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偷命格？我反手绑定巨星系统！》 第8章 演出开始！ 《天籁之音》开播之初，便有数万网友一同挤进节目组的直播间，花花绿绿的弹幕和留言一条条弹出。 镜头切转到每一位嘉宾的脸上，每轮到一个艺人，都会有粉丝或者路人发表善意的评价，除了虞无忧。 在场明星之中，只有她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名气还是身形，长相还是风评。 林软软看着手机屏幕上各种杀人不见血的刻薄文字，一边被小助理按摩头皮，一边提起一个讥讽的微笑。 “辣眼睛……呕，这么多俊男美女都压不住她的丑。” “不知道虞无忧是掏了多少钱才挤进节目的。” “潜规则都没人要她。” …… 林软软请了一些水军，但没那么多，大部分都是网友自发表达的厌恶。 “不自量力，自取其辱，说的就是这种人。”林软软道。 小助理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屏幕，随即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年头还有人买不起镜子吗？怎么连自己长相都清楚还来当明星啊。” “是啊，没有镜子，也有尿吧。”林软软竖起做着精美美甲的手指，支着自己的下巴。 小助理见林软软表情愉悦，明白自己并没有说错话，还哄好了上司，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 她已经是林软软今年内的第三个助理了，前两个一个是被林软软嫌弃辞掉的，另一个是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主动辞职。 她待在林软软身边半年，已经算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 在林软软身边做事，必须时刻谨记察言观色，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有没有什么地方把她冒犯了，稍有松懈，林软软便会对你生气。 而且，她不仅气性小，还记仇，只要你得罪了她，你就等着瞧吧，她会竭尽所能在你生活里给你添堵。对于她这样的准一线女星来说，整治几个底层小助理，不费吹灰之力。 跟在林软软身边半年，小助理有种自己是伺候皇帝的总管太监般的错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似的压迫感。 小助理对虞无忧没什么感觉，但谁让林软软讨厌她呢？ 小助理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手机，将早已准备好的PPT拿给林软软看，上头的内容是她整理了很久的“虞无忧挨骂”大赏，专门记录营销号、网友们讽刺虞无忧里的精彩言论，毒辣到舔一舔嘴皮子都会把自己毒死的程度。 林软软看着那递过来的手机，原本不耐地皱眉，可扫眼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眼神闪烁着快意。 “呵呵，你说这种人人厌弃的人，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活在这个世界上呢？”看完后，林软软懒懒地说道，“我要是她，早就拿跟绳子上吊去了得了。” “是啊是啊！”小助理扯着笑脸。 林软软扫她一眼，“好了，不用你按了。去休息吧。” 小助理连忙松开手，“好的，好的，那我先离开一会儿哈，您有需要再叫我。” 说完，她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林软软不说反对的话，忙不迭离开休息室。 直到走出去好远，她才小声骂了一句脏话，“傻x傻x傻x！真你妈的脑子有问题。” 今天林软软要去给一场电影女主角试镜，她过了，但导演对她态度不算热切，她主动去招呼也只得到淡淡的回复，让林软软极度不快。本来她能拿到这个机会也是因为顾氏投资的缘故，名导演对关系户能有什么好脸色？对她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小助理觉得林软软这气来得莫名其妙。 林软软不高兴了，她身边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作为贴身照顾她的小助理，她自然首当其冲。她先是被林软软当着化妆间所有人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而后又被勒令去给她买纯手工咖啡，她扑爬跟头地跑了四五条大街才找到一家品质过关的手工咖啡店，大冬天跑得满头大汗，可赶回去之后，林软软一口都没喝，就随手扔进垃圾桶了。 斜斜地睨她一眼，“你太慢了。” 要不是生活所迫，她真的想抽这个女人一巴掌。 买咖啡花了她48元，林软软还不给她报销。 为了给她买咖啡，小助理连午饭都没有吃。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她才终于哄好了林软软，抽身出来吃饭。她早已饥肠辘辘，将便利店五块钱一个的寡淡饭团吃得像是珍馐。 与她相熟的同事也恰好走进便利店，坐在她身边，同情道：“哟，王露，现在才吃晚饭？” 王露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晚饭，是午饭！” “卧槽，太惨了，伺候魔女的工作真不好干。”同事惊叹道。 林软软在他们这些底层小员工的外号就是“魔女”，长得美，心眼小，手段阴，还记仇且双标。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也找不到其他工作，我真不想干了。” “别辞职啊，辞职了，绝对会得罪她！上一个主动辞职的，现在已经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宁愿做点蠢事被她开也不要辞职啊。” “这我当然知道。” 两人吐槽了一番工作，又开始讨论起今晚开播的《天籁之音》，王露拿出手机，慷慨地分出一半耳机，两人看起了直播，恰好赶上了选手们抽号决定演出顺序的时候。 从前到后依次为：来自美国的天才歌手蕾娜，说唱歌手惊子，三十岁出头的过气女星柳凡梦，来自日本的女中音歌手九藤美咲，情歌天王张弛，最近爆火的乐队主唱舟航，还有丑闻缠身的网红虞无忧。 “虞无忧最后一个表演啊。”