽的低头一笑,“看来小妹这趟出去受益匪浅,最起码找到那个让你动心的人了,而且也确定了心里的某个想法,眼下要与驸马成亲,有些于心不忍了。” “三哥……”瓦拉木雅故作生气的瞪了眼瓦拉清朗,“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是认真的,而且我在去之前不也就跟三哥说过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是那位庆安的齐王殿下吗?”瓦拉清朗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说出的话也让瓦拉木雅很是意外。 第209章 没抓住机会 “三哥都知道了。”看着瓦拉木雅震惊的样子,瓦拉清朗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自从他来了庆安之后,小妹就没有闲过,若是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又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有那么明显吗?”马拉木雅掩饰着心底的慌乱,轻喝了一口茶,随即与斜眸瞥了眼瓦拉清朗。 瓦拉清朗宠溺一笑,微微摇头,“明不明显小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在外人眼中……就不好明说了。” “啊?”瓦拉木雅甚是失望,向后侧了侧身子,“照三哥这么说的话,大哥和二哥包括父王他们岂不是都要知道了?” 瓦拉清朗微微垂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人会留意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除了至亲,小妹无需担忧。” 瓦拉木雅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双手抱在桌上撑着下巴,一脸可爱的看向瓦拉清朗。 “那依三哥之见……我该选择谁呢?” “这不是选择题。”瓦拉清朗转头看向瓦拉木雅认真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选择,友情,亲情,唯独爱情不可以,当你一心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辈子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付出这条命,你也可以无怨无悔。”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认真的听着, 瓦拉清朗接着道,“如果你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忽然间为另一个人的爱情纠结陷入了选择之中,就只能说明你这一开始喜欢的那个人不够喜欢,我不知道对于现在的驸马和齐王殿下他们两个是谁先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但先出现的那个人,可能不是你要的走完一生的人。”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忽然想起自己去庆安联姻时,先遇到的是李司枫,后来才遇上的贺兰长苏,可是如果自己是意欢的话,那么先遇到的就是贺兰长苏了。 “先来后到那么重要吗?”瓦拉木雅不理解的看向瓦拉清朗。 “如果不重要的话,你又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呢?”瓦拉清朗微笑着看她,“小妹,皇室里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像其他的一些国家公主联姻之事不在少数,很难有在联姻的基础上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你能在庆安遇到那个他,是上天赐予你的恩惠,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可是……”瓦拉木雅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过了李司枫的身影。 “可他也是个好人,如果我不小心伤害到了他,是不是很冤枉?” “小妹啊,在皇家之中没有心软可言,你要知道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了,才是一个公主该做的事情。” 瓦拉木雅没再说话,听着瓦拉清朗的这番话,心中纠结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茶都凉了,瓦拉清朗看向她,“茶已经凉了,我给你续上一杯吧。” “不用了。”瓦拉木雅连忙起身,“我今天刚回宫里,还没去见过父王呢,第一个就来到了三哥这里,谢谢三哥跟我说的这些话,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先去见见李司枫,把一些事情跟他说清楚,然后……再说成亲的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就好,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身为皇家子女虽然应该顾全大局,但若是搭进自己的幸福,可是会牵扰到很多人的。” “嗯。”瓦拉木雅重重的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三哥,你真是我的好老师,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我可再来问你。” “随时欢迎。”瓦拉清朗微扬着唇角,目送走了瓦拉木雅。 回到公主府。 远远的就看到贺兰长苏和李司枫在说着什么,看到有人进来,二人即可把话题止住。 贺兰长苏迎上去,语气担忧,“你去哪儿了?我刚才跟李司枫正说你呢,我说你是意欢,他还不相信,现在就等你了。” “等我?”瓦拉木雅也不知道贺兰长苏的话中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等我做什么,他若是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反正我与他成亲的事情他也躲不过呀。” 一提起这事儿,贺兰长苏瞬间就黑下了脸,“说的就是这个,我跟他说了你是意欢,他一听倒好,说如果你是意欢的话,他不介意跟你假戏真做,做瓦拉的驸马爷。” 瓦拉木雅,“……” 这种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让瓦拉木雅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来跟他说。”寻思一番,安抚走了贺兰长苏,看着红色烛光下的李司枫,她缓步上前,“馄饨好吃吗?” “是你让带回来的味道,可是比之前要好吃多了。” 瓦拉木雅坐在他的对面,回头看了一眼他认真的神色,“这里不是庆安以前的那个味道,再也寻不回来了。” “公主……”李司枫喊了一声,眉峰紧蹙,话到口中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瓦拉木雅垂了垂眸,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李司枫,你对我的执着是不是在于意欢临走之前对你有过承诺。” 李司枫微微抿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的是她?” 瓦拉木雅微微抬头,将目光看向远处,“可能是吧,去了一趟妖界之后,我对她的事情越来越熟悉了。” “可……可为什么会这样?”李司枫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片刻之后,她接着说道,“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不会觉得这是上天给你的一次机会,你却没能好好把握住呢。” “呵呵……”李司枫苦笑,“你知道吗?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宋天宝就跟我说过,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的一种弥补遗憾的机会,我当时就想着你肯定不是她,结果到现在……” “所以呀,归根到底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瓦拉木雅忽然认真的转头看他,“你喜欢的是一欢,是那个庆安的意欢。” 李司枫心头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凌乱无措。 第210章 这样就配得上你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想着如果我真的是意欢,又该怎么面对你,又想着如果我不是意欢的话,是不是还可以像之前那样维持着我们之间的友情,李司枫,我们之间有过爱情吗?” 瓦拉木雅的一番话,让李司枫瞬时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间有没有过爱情,为何他会对她这么执着,以前得知她是公主的身份,并没有这么强的执念,现在知道了她本就是意欢,却又按耐不住内心的纠结,他真的是喜欢意欢吗,还是喜欢的是瓦拉木雅呢? 迷茫中,忽想起贺兰长苏刚与他说过的话,“她虽然是意欢,但她也是公主,她不仅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她还有自己的性情和思想,我虽然希望她能回到我的身旁,但还是觉得她的开心最重要,不管是选择你还是我,我们都应该同等接受。” 这是贺兰长苏第一次认真面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问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听得出贺兰长苏心情很是繁重,但一看到瓦拉木雅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说明了一切,他可能真的将她爱到了骨子里。 是他望尘莫及的那种爱。 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眸露出一抹笑,“你我之间的婚事本就是做给别人的一场戏,我们又何须那么认真,再说了,我们之间有过两年之约,我一定会在约定之后好好考虑这些事情。” 瓦拉木雅扬唇一笑,他觉得他的话起了作用,李司枫可算是开窍了。 随机话锋一转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李司枫微微点头,“已经很明了了,但是我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因为这个人是你大哥。” 瓦拉木雅闻言心头咯噔一下,随即苦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司枫起身走到门口,“我们一直不成亲,我就这样住在你的公主府,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怪怪的,现在倒是希望成亲的日子早点到来了。” 瓦拉木雅莞尔一笑,“不用着急,快到了。” 没有其他事情烦恼,日子过得也相当平淡。 很快来到了婚宴这天。 婚礼在皇宫举行,到处布置的美轮美奂。 瓦拉木雅一身龙凤呈祥的礼服,高贵非凡,阿轲阿圣在一旁为她整理着着装仪态,话语中是满满的羡慕与祝福。 “咱们公主可真是美若天仙,不,要比天上的仙子还要漂亮呢。” 阿轲在一旁说着,另一边的阿圣也连忙接话,“谁说不是呢?公主平日里都比较雷厉风行,穿的衣服也比较有些英飒之气,如今换上这大红喜服,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够了,你们两个真是能够贫嘴的,要我看啊……”瓦拉木雅打断二人的对话,对着铜镜左右摆首仔细观看了一下自己的形态,这一幕似曾相识,而且要比上一次看着更体面一些。 见人不说话,旁边的阿轲连忙追问,“公主怎么了?这身喜服可是秀娘们赶了两个月赶出来的。” 瓦拉木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浅扬唇角,“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好像什么时候穿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阿圣也连忙接过话道,“这可是专属于公主的喜服。从两个月前秀娘们开始选布料以及针线,到现在才刚刚完成,连试穿都还没有呢,怎么会有人提前穿过?”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好似在很久之前我就穿过这件衣服。” 走到宫门口的贺兰长苏闻言忽然顿住,大红喜服她可是为他穿过的。 思绪也不由的回想到他们成亲那天,李司枫虽然不解风情地拦下了他们的婚礼,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瓦拉木雅摘下喜帕的那一瞬间,确实惊艳到了所有人。 别人内心的想法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已经被迷的五迷三道了。 思想间,瓦拉木雅已经手提着大红长裙走了出来,忽然在门口与其相遇,二人都愣了一下。 瓦拉木雅的大红喜服璀璨夺目,头上云髻高挽,带着一顶璀璨的凤冠,上绣满了金色的凤凰,口中垂下一串串精美的珍珠,摇曳生姿。 与上次与他成亲时穿的不同,倒也是别有风采,一时间好似千言万语涌在了心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见人长久不语,瓦拉木雅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垂头一笑,而这一笑也正是笑进了贺兰长苏的心底,让他骨子都酥了。 “我……”贺兰长苏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不能告诉她,他被她这一身凤冠霞帔给迷住了吧。 今日可是她和李司枫的婚礼,他作为庆安使者,就算心头再不忍,不舍,也得表现的大度起来。 “我就是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李司枫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希望你们不要为了及时。” 瓦拉木雅四下张望一眼,确定无人之后,轻轻的挽住了贺兰长苏的手,“我和他之间就是一场戏,我们都是戏子,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有了今日的成亲礼之后,我和你也就地位相等了。” “什么?”贺兰长苏一时不明,“什么地位相等?” 瓦拉木雅眼观鼻般的做出无辜状,“我可是瓦拉的公主,堂堂公主怎可嫁给一个过逝两任夫人的男人。” 听到这话,贺兰长苏忽然被逗笑了,“原来公主早就计划好了,真是让长苏佩服。” 瓦拉木雅双目噙笑,“有什么准备好不准备好的,当初我接李司枫回来想的也就是这个,如果我直接把你带给父王,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有了李司枫之后,咱们之间的事情也可水到渠成,一切好商量了。” 瓦拉木雅也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极是,不过今日的宴席之上,李司枫免不了要喝些酒,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保持好分寸,别因为酒误事,而且今天晚上我不能再去看着你们,所以……”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李司枫?” “当然是不放心他了。”贺兰长苏脱口而出。 第211章 笔友 瓦拉木雅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掩口鼻的时候,那副娇俏模样真是甜到了人的心里。 “放心好了,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瓦拉木雅深情的看着贺兰长苏,“而且这段时间我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隐隐约约好像和你之间有过……” 话说一半,瓦拉木雅忽然上前一步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好像记得我与你之间有过一次翻云覆雨,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 贺兰长苏血脉凝固,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瓦拉木雅的这个问题,但他的耳朵却是明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几经犹豫,他忽然轻笑出声,用意味的声音带她的耳边小声道,“要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这番话让瓦拉木雅瞬间红了脸颊,不知是气还是娇,狠狠的瞪他一眼,“不理你了。” 