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迎来新生》 第339章 最后的ballet.(1)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你杀死。” “在我捧你的那张脸的时候,你像是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高贵而美丽,像是带着刺的冰山雪莲。” ——瑞康。 “新王!” “新王!” “我们在此恭候新王的诞生,我们恭迎新王的沐血。” “……” 观众席上满天震地的吼声,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薇莉泽沦看着现在的瑞康。 她突然想起她们曾是朋友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她才就十多岁,刚来到英格拉姆作为交换生的她,并没受到善意。 大部分的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再加上她那一口带着口语音的英格拉姆语,导致大部分认为自己有教养的贵族都对她或是排挤或是鄙视。 只有瑞康不一样,瑞康她主动的找到了她,教她说英格拉姆语,教她如何更加规范的写字,行书。 那时候的她其实并不在乎那群英格拉姆的贵族们是否乐意接纳她,对于口音或是其他的不同,她都不大在乎。 因为薇莉泽沦她自认,自己就是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她压根没有所谓的自卑,她平静的坐在自己桌面上。 在下一次的考试上,她以交换生的名义,获得了全校第一。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第一确实有着瑞康的帮助,但其实瑞康和她关系,只能算的上热脸贴冷屁股,瑞康对于她单方面的追求。 可直到有天,薇莉泽沦像往常一般,回家时,看到了被几个小混混欺负的瑞康。 瑞康是皇族后裔,可那个时候英格拉姆的王族,基本上都是一群臭鱼烂虾,他们压根不管瑞康,如果不是为了皇家的面子,瑞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流浪街头。 “就你跟那个,来自隐秘岛的土狗玩的好是吗?” “你知不道你什么身份啊?” “王族?王族是个蛋啊!” 几个小混混对着年幼的瑞康拳打脚踢,小小的瑞康蜷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过的这凄惨,她明明可以流浪街头,可以日忍受饥寒交迫。 可在见识过英格拉姆上游人那奢华的一生后,她的内心滋生了一颗名为王族的种子。 那是英格拉姆的王族,是至高无上的王权。 只有王权才是改变这个国家与世界真谛的钥匙。 小小的瑞康,生出了一个大大的想法,她想要成为一位独裁者。 薇莉泽沦本不想招惹这些混混,第一,且不说这些混混的后面是谁。 第二,她也就十多岁,面对三个成年男性根本不可有胜算。 第三,这件事情好像还是因为她而起。 她看了一眼瑞康,那个蜷缩成一小团,身上的校服满是泥泞与脚印。 那群混混看起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臭婊子。” “死贱货。” “不知道以为你攀附了个什么玩意儿?” “……” “你不会真以为这样就会改变,你那下作出生的事实吗?” “王族的女孩,贵族的后裔,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哥三个也能尝到这种少见货色。” 他们话,越来越下作。 薇莉泽沦终是回了头,他们的下作实在是让她作呕。 十多岁的小女孩面对三个成年人的胜算是多大? 如果是是一位高寒种人面对三个成年的英格拉姆人,那大概是三七开。因为高寒种人他们十多岁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有着一米七八的身高,这时候的高寒种人体重基本上都超标,在两百斤往上。 那天生战斗而生的维拉京人呢? 答案是73开。 薇莉泽沦几乎毫不费力的把这三个混混打倒在地。 “起来。”薇莉泽沦对蜷缩在地上,低声哭腔的瑞康说。 自那一天起,她们的友谊才开始迈入正轨。 自那之后的故事她们依旧心心相印。 “瑞康……我做不到杀死你。”薇莉泽沦低声说着。 “瑞康,我能任性一次吗?” “带你离开这里。” “逃出去。” “我们一起放弃英格拉姆好了,反正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我们彼此一起的容身之所。” “不是吗?”薇莉泽沦说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也许生命的意义在于逃亡,所以她才会生出这般的心思。 可这真的有用吗? “薇莉泽沦……不要可怜我。” “杀了我,才是对我的救赎。” “我……在你的心里,难道从来不是英格拉姆的王吗?”瑞康虚弱的不像话,她微微垂着脑袋,她已经撑不住了。 寒冷要夺取她的生命,此时在做些什么都是亡羊补牢,毫无意义。 “不……” “我……”薇莉泽沦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这是对于英格拉姆王的侮辱,是对于瑞康的鄙夷。 那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将士呢?无数死于寒风的人民呢?那些无数痛苦着自己死去孩子的生命呢?他们把一切托付在了她的身上。 而如今呢?瑞康她在做出叛国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是想要成为一名独裁者罢了。 可她从没试想过。 “杀了我,给我英格拉姆王的荣耀。” 薇莉泽沦闭眼,她缓缓站起身来,黑色的铠甲在她的的身上得以舒缓的延展,她戴上了那黑色的面铠。 白色的雾气从中缓缓向着天空,浅蓝色的眸子看向所有人。 “新王!” “新王!” 人群之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高喊,那一队的骑士团默默的等待着她这位新王的到来。 “嗯。” “瑞康。” “我的心好痛。”薇莉泽沦说着,黑色的面铠遮挡住她那双流泪的眼睛。 黑色的戈伐在她的手指随意的舞动,这是她的武器,也是她沐血的工具。 “别怕。” “尽量给我一刀死。” “不要像我一样,听着他的呜咽……” “我还挺怕痛的。”瑞康开始了自己的碎碎念念。 “嗯。”薇莉泽沦答应了瑞康,黑色的戈伐在她的手中舞成一轮黑色的弯月。 几乎要在下一个瞬间,将瑞康的头颅砍下。 “等等!” 巨大的声音从广播之中传出,带着嘈杂的电浪声。 “阿卡波·薇莉泽沦。” “你受封假章,夺取他人军功,擅自篡位谋国,被永久驱逐出境。” “如今却回到英格拉姆,逆谋王位,如今又自导自演出这场成王沐血!” “各位民众们,请擦亮你们的眼睛,为什么要让这种大逆不道者,成为英格拉姆的王。” 薇莉泽沦站在那里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她把目光投向四周。 那原本,安静等待着她成王沐血的民众,又变的嘈杂。 只不过,现在的她内心开始莫名的安心。 即使那广播里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电音,可她依旧清楚的知道这是就是斯卡森·门卡利达的声音。 “门卡利达,你又一次站在了我的身前吗?” 薇莉泽沦淡淡的说着,那双藏在黑色的面凯里的眼睛多了一丝温柔。 无论什么都好。 “我是英格拉姆的……王!” 第340章 最后的ballet.(2) “对啊!”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起来这薇莉泽沦还不是我们英格拉姆人来着。” “我就说,这王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果然是这样吗?” “还是逆谋者,简直太可恶了。” 我听着围观群众响起来的声音,内心开始庆幸。 这一招,本来是在国政会上,我害怕老财团拿出了瑞康叛国的证据,强行让薇莉泽沦登王时,用来抗衡的一计。 没想到现在用在了这里,这本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把这些幺蛾子全部整出来的。 虽然我知道里面围观的群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老财团的人,可是起码还有一部分是普通的围观群众,只需要拖过这段时间,让新王不去诞生。 薇莉泽沦再回到国政会,为瑞康洗清罪证就好了。 这样的话也算是尽全力了。 起码我是问心无愧了。 两个小时前。 “我还是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薇莉泽沦,因为我害怕我走之后,你会成为英格拉姆,对于薇莉泽沦来说最大的阻碍,甚至在我的眼里。” “你的危险程度超过了老财团。”我沉默了半晌说。 “谢谢您对我的高看。” “我并不介意,因为接下来我的重心肯定是要放在希斯维拉上的。”真托继斯说。 其实他的工作重心早就要放在希斯维拉的身上了,可是……卡维娜·安加里绪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否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帮助希斯维拉开始重建秩序了,而不是现在与门卡利达在这里扯皮。 更何况,如果他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希斯维拉的话,那么希斯维拉新党上台会更加的顺利。 早在国政会的前夕瑞康叛国的证据就该送到老财团的手里。 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安排,曾经的安加里绪帮助了他的人生,如今她的再次出现,他就应该好好的放下一切,做到他能做到的一切。 真托继斯低着头,他想着,如果门卡利达可以早点找到安加里绪,如果门卡利达可以早点想到这幕后的主谋是谁。 那么,也许今天薇莉泽沦与瑞康的命运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也不会让人觉得棘手了。 毕竟凭借安加里绪对于门卡利达的爱意,他想,无论门卡利达说什么,她都会来拜托他。 而他,杰维卡·真托继斯,是不可能拒绝的。 因为拜托她的人是…卡维娜·安加里绪。 …… 我们也许能争取到一线的生机吧? 我这么想着,只要一点点的机会就好,现在沼泽会的重心和力量都将放到希斯维拉去,老财团的大部分的权利都被收回和分割。 新上任的安芙若斯算半个朋友。 三党在薇莉泽沦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只要一点点的机会就好了,就可以绝地翻盘。 行刑台上。 薇莉泽沦低头看了一眼瑞康。 又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嘈杂的人群。 薇莉泽沦闭上了眼。 冷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那是早晨的风,常年晨跑的她光是闻着风的味道就知道天空中的太阳会在什么时候升起。 此时她舞动手中的黑伐,那像是黑色月华的刀锋,斩下了瑞康的头颅。 那撒着热血的头颅一点一点的滚落在满是黄沙的空地上。 那带着一顶黄灰色的麻袋,粗糙的,撒着血的,那般孤寂落寞的。 薇莉泽沦依旧站在那里,还在行刑台上的尸体,喷洒的血液染红了那黑色的铠甲,温热的血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她低着头,她想着,“原来到头来,我就是谋国者。” “瑞康也是谋国者。” “只不过,最后胜利的人是我罢了。” 她站在那里,那双浅蓝色眸子又开始结起厚厚的冰层。 满是雾霾色的天空,此刻一轮新日缓缓升起,那清晨到来的第一束光,照在了薇莉泽沦的身上。 这一刻全场安静,下一秒震天的吼声再次响起。 “新王,薇莉泽沦!” “新王,薇莉泽沦!” “……” 那是老财团的人,他们已经开始起哄了。 与此同时来自国政会发布的,也就是露西提前准备好的报纸在全国发行已经过去了两小时零三分。 第一份关于阿卡波·薇莉泽沦登基新王的消息,传入了这个偌大的斗兽场。 在所有人的传阅下,薇莉泽沦的所作所为与我刚刚的讲话就像是放屁。 国政会已经发表了最后的通知,薇莉泽沦成为新王已经变成了毋庸置疑。 可我看着薇莉泽沦那落寞的身影,此刻我的心居然也开始了痛。 那束光照在了她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目光了,她既不害怕,也不兴奋,她既不觉得压力大,也不觉得轻松,她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 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玩具的孩子,不哭也不闹,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那破碎一地的玩具碎片。 早晨的日光并不温暖,相反与英格拉姆冬日的冷风混在一起,更加的让人感到寒冷,可这光会给人一点希望。 可薇莉泽沦此刻的心看不出任何一点的希望,一座座的堡垒在此时于她的内心建立,英格拉姆那位高贵的王,在此时已经被整个英格拉姆承认。 “我的心……好痛。”薇莉泽沦站在那里,她突然发现眼泪已经不再落下,内心的那份伤痛似乎也开始变的麻木,那滚烫翻涌的血液变的平缓。 寒冷的气流吸进她的呼吸道内,她的嗓子好痛,好痒,冰冷的空气使她的鼻子微微发红。 薇莉泽沦怕冷,可此时她的手脚冰凉,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冷了。 观众席所有人在骑士长的带领下,为她跪拜行礼。 为英格拉姆的新王行礼。 可她……却连一丝的激动都没有,甚至说连愤怒都没办法产生,像是无尽冰冷的海水在她挥下戈伐的那一个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冰凉刺骨的海水,像是无孔不入的怪物,蔓延浸泡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冰冷的心,在此刻愈加的冰凉。 “门卡利达……”薇莉泽沦淡淡说着。 那双结着冰的眼睛里透露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小孩。 试图找到那个她依赖的大人。 “我们的王……我们恭迎您的到来。” 一大队的骑士来到她的身边,她已经是真正的英格拉姆国王了。 作为骑士团他们有义务恭送他们的王,回到英格拉姆的王宫。 “滚。”薇莉泽沦看了一眼骑士长说,她像是冰冷暴怒的恶兽,发出无声的寒冷。 巨大的风浪在斗兽场内卷起,那头金色的长发肆意的飘荡。 第341章 最后的ballet.(3) 骑士长愣在了原地,所有的黑骑也默默的退下,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薇莉泽沦身上的悲伤。 薇莉泽沦突兀的把目光投向我,隔着录音室的玻璃,她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主人……我好难过。”薇莉泽沦张着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偏偏即使是模糊的看着,我也能看到她她在说什么。 她的鲜艳的唇在动。 浅蓝色的眸在不安的晃。 精致的脸在麻木。 “……” “我要去找她!”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着脑海里那支线完成的标记,和已经发放的奖励,我只觉得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作呕。 我一拳打碎了录音室的玻璃,从上面一跃而下,我发了疯般的向薇莉泽沦冲去。 身穿铠甲的薇莉泽沦,远远看去近乎有两米左右的身高,她的金色长发随风飘扬。 那张黑色面铠下的脸,完全看不清楚,只是那双结了冰的眼睛,竟穿透了黑色面铠,直直的与我对视在一起。 那是一个死小孩,一个熊孩子,一个固执的不像话的家伙,她站在那里,等着我。 我们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在我碰到她的瞬间我就拉住了她的手,直冲冲的向那匹黑色的骏马冲去。 “上来。”我纵身上马,催促着薇莉泽沦。 可薇莉泽沦只看我,不说话。 斗兽场里的风很大,像是要刮台风了般,那风暴卷起满天的黄沙,天空中只有几束光落下,无数的乌云依旧密布着天空,这场景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薇莉泽沦,跟我走。”我说。 “去哪里?”薇莉泽沦看着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去哪里。 风越来越大了。 “去……去看海,去看家,去看看远方,好吗?”我冲着她大喊,我内心的愈发感觉到了危险。 我在害怕,我在害怕什么?我心底里的那个东西。 那个吃人的怪物,我知道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东西。 那是一个绝对可怕的东西——神。 薇莉泽沦看着我,她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我的眼神里满是慌乱,我像是慌不择路的亡命之徒,在末日的最后一分钟,还在想着逃亡。 “你在……害怕我吗?”薇莉泽沦看着我,她说。 “我……”我呆愣在了原地,我还在害怕她吗?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在害怕那个所谓的神杀死了她,我害怕是她死,害怕的是那个会吃人的神。 “我……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薇莉泽沦说。 “可是,瑞康她已经要死了。” “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我……” 她说着。 观众席上的众人把目光都看向了远方,那是一团白色飓风龙卷,似乎这是真的世界末日。 狂风还在肆意的吼叫,怒雷在轰鸣,云与晨间的雾气都被卷成了一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托继斯沉着眸子看向门卡利达,他的表情凝重。 世界开始变得混乱而轰鸣。 “疏散人群!告知国政会,让他们派人抗灾!”骑士长大声号令着他手底下的几百号兄弟。 “我尊敬的王,请跟我们走。”骑士长跪在薇莉泽沦的面前,他把额头贴在黄沙上,诚恳到了极点。 薇莉泽沦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我。 “你害怕吗?”那双结冰的眼睛看着我,似乎连我的心都要挖出来,看看我接下来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看向远处那如同白色吼叫巨龙般的飓风,再看向身后正在疏散的人群。 远在录音室里的安加里绪看向我,她张了张嘴,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语言我一看便会自动融会贯通。 当然,唇语也是语。 她说,“我等你回来,在飓风之后。” 我没有回答安加里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我也没有时间去问她关于开拓帝国的事情。 现在我很忙,忙到要拯救世界,拯救薇莉泽沦的世界。 “与飓风……与你……”我拉住薇莉泽沦的手。 “我们,去看海啸吧!”我冲着她大喊。 她愣了愣看向我,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只是我看着她那被风吹起金色发尾,银白色如同风般的色彩染在了上面,那是神的力量。 我能感觉到,薇莉泽沦在哭泣,难道神也会吗? 我想是不会的,因为我所认识的神,祂们一无所有,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不会哭泣,那就不会伤心,不会有悲痛缠住祂们跳动的心。 也不会有泪水从祂们的眼角落下。 那么此时的薇莉泽沦,就是阿卡波·薇莉泽沦。 我坚定的想着。 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我猛的用力,把她拉上了马。 “薇莉泽沦,还记得我们曾在隐秘岛穿越迷雾吗?”我问她。 “记得。”薇莉泽沦身上穿着铠甲,可她的手还是不自觉的环抱住我的腰,那坚硬的铠甲似乎也没办法保护住薇莉泽沦那颗脆弱的心。 “今日,我带着你,穿越飓风!” “……” “然后,我们去……看海……看海啸!”我说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我拉起了马绳。 在拿起的那一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发力,我第一次知道到为别人拼命是什么感觉。 我骑着马,带着薇莉泽沦,冲出城门,离开巴勒黎。 一路上薇莉泽沦抱着我,不说话,黑色的铠甲像是把她藏了起来。 我就骑着马,一路的跑。 那白色的飓风很快与我们相遇,身下的快马看着那席卷而来的风暴居然也开始了颤抖。 我知道,这是薇莉泽沦……或者说是神的考验。 “神会杀死自己吗?”我曾在冰原之上,问无暇与雪之神。 “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无暇与雪之神好看的脸蛋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那哼诺……为什么……”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 “会死吗?”无暇与雪之神歪歪脑袋,她的脸上还是那样,没有表情,却无比的生动。 “因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知道吗?在她知道她是我时候,她就明白了,我就是她。” “所以不是我杀死了她,而是我们一起成为了我。” “我是哼诺,可不一样的是,我是无暇与雪之神。” “你……能理解吗?” “你吃了她……是这样吗?”我说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听到我这话的无暇与雪之神,露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 然后……她对我点点头。 第342章 与你Mis à mort 我从衣服上撕出一长条,将马的眼睛捂住。 伸手抚摸了一下身下的骏马,表示安慰。 我拉了拉薇莉泽沦的手,那是黑凯的触感,薇莉泽沦自觉的抱紧了我。 我闭上眼,再睁开,深邃的黑色眸子似乎要把这飓风都给洞穿。 接下来我们要穿越飓风,然后……面对世界末日。 我这么想着。 黑色的骏马在我的命令下冲向那白色的冲天巨龙,灰色的天地里,凡人向神明挥出了第一剑。 越是靠近那飓风,我的心跳就越快,薇莉泽沦拉抱住我的手就越紧。 我低着头,面对那飓风,可我的脑子里却是, “神啊!让我来见你,让我来拯救薇莉泽沦!” 下一秒,飓风将我们一行人瞬间卷起。 强烈的失重感将我们包围。 “我……终于是要死了吗?”我问自己。 “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是薇莉泽沦的声音。 那个任性的死小孩声音。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我的心就好痛,好痛。”我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又抬起头,看向一片的荒芜,怒吼这着说。 “她们的人生都被你们这群所谓的神给毁了,她们的人生最惨痛的就是……迎接了你们。” 我说着,在一阵真空与失重当中,猛的挥出一拳,我希望她能回应我。 终于,结束了。 我站在天空之上,这里可以俯瞰飓风,可以看到远处的那座欧罗拉斗兽场,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农田,此时那黑色的土地上被打上了白色的霜。 