王露感叹道，“这个位置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管是好是坏都深刻，不晓得虞无忧能不能撑起来。” “你为什么关注这个人？” 王露语气愤愤，“魔女特别讨厌她！如果她表现得太好，魔女会生气的。” 王露手上不停，发生一条付费sc，价值48元：“不要在乎别人的诋毁，虞无忧加油！” 价值不高，瞬间被浪潮般的网友留言淹没。 同事惊了，“我以为你要骂两句呢！” “但是她如果表演得太差，魔女又会很开心。我就看不惯魔女开心！老子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觉得心烦。真是绝了，你是不知道，魔女她……” “她怎么了？” 王露抿了抿嘴，到嘴的话又转了个圈，“……她今天可把我整惨了！她……”巴拉巴拉又开始抱怨起来。 她其实诬陷别人抄袭呢。 这话，王露可不敢说出口。 是的，明面上都说虞无忧抄袭亲姐姐的作品，心思恶毒，被赶出家门。可作为贴身照顾林软软的小助理，王露的脑子又不笨，依然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察觉出事件的可疑之处。 “演出开始了。” 一开始，两人还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 开场，美国的天才歌手蕾娜的表现太过完美，她演唱一首《just for you》获得满堂喝彩，她纤细的身形如同坠入凡间的精灵，金色的秀发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表演无疑拉高了观众的期待值和难以言说的攀比心。 “蕾娜会拿第一吗？” “好歹是华国人自己的节目，一上来就让外国人拿第一，不太好吧。” “这个倒无所谓，看实力呗，又不是靠国籍选冠军，那就太没意思了。” 一开始，观众们还算理智。 可紧接着，来自华国的惊子和柳凡梦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尤其是惊子，不仅表演的说唱歌曲歌词粗俗，韵律单调，表情动作还浮夸至极。导播把镜头切到蕾娜脸上，脸上端着惊讶的微笑，尽管什么都没说，却叫不少网友感觉尴尬至极。 “不是，那个人在干嘛，好丢脸啊。” “能不能开除他的国籍？？？上节目唱点好的！这里不是ktv！！！” “幸好外国选手不懂中文，不然我真的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前面的，蕾娜会说中文，而且说得还不错。” “那完了！” 紧接着，柳凡梦唱了一首深情舒缓的情歌，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手脚都微微颤抖，中间甚至出现了些微的走调。 “柳凡梦不是自称实力派歌手吗？怎么还走调的？！” “难听难听难听！华语乐坛要完了！” 柳凡梦下台时，脸色苍白，显然明白自己表现不佳。 “第一应该就是蕾娜或者张弛了吧。” 王露神色凝重，“第一是谁都好，就是不能是九藤美咲。你说，要是待会儿日本选手表演压过了中国选手，网友会不会很愤怒？” 对面的人想了想，打了个冷战，“包愤怒的。假如真的比不过日本人，这群歌手一定会惹得一身骚。” 王露还欲看下去，却收到了林软软的召回消息，要她去别墅取一套睡衣，送到滨江大酒店717号房。 “魔女叫我了，先走了！”王露哭丧着脸，冲同事摆摆手，快步离开了。 《天籁之音》录制现场，还未演唱的歌手坐在个人专属的休息室，舟航、张弛两人的脸色均有些僵硬。 蕾娜的演唱实在太过优异了，这两人一个是年纪大了，一个是靠脸吃饭的花瓶，均没有自信能胜过蕾娜一筹，不，就连势均力敌都很难做到。 而后，九藤美咲的表演又给了他们两个更加沉重的一击。 九藤美咲的表演异常出色，可以说比起蕾娜不相上下，她出色浑厚的中低音如大提琴一样优美动听，充满优美的磁性。 “下一位出场选手，张弛。” 张弛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上台前。 他选择的歌曲是一首分手后的失恋情歌，难度不高，较为保守，整体没有出错，但是九藤和蕾娜珠玉在前，他这样的呈现水准无疑让人失望。 “……完了，连张天王都比不过这两个外国人，这期节目真的要让外国人看笑话了。” “华语乐坛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两个选手吗？” “一个花瓶一个烂网红，用脚趾头想想他们能给出什么作品？算了算了，不看了，越看越气。” “让人失望，没看头。” …… 大部分的网友都对这期节目华国选手的表现失望透顶，不少人退出直播间，若不是舟航的流量足够能打，流量可能会跌破上头对节目组要求的底线。 “刘导，现在直播间出现了大幅度的观众流失，现在怎么办？” 刘国玉顿了顿，咬牙道：“切到虞无忧观看的那一趴！你叫人悄悄提醒她，叫她表现得自信一点。对了，你迅速给她写个词，张狂一点，惹人生气一点！快！” 又转头对着另外一个人，“你去请水军扮演虞无忧粉丝，等虞无忧画面一出来就骂林软软。不要刷屏，分散一点，尽量挑起林软软真正粉丝的怒火。” “没有爆点就搞一点爆点！去！” …… “舟航表演有什么看头，我们忧忧的表演才是重头戏，你们等着看吧。” “一群208W，连忧忧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那些大明星是这样的，某软不就是这样么，唱功不咋地，特喜欢欺压小网红。”零零散散几条尖锐的留言，吸引了众位网友的视线。 “？？？虞无忧还真有粉丝？你们真饿了！” “不是，把粥粥和那个肥猪放在一起，你们太侮辱人了！不愧是抄袭咖的粉，粉随真主，又丑又事多。” “真当我们软心糖是好欺负的？？抄袭肥猪退退退！” 恰在此时，屏幕显示虞无忧的脸。节目组给她配的助理问道：“虞姐，请问你看到前面几位选手的表现，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会不会感到有压力。” 镜头之外，工作人员举着提词板，那意思不言而喻。 虞无忧眨了眨眼。 小糊咖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丝毫人权，节目组为了收视随时随地可以牺牲你。 “压力？不存在的。是我的预期过高吗？怎么感觉各位前辈好像都没发挥好呢？”虞无忧念着词，表情自然，不像演的。 “虞姐很有自信啊，想必待会儿一定能给各位观众带来一场视听盛宴吧！” 