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失控后陷入修罗场》
1. 马甲失控
夜间,未卿殊被一道刺耳的机械音惊醒。意识刚回归,他就看见系统面板发出红色警告,一串又一串数据飞快从面板上闪过,所有的功能全部紊乱。
系统熟悉的声音在未卿殊耳边响起,不复以往的流畅,变得十分卡顿:【卿殊,情况……不太好,我的核心数据……出问题了。】
未卿殊十分担心,从小到大,系统一直陪伴着他,说是家人也不为过。
黑发少年迅速起身,紧张道:“那怎么办?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没关系……我能……自己修复……只是……需要休眠……】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很多字眼被电流声遮盖:【我不在……滋啦……你继续任务……滋啦滋啦……仍然可以回家……滋滋滋……只是……功能……滋啦……关闭……所以一定要……滋啦滋啦滋滋滋……】
【小心马甲!快跑!】
说完这句话,系统面板瞬间消失,屋子里重归死寂,独留未卿殊不知不觉加速的心跳声。
“……系统?”
没有回应。
“系统你还在吗?”
仍然一片沉寂。
从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的家人突然消失,让未卿殊有些不适应。系统一直对他很好,在他最早的记忆里,每当有人绑架或伤害他时,是系统一次又一次帮助他脱困,未卿殊才能在绝境中化险为夷。
渐渐地,通过做任务有了能量后,系统为了保护未卿殊,不让他再受人觊觎,第一时间用能量兑换了降低存在感的buff,来抵消别人对他的关注。
buff的效果很好,未卿殊之后再也没受到骚扰,得以平安长大。
所以未卿殊很信任系统,十分重视它唯一留下的忠告。
马甲顾名思义,是系统根据任务投放的分身,帮助他们收集各地的能量。
控制马甲最好的方式是本体沉浸式操控,但未卿殊精神力不够,意识一进入马甲就“晕机”,路都走不成。
没办法,他只好让马甲自由行动,再通过系统给他们下达命令。
现在系统沉眠,未卿殊和他们之间模糊的联系也断裂开,以前还能大致知道他们的动向,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马甲从小时候就来到这个世界了。那时,有的马甲不能适应生活,差点死掉。未卿殊很担心他们,为了帮助马甲,自己还和他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等到他们状态变好才离开。那段时间他悉心照顾,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
所以系统为什么说要远离他们?
未卿殊蹙眉凝思,还是想不明白。系统焦急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他决定听从系统的建议,去其他地方躲一段时间。
既然帮不上忙,就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到最好。
未卿殊立刻行动起来,简单收拾了行礼,吃过早饭后,将家里冰箱的食物扔掉后,匆匆赶往火车站。
黑发少年压低帽檐,走出家门。短短一条街道里,他就察觉到无数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
失去降低存在感的buff后,未卿殊惊人的样貌和气质十分吸引人,早在幼时,他就常常是人群的焦点,受到无数关注。
人们过多的热情让未卿殊有些无所适从,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变态犯罪分子盯上未卿殊,对他实施各种各样的伤害:跟踪、绑架、偷窥、恐吓、谋杀……未卿殊简直心力交瘁,马甲出现后情况才开始好转。
然而现在,他再次受到比幼时更强烈的关注。
无法分辨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未卿殊神经绷紧,加快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顿时,目光减少了很多。他低头匆匆走过,因为视野受限,没发现背后斜对角有个悄悄跟随的影子。
这里是横滨,未卿殊直接定了去北海道的票,由于待会的路途很长,路过常去的便利店时,未卿殊走了进去想要买些速食。
黑发少年看向店员小哥,开口:“一份三明治,配料按平时的来就好。”
店员小哥听到一声清冷的询问,下意识抬头,就看见面前包裹严实的少年,用那双瑰丽的蓝灰色眼睛静静看着他。他眼下有两颗黑色小痣,头发和口罩之间露出的皮肤白的惊人。
店员小哥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请问你是?”
未卿殊无奈地拉下口罩,给他看真容:“是我啊,天天来买东西的未卿殊,忘了吗?”
店员小哥恍然大悟,随即震惊地瞪大眼:“卿殊?你是卿殊!”
未卿殊:我只是存在感回来了,又不是换脸了。
店员小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稀奇的盯着未卿殊看:“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不对,以前好像确实长这个样子……真奇怪。”
正巧店长出来了,店员小哥招呼店长:“大叔,快来看卿殊!”
店长疑惑走近:“卿殊怎么了?”
待他看清未卿殊后,放出了店员同款震惊脸:“等等,你是卿殊?!”
他们大呼小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顿时,店里所有视线集中在未卿殊身上。
未卿殊:……谢谢你们,想离开世界了。
店长和店员像是看见朝夕相处的普通人室友,突然变成了宝藏级别的大帅哥,震惊过后也没什么别的情绪,拉着他合照了几张,把他要的三明治准备好后,又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未卿殊拿着三明治,走出店门,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个世界对i人太不友好了。
走着走着,就快到车站了。街上的人逐渐变多,未卿殊背着包,里面是他简单收拾的日用品和重要证件,三明治则被他拿在手中,准备待会吃。
未卿殊将背包拿在手中,方便待会进站。这时,未卿殊侧边有个人迎面走来,青年戴着兜帽,低着头默默从黑发少年旁边经过。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青年突然伸手,狠狠抢走未卿殊的背包,转身就跑!
因为情况突然发生,未卿殊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上去,想要夺回背包。
黑发少年一边追一边喊:“喂!请你放下包,我包里没钱!”
青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闷头往前跑。
横滨人民风淳朴,当街抢劫发生在眼前,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让了让位子,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未卿殊继续追:“待会我还需要赶车,包对我很重要!请你放下吧!”
青年听到这句话却逃得更快了,眨眼间就进入一个破旧的街口,未卿殊喘着气,不得不在外面停下。
面前的路口通往镭钵街,它是横滨最大的贫民窟,普通人一旦进去,就会被里面饿狼般的穷人撕碎。
未卿殊没什么战斗力,当然不敢进去自寻死路,只好眼睁睁看着抢劫犯躲进一处拐角,然后消失不见。
电话和钱都放在包里了,现在未卿殊全身上下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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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手里的三明治。
由于剧烈奔跑,他的全身都热起来了,未卿殊摘下口罩和帽子,有些泄气地看着三明治:“真亏我跑了一路都带着你。”
这下火车肯定来不及了,未卿殊返回警局报案,按流程做完笔录后,警察告诉他:“抢劫案如果这两天没有消息,之后大概率也找不回来了。请做好东西丢失的准备。”
未卿殊:“……好的,谢谢您。”
警察看了看他,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没事啊,后续交给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
未卿殊微微鞠躬:“嗯,真的十分感谢!”
走出警局,时间已经来到下午,未卿殊的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饿的厉害。
他打开发凉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即使这种情况下也细嚼慢咽,十分斯文又珍惜地将三明治吃完。
家里的食物被他临走前扔掉了,现在回去也没有吃的,所以手里仅存的三明治十分珍贵。
但再珍贵也有吃完的时候,未卿殊将手里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这下他身上什么也不剩。
黑发少年下意识走向回家的路,走了一半后,摸了摸口袋,发现原本装钥匙的地方空空如也。
未卿殊:……不会吧?
他不信邪地把全身摸了一遍,钥匙依然不知所踪。
难道是白天追劫犯的时候跑丢了?真是祸不单行,未卿殊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今天走过的路全找一遍,只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本想休息一下,现在他连家都回不去。
未卿殊只好返回,来到白天抢劫犯消失的街口,在外面等着,期待劫犯能从这里出来,尽管希望渺茫。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未卿殊不知道现在几点,他靠在路灯下,从站着到坐着,换了一个又一个位子,不让自己影响到别人。
大概真的很晚了,未卿殊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地,没多久就靠在柱子上陷入浅眠。
未卿殊眉宇微蹙,半梦半醒间,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快速闪过,有人说“让我做你的小狗吧”,有人说“如果世界上只有我和你就好了”……最后,所有画面在一句话后消失:“你逃不掉。”
未卿殊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一个人在他面前弯下腰,试图叫醒他:“喂!醒醒!”
未卿殊下意识说了句“抱歉”,抬头就看见戴帽子的橘发少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未卿殊微愣,从对方的黑西装迅速联想到本地的黑手党,于是脑子瞬间清醒起来,更加谨慎地准备起身:“打扰到您了吗?我这就走。”
然而长久的饥饿让他血糖不足,刚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橘发少年冷冷的神情一顿,赶紧扶住他,好像未卿殊是上年纪的老爷爷:“哎,别急啊,你慢点!”
扶稳未卿殊后他瞥向对方瓷白的侧脸,微愣后说:“你是普通人吧?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赶快回家吧。”
未卿殊:“不好意思,家里的钥匙丢了,我好像暂时回不了家。”
中原中也:?钥匙丢了这么平静?
未卿殊:“今天我的包被抢了,钥匙也跑丢了。犯人从这里进去,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等到他出来。”
中原中也:“等到以后呢?”
未卿殊平静道:“大概会求求他把包还给我吧?”
听到回答的中也:……怎么会有人乖成怂包啊!
2. 被好心人投喂了
中原中也是来替同事出任务的,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准备在任务地点附近等候。结果刚来就看到一个人靠在路灯旁昏昏欲睡。
待会可能爆发巷战,无关人员牵扯进来很容易死亡,因此中原中也上前好心提醒,没想到少年虚弱到差点摔倒。
陌生少年容貌出众,周身整洁,看着也不像流浪汉。中原中也帮忙扶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少年诉说的经历。
听完后,中原中也心想:这人也太倒霉了吧!
现在的横滨治安好了很多,已经很少有当街抢劫。本来被抢劫犯当初目标已经够可怜,更别说连钥匙都丢了。
黑发少年乖乖坐在原地,安静的样子让中原中也想起同事小时候。
他和同事一起在镭钵街长大,同事从小就是中原中也的跟屁虫,会跟在身后,乖乖叫他“中也哥”。后来他们也一起加入港口mafia,所以比起同事,两人更像兄弟。
然而弟弟越长大越不省心,一直念叨要找一个人,问他是谁他却说不知道。
中也和弟弟一起长大,弟弟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但从没听说过有这个人。所以他知道弟弟找的人根本不存在。
但看着弟弟偶尔沉默下来,看着窗外发呆的侧脸,中原中也最终没有说什么,任由弟弟四处找人。
这次弟弟又翘班去找了,说终于有了线索。中原中也不觉得是真的,但他能怎么办,还不是替弟弟把任务做了。
果然,兄弟就是来讨债的吧。
听未卿殊讲述一天的经历后,中原中也才知道他已经饿了一天,怪不得站起来的时候会晕倒。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中原中也叫部下拿来食物和水,把其中一个扔给未卿殊:“跑了一天很饿吧?我这有些东西,拿去吃吧。”
未卿殊手里捧着面包,愣愣的看着中原中也:“这是……给我的?”
中也:“当然,快吃吧,不够还有。”
然而黑发少年抿了抿唇,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您。”
中原中也看着未卿殊警惕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
他把未卿殊递过来的面包拿回,换了个没拆封的给他:“这个可以吧?”
中也知道黑发少年的警惕心很重,按他的性格来看,即使自己走后也不会吃,所以干脆自证清白,表示没问题。
中原中也在距离未卿殊有些远的地方坐下,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看吧,没下毒,放心吃。”
未卿殊看着橘发少年大口大口吃的津津有味,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他真的太饿了,胃里空虚到像是有个黑洞,手里的面包不断散发着诱人的信号。
饥饿让他的大脑也转不动了,于是他做出了平日里杜绝的举动——
未卿殊靠近中原中也,递出自己手里的面包,渴望的盯着中原中也正在吃的食物。
少年干部觉得自己在喂一只警惕的流浪猫,看到猫的举动后,有些惊讶小猫突然的接近,随后在未卿殊的眼神暗示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原中也迟疑的递出咬过的面包:“……你想吃这个?”
未卿殊点点头,对方亲自吃过的食物当然更安全。
中也:“可是我咬过了啊……算了,给你吧。”
在未卿殊的目光下,中原中也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刚把面包递过去,就看到未卿殊快速小口小口吃起来,没一会就消灭了很多。
未卿殊先从中原中也咬过的地方吃起,少年缓缓靠近,轻咬凹陷下去的一角,细密地咀嚼着,缠绵又小心。
看到黑发少年的举动,中原中也突然有些不自在,回想自己有没有把口水留在上面……等等,怎么可能没有啊,吃东西当然会分泌口水,这是人的生理本能。
所以未卿殊直接吃他吃过的地方?一点都不避开?
未卿殊用行动表明,不仅完全不避开,而且专门吃他吃过的地方。
只见黑发少年将缺口周围咬了一圈后,就看着中原中也不动了。
中也:“怎么不吃了?……等等,你不会想让我再咬一口吧?”
未卿殊眼睛微亮,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
中原中也脸色一□□:“哈?我是喂食的奶妈吗!为什么非要吃我吃过的地方啊!”
未卿殊睫毛垂下,轻声说:“抱歉,因为以前有人送我吃的时,对包装做过手脚。我当时没有戒心,吃过后就昏迷了,被他绑架。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吃别人给的东西了。”
中原中也:“你也太倒霉了吧……算了。”
他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后递给未卿殊:“快吃吧。”
未卿殊感激地接过,默默吃起来,嘴巴一动一动地,像极了家养的小仓鼠。
鼠鼠我呀,可算遇到心软的神了。
中原中也丝毫没有黑手党干部的架势,坐在未卿殊旁边陪他吃了两口,一边和他聊天:“这么晚在外边很危险,不去找亲人朋友吗?他们应该会帮你。”
未卿殊:“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港口mafia公认好人缘·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没亲人可以理解,但没朋友也太不正常了吧!
未卿殊陷入自闭,过了一会才小声解释:“以前有人照顾我,只是最近离开了。”
中原中也起了疑心,追问道:“那照顾你的人去哪了?”
未卿殊总不能和他说系统,只好编了个借口:“哥哥有急事,没来得及告诉我去哪。”
中原中也继续追问:“你哥哥叫什么?有电话吗?我帮你联系。”
未卿殊冷汗都快流下来了,他知道再编就会露馅,于是只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但谁家正常人不知道监护人的姓名电话?一般家长都会让孩子背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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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电话和家庭住址,防止走丢。但黑发少年所谓的“哥哥”不仅没有做到,还以“照顾”的名义限制交友和活动范围。怎么看都算居心不良。
中原中也听完未卿殊的回答,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我说你啊,知不知道自己被拐卖了?”
未卿殊:“……啊?”
中原中也和他一通分析,告诉他正常人可不会这样。未卿殊听完哭笑不得,只好说:“我真没有。”
中原中也看一时劝不动未卿殊,知道这事急不来,于是撕了一张纸,把自己号码写下来给他:“我们这不允许拐卖人口,如果以后发现什么不对,就给我打电话吧。”
未卿殊感受到橘发少年的善意,虽然不会打给他,还是感激地接下:“谢谢您!虽然今天很倒霉,但能遇见你感觉一切都值了。”
中原中也压压帽檐,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遇见我可不是什么好事……算了,以后有事打电话就好,只要不忙我都会回。”
临走前,中原中也还打算塞点零钱给未卿殊,被黑发少年拼命拒绝后,才放弃:“好吧,那你告诉我抢劫犯什么样子,万一碰到了就帮你抓住。”
这个未卿殊当然知道,因为一路盯着抢劫犯追,黑发少年将他的特征记得清清楚楚:“犯人有176公分左右,肤色偏深,头发是黑棕色,穿着黑色卫衣和长裤。除此以外,最显眼的是他脖子后面的胎记,像一艘轮船。”
这个特征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中原中也拿出手机,翻了翻组织的通缉令,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这个人。
他将通缉令的照片给未卿殊看:“是不是他?”
未卿殊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就是他!”
中原中也:“真巧啊,这事你不用担心了,等我抓到人就把东西还给你。”
未卿殊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他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中原中也了,明明萍水相逢,他却给自己这么大帮助。
黑发少年上前轻轻抱了下大恩人,出于礼貌又很快松开,感激的注视着对方:“您是我的恩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
少年蓝灰色的瞳仁重新亮起,闪闪发光地看着他,眼睛微弯,让人心头发软。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嘴角微扬,只是推了推未卿殊,让他离开:“好了,快走吧。”
橘发干部静立在原地,等看到未卿殊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才离开,返回部队里。
回去后他就看到部下们满脸揶揄道:“中原大人不愧是组织的良心,今天又帮助了一位失足少年呢!”
面对熟人,中原中也可不惯着,直接锤了说话者一拳,部下顿时疼的嗷嗷叫。
中原中也:“皮痒了是吧?回去加练。”
教训完部下,也到了任务时间了。橘发干部转身,黑色西装大衣在身后划过一道圆弧,下令:“任务开始,出发。”
“是!”
3. 不速之客
那边橘发干部开始任务,这边未卿殊则是回到便利店,鼓足勇气敲门,求助了店长大叔。
看到未卿殊这么晚过来,大叔很惊讶:“卿殊?你不是去赶火车了吗?”
未卿殊一五一十告诉大叔今天的经历,大叔听完,心疼地把他拉到里面房间,让他在床上休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吧。”
未卿殊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嗯。”
大叔把饭热了热,端给未卿殊,“快趁热吃吧,待会就凉了。”
未卿殊谢过大叔,抱着杯面吃的津津有味,热腾腾的蒸汽将他的脸颊熏得通红,把他从冰冷的世界里拉回,让冷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人气。
因为遇到了像黑手党先生和大叔这样的好人,即使生活再糟糕也不觉得难熬了。
吃完杯面后,未卿殊在便利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告别店长,去住宅原主人那借了把备用钥匙,终于打开了房门。
然而一进门,未卿殊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缺乏安全感,未卿殊平时自己在家总是习惯让空间一览无余,进卧室时他会把门关上,在客厅就会把卧室门打开。
他清楚记得自己离开前明明打开了卧室门,然而现在回来却紧闭着。
未卿殊放轻脚步,慢慢朝紧闭的房门靠近,路过沙发时拔出藏在背后的匕首,护在身前。
未卿殊来到门前,但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即使未卿殊几乎贴到门上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难道是错觉?他想多了吗?
从小遇到的迫害让未卿殊保持警惕,以前也有人趁家里没人时溜进来,在睡觉时间盯着他。未卿殊半夜惊醒,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人脸,直接被吓出心理阴影。
如果不探查清楚,即使在家里,未卿殊也不会安心。
卧室的窗帘遮住了室外的阳光,因此从门缝中渗出了深不见底的黑色。
未卿殊轻吸一口气,猛的推开门,将手中的匕首对准里面,喝到:“不管你是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在看清里面的人后,黑发少年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在室内微弱的光中,密密麻麻的银丝织成一张网,托着中心的青年,他身着蓝黑色军装,宽大的斗篷垂在网上,小腿百无聊赖的搭在外面,领口有一颗漩涡状的纽扣。
他一手撑着脑袋,金瞳静静地注视着未卿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对上未卿殊的目光后,开口道:“果然,阿殊紧张的样子也很美。”
未卿殊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曾带给自己深重阴影的人:“……尊晟。”
尊晟咧开嘴,俯视着未卿殊:“好久不见阿殊,我找你十年了。”
未卿殊瞬间回忆起十年前的经历——
为了获得各个力量体系中的能量,需要强大的马甲来执行任务。因此,在系统设定中,尊晟是一户隐世家族的嫡子,一出生就觉醒了祖传咒术,和六眼齐名。
马甲需要按照设定和剧情投放,因此尊晟被扔到家族里,直到几天后才和本体见面。
未卿殊以为尊晟会和第一个马甲一样,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没想到刚见面他就发现,尊晟的仆从对他言听计从。
小卿殊:好……好厉害!
在小卿殊崇拜的目光中,尊晟风轻云淡:“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几天才能笼络整个家族。但因为想见阿殊,就提前出来了。”
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凝视着未卿殊,发自内心赞叹:“你真好看啊。”
未卿殊从小就被夸好看,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惊叹。他以为这只是尊晟出于礼貌的问候,抿唇害羞:“谢谢晟,你也很好看。”
然而接下来尊晟密集的赞叹让未卿殊有些招架不住。
尊晟:“阿殊害羞的样子很好看。”
"……谢谢?"
未卿殊吃东西时,尊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阿殊吃饭也很好看。”
未卿殊闻言差点呛住:“咳,咳,这样么……”
“阿殊呛住也好美。”
未卿殊:……
等他们终于吃完一顿艰难的饭后,未卿殊松了口气。在尊晟的赞叹中他越来越拘束,快要待不下去了。
然而尊晟盯着他,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阿殊拘谨的样子也很可爱,我喜欢。”
被人直接点出心理想法,未卿殊瞬间不自在起来,浑身尴尬:你是人机吗!接下来还要夸什么啊!
尊晟:“阿殊尴尬了,真可爱。”
未卿殊:……
接下来逛街的过程更是苦不堪言,尊晟看到服装店或者珠宝店都会拉未卿殊进去,把各种昂贵的饰品戴在他身上。
尊晟挑了一款钻石项链,搂着未卿殊,亲手戴在他脖子上,静静欣赏:“虽然做工粗糙,但款式勉勉强强配得上阿殊。”
旁边静候的店长:……小孩识不识货啊!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未卿殊很抗拒,把项链摘下,蹙眉:“我是男孩子,才不要戴钻石项链。”
尊晟却像什么都没听到,又拿了一款,强硬给未卿殊戴上:“试试这一件吧,旁边的戒指和它是一套,待会可以一起试试。”
未卿殊紧紧抓着项链,把它扯下,对尊晟真的生气了:“我不要戴!讨厌晟,不想和你玩了。”
小卿殊想不通,明明尊晟是马甲,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为什么会强迫他做讨厌的事。
但小卿殊愿意给尊晟一个道歉的机会,只要他保证以后不再强迫未卿殊,未卿殊还会和他做朋友。
于是湿润的蓝灰色眼睛倔强地看着尊晟,等他给自己一个道歉。
尊晟一顿,金眸和蓝灰色眼睛对视片刻,引以为傲的大脑不仅没有get未卿殊的意思,还直接宕机了。
尊晟出神地盯着未卿殊,喃喃道:“生气委屈的样子也很好看,好漂亮,太喜欢了,阿殊阿殊……”
眼看尊晟已经伸出舌头,想要舔未卿殊的眼睛,未卿殊下意识出手,直接打了他一巴掌:“啪!”
在清脆的巴掌声后,现场一片寂静。
尊晟被打偏的头慢慢转回来,继续盯着未卿殊:“打人的样子真好看啊……”
未卿殊:这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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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卿殊实在待不下去,向尊晟提出告辞。两人的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未卿殊远离尊晟后终于松了口气,在他身边感受到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尊晟,好可怕一男的。
未卿殊在心里默想,以后一定要减少和尊晟的来往。
马甲在外面替未卿殊攒能量,虽然忘恩负义的做法很对不起他,但未卿殊觉得和他多呆一秒都会折寿。
对不起,但我想活着回去见哥哥。
在心中道完歉后,未卿殊自觉解决了心中一块大石,安详地闭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然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未卿殊一直处于浅眠之中,睡得很不踏实。
半夜,未卿殊突然惊醒,迷迷瞪瞪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金眸一眨不眨。
未卿殊:!
尊晟见未卿殊醒来,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赞叹:“阿殊睡觉真好看。”
在夜深人静的傍晚,一个人倒挂在银丝上执着的盯着你,这幅场景怎么看都很诡异。
尊晟还一直不停地夸赞“阿殊好看”“真美”“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形容”……尤其最后他还说了句;
"想把你刻进眼睛里,一直一直看着。"
未卿殊瞬间毛骨悚然,突然明白之前的违和之处——
在尊晟眼中,似乎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存在,包括他也只是一件“好看”的物品,无论怎样被摆弄都可以。
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直到十年后他还是这样。
眨眼间,金眸青年就从原地消失,紧紧贴在未卿殊面前,和他呼吸交缠:“阿殊,你真好看。”
未卿殊忍无可忍地挥出一拳,直接将尊晟脸都打偏,冷冷道:“滚开。”
然而尊晟避都不避,缓缓将头偏回来后,盯着未卿殊笑起来:“没关系,这对咒术师来说只是挠痒痒,一点也不疼。阿殊还想打吗?”
他把脸凑过来,语气诱哄,好像未卿殊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只允许你靠近,如果是其他人早被撕成碎片了。”
未卿殊:?难道我很想要这份殊荣吗?