阴霾色的天空,只有一点的光亮存在。 站在我面前的是……阿卡波·薇莉泽沦,或者说是神。 “你是?”她的声音与薇莉泽沦一模一样,长相也大致的相同,只不过身高上来看,她比薇莉泽沦要矮上一点。 最大的差别是,薇莉泽沦有一双浅蓝色的眸子,而她是一双没有聚焦的眼睛,白的让人心慌,像是一个盲人。 “你的身上,有这海与雪的味道,还有这剑的血腥味。” “说实话,我不喜欢你。”那死小孩说话了。 “我是……自由与风之神,你也可以叫我阿卡波·薇莉泽沦。”那死小孩站在天空的另一端看着我,我感受不到她的目光。 也看不到她内心的任何东西。 “你说,你不想让我死对吗?”死小孩的声音带着挑衅。 “我不想让阿卡波·薇莉泽沦死。” “那你该怎做呢?杀掉我吗?”死小孩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那双满白的眼睛突然在我眼前放大。 几乎是瞬间我看到了无数双那满是眼白的眼睛,恐惧感一时间覆盖了我的内心。 “什么嘛!看起来你也很普通呢?”死小孩说着,她又出现在天际,她的手随意的揉捏着天空中升起的太阳。 “你……” “你简直是个疯子,你还是要杀死薇莉泽沦的那一个吧!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不得不醒来对吗?” “只是为了一个答案吗?”死小孩晃了晃脑袋,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一次凑到了我的面前说。 “我不会杀她。” “我不要她死,我不要薇莉泽沦死。”我看着那死小孩说。 “那可不行,我不可能不醒来,你知道吗?在大西洋沉睡的旧日已经快要醒来了,那个时候我不可能不醒来。” “我也不可能不杀了薇莉泽沦。”那死小孩的声音变的认真。 “……” 我沉默着。 在我的脑海里,上一次的旧日海潮里,怒吼与海之神把自己杀死,无暇与雪之神把整个极地变成了冰川,那这一次呢? “这样吧!我答应你在旧日海潮来之前不主动醒来。”死小孩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看起来渗人极了。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不看着很眼熟,我总觉的我曾经见过你,在上一次的轮回中,我记得,我见过你。” “那时候的你,没有像现在这样弱。” “弱到不像话。” “我记得,你把刀子捅入了我的胸膛,告诉我,要对你俯首称臣,要称呼你为主人。” 那死小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我还想问点什么,可是那死小孩小手一挥,我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我也该相信你才对。” “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我不会忘记你。”死小孩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放在了门卡利达的胸膛。 “下一次,这一次的你没有做好准备啊!” “这个东西,它会让我想起你。” …… 海浪的声音,海鸟的声音,风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从我耳边划过。 “你醒了?”是薇莉泽沦的声音。 我尝试抬起头,却发现脑袋疼的出奇。我颤颤巍巍的在薇莉泽沦的搀扶下坐起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海,一片遥望无际的海。 身下是沙滩,身边是薇莉泽沦。 “你在干嘛?” “看海。”薇莉泽沦身上是那一身我们在枫丹白露的衣服,到现在她还没有时间换。 “你不是说,带我来看海啸的吗?”薇莉泽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 “没办法,今天天气……很好。” 阳光,沙滩,海鸥,大海与风。 这很美好不是吗? “门卡利达,你是要离开我的对吧?”她看向我。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冰。 “……”有一瞬间我开始犹豫了,现在的薇莉泽沦她什么都没有了。 一旦我走了。 她将孤独的坐上王座。 她的身边,将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让她推心置腹的人。 她是一位孤立无援的王。 “门卡利达,我可以叫你主人的对吧?” “嗯。” “那主人……” “如果可以,能来看看我吗?”薇莉泽沦歪了歪脑袋,她的脸上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她想撒娇卖萌。 可是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像曾经的那位薇莉泽沦一样了。 身后有着整个英格拉姆。 现在的她,站在整个英格拉姆的身后。 总有人说权力会改变一个人,可我觉得,改变一个人的是责任,因为权力而改变的,无论是什么都会让他改变,因为那本就不是他。 可责任不一样,薇莉泽沦的成为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变了,因为她的肩膀上是责任。 她的内心是孤独。 薇莉泽沦最怕的是冷,同样的,孤独也冷。 “有机会的话……”我给不出一个好的答案。 薇莉泽沦已经接受了太多的命运。 她这注定孤独的命运。 注定得到而失去的命运。 “嗯。” “那么,现在起……我就是英格拉姆的王了。” “你……给我一点当薇莉泽沦的时间可以吗?” 薇莉泽沦看着我,她想接吻了。 她想让欲望在此刻沉沦。 第343章 我们的终曲 薇莉泽沦身上的黑色铠甲被她甩在了一边的沙滩上。 她向我伸出手来。 “抱我。”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那双温柔的眸子,似乎是她从结冰的浅蓝色湖面唯一挤出来的温柔。 当这些流干净后,这片冰冷的湖,会变的更加纯净。 我将薇莉泽沦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纤细均匀而有韧性。 “主人……” “我爱你……”薇莉泽沦说着,她的唇便吻了上来。 这一吻很久很久,薇莉泽沦一边吻,那泪水一边流,直到最后的温柔都流干。 我们才伴随着海浪的声音结束。 薇莉泽沦躺在我的怀里,海风阵阵的袭来。 她说。 “愿你自由,如风暴般随心所欲。” 她的声音很轻。 “愿你高飞,如狂风般从不拘束。” 她的脸上是淡淡的笑。 “愿你爱我,永世无法忘记我的模样。” 那双带着冰渣的眸子,似乎把我刻在了冰里。 也把自己的那张脸刻在了我心里。 …… 我和薇莉泽沦回到巴勒黎的第三天。 今天的巴勒黎与往常一样,寒冷的风呼啸着,前段时间的龙卷风并没有刮到巴勒黎来,只是在附近的郊外游荡了一阵子,就自己消失了。 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伤亡。 “所以,在开拓帝国那边已经单方面宣布我死了。” 乌拉尔把她来到英格拉姆的经历说了一遍。 “可你不相信,所以你来到了英格拉姆。”我写着信说。 “……”乌拉尔怔怔坐在一边,她点点头。 “那篝火呢?现在怎么样了?”我问她。 “交给西伯利亚管理去了。”乌拉尔说着,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身上。 现在的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即使知道门卡利达还活着,可是对方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好了。”我把写好的信包装好。 “怎么了?”乌拉尔还是有点不解。 “卡维娜家族的小姐,卡维娜·安加里绪。”我随意的说着。 “对不起……”乌拉尔并偏过头去,她那原本黑色的短发,在现在已经逐渐到了她的肩膀。 “没事,你留长发了?”我微笑着说,老实说,我并不在乎乌拉尔的身份。 毕竟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位有着良好教育的大贵族子女。 “嗯……不算吧?只是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我实在没有注意到。”安加里绪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生怕是自己留长发不好看。 虽然安加里绪她并不在乎这一点,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特别是在喜欢人的一生面前。 “不好看吗?”半晌,安加里绪这才开口询问。 我看了她两眼,又笑了笑,说:“好看。” 在安加里绪的面前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不少。 只是我的话音刚落,安加里绪就已经红了脸。 “……”她偏过脑袋不再看我。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好欺负。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安加里绪坐在一边,红着脸问我。 “再过两天吧?” “等薇莉泽沦的正式登基仪式开始,结束的那天我就走了。”我随意的说着。 安加里绪也没有要问我为什么的意思。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你喜欢她吗?”安加里绪回头看着我,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和那被她深压下悲哀。 藏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 “……” “谈不上。”我思考着,这才给出答案,与薇莉泽沦之间的感情很复杂,我从来没有想所谓的爱情,我的那颗心也许已经已经死了。 我想这么告诉薇莉泽沦,可是这样对于薇莉泽沦来说太残忍了。 可不告诉她的我也太过于的下贱了。 我找不到两全的法子,在所谓的爱情面前,我比面对所谓的强权更加的无力。 “就是喜欢咯?”安加里绪露出一个坏笑。 “别乱说,只是……。”我想着,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是什么?”安加里绪并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事实罢了。”我无奈的表示。 “切。”安加里绪并不满意我的态度。 此时门被敲响了。 自从回到巴勒黎之后,在真托继斯的帮助下,我与安加里绪再次见面,之后我就搬出了薇莉泽沦的那座城堡,在一个港口附近安加里绪给我租了一栋房子。 并不豪华,胜在舒心。 每天早晨起来都可以看到一条隔开巴勒黎的塞纳河。 我在门后问了一句,“谁?” “我,安芙若斯。”门后的人说。 “谁?”安加里绪皱着眉头又看了我一眼,她并不喜欢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越多,越好看,她的内心就越没有安全感。 虽然她对自己还挺有自信的来着,但她并不盲目,像她这样别扭还胆小的家伙,不敢表白,不敢伸手的家伙。 真的可能是那一大群狼豺虎豹的对手吗?更何况英格拉姆的女人在欧洲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和开放。 她这样保守的开拓帝国土妞,肯定会被她们甩出三四条街。 一想到这里,她就欲哭无泪,可一看到门卡利达还活着,还过的很好,在英格拉姆的他也有着很多人的关心,也有很多人的帮助。 她就突然觉得安心。 果然还是她发眼光好,她喜欢的男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上。 虽然有点危机感,但实际门卡利达谁都没有答案。 就在她还在幻想的时候。 我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什么事?”我对于安芙若斯没有任何的绅士风度。 毕竟我们虽然是半个朋友,但实际也同样是半个敌人。 “这么着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粗暴的家伙……”安芙若斯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突然被坐在一角的安加里绪吸引。 而此时的安加里绪看到来人,她也懵了,她知道门卡利达可能很吸引人,但也没有想到就连这一任的财主先生,也跟这家伙认识。 看起来两人还是朋友的关系。 “哟,我说怎么这么急,原来是金屋藏娇了,不希望被我看到。”安芙若斯还是那样的不着调,这一点就算她成为了财主先生,也没见好。 “说正事。”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放心,我不跟薇莉泽沦说。”安芙若斯露出一个坏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不好的东西。 比如,18禁。 我看着她这副表情,嘴角直抽抽。 第344章 一起回家好吗? 此话一出,下一秒安加里绪就露出了一副,怀疑的目光。(盯——) 虽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面对女人这种生物,我真的不擅长对付。 “再不说正事,我就一脚给你踢出去了。”我平静的说着,不善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她。 “开个玩笑……”安芙若斯见我这副认真的模样,也不好耍宝。 “关于我的爷爷,也就是上一任的老财主,在经过抢救之后,下肢瘫痪,接下来他的人生都需要与呼吸器作伴了。” “薇莉泽沦做的对吗?”我并不意外。 “嗯。”安芙若斯点点头。 “你要报复薇莉泽沦吗?” “再一次站在和薇莉泽沦的对立面吗?”我认真的问她。 我并不反对她和薇莉泽沦作对,第一是现在英格拉姆沼泽会已经在老财团与薇莉泽沦都应接不暇下,脱离了英格拉姆,把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了希斯维拉。 剩下的三党在薇莉泽沦的面前完全不够看,而老财团在战时期间因为和沼泽会的合作,加强了对于国政会的控制。 可在薇莉泽沦回来之后,国政会可以说已经完全变成了薇莉泽沦的一言堂。 就连那位所谓发贴身秘书都是在薇莉泽沦走之后才开始背刺,也是因为薇莉泽沦对于国政会的掌控太强势了。 而安芙若斯作为新任的财主,个人的能力不足,还有待提高,更何况老财团大部分的产业都来自国外。 这时候三党加上老财团在面对薇莉泽沦这位依靠战功上台的王,完全不够看,这也是为什么老财主会这么着急地逼迫薇莉泽沦上台。 因为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并不。”安芙若斯摆了摆手。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 “老财团为英格拉姆而生,同样也为英格拉姆而死。”安芙若斯的目光看向安加里绪,她们同为商人的子女,他们之间应该更加有话题和共情。 “也就是说,你今天来是为了向薇莉泽沦服软对吗?” “你要我来做你的说客是吗?”我挑起眉头看着她,她的意图虽然不明显,但已经把结果摆明。 “我曾经认为薇莉泽沦已经战胜了命运,没想到只是命运在戏弄她……”安芙若斯无奈的苦笑。 在她的生命里,她唯一看到能够有希望战胜命运的,有资格战胜命运的,就只有薇莉泽沦了。 可是……连薇莉泽沦都无法战胜的命运,她又怎么可能去战胜呢?更何况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她想到这里,脸上又是自嘲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我站起身来,拿过一张信纸。 “人所能在命运面前做的,就是有逃亡。”我说着,拿起了笔。 “我会帮你跟薇莉泽沦的,但是薇莉泽沦是否放弃报复老财团是她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是她,在那个女人死的那一刻,我就会亲自带着黑骑杀光整个威廉加,血洗沼泽会,罢免三党,然后孤独的登上王座。”我的语气平静,而冷淡。 “我曾经是这么做的,以后也会是这样。”我耸了耸肩。 “当然,那是我,不是薇莉泽沦,她让你活到了现在,说明她想要杀了你们,也可能是在犹豫。” “所以你现在的示好是正确的,你害怕引起她的反感,于是找到了我对吗?” 我说着,将她内心的想法一一说出。 这个世界的聪明肯定不止我一个。 “明年春天,英格拉姆想要重获新生,还是需要从老财团的身上吸血和希斯维拉那边的战争赔款,所以薇莉泽沦没有杀你们。” “你家老爷子做的是对的,把老财团的钱全部放在了其他国家身上。” “这才是薇莉泽沦让你们活下来的真正原因。” “她没杀掉你爷爷也是因为这个,她在害怕你跟她鱼死网破。” “所以,你的手上是有筹码的,前提是钱不在你的手上。”我摊了摊手。 “你可以回去了。”我说。 “嗯……”安芙若斯听着这些东西,她心里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害怕薇莉泽沦对于她们的报复,一开始的她还在提心吊胆,害怕薇莉泽沦带着黑骑拿着戈伐就开始滥杀。 现在被我把逻辑理清楚之后,她这才安心。 直到安芙若斯离开,安加里绪才张开口。 “呦~这个头头是道啊!” “这又是三少爷的哪个红颜知己啊?”安加里绪开始阴阳怪气。 “对方还是老财团的财主先生呢!” “没看出来我们三少爷魅力这么大啊!三两句话给对方迷的眼睛都要冒爱……心。”安加里绪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个脑瓜崩就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除了三少爷魅力大,其他都是错的。”我淡淡的说着。 安加里绪还想要反驳,就被我一个手刀敲脑袋上强行闭嘴。 “疼!”安加里绪,皱着眉头冲着我低声说。 我没回答她,只是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安加里绪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和她这个人类型是一样发,软软的。 “好了,你不是还跟老财团那边签来项目吗?报我的名字安芙若斯会给你该有的让步。”我无奈的说着,不知道这能不能把她打发走。 “好大的威风啊!”安加里绪明显不乐意看到我这副威风模样。 一想到她这几个月来吃不下饭来找门卡利达,结果找到之后发现对方身边美女无数,身无分文的出来,结果过的快比她舒坦了。 这就像是抽了一辈子红塔山的父亲,听到老师说自己的儿子抽烟,跑学校一问。 “小子!你抽什么烟啊!” “中华…爸。” 那种吃了屎般的感觉,让安加里绪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可惜她不是门卡利达他爹,否则肯定要拿条子抽两顿才行。 可不出所料,安加里绪又吃了我个脑瓜崩。 “好了……不要再敲我的脑袋了,快长出包了你知道吗?”安加里绪捂着脑袋,一脸的嗔怪。 “哦。” “那我给你揉揉。”我的手有正当的理由揉安加里绪的脑袋了。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乌拉尔,还是卡维娜·安加里绪。”我揉着她的脑袋问她。 “嗯……”安加里绪思考了片刻说。 “叫我党首大人吧!”她的脑袋上像是突然长出了一个在发亮的电灯泡。 “不要。”我冷冷的说,又在她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脑瓜崩。 连吃了几个脑瓜崩的安加里绪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在出门前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对了,关于卡维娜和老财团合作的项目,我最近两天就可以交接完了,到时候不需要我看着,家族那边让我的哥哥来接手。”出门前的安加里绪说。 “哦,我知道了。” “那……我们一起回开拓帝国,好吗?” “一起回家好吗?”安加里绪看着我说,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正望着我,此时她弯下腰,在换鞋。 半晌。 “行。”我给出了我的答案。 第345章 libre roi 在那之后,我呆在安加里绪这边住了大概两三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薇莉泽沦并没有来找我,她很忙。 这段期间我一直在看报纸了解着薇莉泽沦那边的情况。 有时候安加里绪看到我这副关心,却又不问的情形时。 总是会忍俊不堪的笑出声来,她会刻意的露出一副真心被辜负的表情,然后开始细数我的罪恶。 结局就是吃上我三四个脑瓜崩,和一个无理由发揉脑袋服务。 最后气不打一处来的回到自己的房子去。 摸着她的脑袋,我感觉像是养了一只黑色的大型犬,就是毛发不怎么旺盛。 国政会那边新上任的总务司是露西。 那是薇莉泽沦的上任女秘书。 “诺,这是薇莉泽沦给你的信。” 晚上来到我家的安加里绪把信放在了我一边的书桌上。 安加里绪并不会在这里住下,她有自己住的地方。 “哦!对了,这是你哥哥给你寄的信。” “我告诉了他你还活着的消息。”安加里绪说。 “哦,我知道了。”我淡淡的说着。 看着书桌上的那两封信,又看了一眼正坐在一边期待着我会先拿哪封信的安加里绪,她在看到底谁的信对于我来说更重要一点。 “但是很遗憾,我并不关心我的哥哥的情况,他比我厉害多了。”我冲着安加里绪调侃的笑了笑。 他脸上完全没有被发现之后的遗憾,而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么说,还是更关心薇莉泽沦一点咯!”安加里绪脸上的笑意毫不遮挡。 “你还真是……”我无语的看了一眼安加里绪,打开了信封。 “尊敬的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 您好。” 上来是比斯卡森·司洛达还要标准的信件开头,结尾处还有自己老老实实写的签名。 内容则是,回应了我之前给她写的那封,真托继斯和安芙若斯两件事情的回应。 “杰维卡·真托继斯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关于沼泽会,无论是因为共产国际还是因为共产党,我都不可能明面上对真托继斯动手,他已经自己留好了后手,关于我跟他的恩怨还是秋后再算。 虽然算不上不死不休,但也不可能让他再在整个欧洲顺风顺水下去。” “安芙若斯的那件事情,我做不到冰释前嫌,但把老财主所做的事情强行压在了她的身上也并不合理,对于老财团我也并没有想要闹翻脸的意思。 我没有理由对老财团动手,瑞康的死取决于自己的叛国与私心。 瑞康的所作所为,处于公正的来看,她该死。” 我怔怔的看着这封信,这完全不像是薇莉泽沦可以写出来的东西,可这些也都是确确实实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救瑞康,因为她的叛国导致英格拉姆几十万的青年死在了那片战场之上。 就这一单来看,瑞康的死并不无辜。 可这,完全不是薇莉泽沦能说出来的话,薇莉泽沦是能辨明是非,可是至少她不会这么的直白。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会自己处理好,然后就是关于我的登基仪式,希望你能来参与,谢谢你,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 这是,信件的最后,薇莉泽沦一个人把这些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自己可以处理好的,我是这么想的,薇莉泽沦也一样。 可真的让薇莉泽沦来处理的话,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瑞康的死咎由自取,可对于薇莉泽沦来说呢? 那是她来到英格拉姆唯一的支柱,她拯救英格拉姆只是顺便,她真正要拯救的是瑞康。 可结果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想要救赎的人。 