提词板翻了个页，虞无忧瞟了一眼，继续道：“视听盛宴算不上，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是有的。” 镜头切走。 不出所料，直播间的网友都被虞无忧狂妄的表现激怒了。 虞无忧来这个节目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还口出狂言激怒了其他几位华国嘉宾的粉丝。粉丝们本来就因为偶像表现不佳而烦躁，虞无忧正好撞在枪口上。 评论区一片骂战，言辞之恶毒，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稍不成熟的人崩溃。 但不管怎么样，激烈的讨论度拉回了损失的观众，节目组的目的达到了。 方才轰轰烈烈的一行人又离开了虞无忧的休息室，方才在镜头前还对虞无忧尊敬有加的小助理也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垂头玩手机。 舟航的表演就在一片骂声中结束。 他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托虞无忧的福，没人骂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虞无忧这个讨厌的人吸引走了。 “接下来，有请最后一位选手，虞无忧，登台上场！” 虞无忧穿过深红色的悠长隧道，同刚刚下台的舟航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没有回头。 “虞无忧去死！虞无忧退赛！虞无忧去死！虞无忧退赛！虞无忧去死！虞无忧退赛！……” 刷屏，针对虞无忧的恶意沾满了整个屏幕。 虞无忧看不到，但能猜到。 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缓缓地，一步步走上台前。 这里，她逆袭之路的起点。 这里，她击败林软软的第一站。 把辱骂和恶意当作红毯，她大步往前走着，眸光坚定，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滚下去！”在场观众不知是谁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虞无忧听不见似的，扬起一个微笑。 她对着伴奏老师深深鞠了一躬，前奏流淌，她的演出，开始！ 第9章 精彩的演出 顾南庭从浴室里出来，目光所见，身姿窈窕的美人长发披散，趴在酒店的大床上。纤细的小腿竖起，摇晃。 顾南庭有些意动，从背后拥了上去，将下巴搁在女人的颈窝。 “软软……”他目光低垂下去，却看见林软软捧着手机，舞台上，虞无忧肥硕的身型呆滞地站在中央。 “滚！”恶毒的嘘声。 虞无忧却像没听到似的，仍旧端着微笑，对着伴奏老师点点头。 “你看，她好可怜啊。”林软软回头，她狡黠地扬起嘴角，粉色的嘴唇如花瓣般吸引顾南庭的欲念。 “乖乖，别看她了，看我啊。” 林软软看着面前这个眼中盛满对自己渴望的男人，却不由想起15岁的虞无忧身边那个忠诚的骑士。 她现在还记得顾南庭第一次见面时对她说的话呢。 “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别人看不出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也看不出。” 那时候，16岁的顾南庭将她推倒在墙边，恶声恶气地威胁：“让我发现你再针对她，你就死定了。” 那时候的林软软有多嫉恨虞无忧，现在就有多愉快。 虞无忧的骑士，现在是她的了。她手中的手机滑在被褥上，手臂环住顾南庭的脖子。 手机里，悠长的旋律响起，充满国风意蕴，在一整晚rap和情歌中显得格外独特。 但酒店内的两人已经没有一个人在听了。 “月光色，女子香。” “泪断剑，情多长……” 虞无忧闭着眼，不去看台下的众人，她清澈婉转的声音缓缓流淌，如月色一般干净。 她的外表越丑，此刻这清美动人的歌声给所有人带来的反差就越大。 谁都想不到这具笨拙的身躯之下，竟然潜藏着这样优美的精灵般的歌喉。 方才叫她滚下的观众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无法再口出恶言。 直播间方才还争吵不息的网友们齐齐停止了刷屏、讽刺和谩骂，和现场的观众一齐，被虞无忧的开嗓惊得说不出话来。 “孤单魂，随风荡。谁去想，痴情郎，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虞无忧丝毫不知自己引发的震动，轻轻皱着眉，将全身心灌注于当下的演唱中。 这是她在系统商场买的歌，她精挑细选，选择了这首兼具情感和技巧，并且充满国风古韵的歌曲。 外国友人在的地方，华国观众应当会希望表现一下祖国的传统风韵，她这番选择，不仅展现了她声音柔美清澈的特质，还取了应和观众情绪的巧思。 “卧槽……” 不知道是谁先说话的，网友因为这听觉的震动而打断了方才被刻意引导的怒气。 “……这首歌好听诶，虞无忧的声音也好听诶。” “这是什么歌？没听过，想下载。” “不是，我以为她就只是个扮丑小网红呢，她居然真的有实力？！我服了。” “我再也不敢网恋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啊，和她的脸一点都不像！” “唱歌好听又怎么样，还不是抄袭咖。” “比你家姐姐唱歌好听一百倍。” “！！抄我们家软软的歌还好意思在软心糖面前犯贱？” “别吵了，影响我听音乐……烦死，我关弹幕了。” 弹幕上，不再是一边倒的对虞无忧的辱骂声，一些观众终于对无休止的骂战感到了厌烦。 大部分观众都不是谁的粉，他们只在乎实力，谁给他们带来更好的听觉享受，他们都维护谁，只认作品不认人。 舞台上，虞无忧的演唱还在继续，全首歌的精华副歌部分终于来临。 “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 “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 虞无忧拉远了话筒，表情轻松平淡，信手拈来地完成了超高难度的转音，高音又准又清澈，将观众的感官拉到最高点，而后又声音渐弱，“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虞无忧高达97分的歌唱技巧分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她几乎已经站在了人类演唱技巧的顶点。