他们离得太近了,即使没什么光线,未卿殊都能看清尊晟制服表面的暗纹,华美又贵气。
未卿殊听系统说过,尊晟在这些年里干了不少大事。他利用咒术家族早早就打入了咒术界高层内部,掌握最高话语权后统一各个党派,一家独大。之后他利用咒术界领导人身份进入军政两届,成为最年轻的将军,作为□□的领袖。
这也是他穿军装的原因,尊晟砍完咒灵后常常需要参加会议,来回换衣服太麻烦了。
未卿殊和系统都不明白他的目的,现在的尊晟已经站在权利的顶点了。
经过一系列大动作,尊晟获得了大量能量。再加上有buff在,其他人会下意识遗忘未卿殊,尊晟再怎么也不会危害到未卿殊,系统就没有管他。
然而,结果就是翻车了,恢复认知后,尊晟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未卿殊,来到他的家中守株待兔。
4. 再遇
未卿殊防备地看着尊晟,拒绝他的靠近:“别过来!现在立刻从我家离开。”
尊晟充耳不闻,自顾自替未卿殊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阿殊在外边跑了一圈很辛苦吧,这种时候要泡温泉放松,可你的家太简陋了,连温泉池子都没有。”
未卿殊握紧拳头,努力压抑怒火:“和你无关。”
尊晟完全不在意未卿殊小小的攻击性,诱哄道:“所以住我家里吧,有全天24小时温泉哦。”
未卿殊:……和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然而他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想起尊晟可怕的能力,未卿殊就老实了。
未卿殊发现自己面对尊晟时总是容易生气,被他一句话就气的火气蹭蹭直冒,明明自己平时是个好脾气的人。
慢慢冷静下来后,未卿殊才发觉尊晟话里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跑了一天?”
尊晟:“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被抢劫后钥匙也丢了。”
想起未卿殊摸口袋时不可置信的表情,尊晟就忍不住发笑:“噗,冒冒失失的样子太可爱了。”
被人当面提起糗事,未卿殊尴尬的脸颊发烫。尤其看见一根银丝勾着钥匙悬停在面前时,更加难受:“这是……我的钥匙?怎么在你那?”
尊晟随意道:“路边捡的。”
未卿殊信他才有鬼,这个家伙话里的意思,明明是一直跟着他看笑话,说不定连钥匙都是他顺走的。
未卿殊咬牙:“所以你一路看着我被抢丢钥匙,却什么也没有做?”
尊晟拿出手机晃了晃:“当然不是,我拍了视频哦。”
未卿殊看向手机,果然里面是他一路狂奔追劫匪的样子,黑发少年累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未卿殊:!太丢人了吧!
不仅仅是视频,尊晟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更让人火大。
未卿殊迅速伸手向手机抓去,却被轻易躲过,然后尊晟就像遛小狗一样抬高手臂,在未卿殊面前乱晃,就是不让他抓到。
未卿殊使出全是力气把尊晟的胳膊往下拉,青年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看到未卿殊做的全是无用功,尊晟轻笑:“真没办法啊,阿殊太弱了,我没用力气都抓不到。”
未卿殊:……这话是跟谁学的,这么拉仇恨?以前尊晟虽然毒舌,但没像现在这样句句戳人爆点。
未卿殊不想再和他纠缠,干脆放下双手后退几步,冷淡道:“你不给算了,我会当钥匙丢了。现在,从我家离开。”
尊晟看着未卿殊撇过脸不再看他,蹙眉心烦的样子,嘴角放平,没有了逗弄未卿殊的心情:“哦?让我离开好让那条疯狗进来?我看上去像是心胸宽广的冤大头吗?”
未卿殊不解:“你在说什么,我没养狗。”
尊晟笑容嘲讽:“阿殊贵人多忘事,连第一个马甲都不记得了?我那好大哥真可怜。”
军装青年上前几步封住未卿殊的退路,捏住他的下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还想撒谎,你躲在横滨不就是因为他吗?这些年里,你狠心抹掉了我们对你的记忆,抛下了所有人,本以为你会远走高飞,没想到就躲在赤枫望的城市里。”
他靠的越来越近,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就这么舍不得他,即使对方不记得也想守在他身边?哇,好伟大哦——那你的狗在哪?他有找到你一次吗?看看吧,最在乎你的、最先找到你的人是我!”
尊晟用手按住未卿殊的脖子后面,自己的唇齿与他相贴,密密的吮吸着。他把未卿殊的唇瓣完全含在嘴里后,突然用牙齿咬下,于是嘴唇顷刻间被咬破,冒出了鲜血。
吃痛的未卿殊不断捶打着尊晟的头部,按理说这样的力道完全足以将成年人打昏,尊晟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死死咬住未卿殊的唇瓣。
不知道咬了多久,尊晟终于放开了可怜的嘴唇,此时未卿殊的唇瓣已经红肿,殷红的血迹将坠不坠挂在上面。
未卿殊真的很崩溃,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混蛋……放开我!”
尊晟怎么可能听他的,金眸青年痴迷的盯着未卿殊:“阿殊,你真好看,这样的阿殊一定会被其他人盯上,所以让我来保护你吧。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不能和别人接触。等到世界变得配得上你后,我再把你放出来。”
话落,密密麻麻的银丝在房间内出现,像银河一样铺开,向未卿殊涌来。银线缠上他的小腿,向上蜿蜒着,像是即将进食的毒蛇。剩下的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未卿殊在这样的触感下感到毛骨悚然,拼命挣扎着:“尊晟!你不能这么做!”
尊晟不为所动,平静道:“我可以。”
眼看银线就要把未卿殊包裹成巨茧,未卿殊摸到腰间的匕首后,一不做二不休,向着银茧狠狠划下!
尊晟:“没用的,我的傀儡线介于虚实之间,无法被砍断。只要我把傀儡线变软,连天逆鉾都没有办法……”
话语未落,在尊晟惊讶的目光下,银茧被匕首轻轻松松划开,未卿殊找准时机,匆忙逃出了这间屋子。
尊晟没有急着追他,而是蹲下身捡起混乱中被击落的匕首,仔细查看:“只是一把普通的武器,所以是阿殊的原因。”
尊晟知道未卿殊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系统在才能使用马甲,拥有魔法般的buff。
他若有所思看着被砍断的傀儡丝,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原来如此……”
看来计划需要改变了。
他最后看了眼未卿殊离开的方向,没有选择追上去。
反正无论如何,阿殊都逃不掉。
*
未卿殊急切地跑出门后,时不时回头看尊晟有没有追过来。直到跑出一公里后才松口气,慢慢停下来弯腰平复呼吸。
看样子终于摆脱那个神经病了。
直到现在未卿殊才有空梳理自己的情况,他看到扶住腿的双手还在止不住颤抖。
刚刚尊晟神经质的样子真的吓到他了,未卿殊相信,如果自己没逃出,肯定会被尊晟囚禁。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迎面正好有人过来,未卿殊赶紧捂住发疼的嘴唇,生怕被人看到。
摸了摸口袋,未卿殊摸到柔软的布料。幸好他随身戴着口罩,不然没脸见人了。
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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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后,未卿殊微微舒了口气,没那么不自在了。
现在尊晟已经知道未卿殊的住处,以后势必还会过来骚扰,未卿殊不想见到他,只好抓紧时间搬家。
但搬家又需要钱,未卿殊的银行卡丢了,只能去银行补办。
未卿殊走到银行时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他诉说自己的情况后,得知补办银行卡需要缴纳保证金,并且提供身份证明。
两者都没有的未卿殊有些为难:“保证金可以办卡后缴纳吗?我身份证明也在补办,可以指纹识别吗?”
工作人员客气道:“抱歉,我们没有这种规定。”
明明急需用钱,却需要交钱才能办理。
但未卿殊也没办法,工作人员也只是按规定办事,如果出了事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未卿殊微微叹出一口气后就准备离开,刚要出门就发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中原中也。
未卿殊惊讶:“恩人先生?你也来银行办事吗?”
中原中也发现未卿殊后,也觉得很巧:“是啊,来给弟弟办卡。你是来?”
未卿殊:“我来补办银行卡。”
中也:“办卡需要身份证明吧,你的证件不是丢了吗?”
未卿殊泄气:“是的,刚刚才知道,看来我只能以后再来了。”
中原中也稍微细想,明白未卿殊急需用钱,主动道:“对了,抢劫你的家伙已经被抓到了,你的包放在我那。今天正好碰见了,我叫下属给你送过来。”
未卿殊眼睛一亮:“真的找到了?”
“当然。”为了证明,中也当即给下属打电话,“你把我办公室的包送到银行这边。”
和下属吩咐几句后,中也挂了电话,挑眉道:“这下信了吧。他送过来需要半小时,等会我们去对面店里等。”
这下,未卿殊看中原中也的目光完全变得不一样了:“恩人先生,你是天使吗!”
都说久旱逢甘霖、雪中送炭更令人印象深刻,未卿殊此刻想尽了一切他能做到的报恩方式,势必要送给中也一件合心意的礼物:“先生喜欢表、车还是酒?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说。”
中也:“不用送我什么。”
但未卿殊执着地看着他,这架势明显不问到不肯罢休:“拜托了,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中也想了想,以未卿殊的财力来看车太贵了,于是说:“一瓶普通的红酒就好。”
家里摆着一柜子名酒的中也说瞎话:“我对这些没什么追求。”
信以为真的未卿殊:“我明白了。”
一定要送恩人先生一份贵重的礼物!表达自己的感激。
大事解决后,未卿殊放松下来,和中也聊天:“恩人先生对弟弟真好啊。”
“叫我中也就行。”听到未卿殊提起弟弟,中原中也忍不住黑脸,“别提了,我弟弟就是来讨债的。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几天,回来了直接找上我,我以为是叙旧,结果是来要钱的。”
他想起冤种弟弟开口就是钱:“哥,我被人耍了,卿卿不在那边。我打算去黑市悬赏,先借我一百万吧。”
中原中也:……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5. 初遇侦探
中也向未卿殊抱怨:“小时候还好,弟弟起码算听话。但越长大他越叛逆,动不动就对我呼来喝去。明明我是兄长啊,对我一点尊重都没。”
“每顿饭我都好吃好喝供着,以前没钱的时候也会把肉让给他。我知道流浪的孩子没有好出路,甚至想送他去上学。结果他死活不愿意,非得跟在我身边。”
中也没发现自己在提起弟弟时嘴角上扬,有荣与焉的样子。虽然在抱怨,但在他心里,也许这也是弟弟和他亲近的表现吧。
未卿殊有些羡慕:“中也对弟弟很好啊,他一定能感受到兄长的爱吧。”
中也被未卿殊的话呛了一下:“咳咳,两个大男人说什么爱啊的……”
看出中也害羞了,未卿殊体贴地转移话题:“弟弟君需要钱应该有急事吧。”
想起弟弟的寻人过程,中原中也就有些糟心,连声音都变低了:“是啊,又要去找人,这都十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未卿殊关心道:“是走失的亲人吗?”
中也:“不知道。没有痕迹能证明这个人存在过,如果是假的还好,就当弟弟没事找事干。如果是真的……”
未卿殊试探重复:“如果是真的?”
中原中也眼中闪过冷光:“我一定让他知道,捉弄我弟弟的代价。”
不知道为什么,未卿殊突然背脊发凉:“……也、也对,自己的亲人被这样捉弄肯定生气,报复是应该的。”
中也收起冷酷的神情:“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一想到有人耍我弟弟这么多年,就忍不住生气。”
未卿殊:“理解理解。”
中也叹气:“弟弟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因为都被群体排斥,从而走到一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作为兄长总想把最好的给他,却始终没有做到,他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所以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爱是常觉亏欠。
中也摸摸脖子:“啊,好像说太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办卡,一会再聊。”
未卿殊:“没事。”
但中也不是需要取钱吗?
带着疑问,未卿殊看着中也走到台前。然而接下来,中也的操作让未卿殊大开眼界,只见他办了一张新卡后,又要求工作人员用他的另一张卡向新卡汇款,一口气汇了五百万。
结束流程后,中也还拿着卡掂量:“不知道五百万够不够……算了,先给这么多,省得他一下花完。”
未卿殊见状,不禁感叹:弟控,恐怖如斯。
两人前往对面的咖啡厅稍作等待,没一会中也的下属就送来了背包,未卿殊感激地接过,时隔两天后他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失物。
中也挥挥手,表示别在意,接着朝未卿殊扬了扬下巴:“看看东西全不全,不够了我再问问抢劫犯。”
未卿殊点点头,打开包翻找后发现大部分东西都在,除了最重要的身份证明。
未卿殊困惑:“身份证明没有了……为什么劫犯只拿走它?”
中也皱眉:“手机银行卡现金都在?”
“是的。”
中原也没想明白,劫匪不图财还能图什么?
橘发干部压了压帽檐:“算了,我回去问问他,之后再回电话给你。”
“谢谢您!”
交换联系方式后,两人就此告别。未卿殊按照原来的计划寻找房屋中介,几经辗转来到了一座独栋小屋。
中介热情的介绍:“这座房子是我手上最划算的,不远处就是市中心,另一边有咖啡厅和侦探社,生活十分便利……”
未卿殊:“老板,我只租住几天,之后就搬走,并不打算常住。”
待在横滨是暂时的,等他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躲深山老林里,到那时尊晟就找不到了吧?
中介闻言有些遗憾:“那好吧,祝您生活愉快。”
中介走后,未卿殊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就打算外出购物。
比起经常去外面吃饭,还是自己在家做更安全。因此未卿殊打算一次将东西买全。
来到购物中心后,未卿殊从日用品一路挑到食品区,放了些蔬菜肉类后,未卿殊来到了零食区,打算买几包解解馋。
结果刚来就看到一位穿着侦探服的少年蹲在角落,抱着一堆零食,嘴里一鼓一鼓的。
未卿殊左右看了看,附近没什么顾客,因此侦探少年奇怪的行为没有引来关注。
未卿殊上前询问:“请问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少年正吃的十分投入,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哇啊!”
未卿殊只是简单提问,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也被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怎、怎么了?”
侦探少年看清来人后瞬间放松,抱怨道:“什么啊,只是路过的顾客,我还以为是售货员。”
他扶了扶歪掉的帽子,纠正道:“看清楚,我可不是工作人员,而是名侦探。”
未卿殊:“好吧名侦探先生,我只是想提醒你,顾客不能吃超市里的商品哦。”
江户川乱步歪头:“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平时吃的食物不就是从超市买的吗。”
未卿殊耐心解释:“那是因为付过款了,没有付款的零食不属于你。”
乱步:“我没打算赖账,等我吃完后就去柜台结账。”
未卿殊:“但超市的规定是……”
乱步有些烦躁:“啊——又是规定是吧,大人的世界好麻烦,明明在这吃完再去结账更方便吧?却非要结完账才能吃。知不知道搬来搬去很重哎!”
未卿殊:“嗯……你说的有道理。”
乱步听到未卿殊的赞同,眼睛一亮:“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认为。”
未卿殊又说:“但是收银员清点侦探先生吃过的食物会很麻烦吧?”
他蹲下身,将空掉的包装袋上面的条码弄平:“你看,收银员需要像这样才能扫上条码,一个一个下来会很累。”
乱步:“可是这些东西的总价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吗……”
这样的抱怨可爱的像个孩子,未卿殊喜欢小孩子,他们不像大人一样充满复杂的欲望。于是他注视乱步的目光下意识放轻。
在未卿殊善意的目光下,乱步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吧,谁让你们都是笨蛋呢,我就买完再吃吧。”
于是两人打算结伴去结账,刚走出几步,未卿殊想起乱步脸上的零食碎渣,提醒:“侦探先生,你的脸上有东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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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揉了揉脸:“好了吧。”
未卿殊指着自己的嘴角提醒:“这里还有。”
乱步又使劲揉揉脸:“这下好了吧。”
未卿殊有些无奈,乱步的手刚好避开那个地方。
于是黑发少年倾身,伸出冷白的手指,轻轻擦过乱步的嘴角,轻笑:“是这里啦。”
室内的光线并不刺眼,在未卿殊皎洁的皮肤上映出了光晕,他的黑发扫过脸颊,于是白与黑的对比更加强烈。未卿殊眼下的两颗泪痣随着笑意微动,蓝灰色的瞳仁缱绻又醉人。
乱步被突然凑近的容颜愣了一下,眼睛都睁大了,反应过来后脸腾的一下变红,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别过来!”
未卿殊:“……欸?”
江户川乱步反应极大,猛地后退几步,大声道:“你、你不知羞耻!竟然勾引我!”
未卿殊:……?
还没等他说什么,江户川乱步就向门口冲刺,眨眼间就离开了超市。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时,乱步又马上返回收银台,把卡留下,自己飞快逃走,跑的时候还喊着:“我花了总共5346日元,刷卡结账,卡我下次过来拿!”然后又不见了。
听闻这话,店员报警的手放了下来。
未卿殊还在懵逼,看着乱步落荒而逃的背影,迟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举止奇怪的侦探先生不知道去哪了,未卿殊结完账,让店家将购买的物资送货上门,自己带着轻松的心情在街上散步。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未卿殊来到外面后就戴着帽子口罩,慢悠悠踱步。
在经历了系统失联、路上被抢、遇见尊晟、被迫搬家等等一系列倒霉事后,他总该时来运转一下吧?
不求什么好运,能平安就行。
然而,有时候越不希望什么,越会来什么。
这条路因为第一次走有些陌生,但未卿殊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本身因为天色渐晚,气温越来越低很正常。但这条路的气温有些太低了吧?
未卿殊看着自己手背上凝聚的冰珠,喃喃:“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这时,未卿殊面前投下一道巨大的黑影,低头的未卿殊慢慢抬头,就看到面前一个奇怪的“人”。
“男人”全身都是肌肉,身高超过两米,赤身裸体,肤色也是奇怪的烟黑色,并且双目赤红,嘴巴处是一个枪管。
难道是喜欢cos的运动达人?
未卿殊谨慎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怪“人”开口,声音嘶哑:“你,你真……”
停顿片刻后,怪人想了半天才说:“你真可爱。”
未卿殊脸色微变,因为尊晟,他不喜欢别人夸赞他的外表。
所以他语气疏离:“谢谢夸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眼看未卿殊就要离开,怪人有些焦急:“不、不……”
未卿殊闻言走得更快了,然而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长长的尖啸:“你不能走!”
随着话落,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未卿殊所在的地方被无处不在、密密麻麻的枪口包围!
未卿殊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心中震惊:大哥,你是抢了港口mafia的武器库吗!
6. 第一位马甲
怪人一步步向未卿殊接近,在过近的距离下,黑发少年甚至看清了怪人手上红手套真实的样子——原来是深红的血迹。
横滨什么时候出了个变态杀人魔?
随着怪人话语的增多,他说话由原来的结结巴巴变得越来越流畅:“不要走,我给你看领域。”
未卿殊知道应对这种变态,最好跟着对方的话说。于是他不动声色观察了一圈,指着枪问:“领域是指这个吗?”
怪人点点头:“准确来说领域是一个空间,现在我们就在我创建的空间里,它的名字是机械降神。”
未卿殊虽然不懂,但也明白能创造出一个空间该有多难。
尽管逃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还在尽自己努力与怪人周旋:“这样啊,你好厉害。”
听到未卿殊的夸赞,怪人十分高兴,嘴部的枪口不断冒出硝烟,咯吱咯吱的样子像是在笑。
直面这副景象,未卿殊表面淡定,心中流泪:他真的好恐怖啊!以前遇见的变态起码有个人样,这个家伙完全不像人。
他还能活着见到哥哥吗?
未卿殊的心中越来越沉重,情绪无法抑制地低落下来,这点细微的变化很快被怪人注意到,他歪头询问:“你不开心?”
未卿殊一愣,惊讶于怪人的敏锐,迅速借口道:“我只是一个人走夜路有些害怕。”
黑发少年抬眸,蓝灰色的眼眸小心翼翼看着他,轻声问:“你这么厉害,如果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了。所以,你愿意送我回家吗?”
未卿殊在心中下了决断:如果继续呆在原地必死无疑,不如放手一搏。
怪人足足愣了十秒才急切回应道:“我愿意!”
未卿殊眼角弯了弯:“太好了,我们走吧。”
黑发少年试探地伸出右手,慢慢触碰到怪人的手腕,轻轻握住:“介意我这样抓着你吗?”
未卿殊发现手中的温度冰凉,也没有摸到脉搏,种种迹象表明对方确实是非人存在。
然而怪物可不知道未卿殊的试探,他感受着手腕上轻如鸿毛的力度,心中滚烫:“不、不介意。”
怪物跟着未卿殊乖乖走了几步,原地的领域因为没有咒力支撑消散,于是未卿殊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未卿殊: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该想想如何把怪物赶走。
首先不能真的回家,如果被怪物知道他家的地址,即使这次逃脱,以后还会被怪物找上门。未卿殊当然不想短时间内再次搬家。
所以未卿殊拉着怪物向人少的地方走,不动声色偏离了回家的路。
或明或暗的光线中,姿容绝然的少年牵着高大的怪物静静前行,偶尔低声询问一些情况。他像对待常人一样和怪物相处,画面恐怖又温馨。
但如此不是长久之计。未卿殊的体力有限,再加上横滨不大,即使全部走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怪物就发现未卿殊在绕圈子。
它比大部分人类都聪明,未卿殊还没走完一圈,它就发现了黑发少年的意图:“为什么你在往回走?”
未卿殊心中一惊,面上故作不知:“欸?我走错了吗?抱歉,因为刚搬到这里,我还不太熟悉。”
然而怪物对人类的情绪十分敏锐,已经捕捉到未卿殊刚才的慌乱:“你在说谎。”
认定事实后,怪物有些不满:“为什么骗我?”
眼看枪口已经冒出硝烟,未卿殊只好再次示弱:“抱歉,我本来不想骗你,只是不得已才这样做。以前有人趁我不在家时,曾偷偷溜进去,想要暗中谋害我……从那以后,我就害怕一个人在家。”
他偏了偏头,看起来有些难过:“所以我在想,等你将我送回家后,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房子里可以躲藏的地方那么多,衣柜、门后、甚至是床底下……如果真的有人藏在里面怎么办?那时候还有谁能保护我?”
蓝灰色的眼睛泛过水光:“我太害怕面对那种情况了,所以才想和你待的更久一些。对不起,因为这种原因就骗了你。”
怪物愣愣的看着未卿殊含着眼泪的眼睛,和他微红的眼角,咒力核心极速升温,全身的机械部分都一卡一卡的: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
它忍不住摸了摸未卿殊泛红的面颊,仔细感受指尖的温暖:“不用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面对伸来的血红色手掌,未卿殊下意识想跳开,但想到万一惹怒怪物的后果,就按下冲动,只是微微侧身,于是血迹不可避免沾到他的脸上。
这还不算完,在感受到触碰的快乐后,怪物更加贴近未卿殊,嘴里的枪管都快怼到他的脸上,痴迷道:“想吃掉你,奇怪,第一次对人类有这种欲望,以前只想杀了就行。但是我又想保护你……”
感受到危险,未卿殊试图后退,怪物却步步紧逼:“我……”
正在这时,一道活泼的男声突然出现:“嗨~这位长的像枪的咒灵先生,可以从卿卿身边离开吗?”
来人的语气十分礼貌,动作却毫不客气,他以极快的速度一脚将咒灵踹飞,嘴中不忘感谢:“谢谢你的配合,帮大忙了。”
红发少年轻巧落地,向未卿殊露出大大的笑容:“终于见到你了,卿卿。”
未卿殊睁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赤枫望,因为他的变化太大了——
小时候的赤枫望因为天生缺乏感情,无论说话还是表情都十分平静、不咸不淡。他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甚至连基本的求生欲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当时如果不是未卿殊及时赶到,他会因为缺水缺食饿死在街边。
然而十年后,赤枫望一直在笑,话也变多了,穿的黑色西装上有很多金属配饰,甚至连右耳也戴了耳钉。他从一个话少沉默的酷哥变成了潮流现充。
如果不是熟悉的红发碧眸,未卿殊差点没认出他。
赤枫望仍然在笑,看起来十分友好:“这里很危险,跟我离开吧?”
被踹飞的咒灵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刚回来就看到刚刚袭击它的人类竟然想带走它的珍宝!
它十分愤怒,全身咒力暴涨:“给我——离开他!”
咒灵发动术式,空中出现密密麻麻的各种武器,齐齐对准赤枫望,随着一道道音爆声,向红发少年发射而去!