而此时的薇莉泽沦坐在那偌大的皇宫里,她的手里是批改不完的政务,就算是分到露西的手上她也完全没有轻松的意思。 露西为什么没有被撤职?因为薇莉泽沦在自己查过之后,她这才明白,露西所做的一切都是正规的,合法的,整个英格拉姆唯一出的反派就只有瑞康一个人。 其他的无论是老财团还是沼泽会,更甚者三党,他们全部人做的都是对的。 一个叛国的皇帝,有什么留着的必要呢?一个连自己的脸面都保不住的王,她该怎么撑起整个英格拉姆的脸面呢?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而露西的所做所为全部都是通过正规的途径而达成的,不论当时在总务司位置的是谁,就算是她薇莉泽沦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份文件压下。 如果按照流程与章法来看,露西做的极其完美。 与此同时的是,沼泽会的退出和老财团的示弱,与她登上了英格拉姆国王的位置。 这一时间大量的权利被放空,一部分已经被她收拢成了皇权,还有一部分她正在慢慢回收,但是放置下来的大部分权利她不可能一个人全部独揽。 如果不是门卡利达要回开拓帝国的话,现在那个总务司的位置,薇莉泽沦想着应该给门卡利达才是。 在她的印象里,门卡利达似乎很适合这类的工作。 一想到门卡利达她那张板着的脸才有了一丝的松懈。 成为英格拉姆的王才几天的功夫,她的工作已经堆积如山,可她其实没有什么心思去做,虽然她是国政会公认的工作狂,但现在的她也提不起什么干劲。 她满脑子都是,门卡利达要走了。要离开了。 她接下来的人生,就这样孤独的坐在了王位上,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寒冷侵袭她的内心,那双结了冰的眸子愈加的冷漠。 她叹了一口气,人一旦走上了某个身不由己的位置,那么他的一切都将彻底改变。 “看完了吗?”安加里绪看着拿着那封薇莉泽沦的信迟迟不肯放下,就开始了调侃。 “嗯。”我疲惫的舒展了一下身体。放下了薇莉泽沦的那封信,又拿起了来自斯卡森·司洛达的信,我的哥哥。 “斯卡森·门卡利达亲启。” 还是这熟悉的开场白,看到这一行秀丽的字迹,我有种莫名的舒心。 “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就立马写下了这封信。” “我接受了你的意见,放任了你的自由,在面对开拓帝二世时,我依旧记着你话语,不把斯卡森家族带入开拓帝国的深渊。” “可你的死讯传到我的耳边时……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击了一下。”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斯卡森与开拓帝二世,终有一次你死我亡的斗争。” “很抱歉,请原谅哥哥的任性。” “斯卡森家族的未来在我的手上,同样的斯卡森家族不在乎未来,我们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让我们斯卡森一家人,好好的,幸福的。” “永远爱着你的哥哥。 斯卡森·司洛达。”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信,眼前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可在这张白纸黑字的后面,看到的是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王座之上的人。 宛若一条毒蛇,向着神明发动了自杀式的袭击。 第346章 来不及告别 “你怎么了?”安加里绪看着一脸严肃的我,她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内心徘徊。 “……回。” 我看了一眼,信件上的日期,又看了一眼安加里绪。 “你这边的项目交接完了吗?”我问她。 “差不……差不多了。”安加里绪从没看到我这副急切的模样,此时的她是这么慌张 。 “现在,立刻马上,回开拓帝国。”我的语气冰冷强硬。 “到底发生什么了?”安加里绪还在询问。 “……” 她被我拉着走。 “解释一下啊!”安加里绪跟在我的身后,她大声说着。 “没时间,上车再说。” “行吧……” 当天晚上十点,我与安加里绪坐在了去往希斯维拉的列车上,大概再有个两天我们就会在几个中转站之后,到达开拓帝国,莫斯利安。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安加里绪无语的看着我,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说要回开拓帝国却又什么都不跟她说。 这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我也不知道。”我平静的回答她。 “?” 安加里绪的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你这么着急干嘛?”安加里绪更加烦无语,以至于她的声音整节车厢的人都听到了。 当无数的目光看向安加里绪的时候,她把脑袋一缩,把头低了下来。 半晌,安加里绪才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四处观望了一圈,发现没有人看着她,这才恶狠狠的看向我。 “所以说,你现在该怎么说服我呢?” “放在卡维娜家族与老财团的合同不做,然后跟着你毫无理由的跑到开拓帝国去,这对吗?” 安加里绪翘着二郎腿,单手扶着下颚,歪着脑袋看着我,一副悠闲的姿态。 “……” 沉默了片刻,我说。 “直觉。” 安加里绪也沉默了,她看了我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回去好,正好我也要回去。” “那这算不算我带你回家了?”安加里绪对着我笑,她有两颗很明显的虎牙。 “随便你。”我偏过头去,我自知理亏。 “你还害羞了?”安加里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 果然我不该给这个女人好脸的,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内心不安在作祟。 关于斯卡森·司洛达的那句,“很抱歉,请原谅哥哥的任性。” 像斯卡森·司洛达这样的家伙,我很难想象他的任性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所谓的任性对于整个开拓帝国,或是说是斯卡森家族来说。 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我沉默的闭上了眼,想了想,希望我的到来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那薇莉泽沦的登基仪式呢?” “你不打算参加吗?”安加里绪打断了我的失神。 “不了,没时间了,等到了莫斯利安,我再准备一份礼物寄给她吧。”我思考了一下说。 “她对你来说,不挺重要的吗?”安加里绪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 “那时候我看到你连命都不要,带着她不知道去哪了。” “那时候,你在为她拼命。” “不是吗?”安加里绪看起来毫不在意的说,她的目光一直向着漆黑的夜色看去,看起来完全像是……吃醋了? “……” “那时候,她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我了。”沉默了半晌我才开口。 “如果连我都坐视不理的话,那么薇莉泽沦在那一刻……”我不敢把话说全,因为那位所谓的神,是我见到的家伙。 这个世界不该有的东西。 “怎么?” “在为自己狡辩吗?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也不会查岗,我只是觉得……”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安加里绪回过头来,黑色的眸子与我对视在一起。 “你……” 安加里绪看着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那双灰暗的眸子里,似乎在藏匿着什么,一些连她都看不穿的东西。 那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还在呲牙吼叫巨龙,即使满身是伤,可最为龙的尊严,依旧让他竭力的怒吼。 但这些都是纸老虎,这只是一条深陷泥潭,被自尊裹挟的黑龙,它的羽翼都被人撕烂,他的牙齿被打碎。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还是巨龙的威严。 他绝不后退一步。 “没有,只是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罢了。”我冷淡表示。 可一提到一无所有,我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些毁灭与静寂的故事。 “这样吗?那如果有一天我也一无所有的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会为了我拼上性命吗?”安加里绪看着我,她的眸子流转,最后才认真的看向我。 “……”我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认真。 似乎在这一瞬间时间开始停止。 我在思考,如果安加里绪真的有一天一无所有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是否能为了她,拼上我的性命? 理智告诉我不会,可如果真有那一天出现,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去。 我没办法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切的悲剧发生,我看过太多的悲剧在我发生边发生,所以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绝对再冷眼旁观。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改变这些结局。 “开玩笑的啦!”安加里绪说。 “……” “别当真,我不会有那一天,我的生活里,有许多爱我的人,以及我爱的人。”安加里绪晃了晃脑袋,脸上堆着笑,默默的看向窗外的风景。 我沉默的看着。 面对安加里绪我总是习惯性的沉默,也许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现在是巴勒黎的第一场大雪,等到明天的早晨,大雪会覆盖皇宫的门口的长毯。” “现在陪我看雪好吗?看英格拉姆的雪。”安加里绪冲着我笑了笑,是一个很标准的微笑。 “嗯。”我平淡的回答着,莫名的悲伤似乎又缠住了我。 “现在薇莉泽沦也在看这场雪,没有一个英格拉姆人会拒绝这一场大雪,因为这是一年里英格拉姆少有的大雪。” “你知道的,我曾在英格拉姆留学。” “那时候的我,也很喜欢这场大雪,这是我每年最期待的时候了。”安加里绪说着,她的脸上是淡淡的笑。 她想起来,在留学的那几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和她的姐姐都会相依的坐在透明的玻璃前,靠着火炉,看着窗外发大雪。 那是她们远在异国他乡,唯一可以念想的雪。 一场在英格拉姆少见的,却在开拓帝国常年不化大雪。 它们会一层一层的堆积着,直到压倒拓罗夫人的脊梁。 终有天,或者说每一天,这场雪都下在拓罗夫人的心头。 第347章 大雪纷飞 登基的仪式正式举行。 这是在大雪后的第一个早晨,皇宫长毯上的雪还没有清扫。 这是薇莉泽沦的刻意安排。 登基的仪式薇莉泽沦做的很简陋,几乎是就是整个英格拉姆史上动静最小的登基。 只邀请了部分距离巴勒黎近的爵士与贵族。 “为我王臣服。”安芙若斯身穿长裙,牵裙行礼。 “嗯。”薇莉泽沦随意的看了一眼安芙若,目光扫向众人。 她缓步坐在了那个属于她的王座上。 此刻起,英格拉姆的王。 阿卡波·薇莉泽沦正式以王的身份,来到历史的滚轮之中。 “我其实并不想成为英格拉姆的王。” “可英格拉姆的人民需要一个可以带领他们的王,一个可以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王。” “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 “而不是因为,我是英格拉姆的王,所以我坐在了这里。” 在这番话落下的瞬间,它已经变成了整个英格拉姆明天的报刊头条。 直到登基仪式的结束,薇莉泽沦也没有见到来参与仪式的门卡利达。 在安芙若斯的提醒下,薇莉泽沦换了身衣服来到了门卡利达曾经的住处。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她又敲了敲,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似乎只要是她来敲门,那么那扇门就从来不会主动打开。 她试图推开那扇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木门。她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将,对于扇木门来说,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她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像当初在那艘邮轮上一般的无力。 可她正准备用力时。 “小姑娘你是在干嘛?”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薇莉泽沦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 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没有参加她的登基仪式,所以过来找茬了? 她想不是这样的。 “你朋友住里面对吗?”中年男人笑着说。 “我一看就知道,来见朋友的,里面那个小伙我见过,你们一看就是一对的。” “我给你把门开开。”男人一边找起钥匙开锁,一边还嘀嘀咕咕着。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害羞。” “好了!”随着男人的话语落下,那扇敲不开的门也被打开。 “……”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那男人笑着离开。 可薇莉泽沦只是站在门口。 里面的房间并不大,甚至有点简陋了,毕竟在她这位英格拉姆王的面前什么样的建筑都会显的简陋。 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床头柜,还有一张门卡利达必不可少的书桌。 门卡利达在这边只住了几天,可里面的生活气息并不少。 被甩在一边的被褥,或是压在床头柜上变形了的书籍。 门卡利达对于书籍从来不是爱惜的态度。 他看书,但很多时候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他无事可做。 除了看书,完全想不到其他发消遣方式了。 薇莉泽沦走进房间,里面的生活气息相比较于那座城堡,这里才更像是门卡利达的家。 简单的风格,随意的摆放。 她看了一眼书桌,上面并没有以往门卡利达留下的纸条或是说是辞别的信件。 这一次的门卡利达又是不辞而别。 薇莉泽沦默默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直到那位中年男人回来之后,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不会知道这位他曾帮助过的小姑娘会是英格拉姆当今的皇帝。 薇莉泽沦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城堡,自从门卡利达的到来之后,她很少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城堡里,躲在一间狭小的保姆房里。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很幸福。 她沉默着,躺在了那间他们曾一起睡在的那间保姆房的床上,上面的味道早就已经稀薄的不像话了。 可门卡利达身上的味道总会让她感受到一阵的安心。 门卡利达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这里过夜了。 她成为英格拉姆王之后就走在了彼此的陌路上。 那一刻起,她注定一个人直面孤独。 薇莉泽沦躺在那张发白的床单上,床板很硬,起码单从舒适度上来说,完全比不上她自己的房间。 被褥也没有想象中的温暖,躺在那里的她手脚冰凉,房间里并没有配备暖炉,可那时候门卡利达在的时候。 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那张床柔软而温暖,现在却变了模样。 莫名的泪水从她那结了冰的浅蓝色眼眸中滑落。 她知道,她的温柔乡已经消失,现在的她必须像是一位巨人般站起。 她失去了门卡利达,可英格拉姆不能失去她。 此时,安斯列夫内。 西伯利亚的大雪还在一刻不停的下,漆黑的夜色里斯卡森·司洛达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几份文件经过他的手审批。 “您该休息了,司洛达先生。”维斯站在司洛达的身边。 “谢谢,但是我的弟弟已经要回来了,在那之前我必须做好这些事情。”斯卡森·司洛达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在最后一份红色文件上签字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遵从您的意愿。” “……维斯,这些东西交给你了。”斯卡森·司洛达无论对谁都是一副谦逊的态度。 他在明面上,从不盛气凌人。 “在我的弟弟回来前,我需要把这枚筹码完善。” “当然,”维斯低头接过那几份文件。 他是一位合格秘书,一位在斯卡森·司洛达手底下的秘书。 这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城市,钢筋与混凝土浇筑在一起的高墙,此时它的地下是数不尽的火药与装备。 …… 希斯维拉。 柏木此时的天空中仍然下着小雪,柏木下的雪基本上不大,虽然晚间的夜里依旧是寒冷在作祟。 安静的小屋内,一位高大健硕的男人,已经为自己热好了一杯正合适的牛奶。 “你是说,阿尔格夫和内曼欧夫开始了内战。” “嗯。” “他们要分裂了吗?”男人问。 “不知道。” “也许……斯卡森·门卡利达我们要再一次相遇了。”男人无奈的说。 “可惜这一次我们是在战场上。”男人那双浅蓝色的眸子看向那盏晦暗不明的烛火。 也许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了滚动。 第八卷(黑伐冷风的轮回)(完) 接下来有请, 第九卷(怒火天击的浇筑)(序) 怒火天极击的浇筑 关于斯卡森·门卡利达在英格拉姆的路途已经结束。 之后的故事里薇莉泽沦依然还有着她的高光,作为英格拉姆的王。 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她的使命从她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会从过去延伸到未来。 她不仅是英格拉姆的领导者,在未来她会成为整个欧洲的救世主。 斯卡森·门卡利达的救世会,本就是为了薇莉泽沦而生,而未来薇莉泽沦即将成为欧洲的救世主。 现在本书已经是80万字左右,距离完结还剩下了三个篇章,预计也就是百万字左右完结。 接下来的故事会比各位所想的还要残酷,因为接下来的故事才是我想要讲的故事。 我所想要写的东西,关于英格拉姆它是我对于这个世界英雄主义的认可。 是英雄带动了历史的进展。 可同样的是因为人们相信薇莉泽沦,所以薇莉泽沦才成为了英雄。 老财团是典型的英雄主义的推崇者,无论是老财主对于瑞康的还不在乎,还是对于薇莉泽沦的极度推崇与认可,这些都是病态的。 不可否认,薇莉泽沦确实是所有人认可的英雄。 薇莉泽沦也确实像老财主想的那样带动了整个英格拉姆的发展。 可对于薇莉泽沦来说这是痛苦。 那么薇莉泽沦对于英格拉姆来说呢? 她被这里的人认可推崇,她深爱着英格拉姆吗?我想并不是,就像是我在正文所说的,薇莉泽沦对于英格拉姆她并没有好感,她只是出于责任,被期待的,被赋予的,责任。 这里不是她成长的地方,却是她为之努力奋斗的地方。 这里并不是她的家乡,她对于这里没有太多的感情。 可对于瑞康呢? 她是喜欢的,是依赖的。 对于温柔的家伙,薇莉泽沦并不会讨厌。 主角是不是温柔的人呢? 我想不算是,无论是对谁的态度,主角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在他的世界里,因为稻谷,因为所谓的神明,他为自己创建了堡垒。 一个无可撼动的堡垒,可以把一切的伤害和爱都给隔绝的堡垒。 宁娜琪是这座堡垒的受害者,她是门卡利达从极北回来后,第一个爱上门卡利达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正面碰撞这座堡垒的人,她的结局注定悲剧。 她并不勇敢,也并不强大,她没有强大的内核,她的努力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别人。 面对姐姐,面对门卡利达,她总不是强势的那一方。 她不像她的姐姐,强大而决绝。 她不像是薇莉泽沦,虽然她们同样没有强大的内核,可薇莉泽沦勇敢,她像是安德里·芙丽丝一般,勇敢的表达爱,勇敢的去行动。 她是一位果决的征服者,是一位高贵的前行者,所以她打开了门卡利达那座堡垒,那她征服了门卡利达吗?并没有。 门卡利达是沉默的悲伤者。 他默默的流泪,默默的注视。 默默的感受着所有人的爱,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的悲剧,也是他的懦弱。 所以接下来,是他的成长,面对开拓帝二世,这位拥有伟力的神明,面对亲人的陷境,他必须成长,必须站起来。 他是很聪明,很有智慧,可同样的他缺少勇气。 这个世界需要救世主。 同样的他也必须成为救世主。 第348章 回到你的身边 “终于到了。”刚下列车,安加里绪舒展着身体,站在火车站前。 而我跟在她的身后,我们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行李,不仅是走的匆忙,回来的我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开始了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安加里绪在冷风中问我。 “去安斯列内夫,找我的哥哥。”我平静的说。 “你呢?”我问她。 “去卡维娜吧?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当初放下一切去找你,如今找到了之后,回到了莫斯利安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安加里绪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笑。 “那再等等吧,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我就再陪你一次,我们这一次去奥地利旅游。” 我淡淡的说着,我想着。 “好……”半晌,安加里绪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也许就是这样的你,才让人没办法轻易的释然。 安加里绪她想着。 在与安加里绪分别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去往了安斯列内夫。 安斯列内夫去年的冬天里,这里是一片厚厚的雪压下春日新生的种子。而今天的安斯列内夫同样是贫瘠的土地,可锈色的钢筋从深褐色的冻土里冒出了头。 无数身穿蓝色棉服的工人在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里建造出了钢与铁的种子,在几年后的安斯列内夫,一座属于金属与混凝土的森林即将遮天蔽日。 