说完便向着正厅过去。 婚礼照常进行,但气氛却是各有千秋,有人祝福,有人平淡,有人只是冷冷的相望,并没有多少言语,也有人是满眼的羡慕,恨不得今天的主角是自己。 贺兰长苏在宾客席中与瓦拉清朗相邻,正当他一心沉浸在这个婚宴中时,忽然间一道声音从身边响起,“齐王殿下,我敬你一杯。” 贺兰长苏转身,有些诧异三王子对他敬酒,还是很礼貌的,拿起酒杯回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 “秦王殿下,这宫宴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你不觉得有些烦闷么,要不我陪您出去走走。”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他深记着李司枫对他的叮嘱,但又觉得此时确实有些烦躁了,便起身对着三王子行礼,“王子,请。” 瓦拉清朗和贺兰长苏一起来到宫中的御花园,正值春天,御花园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他们沿着御花园的石径缓缓漫步,途中不时驻足欣赏盛开的鲜花,花开正艳的牡丹、娇艳欲滴的月季、淡雅清新的茉莉,美不胜收。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二人的脸上皆犯些微红,一路无言。 良久,瓦拉清朗首先打开了话匣子,“贺兰兄,上次你提到的那本古籍,我找了好久,终于在皇家书馆里找到了。” 贺兰长苏笑道,“那就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这本书的。” 瓦拉清朗点点头,继续说道,“说起这本书,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小妹一起读书的时光。那时的我们,真是无忧无虑。” 贺兰长苏微微低眸道,“时光飞逝,总有长大的,而且长大之后人也就有了责任心,同时责任也越来越重了。” 三殿下凝视着远方,语气变得深沉:“贺兰兄,此次相遇,都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我很欣慰,我们是一个立场的人。” “是啊,与三王子下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笔友,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贺兰长苏也觉得缘分奇妙。 他一直有着一个书信往来的笔友,而且两人感情十分深厚,总是互相说起自己的内心事,直至前段时间,瓦拉木雅到庆安联姻,他才意识到这个难得的知己朋友,竟然和他如此相近。 他此次来到瓦拉不仅仅是为了瓦拉慕雅一事,更是顺势前来看一下他这个信中提到身体不佳的笔友现在如何了。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许是风有些凉了,让他咳了两声,“小妹能够找到他自己喜欢的人,我这个做哥哥的十分高兴,尤其是能找到一个对的人,我这个做三哥的是对你们真心祝福。” “三王子都知道了。”贺兰长苏有些诧异的看向瓦拉清朗。 瓦拉清朗将目光看向别处,话语幽深,“小妹也曾经诧异于我的观察力,但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也对小妹说过,自从你来了往那之后,她整个人都放出了光彩,我就知道你们两人之间一定有着常人不知的故事。” “你果然和信中说到的那般观察细致,而且又不善言语,但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将所有事情都放在了心里。” 瓦拉清朗看远处的目光带有几分深色,“知道又如何呢?宫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况且我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说不定哪一天就……”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尤其是你身为王子说这些话很容易被他人利用。” 瓦拉清朗苦笑,“我又有多少利用价值呢?在这后宫之中没人能把我当成一个王子,除了小妹也除了你,更不屑的是有一些太监,宫女都不曾把我放在眼中,我也早习惯了。” “为什么你从来没对我说起过这些?”贺兰长苏忽然一阵心疼,没想到他这个多年以来的知己生活却是这般不尽人意。 瓦拉清朗倒是看得挺开,将目光看向远处,饶有深意道,“讲真的,贺兰兄,若是没有小妹,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了,所以有些事一个人能承担的话,就不会把它分享出去,分享出去之后,只会多一个人担心,那又是何必呢。” “可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他们都知道吗?更何况你还是个王子,这不该是你承受的。” “贺兰兄,把自己过得太复杂了,责任自然就加重了,把自己过得简单了,生活才会简单。” 瓦拉清朗越是这么说,贺兰长苏就越是心头难过,“清朗兄,等公主的成亲事宜结束之后,我也就该回去了,以后的日子你多加保重,我会来看你的。”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我希望到时候你是带着聘礼来迎娶小妹,而我作为他的三哥,自然是亲自将她交到你的手中,那个时候才是我理想中的相见之日。” 贺兰长苏不自觉时红了眼眶,连连点头,“我会的。” “今天是大喜之日,我们就不要说这么多伤心事了。”瓦拉清朗脸上扬起笑容,把目光看向别处,“这个瓦拉国也就是表面看着那般平静而已,里面却是深水猛兽应有尽有,小妹留下了李司枫,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而我也会竭尽所能护他们周全。” 第212章 洞房花烛 “我相信你能做到。”贺兰长苏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一起看向远处。 瓦拉清朗扬着唇角,后又略显敬佩之意的转头看向贺兰长苏,“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起拜堂,你就没有任何感觉吗?” “这是一份信任,虽然说心中有些不悦,但也知道何为大局。” 贺兰长苏说的话太深奥了,瓦拉清朗有些不太懂,一阵凉风吹过,又是咳了几声。 贺兰长苏连忙提醒,“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陪我在这里吹冷风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瓦拉清朗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别人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可是……” 贺兰长苏还想说些什么,瓦拉清朗转身对他微微点头,“你不用担心,我会留着这一口气,等着看到你和小妹成亲。” “那才到哪,你还没有见过你的外甥女呢。”贺兰长苏脱口而出,瓦拉清朗却皱了皱眉头。 “对了,之前贺兰兄在信中写到你与齐王妃已经有了一女,怎么来了这么些天都没听你提到过呢?” 贺兰长苏神色无奈,“皇家之事说多了就会有麻烦,孩子还小生长在安全处总比跟在我身边的好。” 瓦拉清朗神色诧异,“如此说来,贺兰兄是真的有女儿了?” “是。”贺兰长苏垂了垂眸,“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就断了往来,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跟你说的太多,怕是你也不信了。” “我倒是对你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而且我们相识多年,贺兰兄说什么话我都会信的。” 看着瓦拉清朗那真挚的神色,贺兰长苏十分欣慰,细想之下决定先卖个关子,“具体事情我要等下次见面之后再跟你说,现在只告诉你个结果,就是……那个孩子是你的亲外甥女。” 瓦拉清朗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风又紧了一些,贺兰长苏连忙招呼跟他们而来的宫人,“风越发凉了,先带殿下回去休息。” “是。”这些宫人们平日里对瓦拉清朗态度不好,但眼下碍于贺兰长苏在场,他们也不敢怠慢。 等到周围恢复寂静,贺兰长苏才再次长长的舒下一口气,现在他该准备回去的事宜了。 就在他刚要踏进宫门口时,远处一抹身影引起了他的好奇。 那抹步履匆匆,快速的从他身边走过,连礼都没有行。 贺兰长苏疑惑,瞬间又察觉到了不对,刚才路过的这个人不正是前往庆安透露消息被他拦截下来的那个人吗! “站住!”贺兰长苏一声厉呵,那人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拔腿就跑。 贺兰长苏一个旋转踏着墙体就过了追了上去,在那人刚要转过宫墙时,贺兰长苏抢先一步落在他的跟前,拦住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见到本王如此紧张?” 那人神色慌张,他身着太监服,将帽檐拉低了一些,看不到他的双眼。 “齐王殿下怕是认错人了,小的从没见过您,又怎么会紧张呢?” “呵呵……”贺兰长苏冷哼,“既然没有见过,又何须说我认错人呢?” “我……”小太监亦是哑口无言,紧张的双手攥在一起,“奴才还有差事要办,一时间失了礼数还请齐王殿下不要怪罪。” 说完就与从贺兰长处的身边匆匆过去。 贺兰长苏忽然搭上他的肩膀,话语冷冽,“你若是真想不起来,我倒是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说完便挥拳过去,谁知小太监也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快速躲过贺兰长苏的攻击,便对其反击,而且出招凌厉!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小太监一拳轰出,带着强大的气场,直逼贺兰长苏面门。 贺兰长苏眸下一紧,这是被发现了,要要他的命! 灵活地闪避,同时侧踢一脚,反击小太监。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小太监的拳法快捷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使贺兰长苏难以招架。 就在二人难分高下时,激烈的战斗吸引了周围巡逻的禁军,听着脚步声传来,小太监一个箭步上前,一记重拳打向贺兰长苏。 贺兰长苏闪身避开,顺势抓住了小太监的手臂,想用摔跤的技巧将其制服。 但小太监灵活地挣脱了贺兰长苏的控制,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这时,贺兰长苏发现了一个小太监招式中的破绽,他果断出击,一拳击中了小太监的胸口。 禁军也发现了他们,一声厉呵,“什么事情?” 小太监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狠狠的瞪了眼贺兰长苏,转身逃去。 “原来是齐王殿下。”禁军跑到贺兰长苏身旁,刚遇行礼贺兰长苏就抬手制止,“看到刚才逃跑的那个太监了吗?可否认的他是谁?” 行礼的禁军看了眼太监逃跑的方向,刚才的事情发生太过突然,他也没看清楚脸。 微微摇头,“属下没看清他的脸,也辨不出他是哪个宫的。” 贺兰长苏紧皱眉头,深深的缓出一口气,“行了,今日是公主的大喜之日,此事不要对外声张,以后多长个心眼,切不可让一些危险人物混进宫里。” “是!” 他不想扰了瓦拉木雅的计划,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些事情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入夜时。 夜色朦胧,宫人们也都退下了,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不得任何人打扰。 若在以往,他若是和意欢洞房花烛夜,他会比任何人都期待。 而现在明明知道跟他拜堂的人不是意欢,却长了一张和意欢一模一样的脸,让他如何把持得住。 坐在桌旁,他急促不安,时不时的看一眼床边坐着的女子,几经犹豫,缓缓开口道,“现在人都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装了,那个……贺兰长苏他今晚不过来了吗?”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他过来做什么?”意欢微微垂眸,自己揭下了喜帕。 精致的小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动人,李司枫内心仿佛被什么抨击了一下。 第213章 李司枫的事情 连忙别过头去,“你……你还是把喜帕带上吧,我……我怕我……” 见人吞吞吐吐,瓦拉木雅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了?洞房花烛夜对你来说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还那么紧张。” “怎么不是第一次?”李司枫起身反驳,可下意识再撞到瓦拉木雅的那张脸时,他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拳头,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当初他醉酒的那一晚,对这意欢近距离接触……那种温柔感觉。 快速的甩了甩脑袋,使自己保持着理智,其身刚要往外走,瓦拉木雅却将其喊住,“你做什么去?” “我怕我留下来会出事,所以……我还是到书房去睡吧。”李司枫有些心虚,不敢直视瓦拉木雅的双眼。 “你别闹了好不好?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外头看着,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在这个房间里。”瓦拉木雅下了最后通牒,李司枫心头一顿,连忙道,“我只是担心我再留下来会出事。” 瓦拉木雅唇角上扬,一抹深意的笑容扬在脸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瓦拉木雅忽然跪在地上,从床底拉出了一根麻绳,脸上露着阴邪的笑容,拖着麻绳,向着李司枫一步步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李司枫不可思议的后退,洞房花烛夜中怎么会有麻绳呢? “当然是要跟你玩个游戏了。”瓦拉木雅阴恻恻的说着,“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你把眼睛闭上,很快就能过去的哟。” 瓦拉木雅越是说的这般不经心,李司枫心头的紧张就越发浓郁,他总感觉此人没安好心。 不过片刻,阿拉木雅就将人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凳子上。 李司枫整个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公主,这大可不必,我能克制住自己的。” 瓦拉木牙撅了撅嘴,一脸的不信,“你能不能克制我不知道,但是长苏说了,你喝酒误事也不是第一次,所以说你今天晚上喝了酒,我必须要有所准备才是。” “怪不得……”李司枫这才捋通了所有事情,“原来是长苏给你出的主意。” 瓦拉木雅神秘一笑,扯了个凳子,坐在他的跟前,一脸神秘的看着他。 “你放心,处于咱们的友情基础,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坐着无聊,不如就来聊一聊你的喝酒误事都是做了些什么?” 李司枫目光下意识的后移几分,“你确定要听?” 瓦拉木雅眯了眯眸,“看你的样子,我倒是觉得你干了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李司枫脸色瞬间铁青,“什么叫禽兽不如的事情,我李司枫行的端坐的正,除了在爱情上会犯糊涂之外,其他事情可是清醒的很。” 瓦拉木雅垂眸寻思,“也就是说你的喝酒误事,是因为齐王妃了?” 李司枫一阵尴尬,“也不全是,但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 话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眼神中浮现出了些许暗色,“我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亲。” 气氛值已经拉满,瓦拉木雅连忙像个乖孩子一样坐直了身体聆听起来。 “说说吧,你和她是怎么相识的?” 李司枫垂了垂眸,“这一切还要从贺兰长苏成亲前一天说起……” 收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齐王府大婚的前一天,李司枫正在书房查找卷宗,宋天宝快步进来,双手抱拳,“老大,有人在郊外桥下发现了一具女尸。” 