枪口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在这番气势汹汹的攻势下,赤枫望仅仅偏头看了一眼:“异能力——寒冰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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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异能力的发动,赤枫望面前空间的温度瞬间飙升到几千度,没入的子弹在极高的温度中瞬间气化,没有一颗能避免。
赤枫望嘴角含笑:“咒灵先生,随意打扰我们叙旧是种不礼貌的行为哦。”
红发少年抬手,掌心对准咒灵所在的位置:“做出不合适举动的人,要受到惩罚。”
咒灵察觉到危险,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但即便反应已经如此迅速,它的左臂还是没有幸免,被高温直接烧化。
难道红发人类的能力是让空间升温?
咒灵使用咒力恢复了右臂,在赤枫望的攻势中左躲右闪,观察红发人类的进攻方式,寻找能够一击毙命的时机。
未卿殊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自己参与不进去,趁他们打得激烈,想要偷偷离开,结果刚迈出一步,他脚边的路面就被融出了深深的沟壑。
赤枫望回头微笑,语气轻松:“卿卿稍等,我们还没说完。”
未卿殊:……就是不想面对你们才要离开啊。
然而在绝对的武力威胁下,未卿殊只好待在原地。
赤枫望阻止未卿殊后,想要快速结束和咒灵的战斗,于是开始大面积施展异能力:“抱歉咒灵先生,你的能力不错,本来我还想再玩一会,但卿卿等我很久,我不想让他难受,只好失陪你了。”
咒灵:“虚伪至极的人类,今天你想走也走不了。”
武器当然不止枪械,在人类发现的各种反应中,有种发射物不怕高温,相反高温还会为其提供能量——
那就是“高能粒子”。
极亮极细的一道光向赤枫望极速飞去,眼看就要刺向对方的心脏!
然而赤枫望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伸出手发动异能力。
就在咒灵以为会看到赤枫望中计时,却看到红发少年面前凝聚起大面积冰霜。
“寒冰流火——绝对零度。”
于是接近光速的高能粒子在绝对零度的空间中静止了。
直到这时,咒灵才明白,原来赤枫望的能力是控制温度,只是开始藏了一手,误导它的判断,目的就是为了现在的绝杀!
但为时已晚,它已经被冻结在冰中,神情还停留在上一秒的惊愕。
赤枫望见状拍了拍手:“解决了,终于可以和卿卿说话了。”
未卿殊:确定是说话不是来解决我?
因为巨大的变化,他很难和赤枫望迅速亲近起来,所以在红发少年靠近时忍不住后退几步:“你站在那就好。”
未卿殊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赤枫望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这里吗?”
未卿殊有些惊讶:“是的。”
听话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
未卿殊又试探问:“可以握个手吗?”
赤枫望:“当然。”
他自然地伸出手,等待未卿殊慢慢靠近后,克制地轻轻握住:“需要握多久?”
未卿殊:“啊,现在就可以松开了。”
于是赤枫望就乖乖地松开手。还没等未卿殊怀疑是不是马甲系统回来时,就听见赤枫望非常响亮地叫了一声:
“汪!”
未卿殊:?!
7.小剧场一回收
未卿殊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赤枫望歪歪头,十分自然又喊了一遍:“汪!”
这下未卿殊确定了他在学狗叫,无奈道:“为什么这样叫?”
赤枫望笑容灿烂:“因为我是卿卿的狗啊。”
这种说法实在太暧昧了,未卿殊十动然拒:“你又不是狗,以后不要这样说了。”
然而赤枫望却像听到伤人的话一样,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落下,变得面无表情:“卿卿不承认吗?明明以前一直叫我小狗。”
这句话提醒了未卿殊,他也想起这回事了。未卿殊无奈解释:“我小时候确实叫你小狗,但这是绰号啊,就像朋友间打趣一样。但现在我们已经长大,再这样叫就不礼貌了。”
听到未卿殊的解释,赤枫望有些茫然:“只是……打趣?”
他突然不知所措,重复着记忆中的对话,试图让未卿殊想起过去:“那时候卿卿和我说很想有一只小狗,随时随地保护自己。然后我说,那我来当你的小狗吧。卿卿当时笑了笑,说好啊。从那以后卿卿就一直叫我小狗。所以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
在这番解释下,未卿殊明白了赤枫望的想法,为这个乌龙哭笑不得:很明显“小狗”只是一种亲密关系的象征,但赤枫望不懂,把它当成了一种实质性的存在。
看来赤枫望本质上还是那个不懂感情的孩子。
为了不让赤枫望继续误会,未卿殊想了想道:“过去的真相不重要了,赤枫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小狗了,而是一个独立的人,不用再学狗叫了。”
这本是一番好意,是未卿殊对过去的小伙伴的祝愿,但赤枫望的反应却把未卿殊吓了一跳。
赤枫望的神情没有变化,还是面无表情,但双眼却在不断地淌下泪水。
看到他的模样,未卿殊瞬间有点小慌:“怎、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赤枫望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神色空白:“卿卿,小狗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满心满眼都是未卿殊,在这样的目光下,黑发少年想要躲开:“都说了你不是狗,而是一个自由的人。”
但赤枫望非常执着,不断问他“小狗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样对小狗”……说着说着他就见未卿殊眉宇微蹙,像是隐隐有些不耐烦。
也对,在卿卿心里,自己只是小时候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玩伴吧。
赤枫望说:“可是卿卿,虽然之前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我一直在寻找你。算算时间也有十年了。”
赤枫望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因为未卿殊以前对他说的话,才让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是卿卿的小狗,要一直保护他。】
这十年来,他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
但是现在,未卿殊明确拒绝了他。
赤枫望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他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也感受不到悲伤。
【如果是狗,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怎样才能让主人不抛弃它?】
他的思维已经在这些年里形成定式,尤其在未卿殊面前,他更想当好合格的狗。
赤枫望安静了片刻,突然朝未卿殊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卿卿,不要丢下我,让我继续做你的小狗吧。”
赤枫望使出了绝技——狗缠烂打。
未卿殊没想到赤枫望突然发疯,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他扑了个满怀:“咳咳、咳,你放开我!”
不同于之前的百依百顺,这时赤枫望选择性忽视了未卿殊的话,只是越抱越紧,甚至伸出舌头在他身上乱舔:“卿卿,让我继续做你的狗吧。”
小狗扑过来在你身上撒娇是可爱,但赤枫望这么大一只扑过来不仅恐怖还骚扰。
未卿殊气的打他:“没听到我说放开吗!”
赤枫望:“不要,除非你答应,不然我会一直缠着你。”
未卿殊不敌赤枫望的力气,被他牢牢压制。就在两人胶着的时候,赤枫望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叮铃叮铃~”
赤枫望不打算管,任由手机响了十几次自己消声。但没过一会,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听起来有点烦人。
赤枫望拿出手机,正准备毁尸灭迹,就看到来电人写着“中也哥”。
红发少年“啊”了一声,有些苦恼:“是中也啊,那就接一下吧。”
他怀里挣扎的未卿殊以为自己听错了:“中也?”
赤枫望点点头:“嗯,中也是收养我的哥哥,事很多。”
未卿殊听到熟悉的名字,一边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一边听到赤枫望接起电话,电话里面传来了恩人先生的怒吼:
“赤枫望!你滚哪去了!——”
未卿殊:……
赤枫望:……
对于哥哥的大发雷霆,赤枫望十分平静:“我很忙,待会再说。”
中也听到这倒反天罡的回答,眼前一黑:“你还有理了!忘了今天有联合任务了吗!”
赤枫望:“没忘啊,我故意不去的。”
中也在那头被气的无语凝噎:“不管你在干嘛,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赤枫望:“不要,你和太宰两个人也可以完成任务吧。”
趁着赤枫望在和中也拉扯,未卿殊扭动手腕试图挣脱,却被赤枫望单手拉到背后,这下未卿殊的双手都动弹不得。
未卿殊试图晓之以理:“你还有事吧?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聊,你先去忙。”
然而赤枫望用实际行动告诉未卿殊他的选择。
只见红发少年“啪”地一下挂断电话,向未卿殊笑道:“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未卿殊:……
然而只过了一会,赤枫望身上的对讲机又响起来了。虽然赤枫望没接,但对讲机在三秒后自动接通,刚连接上就听到中也更大的咆哮声:
“赤枫望!——”
未卿殊忍不住同情中也,他真的好惨一哥哥,因为赤枫望不仅没有忏悔,还嫌弃道:“又怎么了?”
中也现在的状态像极了蓄力的火山,只待一个时机就会爆发:“你现在必须过来。首领来命令了,这次行动需要我们在场表态。”
最后中也下了通牒:“十分钟后如果还没见到,我就亲自去抓你。”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赤枫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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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是首领的命令,不得不遵从:“这下没办法了。”
未卿殊心里松口气,表面上劝道:“那你先去忙吧,我们下次再聊。”
然而黑发少年打算离开的步伐却被赤枫望打断,赤枫望直接将未卿殊抱起来,朝一个方向快速赶去。
未卿殊现在彻底失去了自由,为了不摔下去,他的双手不得不搂住赤枫望:“你带着我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赤枫望:“不行哦,卿卿还没答应我。”
未卿殊也被他气的不行,好说歹说都不管用,赤枫望就是认定了一定要当小狗。
黑发少年不断挣扎,嘴里说着气话:“你当狗有什么用?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因为我答应就变得更好!相反,我现在非常非常讨厌你,因为你不顾意愿就把我带走!”
赤枫望脚下一顿,嘴角下撇又很快上扬:“抱歉卿卿,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你答应吧,只要答应我就放你下去。”
未卿殊脾气也上来了,冷冷道:“休想。”
于是两人的气氛陷入冰点。
赤枫望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快到任务地点了,现在已经能隐隐看到人。
他们现在姿势亲密,未卿殊突然想起,浑身一僵,不得不主动开口,近乎哀求:“放我下来吧,你换个要求,如果不过分我就答应。”
赤枫望眼睛一亮:“我想永远做卿卿的小狗。”
未卿殊:?明明更过分了吧!
眼看离人群越来越近,未卿殊急的眼角都变红了:“求你……”
但赤枫望只认准这一个要求,未卿殊实在没办法,在和众人面面相觑之前,猛的把脸埋进赤枫望的胸口,安静装死。
【看不见我,大家都看不见我。】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赤枫望终于来了,刚来就受到中原中也的怒骂:“终于过来了,知道多少人在等你吗?……等等,你怀里抱着的是谁?陌生人不能带进来。”
听到点名,未卿殊一僵,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赤枫望却神色如常道:“卿卿是家属哦,不是陌生人~”
还想说什么的中原中也看了看时间,知道没工夫和赤枫望扯皮,就挥了挥手:“算了进去吧,记得看好他。”
未卿殊:?这么轻松就同意了?这已经是明面上的包庇了吧!
然而除了未卿殊,没有人有意见,连另一位干部太宰都催促道:“快点完成任务吧,我一会还要入水。”
于是在干部们的带领下,黑西装部下们沉默无声地前进,黑压压的一片,声势十分浩大。
尽管不想参与黑手党之间的斗争,但未卿殊被锁在赤枫望的怀里,不得不听完全程。
刚开始由干部太宰上前交谈了几句,但很快谈判就破裂了,在双方一声令下后,密集的枪声连续不断,距离近到像在耳边开枪。
又一声极近的音爆声,未卿殊下意识发抖,手指抓紧了赤枫望的衣服,再次哀求:“求你,放我下来吧……”
看到未卿殊的反应后,在未卿殊看不见的角度里,赤枫望垂眸看着他,竟然显得有些温柔:“别怕卿卿,我不会让任何一枚子弹伤害到你。”
8.小剧场一回收
浓烈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挥之不去,让未卿殊隐隐作呕。为了缓解不适,他只好更加贴近赤枫望的衣服,因为只有那里散发着清爽的香气。
除了耳边炸响的枪声,更可怕的是人们中弹受伤后的惨叫。未卿殊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但很难忽视。
赤枫望作为进攻的主力,站在战斗中心,与敌人面对面交战。即使怀里抱着一个人也不影响他的动作,控温的异能随心而动,一出招就收割走一批生命。比起中枪,烈火带来的灼烧让敌人更加痛苦。
又一次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未卿殊终于受不了了,崩溃服软:“我答应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快让我离开吧。”
赤枫望惊喜:“真的吗?”
未卿殊:“当然!”快让他从这个屠杀场离开吧!
听到未卿殊的回应后,赤枫望十分高兴,完全不顾当下的时机,抱着未卿殊使劲亲了几口:“卿卿!我好开心啊!”
未卿殊又害怕又尴尬,用手心死死捂住赤枫望凑过来的脸,咬牙:“快!走!”
赤枫望这时又恢复成之前乖巧的样子:“好哦。”
他向中也说了一声,就回到部队后方。这次叫赤枫望来只是震慑,反正战场上有中也在,有没有赤枫望都可以。
慢慢远离那片硝烟弥漫的区域后,未卿殊慌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从赤枫望怀里离开,头也不回向反方向走。
赤枫望几步跟上,显然没有意识到未卿殊的低气压:“卿卿去哪?我送你呀。”
未卿殊冷冷道:“别跟着我。”
赤枫望不解:“为什么?我是你的小狗,狗就是要跟着主人。”
未卿殊:“我是主人,你要听我的吧?现在我命令你停下。”
赤枫望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未卿殊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的理解中,狗可以一直陪在主人身边,履行保护的职责。而主人会提供食宿,给小狗抚摸和拥抱。
小狗的世界全是主人,主人也爱着自己的小狗。
可是卿卿似乎不想这样。
黑发少年刚才还缩在赤枫望的怀里发抖,脱离危险后却没有给他一下好脸色,完全忽视了赤枫望。
赤枫望期期艾艾呼唤了几声,只能看到未卿殊越走越远。
红发少年在心中默默发动异能力,于是巨大的冰面在脚下形成,未卿殊猝不及防滑倒,顺着斜坡滚回原地,直接落入赤枫望怀里。
红发少年无辜的眨眨眼,关心:“卿卿没事吧?”
未卿殊被他这副模样气的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吗!”
赤枫望:“卿卿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只小狗,小狗不知道哦~”
未卿殊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逼斗,结果挨打的赤枫望捂着脸,委屈地不行:“为什么打我?”
他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未卿殊一语双关:“因为你是真狗。”
然而本该含着嘲讽意味的话,在赤枫望耳中却是褒奖。他咧嘴傻笑:“当然啦,做狗方面我是专业的。”
两人磨蹭的这会,港口mafia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一部分人收拾残局,其他人则跟随自家上司回去,走着走着就看见公司里著名的凶残杀神,本想低头离开,就听到杀神低声下气的说着什么。
黑西装们:?这是赤枫大人?
不确定,再看一眼.jpg
然而听着听着,他们就嗅出八卦的气息,又听了一会,发现赤枫大人竟然亲口承认“我是狗”!
于是这下更舍不得走了。
人愈聚愈多,终于被未卿殊注意到,黑发少年神色一僵,压低声音:“赤枫望!快放我下来!”
吃瓜群众:哦豁,都叫上大名了!
赤枫望笑嘻嘻道:“不要,我想抱着卿卿。”
未卿殊在众人隐晦的注视下尴尬极了,眼看赤枫望不停人话,未卿殊宁愿惹怒他都不想继续被人看笑话。
于是又一个响亮的大逼斗扇过去,这次未卿殊使出了狠劲,把赤枫望的脸都打红了。
“我说放开!”
响亮的巴掌声不仅被围观人群听的清清楚楚,连正在过来的两位干部都听到了。
太宰治一眼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顿时起了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大,感慨道:“哇哦~”
中也穿过人群后看到当事人是赤枫望,不禁愣了下:“赤枫,怎么回事?”
赤枫望见养兄来了,赶紧捂住脸,担心中也看到怪罪卿卿,欲盖弥彰道:“哈哈,没事啊,我和他闹着玩呢。”
看到这包庇的一幕,围观群众不禁惊叹:赤枫大人,你真的好爱!
太宰治嘲笑:“噗,赤枫还是这么蠢啊。”
赤枫望东张西望,装作无事发生,中也知道这是他心虚的时候会做的小动作。
橘发干部上前,拉开赤枫望捂脸的手,就看到印着清晰手掌印的侧脸。中也顿时又心疼又好笑:被人打了还这么护着?
在场这么多人,必须把弟弟的场子找回来。于是中也冷笑一声:“闹着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和港口mafia的干部这样玩。”说着就要绕过赤枫望去看他身后的人,却被弟弟死死挡住,中也走一步,赤枫望也跟着走一步。
赤枫望认真道:“不行,不能你们看到卿卿。”
中也:“为什么?难道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
赤枫望摇摇头:“当时不是,我怕你们见过后会爱上他。”
未卿殊:……
中也:……
其他人:……
太宰治“噗嗤”一声又笑了:“哈哈,赤枫放心吧,只有你才会这样想。”
中也无语地把赤枫望拨开:“想什么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等等,你是未卿殊?你怎么在这?”
赤枫望被推开后,被他挡在身后的人终于露出容颜,抬眸的那一刻,众人不由得愣了愣,在心中承认:
确实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美貌啊。
未卿殊对中也勉强笑了笑:“又见面了。”
赤枫望见两人竟然认识,吃味地抱住未卿殊,狐疑地盯着中也:“哥,你怎么认识卿卿?”
中也心烦地把他拉到一边:“别捣乱,你怎么把普通人卷进来了?”
赤枫望无辜;“是哥同意让卿卿进来的啊。”
中也额角冒出十字:“我怎么知道是未卿殊!算了,现在先把他送走,待会再和你算账。”
赤枫望:“哥要把卿卿送到哪?我也一起去。”
中也想起刚才未卿殊抗拒的动作,不同意赤枫望的跟随:“你算了吧,看把他都吓成什么样了。”
谁知一直笑嘻嘻的赤枫望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脸,面无表情道;“哥不同意也不行,我必须一直待在卿卿身边,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赤枫望这时的样子明显不对劲,像是之前每次找人时的疯样。中也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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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赤枫望的目光从中也身上移开,锁定在未卿殊身上,语气肯定;“哥知道吗,我找到这些年寻找的人了,就是卿卿。”
红发少年空洞的眼神里像是注入了唯一的光亮,他说:“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和他分开。”
中原中也把赤枫望拉到一边交谈后,未卿殊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不敢看周围身上全是血的黑西装,只好微垂着头盯着地面。
黑西装们和未卿殊以前遇到的变态可不一样,变态们虽然残忍,但未卿殊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不会轻易死掉。但在这群黑手党面前,未卿殊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打量。
听说黑手党以利益为先,那么毫无价值的自己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
更别说未卿殊刚刚还打了赤枫望,赤枫望在黑手党的地位似乎很高,未卿殊觉得冒犯他的下场一定很惨,自己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死掉。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黑发少年走向未卿殊,和他交谈起来;“你好呀~”
未卿殊闻言抬起头,就看到一位眼睛缠着绷带的同龄人,迟疑道:“你好。”
太宰治好奇问道:“你和赤枫看起来很熟悉,我猜认识很久了吧。”
未卿殊:“……算是吧,虽然认识的早,但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
太宰治“欸”了一声,鸢眸沉沉,像是看透了一切:“可是赤枫很在乎你哎,我还以为你是他的情人呢。”
未卿殊一愣:“什么情人……”微顿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太宰治的意思,反驳:“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太宰治摆摆手,不走心道:“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
在黑手党的地盘,未卿殊不敢真的发火,只好抿唇偏头,不打算理会太宰治。
然而太宰治看了眼未卿殊正在发抖的指尖,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知道惊恐发作吗?”
未卿殊没有理他。
但太宰治自顾自继续说道:“当恐惧和焦虑到极致后,会突然产生心悸、呼吸急促、出汗、头晕等症状,患者会有明显的失控感,有时甚至还能体验到濒死。”
未卿殊蹙眉:“你想说什么?”
太宰治眼神晦暗:“你很害怕吧?一个人突然面对这么多黑手党,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一定很焦虑吧?据我所知,很多黑手党为了让情人听话,手段往往十分残忍。有的人全身被绳子绑住,却还要下跪口J;有的人被鞭打乳t,打烂了还要被啃咬;有的人控制不住欲望,下t都要被割掉……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太宰治的话让未卿殊瞬间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那些变态想对他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一次次被帮助,未卿殊早就惨遭毒手。
正是这些经历让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相信任何人,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即使如此,他也很容易陷入危机,生命安全始终无法得到保证。
太宰治的话像是拥有魔力,让未卿殊陷入了被他刻意遗忘的情绪里——
太可怕了,好害怕,不要过来!
未卿殊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右手死死抓住胸口,弯下细腰,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边的情况被时刻关注的赤枫望发现,红发少年迅速冲过来扶住未卿殊,焦急道:“怎么了卿卿?”
旁边的太宰治装模做样:“哎呀,这是怎么了?”
赤枫望根据直觉,猛的转头怒视着他,眼神凶戾:“你对他做了什么!”
9.小剧场一回收
明明赤枫望什么都没发现,却凭直觉锁定了凶手。
太宰治啧了一声,果然他最讨厌直觉系了。
但太宰治丝毫没有心虚,面对赤枫望的怒火也毫不避讳,毕竟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是我干的,我利用了他的恐惧给他施压,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陷入现在的状态。”
太宰治继续挑衅;“不过这也是你的错吧?非但没有注意到喜欢之人的情绪,而且看起来过去也没有保护好他,真失职呢。”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成功让赤枫望的异能暴动,铺天盖地的的火焰从他脚下蔓延,卷向整个空间。
赤枫望神情冰冷,话语中带着致命的危险:“你再说一遍。”
面对让整个横滨都闻之色变的死亡火焰,太宰治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一步,张开双臂:“很生气吧?那就用你的异能杀死我吧。”
虽然太宰治能免疫接触到的异能,但他触及不到赤枫望控制的空间。而当空间陷入极寒或极热,太宰治也只能死去。
赤枫望可不管太宰治是同级的干部,在确定他伤害了卿卿后,直接打算出手。
就在气势汹汹的攻击即将落到太宰治身上时,幸好中原中也赶到,阻止了他们:“赤枫住手!太宰你也消停点。”
中原中也轻车驾熟,劝下赤枫望后给了太宰治一拳,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显然这些年里处理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中原中也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未卿殊,对赤枫望吩咐:“先把他带去休息室,医疗队马上就到。”
赤枫望点点头,一把抱起未卿殊就往前面的休息室里走,看到未卿殊额间细密的汗珠,关切道:“别怕卿卿,马上就安全了。”
然而现在的赤枫望对未卿殊来说,也只是半个陌生人,未卿殊怎么会全心全意信任他?
黑发少年难受之中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赤枫望后十分抗拒:“放开,让我回家……”
然而未卿殊越挣扎,赤枫望抱得越紧,于是未卿殊怎么也挣脱不开,在路过中也时,只好求助的勾了下他的衣角,恳求道:“救救我,中也!”
蓝灰色的眼珠泛着水光,像颗即将破碎的宝石。此时,未卿殊的眼中只映出他的身影,仿佛中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中原中也安慰:“赤枫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旁边的太宰见未卿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恶趣味上来,友情提醒道:“喂——这位漂亮的先生,小心被黑手党吃干抹净哦~”
太宰治的话正是未卿殊所担忧的,未卿殊不禁挣扎的更厉害。
中原中也见太宰治抹黑自己弟弟,又揍了他一拳:“混蛋,赤枫可不会趁人之危!”