我也成功见到了我的哥哥。 在那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办公室里。 “斯卡森先生,门口有一位自称斯卡森·门卡利达的男人,想见您。”维斯低着头说。 “嗯?”正在处理公务的斯卡森·司洛达一愣。 “他进来了,没敢拦他。”维斯依旧低着头。 “哥哥。”我说。 我被寒风裹挟着来到了我的哥哥面前。 “对不起,我有些莽撞了。”我无奈一笑,我知道他不会怪罪我的失礼。 斯卡森·司洛达成为斯卡森家族的家主,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可斯卡森·司洛达的生活最大的变化是开拓帝二世的一封的调令。 “你……回来了?”斯卡森·司洛达那双漆黑的眸子在一瞬间亮起,在他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的瞬间,那似乎要喷涌的情绪被他强行下入了心底。 “是的,我的哥哥,如假包换的斯卡森·门卡利达。”我笑了笑,对于斯卡森·司洛达我一开始的态度总是警惕。 我害怕自己顶替了斯卡森·门卡利达这件事情被他发现,同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相信。”那被强压下去的情绪被他深含入心底,可脸上的笑意是完全不加以掩饰的。 对于我的回归,斯卡森家族失而复得。 “要不要先一起吃个饭?”斯卡森·司洛达放下了手上的文件。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工作狂,他对于工作有的只是责任,其余的他从不追求。 “行。” 中午,我们在一处员工食堂里享受着我与哥哥从英格拉姆回来的第一次聚餐。 餐桌上都收员工食堂的食物,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作为这片土地负责人的斯卡森·司洛达还是颇有权势的。 “这里不比莫斯顿,希望你不要嫌弃,等我回莫斯顿,再好好聚一聚,那是时候我希望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 “来庆祝你的归来。” 斯卡森·司洛达的脸上是温柔的笑,那并不是敷衍发笑意,对于我来说这是家人的爱。 “嗯,谢谢哥哥。” “我这么着急回来是因为别的事情。” 我说,斯卡森·司洛达并没有谈论我在英格拉姆的其他消息,就像是当初我从婆交式国回来一般,没有任何的提问。 有的只是我劫后余生的祝贺与关爱。 似乎斯卡森家族并不流行去追问家族成员的过往与艰苦。 “关于我的信吗?”司洛达微微笑着,他那双黑色似毒蛇般的眼睛,总是让人心有余悸。 “嗯,斯卡森家族不该为我死。”我的语气平静。 “是的。”司洛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没办法说服我,也没办法说服他自己,可他曾答应过一个女人,如果有天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法挽回。 那么,尽情发怒吧! 世界也要为你的存在颤抖。 不是吗? 斯卡森·司洛达低着头,殷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 “门卡利达,我亲爱的弟弟,如果有天我死在了开拓帝二世的手里,你该怎么做呢?”他平静的看着我。 “复仇,还是默不作声?” “我想你找不到答案。” “因为,这是要拼尽全部的手段,是承担死者荣耀的比拼。”他低着头说着。 “我会杀了他。”司洛达抬起头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告诉我。他斯卡森·司洛达一定会这么做,他一定会让所有人的都知道他是会怒吼的恶兽。 斯卡森家族从未扯下他们的利爪与犬齿。 “这不值得……哥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我找不到劝说他的理由。 没有人会尝试和一头野兽交流,因为它们只会屠戮。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门卡利达,这不是的错,也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我的信念,我的想法。” “你曾跟我说过,你想要成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不是斯卡森的人。” “但你的人生有多少是与斯卡森绑定的呢?并没有。” “斯卡森家族没有为你的人生提供任何帮助。”他淡淡的说。 “唯一有的,是我,是父亲,是英,是老爷子。” “是我们,在你的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在爱你。”他向我伸出手。 “门卡利达,你不该阻止我,因为斯卡森家族从来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只有我们是,所以……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请原谅我,门卡利达。”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笑,那冰冷的手指点在了我的鼻梁上。 我无奈叹了口气。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完全没有理由,或者说时间没有资格去阻拦他。 “是什么时候?你的复仇?”我看着,说不出话其他的话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复仇,那么……我也可以出一份微薄之力。 即使我做不到什么,但是我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不再受到伤害。 人总是这样,把自己的痛苦置之事外,总会莫名的过度的去关心别人的痛苦,试图共情。 可没有相同的经历,没有共同的信念,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我们甚至没办法理解对方的动力是什么。 第349章 我已经归来 我和司洛达聊完之后,我就回到了莫斯利安。 斯卡森家族的一切与我无关,这就是斯卡森·司洛达想告诉我的。 无论发生什么对于斯卡森·司洛达来说都是他的责任,他才是斯卡森家族的家主,我无权干涉他的任何行径。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想着我是不是该回英格拉姆,找一下薇莉泽沦。 但想了想,已经是不辞而别,再次相遇的话已经是万幸,这种时候还是算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书。 …… 黑色北风呼啸着莫斯利安的冬天。 开拓帝国的冬天比英格拉姆要冷多了,无尽的雪从灰蓝色的天空中落下,直到整个世界被覆盖成雪与灰的世界。 “您是?”中年男人沉默的着将手伸向了后腰。 褐色的风衣下。藏匿的是这个世界的暴力之一。 “为什么您要向我开枪呢?”那是女人的声音,知性而温婉。 女人伸手整理着自己那身黑色的风衣,长领的毛衣覆盖着她的半张脸。酒红色的眼睛像是妖异的雪国遗女。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女人接着说,白皙的手伸向中年男人。 男人只觉得那双手像是水延伸出来的冰。 “我并没有恶意。”女人歪着头说。 “我是……维多利亚·安岛鸶纳。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才对。” 女人声音落下的瞬间。 枪的轰鸣声在同一时间出现,作为卡维娜家族的老贵族,他的枪法在这个距离几乎是不可能空的。 他看到的也是这样,子弹穿透了那黑色的风衣,想象中女人倒地的模样并没有出现。 女人依旧微笑着看到对方,那酒红色的眼睛,让男人开始了恐惧。 举起枪的手开始了颤抖,他居然连面对女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说了,看到了你的未来。”女人笑了笑,她缓步靠近着男人。 “你的孩子,你知道的,她们遇到了一个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一个是来自天空的审判,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恶魔。”男人颤颤巍巍的说。 他伸出手,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只是……”男人垂着眸子,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几乎是瞬间形势颠倒。 男人把那女人压倒在身下,他的寒眼睛显露出血丝,瞪的浑圆。 “你想杀了我吗?” “咯咯…”女人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像是乌鸦在鸣叫。 “咯咯……哈哈哈哈!”女人的笑声更大了。 见此情形男人狰狞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一只沾满鲜血素白纤细的手臂从男人的背后伸出。 那葱白染血的手掌盛起一颗血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呵呵!” “我说了,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女人将那尸体推开。 她仔细的端详着这颗血红的心脏,白色的雾气从这颗心脏里不断的溢散出来。 在莫斯利安的冬天。 这块心脏会在十分钟后变成一块鲜红的晶石。 “奇卡利多·马卡龙,我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 “你会动用那份力量,也就是说,你也玷污了开拓帝的血。” 女人笑吟吟的说着,她的语气像是哄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哈哈……”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那双酒红色的眼睛突兀的看向门缝后的一双黑色眼睛。 “虫子……哈哈……”女人的笑声愈加的肆无忌惮。 在女人放肆大笑时,房门几乎是瞬间就被人踹开。在深冬的夜里,白发的魔女冷冷的看向女人。 几乎是两个人对视在一起的那一刻,黑洞的枪口爆发出亮眼的火光。 “我不会杀了你。”女人淡淡的开口,任由子弹打穿她的胸膛。 “安加里娅。”女人说着,她缓缓的靠近那白发魔女。 “滚。”安加里娅那双冷漠的黑色眸子直视着那犹如妖异的怪物。 “滚?” “咯咯咯……”女人笑嘻嘻的看着安加里娅,似乎她那一脸的凝重在女人的面前都只是在脑门上写上王字的猫咪。 “你知道吗?世界是轮回……你是命定的魔女。” “不是我的期待,不是我的玩弄,是必须到来的切实未来。” 女人少见认真的说。 “……” “你还真是……让人恼火,自顾自的死了我的父亲,又自顾自的放过了我吗?”安加里娅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情绪的变化,那双冷漠的黑色眸子,死死的看着女人。 那是吃人的猎手看到了猎物。 “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想报仇吗?你还不够资格呢?” “让他来吧!” 女人的声音极具魅惑。 她像是冬夜里在篝火边跳着舞蹈的祭司。 那般的妖异,那般让人感到怪异。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那只手就已经伸到了安加里娅的脖颈前。纤细的手指,冰冷的触感在触碰她的一瞬间她就已经鸡皮疙瘩顿起。 她连忙向后退去,可那疯女人完全没想给她所谓的退路,那只手毫无征兆的再次捏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如果你想杀死我的话,让那个人来吧!来让他为你报仇吧!” “我不会杀你,告诉他世界是他的轮回,我们是他命运里的棋子。” “为的是向伟大的神觐见!” “闭上你的嘴!” 安加里娅的眼睛还是毫无波澜,可那黑洞的枪口发射出无数的子弹。 她完全放弃了准度,只是不断的射击。 “哈哈哈哈!”可那女人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的怒吼。 她笑着,褐色的血液沾染着金辉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体里流淌。 …… “斯卡森·司洛达,我父亲卡维娜公爵死了。”白发女人,安加里娅说。 “嗯……” “所以呢?”斯卡森·司洛达淡淡的说。那双黑色的眸子晦暗不明,他完全不在意这位开拓帝国的第一美人。 “我要不想成为卡维娜的公爵。” “你不是报仇吗?要用上卡维娜的力量吧?” “……” “滚。”斯卡森·司洛达带着愤怒。 “我想要你帮我报仇。” “杀死那个叫维多利亚·安岛鸶纳的女人。”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安加里娅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那就滚。”司洛达站起身来,他的愤怒化作实质。 “你还是这么在意你弟弟的事情。” “我求你没有用吗?”安加里娅歪了歪脑袋,那头白色的头发,像是水花的溅起的白雪。 “嗯。” “如果你的弟弟来呢?” 司洛达沉默的看向她。 “你会出手的对吧?无论是谁?都比不上你的弟弟对吗?” “你还是真……” 她说不出口。 因为司洛达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是暴君在咆哮。 她触碰了巨龙的逆鳞。 “你想做什么?” “我遇到了……怪物。”安加里娅对上司洛达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是不耐烦,是怒吼。 “如果我跟你的弟弟结婚呢?你愿意帮我吗?”安加里娅说的认真。 “唔……你…” 司洛达捏住了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 “你最好,别这么做。” “你让我感到恶心。” “果然…” “还是他比较好用,就像是当初黎兰多·美卡莉说的那样。” “你就是个怪咖。” …… “我和你的母亲长的很像吧?” 司洛达坐在了自己的书桌上,他静默的看着女人。 他不说话,可那双眼睛似乎要杀人。 “开玩笑的。”安加里娅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 第350章 来自过去的魔女(1) 我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着今天早上送来的报纸,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今天的头条。 上面写着,卡维娜公爵遇害,新任卡维娜公爵,卡维娜·安加里绪上位。 养子,卡维娜·未加银去往英格拉姆疑似畏罪潜逃。 张你,卡维娜·安加里娅,在卡维娜公爵死后的第一时间赶往安斯列内夫,疑似见面斯卡森·门卡利达。 银月的魔女……黑发的女公爵…要往异地的养子。 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盛大的阴谋。 看着报纸上我标题,一时间我都觉得有些标题党的嫌疑。 “那么……卡维娜·安加里绪是有几天没有来见我了。” 我想着,其实对于安加里绪是否来见我,我是完全没有异议。 我一个人活着也很舒坦,我并不缺钱,虽然别墅里没有仆人,但并不妨碍我依旧娇生惯养的生活,更何况我在外的时间比我在开拓帝国的时间更长。 即使我确实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可她的父亲死了,我也应该去见一下吧?那位按照辈分来算应该是我的舅舅。 想着,我穿上了正装,带上了那枚已经许久未在我身上斯卡森家族徽章。 这位死去已久的斯卡森家族三少爷,将再一次回到莫斯利安。 卡维娜家族的驻地在莫斯利安的北方,而我作为公爵的封底在莫斯利安的南方,也就是曾经黎兰多公爵的封底。 说是给我封了个公爵,但是隔壁的薇莉泽沦称号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但在开拓帝国我这位公爵连封号都没有,甚至我还是个死人。 有点意思啊。 我想着,却已经来到卡维娜家族的大门口,开拓帝国对于葬礼算不上太过庄重,可肃穆的氛围却不比那古国少。 白色的大雪覆盖整个卡维娜家族的祖宅灰蓝色的天空上还有几只黑色的寒乌在发出嘶哑的叫声。 开拓帝国并不流行邀请众多的好友来参加葬礼,可对于我这位侄子来说,参加舅舅的葬礼,应该算的上正常。 “您是?”门口的侍卫拦住了我。 “……”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整理了一下胸口的领带,那是一条黑白灰的领带,在一边是那位低调内敛的斯卡森家族刻雕。 “抱歉,本人无意冒犯斯卡森家族。”仆从垂眸低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标准而流畅。 也许斯卡森·英在这里也做不出这么标准的动作来。 “嗯。”我淡淡的回应着。 我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卡维娜家族的大厅,卡维娜家族的装修看起来十分内敛,可内敛的不是气质,而是对于奢华这两个字的精简。 我远远看去,整个大厅里,在那黑色的棺材前除了卡维娜的夫人,与他那位黑发的小女儿以外,没有一个人跪在他的棺材前。 整个大厅肃静的可怕,那肃穆的氛围似乎像是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卷起一切的水汽,化作永远落不完的雪。 在我的心里堆积出一层厚厚的,结出冰碴的白雪。 把人冻的生疼。 “夫人,斯卡森少爷来了。”一边的侍卫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跪在那里卡维娜夫人。 夫人先是一愣,猛的回头,就看到一个身高近乎两米,看起来挺壮实的男人,身穿一套很规范的斯卡森家族贵族服饰,正在那里低头行节哀礼。 “斯卡森家族的大少爷吗?”夫人低声说着,在她印象里斯卡森家族的少爷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位。 虽然斯卡森家族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这位三少爷的死亡,但大部分的人还是认为斯卡森家族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虽然答案确实是这样,可斯卡森家族或者说斯卡森·司洛达他完全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所以在正面的舆论上,斯卡森家族从不回应,甚至说开拓帝二世要为其建立丰碑,也被斯卡森家族一口回绝。 “舅母……”我淡淡的说,一时间我看着那张于安加里绪有着三分相似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摘下了西装帽,微微低头。 “嗯…!”安加里绪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那声音她太熟悉了。 “门卡利达……吗?”卡维娜夫人看着我那张抬起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张与斯卡森·司洛达有着三分相似的脸,还有那几乎如出一辙的气质。 让人很难相信眼前这位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纨绔三少爷。 我无视了安加里绪惊讶的目光,而是默默的走上前,单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抬起头后,将手放置在自己的额头慢慢的向胸口花去,最终握成一个紧实的拳头放置于心脏处。 这是斯卡森家族看望死者的礼仪,作为斯卡森家族的三少爷我不可能失礼。 “……” “不必了。”我摆了摆手,看着眼前那位美妇人。 “你怎么来了?”卡维娜夫人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待我的。 “他毕竟是我的长辈。” “我的哥哥远在安斯列内夫,由我代表斯卡森家族。”我低着头,默默的说着。 卡维娜夫人并没有对于我的行径多说,她默默的跪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安加里绪……”我看向那位头戴黑纱的女人,此时说她没敢看向我。 “有问题吗?”卡维娜夫人问。 “没什么?”我冲着卡维娜夫人低了低头。 在看望结束后,我不顾卡维娜夫人的挽留,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卡维娜·未加银现在英格拉姆,而安加里娅,也就是那个白发的疯女人,作为卡维娜家族的长女却没有成为卡维娜公爵。 这让我不得不想到当初黎兰多家族的惨状。 那家伙,真的高傲的不像话。 可同样的她也确实为自己的高傲买了单。 夜里我正准备睡下,突然别墅的房门被人打开。 有我家里钥匙的人,就只有卡维娜·安加里绪了。 “睡了吗?”安加里绪站在我房间的门口问。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房间里微亮的烛火还没有熄灭。 她那张素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算的上明显。 “没。” “你今天来是为什么?你也知道了所谓的魔女吗?”她看着,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什么?”我愣住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魔女吗?”我又问。 “嗯。”她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不要掺和这件事,这是姐姐告诉我的。” “她说,那魔女是我们战胜不了的。”她看着我,我知道她来见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如果她不想掺和就不会来找我。 也不会告诉我。 她现在分明想说的是……我要报仇,杀死魔女。 “嗯。” 第351章 来自过去的魔女(2) “你想报仇对吗?”我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嗯。”她点头。 “告诉我什么是魔女。不管安加里娅怎么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话,我一定会做到。”我看着安加里绪,我知道现在的她需要我。 那双黑色的鞋眼睛里是积蓄的泪水,我很少看到安加里绪哭,或是几乎没有,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好。”她的声音弱弱的。她整个人冲到我的怀里,像是一发大号的导弹,一来到我的怀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她此时脆弱的像是一片在秋天里落下的干枯黄叶。 一捏就碎,一碰就裂。 她扑在我的怀里,低沉的呜咽声隔着厚厚的被褥都传入我的耳朵。 我沉默的抚摸着她的头,黑色的头发触感好的出奇,她的头发细细软软的,不像是薇莉泽沦。 “先说说看,什么是无法战胜的魔女。”我低声说着,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我知道她此刻的悲伤。 父亲的逝去,姐姐离开了莫斯利安,明明是家族最不可能继承家族的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 她记得。 那天晚上,姐姐安加里娅叫来卡维娜家族的所有人,在她的身边是已经死去了的卡维娜公爵。 “父亲他……被魔女杀死了。” 