多亏系统空间高超的训练方法和她自己不眠不休一年七个月的努力，她的演唱可谓完美。 网友表现了一把什么叫做变脸。 “我的耳朵怀孕了……” “突然觉得她的脸都变得好看了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虞无忧能拿第一，绝对能！” “我之前还奇怪，这种要人品没人品，要长相没长相的网红到底是怎么吸粉的，现在终于想通了……服了，这嗓子，百年难遇吧？” “我经常看她直播，她直播的时候唱得还可以，但也没有绝到这种程度啊！！” “可能她在家的录音设备不够好吧。嗯，突然有点怜爱了怎么回事？？这种天使一样的声音，就应该用全世界最好的录音设备才对吧！” 这首难度极高的歌，被她举重若轻地完美完成。 这天之后，网络上甚至掀起了一片翻唱《月光》的狂潮，但没有一个人能唱出虞无忧的感觉。她演唱的片刻被人剪辑下来，火遍全网，全球播放量上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最后一句话，被虞无忧唱得如泣如诉，仿佛真的有一个古代的江湖女子，因爱而伤，因爱而痛。 尾音减弱，虞无忧的表演结束。 她近乎完美的嗓音和高超绝伦的技巧让这场表演堪称惊艳。 华国传统乐曲琵琶更是和这首歌完美融合，彰显了华国深厚的文化底蕴。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虞无忧的表演都大获成功。 在场观众沉默了五六秒，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也单手持着话筒，一边用力地鼓掌，即兴加了段串词。 “虞无忧选手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好像穿越到古代见证一段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辛酸苦辣——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虞无忧选手给我们带来的如此视听盛宴！”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在此刻，无论从前多么讨厌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虞无忧，唱得太好了。 “谢谢，谢谢大家。”虞无忧捂着胸口，深深地对着观众席鞠躬。 来的时候迎着质疑和谩骂。 走的时候踩着掌声和欢呼。 这一仗，虞无忧赢得漂亮。 接下来，便是等待现场观众投票，为这七位选手排名。 排名最后一位的，将会被淘汰。 虞无忧走到嘉宾休息室，一踏进门，剩下的六位嘉宾齐齐抬头看向她。 每个人的目光都格外复杂。 谁都没想到，这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小网红居然是半路杀出的一匹黑马。 蕾娜率先开口，用充满欣赏的语气说：“你好，我叫蕾娜。你唱得真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蕾娜金发碧眼，今年只有21岁，却已经获得了多项世界级的大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女。这样的天之骄子，反而充满容人之量，对虞无忧说话时十分友好，全无恶意。 “你好，你好。”虞无忧对她伸出了手，“你的表演也非常精彩，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实力，我非常佩服。”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蕾娜笑笑，她的中文说得很流利，虽然有口音，但日常交流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虞无忧走过去坐在她的座位上。 柳凡梦主动和她打招呼，“你采访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 虞无忧礼貌微笑，“谢谢梦姐夸奖，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她表现得很谦逊，与赛前口出狂言的样子判若两人。 弹幕上，有人说她装。 但也有人为她说话：“人家有这个实力，装一点怎么了？” 一首歌的时间，虞无忧已经初步改变了大众对她的印象。 就连张弛也和她搭话了，“小虞，你刚刚唱的是谁的歌？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他顿了顿，而后又道：“难道是你的原创歌曲。” “原创”两个字，他加了重音。 虞无忧眨眨眼，抬眼看向他。 接近50岁的男人，容貌已经老了，五官尚且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只是那一双眼睛里面深藏的嫉妒却破坏了这张脸原本的儒雅，显得有些扭曲和刻薄。 他被一个小网红，一个卖笑扮丑的小网红胜过了。 他是专业歌手，自然知道虞无忧方才演出的含金量，她的嗓音和技巧都无可挑剔。可越是无可挑剔，他心中的不满和不甘就越是躁动。 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虞无忧抄袭的事情又被网友们想起。 “是哦，这首歌真心没听过，该不会又是虞无忧抄来的吧。” “某些人就算唱歌还行，但人品真心差劲。” “何必要去抄人家的歌呢，她嗓音条件这么好，老老实实翻唱不就好了。”也有人为她惋惜。 虞无忧看着面前眼含恶意的老男人，没有动怒，而是充满礼节地回复道：“不好意思，张老师，这不是我自己原创的，而是我某个朋友的歌曲。” “哦？朋友？”张弛故作惊讶，“那你的朋友真的太有才华了。他能创作出这样子的作品，想必在圈内一定广受欢迎吧？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他的名字。” 网友：“虞无忧朋友？她居然还能有朋友？不是她连自己亲姐姐都敢背刺，谁胆子那么大，和她做朋友？” “好好的创作者为什么要和抄袭者做朋友啊。虞无忧是不是在说谎？” 不是这个世界的歌，哪里来的名字。 系统原本希望虞无忧将兑换出来的歌全部当做自己的原创作品，反正这些歌曲都是各自各个世界的精品，这个世界里根本不会有人识破虞无忧的谎言。 但虞无忧却拒绝了。 