太宰治偏头躲开,嘲讽道:“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吧,赤枫望绝不是你心中单纯弟弟的样子。真不知道中也哪来的滤镜,把那种没有人心的怪物当成宝贝。”
听到太宰治这样说,中原中也真的生气了,沉声道:“他不是没有人心!你说出这种话前真的了解他吗?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我,我比你更知道他的想法。望一直以来都感受不到情感,但他从来都没有为了寻找刺激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在这一点上,他比你强一百倍。”
在太宰治深渊般的目光中,中原中也继续说:“在魏尔伦事件里,如果不是望救了旗会的人,旗会当时就会被魏尔伦撕碎。那是望第一次主动救人,我问他原因,他说只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我这个哥哥不伤心,他就自己一个人对上超越者,哪怕遍体鳞伤……感受不到情感不是他的错,望一直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我也相信他一定能走出来。”
“太宰治,别把你弯弯绕绕的恶心思想寄托在望身上,他和你不一样。”
听完中原中也对赤枫望的维护,太宰治轻笑几声,“啪啪啪”鼓了几下掌:“说得好,说的真好。原来我看错了,最蠢的不是赤枫望,而是你——中原中也。”
“我以为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把你卖到港口mafia,又是谁张口闭口向你要这要那,把所有任务都推给你。赤枫望恐怕也想不到吧,有个大傻子不仅心甘情愿被卖,还帮他数钱。太精彩了,我等着未来某一天你被赤枫望坑的连命都没了。”
中原中也想起当年的经历,额头冒出青筋,怒吼道:“当初望不就是被你骗了吗!他是个傻的,把我卖了还不够,竟然把自己也卖了!气死我了,碰上你们两个算我倒霉。”
太宰治;……这不是都知道吗,那你还被吃的死死的?难评。
这边两人例行吵来吵去,那边未卿殊被赤枫望抱进休息室后,被放在柔软的小床上。
刚挨到床,未卿殊用自己没恢复多少的力气躲在角落,惶惶不安地看着赤枫望:“别过来,别对我做那种事,求你……”
看到未卿殊这幅模样,赤枫望沉默不言,脱掉外套和鞋子,爬到他身边,伸手搂住未卿殊颤抖的肩膀。
未卿殊快崩溃了:“别……”
他无力地看着赤枫望越靠越近,看着赤枫望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然后把头靠在他的颈窝,慢慢不动了。
红发少年轻轻拍着未卿殊,安抚着他,声音平静又坚定:“别怕卿卿,小狗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将脸贴在未卿殊冰凉的皮肤上,自责:“如果不是太宰说了,我还没发现,原来卿卿已经这么难受了。都怪我,又一次没保护好你。”
赤枫望调高周围的温度,握着未卿殊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快速传递给他。
捂了一会终于焐热后,赤枫望伸出拇指小心翼翼擦掉未卿殊脸上还沾着的泪水,然后用掌心轻轻捂住未卿殊冰凉的小脸,动作珍惜,像在对待自己唯一的珍宝。
他说:“卿卿可以原谅小狗吗?我的嘴筒子随便你捏。”
听了这话,未卿殊哭笑不得:“你哪来的嘴筒子啊。”
他的身体渐渐回温,发现赤枫望没有恶意,也没有动手动脚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
未卿殊试探着坐起来也没有受到阻止,赤枫望始终乖乖地给他暖手,在逐渐获得安全感后,未卿殊强烈的心悸渐渐平息,眼前也不再发黑,发抖的手也被温暖地包裹着。
原来赤枫望这么大阵仗只是想给未卿殊取暖。
赤枫望期待地看着未卿殊;“捏捏嘴筒子就原谅我,好吗?”
未卿殊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赤枫望的嘴唇,把它变成鸭子嘴:“捏到了,现在原谅你了。”
赤枫望眼睛一亮,露出暖洋洋的笑容:“卿卿,我好开心!”
赤枫望小时候并不会这样笑,未卿殊有些疑惑:“赤枫,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
赤枫望笑着说:“我专门练习的。小时候我找不到卿卿后,以为自己不会让人喜欢,让卿卿失望了,所以我就开始学习讨人喜欢的方法。”
“中也哥说爱笑的人不容易被讨厌,所以我每天努力练习,终于笑的自然了。”
听到原因,未卿殊有些内疚:“我突然消失,你不怪我吗?”
赤枫望有些诧异:“为什么会怪卿卿?明明是我走丢了啊。”
小狗从来不会认为你抛弃了它,它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未卿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赤枫望从来都没有变,他一直将自己当成未卿殊绝对的保护者,无论别人还是自己都不能伤害未卿殊。
以前尊晟见到未卿殊的第一晚,就悄无声息进入未卿殊的房间,把未卿殊吓了一跳,引来在门口守岗的赤枫望。赤枫望一见到尊晟就凶狠地扑了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尊晟的傀儡线太过锋利且刀枪不入,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血流如注,钻进身体后还会被控制。
所以赤枫望打的十分艰难,身体表面划开了一道道伤口,即使这样也始终挡在未卿殊面前,不肯倒下:“绝不会让你伤害卿卿。”
尊晟看着身上被烧糊的大片血肉,皱眉道:“太丑了,竟然让我在卿卿面前如此失礼,这条疯狗真的该死……”
尊晟当时就对赤枫望动了杀心,但因为实在忍受不了黑糊糊的自己在未卿殊面前乱晃,就先离开了。
然而尊晟前脚刚走,赤枫望就倒在地上。
那时的未卿殊快要心碎了。在赤枫望为他拼命的时候,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两人战斗,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未卿殊意识到,如果自己的体质问题得不到解决,保护自己的赤枫望早晚会出事。
所以究竟是选择回家,还是眼睁睁看着赤枫望去送死?
未卿殊试图找到其他方法,后来在系统的建议下,选择了降低存在感的buff,把它开到最大。
虽然这样做会让赤枫望忘记他,但比起失去生命,这已经是很小的代价了。
未卿殊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赤枫望早就变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想要挡在身前一直保护他的小狗。
赤枫望见未卿殊半天不说话,有些疑惑,凑近一看才发现,未卿殊的眼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湿漉漉的,抬眸看他的神情令人心碎。
赤枫望一呆,然后焦急地伸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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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舔掉未卿殊的泪水:“卿卿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未卿殊“呜呜”地想推开赤枫望:“别舔了,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对你那种态度也不会跑。”
“我本来就是卿卿的笨蛋小狗啊。”
凑近的赤枫望发现未卿殊唇上的红痣原来是伤口,小狗雷达发出警报,赤枫望摸摸红痣,严肃地问未卿殊;“这是怎么回事?”
未卿殊:无关紧要的事倒是反应很快。
黑发少年偏过头,不自在道:“没什么,不小心咬破了。”
赤枫望仍然警惕:“卿卿没有咬嘴唇的习惯,到底是为什么?”
在他的再三逼问下,未卿殊终于开口:“……是尊晟做的,不是什么大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赤枫望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用十分厌恶和痛恨的语气说:“尊晟?又是他伤害了你!”
看着未卿殊的伤口,赤枫望立刻明白尊晟是怎么“伤害”卿卿的,他的气场更加凝滞,显然被气的不轻。
赤枫望当即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我这就去宰了他。”
未卿殊连忙阻拦:“等等,不至于啊。”
赤枫望眼睛都气红了:“卿卿你放心,我一定杀了他为你报仇。”
未卿殊:……我是这个意思吗?
为了不让赤枫望和尊晟对上,未卿殊匆忙站起来想要拉住赤枫望,但走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桌子,把上面摆放的玻璃杯碰倒了。杯子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未卿殊吃痛“唔”了一声。
赤枫望听到声音,也顾不上什么尊晟了,转身抱住未卿殊,生怕他碰到玻璃;“卿卿小心,等我把玻璃烧软你再下来。”
未卿殊无奈:“我会小心的,放我下来吧。”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外面的两人自未卿殊和赤枫望进去后,就不断听到模模糊糊的声响,有时候里面还传来未卿殊压抑的鼻音。
中也想到未卿殊进去之前自己的承诺,虽然不觉得弟弟会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然而刚要进去,他就在太宰治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中也高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太宰治:“中也太不会看气氛了吧,这种时候还要进去打扰。”
中也莫名其妙:“我能打扰什么?”
正巧这时里面传出像是哭泣的呜咽声,太宰治意味深长“哇哦~”了一声,感叹:“好激烈哎。”
中也握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后就打算进去。
太宰治好言相劝,奈何纯情中也不领情,他耸耸肩不管了,继续在门口看热闹。
中也刚准备推门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他担心出事,于是一把把门推开;“望,你没事……”
然后推门而入的好哥哥和“强硬”抱着未卿殊的弟弟面面相觑。
中也显然误会了什么,拳头毫不留情往弟弟头上砸:“还不把他放下!有你这样追人的吗!”
赤枫望捂着头,不可置信道:“哥打我?”
中也:“打的就是你!”
终于被放下的未卿殊捂着脸,显然尴尬极了,看到赤枫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小声解释:“中也,我真的没事。”
中也听到未卿殊的声音后,复杂地看向他。这是中也知道真相后,第一次和未卿殊对视,虽然未卿殊是欺骗弟弟十年的人,但他的本心不坏,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而且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弟弟这没出息的样子,这辈子算是栽倒未卿殊身上了。
算了,他们自己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中也向未卿殊点点头,嘱咐了几句:“医疗队来了,等他们把重伤患者处理完,就给你看看身体。如果望欺负你,可以和我说。”
赤枫望:“我欺负哥都不会欺负卿卿。”
中也拳头硬了,又一个头槌过去:“反了是吧。”
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未卿殊弯了弯眼睛:“你们感情真好,在中也得照顾下,望这些年过得不错吧?”
中也压了压帽檐:“其他方面过得不错,但找人找的很痛苦。”
赤枫望表态:“找卿卿一点也不辛苦。”
中也:……我的蠢豆豆啊,哥在帮你说话,别拆台。
幸好未卿殊显然更相信靠谱的中也,他神情微怔;“很痛苦……吗?”
中也没有细说,只留下一句看似劝诫的话:“珍贵的事物一旦错过就很难回来,对你来说最好的方式,对他来说也许是灾难。”
10.我的保护神小狗
中原中也说完就离开了,去忙别的事,未卿殊垂眸细思他留下的话。
对赤枫望来说,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未卿殊想到他自己的处境,buff消失后,暗处潜藏的危险接踵而来,昨天是尊晟,今天是怪物,下一个又会是什么?
逃到深山老林是最乐观的想法,如果再有意外,他可能逃都逃不走。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一个他的保护神。
未卿殊仔细端详眼前笑容灿烂的红发少年,轻声道:“小狗?”
赤枫望闻言眼睛一亮,巴巴的凑过来,看起来十分期待,如果有尾巴早就甩成螺旋桨了。
未卿殊慢慢眨了眨眼,指尖点上赤枫望的侧脸,忐忑问道:“你愿意留在身边,一直保护我吗?”
赤枫望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未卿殊以为这是拒绝,指尖从他脸上滑下:“没什么,你不愿意就算了……”
然而还没完全滑落的手被赤枫望紧紧抓住,赤枫望又开始无声地大哭,碧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未卿殊:“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未卿殊被他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有点慌地安慰着他:“怎么了小狗?”
赤枫望安静地看着未卿殊,收起脸上模仿的表情,然后露出一个真心地、大大的笑容:
“我好幸福啊。”
未卿殊无奈地摸摸他的红脑袋:“撒谎,你感受不到情绪,怎么知道幸福的感觉?”
赤枫望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他有些惊讶:“咦?不知道哎,好像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歉卿卿,我又在你面前哭了。明明想表现出可靠的样子。”
未卿殊:“没关系。”但知道赤枫望的能力范围还是很重要的。
他仰头看向赤枫望,试探道:“小狗很厉害吗?”
赤枫望想了想,“虽然面前还没使出过全力,但我的异能力是顶尖的。特务科那边叫我超越者,可我觉得我的异能在攻击力上不够,要是能像哥那样酷就好了。”
未卿殊:“超越者?”
赤枫望笑容灿烂:“对哦,是国内目前唯一的、最强大的超越者。我有预感,如果使出全力,能让地球再次回到冰河时代。”
虽然知道马甲很强大,但未卿殊还是被惊到了:“好厉害……”
就在他打算多问点东西时,看戏半天的太宰治过来打断了他们:“问到这里就可以了,好奇心害死猫,赤枫的异能在港口mafia里也是机密呢。”
刚才虽然距离他们有段距离,但太宰治凭借口型也能分辨出对话。就这一会功夫,赤枫望已经傻乎乎把自己卖了。
看来未卿殊很会钓男人欸。
再过一会那条傻狗恐怕会被拐跑。
太宰治:“赤枫击败的特级咒灵对mafia很有用,需要这位先生配合调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对重要干部的家属,mafia会有优待。两位请吧。”
赤枫望看了看未卿殊,征询他的意见。未卿殊感受到对方不容拒绝的态度,思忖后点点头,问:“我可以拿回被抢走的身份证明吗?”
太宰治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经过,他也听说了中也最近抓的通缉犯,没想到和未卿殊还有这层关系。
披着黑色大衣的干部同意了:“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回到了港口mafia,未卿殊被礼貌地请到咨询室,赤枫望和太宰治则在门外观察。
红发小狗不想和未卿殊分开:“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太宰治懒得搭理他,看到赤枫望想要强行进去才说:“你在里面审讯员还敢问吗。”
赤枫望有些担忧:“可是卿卿害怕怎么办?”
太宰治:……你在他才比较害怕吧?
这会赤枫望的直觉又上线了,他疑惑道:“不对啊,太宰怎么在这边?审讯不是你负责的吧?”
确实不属于太宰治的职责范畴,而且即使是自己的任务,太宰治也是能避就避,今天的表现实在有些反常。
太宰治瞥了眼赤枫望,似是而非道:“首领将咒灵的任务交给我了,过来看看线索很正常吧?”
绷带干部将目光投向观察窗,里面的黑发少年垂眸安静地坐着,讲述和咒灵相遇的经过。
“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不要走。”
审讯员:“具体说了什么?”
未卿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张口才道:“它说……我很可爱。”
连审讯员都有些惊讶这个回答,要知道咒灵出了名的残忍弑杀,很难想象会对一个人类这样说。
审讯员:“你是咒术师?有术式吗?”
未卿殊听尊晟提起过这个名词,但不知道具体含义,于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审讯员继续了解事情经过,在听到未卿殊看到咒灵拿出一大片武器后,有些疑惑:“它没有攻击你?”
未卿殊:“没有。”
审讯员:“你做了什么?”
未卿殊顿了顿,小声道:“我说有点害怕,想让它送我回家。”
黑发美人的睫毛眨了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瓷白的皮肤在微暗的室内像在发光。
莫名吸引人的视线,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这样的人,濒死的那一刻想必也很美吧?
由于未卿殊和咒灵的相处经过并不长,审讯没一会就结束了,出来的黑发少年看见门口等待的赤枫望,眼睛轻轻弯了弯。
笑容在赤枫望看来是召唤的信号,他立刻凑到未卿殊身边,灿烂的笑了笑,给足了情绪价值:“我好想你啊。”
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太直白了吧!
未卿殊眼睛微移,没好意思回答,拉着赤枫望想要离开。
这时太宰治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回应了几句,对赤枫望说:“首领叫你。你的手机能别静音吗,每次都打到我这。”
然而赤枫望听到命令后,第一时间看向了未卿殊。
未卿殊不明所以:“怎么了?”
赤枫望问道:“卿卿想让我去吗?”
这话说的,好像只要未卿殊不同意,赤枫望就会违抗首领的命令。
未卿殊知道赤枫望的强大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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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确认他在港口mafia中不可或缺的地位,如果不是他,未卿殊在这里绝对不会被如此礼貌的对待。
在其他人眼里,未卿殊只是赤枫望的附庸吧,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怎么能干涉干部大人的决定呢?
赤枫望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未卿殊看到赤枫望专注等待回答的样子,小心翼翼伸出了试探的触角:“如果……我说不想让你去呢?”
赤枫望毫不犹豫:“那就不去,我听卿卿的。”
未卿殊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可撼动的坚定,赤枫望真的会因为未卿殊随口一句话违抗首领的命令,哪怕会失去现在的地位,成为叛徒。
赤枫望向未卿殊展现着毫不掩饰的偏爱。看到他眼中的真挚后,未卿殊像被烫到了一样偏过头说:
“我开玩笑的,你快去见首领吧。”
听到不能陪着卿卿,赤枫望有点失望:“好吧,我马上回来。”
旁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太宰治嗤笑:“蠢狗除了会摇尾巴也干不了什么了。”
赤枫望感觉这句话在嘲讽他,立刻凶了回去:“你什么意思?难道在内涵我?”
太宰治不想和他辩论,因为赤枫望连骂他的话都听不懂:“快走吧,再和你待一起感觉空气都变臭了。”
赤枫望听了这话也没什么波动,十分天然道:“需要我帮你把鼻子削了吗?这样就闻不到了。”
太宰:“不要,你可以直接冻死我。”
赤枫望:“我也不要,你的生死和我无关。”
发现这都没能激怒赤枫望,太宰治很快失去了兴趣,伸手挥了挥,像在赶小狗;“没意思,连生气都不会,还没中也好玩。快走快走。”
赤枫望最后贴了贴未卿殊,就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未卿殊和太宰治留在原地。
想起之前太宰治过分的行为,未卿殊自以为不着痕迹往后移了移,没想到黑发干部伸了个懒腰,后退几步,直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太宰治像是完全忘了两人之前的摩擦,神色如常和未卿殊聊起来:“美人先生继续呆在这会被当成无关人士驱赶哦。”
然而“好心”的提醒没有得到回应,在太宰治的视角里,未卿殊只是冷淡地垂下眼睫,红唇轻抿。
太宰治觉得有趣,嘴角微勾:“美人先生怎么不敢看我,是因为——害怕么。”
昏暗的鸢眸仿佛暗无天日的深渊,又像玩弄人心的妖魔,太宰治仅仅站在那,身上黑暗的气质便令人胆寒。
未卿殊强迫自己看向太宰治,略过可怕的鸢眸,将目光落在绷带上,强装镇定:“当然没有。”
在操心大师面前,这点掩饰实在不够看。太宰治一眼就看出蓝灰色眼睛中的忐忑,他被未卿殊的反应逗笑了,笑眯眯顺着话说:“那就当没有吧。”
当太宰治想知道一个人的信息时,即使对方再怎么抗拒,也能从微表情和动作中得到想要的答案。没一会,在未卿殊懵懂的情况下,自己的人生经历已经被扒的毛都不剩了。
太宰治:“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未卿殊;?你明白什么了?
11.让我揭穿你
太宰治没有回应未卿殊的疑问,转而说起赤枫望:
“赤枫那只蠢狗从小脑子就有病。”
这不是在骂人,太宰治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会回应别人,常常一个人发呆,总是有一些刻板行为……当然,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森先生为他检查过,发现神经系统有病理上的异常,这是先天性的基因病,无法治愈。你知道是什么吗?”
太宰治平静道:“是孤独症。”
未卿殊瞳孔骤缩,声音干涩:“……什么?”
“惊讶吗,我也是。刚开始见到他时,除了有一些刻板行为,表面上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见到人会笑,会附和别人的话,除了呆了点没什么毛病。直到我和他出任务后——”
“那是一次歼灭敌对组织的任务,对方首领在之前的火拼中跑了,我们负责追击,接到首领家人的消息后,我们前往抓捕,准备以此要挟,结果发现首领的妻子为了不拖累丈夫,已经带着孩子自杀了。丈夫听闻此事,也饮弹自尽,我们最后只找到了他抱着照片的尸体。”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叹了口气,除了我和赤枫望。尤其是赤枫望,他还笑着。我问他‘你没感觉吗’,他说——”
“有啊,我很高兴,因为今天很早就完成任务了。”
太宰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赤枫望是个没有心的家伙,他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所以不会产生过多的情绪,是比我还要空洞的怪物。”
太宰治倾身,靠近未卿殊:“无论我怎样激怒他,除了找人,他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直到今天,赤枫望遇到了你。”
作为微表情解读大师,太宰治一眼就发现赤枫望不同以往的笑容——他的嘴角不再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而是完全放松的,随时变化的笑容。
这已经不是奇迹而是惊悚片了,就像无心无情的怪物突然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一样,只会产生恐怖谷效应。
太宰治:“比起奇迹,我更相信这是一场人为的巧合。你用某种方式控制了他,毕竟赤枫望再蠢也是一名超越者,如果能得到他的保护,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了。”
越来越近的下楼声传来,太宰治突然伸手按住未卿殊的后颈,不让他挣脱:“你的能力很有趣,竟然能让别人爱上你,虽然是被动的,也足够强大。但你最不该把主意打到赤枫望身上,再怎样他也是mafia的一员,当然不能被你随意利用。”
太宰治眼睛下压,笑容嘲讽:“猜猜在他面前失去能力的你,会被他怎样惩罚呢?”
与此同时,赤枫望的身影也出现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两人得动作,扬起的笑容凝滞:“卿卿……”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太宰治始终没有等到异能力的发动,于是瞬间明白自己猜错了。
绷带少年露出了豆豆眼,可可爱爱笑了笑:“哎呀,这下完了~”
如他所料,平时怎么挑逗都不会生气的赤枫望,看到这一幕身后升起宛若实质的黑气,地板在他的异能中气化,昭示着他此时飙升的血压:“太、宰、治!”
“碰!——”
随着赤枫望的飞踹,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被镶嵌到对面的墙上,一动不动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未卿殊:……
赤枫望转身看向未卿殊,刚刚还浑身煞气的杀神,在未卿殊面前又变回热情开朗的活泼小狗:“卿卿别怕,我把坏蛋打跑啦。”
他拉起未卿殊的手,兴致勃勃地带他离开。
未卿殊被赤枫望拉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一动不动的太宰治:“他怎么办?”
赤枫望笑容灿烂:“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死人的。”
见面热情,没死就行,真是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啊。
未卿殊不好评判他们的关系,沉默地跟着赤枫望的步伐。
赤枫望现在还没完全张开,但身姿卓绝,双肩开阔,已经比未卿殊高了半个头。从未卿殊的角度,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红色耳钉,在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也许深受哥哥的衣品影响,他也带着一顶礼帽,上面的金属配饰和西装上的相互映衬,十分耀眼。
张扬的少年感和成熟的绅士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未卿殊仰头问道:“我们去哪?”
“卿卿不是想找到被抢的东西吗?我们去找罪魁祸首。”
赤枫望带着未卿殊来到一个房间,为了不吓到未卿殊,赤枫望专门命人将通缉犯带到这里,接受审讯。
未卿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是他。”
与初见相比,抢劫犯的衣物破败不堪,带着很多血迹,面容憔悴,显然在港口mafia的监牢里吃了不少苦。
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未卿殊,他直接忽略了危险的赤枫望,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后面的黑发少年:“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
然而男人还没说完,赤枫望就一脚踹上他的肚子,冷冰冰道:“别废话,卿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男人吐了口血,想起赤枫望在外的恶名,瞬间老实了不少,垂头嗫嚅道:“是、是。”
未卿殊和他素不相识,实在不理解男人抢劫自己的动机:“为什么要抢劫我?你很缺钱吗?”
男人:“不,不是这个原因。以前我只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但也没抢过什么,那天鬼迷心窍才抢劫你。”
未卿殊心想:难道是尊晟搞得鬼?
赤枫望却抓住男人话里的漏洞,手中的异能蓄势待发,作为威胁:“鬼迷心窍什么,说清楚。”
男人吓得一激灵,立刻说:“看到这位先生时,我就对他坠入爱河。但我当时还在潜逃,根本给不了他好的生活,但又不想看着他离开,所以一时糊涂,抢走了他的包……我原本打算之后还回去,当做认识的借口,没想到被港口mafia抓回来了……”
未卿殊听到他的话后,神色复杂。这些年当小透明惯了,思维一时没转过来,没想到刚出门就因为体质引来了变态。
听着犯人后面对他逐渐狂热的表白,未卿殊蹙眉打断道:“我的身份证明在哪?”
犯人听到未卿殊和他搭话,激动地不行,急切地将自己的藏匿地点说的清清楚楚,即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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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有自己获得的重要情报和资金。
这些原本是他打算拿来保命的筹码,现在说出后,犯人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干脆破罐子破摔,想直接扑到未卿殊身上:“我真的爱你,原本我的人生过得还不如烂泥,但遇见你后,我终于看到了些许光亮……”
未卿殊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然而犯人还没靠近就被冰块冻住了双腿,再也无法靠近。
赤枫望在未卿殊看不到的视角里,对男人漠然道:“你也想做卿卿的狗?不行哦,只有我才是。”
话落,男人所处的空间寸寸成冰,寒冷侵入体内,冻结了血液,冻结了细胞,最后冻结他的头部,让他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由于膨胀的冰,男人的身体由内而外撑破,碎成了一块块肉粉色的冰块。
未卿殊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到了,捂住嘴不断干呕,这时赤枫望转身看向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解决了,卿卿可以和我回家啦!”
满地的碎肉没有对赤枫望造成什么影响,他笑容乖巧,像甜蜜的糖果和清爽的果茶。
未卿殊终于明白太宰治说的无心怪物的含义,原来他面前的小可怜实际上是手握核弹的杀人机器,因为没有情感也就没有愧疚感,他比任何人都更加适应黑暗的世界。
在孤独症患者中,除了冷漠和封闭感情,暴力和攻击性也是部分人的标签。
赤枫望明明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却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但他之前的眼泪是真实的,对未卿殊的执着也是真实的。
他好像把所有的人性都放在未卿殊身上了。
赤枫望带未卿殊直接走出公司大门,带他来到车库,准备回家。
未卿殊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完全没到下班的点:“小狗,接下来不用工作吗?”
赤枫望理所当然:“任务完成当然可以下班,我和森先生说了,他没说话一定是赞同吧。”
未卿殊:是对你直接无语吧?哪有员工光明正大和老板说下班的,你是来整顿职场吗!