李司枫心头一顿,立刻带人前去查看,等尸体拉上来时,确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惊。 那尸体身着寻常布衣,却已经没有了脸面,整张脸上血污一片,只有那长长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甚至有围观的人,转身即可吐了起来。 “老大,这尸体和前几具不一样,以前的都是失了心,而这尸体只是没有了脸。” 李司枫神情凝重,明眼可见的事情还用别人去细说吗? “先把尸体带回去,叫仵作过来演示,顺便再让陈硕过来一趟。” “是!”宋天宝应声让人把尸体带了回去。 大理寺。 仵作也验出了个大概,向着他汇报情况,“李少卿,这具尸体可非比寻常。” 李司枫眉峰一蹙,“怎么个非比寻常。” 仵作似有些难言之隐,李司枫坦然道,“有本卿在这里,你担心什么?有什么直说便是。” “是。”仵作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这具尸体虽身着布衣,但手上却是无任何做活的痕迹,而且掌心柔棉,无名指指尖背处微有细茧,是常年持笔所致,所以此人定是出自于大户,人家又是书香门第,在她的指甲中又发现了些许动物皮屑,应该是属于猫科之类的动物。 左手小指上有着一道伤痕,应该是剪刀误伤,而且还检验出此人对木薯粉过敏,众多迹象表明她极有可能是……” 话没说完,脸上惊色越发浓郁,李司枫就抢先一步道,“是南安郡主?” 南夫人对木薯粉过敏是在宫宴上得知的,而且她家的女儿也是对木薯粉过敏。 如此巧合的事情,除了南安郡主,无一人合适。 可今天不是她与齐王殿下的婚礼吗? 他并没有收到南安郡主已经过世的消息,那今日与贺兰长苏拜堂的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李司枫即刻持剑,向着南王府过去。 当他到达南王府的时候,和他所想的一样,一切照常进行,并没有传出南安郡主的什么消息。 直至看到新娘子出门的时候,他才忽然上前拦住其人去路,就算他和贺兰长苏关系不熟,但齐王殿下娶妻,若是娶了个被人冒名顶替的齐王妃,可真是一段笑话。 他虽无看笑话之意,但案件紧迫,他必须做些什么。 南家人和贺兰长苏都十分生气,等他再三逼迫新娘子把盖头揭开的那一瞬间起,他愣住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幻想出无数种可能,盖头之下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漂亮,可以丑陋,但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是南安郡主。 第214章情不知所起 可这样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又不得不能接受,可是心底有声音告诉他,他的直觉不会错,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婚礼照常进行,走到巷子的时候碰到了宋天宝,宋天宝意外发现他身上的紫葫芦正在闪耀,这也就说明有妖物在附近活动,他瞬间想起了刚才的一幕,怪不得人长得那么漂亮,原来是妖。 再次拦轿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全心的准备,花轿中的人是妖怪,还极有可能是杀害南安郡主的凶手,今日可真是一项大作为,不仅除妖在即,还能活捉凶手。 越靠近花轿的时候,身上的葫芦闪的越厉害,他的心也越激动,而就在他准备一举将其拿下时,葫芦忽然停止了作闪,轿中的人也出现在他的跟前。 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能是由于他的靠近,她有些害怕眼底有些慌,神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掩盖不住她自身散发出来的美丽气质,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迷住了,似乎忘记了他这次是来做什么的,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么美丽的女子,若是他的夫人该是多好。 闹了两次笑话,再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而又难懂的事情,准确的说,把他的脸面按在了地上摩擦。 深夜的时候,他独自在验尸房细细回想着案子的每一处细节。 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让他本就暴躁不安的心情瞬间找到了宣泄口,这个猫出现的真不是时候,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没想到那只猫还挺灵活,从房子上一跃而下,他想要追出去却意外的抓获了南安郡主的相好。 听到这里,瓦拉木雅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真的好离奇呀,所以你就把抓住这个南安郡主相好的这个功名,安在了这只猫的身上?” “本来也就是她的功劳。”似乎是回忆起了意欢,李司枫说话的唇角都是仰着的,“若不是它,我当晚也不可能去外面巡视,更不可能抓到蓝桉树,案子也不可能那么快的破获。” 瓦拉木雅深信不疑的点头,“那后来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意欢就是那只猫的。” 李司枫微微一笑,“当天我就起了些许怀疑,因为在案子发生之后,南王府的那只猫就不见了,而齐王府也没传出任何事情,天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不过要说确定她身份的时候,还得是从意欢身着男装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时候,那时候为了捉画皮怪,我们跟着猫一直寻到了花楼,当时我们身着官服有带配剑不方便进入,可就在那个时候,好巧不巧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我们身旁,而那个时候我就发现猫不见了。” 瓦拉木雅垂目想了想,“这段事情我倒是听贺兰长苏提起过,后来意欢还身着男装在大理寺办案呢。” “大理寺之前的伏妖师陈硕野兴勃勃,而且为人也极其阴险,我不想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刚好就有了替补出现,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了她一个人情罢了。” “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会答应留在大理寺?” 李司枫垂目一笑,“她那么在意南安郡主的案子,必定是和南安郡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我只需要稍微运转其中事态发展就能进一步了解到她的身份,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谁都不会拒绝。” “啊……”瓦拉木雅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对眼前的李司枫可谓敬佩的五体投地。 “怪不得庆安对你的传言那么不友善,原来你这么腹黑。” “什么叫做腹黑,我只是在其职谋其命罢了。” 瓦拉木雅微微点头,“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上她的呢?” 李司枫神色一滞,“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在昨天,又好像是在很久之前,她给了我一种特殊的感觉,我想应该是第一眼就倾慕于她的美貌,所以才导致后来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瓦拉木雅有些不理解,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也比较同情,可这些和你喝酒误事又有什么关系?像你这样一个理智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灌醉呀。” “那是我去看望淳太妃那一晚发生的事。”李司枫眼渗悲色,带着些许懊悔,“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可能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了。”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瓦拉木雅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对李司枫的事情越发感起了兴趣。 “淳太妃跟我生母一样,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在宫里的一切地位都是她给我的,直到我地位稳固之后,她才隐居太妃庙里。 她对我恩情极深,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就时常都去看望她,后来她的身子日渐不好,而我的事情又特别繁多,那一晚去的时候,她看透了我的心思,而且我也知道了她时日无多。 其实那一晚喝酒我并不是因为意欢,但是那一晚我的心里真的是十分沉重,太妃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我成亲,而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我们不可能的人,越想越烦,不自觉的就喝多了。” 瓦拉木雅微微垂眸,“所以你喝多之后就借着酒劲儿去找她了?” 李司枫连连摇头,“后来的事情还是宋天宝告诉我的,那天晚上我喝的烂醉如泥,在房中休息,不知怎么的就听到了异样响动,而当时我的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她,以为来人就是她,所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瓦拉木雅也明白了些什么唇角都动起来,“那人不会真的是她吧,你是在晚上喝酒的吧?她为什么会在夜里出现在你的房间?” 李司枫叹出一口气,“其实也不怪她,那天晚上有案子需要处理,宋天宝见我办不得事就把贺兰长苏带走了,意欢是担心他的安危,寻到了大理寺,听到房中有异样响动以为是有人属需要帮助,所以就进去了。” 第215章故事听完了 “这么巧。”瓦拉木雅都诧异了,“看来你和她之间还真是有着一些上天安排的缘分呢。” “呵呵……”李司枫苦笑,“如果真是上天安排的,为何只会这么短暂呢?你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心里对她一直都有愧疚,甚至不敢见她,更没有办法面对贺兰长苏,据天宝说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贺兰长苏不知一次想要提剑杀了我。” 瓦拉木雅噗嗤一声笑了,“这不能怪他,要我我也会杀了你,不对,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此话一出,就遭了李司枫的一记冷眼,“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你以为贺兰长苏会让我活到现在?” 瓦拉木雅深信不疑的点头,“这倒是,那后来呢,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次的喝酒误事,就是在凤九言身上了。”说起这个李司枫神色也暗了下来,“我是经过意欢才认识她的,起初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更别谈感情,但是那天意欢出了意外,中了合欢散的毒,急需行夫妻之礼才能解毒,我心如刀绞,但还是保持理智把她送给了贺兰长苏。” 李司枫语气越来越缓慢,好像对那日的事情有着几分悔恨,“但我若要是知道意欢和他在一起并不开心的话,或许我就不应该把意欢还给他。” “不开心?”瓦拉木雅不解,“齐王殿下和齐王妃不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吗,他们两个不是应该十分适合彼此吗?怎么会不开心呢?” 李司枫目光沉了沉,“他们两个确实很爱彼此,甚至可以为对方付出命,但他们两个之间好像缺了些什么,而这份缺陷也时常导致意欢不开心。” “这些都是齐王妃告诉你的吗?还是说……只是你自己的猜测?” 李司枫垂了垂眸,“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我不止一次看到意欢一个人在街上孤独的行走,而我出现在她身边时,每次她的眼眶都红红的,你说她是真的开心?” 话到此处,瓦拉木雅的心咯噔一下,被什么掏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涌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快速起身走了几步,背对过身去,“没想到你还挺了解齐王妃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受控制的去了解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你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或者要什么,不是每一件事都必须说出口才能有回应,我十分了解她,也十分了解贺兰长苏,如果二人是真心相爱的话,我也不会向意欢许下来世一定要先与她相见,再无长苏任何事情。” 话到此处,瓦拉木雅的内心不知怎的忽然十分难受。 她握紧拳头放在心口,这番话好似深深刺激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脑海中也回想起了李司枫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会先贺兰长苏一步遇见你,这样的话,就没他什么事了。” 往事历历在目,瓦拉木雅眼眶湿润,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情况不对,在椅子上绑着的李司枫看着那微微颤栗的背影,“你怎么了?” 瓦拉木雅连连摇头,“没事,就是被你的爱情故事感动到了。” 李司枫一声轻笑,“反正你也把我绑上了,能让我喝点酒么,今天晚上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不碰你总得让我借酒消火吧。” 瓦拉木雅转身看他,已经把愁容收回,装作若无其事,“你可是有过喝酒误事的人,我怎么敢随便让你喝酒,更何况这里又没有外人,万一你耍起了酒疯,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了啊。” “我都被你绑着了,还怎么耍酒疯,更何况你就这么舍得让我这样干坐一夜?” “那怎么办?”瓦拉木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现在也不过二更天,你的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要说喝酒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喝的,可以让你喝茶,不过这茶水喝多了自然要方便,而你被绑着也不方便,还真是一件难事儿。” “我说公主。”李司枫极其无奈地看向瓦拉木雅,“那你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把我干晾着,一晚上时间那么长,我怎么熬得下去?” “不是还有我吗?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就跟我聊聊天,等你困了想睡觉了,我就给你盖上被子,不会让你着凉的。” 李司枫被逗笑了,“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睡着吗?” 瓦拉木雅一脸无辜,“那我不管,反正我得为我自己的安全负责,不能放开你。” “那……” 李司枫刚要接话就被瓦拉木雅抢先一步,“你也别想着叫人啊,今天晚上我已经把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清走了,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自是没想过要喊,可是……”忽然神色狡黠的看了下身上的麻绳,“你真的以为这根绳子可以捆住我吗?” 瓦拉木雅心头一紧,不等回过神来,李司枫竟然一下子将麻绳挣脱,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故作醉酒道,“有一个事情忘了告诉你,我喝醉之后的战斗力可是比寻常高出两倍不止,现在你才是案板上的鱼。” 瓦拉木雅深感震惊,缓步后退,“你……你冷静一点啊,我可告诉你,我可是公主,你要是敢对我乱来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你是公主,我是驸马,而且今晚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我对你做些什么也不犯法吧。”