她自己就是创作者，不是她创造出来的东西，她不会去要那么名头，她觉得这是对她自己的侮辱。 虞无忧垂下眼眸，“抱歉，我不能告诉您。” 网友炸了：“好没礼貌啊。” “前辈问一句都不能回答吗？有才无德走不远的。” “额，只有我觉得张弛挺咄咄逼人吗？既然虞无忧说了不是自己写的歌，干嘛一直追着问啊。” 张弛微笑的神情出现片刻的垮塌，神情阴霾，嘴巴却笑着，咄咄逼人，“哦？为什么不能呢？难道是你觉得我不配知道这个名字吗？” 张弛的身边，舟航看着两方隐隐的争斗，只觉得似乎要不认识虞无忧了。 刘敏曾经给他科普过圈内大佬的性格，其中重点标注了有怪癖不好相处的角色，张弛就是其中之一。 他这个人嫉妒心极强，非常喜欢强调资历，仗着自己是老前辈，对圈内的新人，尤其是没权没势的新人态度总是不冷不热。 说打压倒不至于，只是为人有些清高傲慢。他在乎体面，因此倒不会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搬上台说。 但假如说他刻意在镜头面前针对某个人—— “那就是，他在嫉妒，他慌了。”这是刘敏的原话。 所以，这个情歌天王老大哥，在嫉妒虞无忧吗？ 舟航感觉不可置信。他刚刚下台来到等待区的时候，张弛对他的态度非常亲切，说他表演得不错，他当时还有点沾沾自喜，看着虞无忧笨拙的身躯站在台上，甚至理所当然地预料到虞无忧接下来会出多么大的丑，生出了莫名的优越感。 ——谁知道，虞无忧不仅没有出丑，还赢得了满堂喝彩。 她出彩到老大哥张弛都维持不了前辈的慈爱假面了，非要当众给她难堪找场子的地步了。 尽管现在被为难的人是虞无忧，舟航却觉得自己输了。 他掀起眼皮，看着虞无忧被张弛针对到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置一词，甚至隐隐希望张弛的针对能再厉害一点，最好让她再尴尬一点。 可虞无忧面上的无措只维持了一瞬。 她垂下眼眸，再抬起眼时眼底已经蓄满了泪光。 “弛哥，对不住，我答应过他，不把他的名字告诉其他人——” “因为，他已经去世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在过世之前，把他全部的作品都交给我了，特意叮嘱了我，不准对外说出他的名字。他从小就喜欢创作，但是家里人从来不支持他，这些作品都是他偷偷摸摸，一首一首写出来的……” “作为他的朋友，我必须遵守他的遗愿。再次向您说声抱歉。”虞无忧甚至站起来向张弛鞠了一躬。 她的反应打了张弛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么优秀的作品足够让他成为人人尊敬的名人，他为什么会不愿意曝光自己的身份？”张弛反驳道，他被虞无忧刚刚所说的“全部作品”所吸引。 难道，像这么好的歌，虞无忧身上还有许多吗？ 他起了一些贪婪的心思，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针对虞无忧，现在则是为了利益了。 “虞小姐不如把你朋友的曲目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张弛说。 第10章 夺得第一名 一句话就想捞到好歌？脸怎么那么大呢。 虞无忧面上仍旧是礼貌地微笑着：“这是我朋友的遗物，我也很想分享出来，但是我必须尊重朋友的意愿呢。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成名嘛，我的朋友也不是圈内人。抱歉啦，弛哥。”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丝毫不被张弛的道德绑架所困扰。 再说，这个朋友只是她用来掩饰自己掏出好歌的说辞，根本不存在。 张弛碰了个不硬不软的刺头，表情更加难看。虞无忧昨日还对他十分顺从讨好，今天到了镜头面前，他原本以为她会迫于面子答应他的要求，哪怕只是应付他，他也能借着这个跳板要到歌。 张弛作为圈内老大哥，感觉虞无忧下了他的面子，隐隐对她产生了不满。 “说什么道歉呢。”张弛扯起笑容，“能理解，年轻人嘛，不愿意共享也是可以理解的。” “感谢理解。不是每个创作者都那么乐于共享的。”虞无忧随意地笑笑，“每个创作者都有自由对待自己作品的权力，我的朋友既然选择将作品全部交给我处理，我就要守好他交代的遗言。” 说到创作者心态时，舟航莫名有些心虚，抿着唇，一言不发。 虞无忧是在点他吧。 “怎么能找人要歌曲版权呢？”蕾娜突然开口道，“华国人都这么没有版权意识吗？” 张弛原本想还继续为难虞无忧几句，但蕾娜此话一出，他变了脸色，那些话顿时被堵在口中。 网友也道： “确实，虞无忧都说了不想给出去，张弛还追着要，嘴脸好难看。” “无语，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他就是眼馋虞无忧有好歌，还扯什么分享精神。” “幻视非要我教出一作的学长了，好恶。” 虞无忧看向蕾娜，对她投出去一个感激的微笑。 蕾娜看到了，眯起左眼，冲她wink了一下，像精灵一样灵动活泼。 主持人适时出现，打断众人的交锋。 “今天，所有选手的表现都十分精彩。但是比赛就是比赛，就算都很优秀，也是要分出排名的。相信各位选手也是做好了竞争的准备才来到我们的节目……” “刚刚，经过在场观众的投票，我们这一期的天籁排名已经出现，我们将由后往前依次宣布……” 主持人举起题词卡，刻意停顿了几秒，所有选手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第七名：惊子。” 惊子表现实在差劲，粗俗且过于狂妄的歌词没有夺得大部分观众的青睐，如此结果，大家都不意外。 他自己却瞪大了眼睛，十分意外的样子。 “我是最后一名？怎么搞的？我连那种抄袭网红都比不过？”他现在已经怒到不考虑情商了，大咧咧地，就差指着虞无忧地鼻子骂了。 虞无忧但笑不语，不想和这种跳梁小丑计较。 “第六名：柳凡梦。” 柳凡梦脸色一暗，她知道自己表现得不算成功，但也不至于倒数第二名如此凄惨吧？她不自觉扫了一眼舟航。 起码，应该比舟航表现好多了。 为什么她却是第6名？ 网友也在纳闷：“柳凡梦表现还可以吧，无功无过。咋就第六名了？” “张弛、虞无忧还是两个外国选手，她能比得过谁？第六名差不多了。” “上面的，你在内涵什么？故意不说舟航名字？” “柳凡梦错在不是男星，我看出来了。” “张弛难道表现得很好？” 主持人还在继续宣布： “第五名：舟航。” 舟航站起来，双手合十，说了句感谢。 他本来就不是实力派歌手，能不拿最后一名一轮游他就十分感激了。 “第四名：张弛。” 张弛脸色瞬间大变，他用尽自己全部的涵养才没有出声质疑。 