赤枫望指着一辆跑车,骄傲地向未卿殊介绍:“这是我从哥手里抢来的,据说是最贵的一辆。”
赤枫望刚靠近,红色跑车就展开双翼,像只展翅欲飞的火鸟。
红发少年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礼:“请吧,世界上最好的卿卿。”
未卿殊偏了偏头,不太好意思,小声回应:“谢谢,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狗。”
赤枫望听到这句话后,眼睛发亮,看起来想扑倒未卿殊来个爱的抱抱,未卿殊加快步伐坐上车,巧妙躲开了狗狗熊抱。
赤枫望失望一秒,又乐颠颠坐上驾驶位给未卿殊开车了。回去的途中,赤枫望不断和未卿殊聊天,即使只得到一两句回应也十分开心。
然而黑发少年全程看着窗外,稠丽又清冷的面容神情淡淡,不为所动。
赤枫望当然看出了未卿殊是在利用他,可是那又怎样?
只要卿卿愿意承认,愿意选择他,只要赤枫望能够陪在未卿殊身边,小狗就满足了。
12.和兄弟两同居
赤枫望和中原中也作为兄弟,平时住在一起。两人都是港口mafia的干部,不愁吃喝,多余的钱财当然要用来改善生活质量,所以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眼前这栋大到离谱的豪宅就是兄弟两其中一个家了。
未卿殊被有钱人的奢侈惊到,忍不住问赤枫望:“你确定这里只住两个人?”
赤枫望歪歪头:“当然,只有我和哥。”
未卿殊心梗,房子要这么大干嘛,每晚睡前还得抓阄选择睡哪间吧!
他一点都不酸。
赤枫望将跑车停进车库后,热情地将未卿殊的指纹等信息录入门禁,又带他参观了各个房间,讲解功能房的位置:运动房、休闲房、娱乐房、餐饮房应有尽有。
跑完一圈后,感觉腿酸的未卿殊:再说一遍,他真的一点也不酸!
赤枫望闪着狗狗眼:“卿卿和我一起睡吧,小狗给你暖被窝。”
未卿殊冷酷无情拒绝,想到赤枫望在中也面前应该会收敛一点,于是毫不犹豫选择了中也旁边的房间。
他就不信,难道亲哥还治不了赤枫望。
这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赤枫望打开手机一看:“啊,是哥打来的。”
赤枫望接起电话,还没说什么,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中也气到弹舌的声音:“赤枫望!我的车呢!?”
未卿殊无言地看向赤枫望:原来你直接把亲哥下班的车抢走了?
很难想象辛苦一天准备回家的中也看到空空如也的车位是什么心情。
赤枫望理直气壮:“我开走了啊,送卿卿回家当然要开最好的车。”
就当未卿殊以为中原中也会继续发飙时,没想到电话那边的中也直接妥协:“想要就直说啊!难道我还会不给你吗!”
未卿殊:……
这都能忍啊,未卿殊再一次对弟控感到敬佩。
这还没完,电话那头的中也深吸一口气,恶声恶气道:“快说晚上吃什么,我直接带回家!”
赤枫望:“不用啦,我已经做好了。”
中也听到微愣,正想欣慰道“弟弟长大了”,就听见赤枫望十分阳光开朗道:
“饭是给我和卿卿的,哥你自己买着吃吧。”
中原中也:“……”
孝,太孝了。
中原中也使劲回想他们的过去,凭借强大的毅力捡回了对弟弟的兄弟情。
中也说服自己:他都那么可怜了,你就让让吧。
他是在镭钵街捡到赤枫望的。
初见时,赤枫望衣着整洁,面容干净,和贫民遍布的镭钵街格格不入,所以中原中也以为赤枫望是误入此地的。
中也当时作为少年自卫队的首领,对同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他主动上前问话,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语气,赤枫望始终不搭理他。
【难道是聋子?】
中原中也又比划了一些手势,但赤枫望的眼珠一动不动。
【不会是小聋瞎吧?】
中也伸出指头在赤枫望眼前晃了晃,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中也理所当然认为赤枫望是个重度残疾人,像这种脆弱的家伙,在镭钵街活不过一晚。也许中也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把他拐走。
羊之王动了恻隐之心。
【算了,不就多给一碗饭么,没钱打工就是了。】
于是中原中也试探着握住赤枫望的手,想要带他回去。
赤枫望从睁眼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明明是自己走到这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但不知道从何处寻找,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即使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围在赤枫望面前,噼里啪啦一顿说,还想伸手抓他。
赤枫望打量一眼几人,很快肯定道:不是他。
赤枫望不想理会,但这几个家伙牢牢挡住了视线,万一那个人过来看不见小狗怎么办?
真令人困扰啊。
于是那几个人化作了飞灰,赤枫望则继续在原地等待。隐约间,赤枫望好像听见那个人在他的耳边叹气:【你啊……】
赤枫望的眼睛立刻亮起,左顾右盼四周,却什么都没找到。
红发少年问道:“你是小狗的主人吗?”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无论赤枫望说什么此后都没有回应。
赤枫望渐渐安静,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主人讨厌小狗了吗?对不起,小狗把主人弄丢了。如果这就是惩罚,小狗愿意接受。】
【只要主人愿意回来。】
于是赤枫望从夜晚站到白天,不管是寒冷的晚风还是刺目的夏日都没有让他动摇,似乎想一直站到主人原谅他的那一刻。
直到中原中也的到来。
赤枫望当然看见了他,也听见了橘发少年嘀哩咕噜的碎碎念,只是没有兴趣搭理。
直到中原中也伸出手,想要触碰赤枫望时,赤枫望已经做好反抗的准备,异能在手中蓄势待发。
然而他听见脑海中的声音说:【跟他走。】
赤枫望终于再次得到主人的回应。
于是他按照指示,放任橘发少年拉着他回到基地,听见中也对所有人说:“这是新成员,我的弟弟赤枫望。”
那道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答应他。】
于是赤枫望看向中原中也,在橘发少年惊讶的目光下说:“哥哥。”
原来他不瞎也不聋。
中也微愣,心中有些触动,这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孩子在听到弟弟后,奇迹般回应了他。
油然而生的责任感与被信赖的依靠感将中原中也包围,他摸了摸红发少年的头,毫不犹豫回应道:“嗯。”
那一声哥哥,一直被中也记到了现在。
作为哥哥,当然要竭尽所能让弟弟幸福。
这些年被赤枫望和太宰治气多了,中原中也早已养成迅速平息怒火的技能。他呼出一口气,认命地在外面用好了晚餐,徒步飞回家。
然而刚进门就看到自家不争气弟弟对未卿殊疯狂献殷勤,黑发少年只是神情淡淡,礼貌回应。
中也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弟弟这么卑微地讨好一个人?
大厅富丽堂皇的光亮在未卿殊的身上也黯然失色,他只是静静坐着,就诠释着什么是活色生香。
赤枫望巴拉巴拉半天,也只换来未卿殊一个淡淡的微笑,即使如此,赤枫望却像干涸的灵魂被注入灵泉一般,瞬间生机勃勃。
大门的开合声引来两人的注意,赤枫望看了眼自家大哥就重新将目光落回未卿殊身上。
中也险些捏碎手中的扶手:……不气不气,和蠢豆豆计较什么。
与糟心豆豆相比,未卿殊真诚多了,不仅露出了放松的微笑,还专门起身相迎:“中也晚上好。”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行为举止间都是一副大哥做派:“在这可以放松点,想住多久住多久。”
未卿殊感激道:“那就打扰了。”
随后两人间就陷入沉默。
说到底,两人也只是有过几次交集的陌生人,对彼此都不熟悉,如果不是赤枫望,两人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情形。
谁懂啊,昨天还想好好感谢的大恩人,今天就登堂入室,住人家里面。
谁懂啊,没想到路边随手帮助的少年被弟弟看上了,恰巧又是弟弟苦寻多年的小骗子。
两人相视无言,都十分尴尬。
未卿殊试探道:“要不我回去吧,家里还有东西需要收拾。”
赤枫望和中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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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异口同声:“不行!”
虽然自己家更好,但赤枫望转念一想,觉得去未卿殊家里也不错,一想到到处都是卿卿的味道就好幸福:“唔,我去卿卿家里也行呀。”
中也的想法则是:要是未卿殊离开,弟弟不得和他拼命?而且自己留在身边也能看着他们,免得弟弟又被骗得干干净净。
中也掩饰地咳嗽一声:“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未卿殊:“……好吧。”
时间也来到了睡觉点,未卿殊累了一天,早就困了,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泛出泪花。
赤枫望盯着那一点晶莹,眼睛一眨不眨,神情逐渐沉迷,明显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中原中也下意识随着赤枫望的视线看过去,就被黑发美人眼角的珠光和微弯的红唇一烫,赶紧收回视线,恶狠狠锤了一拳赤枫望:“想什么呢!”
赤枫望捂着头,“嗷!”了一声,满脸不解:“哥打我干嘛!”
小狗还没来得及委屈,眼睛余光就看到未卿殊去往卧室的背影,他下意识跟上,却被突然关上的门碰了一鼻子灰。
门里的未卿殊疏离道:“晚安,我们明天见。”
言外之意是今晚不要来打扰我。
赤枫望眼巴巴的站在门外,虽然听话的没有进去,但也没有退后,就这样一动不动,像块望夫石。
中原中也实在看不下去,把赤枫望揪到书房,和他私下谈话:“望,你和未卿殊怎么回事?”
赤枫望歪歪头:“还不明显吗?我是卿卿的小狗呀。”
中原中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赤枫望超大声对着中也耳朵喊,差点没把亲哥喊聋:“我说!我是!卿卿的!狗!”
脑袋被震得guangguang的中也赶紧捂住赤枫望的嘴:“我知道了!你小点声!”
然后在中也的要求下,赤枫望简短的把自己和未卿殊的过去讲了一遍,除了马甲系统,其他能说的全说了。
中也听完,整理好爆炸量的信息后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在被我带走前就认识未卿殊,怪不得我没听过他的消息。未卿殊的体质确实很棘手,所以你才想跟着保护他……”
当然,在中也看来,最重要的只有一件:没想到弟弟从小就是舔狗!
中也更发愁了,知不知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赤枫望不知道中也的担忧,只是神色认真道:“卿卿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卿卿的事,哪怕是哥,我也会与你为敌。”
红发少年眼中亮起微弱的星芒,过去的迷失与孤独的苦痛一扫而空,整个人散发着灿然的光彩。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头发:“望,你长大了啊。”
恭喜你,像我一样,你也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然而仅仅温情了十秒,中也手中的力道加大,咬牙算账;“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卿殊陪你十个月,我可是养了你十年!说不要大哥就不要,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
赤枫望的红脑袋不断在中原中也手中挣扎:“呜哇,哥就是粗鲁矮小的暴力男,到30岁肯定都没人要。”
中也拳头都蹦出青筋:“再!说!一!遍!”
赤枫望异能都用上了,赶紧从中也手里滑走,一边跑一边挑衅:“我说,哥就是……”
“碰!”“咚!”“轰!”
两人虽然收着力度,但打起来还是连房子都震了震。
未卿殊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后,一下就被震醒:“地震了?”
然而起来查看的动作被困意打败:“算了,有什么事中也和小狗会管吧……反正和我没关系……呼……”
13.最好的护卫犬
未卿殊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总有只超大型犬热情地扑上来,用湿漉漉的长舌头一寸一寸舔着他裸露的肌肤。大狗压的他胸口很闷,未卿殊全身都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这就是狗压床吗?
未卿殊越来越喘不过气,在窒息而死前终于勉强睁开眼,入目就是红发少年亮晶晶的碧眸,像极了兽类捕食前的凝视。
未卿殊心脏骤停,立刻一巴掌推开面前的脸:“我说了晚上不要来打扰我。”
赤枫望毫不心虚,被推开的脸不仅没有退后,还依依不舍的贴着未卿殊的手心蹭了蹭:“卿卿的手好软……”
未卿殊一个大逼斗上去,赤枫望终于老实了。
非得挨这么一下是吧?
未卿殊困倦地揉揉眉心,声音微哑:“不是叫你明天再来吗?现在出去。”
赤枫望无辜的眨眨眼:“可是现在0点,已经明天了。”
未卿殊:在这卡bug呢?
黑发美人撑着腰坐起身,宽大的睡袍滑下锁骨,露出莹白的肌肤,晃得人移不开眼。
赤枫望眼睛下移,愣愣地盯着那片白色,陌生又细密的痒意从下面蔓延到齿根。
突然好想……咬上去。
未卿殊蓝灰色的瞳仁冷淡的俯视着赤枫望。
他当然知道赤枫望对自己的感情,在无心的怪物总是下意识贴近、渴求他时,未卿殊已经先一步确认了赤枫望对自己的欲望。
因为赤枫望实在表现得过于明显,不仅是未卿殊,也许周围人都知道了,除了他本人。
如果赤枫望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怎么会得到小狗的地位后就轻易满足呢?
在这段感情中,未卿殊知道自己处于上位,有着绝对的优势,只要把握住,就能获得一个听话的强力打手。
为了活着,必须不择手段。
为了自己的尊严,必须践踏别人的。
未卿殊俯身向赤枫望靠近,莹白的肌肤几乎停在他眼前,赤枫望已经闻到卿卿身上的香气,缠绵到令人迷醉。
赤枫望下意识向前,额头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他抬眼便看见了垂眸的未卿殊。
黑发美人红唇微扬,轻轻开合,吐出微哑勾人的字眼:“喜欢吗?”
没有明说喜欢什么,但赤枫望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脸颊被染上绯色,轻轻点头,小声说:“喜欢。”
听到回答,未卿殊弯了弯眼睛,手指分开,插入赤枫望的头发,慢慢安抚,没几下就让红发青年舒服的哼哼唧唧。
未卿殊缓慢道:“可是小狗不能上床,望又想贴身保护我,那该怎么办?”
他巧妙的将赤枫望半夜袭床定义为“贴身保护”,麻痹了小狗,让他不能明晰自己的内心。
赤枫望想起自己被隔绝在外的焦灼,果然上当,眨了眨眼道:“对哦,我想保护卿卿,但看不到你……”
未卿殊笑意加深,凑近赤枫望的耳边,蛊惑道:“那望就睡在我床边的地上吧,既能守护我,又能看到我,我也会感到安全。”
看着赤枫望已经开始动摇,未卿殊放轻声音,软绵绵道:“好不好嘛?”
赤枫望什么时候听过卿卿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红发青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一口答应下来,盘腿坐到地上,双手并列撑在前面,一眨不眨地看着未卿殊,像极了端坐的护卫犬。
小狗眼睁睁看着未卿殊向他笑了一下后,就躺在床上翻身睡去,再也不理赤枫望。
感觉不对劲的赤枫望傻乎乎看着黑发美人的后脑勺,满脸茫然:……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看着未卿殊沉睡的背影,赤枫望也只能憋屈地坐在原地。
他自我安慰:摸不到卿卿又怎样,我是最可靠的小狗!小狗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于是,赤枫望就这样眼巴巴地坐到天亮。
隔壁传来了些微声响,原来是中也收拾收拾准备上班了。未卿殊眼皮动了动,朦胧的睡意散去,意识逐渐清醒。
未卿殊揉了揉眼睛,刚坐起来就看到委屈盯着他的赤枫望。
黑发美人:“……你就这样坐了一晚上,不知道换姿势吗?”
赤枫望眨眨眼:“站岗就是要一动不动吧?”
未卿殊对他的死心眼感到无奈,对赤枫望招了招手:“长久保持这个姿势会让血液不通,身体酸痛。哪有站岗把自己战斗力站没的。”
赤枫望见卿卿向他招手,立刻热情地应了上来,刚站起来果然双腿僵硬的差点摔倒。
未卿殊被逗笑了,摸了摸趴到面前的小狗,轻笑:“小狗很乖哦,所以可以得到额外的奖励。”
在赤枫望期待的目光下,未卿殊将手下移,捧住红发青年的侧脸,慢慢靠近,直到柔软的嘴唇轻轻贴上赤枫望的侧脸,一触即分。
这一点涟漪像是狂风骤雨,搅乱了赤枫望如死水般平静的心湖,翻起惊涛骇浪。
赤枫望的心跳如鼓,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他沉迷与此刻的感受,如果能再来一次,赤枫望甚至愿意坐到天长地久。
但未卿殊已经起身,催促赤枫望离开:“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听到卿卿不容置喙的话,赤枫望只好一步一回头,慢吞吞又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刚好碰上了出来的中原中也。
赤枫望神色如常地打招呼:“哥早上好~”
中也:“早上好。”
橘发干部发现赤枫望的走路姿势不对,于是用余光一直瞟向赤枫望,最后实在忍不住问:“腿怎么了?”
赤枫望低头看了看,随意道:“在卿卿房间地上坐了一晚,一会就好了。”
中也听到赤枫望的话,声音都拔高了:“昨晚你在未卿殊的房间!?”
赤枫望:“昂,我在卿卿身边保护他,还被表扬了呢。”
中也知道赤枫望的身体素质很强,能让他难受成这样,很可能未卿殊是故意的:“你,唉,我不好说什么,但即使为了爱也要珍惜自己啊!”
赤枫望:?哥在说什么?
中也没得到赤枫望的回应,以为他不愿意,皱眉压了压帽子:“今天你在家休息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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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帮你请假。至于我说的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听到不用上班,可以空出更多时间陪卿卿了,赤枫望当然愿意,立刻眉开眼笑答应下来:“谢谢哥~”
看着赤枫望这幅鬼迷心窍的样子,中也心中更加沉重,直到来到大楼还是沉着脸,把路过的职员都吓了一跳:中也大人今天吃炸药了吗?
沉着脸进入办公室,沉着脸批改文件,沉着脸出任务,中也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丝毫没察觉到周围的氛围已经因为他的脸色变得压抑。
直到他碰见了伤痕累累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脸上瞬间由阴转晴,毫不客气嘲笑:“受伤的滋味怎么样啊太宰!看你包成木乃伊的样子我就想笑。”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回击:“哦呀,小蛞蝓昨晚过得也不怎么样吧,脸色黑漆漆的快把下属吓跑了吧?”
中也这下真的脸黑了,毫不客气一脚过去:“混蛋太宰!我过得怎么样和你没关系!”
太宰治像预判到这个动作一样轻巧躲过:“呵呵,真是暴力小矮子,和你弟弟一样喜欢踹人。”
中也动作一顿,从这句话立刻联想到太宰治的伤势,护短道:“望把你打伤的?肯定是你做的事惹到他了,望可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提起这件事太宰治就蔫了下去,也没心情和中也耍嘴皮子了:“我才应该奇怪吧,竟然真的有人能爱一个人胜过本能,这是什么三流爱情故事啊……”
中原中也没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事关赤枫望,太宰治难得没和中也绕圈子:“昨天赤枫带回来的那个人,我试探过了,没有发现特殊能力。也就是说,赤枫望真的爱上了他。”
想起未卿殊和赤枫望复杂的关系,中原中也就一阵头疼。这会听到太宰治提起,出于信任,中原中也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凭太宰治的脑子,一定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太宰治听完,一针见血指出中也的目的:“你想支持赤枫望的决定,但又不想他过得太惨。”
中也坦然承认:“没错,我知道望很在乎卿殊,也知道他自愿受卿殊驱使,并且乐在其中。但望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弟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太宰:行了,知道你是弟控了。
绷带干部几乎在瞬间就给出了答案:“这事的关键还在于未卿殊,最好的办法是改变他的想法。你先去和他谈谈吧,没效果就让我来和他谈。”
中原中也了解自家搭档,平时他可不会做出这种人事。
橘发干部狐疑:“你会这么好心?望昨天才把你打伤吧?”
今天太宰不但没计较还主动帮忙,这家伙吃错药了?
太宰治一顿,虚伪地笑道:“大家都是同事,帮一下怎么了?只要蛞蝓不计较我之前发在论坛上的照片,我就会帮到底哦~”
中也立刻想到之前传遍港口mafia内部的醉酒照,怒气值爆表:“原来是你!太宰——!”
迟来的铁拳终究落到太宰治的身上。
14.有哥哥的孩子
完成一天的工作后,中原中也努力做好心里建设,把今晚和未卿殊的谈话内容提前想了一遍,琢磨到没问题才准备打开家门。
中也自认为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不像魏尔伦令人窒息的兄长爱,中也更希望自己弟弟在成长道路上收获友情、亲情甚至爱情,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样找到人生的意义,感受当下的幸福。
然而这些年里友情进度为0,亲人只有他一个,爱情更是连毛都没有。
中也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大不了养望一辈子。
然而,就在中也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未卿殊出现了,并且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迅速扰乱赤枫望原本波澜不惊的人生,让他焕发出新生的光彩。
中也既欣慰弟弟能够找到真爱,又对赤枫望见色忘兄感到无奈,因此对未卿殊的感觉复杂又纠结。
他既不能把话说重了,把未卿殊吓跑;又不能说的太轻,无法引起他的重视。于是中原中也绞尽脑汁,才想好一套话术,完成后感觉比做了十个任务还累。
作为港口mafia的干部,中原中也不仅要上得战场,还要下得文书,除此之外更要处理好家长里短。
他还是太全面了。
中也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后推开门。大厅里静悄悄地没有人在,但灯还亮着,说明家里两只还没睡觉。
难道在吃饭?
中也脚步一转,来到餐厅,却被眼前的一幕硬控,僵在原地。
璀璨的水晶灯下,黑发美人倦怠地垂下眼睫,一手撑住侧脸,一手垂下,被赤枫望轻轻捧着,虔诚地舔舐。
室内充斥着酒香,未卿殊的手上更是沾上一大片酒水,显然是不小心蹭上的。
赤枫望的酒量不好,原来座位上已经空了一杯红酒,显然喝了不少,此时神情迷醉,热情地一点点舔掉未卿殊手上的红酒,晶莹的液体覆盖在那只手上,泛起光泽。
未卿殊显然已经厌烦,试图将手抽走,却被赤枫望牢牢抓住,不知道禁锢了多久。
与第一次相比,未卿殊的反应已经平淡很多,没有打赤枫望几巴掌,像是已经认命。
未卿殊没有看赤枫望,而是侧过头发呆。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
虽然早上中也觉得未卿殊对赤枫望有些过分,但此刻见到自家弟弟不要脸地强迫他,中也还是就事论事,选择大义灭亲。
橘发干部沉下脸,冷酷的眼神像刀一样割向赤枫望,声音低沉:“赤枫望!你在做什么!”
赤枫望的动作顿住,迷茫地看向未卿殊,喃喃道:“怪了,卿卿的声音怎么和哥这么像?太恐怖了。”
中也冷笑,脚下发力,地板寸寸碎裂,向赤枫望踹去:“那是因为老子就在这!给我清醒点!——”
酒精麻痹了赤枫望的感官,因为反应不及时,他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被踹飞到墙上。
未卿殊看到这一幕,被逗笑了,真诚道谢:“谢谢中也。”
中也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看着赤枫望的惨样,还是于心不忍,上前把他从墙上撕下来。
中也拍拍赤枫望的脸:“清醒了吗?要是不清醒我再给你一拳。”
赤枫望脑袋晕晕乎乎的倒在中也怀里,看着自家大哥的黑脸,十分失望:“怎么是哥?卿卿呢?我要找卿卿……”
看着赤枫望执迷不悟的样子,中原中也又送上一拳,于是红发青年把头一歪,彻底不动了。
中也正想着这点力道不至于把人打晕,就听见赤枫望十分均匀地打起了小呼。
中也:都困成这样了还要找人?
没办法,最后残局还得他来收拾。中也搂起赤枫望,红发青年软趴趴地挂在中也身上,被自家大哥扔进房间。
中也做事十分细致,他帮忙把赤枫望的外套和鞋袜脱下,把红发青年塞进被子里,又帮他擦了脸,洗去脸上沾到的酒水。中也任劳任怨的收拾好衣物,像小时候赤枫望无法自理时一样。
在家长眼里,孩子永远是个宝宝。
赤枫望睡觉很乖巧,不会乱动也不会蹬被子。他被哥哥擦脸时嘴里嘀咕了几声,中也本来以为赤枫望在骂他,没想到听见他说:
“卿卿、哥都在……好幸福……”
中也的心底一下子变软了,轻轻拍了下赤枫望的脑袋,笑骂:“臭小子,算你有良心。”
把房间收拾好,最后关灯关门。照顾好弟弟后,中也该去找未卿殊了。
未卿殊还在洗手,他已经洗了好几遍还觉得不够,洗手液都打了小半瓶。中也找到他时都能看到被洗到泛白的指尖。
想到这是自家弟弟的杰作,中也默默鼻子,向未卿殊道歉:“抱歉,望酒量不好,今晚冒犯你了。”
未卿殊摇摇头表示没事:“没关系,望只是弄脏了我的手,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连这都忍受不了,我还怎么待在他身边?”