李司枫身子摇晃着上前,瓦拉木雅刚准备逃跑,却忽然被人抓住手腕往怀中一紧。 瓦拉木雅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惊慌的看着李司枫,“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是在做戏。” “当然知道是在做戏,但不应该把戏演的认真一点吗?而且我喝了酒,就算是对你做出点什么,贺兰长苏也该理解的。” “你!”瓦拉木雅气的唇角颤抖,刚要辩驳,李司枫就接着道,“他居然告诉了你,让你用麻绳将我捆着,那我挣脱了麻绳,不应该对你实行下一步的行动么?” 第216章 障眼法 “你可要冷静啊,别忘了你可是有孩子的人!”瓦拉木雅已经语无伦次,把最后的底牌都亮了出来,果然,李司枫的眸下忽然有隐隐闪烁的碎光。 叹了口气,松开瓦拉木雅,坐回到桌旁,心情郁闷的喝了杯酒,“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一起玩玩游戏,好让这干涸的时间过得快一些。” 好一个游戏…… 瓦拉木雅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坐到他的对面,“一提起孩子,你倒是冷静了很多,还是心头记着孩子他娘吧。” 李司枫垂眸,吃鱼了一会儿,忽然列出一抹苦笑,“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是真想不起来她有什么好,也或许她真的很好,只是我放不下而已。” “那……”瓦拉木雅一时间有些无措,“我先上床去休息,你自己好好想想?” “嗯。”李司枫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又倒了一杯酒。 瓦拉木雅见状连忙将其拦住,“你不许再喝了。” 李司枫罕见的冲她一笑,抬了抬酒杯,“最后一杯。” 话已至此,瓦拉木雅也没好的接着阻拦,满是心疼的看他一眼,“那我先去休息了。” 李司枫没再回话,喝了这一杯酒之后,他果然没有再喝,只是一个人坐在桌边出神。 他不知道脑海里想的是什么,胡乱一片,是凤九言,还是意欢,又或许是他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晚上,瓦拉木雅刚睡醒的时候就看到李司枫侧在桌旁,一手支着脑袋,睡得正香。 心底忽然泛起不忍,起床将一条披风为他盖上,而这一动作,惊醒了沉睡中的李司枫。 看了眼身上的披风,他起身连忙将披风收起,“这么快就天亮了,我才刚闭上眼睛。” 瓦拉木雅看着他那一张憔悴的脸,叹出一口气,指了指床道,“要觉得累得慌,就去床上休息会儿吧,一会儿还要去个宫行礼呢。” “那就不休息了。”李司枫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行完礼之后再去看看长苏,他是以使者身份出现在这里,眼下我们已经成婚,他应该在准备回去的事了。” “他要走了吗?”瓦拉木雅这段时间忙的完全没有去考虑那么多,眼下贺兰长苏忽然要走,倒是让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觉得空落落的。 就在他们出门刚要准备去行礼的时候,阿轲快步过来,呈交上了一封信,“公主,这是齐王殿下让我给你的。” 瓦拉木雅接过信封心头咯噔一沉,与李司枫互相对望二人思想一致。 连忙拆开信封,看了其中内容之后眼底神色也暗淡下来,“他果然不辞而别。” 听到这句话,李司枫倒没有多少诧异,“这是他的一贯性子,如果不舍得道别只能用这种方式,可以让他的心头好过一点。” 瓦拉木雅心头酸酸的,说不上的是什么感觉,而在他们个宫行完礼之后,阿圣又拿了一封信成交给了李司枫。 “这是齐王殿下给驸马的信。” 二人彻底愣了一下,李司枫连忙打开信封,一揽其中内容之后,眸底的成色更加浓郁,并脱口而出道,“这个家伙……” 此时的将军府。 阿里木看着眼前的贺兰长苏唇角直抽搐,“你你,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忽然间改了主意,要在我将军府住些日子,宫里不能住吗?” “我来你这里小住,自然有我的打算,难不成你还怕我盗窃了你的将军府不成?” 贺兰长苏一本认真的说着,看阿里木的眼神中写满了深意。 阿里木被他说的心都抖了,“可我这里是将军府,而我又是瓦拉国的将军,每日还要上朝,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我这里,让别人看到了像什么。” “那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贺兰长苏满是欣慰的看着他,“而且道具我都准备好了。” 说完之后直接拿出了半张银色面具往脸上一扣,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阿里木气的心梗,指着贺兰长苏的手不断颤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我是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贺兰长苏低头想了一阵,“我是为了公主的安危才留下来的,而且昨日夜里我就来了,今日一早宫中就会传出我离开的消息,这个理由够完美吗?”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里木不明白,贺兰长苏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少女失踪案的背后,可能有着更大的阴谋,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查清楚情况,更何况……” 话没说完,便没有再多说下去,直接一抬头看着阿里木硬气道,“我留在这里的事情只有公主驸马和你知道,别人也不知道,你紧张个什么?” “谁和别人不知道了,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正厅,我家的人都是吃空气的呀?” 阿里木话音刚落,将军府的一个下人快速跑进正厅,向着他行礼,“启禀将军,驸马来了。” 说话间这个下人还看了一眼贺兰长苏的方向,见此人甚是奇怪,也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漠然的看向阿里木。 阿里木面露惊色,指着旁边的贺兰长苏质问前来的人,“你你可知道他是谁?”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个人见过贺兰长苏,他应该认识才是,可眼下这人却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回应道,“不知,难道不是将军的朋友吗?” 能够出现在将军府,还于将军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阿里木彻底震住了,贺兰长苏到底施了什么法子,真的让别人认不出他来。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阿里木也甚是无奈,挥了挥手,“好了知道了,把驸马领过来你就下去吧。” “是。”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贺兰长苏竟然反客为主的坐在一旁,不多时,李司枫快步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兰长苏之后也面露陌生,皱着眉道,“他是谁?” 第217章 查伤口 阿里木彻底愣住了,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司枫,“你……你不认得他?” 李司枫皱眉,再次打量一番贺兰长苏之后微微摇头,“你的朋友我都该认识吗?我来这里是找长苏的,他在哪里?” 阿里木一时间哑口无言,竟然想不出该怎么跟李司枫解释。 这时,在一旁看好戏的贺兰长苏忽然起身,“李司枫。” 听到喊声,李司枫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贺兰长苏,又不可置信的上下将其细细打量,“你……你是贺兰长苏?” 不等贺兰长苏回话,阿里木就快步上前,“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他只是带了张面具,你就认不得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司枫也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再将其细细打量,连连摇头,“还真是奇怪,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差别有那么大吗?”阿里木更是无法接受,上下打量一番贺兰长苏之后,看向李司枫说道,“他只是戴了一个面具,细看之下还可以看出来他是谁的,为什么你竟然……” “不。”话没说完,就被李司枫打断,语气坚定,“他不仅仅是戴了张面具,就连五官都发生了变化,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长苏。” 贺兰长苏把深意的目光看向阿里木,“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眼睛确实非比常人。” 阿里木愣了一下,反手指向自己,“你说我不是正常人?” “我是说你的眼睛。”贺兰长苏话语悠悠,“在龙升客栈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你不是常人了,只是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有这种本事,如今看来,你能留在公主的身边,也是一种上天的安排。” “你真的是贺兰长苏?”李司枫不可置信的追问,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相貌平平的男子,会是他曾经的好友贺兰长苏。 “我是庆安的齐王殿下,贺兰长苏。”贺兰长苏认真地看向李司枫,“只是以后我都要以对付面容出现在众人之前,才不会引起怀疑,而我之所以要留下来,是因为我了解到在少女失踪案的背后,可能有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我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你们……?”李司枫不明所以,“除了公主之外还有谁?” 贺兰长苏微微垂眸,“是我的一位故友,你们也都认识,不过我暂且不方便透露出他的名字,而且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处理。” “什么事?”李司枫追问,眼前这个人虽然与他印象中的贺兰长苏不一样,但听声音以及处事方式确实是他认识的贺兰长苏无疑。 “昨日婚宴结束之时,我遇到了一个伪装成小太监的杀手,虽然武功不低,而且身形极其诡异,在交手之中,我伤到了他的胸口,而且那一拳的力量不小,应该会留下印记,所以想请你们把他找出来。” “可宫中宫女太监成千上万,要想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呢?”阿里木连忙接话,又神色为难的看了一眼李司枫。 李司枫紧促眉头,一番酝酿,微微点头,“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公主府外的一条长廊里。”贺兰长苏接着道,“当时他行色匆匆,应该是去处理什么事情,却不幸被我遇到了。” 李司枫微微点头,“好,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刚要离去,阿里木忽然将人拦住。” “驸马切勿冲动,我觉得此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阿里木,阿里木深意的脸色上微微扬起的唇角。 当天下午阿里木就带着几个将军来到宫中,在公主府周边的宫院选了几个与贺兰长苏口中相符的嫌疑人聚集到了一起。 这些人有皇后宫的人,有大王子宫的人,还有三王子宫的人,唯独没有二王子宫里的人。 符合要求的也没几个,齐刷刷的站在那里也就十六个人。 阿里木一身将军铠甲,横走在众人跟前,目光十分冷厉的看向所有人的表情。 他们如同贺兰长苏口中所说的一样,长着一张俊俏的脸,而且身高不低,看人的表情有些恍惚,甚至于不敢面对。 阿里木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差不多午时了,此时脱衣服应该伤不到人,便清了清嗓子道,“本将军昨日在路过公主府以及皇后宫的时候丢了一件东西,那个东西很是珍贵,但也有特殊的能力就是触到人体温度的时候,它会缓缓消失,但会在人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说完之后,阴冷的目光一览众人,见人无话,便接着道,“但是本将军的人呢,昨日正好值班,说是看到了有一个小太监捡到的那东西,而且放到了胸口,然后就逃走了,我想着那件宝贝入温极化应该会在胸口留下印记,还根据他们口中所描述小太监的模样,把你们召集在了一起。” 众人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安的模样。 之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阿里木,对上那冷峻的目光之后又连忙将头垂下。 阿里木把玩着手中的一盏瓷茶盏,见没有人站出来承认,便点着头道,“没有人说话是吧?那好,现在也正值中午,脱了衣服也不会有多冷,你们把衣服都脱了,让本将军看看你们的胸口有没有留下印记就行。” “脱衣服?”有人小声议论,“这光天化日怎么能够脱衣服呢?” “就是啊,我们平时干的都是粗活,少不了磕磕碰碰,万一被误查了怎么办?” “可就是说,昨日我抬花盆伤到的臂弯上还有这一块淤青呢。”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阿里木一声冷笑,“那个宝贝融化之后的颜色是绿色,而且有这一层油脂在上面跟你们所说的那些磕碰伤,以及内伤之类的都掺不到关系。” 众人听到这番话之后,才稍稍放下了些许心态,有人开始带头脱起了衣服,很快小太监们一个个也都退了衣服,他们平日里都是干粗活的,身上有着不少痕迹,但也大多都是淤青之类的伤痕。 第218章 套话 与阿里木口中所说的绿色以及带油脂的完全不符,众人互相观望,见没有此种伤痕,他们的心中也都缓了一口气。 阿里木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走到他们跟前开始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伤口,一个接一个,直至看到有人正胸口的位置有着一大片的淤青,他停下了脚步,认真观望,“这是怎么回事?” 阿里木开口询问,顺便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太监,那人神色镇定,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 “启禀大将军,我是前几天担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胸口正好砸在了木桶上才成这个样子,且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哦,是这样吗?我看你这伤倒像是挺严重的。”阿里木语气古怪的说着。 小太监连忙低头,“大将军严重了,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不碍事吗?”阿里木说话间故意用手背在他的伤口上弹了两下,疼的小太监龇牙咧嘴,却依旧表现得坚强,连连摇头。 阿里木见此人挺有担当,唇角一扬对着其他人说道,“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其他的小太监连忙收拾衣服,转身离开。 在阿里木面前的这个小太监也正准备收拾衣服,却被阿里木拦下,“你别着急呀,你看你伤的这么重,一会儿我让太医给你换药,正好我跟太医院的刘太医很熟,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区区小伤又怎么敢劳烦将军的人亲自动手,我只要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小太监说着声色慌张的就往身上拢衣服,却忽然被阿里木搭上肩膀,肩膀以下的衣服怎么都穿不上,阿里木阴测测的看着他,“太医还没来呢,这么着急穿衣服做什么?而且你伤的这么重,现在穿上了,一会儿太医来了还得脱,多不方便呢。” “将军。”小太监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跪地求饶,却被阿里木禁锢住肩膀,“你的肱二头肌挺发达的,一个小太监能练出这样一身肌肉实属难得,是个练家子吧。” “将军严重了,我入宫的时间早,做的活比较多,练出来的。” “这样啊……”阿里木微微点头,随即对着旁边的一个将士使了个眼色。 将士心领神会,抽出长剑就向着阿里木刺去,阿里木一个转身,那长剑直冲小太监过去,小太监也是迅速做出反应反手将剑稍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 阿里木冷唇一扬,一声令下,“拿下!” 