在所有人到齐之后,安加里娅说。 “什么……魔女?”母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丈夫死了。 “我希望卡维娜的下任家主由你卡维娜·安加里绪来担任。” “我相信没有人会有异议。” 安加里娅平静的看着她,而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她沉默着给出回答,她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家伙。 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的话,她都很好说话。 只是此时的结果明明远超她的预期。 她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 “那……姐姐,你所说的魔女是什么?”她看着她的姐姐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信服的答案。 “是魔女。”安加里娅平静的说。 “什么是魔女?”她皱起了眉头。 “魔女,就是魔女,不可战胜的魔女,所以我希望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试图去复仇。”安加里娅低着头,她的脑海里现在全是那个酒红色眸子的疯女人。 “我会杀死她。”半晌安加里娅在众人凝重的目光下说。 “母亲,妹妹,原谅我的自私,但是我必须说明白,你们不要做出任何的举动,关于父亲的死。” “这是一件只有我能出手的事情,因为我也可能会死。” “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来接触我生前留下的关于魔女的东西。” “我害怕灾厄会来到卡维娜的身边。” “能明白吗?安加里绪。”安加里娅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是认真。她的目光坚定,安加里绪知道,她的姐姐没有说谎。 她真的会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父亲的死还要有人来办理,我没有时间了。” “我必须杀了她。”安加里娅再次抬眼看向所有人。 她们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定下来了。 “母亲,请您看住安加里绪,我希望她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在成为家主这件事情上她比我更加的有天赋与能力。”垂眸。她对着自己的母亲深深的看了一眼。 她希望依靠这样拙劣的办法可以拦住眼前这个黑色头发的女人,一个比她优秀的多的女人。 卡维娜·安加里绪绝对是一个比她更加优秀的女人。 是卡维娜家族,最适合成为新一任家主的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作为英格拉姆理工学院的高材生,20岁接受英格拉姆方面的商业奇才,最后跟在她的身后回到莫斯利安创办篝火,她把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甚至说篝火大部分的工程都是交给她来处理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很想说明白。” “可是面对魔女,你们知道的越多,你们就越危险。” “所以,对不起。”安加里娅低着头告别。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下一次的见面也许是她杀死魔女之后的事情了,也可能是安加里绪最后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其实她无所谓,可是一想到安加里绪可能会对她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那颗冰冷的心也开始变的痛楚。 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她可以做到,也只有她可以去面对。 人再多也只是徒劳,倒不如让她一个人来的好。 “好。” 近乎快要黎明的天空,安加里绪才把她知道的东西告诉了我。 也就是安加里娅要独自面对那所谓的不可战胜的魔女。 “没事的,交给我就好。”我轻拍着她的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说这么一句没有什么用的话来。 我甚至不知道魔女是个什么东西,我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面对安加里绪,我唯独不想让她这么的伤心,我希望我可以为她承担更多的东西。 我害怕,害怕她像是曾经在我身边的那些女人,她们一个个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她们迫切的需要离开那个恶梦之中,可她们都没能逃出去。 这一次面对安加里绪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些模糊的意识,我大概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你的心事与痛苦我都要为你解决。 “如果真的像姐姐说的,那魔女杀不死呢?”安加里绪像是一只鸟,在嘀嘀咕咕。 “那她就不会出手了。”我平静的说。我想起来报纸上是说,安加里娅去安斯列内夫,那她一定是找斯卡森·司洛达去了。 这一次将会是兄弟的联手,姐妹的同行。 安斯列内夫的大雪还下个不停,狰狞带着锈迹的螺纹状钢筋从混凝土的地下不断的延伸出来。 寒冷与风暴,这是西伯利亚的固有名词。 “所以你要杀死那个魔女对吗?”斯卡森·司洛达看着安加里娅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平静。 “嗯。” “魔女的名字是……维多利亚·安岛鸶纳。”安加里娅说。 “我的好处是?” 杀死魔女后,我将与斯卡森·门卡利达结婚,并尽一切的手段在斯卡森家族覆灭后,带着他逃离开拓帝国。”安加里娅平静的说,似乎这所谓的人生大事,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 “不要把我的弟弟说的这么廉价。”斯卡森·司洛达冷着脸,也许只有面对自己的亲人时他才会露出一点笑。 第352章 来自过去的魔女(3) 莫斯利安的早晨五点,这时候的太阳还没有升起,灰色的雾与白色的雪笼罩着整个莫斯利安的世界。 我跟着安加里绪再一次来到了卡维娜家族。 “你确定要看吗?”我问她。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拿来了撬开棺材的工具。 “不这么做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那棺材被安加里绪打开,露出里面那个平和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上一任的卡维娜公爵。 安加里绪贴近男人的身边,她几乎半个身子都进入了棺材。 “他是怎么死的?”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报纸上说的是离奇死亡,也就是说卡维娜·安加里娅完全没有透露这位卡维娜公爵的死亡原因。 可对于自己的行程她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这里。”安加里绪说。 她拉开那件给死者新换上的黑色西装,在尸体的胸口上是一个血淋淋的血洞,从胸口的这一边一直穿透到了后背,连带着棺材里铺在最下面的绿环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原本在胸口处,应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的血洞,也许是一柄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连带着那颗心也被戳穿。”我说。 “可就算是长枪,要捅穿肋骨,再把整个心脏都完整的取出来,那根本不可能。”安加里绪平静的反驳我。 “不像是枪支,据我所知无论是开拓帝国还是英格拉姆,亦或是其他,都不会有这么平整的枪口,甚至说连带着整个心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身体的其他连接部位一点烧伤或是是破碎的痕迹都没有。” “他整个肺部与肝脏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安加里绪说的平静,也许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父亲的死去。 才能这么平静的去分析眼前的这具尸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说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无端的面对死亡呢?我想着脑海里浮现过无数人的身影,我在想为什么。 “你不伤心吗?”我看着安加里绪。 安加里绪回头看着我,那双好看的黑色眸子看着我,那是疑惑的神情。 “上次吗?不会的。”她说着,可那双黑色的眸子却晦暗了下去。 作为他们这样的大贵族,子女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紧密,可内心的悲伤不会减少半分。 更何况她继承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衣钵呢?继承了整个卡维娜家族的她,理应比任何人都要悲伤。 可现在的她……说实话,她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死了就是死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她一时间看向的是自己的姐姐,对于父亲的死……她漠然。 或者说…没有任何的痛苦在自己的内心蔓延,可她为什么会蜷缩在门卡利达的怀里哽咽着哭泣呢? 因为……她在悲伤不是吗?只不过她欺骗了自己。 “先看尸体把吧……我想静一静。”安加里绪说完这话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缓缓的坐到大厅一边的长椅上。 像是被人拔下了脊梁骨。 只留下我一个人看着那具仅剩下的尸体,看着那水杯大小的血洞,一时间我想到的是那种用来种植棉花的圆通,可这些东西的切口应该相当的平整,可这个…… 该怎么说呢?它既不算特别的平整,也不没有特别的粗暴,就像是有一只特地伸了进去,把心脏给拔了出来。 “过来一下。”我对安加里绪说。 “怎么了?”安加里绪向我慢慢走来。 “手给我。” “怎么……?”安加里绪略显迟疑。 “给我。”我又重复了一遍。 “行吧……”半晌,安加里绪才把手伸给了我。 我用腕口测量了一下她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那被洞穿的胸口。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女人,她把手腕伸进了他的胸膛,然后完整的把心脏给掏了出来。”我看着安加里绪迟疑着给出了我的推测。 “怎么可能?”安加里绪迟疑的看向了那血洞,她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这个可能,在她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还是蒸汽与煤油,怎么可能会出现伸手穿透胸膛的事情呢? 可在我的世界观里这不一样,我亲眼见过神明的存在,我看到过数十万人被冰封在了北极。 相比之下一只手穿透人类的胸膛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连最简单的旧日也许它们也做的到。 那所谓的魔女……这么看起来也就并不不可思议了。 “你知道旧日吗?”看着安加里绪那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终于还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是说开拓帝国禁区的那些东西吗? 我点点头。 “你想说是有人被旧日污染,然后杀死了我的父亲吗?”她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是质疑。 可她的话语落下,她低下了头,说句实话她确实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可能了。 “那我们能杀死那所谓的魔女吗?” “我们应该猜的是……魔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然凭借我们想要杀死一个被旧日污染的家伙几乎不可能。” “想战胜那种东西……除非…”我想起那几颗特质都银质子弹,我似乎在这一刻才明白那几颗特质子弹意义。 “除非什么?” “我有办法。”沉默着,我给出了答案。 “好。”安加里绪并没有质疑我的好话,她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已经默认了只要我说,她就会相信。 因为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她对于旧日一无所知。 现在她能仰仗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了我。 卡维娜夫人,她不希望她的母亲为这种事情而操心,她的姐姐已经步入杀死魔女的路上了。 现在的才刚刚起步。 “所以这是姐姐不让我接手这件事情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 “但旧日是恐怖的,它没有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战胜,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人,或者说……别的什么真正战胜了旧日,更别提杀死它们了。” 我平静的说。 “那就一点办法没有吗?”安加里绪看着我,她的目光并不绝望,而是失去力量的无助。 任谁知道了,自己对手完全不是一个彻底的人,而是一个强大到未知的怪物,都会感到绝望与无助。 可好在安加里绪她并不绝望。 第353章 见证(1) “维多利亚家族吗?”斯卡森·司洛达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白发女人。 “这是她告诉我的名字。”安加里娅垂着眸子,她的脸上一直都是这样认真而淡漠 “你确定吗?”斯卡森·司洛达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皱了皱眉头。 他对任何人都是这个态度,如果不是她跟她的母亲一样姓卡维娜,他绝对会把这个蠢女人给杀了。 “嗯,魔女是这么告诉我的。”司洛达看了一眼自己的行程安排。 “走吧,趁我有时间。”司洛达说着,让维斯去安排了雪地车。 “去哪?”安加里娅疑惑。 “我不知道你说的所谓的维多利亚·安岛鸶纳是谁,但如果是维多利亚家族的话,那位娜娜莉的老不死应该是知道的。”司洛达平静的说着。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行动派。” “少废话了,我只是希望以后带着门卡利达逃的时候,你会尽快一点。” “如果他死在了开拓帝国,你最好永远活着,不然我见到了你,我一定会杀死你。”司洛达恶狠狠的说。 “所以你希望我长命百岁吗?”安加里娅歪了歪脑袋问。 司洛达瞅了她一眼,大步走上来压住她的脑袋,像是揪着她的头发一般就往外面带。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司洛达平静的说。 “可你不会。” “别搞的好像自己很重要一样。” “记住是你有求于我。”司洛达看了一眼安加里娅,她完全没有作为请求者的自觉 。 “哦。”安加里娅像是完全意识到一般。跟在司洛达的后面走着。 如果让司洛达来评价安加里娅的话,他会说这是一个性格十分恶劣的家伙。 虽然他也很恶劣。 去往亚人种生存区的道路并不遥远,作为整个开拓帝国明面上活的最久的家伙娜娜莉·苏宁,司洛达认为这家伙肯定知道些。 因为当初的维多利亚家族可是几乎要跟亚人种生存区置之死地。 她不可能不对维多利亚家族没有了解。 除非那家伙跟卡维娜·安加里娅一样蠢的没边。 相较于西伯利亚的风暴与无止境的大雪,这时候的亚人种生存看起来就好的多,白色的大雪覆盖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可那幽静的丛林世界里依旧充满了生机。 “这里可比安斯列内夫好多了,起码没有从水泥地里冒出来的钢筋。”安加里娅平静的说。 “如果把你埋到这里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司洛达无语的看了一眼安加里娅。 说句实话他也觉得这地方可比安斯列内夫好多了,起码他那顶黑色的帽子不至于被寒冷呼啸的北方吹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 “如果水泥地挖的开的话,你也会把我埋进去的不是吗?” “可以的话最好。”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加里娅,这家伙他讨厌极了。 很快两位大人物的出现,也惊动了当地的亚人,在寰女带领下他们成功出现在了那位娜娜莉公爵的面前。 那是一个矮到没边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一米五不到的身高,在这个人均一米七八的世界里,她确实矮的不像话。 “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吹过来了。”娜娜莉·苏宁明显刚刚睡醒,这家伙的毛还没有梳整齐。 “可惜了,不是风,而是人。”司洛达淡淡的说着。 那双黑色深邃的眸子平静的看着苏宁。 “维多利亚·安岛鸶纳,你应该有印象吧?”司洛达像是在拷问一位罪犯,他的语气极其的不善。 “安岛鸶纳……”苏宁皱着眉头应对这个难缠的问题,虽然她刚刚睡醒可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一个死去的女人,张开嘴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录音机。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这么一幕。 “安岛鸶纳……吗?”苏宁皱着眉头看向司洛达。 “嗯。” “当初与亚人种生存区,势不两立的维多利亚家族,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个家伙,就在前几天,那个女人杀死了卡维娜公爵。”司洛达依旧保持自己的平静与风雅,只是那双似蛇的眼睛,从来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真的吗?那个维多利亚·安岛鸶纳杀死了卡维娜公爵?”苏宁看着安加里娅。 “嗯。” “一个酒红色眼睛的女人,我想您也许会知道。” 安加里娅保持着自己晚辈的身份,毕竟选在斯卡森·司洛达是斯卡森家族的家主,也就是斯卡森公爵,他的地位不比娜娜莉·苏宁低,而她只是卡维娜家族的长女。 她理应保持自己晚辈的态度。 “我知道的唯一一位叫维多利亚·安岛鸶纳的女人,是最后一任院士会的大院长。” “也就是维多利亚最后的掌门人。” “可她已经死了,被无名的凶手杀死了,我亲眼看到子弹洞穿了她的太阳穴。”苏宁淡淡的说。 “也就是说,一个活人顶替了死人的身份,杀死了卡维娜公爵。”司洛达不适时的开口提问。 “嗯,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苏宁说。 她看着在坐的两人,她的目光扫视而过。 她的脑海里是一片的混乱,关于维多利亚·安岛鸶纳的记忆已经很混乱了。 她明明记得那天开拓帝二世的登基仪式上,不知名的凶手杀死了安岛鸶纳,子弹精准的洞穿了她脑门。 可莫名的她开始回忆这件事情时,却只想到维多利亚所有人都被子弹打穿了脑门。 在为剑筑城的广场上,维多利亚家族的所有人都当众枪决。 那维多利亚·安岛鸶纳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那是被不知名的杀手打穿脑门呢? 她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回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时间她也找不到为什么,她只能认为是这些年她的记忆被旧日侵蚀了。 “好的,我们知道了。”斯卡森·司洛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笔记,看向安加里娅。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了。”司洛达平静的看向安加里娅。 “我们该走了。”司洛达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他的行程压缩到这里就已经不能再耽误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什么?” “如果一个人被枪击打穿了胸膛可是没有死。” “然后徒手将一个成年男性的心脏从胸膛中掏出。” “这个人,她是……” “被旧日污染了对吗?”安加里娅认真的看向苏宁。 那双黑色的眸子让人无法视而不见她的请求。 第354章 见证(2) “是。”司洛达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说。 “那应该是。”苏宁明显还有点迟疑。 “如果要杀死她呢?” “我需要什么?”安加里娅看着苏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认真的。 “除非你能把他的心脏连带着那身黑色的血都流干净。”司洛达平静的说,他丝毫不在意安加里娅所说的这些话。 “如果你想办到的话,那我可以给你援助,一把k5mh制式大口径手枪,搭配流银的特殊子弹,一刻就可以打碎正常人的整个胸膛。” “只要你想,一发就可以彻底打碎对方的心脏,然后在四肢的动脉处开枪,那么只需要七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必然死去。”司洛达平静而冷漠。 “前提是你可以做到。当然现在我是不可能把枪给你的,因为我要先把这东西给我的弟弟,因为他比你更需要这个东西。” “我可不希望他碰上了那个所谓的魔女。” “走了。”斯卡森·司洛达拽着安加里娅就走。 “娜娜莉·苏宁要是后续有什么要补充的可以写信给我。” “我和她很长一段时间会呆在安斯列内夫。” 莫斯利安的雪还是下个不停,这几天不断变化的时间里,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从科洛西斯传了出来。 “斯卡森·门卡利达没有死,他活着回到了英格拉姆。” 这一条消息从科洛西斯传到莫斯利安,在整个开拓帝国里飞速传播。 塔里木·罗拉并没有抹黑或者是说些什么,他只是把斯卡森·门卡利达死在战场上的消息传达。 而如今斯卡森·门卡利达活着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开拓帝国的大街小巷。 这是一位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男人,无论传出什么消息,这位斯卡森·门卡利达总会再次出现在开拓帝国的这片土地上。 “所以,这消息怎么传出去的?就算我没有刻意的隐瞒,可是按理说也应该是从莫斯利安开始传。”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我对安加里绪说。 “所以,你觉得科洛西斯有人在找你,他希望你去那里跟他见面。” “对吗?” 