他的目光从虞无忧扫到蕾娜，又从蕾娜扫到虞无忧，尽显阴霾。 他好歹是出道二十多年的老大哥，竟然被几个年轻女子比下去了？他承认他今天的歌选得没有难度，奔着保守去的，但他以为，凭借他的资历，是不可能跌破前三的。 网友也有些意外。 “我本来以为张弛会是第三名。” “虞无忧/蕾娜/九藤美咲，他比得过谁？要我说，他表现得还不如柳凡梦呢。” “好歹是老前辈了，没想到节目组这么不给人面子。” “上面把过气男星说得这么好听，笑死。” “实力为先吧，要是太过热衷于论资排辈，那年轻人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在年轻人当道的现下，大部分人已经对张弛过去的荣耀不买账了。 更多人在在意前三名里面的国籍比例。 “华国歌手在干什么呀，让两个外国人占据前三名额，人家还以为我们华国乐坛找不出好歌手呢。” “猜猜第一是谁？” 说到前三名，主持人特意停顿，开始插播广告。 弹幕飞速跳动，显然是被吊足了胃口。 “好了，广告过去，我们接着播报排名。” “第三名：九藤美咲！” 这位来自日本的选手原地站起，对着众位选手鞠躬几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现场响起掌声。 舟航也跟着鼓掌，心里却在想着虞无忧。 不知道她是第一还是第二。 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都比他好太多了。 原本让他满意的第五名，也因为虞无忧过分优异的表现而黯淡无光。 有什么比前女友当着自己的面碾压自己更难过呢？ 第一第二，将在虞无忧和蕾娜之中产生。 网友已经开始激烈讨论起来。 “第二名：蕾娜！” 蕾娜表情平淡，起立，接受了大家的掌声。 “那么，第一名的选手就是虞无忧。” “感谢大家给观众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无论什么名次，你们都是我们节目组精挑细选而来的歌手，再次感谢你们自我挑战，参加我们节目。” “惊子选手，很抱歉，感谢您的到来，如果后续您能获得网友投票第一，我们将会再次邀请您来参与我们节目。” 惊子狠狠地瞪了虞无忧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主持人想与他握手，他也假装没看到，直接走下了台。 “不是，好没品啊，拿了倒数第一就破防，他表现得本来就不好。” “这种人到底谁在粉？滚滚滚，别在外国友人面前丢人现眼。” 一时间，网友纷纷涌现在惊子微博底下谩骂。 柳凡梦站起身想与虞无忧拥抱，表情热切，明明之前虞无忧被范小琳和张弛为难时她一声不吭，此刻却好像和虞无忧很熟似的，“恭喜你拿到第一！你的第一实至名归。” 蕾娜向她伸手，毫无被抢走第一名的不快，“恭喜你！” 一些礼节性的表面寒暄祝贺之后，本期节目结束了。 当晚，“虞无忧第一”词条便火上了热搜，那些之前嘲讽她一轮游的营销号帖子被闲来无事的网友翻出来，反过来嘲讽。 “没想到吧，人家不仅没有一轮游，反而拿了第一名！” 这件事堪称超级大反转。 虞无忧演唱的《月光》片段一个晚上全网就突破千万播放，将无数原本对她怀有偏见的人惊艳到了。 “之前我还疑惑《天籁之音》节目组为什么要接受虞无忧这种名声很坏的网红，现在我可以理解了。这种实力，完全打破我对网红的认知。” “要不是她长相实在不是我的菜，我都要粉她了。” “不是，网络果然没有记忆力！仅仅是歌唱得好一点，你们就忘记她人品多么坏了吗？她可是抄袭咖！” 全网最讨厌虞无忧的粉丝群体非林软软粉丝莫属，见到虞无忧名声稍有起色，便急吼吼跳出来提醒大众虞无忧的丑闻。 “知道她抄袭啊，但是抄袭和唱歌好不好听又没有什么矛盾。我们就是喜欢听好听的歌，又不给她花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咬算什么？”夸奖虞无忧的网友不买账了。 “你家姐姐唱歌就是没有人家好听。上次路过看了一眼她被人拍的现场，真是难听。” “虞无忧粉随真主！自己抄袭不要脸粉丝也跟着不要脸！” “谁是虞无忧粉丝了？少给我扣粉籍。” …… 林软软一觉起来，天都塌了。 虞无忧拿了第一？！！ 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网络上大肆疯传的虞无忧演唱片段，心中升起了熊熊的愤怒和惊恐。 这个人，居然是虞无忧？虞无忧什么时候唱歌好到这种程度了？ 这首名叫《月光》的好歌又是从何而来？她怎么可能有朋友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还将这首歌送给她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虞无忧在直播摄像头下表演得完美无缺，那首歌被网友翻遍全网也没能翻到比她更早的发布者，所以虞无忧说的话只能是真的。 她昨晚与顾南庭温存，根本没有看到节目后面的内容。现在是早上8点，她带着惨白的脸色，在床上听了无数遍《月光》。 “软软……”顾南庭起床，拥抱过去想与她亲热一下，却被林软软猛地推开。 “软软？”顾南庭一下子就有些清醒了，略带不解地看向林软软。 “虞无忧，昨晚，得了第一。”林软软沉声道，“你不是说她参加这个节目一定会被全网骂吗？现在好了，她不仅没有被骂，反而口碑翻盘，现在反而吸粉了！” 顾南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次请来的两位外国选手实力非常强劲，她怎么可能打败她们拿到第一？” “你自己看看手机不就知道知道了。”林软软现在没心情哄男人，语气不善。 顾南庭打开手机，果不其然，“虞无忧第一”的热搜词条占据了他的视线。 下面跟着的是：“虞无忧月光”“虞无忧完美嗓音”“内娱是不是要完了”。十个热搜词条，虞无忧一个人就占了三个，剩下几个也或多或少与《天籁之音》有点关系。 虞无忧真的拿了第一名？！顾南庭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他听过虞无忧唱歌，说实话唱得不错，但是没有好到能力压全球知名歌手这种地步。 他随意点进一个视频，虞无忧仿佛天使一般清澈无暇的嗓音便传出，优美的旋律在酒店房间内响起。 听完之后，他才真的相信了虞无忧拿到第一的实力。 的确，怪不得评论区网友有夸她的有骂她的，却没有一个人骂制作组收黑钱走后门。 说明网友不管喜不喜欢她都认可她这个第一名的含金量。 “她什么时候，拥有这么高超的演唱技巧了？”