这两个将士奋勇而上,一个是高大威猛的赵将军,一个是身手敏捷的李校尉。 这两个人都是阿里木带出来的,身受极其敏捷,身法也极其高超,没过几招就将小太监一举拿下。 不得不说,这个小太监确实有些本事在身。 两个在与军营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与其过了好几招,若是一般人,肯定更是难以擒获。 贺兰长苏让他提防一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抓了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们要什么好结果?”阿里木低头看他神情疑惑,“有人假借宫中皇室之名到庆安去乱传消息,企图制造恐慌,又借公主大婚之日,与庆安使者动手,每条罪名落在身上不是株连九族,死无全尸,还需要跟我们讲什么结果?” 小太监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慌乱,连忙把头低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阿里木一声冷笑耸了耸肩,“不知道啊,那没关系,等到了大牢,本将军对你使用出十八般酷刑,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小太监一脸不服气,瞪着阿里木恶狠狠道,“你敢对我动刑,我家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阿里木不慌不忙,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在他的耳旁轻声低语,“你以为你家主子有多想救你,你落在我的手里要想保住他的秘密,只有灭口一条路可走,你觉得他会是选择救你,然后是选择杀你的。” “你什么意思?”小太监被唬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里木。 阿里木神情平淡,不想在与其拉扯,只是一声令下,“把人带走,好好看管。” “是!” 公主府。 正在等待消息的瓦拉木雅听到李司枫说出将军府的事情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站起身刚要脱口而出,却警惕似的四下张望。 确定无人之后,忽然拉住李司枫的衣领,与其近在咫尺小声询问,“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贺兰长苏根本没有离开瓦拉,而是去了阿里木那里?” “是。”李司枫认真道,“不过你也别太激动,贺兰长苏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瓦拉国有着一场巨大的阴谋,他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但是我们都深卷其中可能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所以还是要警惕一些的好。” 瓦拉木雅不明,“什么意思?瓦拉国到底怎么了?” 李司枫微微垂眸,犹豫片刻才忽然认真的看着瓦拉木雅,“你先告诉我,你把我带到瓦拉来,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瓦拉木雅一怔,抓李司枫衣物的手忽然一松,“什么做什么?我……”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一句完整话。 李司枫皱眉,“你明明喜欢贺兰长苏,却要把我带回瓦拉,还要与我拜堂成亲,难道只是为了稳固你在瓦拉国的地位,还是说有的其他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瓦拉木雅神情闪烁,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哪有那么复杂,我把你带回瓦拉,只是为了想让我的身份和贺兰长苏更近一些而已,他可是娶过两任夫人的人,而我还没有成过亲,如果就那样贸然把他带到瓦拉,父王肯定不会答应我和他的婚事。” “真的只是这样么?”李司枫话语深意,“没有别的理由?” “你到底想问什么?”瓦拉木雅有些急了,“还是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故意在这里套我的话。” 第219章 受害者是谁 见瓦拉木雅如此执着,李司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怎么会套你的话呢?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觉得长苏这次没走,而且还说瓦拉国有着一场巨大的阴谋,让我们两个小心一点,我在担心会不会坏了你的事情。” 瓦拉木雅也不再深究,一阵深思后,忽然看向李司枫,“他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李司枫寻声看去,“你就是见了他也不认识,他现在以另一种身份暂且住在阿里木那里,而且我觉得眼下不是适合相见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我们先查出这其中的阴谋,都和谁有关。” “连什么阴谋都没有告诉我,一点方向都没有,要调查谁呀?” “三王子,瓦拉清朗。”李司枫语气沉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瓦拉木雅整个人都惊住了。 “三哥?”瓦拉木雅以最快的速度,思考了一遍瓦拉清朗的任何事迹。 确定没有疑点可循的时候,不解得抓了抓脖子,摇头道,“不对,我觉得你们的方向不对。” “为什么?”李司枫不解。 瓦拉木雅平静的解释,“三哥的身体自幼孱弱,对朝中事情更是不管不问,父皇也准许他调养身子为主,不要掺和其他政务,他平日里要说爱好,就是打理一些花草,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界事物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又怎么会掺和到你们所说的这种大阴谋中呢?” 李司枫垂了垂眸,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听长苏说,你还没有回宫就先去看望了三王子。” “嗯。”瓦拉木雅点头,“那天一回宫我就看到了三哥宫里的人,就想起了三哥临走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这么些年他在宫里也挺孤独的,现在我回来了,自然先去看看他。” “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偏偏出现在宫门口让你看见?” 瓦拉木雅,“……” 一阵无语后,李司枫接着道,“我在大理寺待了很多年,主打的就是一个看似越平静的人,内心下的盘棋越大,我来到瓦拉之后与三王子见的最少,也很少往来,而且见面之后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微笑,从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会操控着一盘什么样的棋,我觉得查一查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瓦拉木雅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话欲出口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李司枫趁势追问。 瓦拉木雅一阵思考,才开口道,“三哥自幼身体孱弱,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很少与宫中其他人往来就连我和大哥二哥都与他交往甚少,要想从他的身边查出些什么,怕是难上加难,所以你真的有把握吗?” “要是没有把握怎么说,我们暗中调查,要是没有事情,我们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是个很细腻的人,虽然不善说话,又不善操心别的事情,但如果有人调查他,他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要是查出些什么还好,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一定会怀疑我这个做妹妹的……” 李司枫明白她的意思,不调查三王子,是为了不忍心破坏她心中仅存的内丝期望。 “这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瓦拉木雅垂了垂眸,心中充满着担心,“那在你们口中的这场大阴谋之中,谁是受害者?” 李司枫垂了垂目光,“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皇室之争,最终的受益者不过也就是为了皇位而已,而最终的受害者,极有可能就是阻拦他上位的亲人。” “这不是应该调查二哥吗?二哥他笼络官员一直想要继父皇的位子。” 瓦拉木雅连忙解释,李司枫微微一笑道,“二王子确实是把所有事情都流于表面,而且在查少女失踪案的时候,也确实是阻力最大的一个,不过我们已经实查过了,他就是一根搅屎棍,把全局搅乱的人,要说实力,他并不有多少。” 瓦拉木雅听的都惊了,“这怎么可能,他拉拢那么多官员在朝中惹是生非,一切的目的就是冲着太子位置去的,要说为皇位而安排阴谋的话,他的嫌疑最大。” “可纵观整个朝堂局势,大王子心性愚笨,不宜接手江山,三王子又病娇缠弱,不能稳固宝座,二王子只可以安站在那里,不用做任何事情,所有局势也是有利于他,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事情来扰乱局势呢?” 瓦拉木雅被李司枫问的说不出话来,几经犹豫,终于放弃了质问,缓缓抬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长苏?” 李司枫眉目微紧,“这事先不用着急,长苏也说了他的情况你不用担心,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要保护你的安全,而你也要为了保护他,尽量少与他往来,不能让有心之人查出这其中线索。” “嗯。”瓦拉木雅心情不安的垂了垂眸。 李司枫忽然接着道,“阿里木已经将跟长苏动手的那个小太监捉到了,现在就在大牢你要不要去审问审问?” 瓦拉木雅微微摇唇,最终却摇了摇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我总觉得我会意气用事坏了你们的大事,所以我还是少知道些的好。” 李司枫也不再劝说什么,意气用事,他也真诚的在瓦拉木雅身上体会到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非必寻常,他们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也不可以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夜黑风高。 将军府的大牢。 阿里木将军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坐在牢房一角,盯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小太监。 小太监已经受了酷刑,直到他说要招的时候,才把他放了下来。 眼下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目光闪烁不定。 阿里木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说吧,谁派你来刺杀齐王殿下的?” 小太监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颤抖着声音道,“将、将军,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背后的主谋。” 第220章 最大的棋 阿里木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不老实。你若是如实招来,我便可饶你一命。” 小太监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是将军府的管家指使奴才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能够成功刺杀齐王殿下,就会给我一笔丰厚的赏金,还会帮我逃离瓦拉。” 阿里木将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气。他猛然站起身,厉声喝道:“管家为何要刺杀齐王殿下?他有何目的?” 小太监惶恐地低下了头,颤抖着说:“奴才不知,请将军饶命!” 阿里木将军沉思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他示意士兵将小太监带下去,然后站起身,朝着大牢外走去。 夜已深,阿里木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走出门口的时候,又对在门口等着的贺兰长苏使了个眼色,是以它可以解决掉此人了。 贺兰长苏走进牢中,看着惊慌不定的小太监,他的脸上尽是冷峻。 那太监本以为他已经躲过了今天晚上的酷刑,可看到阿里木刚走又进来了个贺兰长苏,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齐王殿下,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贺兰长苏笑的诡异,“我是走了,可不是为了你又回来么,走了之后越想越不对,要是你死在别人的手中,你幕后的那些人不就是有迹可循了么,若是死在我的手里,他们就没有凶手可查了。” “什……什么?”小太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连忙对着贺兰长苏道,“你不能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们就没有证人了,你们还要指望我上堂与他们对证,我要是死了,可就都是白忙活了。” 贺兰长苏唇角微扬,“你考虑的倒挺周到,那先说说你幕后的人是谁。” 小太监神情一滞,刚才还挺能说的嘴忽然就拧在了一起。 贺兰长苏一声轻笑,不急不忙,“怎么着,你是连最后的活命机会都不想要了吧?” 小太监彻底清醒过来,紧要牙关,看着周边刚刚对他走过一遍的各种刑具,眼角肌肉抖动。 “我若是不说,齐王殿下是打算再将这些刑拘再在我身上用一遍吗?” 贺兰长苏不屑的冷笑一声,“东厂的人最不怕受刑,更不怕死,怕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你们最擅长的就是拖延时间,要么等来救命,要么等来灭口。” 贺兰长苏此话一出,小太监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着贺兰长苏。 随即连忙将目光隐下,故作慌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因为你知道了也不敢承认。”贺兰长苏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一开始我还疑惑,瓦拉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将李司枫在瓦拉人大婚的消息传回到庆安。 后来我才知道,可能是庆安自己人要传回去的,当我拦截下消息的那一刻,我看过你的脸,虽然只是一面,我还是坚定那个人是我们庆安人,直到我来到了瓦拉,见到了三王子殿下,我才更加确信了内心的想法。”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太监似被说中了心事,不敢直视贺兰长苏的眼睛,依旧垂头辩论者,“齐王殿下不必在这里套我的话,要杀要寡,悉听尊便就是了。” 贺兰长苏依旧没理会他的话,话语悠悠,“难道你不想听我怎么认出你身份的吗?” 小太监眼神闪躲,却没有去看,脸上的坚定之气也出现了动摇。 “你我素未谋面,开口便称我为殿下,比庆安的人都要熟悉,我当时还纳闷怎么在这瓦拉遇到熟人了,后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庆安人的身形走姿和瓦拉人是不同的,而且在身高上也有着一定的悬殊,在瓦拉很少有个子高挑之人,但一个小太监又怎会和主子个头差不多呢?” 小太监没在说话,把头垂得很低,贺兰长苏不慌不忙,“直到我听到阿里木将军说,你的左胸膛上有着一个烧伤的痕迹,只有豌豆大小,确深的厉害,我就猜想那块痕迹应该是我们庆安东厂人的印记吧。” 小太监眼中忽然掠过一抹狠色,瞪向贺兰长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的这些不过是猜测而已。” “是不是猜测已经不重要了,你落在我的手里是没有活路可走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你油盐不进,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到哪儿去。” 