中也敏锐察觉到这句话的含义,他有些不赞同:“不用为了待在他身边刻意忍受什么,望很爱你,只要好好沟通,他会尊重你的意见。”
未卿殊听完弯弯眼睛:“原来中也先生是这样认为的啊,你觉得我们是自由恋爱?”
中也想起他们之间亲密的相处方式,不解:“难道不是吗?”
黑发美人轻轻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那就是吧。中也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起正事,中原中也正了正身子,认真道:“确实有。”
未卿殊耐心等待他的诉说,却见橘发青年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能对望温柔一点吗?”
不仅是早上看见赤枫望一瘸一拐地出来,刚才中也看到弟弟也是一直跪在地上舔未卿殊,就算是小情侣的情趣,也不应该像这样带着羞辱意味吧?
很守男德的中也如此想到。
未卿殊乍一听没反应过来,细思后才明白中也指的是什么。
原来是看到赤枫望的样子,对他心疼了啊。
黑发美人停止洗手,手上的水珠顺着莹白的指尖滑下,滴到地面。
未卿殊似有似无微叹:“这就是有哥哥的幸福吗?无论多小的事都会替你出头,挡在你的面前,帮你对抗所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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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雨……”
【然而我没有。】
未卿殊唇角微扬,声音逐渐消失在齿间:“这一点,真是让人嫉妒啊……”
这句话的声音太小,中原中也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未卿殊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面向中也,眉眼弯弯:“没什么哦。我只是有点疑惑,中也觉得这就算羞辱吗?”
中也不明所以:“不然呢?”
未卿殊:“这样啊,那如果一个孩子被关在笼子里,放在众目睽睽的拍卖场拍卖,又算什么?”
中也皱眉:“当然是犯罪。”贩卖人口是连港口mafia都无法容忍的罪行。
然而未卿殊却说:“但孩子没有等来可以审判罪行的人,所以一切对他来说,也只是羞辱。”
也是一生的噩梦。
未卿殊平静道:“我就被这样羞辱过,所以在我看来,我对赤枫望做的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是在还没遇见系统的时候——
未卿殊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却有着足以蛊惑人心的容貌。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他就被拐到拍卖会里。
他永远忘不了,笼子上的幕帘掀开时,那一双双如狼似虎、贪婪地注视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敲骨吸髓。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小未卿殊只能紧紧抱住和他一个笼子的偷渡犬——一只浑身红色的小狗。
未卿殊之前听负责人说过,这只小狗是从华国偷渡来的名犬,叫做“五红犬”。
五红犬是华国独一无二的珍稀犬种,它的名字来源于毛发上的红色斑点,分布在肩、背、腰等五处,十分醒目。五红犬聪明机警、性格友好、待人忠诚,为了保护主人愿意付出一切勇气。除此以外,它还寓意着招财,有驱邪镇宅的传说。
和未卿殊待在一起的这只五红犬血统纯正,品相绝顶,并且只有几个月大,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在这些天里,未卿殊意外和这只小狗成为了朋友。
小狗的毛发和它的名字一样,是热烈的红棕色,在光下温暖又耀眼。他们很有缘分,被关在一起后相互依偎,靠稀少的食物勉强活了下来。
但也仅仅是活着,能量的缺乏让未卿殊没什么力气,常常一站起来就容易晕倒。好不容易见到外界,结果迎来的是一双双可怕的眼睛。
未卿殊很害怕,小红犬勇敢地挡在他面前,朝笼子外的人们吠叫:“汪汪汪!汪!”
未卿殊抱着小胖狗,把他往怀里藏,声音颤抖:“嘘!乖狗狗不要叫!”
他害怕小狗的叫声会惹来厌烦,那些人毫无人性,一定会把他和小狗分开。
小红犬十分聪慧,见未卿殊捂住它的嘴,果然乖乖不叫了,只是眼睛还警惕地看着笼子外面。
未卿殊听着外面的报价,虽然不懂,但看众人的表情似乎是个很高的价格。
然后一声接一声的报价把价格抬到了史无前例的的层次。
最后响起的是一道男声,此后现场陷入沉默。
主持人敲下小槌:“恭喜D先生——”
15.质问
拍卖一锤定音。
未卿殊的归属权现在已经属于D先生了。
台下灯光昏暗,加上众人都蒙着面,未卿殊无法看清D先生的样子,只能从周围人的姿态判断他的地位不低。
等到小狗也被另一位卖家买走后,他们的笼子就被工作人员从台前撤下,未卿殊和小狗即将被分开,送去各自买家的包间。
在未卿殊被带走前,黑发少年抱着红犬,在它耳边小声交代:“待会一定要抓住时机出来找我,我带你离开!记住了吗?”
小狗清澈的眼睛一直看着未卿殊,听到他说话后用舌头舔了舔黑发孩子的侧脸。
然后他们就被分开了。
由于现在拍卖会还没结束,买家们还在会场,这给了未卿殊良好的时机。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时,未卿殊悄悄溜走,沿着自己打听到的路线悄悄来到来到拍卖所的侧门,眼看马上就可以离开。
未卿殊却在这时停下,焦急地等待着小狗。
他不知道小狗是否能顺利逃脱,闻着气味沿着他走过的路线找来。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赶紧走,留下的一分一秒都会迎来巨大的变数,但是未卿殊还是等待着小狗。
因为他们说好了要患难与共。
所幸小狗没有辜负未卿殊的期望,很快从通风口冒出一个胖嘟嘟的脑袋,见到未卿殊高兴的叫了两声:“汪汪!”
未卿殊赶紧抱它下来,“嘘”了一声:“小点声笨狗!”
小红狗从未卿殊的语气明白了在骂它,于是耳朵蔫哒哒的趴下,委屈的盯着看。
未卿殊一边放下它,一边忍不住笑道:“抱歉啦,我说错了,你是最厉害的小狗。”
在通风口爬了太久,未卿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所以走的很慢。小红狗在旁边贴着他作为支撑,鼓励未卿殊坚持。
黑发孩子抹抹眼睛,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小狗微笑:“我没事。”然后继续前进。
走过前面那道小路,很快就又自由了。
然而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投下巨大的阴影。
未卿殊僵硬的抬头,从特别的帽子立刻联想到会场上的客人:“D先生?”
青年微笑:“是我哦,可爱的小先生。”
未卿殊心中闪过种种猜测:会场的客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D先生难道是来抓他的吗?
然而这些细微的思绪被青年轻易看出,他十分友好的解答了未卿殊的疑惑:“按照原来的安排,拍卖会确实还没结束,但现在的会所已经不存在了哦。”
未卿殊:“什么?”
就在D先生话落下那一刻,未卿殊的身后传来爆炸的巨响,黑发少年受到惊吓,立刻回头看去,入目的是被火光笼罩的巨大建筑。
会所被炸毁了。
如果未卿殊还留在里面,只有死路一条。
明显是罪魁祸首的青年微叹,为里面的人哀悼:“愿世间再无罪恶。”
未卿殊显然猜到青年与发生的爆炸有关,他惊慌地看着青年,一步一步后退。小红狗也察觉到危险,不断朝青年吠叫。
因为弥漫的硝烟,未卿殊无法看清青年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到魔性的紫色眼眸闪着微光,像是危险的恶魔。
青年赞叹:“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在这个年纪就能通过细微的线索逃脱,足以说明你的天赋。”
“不仅如此,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竟然感受到罪恶的召唤。连我都被轻易影响,其他人恐怕更加难以抵抗吧?”
“你的存在犹如潘多拉魔盒,会扩大人们的恶念,滋养罪恶的诞生。”
“所以必须铲除。”
费奥多尔从一开始打算毁掉这里,他不在乎拍卖的价格,因为等拍卖结束后就会没有能收他钱的人。在这里遇到未卿殊是个意外惊喜,费奥多尔本来打算带他回去,但情况有变,只能在这里解决。
黑发青年抽出手中的短刀,神情悲悯又漠然:“很遗憾,我们只能在此告别了。愿神宽恕你的罪行,愿天堂没有罪孽。”
瞬间一道刺目的刀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朝着孩子幼小的脖颈划去。即使未卿殊想要躲开,也逃不过青年的短刀!
然而和刀光一同到来的还有小狗高高跃起的身影,为了保护小主人,红犬凶狠地扑上青年的手臂,想要阻挡短刀的袭击。但青年反应很快,几乎在瞬间反手变刀,用刀抵挡小狗的牙齿。
然后鲜血飞溅,血流如注。
几滴血溅到未卿殊脸上,黑发少年瞳孔骤缩,震撼到失声。在亲眼见到小狗的肚子被剖开,软软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逃跑的力气。
青年皱眉看着手上的鲜血,他没想到一只小奶狗竟然能跳这么高,完全超出了常理。他又转眼看向地上抱着小狗流泪的黑发男孩,轻叹道:“抱歉失手了,这次一定送你安眠。”
……
回忆到这里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未卿殊记不清了,大概是被谁救了吧,他幸运地从那个可怕男人的手里逃脱。
未卿殊一个人挣扎活着这么多年,没有人关心他有没有受到羞辱,毕竟很多时候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问中也:“你还觉得赤枫望受到羞辱了吗?”
【那我遭受过的又算什么?】
中也看着未卿殊,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无意中揭开未卿殊的伤疤了,却不好意思直接道歉。
橘发干部尴尬地抱胸,脸侧向一边,酝酿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那种意思……”
然而中也刚把头转回来,就发现未卿殊上前一步,离他极近,两颗泪痣在中也面前微晃。
未卿殊比中也高一些,嘴唇的位置和橘发青年的鼻尖平齐,唇珠饱满又湿润。
中也愣在原地,他看见未卿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更加靠近,直到呼吸相缠,然后——
仰头一口亲在中也的帽檐上。
这个动作在未卿殊看来嘲讽拉满了,毕竟他知道中也很在乎自己的身高,这样做不就明晃晃的告诉他:
看吧,我比你高这么多,能轻松够到帽子欸。
未卿殊弯弯眉眼,再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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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道:“你还觉得受到羞辱了吗?”
谁知中也脸色爆红,猛的后退几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未卿殊:……不会吧?
他刚意识到自己似乎做过火了,就看到中也的身影在眼前“咻”的一下消失不见,连原来的谈心计划都顾不上了。
看着中也脸红逃跑的样子,得到清净的未卿殊若有所思:这招好像很管用,一钓一个准,下次还用。
成功出气的他毫不心虚,毕竟本来就是中也管的多吧?现在他只是自食恶果。
【看他以后还敢来质问自己不。】
中也想给自己弟弟撑腰没错,但未卿殊心思敏感,明显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原本未卿殊也有哥哥,可是现在只能看着马甲的哥哥为赤枫望忙前忙后,心里当然会不舒服。
未卿殊鼓了鼓脸,心想:【就算惹到棉花也会被粘一下,大直男中也好好做噩梦吧。】
于是这一晚,除了中也大家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未卿殊和赤枫望都还没醒时,中也就飞速起床赶往本部。部下见到自家上司的黑眼圈被吓了一跳,关心道:“中也大人昨晚没睡好吗?”
听到问话,中也不知道飞哪去的思想终于回来一点:“啊?是。”
下属知道中也昨晚难得按时下班,也没去喝酒,而是像平常一样睡在家里,于是猜测:“做噩梦了吗?”
中也:“倒也不是噩梦……”这句话让他回忆起昨晚,瞬间神色一僵,双颊发烫,粗声粗气道,“啰嗦,谁做梦了啊!”
看着中也的大红脸,下属:懂了,青春期嘛。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中也挥散脑海中的画面,咳嗽两声,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因为没和未卿殊谈拢,中也需要找太宰治帮忙。
他已经想到太宰治会怎么嘲笑他了,因此十分不愿意去找他。但想想需要操心的弟弟以及不愿面对的未卿殊,中也还是战胜了心里的抵触,敲响了太宰治的办公室门。
中也觉得太宰治应该不会老实待在里面,太宰平时不是入水就是去奇奇怪怪的地方自杀,他都做好绕一大圈的准备了。
结果没想到今天太宰治竟然真的在办公室,黑发干部没好好工作,任由文书堆了一桌,正兴致缺缺的打游戏机。
没等中也说什么,太宰治看了他几眼就说:“啊,知道了。赤枫今天来本部会带上未卿殊,我一会去找他。”
中也:“?你早知道我会失败?”
太宰治笃定:“当然,凭蛞蝓的话术,能说动他才罕见吧。”
中也握拳:“哈?那为什么非得让我先去问一次?耍我呢!”
太宰治起身躲开:“停停停,听我把话说完啊。如果我直接和他聊,你肯定不会同意,反而想自己先去试试吧。我只是直接说出了结果。”
中也想想,事实确实是这样,但这也让他更加怀疑了:“你平时哪有这么积极?”
然而太宰治已经离开办公室,去找未卿殊了:“拜拜,没头脑的小矮子~”
“太宰!!”
16.博弈
即使把未卿殊带来了本部,赤枫望也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除了外出清剿都会待在未卿殊身边。
这可不利于太宰治与未卿殊交谈。
太宰治已经提前塞了份复杂的任务给赤枫望,又和中也说过拖住他,所以现在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未卿殊待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大费周章做这件事——
黑发青年脚步轻快,合上发消息的手机,推开面前休息室的门。
难道是为了可怜稀少到几乎没有的同事情?
当然不。
难道是为了看到人性的奇迹,从而在这些碰撞中窥见生命的意义?
有一点吧。
但最主要的是未卿殊本身。他像一颗无法让太宰治拒绝的禁果,有着和死亡相同的魅力,让人不自觉沉沦。
让人想和他无比贴近,共同埋葬在这令人绝望的世界里。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清朗的男声询问道:“赤枫在吗?找你有事。”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未卿殊闻言向门口看去,发现是赤枫望那个捉摸不透的同事,黑发青年身上缠着比上次还要多的绷带,病恹恹的样子十分易碎。
未卿殊迟疑想到: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但黑发干部情绪看起来十分平和,见休息室没有赤枫望,有点烦恼:“哎?人不在嘛,可我不想多跑一趟了。”
他十分自然进来,坐到未卿殊对面,礼貌打招呼:“又见面了,美人先生。”
黑发美人蹙眉:“我叫未卿殊。”
“嗯嗯,我是太宰治哦~未卿知道赤枫去哪了吗?”
未卿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断句,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到问题,只好说:“……不知道。”
“好吧。”太宰治看起来也没有多失望,也拿起一本书无所事事地翻阅起来:“我又没他联系方式,只好多等一会了。”
未卿殊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有,于是沉默下来。
没一会,沉寂的气氛就被太宰治打破,他主动提起上次的冒犯:“很抱歉上次对你突兀的试探,因为横滨有各种各样的异能力者,港口mafia很难保证赤枫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未卿殊理解太宰治的立场,试问,自己组织的王牌身边跟了个陌生人,还对他死心塌地,怎么会不怀疑?
但理解归理解,未卿殊清楚记得上次太宰治散发的微妙恶意,当时他完全是挑拨看戏的态度,好像巴不得看到未卿殊翻车。
所以未卿殊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冷淡道:“嗯。”
这件事就此翻篇,别再提了。
太宰治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唬到,轻易看出了未卿殊不愿多事的想法。
就像来到陌生环境里的猫,因为饲养员的离开变得警惕,所以死死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不敢出去试探。
看来还需要添把火。
太宰治状若无意道:“未卿还记得你遇到的那只咒灵吗?”
怪物留给未卿殊的惊吓还在,黑发美人不想再看到它,因此希望港口mafia能好好关押咒灵。
此时未卿殊听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自以为不着痕迹竖起耳朵。
余光看到未卿殊的样子,太宰治嘴角微勾,说道:“那只咒灵很特别,它源自人们对黑手党的恐惧,硝烟、暴力和血腥组成了它,让它拥有控制武器、产生武器的能力。这只咒灵对组织的威胁很大。”
“不过也有好处,只要控制了它,港口mafia就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军火库,这对任何一个组织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森先生也虎视眈眈呢。”
听到港口mafia对它很看重,未卿殊内心十分赞同,这样就不怕它随便跑出来祸害人了。
不过太宰治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未卿殊将清凌凌的目光投向他,内含疑问。
太宰治手指交叉,随意放在膝盖上,姿态自信,仿佛一切都超不过他的预料。
绷带青年说:“未卿知道吗?那只咒灵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如果能逃出去,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吧。”
未卿殊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太宰治:“咒灵一直坚信,如果不是赤枫望,它和你就能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呢。我们问它什么都不说,恐怕它还不知道,你已经把它卖的干干净净了。未卿真厉害啊,轻易就俘获一个怪物的爱,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么?”
“随便谁都能让你主动勾引?”
未卿殊看着太宰治那张可恶的笑脸,手指捏紧。
是,他是对咒灵和赤枫望说了一些令人误会的话,他是故意利用他们的在意和爱慕,他是忘恩负义不需要时就能把他们一脚踹开。
但那又怎么了?他只是想活着还不行吗?他不强大也不聪明,他的生存方式就是如此,必须不要脸不要自尊。
黑发美人放下手中的书,向太宰治一步步走来。
在这段时间里,未卿殊观察到太宰治虽然是和赤枫望、中也同级的干部,却并不是武斗派,出任务也只是在指挥的位置,说明他只是头脑派。
太宰治总是缠着绷带,昨天被赤枫望打成重伤,身上的绷带又多了一圈,说明他身体不好、行动不便。
有赤枫望保着未卿殊,即使有什么矛盾,太宰治也不会在明面上出手,所以在本部未卿殊非常安全。
总而言之,现在的太宰治最好欺负。
忽略掉潜意识的警告,为了出口恶气,未卿殊弯腰,一把抓住太宰治的领带。
黑发美人扬起唇角,单膝跪在太宰治的腿侧,把领带抓近。在这个距离下,太宰治能看清眼前的泪痣并不是纯然的黑色,而是染上红意的棕褐色。
未卿殊的嘴角圆钝,更显唇形饱满,看起来似乎很好亲的样子。
黑发美人微微歪头,向太宰治靠近,独特的香气在青年鼻尖环绕。
太宰治一动不动,任其作为。
未卿殊见他不反抗,更加认定太宰治没什么战斗力,因此行为更加放肆。
单膝跪着的姿势有些难受,黑发美人干脆将另一条腿也跪在沙发上,向太宰治逼近,几乎坐到青年的腿根。
未卿殊将另一只手伸进太宰治脸上的绷带,将遮挡物松开,于是微暗的鸢眸完完整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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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在咫尺的姝色。
太宰治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像在忍耐什么。
放在膝盖的手早已被强势的强盗打开,滑到两侧,又不小心碰到未卿殊腿上的软肉,顿时像被烫了一下赶紧移走。
未卿殊没有关注这些小动作,他本来拆开太宰治脸上的绷带是想揭他伤疤,没想到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右眼。
未卿殊:……所以绷带是挡太阳的?
忽略这点小插曲,未卿殊扬起嘴角,自以为做了个十分嘲讽的表情,以一种诱惑的姿态开口:
“我确实是随便的人,所以想来个一夜情吗?”
鸢眸微微睁大,似乎在努力消化所见所闻的一切,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诚实地握住未卿殊的细腰,用力收紧。
他似乎很渴,喉结又开始上下滚动,眼神慢慢下移,锁定在未卿殊湿润的嘴唇上。
“我……”
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踹开,赤枫望喘息着站在门口,用充满攻击性的目光迅速扫视,锁定在太宰治身上。
红发青年神色平平,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喂,太宰,我说过离他远点吧。”
时间回到赤枫望离开休息室后——
看到助理发来的紧急任务,赤枫望本来想找哥帮忙,但中也出乎意料拒绝了他,说现在忙不开。
赤枫望看了看任务详情,估算几分钟就能处理完,于是打算速战速决。
谁知任务中出现了意外。
本已锁定的目标因为意外逃走,等赤枫望到时部下已经失去目标的踪迹。
发现追踪目标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后,赤枫望果断放弃,准备回去找卿卿。然后在本部又遇见了中也。
中也看到赤枫望时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为什么弟弟这么快回来,随后看了眼手机,发现没收到太宰消息后立刻决定拖住赤枫望。
橘发干部咳了咳,挡住赤枫望前往休息室的脚步,和他闲聊起来。
把琐事都问候一遍后,中也想想最近的趣事,和赤枫望聊起了太宰:“望打的好!我早就看不惯那条青花鱼了,整天阴恻恻地跟个鬼似的……”
太宰倒霉中也显然十分高兴,豪迈道:“不用怕惹事,哥罩着你,下次可以揍狠点。”
赤枫望顿了顿,他已经发现中也在阻拦自己找卿卿了,平时工作中哥哥根本不会和他说这么多,今天突然话痨一定有原因。
赤枫望闻了闻,发现熟悉的味道后十分肯定道:“哥刚刚见过太宰了。”
中也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
今天望的脑子怎么突然上线了!
赤枫望:“我闻到了。”
中也:“你是狗吗!”
赤枫望神情平静,结合之前太宰治的试探,凭直觉猜到两人的打算。
他们一个随意的行为,就可能伤害到卿卿。
赤枫望知道自己的卿卿其实敏感又胆小,表面上的疏离冷漠全是唬人的,只要按住打开那道蚌,就会发现里面全是软肉。
然后中间那颗闪闪发亮的珍珠就会被粗鲁的开蚌动作刺激到流泪。
17.发病
赤枫望:“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为什么非要找卿卿?”
中也看赤枫望已经猜到,也不再隐瞒:“望,你是我中原中也的弟弟,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更是国内的唯一超越者,根本不用卑微地去祈求什么。但你在卿殊面前,就像失去了尊严一样。”
他撇过头双手抱胸,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明明有更合适的相处方式,为什么非得、非得……”
中也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爆红,声音都变小了:“非得这么……色气啊。”
赤枫望不明所以:“什么色气?”
中也一僵,紧急补救道:“不你听错了!我是说奇怪。”
赤枫望不懂有什么奇怪的,他倒是觉得哥哥很奇怪。中也哥以前不会管这种小事,只要赤枫望不受伤,就会任他所为。
中也看起来极度排斥,但赤枫望知道哥哥是大傲娇,由此推测,中也可能心里只是十分羡慕他和卿卿的关系吧。
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随意接触卿卿的理由。
赤枫望脸上没什么表情,在亲人面前,他不用装作活泼开朗的样子,可以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所以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赤枫望明明面对着哥哥,却冷漠地吓人。
但中也却从赤枫望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察觉到他并不高兴。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说:
“哥,不要再这样做了,卿卿会很伤心。”
中也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只是聊聊天,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
尽管得到哥哥的保证,但赤枫望十分明白未卿殊体质的可怕,知道卿卿对他们这种人的吸引力。
赤枫望看着中也说:“我相信哥,但事关卿卿,我不会让任何有可能伤害他的人靠近。”
异能随心而动,他们所在的空间里开始凝聚冰霜。
“这就是我的态度。”
中也面色微沉:“你要对我出手?”
赤枫望神情淡淡:“当然。即使是哥,我也不会留情。”
即使中也教会他各种各样的事——赤枫望第一次表达诉求,第一次笑,第一次讲礼貌,第一次救人……全是因为中也。
即使哥哥从每天带着他变成每天跟着他跑,陪伴了他一天又一天、一个又一个年头,直到他们一起从少年长成青年。
即使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恐惧远离针对他,只有哥哥一直坚定不移地挡在他面前,不停地说:
望是好孩子。
即使……
赤枫望突然感到胸口抽痛,他茫然的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因为痛苦深深的弯下腰。
他听见中也大喊着“望!”,惊慌地扶住他,一口答应所有要求:
“好好好,哥答应你!什么都答应!别急,深呼吸……”
中原中也没想到赤枫望的病症突然发作。
赤枫望很多性格上的不合群都在中也日复一日的教导下趋于正常人,虽然望感受不到情感,但表面上大部分行为已经很自然了,只有刻板行为难以改正——就是妄想症状。
望总觉得有人在和他说话,后来没有了就疯狂找人,坚信自己的幻觉。除此以外,因为感受不到情绪,他自然也无法吐露心中压抑的想法,导致情感表达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望不会说难过,所以身体替他难过。刚开始找不到人时他会觉得胸口很沉,慢慢的变成了刺痛,直到后来——他常常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剖开了。
他喊痛的时候,中也比他还要痛苦,恨不得把疼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但却无能为力。
“望!看着哥哥,你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赤枫望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胸和腹部,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把锋利的匕首死死插进去,从上到下划出深深的沟壑。
他说:“哥,我流了好多血。”
中也看着完好无损的赤枫望,只能竭力安抚他:“没事啊,我们去医务室,很快就好了。”
弟弟的幻想症状已经几年没有出现,但今天却突然发作,可见被伤的有多深。
他想保护未卿殊,又不想和中也为敌,虽然嘴上那样说,但身体已经先情感一步给出了答案:
【如果需要亲手杀死哥哥,我会很难过。】
中也闭了闭眼,心中懊悔——早知道就答应弟弟了,省的望这样伤害自己。
明知道他连自己的感情都保护不好,你还和他唱什么反调?