安加里绪是个少见的天才,即使平时的更加的接近废柴,可那只是她的伪装,无论是当初篝火的转型,还是对于黎兰多家族残党势力的收覆。 这些都是需要个人的才能支持的,而这对于她安加里绪来说并不困难。 “嗯,我认为这是邀请函。”我平静的看着眼前留下的一大堆情报,这些都是我依照净组的能力所收集到的情报。 “可如果不是呢?”安加里绪问我。 “这只是一个可能,我认为那家伙可能相见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为什么?” “她杀死的明明是我的父亲,为什么她会想见你,如果她想见你,凭借着她自己的能力,这完全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是吗?”安加里绪直视着我的眼睛,她的态度坚决的可怕。 也是,在她的世界里,她父亲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如果她父亲的死只是对方想要见到斯卡森·门卡利达的手段的话,那就太耻辱了。 对于她父亲的死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可如果不是,那么唯一可能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就只剩下了卡维娜夫人,可她也在莫斯利安,她没有理由暴露我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 “因为,开拓帝二世曾想杀死我。”我平静的说。 “那你还回来?”安加里绪不解,为什么对方要杀你,你还要回来。 “因为,我必须回来,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没有结束。”我的态度坚决。 “可你该怎么做呢?战胜一个国家的国王吗?” “并不,我们之间的博弈还在继续。” 或者说,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起,我的对手从来都是开拓帝二世,我要面对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我要去科洛西斯一趟。”我开始收拾东西。 “无论结果与否,我想这都是有人在找我,我倒要看看是谁知道了我的消息。” “如果是陷阱呢?你还要去吗?”安加里绪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皱着,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我这副模样。 明明知道前方的危险,为什么还要上前呢?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去英格拉姆。”我质问她。 “明知道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来到英格拉姆拯救我为什么呢吗?” “我想不明白。”我看着她,这也许是我们第一次起分歧。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去科洛西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加里绪那双眼睛像是含住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在她的心中被人揉开。 像是一滴咸的不像话的泪水,被渐渐的融进了四肢百骸。 “更何况你不是说,开拓帝二世想要杀死你吗?为什么还要过去?” “只要他想,你莫名的从英拉姆回来,还离薇莉泽沦那么近,你被杀死的可能太大了!不是吗?”安加里绪看着我,她也不想说出这些话来,可是这些话如果不说出来,那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得去,如果一味的逃走,无论是所谓的魔女还是别的,不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吗?”我的语气很弱,这是第一次见到据理力争的安加里绪,我以为她会一直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家伙。 没想到她是的身上一直有着一根从脊梁处蔓延至全身的反骨。 “那我怎么办?如果你真的死了呢?” “我怎么办?”安加里绪的声音更大了,也更加的悲伤了。 “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就死了,跟你的人生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明白看向安加里绪。 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颤动,连带着她的身体一起。 说完这话我开始后悔了。 “有关系……”安加里绪低着头看着我,她那双眼睛实在是过于的让人心生怜悯。 “有的,如果你死了,我会伤心……” “因为……我真是……”她说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她像是在犹豫着,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这些话来。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接下来说的这些话,会让他们连朋友都没办法成为。 她太胆小了。 胆小到在面对所谓的爱情面前她像是一只老鼠。 一只过街老鼠。 甚至凭借着酒劲都说不出来那些话。 “我……喜欢你。” “你怎么可以说你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呢?你死了我会伤心,你死了我这辈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你死了的话我这辈子就都只能活在你的阴天里。” “你死了……我该跟谁结婚呢?我该怎么做呢?” “你不知道吗?” “斯卡森·门卡利达……我不是在跟你争吵,我只是觉得你该多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好吗?” 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流淌着。 第355章 见证(3) 我愣在了原地,我能感觉到她的喜欢,可她却从来一句话都没有正面回应过自己的感情。 我没想到这一次的情绪爆发,会让她这么彻底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明明很胆小不是吗? 可面对自己爱人的死生存亡之际,到底有人会选择逃避吗?我想是不会的,因为人拥有勇气,拥有赞歌。 我看着她,半晌她这才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 她那张素白的小脸像是烧红的茶壶,一瞬间就红的彻底。 “我……不是……” “我……”安加里绪看着我脸上淡淡的笑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你喜欢我?”我扬了扬脑袋,很难想象我第一次这么有心情调戏这个小女人。 “没有……不是……”半晌,安加里绪看着的眼睛,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是。”她说完猛的把头低了下去。 “这样吗?”我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那你能不去了吗?”安加里绪抬起头,像是在偷看我。 “不行。” “既然她想邀请我,那么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即使是死吗?”安加里绪的脸上,那害羞的神情在迅速消失,在面对大是大非面前,她安加里绪没有任何的退路。 “你不想报仇吗?”我反问她。 “可是那是魔女,我现在没有那么想了。” “为什么呢?”她在害怕我的死亡,她爱我,以至于连自己的仇恨都可以放下。 “因为,你可能会死。”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我伸出手抚摸在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慰一只黑色的大型犬。 “我并不在乎魔女,也不在乎开拓帝二世对我的赶尽杀绝。”我平静的说。 “可是如果有天有人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告诉我现在你可以逃了,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什么?” “我会立马杀了他。”我平静而冷漠。 “相信我,这一次我不可能逃了。”我沉默着,看着脑海里那画面。 “恭喜玩家解锁支线。” “于过去与未来。” “任务目标:杀死维多利亚·安岛鸶纳,世界最后一位任的大院士。” “任务时限:15天” “任务奖励:10个buff奖励点。” “任务发起人:娜娜莉·苏宁。” “祝您游戏愉快。” “发件人:世界游戏副本发行无限责任集团。” 我跟安加里绪坐上了去往科洛西斯的列车。 关于我还活着的消息,在科洛西斯早就已经传开,虽然塔里木·罗拉承认了我的死亡,可我终究还是死在了战场上,也就是人民的英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号的功臣,但那为剑筑城的广场上,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斯卡森家族的不认可,现在那里应该有我的英雄冢。 “我们这样过去怎么可能找的到凶手呢?”这是事情完全是做不到的,可她是安加里绪,我和她都相信总有办法。 只不过是现在用不到,是要肯想,我们两个人肯定是能找到那个所谓的魔女,但在此时前我们需要一点点的线索。 一点点可以关联起来的线索。 但很可惜我们现在只知道消息是从科洛西斯传过来的,但这样的小道消息完全找不到那所谓的出处。 此时,英格拉姆,巴勒黎。 这一场漫长大雪,从薇莉泽沦登基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停过,这场雪时大时小,可白色的雪花从灰蓝色的天空中落下,一刻也不曾停歇。 “您的包裹,来自开拓帝国的莫斯利安。”门口的露西淡淡的说。 那是一份由黄色硬纸壳包裹起来的礼物。 薇莉泽沦看了一眼露西,她并不喜欢露西,更别说待见她。 可露西的能力确实在整个国政院都算的出类拔萃,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她没有理由把这样一位好院长开除。 更何况,露西现在的算的上是她的接班人,就更没有理由去针对对方了。 “是他寄来的吗?”薇莉泽沦自顾自的说着。 她打开了那个黄色的硬纸壳,里面是一份琉璃包裹着雪花的水晶球。 在水晶球的最里面是两个小人,一个金色一个棕榈色的两个小人,她们彼此手牵着手,好像走在去往太阳下山的路上。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薇莉泽沦低声痛骂着门卡利达的刻薄与无礼。她没等那生气的表情在脸上停留多久,她像是突然泄气了的皮球。 白皙脂玉的脸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份礼物并不特别,起码在她的人生中这种东西并不稀奇。只要这位英格拉姆的女王想,此刻全英格拉姆的工厂都可以开始生产玻璃。 但是礼物的话,这不一样,对人它是玻璃,可是就是不一样不是吗? “您喜欢这件礼物吗?”露西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失神的薇莉泽沦看向露西,那位金发碧眼的女人此时正一脸欠揍的看向她。 “你该去工作了,露西!”薇莉泽沦实在找不到能说出点啥了。面对露西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值得批评的。 即使她是老财团的人,可露西依旧遵守的国政会的规则。 她找不到借口与理由。 “当然,只是这不过是最普通玻璃球,陛下也这么喜欢……”露西顿了顿,那双碧色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说。 “是因为送礼物的那个人吗?陛下。” 露西笑眯眯的看着她,薇莉泽沦整个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露西。 “不是!” “那……?” “不是!” “怎……?” “不是!” “工作去!”薇莉泽沦恼羞成怒般的瞪了一眼露西。她指了指门,示意着露西赶紧滚。 “……”露西也没有反驳,她只是觉得现在这副模样的薇莉泽沦可爱死了。当然前提是薇莉泽沦没有穿着黑色的铠甲,拿着那两米多长黑伐,这样的薇莉泽沦就没有想象中的可爱。 而是危险极了。 那时候的薇莉泽沦不可爱,露西这么想着。 当初薇莉泽沦那一脚她还有点阴影在身上。 “好的…”露西懒洋洋的说着,薇莉泽沦这一下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没办法,露西又被薇莉泽沦狠狠瞪了一下。 “奥地利的独立战争怎么样了?”薇莉泽沦突然问。 露西一愣,回头想了想说:“阿尔格夫已经向希斯维拉求援,预计最迟在今年的12月,希斯维拉将下场参与这场独立战争。” “开拓帝国呢?他们什么反应?” “目前来看,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援内曼欧夫,也是12月末,这场关于希斯维拉与开拓帝国的背后战争必然开始,也可能升级成一场偌大的全面战争。” “我们需要时刻做好参战的准备。”薇莉泽沦的语气变的无奈而平淡。 “是因为他在开拓帝国吗?”露西冷不丁的说。 “?” 很快接下来,露西就薇莉泽沦一脚踹出了门。 第356章 回绝望魔女的到来(1) “你回来了?”宾馆里,安加里绪做着今天中午的饭菜。 在外面游荡了一早上的我脱下身上那件满是白雪的大衣,坐在了火炉边的餐桌上。 安加里绪端上两份煎牛排,她的表情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今天依旧没什么收获,我顺着几个线人顺藤摸瓜,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已经习惯了这样不是吗?”安加里绪有点爱上这平淡的生活了。 这是我们在科洛西斯住下的第四天,在我和安加里绪的轮流调查下,我们终是找到了一点的线索。 那所谓的魔女似乎就是故意吊着他们,每一次有线索时,他们就会扑的一脸的灰尘。 就像是勇者要打开世界的未知大门,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就差那么一点点,可现在的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那家伙在戏耍他们。这是他们在这几天的高强度探查下唯一得出来的结果。 “还没有什么值得习惯的,我们之间的对抗还没有开始不是吗?”我看着安加里绪,优雅的吃下一块牛排。 “没必要这么努力,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有抱希望的……”她不该说这些丧气的话。 “希望吗?”我平静的看向她。 “怎么了?”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告诉了门卡利达魔女的事情,明明现在的门卡利达应该在莫斯利安享受他作为贵公子的生活。 而不是每天早出晚归,找一个可能完全不存在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这不是那个所谓的魔女,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无头苍蝇般寻找,这是他们现在唯一有的,也是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吃过午饭,安加里绪把碗筷放在了一水池,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燕尾西装,黑色的西装帽被她压的很低,直到盖过她的眉眼。 那黑色的帽檐只露出像刀锋一般的锋利。下午的时间是我的休息时间,这时候是安加里绪出门的时间。 每次出门之后回到餐桌,他们会自觉的分享情报,可其实也没什么好分享,因为就算情报分享了之后,他们也只会是一头的雾水。 躺在床上,我又想到了乌拉尔那张素白的脸。 在那个夜里,一脸悲伤的安加里绪站在我房间的门口。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漆黑到只有一盏烛火的房间里,静默的颤抖。 她不说话。 她那双望向我的眼睛,胜过了一切。 也许是不想让她太悲伤了,也许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无能为力那些人。 这一次我竟然没有生出所谓后退的意思。 “也许……只有一个人我能相信了。” “那估计就是最后的钥匙了。”我这么想着,直到夜里11点多,安加里绪夹着深夜的风雪回到住所。 她的手上是一份酒馆的小吃,还有两瓶啤酒。 她喜欢在大半夜回来之后,拉着我吃上一些零嘴,然后我会在夜色下继续寻找魔女的身影,而她也会结束一天的工作。 “回来了。”我揉着脑袋,今天睡的实在是有点太死了。 居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精神不好吗?”安加里绪歪了歪脑袋,摘下头顶那沾满白雪的黑色西装帽子。 她的手伸到了我的额头。 那冰冷的小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冰冰的很舒服。 “你额头好烫,是发烧了吗?”她问着,褪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更加居家的衣服。 “应该是你的手太冰了。”我慢悠悠的说。 我的身体已经许久没有感冒,发烧了,自从点了10级的自愈,我早就已经百毒不侵了。 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哦!”安加里绪痛呼出声,她带着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好了,吃了东西就赶紧去睡觉,我马上要出门了。”我无奈的抚摸了一下她脑袋。 “嗯,一起吃点吧。”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看到我的手没有从她的脑袋上滑下来,也就任由我摸去了。 “行。”我平静的回答。 “你真的没发烧吗?”她突然回头问我。 “没有。”我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结束了今天的小零食时间,安加里绪去洗澡,而我则是换了一身衣服离开。 今天的科洛西斯深蓝色的永夜似乎要吞噬一切,天中的可见度低的可怜,但还是可以看到一颗似乎在闪耀的星星。 天空中白色的大雪像是飞舞的鹅毛,一点一点的飘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在大街小巷里不断的徘徊,还在营业的酒馆或是赌场,我都会去涉足。 只要是认为可能有魔女的地方,我就会去看一下。 即使知道极大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我还是要去试一下。 就这样一直找,一直问。 一直到凌晨的四点多,天空中那闪耀的星尘都多了几颗的时候。 我在酒馆里听着一边已经酩酊大醉的壮汉们,开始互相吹着牛逼。 我的并没有太在意这种事情,我的面前是一杯冷水,而我点的那杯卡味已经被我倒在了一边。 也就是杯冰水我品了半个多小时。 “你好。”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一愣,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无比。 那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黑色的刀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可我有自信如果第一时间开始反抗的话,只要那一刀没有划破我的大动脉,我可以第一时间反杀。 为了反制所谓的魔女,我的k5m里面装填的全部都是特殊的流银子弹。 只是我缓慢的向后看去时。 一张女人的脸也缓缓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双朱红色的眸子,透亮而澄澈。 “你……奇卡利多·提拉米苏……”我的声音很轻很轻,第一时间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率先认出了眼前这个红色的女人。 相较于之前那个小女孩状态下的她,现在的她大概是在十五六岁的模样。 我知道外貌不是判断她年龄的凭据,只要她想,她似乎可以在任意的时间段里不断的变化自己的模样。 “嘘。”她对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朱红色的眼睛含着笑意,看起来有点邪恶了其实。 “你在找魔女对吗?”她淡淡的说。 “嗯。”我平静的回答。 “?”我看着一时间愣住,金辉色的剑锋穿透了我的胸膛。 “不对?”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奇卡利多·提拉米苏,这是所谓的魔女。 “你?” “你会死吗?我很好奇。”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平静的像是一滩黑色深渊。 第357章 回绝望魔女的到来(2) “我……”半晌她盯着我看。 “你的血肉在吃人……你是怪物,或者说是救世主吗?还是说……我们曾见过呢?你第一眼认出来的人,居然会是她吗?” “奇卡利多·提拉米苏,有意思,现在的你已经见到了吗?那个真正的怪物。” “或者说那群。”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温柔而温婉。 那那双朱红色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 我能感觉到我腹部的伤口正在愈合,她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如果她想杀我的话,第一时间捅向我的应该是心脏。 那金辉色的剑辉我见过,连英格拉姆都黑骑连人带马一起被那剑辉变成了串串,更别说现在的我,连铠甲都没听,她想杀我太简单。 她在确认,确认我是不是她记忆里的人。 “你是来处理我的人吗?我还以为会是那个人呢?”她说,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也许在她靠近的第一瞬间那流银的子弹就会穿透她的胸膛,当然那不致命。 可她不会杀了对方。 就像她没有杀死安加里娅,这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她的目的。 我腹部的器官和肌肉已经开始迅速恢复,那血肉紧紧攀附在那金灰色的剑刃上,10级的自愈是不会让我因为这一处的伤口死去。 可是也是因为如此,肾上腺素的分泌也收到了这个buff的影响,剧烈的痛苦从腹部开始蔓延到我的全身。 那金辉色的剑芒像是在身体里慢慢延伸,像是一颗在不点生长的金属种子,不断长出金色的锐刺。 这些锐刺不断的隔开我的腹部的肠子,肠子又在自愈的buff下不断的复原,直到那金辉色的剑辉与我的身体近乎融为一体。 “哪个男人?斯卡森·司洛达?”我强忍住剧痛讥讽着。 “怎么你害怕他?”我冷漠的注视着她。 只是下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那把几乎要和我的血肉相融的金辉色剑辉被她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巨量的鲜血瞬间从腹部开始喷发。 “呃……”好机会。我想着原本就靠近后腰的手瞬间拔出手枪,几乎是在她要开口嘲讽的瞬间。 