顾南庭像第一次认识虞无忧那般，将《月光》听了一遍又一遍。 林软软也很疑惑。 她之前去虞无忧直播间看过，唱得还可以，但也就是还可以了。 人的实力，真的可以在如此短的一段时间内提升这么大吗？ 还是说，她原本就是在藏拙？ 林软软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合理。 突然提升的歌唱实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作曲家朋友，这一切都超出了林软软的预料，她第一次生出了“虞无忧失去她的掌控”的不安之感。 林软软语气凝重，“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隐藏实力，让我们以为她上《天籁之音》只会出丑，从而让你放松警惕，把她塞到那个节目里面去。” 顾南庭皱着眉头，“她怎么会知道《天籁之音》这个节目的内情，还知道我能塞人进去？这大概只是我看走了眼，一场意外而已。” 林软软却反驳道：“她以前那么懦弱，为什么偏偏在刘国玉找你牢骚自己找不到合适的选手之后才突然对你发难，拿着你妈妈的遗物逼着你给钱。”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被这么一说，顾南庭也悚然一惊，不由坐直了身子，“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我可从来没有外传过。” 紧接着，他又惊呼起来：“谢衍之！” 是啊，太奇怪了。但假如说谢衍之和她是一伙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当时，是谢衍之把虞无忧带上电梯，也是谢衍之和他争夺遗产，逼着他多花两百万摆平虞无忧。如果没有谢衍之，那他根本不会同意给虞无忧《天籁之音》的名额。 林软软听到“谢衍之”的名字，眸中闪过强烈的愤怒、嫉妒和不甘。 “为什么谢衍之会帮她……” 虞无忧已经长得这么丑了，为什么谢衍之还会帮她？为什么还有人选她不选自己？！ 其实在林软软走红之初，曾经向谢衍之这个谢家的小外孙羞答答地示好，却被他冷漠地无视了。 如果说这件事原本给她的伤害是十分，那得知谢衍之可能和虞无忧一伙之后，就由十分变为了100分！ 虞无忧已经完全失去美貌和名声了，为什么还是能在这种地方恶心她！凭什么？！ 林软软的指甲陷进肉里，掌心被掐得发白，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顾南庭顾不上和林软软温存了，他迅速穿好衣服，要去找谢衍之试探情况。林软软也没工夫和他拉扯，拿起手机就要联系道具组的范建。 她原本想着虞无忧主动曝光无异于自取灭亡，只是联系了范建以做准备，倒没有真的对她实质性地出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绝对不会允许虞无忧用任何的手段和方式向上爬！ 这对情侣默契十足，纷纷忙起了自己的事，谁都没有打扰谁。 第11章 一方的变美一方变丑 【您目前的积分为：220013。】 《天籁之音》第一季的播出，让虞无忧，带来着《月光》彻底地火了一把，打了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她原本挤满了恶言恶语的账号之下，欣赏和赞美之语逐渐涌出。 她一夜之间涨粉十万+。其实依照她歌的爆火程度，哪怕涨粉百万也不为过，但受限于她过往的名气和长相，大部分网友还是对她敬谢不敏，听着她的歌，却仍旧对她这个人十分不喜。 不过虞无忧现在已经很满意了，回到家，她当即将所有积分全部用来调整五官和皮肤。 她的皮肤在系统的作用下不断地蠕动、位移，仿佛皮肤底下藏着飞速生长的藤蔓似的，这场景看上去十分可怖。 虞无忧觉得自己的整张脸正在被蚂蚁啃咬似的，又酸又疼，她用尽全部自制力才没有伸手去抓。 半小时后，她的容貌已经天翻地覆。 她大汗淋漓地趴在镜子面前，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在看清自己容貌的刹那，不由心神一颤—— 面如银盆，冰肌雪肤的丰腴女子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而变化。 她睁开眼，镜子里的女人也睁开眼，形状优美的桃花眼闪烁着稀碎的微光，分外娇俏动人。 尽管她现在的体重仍是200来斤，但此时的她已经绝对算不上丑了，甚至可以说得上美丽。只是她的美丽潜藏的肥硕的体型之下，美得毫不引人注目。 【你为什么不选择瘦身？依照你的积分，你完全可以瘦到微胖的水准，不会再受到那么多关于你体重的指责。】 网友最喜欢骂虞无忧的就是两点：第一，她抄袭；第二，她超重。 抄袭事件她已经取得了解决办法——只要公布那个录像，关于她的非议便不攻自破。 可现在，她明明完全可以瘦下来，却选择把所有积分都用在容貌上，系统十分不理解。 “先瘦下来，再变美，网友会觉得我去整容了。可若是先变美再变瘦，我一瘦下来就是美人，他们就会认为我是天生丽质。” “整容美女没什么不好，但我明明一出生就是美的，我凭什么因为林软软惹上整容这个名号？” 虞无忧解释自己专注于提升容貌的原因，成功说服了系统。 【那个录像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抄袭丑闻已经严重影响你吸粉了，我的建议是尽早洗清你的污名。】 “还不到时候。”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系统十分困惑。看着网友们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辱骂自己，虞无忧难道不会觉得难过吗？为什么明明能洗清罪名却什么都不做？ 虞无忧语气调侃，“系统，你打过牌没有？斗地主？” 系统：【没有，我是系统，我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定期娱乐，我从不打牌。】 “那游戏规则你应该知道吧。每个人抓着自己的手牌，依次出牌，大的牌赢过小的牌，先把手牌出完即为胜利。” 【这我倒是知道，可是这和你放不放录像有什么关系？】 虞无忧笑道：“你傻呀，我才刚刚入局，这录像就是我手里最大的王炸，我当然要等林软软他们把手里的好牌丢干净了，我再出其不意打出王炸，逆转局势！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怎么认真和我对打，顶多打点对三单牌试探，我砰地把王炸丢出去了，之后的牌局还怎么玩儿？” “而且现在把录像丢出去了，观众也许会不再骂我，可也远远达不到我的需求。