小太监把头扬的很高,“齐王殿下要杀要寡随便就是,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你以为我留着你这条命,是时间太多在这里跟你浪费吗?你们东厂有个规矩,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完成任务,就会派出另外一波杀手过来,我留着你的命,只是为了钓鱼而已。” “你!”小太监急了,眉目阴狠,“齐王殿下还真是聪明呢,对我们东厂的事情都那么了解。” “过奖了,我只是想回到庆安的时候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些时日,不想被你们东厂的人受牵连。” 小太监扬了扬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那齐王殿下有没有想过,您离开了庆安,庆安可就群龙无首,无人主持大局了,我们东厂的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可是轻而易举。” “你们东厂人自古以来就是心眼多,手段很,你们能想到的可能性,觉得我们就想不到吗?” 贺兰长苏依旧不急不慢,“你们还真是卑鄙,敢对巡抚夫人动手,庆安是如何安定的,南安王功不可没,来之前我就和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监视你们东厂的一举一动,巡抚夫人那边也不会闲着,故意住到太妃庙,让你们觉得有可乘时机,不过就是为了引你们出来。” “你!”许是自己的计划被人全盘托出,急火攻心难以控制,便恶狠狠的瞪着贺兰长苏,“好一个齐王殿下,没想到我们最大的对手居然是你!” “你们为何要把我当成对手?”贺兰长苏话语轻蔑,“一个太监也想上位,简直就是惹天下人耻笑,连女人不能碰的人,掌握大权又有何用?” 第221章 最后挽留 “齐王殿下错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厂公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努力,即便是这次失败了,也完全压不垮我们的势力,我就睁着这双眼睛看着,看着我们厂公上位,看着你们贺兰一氏走向灭亡。” 小太监说的疯狂,贺兰长苏已经心如死水,完全被激怒不了,看着他这副垂死挣扎的样子,贺兰长苏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连忙上前,将人死死按住,并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进小太监的胸口。 在小太监震惊又不甘的眼神中,控制它的人开始旋转手中匕首,像是在剔着什么东西,只听卡吧一声,那人将匕首下的东西取出,小太监也在不甘心中丢了性命,他将从太监胸口取出的东西呈在贺兰长苏身边。 “殿下,取出来了。” 那东西血污一片,贺兰长苏也没有嫌弃,直接接过在旁边的茶水中清洗了一下,拿在手中细细观赏,是一块碧绿色的玉件,通体透明,看着倒像是个好东西,不过这东西能从人体中取出,也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亡的小太监,连忙拱手道,“殿下,人已经死了。” “烧了,一了百了。” “是。”说完之后,贺兰长苏便拿的那块玉件离开了牢房。 密室之中,烛火摇曳,光线昏暗。 瓦拉清风和瓦拉清朗相对而坐,同时面色凝重。 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猜疑,然而,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他们不得不放下心中的芥蒂,携手合作。 瓦拉清风首先开口,“三弟,如今父皇年事已高,皇位之争日趋激烈。我们必须尽快拉拢更多朝中势力,才能确保在这场争斗中脱颖而出。” 瓦拉清朗点点头,表示赞同,“二哥所言极是,不知您有何妙计?” 瓦拉清风微微一笑,道,“为今之计,我们必须针对不同官员的利益诉求,采取不同的策略。对于那些贪财好利者,我们可以给予金钱和宝物;而对于那些渴望权势者,我们可以许以高位和荣誉。” 瓦拉清朗并无多言,只是悠悠道,“二哥果然深谙人心。那么我们该如何辨别哪些官员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呢?” 瓦拉清风伸手指蘸了蘸茶杯中的茶水,在桌上画出了一张关系图:“依我所见,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关键人物入手。一是宰相大人,他位高权重,在朝中颇具影响力;二是御史大夫,他掌管监察,对朝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三是户部尚书,他掌管国库,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瓦拉清朗听罢,频频点头:“二哥的分析颇为精辟。事不宜迟,我们当立即行动,争取在这些官员身上取得突破。” 见交谈如此顺利,瓦拉清风不禁起了些许疑惑,“三弟,今日你答应的倒挺爽快,不过这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是这其中有什么曲折我不懂吗?” “二哥那么英明,我又怎敢有事情隐瞒二哥。”瓦拉清朗淡淡的说着,“更何况我这副身子骨还能活多日也不知道,之所以依附二哥,就是希望二哥在以后掌权的日子里可以给我留条生路,不要让我连死都无依靠,死后无人收尸。” “三弟放心,你我才是真正的亲兄弟,至于大哥和小妹,他们两个才是同母一脉。” 瓦拉清风说话间,起身走向别处,微微抬眸将目光看向远方,“只要等我们手中握紧了大权,到时候就算父皇想要传位与大哥,大哥他也接不住。” 瓦拉清朗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有点担忧,“大哥性情愚笨,但在大事之前也不见他有多含糊,所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瓦拉清风也跟着点头,但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在意,因为这么多年下来,瓦拉清月一直都是那种憨厚之相,他若是能够变得聪明,那也是聪明不到哪儿去。 而让瓦拉清朗不知道的是,刚回到府邸就看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诧异,还是上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小妹?” 瓦拉木雅转身,看着瓦拉清朗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心头隐隐不安。 “三哥,你去哪儿了?”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刚才敷了药,觉得胃里堵得慌,就出去走走,你怎么过来了?” 瓦拉木雅她的心绪混乱,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三哥,我听说了你与二哥的密谋,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三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缓缓说道,“小妹,王位之争险恶无比。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二哥许诺给我丰厚的回报,这让我无法抗拒。” 瓦拉木雅轻轻摇了摇头,“三哥,你可曾想过,谋反之路危如累卵,一旦失败,将会招致灭顶之灾。况且,我们兄妹之间,应该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东西。” 瓦拉清朗冷笑一声,“小妹,你不明白,在这个皇家,亲情只不过是权力的绊脚石,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 瓦拉木雅见三哥心意已决,心头忽然就空了一般,难受的厉害。 也是到此刻她才知道,三哥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长期斗争和算计的结果。 她只能尽最后的努力,试图唤醒瓦拉清朗的良心。 瓦拉木雅缓缓拉住瓦拉清朗的手,眼中噙着泪水,轻声说道,“三哥,你不要一错再错,想想我们曾经共度的时光,那些美好的日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瓦拉清朗愣住片刻,眼神有些迟疑,最终,他轻轻地拍了拍瓦拉木雅的手,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小妹,你能得知这些想必是别人告诉你的吧,有些人的敏锐力是天生自带的,而这些人他一出生就是被卷入这些纷争之中的,任谁都改变不了。” 瓦拉木雅彻底放弃了,她改变不了三哥,也劝不动二哥,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一起实施他们的大计划,而这样一来,他们也注定要成为对手。 第222章 大势已去 月色如水。 瓦拉木雅回到宫里的时候,看到李司枫还没休息,有些诧异,也就一瞬便恢复了正色。 做在一旁,“还不休息呢。” 李司枫倒了杯茶给她,“怎么样了?” 瓦拉木雅微微摇头,“我当真是天真了一些,从不知道看似平静的宫里竟然这般波涛汹涌。” 李司枫沉思片刻,微微扬唇,“公主,你也不要过于忧虑,三王子此举的确令人担忧,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李司枫温和的话语让瓦拉木雅感到安心,微微垂眸,不多时,便雾眼朦胧。 “我想到了任何人,甚至想到了大哥会造反,唯独没有想到三哥,他竟然也会掺和其中。” 李司枫叹出一口气,“生而为人,向来都是看不透心,三殿下明知自己身体虚弱,还不放弃的想要搏一搏,这种精神再怎么说还是值得敬佩的。” “可是这是一盘死局,他们怎么走都会输的,大哥他可能也不像是我说的那般……” 瓦拉木雅话没说完,便泣不成声。 这已经不是可能,而是事实摆在眼前,瓦拉清月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好相处,少女失踪案的背后主谋就是他,他害了那么多的百姓,一直在练着什么邪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稳固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吗? 见人哭的厉害,李司枫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皇室之间的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你应该往好处想,他们再怎么说也没想过要伤害你,即便他们可以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但对你之间的亲情还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 瓦拉木雅话音刚落,阿轲就慌慌张张的跑来,“公主不好了,刚才养心殿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晕倒了。” “什么!”瓦拉木雅神色惊慌,起身就和李司枫快速向着养心殿赶过去。 等二人赶到时,宫中的太医们还在竭尽全力救治。 瓦拉清月正在殿中来回踱步,满是焦虑与不安。 瓦拉木雅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臂弯,“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晕倒呢?” “小妹不要着急,现在太医已经在照顾了,而且通知了各宫娘娘,不会有事的啊。” 瓦拉清月虽然这般说者,但眼神中的不安显而易见,瓦拉木雅也焦心的坐在一旁,李司枫向着内殿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出门外,刚一出门就看到赶来的瓦拉清风和瓦拉清朗。 “殿下。’李司枫对着二人抱拳行礼,二人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头就快速进入殿中。 此时,医治的太医也从偏殿退了出来,看着眼前紧张的王子与公主,他们的脸上也是暗沉一片。 最终,首席太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皇上的病情已无力回天,皆是因为操劳国事所致,微臣等虽竭尽全力,却再也无法让皇上醒来。” 听到这个噩耗,众人如遭雷击。 瓦拉清月双目含泪,他深知父皇为了这个国家,日夜操劳,从未停歇,却不曾想走的这般快。 瓦拉清风和瓦拉清朗表面上同样悲伤,内心确实各有千秋,开始盘算起了后路。 瓦拉木雅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还好被李司枫扶住,下意识的,他观察了每个王子的眼神。 “公主。”李司枫将人扶到位置上,“我知道你心里悲伤,但也不能坏了自己的身体,你可一定要挺住。” 门外传来闷闷的雷声,似要下雨了,皇宫里的气氛异常紧张。 赶来的皇后面容憔悴,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闯入偏殿,守候在皇上的床边。 她紧紧握住皇上的手,试图给予他最后的温暖,眼中满是悲伤。 各宫娘娘陆续赶到,许是收到了消息,她们身着素服,眼中饱含泪水,在偏殿跪了一地,低声啜泣。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哀伤和焦虑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为皇上的即将离去而悲痛,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见情景已经平定下来,瓦拉清风对着瓦拉清朗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同走到殿外。 虽然此时殿中人多,无人去观察他们,但李司枫还是留意到了他们的动静。 “公主,二王子和三王子出去了。” 正处于悲伤中的瓦拉木雅眼底忽然掠过一抹狠厉,收住哭声,看了眼旁边的大哥。 瓦拉清月还是往日的那副憨厚模样,只为自己父亲即将离去,隐隐哭泣。 压低了声音俯在李司枫耳旁,“阿里木他们收到消息了吗?” “已经放出去了,看来今夜一战是避免不了了。” 瓦拉木雅深呼一口气,合了合眼,拳头紧的咯嘣作响。 “我还想赌最后一次,我不相信三哥居然也会这么做。” 说完之后,瓦拉木雅就起身整理着衣装离去。 瓦拉清月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看着相继而出去的人,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李司枫,“他们怎么了?怎么都出去了?” 李司枫故作深沉的叹出一口气,“别人我不知道,但公主是悲伤过度,想出去透透气。” 瓦拉清月微微点头,随即连忙起身,“说起这个我心里也难受的很,我出去走走,这里要是需要人手的话,即可让人来找我。” “好。”李司枫话语平静的应着,双眸却紧紧盯着瓦拉清月。 他知道这个王子一直在装疯卖傻,如今大势已去,也该他继位的时候,他自然希望自己的皇位可以稳固一点。 见王子公主们都已离去,一个小太监装扮的人匆匆从门外进来,在李司枫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李司枫微微点头,“只需要告诉阿里木将军,让他时刻保护好公主的安全,其他的人不用多管。” “是。”小太监转身离去,李司枫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偏殿里跪成一片的人,唇角微微上扬。 小小的瓦拉国竟然也如此精彩,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第223章 高人做局 皇上驾崩的消息尚未传出,宫中已是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逼近皇宫,他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显然绝非普通禁军。 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是瓦拉清风的亲信。 接到瓦拉清风的密令,趁着先皇驾崩、太子尚未继位的时机,迅速控制皇宫,协助夺取皇位。 士兵们在杜枭的带领下,迅速包围了皇宫,各个出入口都被严密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与此同时,瓦拉清风已经带领着一队精锐,直奔的养心殿,准备夺取传国玉玺。 “三哥。” 瓦拉木雅从房中出来,见空阔的台阶上只剩瓦拉清朗一人不禁疑惑,“二哥呢?” 瓦拉清朗抬头看月,深呼了一口气,“他此时应该已经去做自己的事了,父皇驾崩,他必须要赶在大哥继位之前解决掉所有事情。” “三哥!”