巨大的枪声,震耳欲聋。 特殊的流银子弹打穿了她的脖子,一阵血雾在我面前炸开。我没有犹豫顶着剧烈的痛苦,无视震的生疼的虎口。 子弹在她的胸膛上又是一枪。 “你……”她的声音再次被枪声覆盖。 几乎是瞬间,k5m强大的机械构造就呈现出来了,这是一把自动的大口径手枪,只不过因为过大的后坐力我几乎都没有把开火按到底。 除了在断乌通道射击西伯利亚那一次,还有就是这一次。 是的,14发子弹在瞬间像是暴雨般倾泻而出,无数的流银子弹将她的身体打的千疮百孔。 可是……她的血是褐色带着些许金灰色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我想着,可那一瞬间只觉得一阵恍惚。 脑海里那旧日抵抗的buff瞬间闪红,我甚至没来的及开始思考,无数的呓语充斥着我的脑海。 那双黑色的眸子猛的瞪大,精神强挣的buff也是在同一时间开始闪红,我整个人向后倒去。 此时无数的醉汉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个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肠子与鲜血流了一地。女人被子弹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只是那地上的血液,他们只是注视了两眼,旧日的力量便在他们的脑海里的出现。 “滚!”我怒吼出声,旧日的抵抗的buff升级自动升级到了6级,精神强挣也在同一时间升到了3级。 我的意识瞬间回归。 几乎是片刻,我的旧日抵抗被我点到了10级,精神强挣也升到了5级。我看着眼前这已经碎了一地的尸体,我想着她怎么也不可能站起来时。 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猛的扑向那几乎是一堆烂肉的维多利亚·安岛鸶纳,同一时间无数的醉汉也扑了上来,他们把安岛鸶纳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张开嘴,露出黄褐色的牙齿,撕咬这位女人那仅剩的一堆烂肉,即使残留在肉块里的流银子弹碎片,烫的他们的肌肤开始燃烧,他们也大快朵颐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的恶心瞬间爆炸,我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他们都被旧日感染了,现在必须杀了他们。 我刚换好子弹,对准这群醉汉时。 一道女声突然传来。 “你要杀了我吗?” “维多利亚·安岛鸶纳!”她怎么还活着,那被围着啃食的是谁?我完全没有思考,原本对准了醉汉的枪口指向了我身后的女人。 我能感受到,那黑洞洞的枪口,与酒红色的眼眸对视在一起的感觉。 子弹打穿了她的头颅,我听到她颅骨爆炸的声音。 “你要杀了他们吗?”维多利亚·安岛鸶纳的声音还没有结束。 值得注意的是,在她说话的时候,我脑海里精神强挣再次闪红,这种情况完全不应该才对? 难道她的力量不是旧日?金辉色的剑锋?难道她是神吗?可是我刚刚打死的那具尸体呢? 等我再次意识到那具尸体时,再低头,只看到那一具散发这位热气的白骨,那些吃下血肉的醉汉像是酒足饭饱后的小狗,躺在那副略显扭曲的人类骨骼边。 他们低着头,蜷缩在一角。向着那具白骨臣服着。那是他们的母亲。 “怪物。” 我低声说。下一秒我不再犹豫,在呓语出现的瞬间精神强挣的等级提升到了10级,此刻流银子弹再次朝着我身后那位“维多利亚·安岛鸶纳”倾泻而出。 “不是……”流银的子弹将她彻底撕碎。 “……”我回过头看向那再一次变成烂肉的安岛鸶纳,一时间我的精神污染也到了极致。 我下意识的想吐。可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巨大撕裂伤口,和那已经在体外的肠子,没办法我需要处理一下。 拿过一边的水果刀,用卡味浇灌一下,便给自己做了一个小型的切割手术。 手术很成功,因为也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所以魔女被我杀死了对吗?我想着,突兀的我感到一阵眩晕,精神强挣再次闪动,几乎是片刻我的意识再次清晰。 维多利亚·安岛鸶纳慢悠悠的站在我的面前,她向我走来。 手上是已经凝聚好的三枚金辉色剑芒。 而我的k5m里只有最后一个弹夹了。 “你……”我的枪口刚对准,试图说出一些威慑性的话语时,两枚剑芒像是蝎子的尾刺一般,刺穿了我的臂膀。 第358章 回绝望魔女的到来(3) “你是所谓的“魔女”吗?”我平静的问。有着10精神强挣的存在,我与她直直的对视在一起。 “精神污染还是什么?旧日的力量吗?”我接着问,我并不惧怕直视那双红色的眼睛。 即使那金色的剑芒已经刺穿我的肩胛骨,殷红的血液顺着那金辉色的剑芒缓缓滴落。 在安静的酒馆里,雪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明显极了。 “你不想杀死我对吗?”我说,按照她的行为来看,她并不想杀死我,可我不知道所谓的原因。 “你在等谁?斯卡森·司洛达……还是说我奇卡利多·马卡龙呢?”我的语气平淡极了,似乎被穿透臂膀的痛苦,完全不在乎。 实则不然,精神强挣让我的意识清晰的可怕,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每一点刺痛,都会实打实的进入我的传感系统,剧烈的痛几乎要撑爆我的脑子。 屏蔽痛觉的系统,和肾上腺素,在十级自愈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自愈限制了肾上腺素的分泌。 这让我没有任何的退路,除非我受到的伤已经超过了十级自愈的极限,否则肾上腺素的作用就小的可怜。 一般来说,人越是痛苦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可十级精神强挣的存在打破了这一点。 我的意识清晰的可怕。 “你很聪明啊!是过去你,还是现在的你呢?” “我想应该是现在的你吧?毕竟面对我还难舍难分。” “如果是回去你啊!只需要三十秒,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笑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在闪烁着,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已经见过神明了对吧?”她说着金辉色的剑芒顺着她的手,来到我的喉咙边。 “嗯。” “很美好吧?”我说着,似乎也在回忆着。 “并不。”我淡淡的说。 “怎么会呢?神明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崇高…那么的让人心潮澎湃!”她说着,那张素白到冰态的脸变得癫狂。 “祂们……一无所有罢了。”我平静的说着,即使痛苦清晰的不像话,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颤抖。 现在的我跟给自己做切割手术没有任何的区别。 肩胛骨上的肌肉已经自动攀附在了那金辉色的剑芒上。 我猛的向前踏出两把,强忍住剧痛,用手抓在那金辉色的剑锋上,那是一股极其灼热的感觉,像是火焰在燃烧般的剧痛。 可这不重要。 “来让我看看神明的力量吧!” “好。”那是一个平静的声音。平静的女声。 我完全听不清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可眼前的一幕让我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金辉色的剑辉将安岛鸶纳捅了个透心凉,在那双不可置信的酒红色眼睛里,她慢慢回头,我和一起才看到那从酒馆门口走进来的女人。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奇卡利多……提拉米苏。”我颤颤巍巍的看着那张,我此时才知道那股在安岛鸶纳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身体比我先认出了她,而是那金辉色的东西。 混杂在他们血液的东西,就像是旧日一般存在的东西。 那血液里只要混迹了这种东西,就完全不可能认不出来。 那金辉色的液体。 到底是什么?我想着,可安岛鸶纳依旧不老实。 “你…你怎么出来了呢?”安岛鸶纳歪着脖子说,她知道奇卡利多·马卡龙对于提拉米苏这个武器的看管可谓是严上加严,她在科洛西斯混迹了这么久,她以为会是先提拉米苏找上来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是奇卡利多·马卡龙,那家伙很不乐意提拉米苏出来。 她想着,毕竟是侮辱自己母亲与妹妹的作品,如果不是无法抛弃这股力量,这位年轻的开拓帝会在第一时间把这里的一切全部销毁干净。 “你……好恶心的味道。”提拉米苏平静的说着,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后数以计万的金辉色剑辉出现,只要她一个念头,接下来等待安岛鸶纳的就是万剑穿心,粉身碎骨。 “你要杀死我吗?” “我记得你不是要杀死斯卡森·门卡利达来着吗?”安岛鸶纳笑了笑,她的目光里是不屑与讥讽。 “无所谓。” 金辉色的剑辉把一切都给覆盖,整个酒馆再次陷入了静寂。 “你……有多远滚多远吧?”提拉米苏看着我,她的声音冷冷的,那双朱红色的眸子就那样看着我,平静却像是在忍耐。 “……” 酒馆里的人全死了,金辉色的剑芒几乎带走了一切,那些被旧日污染的醉汉也被切了个干净,甚至说整个酒馆除了地上的血迹可以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血战之外,没有任何的踪迹。 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毁灭。 “你是提拉米苏……对吗?”我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说。 那个弱气的孩子,长大了吗?就变成了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吗? 我想着,可却又说不出话来,即使这一切都变了模样,可是那张脸我忘不掉。 我看着我她,就像是看着我自己带大的孩子突然消失,在几年后我们又一次见面,她的长大了许多。 可我们之间似乎出现了隔阂。 “不是!”手中的剑辉再次出现,朱红色的眼睛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善意。 “你……”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提拉米苏?”我向她询问,可我的目光却开始了闪躲。 “……” “说。”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冰冷的回答我。 “你……” 我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张白皙红润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话就说……”她停顿了片刻。“我没有时间陪你耗的了。” “那安岛鸶纳死了吗?”我终是问出了出来,可我并不想问这个无端的问题,安岛鸶纳死了吗?死了啊! 我亲眼看到她被我杀死了两次,被提拉米苏挫骨扬灰了一次。 她总不能还活着吧? “没有。”她转过身。 “她没有那么容易死绝。”她的背影小小的,孤零零的,关于科洛西斯凌晨五点的大雪还在不断的下着。 皇宫。 “回来了?”开拓帝二世看着那个冰冷的提拉米苏说,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帝王威严。 “嗯。”提拉米苏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帝王。 那双相同的朱红色眼睛,与那头相似的酒红色头发。 他们是那么的相近。 同样的,正因为如此她们的存在是那么的恶心,令人感到作呕的,存在。 对此她深深的知道……知道自己那短暂的生命,与那毫无意义的生命。 第359章 终焉落地的瞬间(1) “你看了他对吧?”开拓帝二世淡淡的说。 他们的问话还没有结束。 “是的。” “那为什么不杀了她?她没有做到,你也做不到是吗?”开拓帝二世的指节敲在他的王座上,两个人的目光再一次对视在了一起。 奇卡利多的眼睛会告诉他们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他们所有的一切。 那双冰冷而内敛的朱红色眼眸,此刻……像是被刻上了忧伤的印痕,像是冬日里落入冰湖的玫瑰,被冰封一整个漫长的天。 直到融化,可融化之后她的生命也就已经结束了。 “去休息吧。”开拓帝二世,感受着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知道这么做太残忍,可是他能怎么做呢? 看着手上的文件,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奥地利的方向。 还是让你离开吧。开拓帝二世想着。 科洛西斯,早晨。 这场没由的来的大雪还在下着,早上八点多安加里绪才从床上极其不舍的爬了起来。 “回来了?”刚穿好衣服的安加里绪一出来就看到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的门卡利达。 “嗯。”我随意的嗯了一声,现在的还在想着昨晚上的事情。 我不敢确认那到底是不是提拉米苏,毕竟我上一次见到她是两个月前,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来着。 结果现在呢? 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那个家伙,那双朱红色的眼睛。 还有那所谓的魔女,按照提拉米苏所说那魔女还没有死,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死的样子。 “怎么了?一副郁闷的模样?”安加里绪的心态一向很好。 只是最近的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打击并不小。 先是门卡利达的失踪,再是父亲的去世,虽然门卡利达找回来了,但是她父亲的尸体是实打实的放在了卡维娜家族的大堂里。 也许现在已经被她的母亲送到了不知道某处去。 这就是阴阳两隔了。 “我找到了魔女了。”我终究还是把这个沉重的消息说出来了。 “……真的吗?”半晌沉默的安加里绪才开口说话。 “我成功杀死了她。” “……” “我能看到她的尸体吗?”安加里绪愣在原地,木木的说着。按照门卡利达所说她的大仇已经得报。可是她的内心还是空落落的,这是为什么? 她想着,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你快有时间了吧?带我出去玩吧!正好换个心情。”安加里绪强迫着自己笑起来,那双好的黑色眸子此刻里面蓄满了水珠。 安加里绪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凄惨。 这是报仇吗?其实这不算。 我想着。 我是杀死了安岛鸶纳,可是我真的杀死了安岛鸶纳吗?其实我没办法肯定。 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呢?只不过是我希望给她一个念想。 “你哭了?”一滴泪水落在桌面上。我看向站在那里的安加里绪,她的目光呆呆的傻傻的,可藏在里面的悲伤藏不住。 她就这样看着我,那双好看的黑色眸子就那样失去了聚焦的看着我。 “我们成功了是吗?”她问我,可那双眼睛里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的胜利。 就像是一把游戏,你什么都没有做这把游戏就已经胜利了。 虽然从一开始你想要的结果就是胜利,可真的胜利让你不劳而获时,你的内心终究是空荡的,是窃喜的。 此时的安加里绪她要更加的悲伤,因为这份仇恨是她的,她要亲手杀死对方的。 “她真的死了吗?”安加里绪想着说,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 “我不知道。”我顿了顿说。 “我杀死了她两次,亲眼看着她死了一次。” “可……她依旧没有死。”沉默,我终究还是说出了实话。 “那你为什么,骗我呢?”安加里绪呆呆的问着。 因为什么?太危险了啊!就算是我面对那魔女,在三重buff点满。还是在对方从来没有真心想要杀死他的前提下胜利的。 那带着安加里绪呢?我有把握保护好她的安全,在那所谓的魔女面前。 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不是吗?面对旧日的安加里绪她该怎么做,她也能像我一样有着10级的旧日抵抗吗? 这太离谱,安岛鸶纳她的存在本身就极其的不合理不是吗?那现在我能做的最好的就是安加里绪放弃。 离开科洛西斯,那个所谓的魔女在等,等我的那位哥哥。 斯卡森·司洛达,等到他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尘埃落定。 “因为太危险了是吗?”安加里绪的脸上是一个无奈的笑。 她不知道危险吗?知道。 她的姐姐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很危险,危险到她要一个去复仇,去承担责任。 卡维娜·安加里娅。 西伯利亚。 她是抱着死的决心去的。 可是她安加里绪呢? 何尝没有必死的勇气呢?抱歉,她真的没有,她是卡维娜家族的公爵,她的身后是一整个卡维娜家族。安加里娅把一切都嘱托给了她。 而她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所以这其实是她陪在门卡利达身边的最后一次。作为卡维娜家族的公爵,就像是斯卡森·司洛达一样称其家族的重担,她的所作所为都不可以影响到她的家族不是吗? 可她还是找到了门卡利达,危险她能不去了吗? 她是接受了一切,可她的心里总有一卡住的肋骨。 她必须做的事情,她是这么想的。 “你回莫斯利安吧!”我犹豫着说,“我会把魔女的项上人头放到卡维娜家族的门口。” “……好。”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她知道这是门卡利达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可是呢? 她想要复仇。她想让子弹射穿透对方的胸膛。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晚点我就离开……”安加里绪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桌上的食物此刻索然无味。 我愣愣的看着外面的天空,灰蓝色一直阴郁着的天空,无边无际,毫无停下迹象的大雪。 白色的科洛西斯此刻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常态。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不想再来这里了,这座让我感到无能为力与悲伤的城市。 在这座钢铁的森林里,住着最大的猛虎。 所以我什么也做不到。 第360章 终焉落地的瞬间(2) 安加里绪没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他们来的时候,就匆忙极了,现在要走的话,也是匆匆的离去。 “时间还早需要我陪你吗?”我试探的说着,我的内心有种莫名的愧疚。即使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我也清楚的明白,剥夺一个人复仇的权力,这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更何况……我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生与死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极了。 我想着,脑海里的答案清晰到让人痛苦。 “来吧……”安加里绪笑了笑,即使她知道门卡利达的心思,她不能说门卡利达的决定是错的,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出在了她的身上。 “那家伙真的很可怕吗?” 我们在宾馆的楼下,纯白的长款围巾把她半张脸包裹的严实,一顶米白色的贝雷帽顶在头顶,只露出那一些琐碎的刘海,和那双黑色的眼睛。 安加里绪的身材纤细修长,可其实她的身高并不高,只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算上那双加厚的棕褐色长靴,她的样子美极了。 只是那双忧郁悲伤的眼眸,似乎在此刻深深的映入我的眼帘。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不希望你遇见她。” “那是个怪物。”我平静的说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时在酒馆里的场景。 这让我又检查了一下后腰上的k5m,和我藏在口袋里的四个弹夹。 在面对过一次那样的怪物之后,我变的更加的谨慎。 虽然我们的斗争里是我赢了,但事实上却是我的底牌到了尽出的地步,而她只不过是再次离开。我完全不知道那怪物还有什么本事。 “你有什么想带回去的东西吗?”安加里绪看着我那双已经开始没落的神情,主动岔开了话题。她知道门卡利达在关心她。 “我吗?” “嗯。”她冲着我笑了笑。 “没。”我还是老实的回答。 “那好,你送我去火车站吧!”安加里绪长呼一口气,她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告诉我不要再自责担心她了啦! “那……要比我们现在科洛西斯玩一下,反正也不着急不是吗?”我提议着,我没有指望她会接纳我的意见。 “真的可以吗?”她抬起脑袋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到莫斯利安的命运,但在那之前她还可以追求一下她喜欢的快乐。 “可以。”我平静的说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我们可以先去……”安加里绪的话音未落,一道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刚要升起的情绪。 “去哪呢?”那是女人的声音,讥讽而嘲弄。 安加里绪看到那女人的瞬间,那双原本内敛起忧郁悲伤神情的眼睛都变了。取而代之是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眸。 我看向那所谓的魔女,维多利亚·安岛鸶纳,又看向一边的安加里绪。我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一切。 先是见到那所谓魔女的震撼,马上无尽的愤怒开始涌上那双眼睛,可没一会儿就被安加里绪心中的那份理智给侵蚀。 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半晌才看向我。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问我,“我是不是该逃走。” 这是她的最优解,因为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符合现在状况的。 “有多远,逃多远。”我平静的说着。 可安加里绪的脸上是一阵的苦涩,她想逃吗?并不想,她甚至想死在这里,她想把那个魔女彻底杀死,她的愤怒宛若必将喷发的火山,一旦降临便是终焉落地,一切皆无。 可面对我,她知道如果现在她死在了这里,承担她活下去责任的就变成了我,她不能把她生的责任交到我的手上,那是对我的不负责任。 所以她只能说,她想要逃走。 “莫斯利安见。”她犹豫着终于说出了告别的话,她想着火车站或是人多的街道开始了狂奔。 “逃吧!像是一只虫子一样。”安岛鸶纳笑盈盈的看着,她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像是粉色海洋里升起的玫瑰雾,虚幻而奢靡的把一切情调都给放置。 “等等吧。别朝我开枪。