一直以来,周围人都觉得中也对赤枫望有些过保护了:那么强大的一个超越者,还需要事无巨细地照顾吗?
然而说这话的人只要看一眼现在的赤枫望就明白,中也做的一点也不过分。
孤独症孩子和自己、他人的链接天然断裂,病情严重的终其一生也无法生活自理,需要家人一直照顾。再加上看病,期间耗费的巨大人力财力足以让普通家庭崩溃。
不是所有人都像中也一样既有坚定的意志,又有极强的能力。
中也想带赤枫望去医务室打一针镇定剂,缓解症状,但赤枫望不肯去,只想快点见到未卿殊。
唯恐再伤到他的中也只好放手,自己快速前往医务室拿针剂。
但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赤枫望回到休息室了,于是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赤枫望踹开门后,三两步就来到了未卿殊身边,拎起未卿殊,将纠缠极紧的两个人拉开。
太宰治下意识想要抓紧细腰,阻止未卿殊离开,却又想起什么,硬生生克制住,掩饰般地看向赤枫望,然而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黑发干部观察到赤枫望冷汗津津苍白的的脸,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但他没得到回答。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未卿殊身体骤然悬空,让他十分不适,难受地挣扎着:“赤枫望!放开我!”
然而赤枫望已经陷入更深的幻觉,根本无法听见未卿殊的声音。他凭直觉将卿卿身上讨厌的气息驱散后,把脸埋进瓷白的肌肤,深深的呼吸着:“卿卿……”
即使死亡也想死在你怀里。
红发青年急于将自己嵌入未卿殊的身体,因为太过用力将黑发美人整个扑到,死死压住。
旁边的太宰治看赤枫望情况不对,立刻伸手想要阻止,却看到黑发美人被紧紧吮吸的样子——
他的眼角、脸侧、鼻尖、舌头和嘴唇全部染上艳丽的红色,晶莹的眼泪和嘴角不受控制流下的液体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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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上亮晶晶的光泽,十分诱人。因为被强吻,未卿殊嘴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和委屈的抽泣。
“赤枫……放开……唔……我……”
太宰治被过近的美色猛的一晃,指尖因为停顿已经失去了阻止赤枫望的最佳时机,厚实的冰盾将两人的身体覆盖,与外界隔绝。
太宰治:“啧。”
正好这时中也匆匆赶来,他浑身发出红光一拳砸向冰墙,于是异能铸成的坚冰碎成冰屑。中也赶紧将手里的针剂给赤枫望注射,另一只手按住红发青年的脖子不让他动:“卿殊,你先走!”
未卿殊连忙从赤枫望身下爬出来,想抓住手边可以作为依靠的东西。太宰治见状,不着痕迹地往这边挪了挪,成功接住投怀送抱的黑发美人。
一边在竭斯底里上演生死别离,一边在神思不属试图占些便宜。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尽管赤枫望被中也恐怖的力气压制住,但看到未卿殊逃走时,他还是疯狂爆发了一阵,挣脱桎梏,执着的想要抓住未卿殊:“卿卿,咳咳……”
他的胸前还在幻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时药剂生效,在药的作用下,赤枫望慢慢失去了力气,闭上眼睛倒下了。
未卿殊惊疑不定地看着赤枫望,青年突然的发狂让他吓了一跳,即使看着他倒下还是忍不住后退,没注意已经几乎完全缩到太宰治怀里:“他、他怎么了?”
中也把赤枫望捞起,顾不上多说就带着赤枫望离开:“望发病了,我先带他去治疗。”
在中也离开后,这场混乱的闹剧终于平息。
未卿殊还沉浸在刚才的突发事件里,怔怔的看着门口,没注意自己整个人几乎挂在太宰治身上。
而刚刚还“虚弱”的太宰治突然站起来,猝不及防的未卿殊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对上目光后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只敢耍耍嘴皮子的黑发美人脸色爆红,赶紧从青年身上下来,结巴道:“我、我怎么在你身上?”
太宰治无辜:“你刚才自己突然过来的,我躲都躲不掉。”
想不起来混乱中干了什么,未卿殊“奥”了一声,想说对不起又想起之前太宰治的嘲笑,还是没有开口。
算、算了吧,反正他以为我是个随便的人。
现在未卿殊更关心的是赤枫望,好好的小狗怎么突然成那种样子了?
看出未卿殊的心不在焉,太宰治嘴角放平,开口吸引他的注意力:“医务室在另一栋楼,要去看看吗?”
话刚落就见未卿殊再次看向他,蓝灰色的眼眸带着微不可察的担忧和关心:“要。”
太宰治嘴角又下降了0.1度,语气却如常:“那走吧,好歹我们同事一场。”
太宰治在前面带路,未卿殊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有人在小声讨论赤枫大人怎么了,见到太宰治又陡然安静,只敢在他走后询问跟在身后的黑发美人是谁。
有人知道内情,伸手比划:“就是心上人啊!赤枫大人抓到心上人和不可说偷情,所以气病了!”
众人震惊:“什么?!”
安静了一会,有人小声道:“如果是那样的美人,我都想不要命去抢一下了。”
其他人默默赞同。
18.喝酒
医务室内,赤枫望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体连接着生命检测装备。
旁边等待的中也见赤枫望情况稳定了,这才停下沉默的凝望,转身出了病房,和门外等待的未卿殊和太宰治对上目光。
中也觉得未卿殊在这很能理解,但太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还会看望同事了!?他不会是来下毒的吧?
在中也质疑的眼神中,太宰撇撇嘴:“别想太多小矮子,我是来补充绷带的。”
这下对了。
撇开可有可无的太宰治,未卿殊是真的在担心,赤枫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长期饭票+保镖,不会说没就没吧?
黑发美人有些着急地注视着中也,眼睛泛起水光。
中也见未卿殊这么关心赤枫望,害怕他哭,赶紧把赤枫望的情况告诉两人,最后说:“我没想到望会突然发作,他应该真的很伤心。这次是我的过错,等望醒了我会和他当面道歉。太宰你以后也多注意,别突然刺激他。”
太宰微顿,在知道赤枫望奇迹般爱上了一个人后,又知道原来他还是个不明白自己感情的傻子。
大概是未卿殊的存在刺激到他了,以往毫无波动的感情在遇见未卿殊后疯狂起伏,才造成现在的情况。
过去的赤枫望一直在泥潭中挣扎,想要抓住一束光。而在真的遇见这束光后,他依然在拼尽全力与天生的身体残缺对抗,想要离开这座泥潭。
宛若正在破茧的蝴蝶,只待冲破牢笼后舒展璀璨美丽的翅膀。
太宰治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一个人正在痛苦又幸福地蜕变着。
所以他要剥夺一个人难得的光亮吗?
太宰闭了闭眼,掐断心中刚刚试探着冒出的嫩芽,让自己难得泛起涟漪的心湖重归平静。
他听见自己说:“妄想症不是毫无缘由的,你可以查查过去赤枫望受过的伤,说不定能找到根治的办法。”
中也眼睛一亮:“好主意!”他仔细思索,片刻后摇摇头,“和我一起的这几年,除了魏尔伦那次,望没受过什么伤。但那次受伤不是在胸口,而是腿部。他双腿粉碎性骨折,养了一个月才好。”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未卿殊,中也问:“卿殊有线索吗?”
未卿殊仔细想了想道:“望和我在一起时,最严重的一次被尊晟割了很多口子,但也没伤到胸口。”
中也心疼坏了:“尊晟是谁?竟敢打我弟弟!”
眼看中也想去和尊晟拼命,未卿殊赶紧制止:“冷静中也!他的能力克制你。”
太宰治皱眉:“咒术界的尊晟?确实不好对付。”
港口mafia在此之前和咒术界的交集只有私下买卖咒具,用于清理横滨的咒灵,自然和站在顶端尊晟扯不上关系。
中也把尊晟记下:“这人之后再报复,卿殊还有线索吗?”
未卿殊想了想,和赤枫望分开加上buff后,为了避免直接接触,未卿殊选择通过系统向马甲们下达指令。一般指令都会潜移默化成为马甲们自己的想法,从而弱化未卿殊的存在,但赤枫望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凭直觉认出了未卿殊,又在之后一直坚持寻找。
从系统那简单了解当时的情况后,未卿殊觉得把他托付给负责的好人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就建议赤枫望跟着大好人。
未卿殊只说过几句话就离开了,自然也不知道赤枫望找了他这么多年,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
他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会把他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黑发美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线索。中也没有强求,简单聊了几句后,就打算向首领告知赤枫望的情况。
作为港口mafia的王牌,赤枫望的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所有敌人都在等他陨落,然后狠狠撕下港口mafia的血肉,森先生当然也十分关注。
中也和两人告了别就离开了,剩下未卿殊坐在病房隔间,透过玻璃窗出神地看着躺着的赤枫望,神色落寞。
如果不是他,小狗根本不会躺在这里。他好像总在拖累伤害别人。
旁边的太宰治静静看着未卿殊,很快就发现他情绪低落,绷带干部顿了顿,戳戳未卿殊,故意声色并茂道:
“你好像死了丈夫的小寡夫呀。”
果然如他所料,未卿殊听到太宰治的调笑后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微怒:“我不是寡夫。”
太宰治扬起嘴角,放轻声音,软绵绵学他:“我不是寡夫~”
未卿殊蹙眉:“不要学我。”
“不要学我~”
未卿殊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太宰治这样的人,只好闭口不言。太宰治见好就收,起身告别:“拜啦~下次再见未卿。”
黑发美人表面看起来很有距离感,实际上是个软包子,戳起来绵乎乎的,反击方式也只有跳起来包住你的手指头。
小包子还笨笨呆呆的,被人顺毛撸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傻傻地任其摆弄。
太宰治正常自然的告别迷惑了未卿殊,黑发美人下意识回应“再见”,就看到太宰治朝他摆摆手的背影,走出房间后就消失了。
未卿殊:……真是奇怪的人啊。
不过被太宰治一打岔,未卿殊也不再悲事伤秋,他托着脸盯了会赤枫望,轻声道:
“快点醒来保护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未卿殊的呼唤,赤枫望没一会就睡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趴在旁边睡觉,过大的惊喜让他以为还在梦里。
赤枫望:卿卿竟然一直在床边守着,他好爱我!
只看了几下就睡过去的未卿殊;?
尽职尽责给赤枫望治病、搬运他、此刻正匆忙赶回的中也:?
赤枫望眨巴着狗狗眼,亮晶晶地盯着未卿殊的睡颜,心里美滋滋;生病好耶!生病有卿卿陪!
未卿殊没有睡沉,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赤枫望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于是一边起身按铃叫医生,一边含糊道:“怎么不叫我。”
赤枫望乖乖道:“想多看看你。”
这时医生过来检查,因为本来就没什么问题,这次也只是过个流程。然而医生的手刚按上赤枫望的胸口,红发青年就大声叫唤:“嗷!好疼!”
医生大叔:!
他吓了一跳,赶紧检查起其他位置,结果按一处赤枫望就叫一处:“嘶,这里也疼!那里也疼!轻点轻点,大叔你行不行啊。”
无辜被碰瓷的医生:……
同样看破的未卿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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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中也老远就听到赤枫望的痛呼,进门时由于心急不自觉用了几分力,门板就被整个卸下来了:
“望怎么了!?”
然后和病床上中气十足的赤枫望对上视线。
中也:……
发现亲哥真心实意在担忧,赤枫望大呼小叫的哀嚎渐渐消失,变得乖巧起来:“哥,你听我狡辩……”
“碰!”“咚!”
拳头锤向弟弟的声音络绎不绝,亲哥的制裁虽迟但到。
由于身体已经生龙活虎,赤枫望被医生“请”出医务室,例行见了首领,收到问候后,他尽职尽责将未卿殊送回家。
又一次被未卿殊拒之门外,反正左右也是待着,赤枫望想起上次喝了杯酒就不省人事,连和卿卿在一起做了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后,决定练好酒量。
毕竟这么容易就醉怎么保护卿卿?等他练好后,下次和卿卿喝酒总不会一杯倒了吧?
于是赤枫望找了家港口mafia常去的酒吧,准备学学其他人的办法,然而刚进去,他就在吧台前看到熟悉的身影:
“太宰?”
太宰治闻言回头看了眼赤枫望,又不感兴趣扭回去:“是赤枫啊。”
赤枫望觉得这里的太宰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因为这里只有太宰一个熟人,赤枫望自然而然坐到他旁边,看见了另外两个认识太宰的青年。
戴眼镜的背头社畜察觉到赤枫望的目光,礼貌自我介绍:“我是坂口安吾,初次见面,赤枫大人。”
另一人跟着开口,声音不卑不亢:“我是织田作之助。”
赤枫望随意点点头,和两人交谈几句后讨教了一些训练酒量的办法。
坂口安吾推推眼镜:“大概需要多喝吧?”
织田作耿直发问:“酒量也需要练吗?”
太宰治:“酒量好的人当然天生就能喝。”
问了一圈只有安吾靠谱,赤枫望自动忽略其他两人的话,开始闷头喝酒。
织田作和安吾偶尔聊几句,但今天的太宰治有些反常的沉默着,静静喝着被子里的威士忌,滚辣的酒水下肚,却不及今天未卿殊触及他的指尖灼热。
太宰治不知不觉把心里一直盘旋的几个字呢喃出声:“一夜情……”
一夜情可以像赤枫望那样按着他亲吗?
应该可以吧,毕竟未卿殊没什么力气,别人想做什么都无法反抗。
他的思绪不断翻涌。
时间悄悄流逝,一杯下去了,赤枫望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在下意识往嘴里灌。
然而其他三人喝了这么久一点醉态都没有。
太宰治见时机成熟,趁赤枫望脑子不清醒,问道:“赤枫为什么突然开始练酒量?”
赤枫望脑子晕晕的,听到问题不假思索道:“为了卿卿。”
听到内部爆炸新闻的主人公,另外两人也燃起八卦之心,好奇地竖起耳朵。
太宰治继续问:“为什么?”
赤枫望喝了口酒,盯着杯里的冰块发呆,半响才说:
“我要百毒不侵、千杯不倒,做他永远的守护者。”
太宰治一时无言。
19.朋友
这算什么啊。
仿佛被最纯粹的光亮闪到,太宰治下意识偏过头不去看赤枫望,又在片刻后转回来仔细观察他,仿佛在解一道世界级难题。
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把真心剖开,放在所有人面前任其评价?又怎么能理所当然把爱说出来,完全不怕质疑和抛弃?
你不会痛吗?也不会难过吗?
不,赤枫望当然会痛会难过,今天他刚刚被蛞蝓气了一下,就因为情绪失控进了医务室。
按理来说,面对无法预知的病痛,正常人都会远离逃避,但赤枫望非但没有,反而策马奔腾一骑绝尘。
如果是蛞蝓,肯定会和赤枫望一样。兄弟俩在这方面相似的令人心烦。
太宰治自知比不过赤枫望几乎刻入灵魂的深情,所以在这样真挚的感情面前,他毫不犹豫退缩了。
黑发干部没有披着黑大衣,只穿着白衬衫和棕色马甲,褪去了黑手党的血腥和残酷,一时间显得纯良无害。
太宰治静静听了会两位友人对赤枫望真心的赞叹,他们祝福赤枫望与心上人的感情顺顺利利。
鸢眸青年放下杯子,玻璃杯与里面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宰治说:“谈恋爱只有真心可不行啊。”
一句话吸引了在场另外三人的目光,织田作接话:“太宰是想给赤枫出主意吗?”
安吾吐槽:“太宰算了吧,他自己都没什么经验。”
太宰治不满:“喂喂,我可是很会博得小姐们的欢心啊。”
织田作赞同:“确实,上次听说太宰在任务里说服了敌方首领的女儿,成功让对方反水,省下了不少时间。”
太宰:“……不是这种讨欢心啦。”
安吾犀利指出:“这已经算□□了吧?”
听着几人热闹的讨论,赤枫望眨巴眼睛,慢慢举手:“那个……”
另外三人看向他。
赤枫望:“你们在说我谈恋爱?”
太宰治;“不然呢。”
赤枫望:“可我和卿卿不是恋爱关系,我只是卿卿的小狗。”
三人:“……啊?”
太宰治无语:“你要是不喜欢会一直亲他吗?”
赤枫望理所当然:“小狗当然喜欢舔主人。”
安吾艰难道:“赤枫君,人可不能当狗啊。”
赤枫望:“我愿意当。”
织田作:“听起来有道理。”
安吾:“你别捣乱了织田作。”
太宰治喝了口酒冷静冷静,第一次感到心累:“算了,跳过这个问题,你难道不想让未卿更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赤枫望听懂了,他瞬间两眼放光,恨不得向太宰治疯狂摇尾巴:“当然想!”
太宰治笑了笑,带着自信和不会令人讨厌的傲慢:“那就好好听,在我的指导下,你会成为未卿最重要的人。”
赤枫望闻言立刻端正坐好,找老板要了笔记本和笔,十分认真等太宰治开讲。
太宰治:“你觉得现在的未卿最需要什么?”
赤枫望想了想,但实在难以站在未卿殊的角度思考,于是选择将问题抛给老师:“需要什么呀?”
太宰治:“……蠢狗,是安全感啊。”
赤枫望困惑:“但卿卿很安全啊,临走前我让哥帮我照顾卿卿,中也是最强的,一定能保护好卿卿。而且我还远距离关注着卿卿周围的情况,一有问题会第一时间出手。”
安吾目光闪了闪,顺着赤枫望的话问:“远距离使用异能吗?”
赤枫望:“嗯,我的异能范围很大,因为能感知温度,所以可以像热像仪一样检查周围空间。现在我和卿卿的这点距离,和我在他身边没什么区别。”
安吾:这就是超越者吗?太强大了。
太宰毫不留情指出问题所在:“但你做的事未卿知道吗?我猜不知道吧,他既不知道你时时刻刻在保护他,也不知道被你拜托的中也这么晚不睡,警惕周围。”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嘴上说的保护是不是真的。”
“赤枫,未卿作为一个总是受到觊觎,又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赤枫望一愣,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自身和哥哥的强大,他很难共情普通人的生活,在太宰的提醒下,他才明白一直忽视的问题。
为什么再次相聚后,卿卿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试探。
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妥协后,他再也没有强硬的拒绝赤枫望。
为什么赤枫望在未卿殊房间里那晚,会看见他即使在睡梦中也在发抖。
原来他一直很害怕啊。
赤枫望神情空白,眼泪却无声滑落:“原来如此,原来我才是伤害他的凶手。”
红发青年突然流泪让另外三个人都慌了,太宰治也明显不平静起来,匆忙后仰:“喂喂喂,我可没想把你弄哭啊!”
安吾急忙递纸巾,织田作轻拍赤枫望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不哭不哭。”
在众人的关心下,赤枫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这次很快控制好情绪,向太宰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你,太宰!”
狗狗光波向太宰治发射过去,鸢眸青年慌张地挡住脸,赶紧离开座位大叫:“哇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赤枫望没懂,真以为太宰受到伤害要死了,迅速站起来向太宰治跑去,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奇怪,我没发现异常啊……”
太宰治在前面跑:“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赤枫望在后面追:“太宰小心!我找不到敌人!”
其他人都被逗笑了,织田作看着难得活泼的太宰,欣慰:“看来太宰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啊。”
混乱的场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太宰治累的气喘吁吁,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受不了,你怎么这么蠢啊……”
赤枫望一点也不生气,他做事一板一眼的,现在还在找不存在的敌人:“太宰,要你死的敌人在哪?我去解决掉。”
安吾无奈:“赤枫君,敌人就是你自己啊。”
赤枫望歪头:“我?可我不会伤害太宰啊,太宰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当然不会伤害朋友。”
太宰闻言又想跑了:“谁答应和你做朋友啊!”
赤枫望低头沮丧:“太宰不想和我做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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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吗?”
太宰治一眼看出赤枫望又在演了,心想好一个绿茶心机婊,表面上什么都不知道,实际怼人一个比一个准。
偏偏周围人还很吃这套,纷纷安慰赤枫望:“别误会,太宰和你闹着玩呢。”
太宰治:他就不该多嘴!就不该升起想看看赤枫望和未卿殊怎么走下去的好奇心!
鸢眸青年郁闷地喝了口酒。
然而小狗就是烦人,被其他人哄好后又粘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太宰!”
太宰治:……去世!他要立刻去世!
为了感谢太宰治,赤枫望说以后太宰的酒水钱都由他买单。
太宰治嗤笑一声:“我差这点钱么。”
旁边的安吾幽幽道:“我和织田作都帮你付过好几次酒钱了。”
太宰:……
这个赤枫望懂,缺钱嘛,很多人的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是应该的。
他行动力极强,立刻就去和老板协商好,太宰都没来得及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迅速敲定交易。
太宰治不自在极了,钱自己付就好,关赤枫望什么事?他这样做就好像会对太宰治负责一样……
哇,太恶心了!!
太宰治不满的敲着酒杯,不停抱怨:“啊啊啊!果然我最讨厌狗了!”
赤枫望继续向太宰治取经:“我明白太宰的意思了,要想让卿卿开心,先得让他觉得自己很安全。”
太宰治瞥他一眼,原来还想讨他喜欢,现在直接变成让未卿开心了。
太宰治不用想就知道原因,果然赤枫望继续说:“卿卿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幸福。”
看着赤枫望眼中的微光,太宰治怔了怔。
这就是爱吗?如果拥有这样浓烈的感情,活着的意义是否能就此明晰?
那就让他看看吧,赤枫望能走多远。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道:“既然收了你钱,我就再提点几句。你打算怎么做?”
赤枫望想了想:“直接说吧,简单快速。”
“你想怎么说?”
赤枫望笑容自信:“我打算说‘卿卿不用怕’,”
太宰治点点头:“然后呢?”
在众人的好奇下,赤枫望笑容灿烂地说出了后半句:“不管你在哪,我都会一直盯着你。”
三人:……
安吾吐槽:“你确定是坦白不是寻仇?”
连织田作都说:“再改改吧,我都听出杀气了。”
太宰扶额:“果然,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期望……”
小狗虚心求教:“太宰老师!我应该怎么说呢?”
太宰治和他仔细说了一堆,看着赤枫望时不时点头,以为他懂了:“你再说说打算怎么办?”
然而赤枫望已经被绕晕,沉默片刻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求助哥就好。”
太宰治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又求助蛞蝓?难道结婚时也要让你哥替你去吗!”
赤枫望捂着头委屈兮兮,想了想勉强道:“如果是哥,我不介意他也来当新郎。”
太宰窒息,果然脑残也是一种绝症。
20.为你下一场雪
赤枫望带着厚厚的笔记,踩着晨曦的初光回来了。路过院子里的樱花树时,突然发现未卿殊在仔细地摘花瓣。
赤枫望慢慢靠近,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躁动的心都安静下来了。
“卿卿。”
未卿殊闻言回头,看到赤枫望后招呼道:“小狗回来了。”
赤枫望好奇的看了看:“卿卿在做什么?”
“摘点桃花准备酿酒。之前答应送中也红酒,结果看到橱柜里已经几乎摆满各个种类的酒,这下送哪种都不太好,所以想亲手酿一坛。”
赤枫望嚷嚷:“卿卿亲手酿的酒!小狗也想要!”
未卿殊弯弯眉眼:“唔,想要酒就自己摘花吧。”
赤枫望当即撸起袖子加入,左看右看挑了一朵后送给未卿殊:“卿卿卿卿!这个怎么样?”
未卿殊接过把它放在篮子另一侧,夸夸能干小狗:“好狗狗~”
赤枫望咧开嘴傻笑:“嘿嘿。”
这时中也起来了,正好今天不上班,他来到院子里打算晨练,结果就发现未卿殊和赤枫望都在。
看着两人和谐的氛围,他本来不想过去打扰,然而赤枫望已经眼尖发现了大哥,热情呼唤:“哥!你也来啦!”
中也:……今天也在发愁以弟弟的情商怎么追到人。
他无奈过去,想起之前卫生间的事,做好心理建设后故作自然向未卿殊打了个招呼。
黑发美人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中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弟弟巴拉巴拉说了未卿殊摘花的原因。
中也微愣:“是为了给我做酒?”