瓦拉木雅几近崩溃,捷心斯底的喊了一声,“你们非得要这么做吗?这么一来我和大哥还如何在皇宫立足,难道就一点不过年往日的情分吗?” 瓦拉清朗回头看她,月光下,梨花带雨的瓦拉木雅让人怜悯。 他微微垂眸,只是简单的思考一番,便扯出了一抹苦笑,“你不会有事的,只要大哥一人死了,整个天下都会太平。” “那可是大哥呀!”瓦拉木雅大吼,“我们一同长大,共同读书,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皇位要了他的命?你们也知道的,他心性愚笨,根本不善争,你们只需要把他赶出皇宫就好了,没必要非得杀了他呀。” “那都是他的伪装!”瓦拉清朗一声厉吼,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让他不断轻咳。 “三哥……”瓦拉木雅于心不忍,刚遇上前就被瓦拉清朗制止。 “小妹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带着驸马回到你的公主府,只要今夜一过,天下就会回归太平,再不会有任何的纷争,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没有人会在意的。” 瓦拉木雅彻底绝望了,她瘫坐在地,泪眼朦胧的看着瓦拉清朗,“三哥……” 养心殿外,守卫们早已被控制。 瓦拉清风带着亲信闯入,搜了一遍之后却没发现玉玺,不仅疑惑起来,一把将长剑抵上伺候皇上的公公。 “姜公公,玉玺在哪?” 姜公公吓得跪在地上,双手颤抖,“二王子,玉玺一直都是皇上随身保管,老奴也不知道啊。” “当真不知道?”瓦拉清风明显不信,手中的长剑又递进几分。 姜公公面如土色,连连摇头,“二王子饶命,老奴只知道今天晚上用完膳食,皇上只觉得心口有些闷,就去了寝宫,玉玺极有可能也在寝宫啊。” “哼。”瓦拉清风一声冷哼,“父皇不会以为寝宫里那么多人,我不敢做什么吧,那还真是他想多了。” 说完便带着人向着寝宫过去。 此时寝宫内一片狼藉,皇帝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龙床上。 后宫娘娘和几位大臣跪在床边,悲痛欲绝,在瓦拉清朗赶到之前,瓦拉清月已经率先回来了。 瓦拉清风带人进来,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寝宫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瓦拉清风大步走上前,目光冰冷的看着瓦拉清月。 瓦拉清月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愤怒,“二弟,你这是作什么?” 瓦拉清风冷笑一声,“大哥,父皇已经驾崩,皇位空缺,理当能者居之。” 说着,他拔出腰间的宝剑,指向瓦拉清月。 瓦拉清月丝毫不惧,坚定站了起来,大声道,“二弟,你可知道这是谋逆之罪,是死罪!” 瓦拉清风冷笑,不屑的看着他,“大哥,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如今皇宫已经被我控制,传国玉玺也即将落入我手,这皇位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瓦拉清月充满仇恨,不过片刻就将长眸迷成一条缝,冷声道,“二弟说到底,你还是太心急了。” 瓦拉清风不明,忽然间外头一阵喧闹。 杜枭神色慌张进来,冲着瓦拉清风行礼,“殿下不好了,外面已经被阿里木的人包围了。” “阿里木!”瓦拉清风甚是不解,无瑕寻找玉玺,即可带人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阿里木一身铠甲的站在殿外,像是恭候多时。 “阿里木,你想做什么!”千防万防,瓦拉清风实在没想到阿里木会在这时候插上一脚。 阿里木故作悠闲地叹出一口气,“我区区一个将军又能做什么,不会与各个王子争夺皇位,但是我作为将军,有资格也有责任,保护公主和驸马的安全。” 瓦拉清风闻言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你今日的目的只是小妹和驸马。” 阿里木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我和他们不仅是朝堂关系,更是朋友,所以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们不会有事的,现在应该已经被人送到公主府了,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们。” 瓦拉清风冷冷的说着,之后就准备再次回殿中寻找玉玺。 却不曾想瓦拉清月在这个时候从殿中出来,一双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二弟怕是忘了,我与小妹乃是一脉相连,你与三弟与小妹关系再好,那也隔着一层关系。” 瓦拉清风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阿里木,“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带兵前来?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与瓦拉清月策划好的?” 阿里木微微垂头浅笑,“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想保证公主和大王子的安全,可谁知忽然就接到有人暗中带兵进宫的消息,就这样顺藤摸瓜一查便也就毫不掩饰了。” “你们……” “咳咳……”瓦拉清风话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轻咳。 瓦拉清朗冷笑了两声,从暗中出来,看着到处都是阿里木的人,他的心中无比平静。 走到殿前一双目光深深的睨着阿里木,“阿里木将军,如此周全的计划不是你与大王子策划出来的吧,这其中一定有高人指点,我说的可对?” ‘ 第224章 反了 阿里木脸上闪过一瞬的诧异,很欣赏三王子的观察力。 连连点头,“三王子说的即是,这种巧妙的计划凭我阿里木的脑子怎么能够想到呢,不过,三王子是怎么知道的?” 瓦拉清朗抬头看天,满天繁星之中浮现起了他的种种过往,与他书信往来的知己简直聪明极了。 他在他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十分敬佩他的观察力以及做局能力。 眼下这个局若不是出自他手,他还真有些不甘心呢。 四面楚歌的皇宫之中,他和瓦拉清风一起谋反,却被重重围困,兵临城下,局势岌岌可危。 这种滴水不漏的高端局真是妙极了。 贺兰长苏也匆匆赶来,看着台阶上迎风而立的瓦拉清朗,心情无比沉重,“三王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瓦拉清朗一声苦笑,接踵而至的笑声,再也无法停下,回荡在整个皇宫之中,悲伤极了。 “三王子。”贺兰长苏神色忧虑,连忙高喊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充满疑惑,你必须要听我说,谋反并非明智之举,万万不可一错再错。” 瓦拉清朗收住笑声,咬牙切齿,似是换了一个人,与其说人,倒不如说是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冲着贺兰长苏咆哮,“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清风已经答应我了,事成之后,我将不用再受他人摆布,我可以退出这皇室纷争,可以好好治病,也可以好好走完以后的日子。” “你要的这些我也可以给你,为什么还要跟二弟同流合污?”瓦拉清月也带人出来,厉声叱问。 瓦拉清朗却不屑一顾,冷哼一声道,“你,你的野心比老二的还大,我和他最起码一母同胞,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他要是对我灭口的话,最起码还要考虑一下,而你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么多。” “清朗,利益荣华只是过眼云烟,你应该明白,谋反是违背良心道义的行为,必将留下千古骂名,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不是这样的人。” 贺兰长苏喊出这样一番话,瓦拉清朗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些许混浊。 只是稍稍的犹豫,便又是一声苦笑,“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我只能相信二哥,希望他能成功。” 贺兰长苏一脸诚恳,连忙说道,“三王子,你还有退路!现在回头,向大王子投诚,为时不晚,相信以你的才能,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就算不拼搏这些,你想要的那种生活也并没有多难,大王子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实现,何必现在冒险一搏?” 瓦拉清朗眼中带着悲哀,“长叔,你的劝诫我记在心中,但是你也跟我说过,想要实现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要轻易放弃,要相信自己的努力,要相信老天爷的安排,这件事情我和二哥已经谋划了已久,不知道中间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如今又怎能轻易放弃。” 贺兰长苏语气坚定,“迷失的心可以找回,但生命却无法重来,我恳请你放下武器,浪子回头,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天下的百姓,悬崖勒马,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瓦拉清风内心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贺兰长苏,“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婆婆妈妈,但是犹豫不决么,今天这个皇位我势在必得,如果不能如愿,我便血洗整个皇宫!” 瓦拉清朗也忽然邪魅一笑,看着贺兰长苏道,“长苏,谢谢你的冒险相劝。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话,但此刻我必须和二哥并肩作战。若是事败,我也无怨无悔。” 见事已成定局,贺兰长苏也甚是无奈,一双目光真诚的看着瓦拉清朗,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管怎么说,我都恳请你回头是岸,我还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之前的那些日子,如果你非要参与谋反之中,我也只能等着你胜利或者战败的消息。” 说完贺兰长苏便转身离去。 瓦拉清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个死局,但他真的没有选择,而且能够死在自己知己的局里,他心甘情愿。 瓦拉清风十分满意瓦拉清朗刚才的表现,他觉得只要他们兄弟连心,就能突破一切万难。 看着台阶下满满的人,缓缓抽出长剑,“众将听令,今日有人对本王子的命令不从者,杀无赦!” “是!”将士们的声音震耳欲聋,撼动了整个皇城。 只是片刻之间,厮打喊杀之声充斥着整个黑夜。 而此时,皇宫外墙上的瓦拉木雅身着一身铠甲,披着红色披风,傲视城墙下的众多将领。 她知道这是一场必胜战,但她还是会为她的哥哥们担忧,而且贺兰长苏是她最后的底牌。 如果他的谈判还是输了,那她就真的没有选择了。 此时她在等,等贺兰长苏的传话,也或许……她还在期盼会有转机出现。 “报!” 一个将士快速跑来,对着瓦拉木雅行礼抱拳,“齐王殿下已经出宫,而且让手下传话,谈判失败。” 阿拉木雅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眸,冷声道,“驸马呢? “驸马还在宫里,但也传出消息,他会保护大王子周全,剩下的让公主自己定夺。” 瓦拉木雅平下一口气,“好,传令下去,打开宫门,诛杀一切谋反之人,除了两位王子之外,剩下的一律灭口。” “是!” 宫门缓缓开启,众多将士鱼贯而入,此时在皇宫中正厮杀的两班人马有人震惊,有人惊喜。 “二王子,我们已经被人包围了,属下带人拖住他们,你先撤。” 瓦拉清风一脸不甘地看着眼下一幕,深知自己已败,但他是真的不甘心,想要拼命最后一搏。 却被杜枭拉住了臂弯,“二王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跟我们一起葬送在这里是真的不值得,你快走啊。” 说完一个将士扑上来,杜枭一间横扫,厉呵道,“走啊!” 第225章 皇位 瓦拉清风见势头不对,极其无奈,只能抛下杜枭独自离去。 而这一幕让阿里木正好撞见他,岂能错过这个的机会。 一声冷喝,手持长剑凌空而起,向着瓦拉清风飞了过去,稳稳拦在了他的面前。 “二王子要去哪儿啊?大战还未结束,可不兴当逃兵啊。” “本王子还怕你不成。”瓦拉清风说着就一挥长剑准备迎敌,岂料杜枭快他一步将人拦住。 “二王子,别在无用的身上浪费时间,快走。” 瓦拉清风也不想在此多留,只是狠狠瞪了眼阿里木之后转身离开。 而此时阿里木却罕见的没有去追,只是一脸深意的看着瓦拉清风逃跑的方向,唇角上扬。 “将军。”杜枭忽的笑容冷厉,一双目光阴恻恻地瞪着阿里木,“久闻将军天下无敌,战无不胜,我杜枭倒像是想体会一下将军的武艺。” “就凭你?”阿里木不屑的看他,“用我的剑杀你,本将军都嫌脏。” 说完,他将手中长剑插入剑鞘里,从地上捡起一把将士的大刀,冷冷的盯着杜枭,“像你这种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死在我将士刀下,都是对我将士的一种侮辱。” 杜枭双目通红,目呲欲裂,“那就看看,谁能活到最后!” 说着挥起长剑就迎了上去,杜枭手持长剑,与阿里木的大刀挥砍在一起时,滋出一阵火花。 阿里木手中的大刀锋利无比闪烁的寒光,一双目光更是如同夜间行走的猛兽一样,似要将杜枭吞没,一个回合下来,二人快速分开,每个人对对方心中都有了些许底数。 二人各自为营,在皇宫的正殿之前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双方刀光剑影,往来交锋。 杜枭身形敏捷,剑法凌厉,试图突破阿里木的刀势,直逼阿里木本人。 然而,阿里木作为征战沙场的名将,经验丰富,武艺超群,面对杜枭的进攻,他岿然不动,从容应对,大刀在他手中如同活了一般,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挡住杜枭的攻击。 战斗胶着之际,阿里木看准了一个破绽,大刀猛地劈下,将杜枭手中的长剑击飞,杜枭措手不及,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里木的大刀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鲜血飞溅,杜枭忍痛跪倒在地,阿里木站在他面前,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然而,他深知权力斗争的残酷,绝不留情,于是,他举起大刀,说出了最后三个字,“你输了。” 便猛地砍向了杜枭的脖颈。 杜枭的人头落地,鲜红的血液洒在皇宫的金砖上,触目惊心。 阿里木缓缓收回大刀,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宫内的大乱此时也在瓦拉木雅的帮助下,趋势向着一边倒去,很快就将敌人杀了个干净,除了逃跑的瓦拉清风只剩瓦拉清朗一人坐在台阶前,目睹着这一场惨剧。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貌似早就预料到了眼下情景一般,而且公主有令,无人对他动手。 直至战火平息,瓦拉木雅身着铠甲冲到他的跟前,将手中的长矛指向他。 委婉的喊了一声,“三哥,你们输了。” 瓦拉清朗微微低眸,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输就输了吧,反正我这副身子骨也没有几天活头了,谁做皇帝都一样,无非就是一个安享晚年和横死他乡的结局罢了。” “三哥,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向大哥认个错,大哥会留你一命的。” 瓦拉木雅还想着试图缓和几人之间的关系,而瓦拉清朗却毫不在意这些,“命有什么用呢?我病了这么些年,吃了那么多药都没见好,只有那些无尽的痛苦,不分日夜的把我折磨着。 其实早死也好,小妹呀,你替我跟大哥说个情,如果让我死的话,不要太让我痛苦,因为三哥这辈子吃苦吃的太多了,那些临死的苦,三哥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三哥!”瓦拉木雅豆大的眼泪扑朔而出,瓦拉清月从走廊上下来,站在瓦拉清朗的身后,“三弟,我知道这件事中你有很多的无奈,你现在只要向我认个错,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赶尽杀绝,也会让你颐养天年。” “呵呵……”瓦拉清朗不知可否呵呵一笑,“颐养天年就罢了,这个世道我早就看倦了,若不是看在二哥和我一母所生的份上,我又怎么会跟着他掺合的朝中之事呢,对我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我就是个病弱王爷,谁会拿我下刀呢?” “你既然想通了这些,为何还要和二哥串通一气?