否则那个女孩她活不了。”女人安静的说着,可下一秒金辉色的剑辉出现在她的手边,毫无预兆可言。 金辉色直愣愣的插入我的胸膛,与此同时,流银也在那一刻射入了她的心脏。 面对旧日只有把那颗黑色的心给拔出,然后让身上黑色的血全部流干,否则这样的怪物它们永远不会彻底死去。 “我不想杀你的,可现在不行了。”那道声音依旧平静。 “希望下一次,你见到我时,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好,我心里那位孤高的救世主先生。”女人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她已经下达了死的预兆。 “我会放过她的。”女人说。 金辉色的剑辉在我的身体里开始了蔓延生长,锐利的剑芒刺开我身体里每一处勾结在一起的组织与肌肉,就像是一颗剑的种子在我的身体里野蛮生长着。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十秒我的身体就要变成这剑辉的土壤。 “三十秒吗?够了。”我冰冷出声,k5m的怒吼几乎是一刻不停,14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即使那巨大的后坐力要把我的手骨震的粉碎,可我的准度依旧在线。 “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我清楚这声音绝对不是我眼前这已经躺在地上的一坨烂肉可以说出来的话。 “喂,在这里。”还是那女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冷风里,这声音格外的明显。 “你想换弹对吗?”女人的声音夹杂着科洛西斯的大雪与冷风一起。 “嗯。”我平静的回答,感受着身体里的剑辉在不断消失我清楚的明白,这所谓的魔女并非不可战胜。 “你太弱了,救世你做不到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要救世,我甚至不知道救世是什么。”我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换弹上膛,感受着身后那穿透骨骼的剑辉刺入心脏的感觉。 那是一瞬间的心脏的滞停,但我的心脏依旧在跳动。 “我还有机会吗?”我平静的问。 转身开枪一气呵成。可即使我的准度逆天。 但眼前出现的是三个维多利亚·安岛鸶纳,也让我愣在了原地。 三个人的手上全是一道跃跃欲试的金辉色剑辉。 “没有了。” “应该是。” “或者说杀了我们所有人。”三个安岛鸶笑盈盈的说着,她们并不在意我脸上的震惊。 “……” 第361章 终焉落地的瞬间(3) 在我心脏处的剑芒在不断的蔓延生长,这一次我的时间更少了,少到可能不会有10秒,十秒的时间杀死三个安岛鸶纳,这可能吗? 更何况我不一定能活下去。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末,想要争取活下去,必须在三个人之间准确无误的杀死其中那一个把剑辉插入我心脏的那个人。 刚刚的杀死安岛鸶纳之后,胸口处的剑辉消失,这是最后的选择。这剑辉难缠到了极点。 “还想要挣扎对吗?”其中一个安岛鸶纳不知道是看出了我的意图,还是想要讽刺我的行动。她的脸上都露出了戏谑的笑声。 “砰!”巨大的枪声响起。会是她吗?我这么想着感受着心脏处的变动,那金色的剑辉还在生长着。 好在的是似乎安岛鸶纳并不能控制金辉的生长方向,那剑辉向着我的肺部蔓延着,在我心脏处的剑辉并没有发生过度的生长。 起码现在我还活着。 “怎……”安岛鸶纳刚要开口,一发流银弹再次打穿了她的胸膛,这对于她们来说这并不是致命伤,除非是起码四颗以上的流银弹准确无误的打穿她们的心脏,外加上两根主动脉,还有一个头。 否则除非像刚刚那样,14发流银弹凭借着高温与高爆的存在,彻底将她打成一坨烂肉。 还有胜算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问题。因为我必须赢。 “啊?” “砰。”我毫不犹豫的再次开枪,可那三道金辉色的剑辉全部向我射来,想躲开太难了,更何况我现在整个胸腔都是一团糟糕。 剧烈的痛苦几乎让我失去了躲避的可能,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开始了失条,如果不是10级精神强挣的存在,我早就已经痛昏了过去。 子弹精准无误的再次击穿最后一位安岛鸶纳的胸膛。 可那三道剑辉也没有丝毫要减速的痕迹。 我要死了吗?我问自己,我的意识开始变的逐渐模糊了起来。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但还是要死了,算了这应该是解脱才对。 他们不是都说,还有下一次的开始吗?下一次我一定会最好的不是吗?反正这一次已经很失败了,就像是游戏存档一样,再来一次就好了。 从零开始的话,一定可以得到所谓的成功的吧?毕竟已经有经验了。 我想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是试着向那剑辉开枪可是,子弹直直的穿透了那剑辉。剑辉依旧不减其速。 我应该是要死了,但好在的是她放过了安加里绪不是吗?到时候还有斯卡森·司洛达,他比我更强,也更有能力,他会帮卡维娜家族两姐妹报仇的。 应该吧?我想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静待那三道剑辉刺穿我的胸膛,虽然此时的心脏我只能感受到那细微的跳动。 我仅有两次的呼吸变的刺痛。 我目光里的世界已经被一层灰色笼罩,这是大脑缺氧的症状,血液已经不再全身流动,导致的大脑缺氧。 “咚……”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愣住,几乎是一瞬间我的心脏又开始了跳动。 “砰……”那是枪响声。 “咚……”心脏再一次开始了剧烈的跳动,无尽的求生欲望开始迸发,像是刚被凿开的泉眼,喷发出大量的水流。 我的心在滴着血,原本已经开始模糊的世界,在此刻变的清晰无比。 最先映入眼帘是一头酒红色的长发,像是英格拉姆上世纪酿制的葡萄酒,在此时如瀑铺下。 低头看到的是那三道金辉色的剑芒刺入胸膛。 “你……门卡利达!你不要死!”是安加里绪的声音,她声嘶力竭的向着他大喊,那双好看的黑色眸子里是布满的血丝。 我愣在了原地。 她今早的眼眶就已经红肿,她现在这副模样更加让人心疼,那张素白的小脸被黑色的平刘海遮住小半,好看的眉眼与小巧的鼻翼,与在脸上的泪痕都挤在那张巴掌的大小的脸上,连带着她那份悲伤一起。 她的手上是一把手枪,那声枪响是她开的枪。 想必是她没办法看着我死在这里。她不怕死吗? 她大步冲了过来,接住了我。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我的身体还是到了极限,意识里的10级自愈,现在已经开始了闪红,不断生长着的血肉向着在我身体生长的金辉攀附。 “不要死……”安加里绪把我抱在怀里,她炙热的泪水落在我的脸颊。 那张心疼哭泣的脸把我的整片天空都给覆盖,此时她的脸就是我的整片天空。 “你怎么回来了?”我颤颤巍巍的开口。可安加里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她的怀抱并不温暖,因为科洛西斯的冬天冷的出奇。 她没有碎念着,张着嘴说话,可我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像是莫名的呓语萦绕在我的耳边。 “不要在我的面前演这样苦情的戏码。”奇卡利多·提拉米苏回过头来,她那双朱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与厌弃的神情,可她依旧把我们死死的护在身后。 “……”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感受到脑海里那10级精神强挣的buff已经开始闪红,这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提拉米苏看着眼前的三个类人的怪物,她由衷的感到恶心。 “……”三个安岛鸶纳都没有说话,她们的胸膛都被我一枪打穿,更有的被补了好几枪。 只见到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掌略微抬起,由金辉色剑芒构成的暴风雨在这一刻瞬间形成。 那是一台凭空出现的绞肉机,将眼前的一切全部屠戮殆尽。 直到血与肉都变成一场淡淡的……带着血腥味的雾气。 “逃跑的手段还真是多呢!肮脏的虫子。”提拉米苏眉头蹙起,转身看向被安加里绪抱在怀里的我。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厌弃,像是冰冷的雪公主。 “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提拉米苏伸出手,金辉色的剑芒再次出现在我黑白色的世界。 “代表开拓帝国援助奥地利独立战争。别误会了这是开拓帝的旨意。” “现在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死还是活。”提拉米苏的声音清脆冷利,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眼前的提拉米苏好像长大了一点。 那张原本稍显婴儿肥的脸蛋,此刻竟有着些许的棱角感在冒出头来。 “快点回答!不然你就真死了。”她蹙起眉头,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可惜的是我真的没办法回答了,精神强挣已经到了极限,剧烈的痛苦让我昏迷过去。 提拉米苏看着已经昏迷的门卡利达,咬牙切齿。 “真是……烦死了!” 第362章 剑与剑的对垒(1) “喂!你是他的什么人?”提拉米苏问,她的态度并不好甚至有点恶劣的在里头。 可是这无关紧要。安加里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看向提拉米苏,她说:“他可以的,救救他好吗?” 她迫切的说,可那双像是被血泪浸染的眸子,此刻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疼。 可这副模样的安加里绪并没有得到提拉米苏的心疼。而是一反常态,她在已经昏迷的门卡利达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便怒骂:“死人渣!” 骂完似乎还不解气,她再次给看门卡利达一脚。 “要不是奉了开拓帝二世的旨意,我肯定不会救你。”抬手一挥,那原本在心脏处的几道剑辉消失的无影无踪。 “滚开。”她冰冷的推开了安加里绪。安加里绪也只是把门卡利达交到了她的手里。 毕竟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想要杀死门卡利达,别说她了整个开拓帝国除了开拓帝二世,还有谁可以阻拦眼前这个女人呢? 即使她知道没有。可她依旧没敢太放开手,她的手心紧紧攥住男人的一处衣角。 她已经失去了一次门卡利达,她不希望有第二次出现,再一次的失去无异于在她的胸口剜下大片的血肉。 提拉米苏抬手一挥,门口利达胸口大片的血肉被抹除干净,连带着那几道金辉色的剑气也被彻底抹除。 正常来说,门卡利达应该已经是个死人,真没想到到现在他还有一线的生机。 无奈…她是有着无可匹敌的开拓力,因为她的身体里有着开拓帝二世的一滴血。可开拓的力量在于劈山隔海,救人?神明也并非全知全能。 更何况提拉米苏本身就不是所谓的神明。 她看着躺在地上面色煞白的门卡利达,她也不知道现在的门卡利达是否能撑过这的难关。 “他怎么样了?”安加里绪红着眼看着她。她是一个美人,只要看到她第一眼就会发觉的事实。 她那双黑色的眼眸看向提拉米苏的那一刻,提拉米苏也变得不自在,她没了底气。 “滚。”她的语气依旧厌弃。她不乐意回答安加里绪的问责,她没有底气,所以只有出了最简单的方法。 可看向门卡利达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担忧。 安加里绪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张小巧精致脸上的情绪。 她不多说,多说多错,今天她的世界遇到了地震。 金辉色的剑芒,杀不死的魔女。 似乎这个世界与她了解的世界是那么的陌生。似乎这个世界不是由金钱与权力组成的。 这让她感到了无比的陌生。 可门卡利达却是无比的熟悉,这让她不得不去怀疑曾经的门卡利达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时,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绝望,无助。 她想着,想着姐姐的复仇是不是就该落下帷幕了,面对那样的魔女,她该怎么取胜呢?她想不到,连眼前那个酒红色的长发的怪物都做不到的事情,她的姐姐又该怎么做呢? “他醒来之后,叫他来到开拓帝二世的面前,记住了吗?”提拉米苏说,她默默的离开,她也不知道门卡利达是不是真的能活下。 夜里,安加里绪没有选择回到莫斯利安,她把门卡利达安置在了他们在科洛西斯的宾馆。 微弱的烛火在一边的墙壁上燃烧着。 “恭喜玩家,获得成就。” “最后的一线生机。” “成就要求,最后剩余1的血量,在有着不少于七个负面掉血buff的时候,存活。” 脑海里传来了莫名的声音。 我居然还能听见吗?我想着,感受着脑海里的文字,和还在闪动的自愈buff。 看起来来我还是活下来了,那么……也就是我答应了那份来自开拓帝二世的条件。 我无奈一笑。 虽然感觉有点麻烦,但我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毕竟还是成功活了下来。 在记忆里明明提拉米苏把安岛鸶纳切了个粉碎,但是胸口的剑辉没有任何要消失的痕迹。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安岛鸶纳是可以控制这么多的所谓分身。但真正能控制这些剑辉的也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也许就是所谓魔女的本体。 我想着,大概也是找到了安岛鸶纳的一些弱点。 她说过不会杀死安加里绪,也就说她的目标不是她,那她为什么要杀死卡维娜公爵呢?我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凭借她的这身本事想要杀死谁,都算的上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我想不明白,只是感觉到有一些阴谋的成分在里面。 “你……还活着……真好。”是安加里绪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 她此时默默地坐在我床边。 我却无法睁开眼。胸口处的剧痛还在继续,我本该昏迷下去的时候,却因为精神强挣而变的清醒,可肉体的痛苦并没有丝毫的减轻。 安加里绪凑到我的耳边,她的鼻息若有若无的扫在我的耳边,她的呼吸声我听的真切。 “你……真的好笨…”她说着,带着她如往常般的调侃,可她话语里深藏的悲伤却让我一点都没办法无视。 “面对那样的怪物……面对这个无力的世界,你真的……比我勇敢多了。”她说着。 “如果是我面对那样的魔女,我想我会第一时间逃走,更不会想着去保护身边的人。” “可是你……却还是把我护在了身后,可是你还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 “我最讨厌你了。” “……”这是她长久的沉默,我似乎感受到什么贴近我的嘴唇。 那是柔软的唇,是卡维娜·安加里绪主动的亲吻。 她那滚烫的泪落在了我的脸颊,连带着她的那份挚爱与悲伤都被我一一感受。 此时我们好像是感同身受。 “我……对不起吧!偷亲了一下,毕竟你最讨厌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那对你来说应该是惩罚吧?算是吧……所以这是惩罚了。” “我讨厌你的惩罚。” 她自顾自的说着,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是她在绝望。 “……我也最佩服了你。” “明明……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像是什么大英雄一样呢?” “我最讨厌你的深沉,讨厌你那双把什么都深埋在心底的眼睛。” “我最讨厌你了。” “可我……也爱你。”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她的抹去她滴落在我眼角的泪水。 “讨厌你。” “你……” 她的轻吻再一次落在我的唇角。 “……喜欢…你。”她的声音轻极了,像是碎碎念的低语。 也是她最长情的告白。 第362章 剑与剑的对垒(2) 一夜长情。再无多话。 大概过去了一天,我就可以从虚无的意识中苏醒过来。 只是,我刚睁开眼,就看到安加里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脱我的内裤。 “……” 我看着安加里绪,她顿时愣在了那里。然后猛的松开了那只试图拉下我内裤的手。 “我可以解释。”她立马说,那双黑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怎么都没有想明白我是怎么醒来的。 “出去。”我平静的说。可脸上是已经露出来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我说了我可以解释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 “出去。”我平静的说。 “行。”安加里绪咬牙切齿,她知道我是故意的。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我穿好了衣服,外面就传来了安加里绪的声音。 “吃饭。” 我莫名觉得熟悉。 刚出房间桌上的全是些大补的玩的玩意儿,作为卡维纳家族的家长,她可不存在缺钱这一说法,虽然她的姐姐现在还在西伯利亚,但是她的哥哥和她的母亲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卡维娜家族依旧在正常的运作当中,不可能因为离开了几天而开始崩坏。 “你肾虚?”我小心的问她一句。毕竟这么补说实话不是肾虚是什么? “你才肾虚。”安加里绪白了我一眼。 “我不肾虚。”我低声反驳了一句,两个人这才开始吃饭。 “我今天下午就要去莫斯利安了,卡维娜家族我不能离开太久。” “我才刚刚上位,需要一点时间来接手这一切。”她吃着饭说。 她并不需要解释这么多,我也清楚她确实该走了。 “把关于魔女的情报都告诉那白发女人。她可别死在那家伙的手上了。”我平静的说,可她还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嫌弃,我确实很不待见那白发的怪女人。 “嗯嗯…好的呢!”安加里绪看我那副表情,她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似乎看我吃瘪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 “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夹起一块肉放在了我的碗里。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注意安全。” 我的眼神闪躲,关于肉麻的告别话语我真的说不出来。 “这不是会说话吗?”她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意。 “嗯。”我低着头吃饭,我总觉得这时候的安加里绪比安岛鸶纳给我的压迫感更强。 “好了…说点正事。”她看着我,表情一下变的严肃。 连带着我吃饭的表情都变的小心了起来。 “怎么?”我看着她。 她把关于提拉米苏说的事情给全部告诉了我。 “我知道。”我低着头,吃着饭,不太敢抬眼。 “你都知道?”她有点不可思议。 “知道。”她垂着眸子,“所以你当时还有意识是吗?” “嗯。”我的声音更小了。但我确实没做什么亏心事。 吃过午饭,两个人相当没有素质的选择不收拾自己的午饭。而是退了房。 “我要走了。”科洛西斯的大雪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头顶。 “嗯。”我的脑海里还全是等下要面对开拓帝二世的细节。 “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安加里绪看着我,我知道这是她故作的坚强,她的内心早就已经被彻底的打碎,被碾在地面被压了粉碎。 此时在我面前的开朗与坚韧都是为了在离开之后,落下的眼泪。 即使哭泣落泪也不要被我看到。 “平安。” “记得……这一次要回来,不要死。” “不要死。”她怔怔说,可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她的脑海里突兀的回现出那个垂死的门卡利达躺在她怀里的模样。 “不要死。”她又一次重复,她表情僵在了风雪之中。 “嗯…不死。”我说着,看着她的悲伤我不知道怎么的也开始了悲伤。 “不要死。” “嗯。” 她拉过我的手,炽热的看着我,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看的人直心疼。 “拉钩。” “必须拉勾……”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说,“拉勾……骗人的家伙……骗人的家伙这辈子都阳痿!” 我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这算什么? “要不要是当小狗吧?”我沉默着给出了回答。 “不要,当小狗叫两声你就好了。我不要!”她攥紧了我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 “行吧。”我无奈,两个人拉勾在一起。 “拉勾……” “好。” “骗人……是小狗,还是一辈子阳痿…你不准死。” “你回来……我就嫁给你……给你做一辈子的老婆。” “……”最后的那句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是胆小鬼,说不出这种私定终身的话。 更何况她向来信守承诺,这个话语说出口她该怎么办?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随便倒贴呢?她要矜持。 她望着要离开的门卡利达,那双眼睛几乎要望出了神。 “门卡利达……如果你回来…我就嫁给你……做你一辈的妻子。”她大声说着,连带着街上的行人都投来了目光。 “啊?”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看着我不远处的安加里绪,我不敢置信。 安加里绪是很漂亮,也很活跃。搞怪而机灵,沉着而倔强。可是我的心并没有为她而敞开。就像是封闭的城堡,无论你再怎么敲门都不可打开,可如果你一脚踹进来呢? 迎接你的将是k5m的倾泻与怒吼。 “可如果呢?” “有一天我真是可以打开你的大门你就会爱上我吗?” “不会的。” “因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表妹……” “?俄国骨科吗有点意思。” …… “你来了?”开拓帝二世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很难想象他等了我一天,就一直坐在他的王座之上。 还真是个……装货。 偌大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这里空无一人,我没有我上一次到来时的那般压抑。 就连开拓帝二世的那张脸都在我的眼前变的温和了许多。 也许是他跟提拉米苏确实有诸多相似的地方。 “这里平时都是这样,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他平静的说着,那双朱红色的眼睛看起来竟是那样的孤独。 他是一位孤独的王。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他时,对他的第一印象。 一位孤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