他下意识看向未卿殊,只见黑发美人弯弯唇角,笑容狡黠:“中也觉得怎么样?”
哪有直接问收礼对象的啊。
中也无奈,不过从未卿殊的态度中明白,也许之前卫生间的事在他看来只是恶作剧吧。
再加上赤枫望,这两个都是调皮鬼,让人又爱又恨。
自觉身负重任的中也笑了起来:“不错,我也来帮你们。”
就当家庭团建吧。
用花酿酒的门道还不少,除了摘花,赤枫望和中也就只能做些搬运的重活,剩下时间都在看未卿殊有条不紊地处理花瓣。
冲洗、沥干、加入砂糖和白酒进行密封,接着将酒坛埋进树下。自然的清香和静谧的氛围十分治愈。
埋好的树边蹲着一红一橘两只大狗,盯着鼓起的土堆不可思议道:“这就做好了?”
“当然不,还要等几个月呢。”
几个月后就能喝到这坛一起酿的樱花酒了?
想到能和弟弟、卿殊一起喝,中也不禁有些期待。
不知不觉间,他又多了一位家人啊。
酒做完后,赤枫望拉着中也说悄悄话:“哥,我打算……”
中也竖起耳朵,听赤枫望嘀嘀咕咕半天后,一脸怀疑:“你真的可以吗?”
不是他打击人,实在是赤枫望很有可能把惊喜变成惊吓啊!
赤枫望信心满满:“当然,这可是太宰教我的。”
中也听完更不放心了,有太宰治在准没好事!
他决定亲手帮弟弟准备:“你说的那些我来,好了给你打电话。”
“谢谢哥!”
中也摸摸狗头:“跟我说什么谢谢。”然后就挥挥手离开去准备了。
赤枫望再次把笔记翻出来认真看了几遍,不懂的地方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翻来覆去发现计划没问题后在笔记最后写下:
【希望卿卿能天天开心幸福。】
只要想想卿卿的笑容,赤枫望的内心就会被满满胀胀的温暖海洋充斥。
他出神地想着不知道哥准备好没有,手里握着笔下意识又写了几遍“卿卿”。
他画了一个小小的心。
这时手机铃声终于响起,赤枫望接到中也电话,表示一切就绪。
大哥叮嘱了几句,最后鼓励道:“好好把心意告诉卿殊吧。”
赤枫望认真道:“我会的。”
他深呼吸了几次,捏捏有些发紧的喉咙,全部准备好后敲响了未卿殊的门。
卿卿几乎不会出门,这几天除了港口mafia就是待在房间里,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未卿殊正在翻阅杂志,听到敲门声后打开发现是赤枫望,奇怪道:“怎么了?”
赤枫望笑容灿烂:“我们出去玩吧!”
未卿殊有些犹豫,看了看赤枫望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算了,就当是遛狗了。
他和赤枫望走出家门后,跟着红发青年闲逛起来,路上赤枫望说了很多,未卿殊时不时点头,就像往常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赤枫望突然说:“卿卿如果不想听可以告诉我,我就不会说了。”
未卿殊不明所以:“没有不想听啊?”
赤枫望却看起来很难过:“但卿卿好像不高兴,到底做什么才会让你开心?我带卿卿出来本来是想让你放松的,没想到变成这样。”
未卿殊很惊讶赤枫望突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犹豫后才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周围人太多了。”
来来往往的视线都在投向他,让未卿殊分辨不出善恶,更加难以确定其中会不会有盯上他的人。
赤枫望拍拍脑袋:“原来如此!”他一边道歉一边飞快拉着未卿殊跑向人少的方向:
“呜呜呜对不起卿卿,我是笨蛋……”
“噗”
未卿殊被逗笑了,看着赤枫望手忙脚乱带他跑到湖边公园,然后红毛小狗看了看周围,终于松口气。
“太好了,这里没人啦!”
但没人是有原因的,这一片十分荒凉,放眼望去只有内湖算得上风景,但湖早被横滨人看腻了。
赤枫望准备的一堆游玩计划也全部泡汤。
然而未卿殊看起来放松多了,他迎着吹来的风,惬意的眯了眯眼。
与此同时,两个悄悄跟在赤枫望和未卿殊后面的身影露出了脑袋。
中也皱眉看着湖边的两人,担忧:“望怎么突然跑到这了?我们没有在公园的计划啊。”
被他强行拉来的太宰治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也要来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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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吃狗粮啊!”
难道给情敌出计划不够吗!还要看他和未卿相处的细节?
中也理所当然:“因为要防止意外,这可是望的人生大事,一生一次的表白啊!”
橘发干部特意换了休闲装,少年气满满。他把手机扔给太宰治,催促:“快给望出主意,我看他都愣半天了!”
两人像极了给室友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太宰治怒气冲冲的夺过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跳过铺垫,直接进行核心计划。】
赤枫望身上的手机响了响,悄悄拿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太宰说虽然赤枫望一直暗中保护,但未卿殊不知道,更对超越者没什么概念。现在首要任务是让未卿殊看到赤枫望的能力,看到他一直在身边。
太宰昨晚说,【让心上人看到你的强大吧。】
但赤枫望不想让自己的能力给未卿殊带来压力,他想让卿卿知道,这份用于保护的力量在他眼中是美丽的。
赤枫望向前迈出一步,平静的湖面瞬间以他的脚尖为中心,凝结成冰,不断向周围扩散。
不仅仅是湖水,周围的草丛乃至脚下的土壤迅速凝聚起冰霜,晴朗的天空变阴,飘下了鹅毛大雪,没过一会就将大地铺满白色。
明明是烟花三月,却下起了漫天大雪。
红发青年转身面向未卿殊,向他行了个绅士礼,做出邀请的手势:
“愿意和我跳支舞吗?这位先生。”
未卿殊倏然睁大眼睛:“这是……”
眼前这片晶莹美丽的冰雪世界,是赤枫望送给他的。
在碧色的狗狗眼下,未卿殊像是被里面的包容和温和蛊惑,不由自主伸出手,接受红发青年的邀请,小心翼翼踏上了冰层。
脚下触感平稳地像踩在地面,因为稍微有点光滑,未卿殊脚下不稳,本以为要摔倒了,却被赤枫望稳稳接住。
未卿殊忍不住笑出声:“太滑了,这怎么跳舞?”
赤枫望笑容灿烂:“没关系哦,交给我就好。”
红发青年迈出一步,未卿殊也跟着往前,本以为又要滑倒,没想到脚下冰面凝结出细微的颗粒凸起,帮助未卿殊保持平衡。
因为赤枫望刻意控制了二人周围的温度,所以他们并不觉得寒冷。
赤枫望牵着未卿殊的手,带着他慢慢转了几圈后,未卿殊就完全适应了这片游乐场,松开赤枫望自己尝试玩耍。
他往前走了几步后奔跑起来,然后借助冲力向前滑雪,滑出长长一段后惊喜地看向赤枫望:“小狗快看!我滑了这么远!”
悄悄暗中操控的赤枫望大声称赞:“卿卿好厉害!”
直白的夸赞让未卿殊耳朵都红了。
黑发美人难得这么开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赤枫望,白皙的肤色和黑发是雪地里最美的风景。
然而,躲在树后悄悄偷看的两人可没有未卿殊这么好的待遇,被寒冷的温度冻得身体发抖。
太宰治幽幽道:“今天的仇我记下了。阿嚏!”
中也难得生出歉意:“算、算我欠你一次,回、回头还你!阿嚏!”
21.项链
赤枫望牵着未卿殊的手,引导他转着圈跳舞。呼啸的风成为悠扬的背景乐,洁白的雪花成为舞台投下的灯光。
赤枫望清朗的声音数着节拍,像一首随意哼唱的歌谣:
“哒,哒啦哒,哒啦,哒……”
一首完毕,看到未卿殊口中喘息的水汽,赤枫望慢慢停下来,让他休息。
赤枫望看到未卿殊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好奇的看着它在手心融化。
黑发美人被冻了一下,忍不住笑笑,抬头看向漫天大雪,赞叹道:“小狗好厉害!轻易就能改变天气,让天空下起大雪。”
赤枫望仔细和未卿殊解释他的异能:“我控制的温度范围不是只有身边,如果全力释放可以覆盖整个地球,毕竟世界上70%的面积都是海洋,至于内陆,只需要控制局部形成温差,就能轻易改变天气。”
“控温异能的另一个应用就是热成像,我对温度的感知很敏感,所以空间内不同温度可以在我脑海中形成具体清晰的画面。只要我集中注意力,即使在东京,也能知道卿卿在干什么。”
讲完了异能的原理,赤枫望告诉未卿殊他真正想说的话:
“所以无论在哪我都能保护卿卿。”
未卿殊没想到赤枫望的异能这么多运用,十分惊叹:“好厉害……”
赤枫望观察未卿殊没有露出隐私被侵犯的厌恶后才说:“但我发动异能的时候卿卿并不知道,万一撞见什么卿卿会介意吗?”
未卿殊僵了僵:“当然会啊!”
他正准备让赤枫望不要没事看他,就听见红发青年说:“我也不想惹卿卿生气,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赤枫望继续:“所以我有一个办法——”
红发青年摘下身上的银饰放在手心,没一会银饰就在高温中融化成液体,又被凝结成一条完整的银色项链。
未卿殊惊叹的看着眼前魔幻的一幕,心中肃然起敬:这就是手艺人吗!
这还没完,赤枫望双手捧着项链,再次发动能力,很快一个晶莹的冰晶吊坠出现在项链中间,精美的像个艺术品。
赤枫望捧着这条心意满满的项链,温和的注视着未卿殊的眼睛:
“只要我在卿卿身上使用异能,这个冰晶吊坠就不会融化。你愿意戴上它吗?”
赤枫望考虑的很仔细,未卿殊可以通过冰晶的状态得知未卿殊有没有使用异能,自己是否安全。有了它,即使赤枫望不在身边,未卿殊也能知道自己正在被保护。
未卿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戴上项链,十分感动:“谢谢你小狗。”
但他不知道,在异能者眼中,浑身都被赤枫望异能覆盖的未卿殊,宛若被恶龙牢牢守护的珍宝,只要旁人想要冒犯,就会被恶龙毫不留情撕碎。
赤枫望弯弯眼睛,笑容灿烂:“所以卿卿不用害怕,小狗一直在你身边哦~”
躲在树后悄悄观察的双黑二人组看见未卿殊收下礼物,就知道这事成了。
太宰治知道今天过去后,赤枫望在未卿殊心中的地位必然会不断上升。项链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未卿殊另一个人的存在,直到黑发美人无法离开。
绷带青年撇撇嘴:“什么嘛,赤枫这不是很会么,我可没教他这么做。现在好了,他把未卿整个标记了一遍,以后谁还不知道未卿是他的人?”
中也没想那么多,虽然觉得把自己异能一直黏在另一人身上有些不对,但他自动为弟弟找好了借口:“望也是为了保护卿殊。”
看着赤枫望在卿殊收下项链后的笑容,他不禁生出一些为兄为父的欣慰和惆怅。
还记得加入港口mafia,望还没学会正常与人相处前,羊里面的人和望有很大隔阂。
有时候别人和赤枫望巴拉巴拉说一堆话,却得不到半点回应,自然会恼羞成怒。所以望的人缘比中也还差。
那次中也刚回来,就看到白濑在阴阳怪气对赤枫望说着什么,笑容嘲讽。
中也已经说过好几次不要欺负望,但白濑还是不改。他握紧拳头强忍怒火,打算上前阻止,听见赤枫望声音平静道:
“你看起来很高兴,为什么?不理解,我不高兴。”
白濑以为赤枫望要发火,噤声后退,忌惮地盯着赤枫望的一举一动:
“你、你打算做什么!?”
赤枫望很平静:“你快乐吗?我不快乐。”
“但我也不难过。”
“因为我的心里什么也没有。”
后面的中也听的无比揪心,立刻上前把他们分开,将赤枫望抱在怀里,生疏地哄道:
“望乖啊,不难过,望是哥哥的好孩子……”
当年亦步亦趋跟着中也的少年长大了。
他长得比哥哥还高,每天笑容满满,眼含快乐,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狗。
他的心里不再空落落了。
这真的太好了。
中也很感谢未卿殊的到来,感谢他在生命中和他们相遇。
——几天后——
港口mafia收押特级咒灵的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
咒术界那边已经有负责人来到横滨,找港口mafia要个说法。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港口mafia没有咒术师,只能暂且关押咒灵防止逃跑;往大了说,这就是私养咒灵的大罪,按咒术界的规矩会被通缉为诅咒师,处以极刑。
港口mafia最高的首领室内,黑发紫眸的森鸥外双手撑住下巴,向面前几位干部说明情况。
“这次来的咒术界代表是尊晟,和其他人不同,尊晟可不好糊弄。他向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施压,要求他们在这次事件里保持中立,不然就和港口mafia同罪。真难办呢,异能开业许可证还没到手,一个弄不好我们港口mafia就是罪上加罪。”
极具穿透感的冷酷紫眸扫过最年经的几位干部,缓缓道:“诸位觉得呢?”
这题赤枫望会,一听到尊晟的名字,小狗就积极举手,生怕森鸥外看不到他:“我知道!趁尊晟来横滨把他干掉,什么事都没有了~”
森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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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直接无视了赤枫望,看向他最欣赏的弟子:“太宰觉得呢?”
赤枫望不满:“首领听听我的建议啊!”
太宰治神情恹恹:“尊晟可不会没事找事,他不过是以咒灵为借口,来横滨实现另外的目的。而且尊晟任职将军,代表政府,对他明面上出手就是与全国为敌。”
赤枫望:“我能改变他体内的温度,让身体系统失调,保证死的毫无痕迹。”
太宰无语:“先不说尊晟会不会傻到呆在那让你杀,你以为自己的异能很隐蔽吗?异能特务科早就把你的资料整理好了,到时候一看现场就知道是你动的手。”
赤枫望:“知道是我又怎样,我可是超越者,比涩泽龙彦还稀有,异能特务科不得把我供起来?”
太宰治黑线:“涩泽起码明面上是政府那边的,你呢?清醒点赤枫望,你可是混黑的!蠢狗。”
赤枫望不可置信:“太宰又骂我?!”
中也看不得赤枫望受委屈,当即就加入嘴炮战场,首领室一时间吵吵闹闹。
森鸥外:……钻石哪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他头疼地按按眉心,一声低呵让三人安静下来。
黑发紫眸的首领沉思片刻,正准备将各自的任务分配下去,就听见下属的传报:“首领,有客人来了。”
森鸥外猜出来人身份,紫眸瞬间变得幽深。
来者不善啊。
他带着中也来到会客室,客座首位上坐着一个军装青年,姿态随意,仿佛不把这次会面放在眼里。
没有回头,尊晟就准确无误叫出名字:“久仰大名啊,森鸥外先生。”
这句话潜意思是——区区一个横滨黑手党的首领我还看不上,因为你连来到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你的信息更是轻而易举。
森鸥外瞬间挂上虚伪的假笑:“哪里,尊晟君才是少年英才。”
一个小屁孩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先把你手里的权力握紧再说话吧。
两人短短一句对话就暗藏无数交锋。
这时森鸥外也来到了对方面前,相对而坐,看到尊晟的那一刻,心中不免有些讶异。
光从外表上只能看到尊晟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森鸥外看到了金色眼眸深处——那是一只由无边无际的欲望组成的贪婪巨兽。
既要钱财又要权势,既要江山又要美人,只要是好的都要得到。
这头巨兽正露出獠牙,威胁别人与他配合狩猎最满意的猎物。
尊晟饶有兴致:“森先生知道阿殊吧?没错,就是赤枫望那条蠢狗身边的人。我要求港口mafia把他交给我,交接人就选赤枫望吧。”
他金眸弯起,笑意不达眼底:“真想知道阿殊对抛弃自己的朋友会露出什么表情?是难过、惊慌还是愤怒?糟糕、都好想看啊。”
尊晟咧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或者在他面前把你们都杀了更有趣?”
中也浑身爆出异能的红光,脚下地板瞬间崩裂,神情郁怒:“你、这、家、伙!”
22.小剧场二(1)
这人不仅辱骂弟弟,想害卿殊,还威胁所有人的生命,简直戳爆了中也的雷点。
恐怖的红光在中也身上蔓延,屋子里所有物件和碎石慢慢上升。
森鸥外面色不变,脸上一如既往微笑:“您可以试试。”
和他比战力?不好意思,港口mafia就是他的底气。
尊晟眯了眯眼:“哦?小看我?”
森鸥外:“不敢当。”
两人沉默对视,气氛越来越紧绷,就在中也以为需要动手时,尊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你可比那群老头子有意思多了,每天看着那些皱巴巴的脸我都反胃。森首领胆识过人,有能力有手段,当首相一定很有趣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森鸥外:……?一定在开玩笑吧?
黑发紫眸首领委婉推拒:“谢谢您的称赞,不过在下更希望留在横滨。”
“横滨也行啊,明天我就让他们把行政中心搬来。
我是真心邀请啊森首领,那群老头子哪有你好看。”
森鸥外本以为当上首领后,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惊讶了,但今天还是被尊晟的话惊呆。
只是因为好看就让一个混黑首领去当首相?太草率了吧!
森鸥外疯狂推拒:“哈哈,您真会开玩笑。”
尊晟莫名其妙:“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知道作为一个颜控,我在这个世界有多难吗?先不说周围人颜值高的没几个,光每天大街上的咒灵都丑的我想发疯。”
森鸥外:啊这,确实挺惨的。
尊晟撑起下巴,卖惨:“所以你知道阿殊对我有多重要了吧?每次见到他我的眼里就看不下其他存在,只能看到阿殊的神颜,其他丑陋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他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让我永远看不腻。没有阿殊我就没有了光,没有光我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我就会——”
赤枫望的指尖出现一道银丝,银丝迅速拉长变硬,如一道极长的剑光向森鸥外斩去,银线插进墙壁的部分轻而易举将整栋楼切开!
“我就会——发疯呢。”
森鸥外和中也一直保持着警惕,在尊晟的攻击下迅速反应过来,异能体爱丽丝凭空出现,用巨型针管试图挡住银线,却被直接斩断!
中也浑身发出红光控制重力,周围的一些都重重落下,但银线却像无形的空气一般去势不减。
就在众人想动真格时,尊晟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铃声昭示着来电人不一般的身份。
令森鸥外和中也没想到的是,一直无法无天的尊晟听到铃声后竟然真的停下攻击,拿出手机接住电话,声音如常:
“怎么了悟?”
电话里顿时传来同期猫咪生气一样咋咋呼呼的质问;“晟还没好吗?不管你在做什么,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这边的饭店超哇塞欸~”
面对这种要求,按理来说以尊晟的性格早爆发了,但超乎二人的预料,尊晟只是笑了笑,哄道:
“还在忙,你们先玩吧。”
然而电话里的人还在不依不饶:“我不管!快来快来快来……”
眼看五条悟就要一直纠缠下去,尊晟只好答应:“行行行,马上就来,挂了。”
尊晟收起电话,起身离开:“不好意思两位,暂时有事,下次再聊吧。”
中也脱了一半的手套,看着尊晟的背影:??还没打就跑了?
他请示森鸥外;“首领,我们接下来?”
森鸥外若有所思;“表面上想对我们出手,实际上没有。”
尊晟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不管怎样,尊晟的狠话已经放出,港口mafia都是要好好备战的。森鸥外立刻下达命令,安排人员,处理残局。整个大楼都忙碌起来。
尊晟离开港口mafia大楼后,很快来到了同期们所在的位置。但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同期们压根不在饭店里,反而在另一条街。
尊晟笑起来:好啊,耍我?
等他杀气腾腾与同期们汇合后,发现他们一人手里拿着杯饮料,喝的津津有味。
五条悟朝尊晟招招手,把手里另一瓶饮料递给他:“等你好久啦!”
尊晟接过来:“我可是在干重要的事,这个街是非逛不可吗。”
五条悟戳破他的心眼:“得了吧,要是你真不想做,我费多大劲都叫不来。”
尊晟看五条悟这么了解他,心情好了点,决定听听耍他的理由:“不是说在饭店?”
五条悟自然道:“你不是讨厌人多的地方吗,我们当然不会让你去那。”
这句话莫名哄好了尊晟,他盯着五条悟的脸看了几秒,勉强原谅了大白猫,矜持地点点头:“好吧,这次不算账了。”
五条悟莫名其妙:“算什么账?该算账的是我们吧!明明几个月没见,我们特意来找你,却被你晾在一边,简直超级过分!”
夏油杰笑笑:“所以悟才故意不告诉晟我们离开了?”
尊晟危险的看向五条悟,得到白发少年装傻的眼神:“哎呀,我只是忘了嘛~”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尊晟嗤笑了一声,倒也没有真的和五条悟计较,扬扬下巴:“不是来逛的吗,走吧。”
横滨景点还是挺多的,几人随便逛了逛,买买东西,路过一家咖啡店时,尊晟突然停下脚步,扭头转向店内,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什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原来你在这。”
其他三人看到尊晟的表情不由吐槽。
五条悟:“咦~晟笑的好变态欸。”
硝子点点头:“像诱拐无知少女的变态大叔。”
尊晟:“……呵,你们就是嫉妒我长得帅。”
这话五条悟可不服:“我需要嫉妒?老子可是360度无死角的完美大帅比!”
硝子看着两个臭屁精又吵起来了,熟练地拿出手机刷起来。
尊晟现在没空和五条悟吵,把三人赶走:“快走快走,你们三个在这太碍事了。”
难得看到尊晟这么兴奋,五条悟的好奇心升起:“这么急干嘛,有什么我们不能知道吗?”
他拉下脸上的圆墨镜,仔细地看了看店里,纳闷:“没什么特别的啊。”
尊晟知道不能和他们说找阿殊,否则肯定会被好奇心极强的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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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
得想个办法引开他们,当然也要把阿殊引出来。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使用傀儡线,但现在不能用术式,否则一定会被悟的六眼注意,到时候被不依不饶缠上就麻烦了。
趁五条悟仔细观察店里情况,尊晟斗篷下的手悄悄伸进口袋发了几条消息。
没办法,手下都是蠢货,也就这时派的上用场。
尊晟好像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带着同期们离开:“算了,下次再说吧。”
众人狐疑地盯着他,但看尊晟真打算走,也跟着离开。
“什么嘛,虚虚实实的,又不和我们说真话。”
四人离开咖啡店门口,店里独自一人的未卿殊似有所感,朝外看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又继续品茶。
这里人很注重隐私,小隔间里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十分适合独处。
未卿殊想起刚才赤枫望发给他的消息,有些失落。
他想把自己喜欢的几款茶推荐给赤枫望,几天前两人说好一起来这家店,但赤枫望临时有事,留在港口mafia了,所以未卿殊只好一个人来。
他摸摸项链上的冰晶,冰凉凉的触感十分舒适。
冰晶还在,说明赤枫望的异能还在起效,未卿殊不必担心自身安危,可以静静享受片刻的宁静。
时间差不多,未卿殊也该离开了。临走前,他叫来服务员,询问能不能打包两杯,得到服务员回复:
“当然可以先生,但我们打包服务在另一家店,店员不负责来回跑的工作,可能需要您亲自过去拿。”
言外之意:打包不是我们的工作啊。
未卿殊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想给小狗和中也带两杯,自然不在乎多走的一段距离:“我没问题。”
店员鞠了一躬:“请您跟我来吧。”
未卿殊跟着店员左拐右拐,路上店员和他解释说打包的店因为地方小,不接待店内饮用的客人,所以地方有点远。
但未卿殊发现周围越来越少的人群,慢慢停下脚步,改口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还是下次再来吧。”
服务员挽留:“马上就到了。”
未卿殊执意要走,眼看他不配合,服务员立刻暴露真实面目,想把他拉进小巷。
未卿殊为了躲他后退几步,服务员还没接触到未卿殊,就被迅速降低的温度冻成冰块,再也无法动弹。
发现服务员失去攻击性,黑发美人眼睛亮起:“谢谢小狗!”
未卿殊面前落下了一小片雪花,仿佛在回应。
整件事情实在有些奇怪。
未卿殊来了这家店好几次,每次都碰见过这位服务员,算得上半个熟人了。他看起来像打工的学生,每次见到未卿殊也只是脸红害羞,甚至不敢多接触,为什么这次直接绑架他?
为了抓住幕后黑手,未卿殊想查清真相,于是慢慢向冰人靠近,想观察线索。
就在这时,巷子里迅速伸出一条银丝,紧紧缠住未卿殊的腰,向里面拽去!
蛰伏在未卿殊身边的异能瞬间像被激怒的凶兽,带着漫天的冰雪向银线的主人奔去,不把他撕碎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