逼迫我们不得不反击。” 听着瓦拉清月冷冷的语气,瓦拉清朗微微转头看他,“逼迫?大哥就算今日没有这场谋反战役,我们能阻止你登上皇位吗?” 此话一出,瓦拉清月的脸上忽闪过一丝异样,但在众人之前,他很快就收住了神色话语冰冷道,“父皇临终之前早就立下了遗诏,要封我为太子,现在他走了,我理所应当继承皇位,二弟和三弟却要在此时抢夺玉玺,那不是逼迫吗?” 瓦拉清月试图将画风拉拢到正轨,却换得瓦拉清朗一番嘲笑,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罢了罢了,大局已定,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不是要把我压入大牢慢慢审问吗?没关系,我知道大牢在哪里,我自己过去,至于审问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免了,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着瓦拉清朗萧条远去的背影,瓦拉木雅心疼极了,这就是曾经那个说要尽全力保护她的三哥呀,而此时,瓦拉清月脸上一片冷静,就在他要准备对瓦拉清朗作出评判时,瓦拉木雅连忙说道,“大哥,三哥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父王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先准备一下继位的事。” 瓦拉清月这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睨着瓦拉木雅,最后点了点头。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映衬着金碧辉煌的皇宫,殿前礼炮齐鸣,热闹非凡。 第226章 到底是谁的错 朝中大臣、文武百官、皇室成员以及各国使节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身穿龙袍的瓦拉清月立于殿前,神情庄重,气宇轩昂。 他即将接过帝位,成为这个瓦拉国的新君,面前的宝座镶嵌着各种珍宝,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威严。 司仪高声宣读诏书,赞颂先帝的丰功伟绩,宣布太子继位的合法性。 随后,瓦拉清月在礼仪官的引导下,迈着庄严的步伐,走上台阶,走向宝座。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展现出了君主应有的气度和风范。 就在他即将走到皇座之前时,忽然转身走到一旁,向列祖列宗叩首,以示对先辈的尊敬和继承大统的决心,随后,他才在皇座上坐下,接受群臣的跪拜。 此刻,钟声响起,响彻云霄。 瓦拉清月从此成为皇帝,他将统治整个瓦拉国。 而此时的皇宫大牢里,瓦拉清朗站在小小的窗户前,听着这外头喧闹的场景,他的心中异常平静。 或许这就是他早就能够预料这样的场景,只不过是比想象中的要提前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牢门忽然被人打开,看守牢房的人说道,“三王子,您找的人来了。” 瓦拉清朗缓缓转身,看着身后的贺兰长苏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 此时的瓦拉清朗身着一件崭新的囚服,面上虽挂着笑容,问题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 在特殊待遇下牢房中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你来了,坐吧。” 瓦拉清朗微微抬手,贺兰长苏在一旁坐下,瓦拉清朗坐到他的对面,为他斟上一杯酒。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对饮过。” 贺兰长苏微微抬眸,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只要你愿意,以后这种日子可以常有。”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说什么胡话呢,你忘了我本就是时日无多的人,即便是从这里出去了,又能跟你还有多少相见之日呢?” “所以我们才更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见。”贺兰长苏的眸微微颤抖,满是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瓦拉清朗。 “别说那么多了。”瓦拉清朗已经斟好了酒,拿起酒杯面对贺兰长苏认真道,“来吧,为了我们这完美的友谊,喝一杯。” 贺兰长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深深的睨着瓦拉清朗,“你不用这样伤害自己,其实瓦拉清风他早就不是之前的瓦拉清风了,你那么聪明,不应该没发现他的变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知道他不是他之后,还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你在信中说过,在我们皇家里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这一点我们同为皇室之人,深感同受。”瓦拉清朗放下酒杯,悠悠的说道,“其实在这个瓦拉国中,我一出生就被人安排好了命运,既然我出生在皇家,为何不给我一副好的身子与他们争斗? 谁不想坐拥天下,谁不想登上皇位,可我这副身子跟宫里那些净了身的太监又有什么区别?即便是登上皇位又只能做多久呢?” 贺兰长苏就这么认真的听着,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我们这么长时间互相鼓励,可以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你不是那么看重荣华富贵,为何要这般掩饰自己,你以为你这样拙劣的演技会让我对你产生放弃之心吗?” 瓦拉清朗垂目一笑,摇了摇头,“知我者,莫非贺兰兄也。” 说完之后,他双目变得认真起来,“你说的很对,二哥早就不再是之前的二哥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发现了他的不对,但是他的野心可是大到可怕,而我作为宫中的三王子,有责任阻止他拿皇宫说事。” 贺兰长苏微微思考,似是察觉出了哪里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 话说一半,贺兰长苏忽然明白了什么,眸下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这是以身做局,为了换取清风的信任,你不惜拿自己做赌注,为的就是保住整个瓦拉不落入他人之手,大王子虽然心性阴毒,但他也是正宗的瓦拉血统。” 瓦拉清朗微微扬唇,“想要让那清风真正的相信我是依靠于他,就必须要做的更加逼真一点,我这条命到头了。” “不可以这么做!”贺兰长苏忽然拍桌而起,一双目光极其认真,“现在他已经输了,已经成了弓弩之末,他不会再有反击的余地了,你不必再为了他而搭上自己的这条命,没人会感激你的,你这种以身作局的计划,绝不可取。” “你别那么激动。”瓦拉清朗像是放开了一切,挥挥手让贺兰长苏坐下,“正说的事情,你忽然把我吓死了,我这条命可就栽你手里了,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你!”贺兰长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极其不愿地又坐了下来,一双目光紧紧的盯着瓦拉清朗,“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大局已定,他已经大势已去,你没有必要再拿出自己这条命来证明自己了。” “他的大势已去了,可瓦拉国呢,如今谁不知道我是和他一起背叛父王,谋杀太子意图篡位的共党呢,瓦拉国那么多的百姓,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吧。 大哥刚登上皇位,如果连这点事情处理不好,他以后还怎么能够坐稳朝堂呢?朝中的那些大臣又怎会臣服于他,瓦拉的那些百姓又怎会对他尊敬呢?” 瓦拉清朗字字珠玑,说的贺兰长苏竟然一时无话。 他这个笔友与自己相识十多年,深知这个笔友的聪明,却不知道他做了最大的棋局,竟然是以身作局,为了瓦拉国的以后,他竟然把自己束缚在了瓦拉国的国运上,如今他已经退无可退,只有以命来换瓦拉国的世代安稳,这种可怕的精神,真是让他倍受震撼。 “清朗。”贺兰长苏此时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满目心疼的看着他。 第227章 以身做局 “那……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可是瓦拉国的王子,就算是你同意以自己的命换瓦拉国的安定,木雅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今日才找你一人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说小妹的事情。” 瓦拉清朗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眼下贺兰长苏说起此事的时候,他的神色格外平静,平静到让贺兰长苏都心生怵意。 贺兰长苏微微摇头,“不,你简直太可怕了,你的心中臣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或者小妹,以及瓦拉的每一个人。” 贺兰长苏闻言瞬时红了眼眶,长衫下的拳头紧紧握起,“你这种做法真是让我嗤之以鼻,都要临死的人了,还要让我为你感动。” 瓦拉清朗微微笑道,“你若真是觉得我伟大,以后就好好照顾小妹,我答应过她,要竭尽自己的权利守护她的安全,以后我不在了,这个重担就落在你身上了。” “她是我的女人,不用你来惦记,我自然会好好保护她,但是你这个三哥我不会认的,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之后二人便不再多言,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忽然噗嗤一声,二人都笑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或许笑容最能解决二人的矛盾。 二人心有灵犀,十分默契,对方心里想什么三言两语便能猜透。 像瓦拉清朗这种伟大,贺兰长苏怕是这一辈子都学不到其中精髓,对此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倒了杯酒,向他敬去。 “这杯酒还是来祭奠我们的友谊,其他的我不会带你传达的。” 瓦拉清朗笑得格外舒心,饮下一杯酒之后,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贺兰长苏认真道,“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透露一下。” “你说。” 瓦拉清朗微微垂眸,“清风的真实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和妖界有着联系,所以你们在对他制裁的时候,必须小心一点,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我大哥……” “如今的皇上?”贺兰长苏一时间不明白,当今皇上才刚刚登基,又有什么值得他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呢? 瓦拉清朗认真的点头,“他虽然看上去是对小妹很是真心呵护,但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一样的存在,而且少女失踪案的事情跟他脱不开关系,那么多的少女被他残害之后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有山中的那些池水为何会发出特殊的香气?如果你们继续查询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会触怒他。” “你想劝我们适可而止。”贺兰长苏仿佛明白了他的话中意思。 瓦拉清朗微微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但我重要的就是想提醒你保护好小妹。” “他不敢对公主下手吧?”贺兰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都软了下去。 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妥,快速思考起来,“不对,他害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收手的意思,也或许那些人并不是他的目标。” 瓦拉清朗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能看透这个,说明你已经了解到了很多事情,不过我觉得暂时他应该不会对小妹下手,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做个心理准备以及对小妹的保护切不可松懈。” “我知道了。”贺兰长苏认真点头,“今天外头热闹的很,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瓦拉清朗微微摇头,“不属于我的热闹,看了也没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这个知心的朋友好好唠一唠,果然,事情和我想的一样,跟你说话的时候很轻松。” “你也是。”贺兰长苏说话间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瓦拉清朗看着面前的第三杯酒,神情有些苦涩,微微垂眸思考一阵,忽然看着贺兰长苏道,“对了,今日新皇登基外面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帮忙,你看小妹今日都忙的没来看我,你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那你……”贺兰长苏还是放心不下瓦拉清朗。 瓦拉清朗微微一笑,“我现在就是一个犯人在这牢中他们都还记得一些我的身份,对我也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你担心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贺兰长苏的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再次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瓦拉清朗之后,就被人不耐烦的轰了出去。 将贺兰长苏推出大牢之外的时候,瓦拉清朗自己关上了牢门,冲着他挥手道,“好了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再留下来,可就是讨人嫌了。” 说完之后便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坐回到了椅子。 贺兰长苏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便转身走向牢外。 听着脚步声音去,瓦拉清朗也回想起了自己这么些年的日子。 他自幼身体孱弱,身体中的病根与酒相克,他可以少饮,但不能一日之内饮得超过三杯。 他也很欣慰,如今这三杯酒都是与自己的知己一同喝下,这或许也是他即将圆满的人生之中最值得怀念的事情。 贺兰长苏忐忑不安的走出大牢,可走了没有多远,身后的看大牢的人便匆匆过来。 “不好了,二王子薨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贺兰长苏一时间脚下不稳,连忙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豆大的眼泪从眼中滴落,双目通红的盯着远处的牢门,这就是他与自己的知己最后的一面。 处理完瓦拉清朗的后事,瓦拉清月也算是坐稳了皇位。 可宫变那晚逃走的瓦拉清风一直没有消息,也是让众人心头难安。 瓦拉清月不断派人寻找,一直都没有下落,身为驸马的李司枫对此倒没有什么作为。 今日窝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不时的与贺兰长苏谈聊一下庆安的情况。 今日二人又在闲聊,一声皇上驾到让二人即刻其身。 二人纷纷对着瓦拉清月行礼,瓦拉清月面带笑容连忙抬手,“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坐。” 几人落座之后,瓦拉清月也说出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