必须要让他们误解我、厌恶我到极致，而后我再来出声证明他们曾经做错了。网友不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便会将自己的愤怒和憋屈转移到林软软身上，我表现得越可怜，网友的反弹就越大——” “假如我现在就把录像丢出去，你觉得他们会同情一个女胖子还是旁边那个楚楚可怜的大美女？”虞无忧说，“等我的容貌值和林软软不相上下了，才是我出击的时刻。” 系统听明白虞无忧的意思了，它沉默片刻，然后说：【宿主加油，我大概要沉睡一段时间了。】 “沉睡？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需要更新我的智能模块。】系统听上去非常苦恼，【和你对比起来，我似乎太沉不住气了。本次更新时间为三天，等更新结束后将会恢复交谈功能。】 虞无忧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把系统逼得去更新模块了，不由哭笑不得。 她走到厨房，亲手做了一顿荤素均衡的营养餐，又戴上口罩在外面慢跑了三公里，回到家，她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 她擦头发时，不由注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看出了神。 她现在的容貌值为60，放在素人中，算得上小美女的级别，能在理科班捞个班花啥的当当，最出彩的是她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硬生生将其他平庸的五官撑起几分灵气来。 还有她的皮肤，光洁到几乎看不见一丝毛孔，曾经困扰她的皮肤问题全都不见了踪影，你晃眼看过去，只觉得她这个人干干净净，十分给人带来好感。 她丑了太久，哪怕已经学会和自己那张丑脸和平共处了，但内心深处总还是爱美的，她不由揽镜自照，一边微笑一边欣赏自己的新容貌。 可突然间，她的五官开始细微地挪动，虞无忧不由微微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算作清秀的脸一步步往更加精致秀丽的方向变化。 约莫三十秒后，虞无忧的脸又变了。 五官大体上还是那个五官，可仔细一看又觉得哪里都变了。 眼睛的弧度变得更加精致、流畅，先是圆弧，撇下去，再微微上挑，内眦赘皮变得更尖，卧蚕也变得更加明显，整个眼睛结合在一起看，仿佛一只又纯又欲，天生勾人的小狐狸。 鼻翼微微收窄，鼻头也由圆顿变得精致，山根和鼻梁微微隆起，不算高鼻梁，但结合她花瓣似的嘴唇，便显得相得益彰。 她怎么又变漂亮了？虞无忧先是惊讶，随后便明白过来。 哦，林软软破防了吧。 虞无忧扶着镜子，先是微笑，而后又是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光是想象林软软看到自己突然变丑的表情，虞无忧就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另一边，林软软的房间里发出几声巨响，瓷器、玻璃与木质地板碰撞的声音惊得打扫的保姆心惊肉跳。 “上面，怎么了？”新来的佣人语气不安，忍不住问年长的女佣。 “生气呢，你现在千万别上去触霉头。”年长女佣提醒道。 “可是我上面的地还没清理干净呢。” “一天不清理脏不到哪去，但你非要在林软软生气的时候在她面前乱晃，你就要小心她整治你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小女佣脑子不算聪明，但胜在分得清好赖话，当即便取消了二楼的打扫计划。 门铃在此时响起，女佣奔过去接通，一个圆脸女人便出现在屏幕中： “我是林姐的助理，现在过来接林姐。” 这个女人正是王露。 今天是林软软新作《玉女无疆》开机的日子，她要去与剧组一起参加开机宴，顺带接受媒体的采访。 昨夜，《玉女无疆》公布了此次演员名单和各位演员的定妆照，她在扮演的女主角玉衡是瞎子医女，扮相清纯无辜，楚楚可怜，引起不少关注。 公司给她买了不少称赞美貌的热搜，网友粉丝都少有反感，毕竟她长相的确是美，说是这一代佼佼者也不为过。 就连林软软的黑粉也没办法找出她的丑图，她的粉丝自称她是360度无死角的好看。 毕竟，她可是从虞无忧那里偷了89点容貌值，加上她原本的49点容貌，她的容貌值达到了惊人的138！已经是超越了人类上限的好看。 她的五官、皮相、骨相，每一个都符合人眼最舒服的比例，美得堪比建模，却又比建模多了几分活人的生命力。 就凭借着一张好脸，她不过出道四年，就已经成为准一线的女星，这还是她这个人比较清高，从来不接受任何潜规则的成果。 女佣连忙给王露开门，王露急匆匆地从大门小跑穿过前庭花园，走进别墅。 她一打眼看见别墅内众人的神色，心里便咯噔一下。 完了，谁又惹到魔女了？ 她想了想，最后想明白——虞无忧夺冠，把魔女气炸了。 夭寿哦，昨晚好不容易哄好的，今天怎么又生气了？ 王露欲哭无泪，踌躇几步，最后没有踏进别墅，而是对着女佣道：“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劳烦你们通知一下林姐，让她准备好了尽快下来哈。” 女佣惊讶，“你不自己上去叫她吗？” 王露呵呵一笑，表情一片自然，丝毫不见推脱，“林姐叫我去给她买纯手工现磨咖啡呢，等她下来，我应该就买好了。记得通知她哈！” 笑死，她又不是活腻了，她才不要去触魔女的霉头！ 王露溜得飞快，最后，所有女佣一起把新来的保姆推了上去，虽然不忍，却没办法，总不可能自己去叫吧！ 小女佣今年才19岁，她被众人目送着一步步向楼上走去，心跳得飞快，冷汗直冒。 林软软摔打东西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咽了口口水，蜷缩起食指，小心翼翼地敲门，声音都在发软： “林、林小姐，您的助理在外头等——” 最后的“您”字还没有说完，林软软已经猛地打开了门，她神情近乎冰冷，嘴紧紧抿着，眼睛里头燃着火似的，小女佣竟然不敢直视，默默移开了视线。 “——知道了，叫她把化妆师给我带进来。” “是、是！”女佣连忙答应，而后大门就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上，要不是她退得够快，恐怕要砸扁她的鼻尖。 可小女佣却没有丝毫生气，而是如释重负，急忙跑下楼去。 …… 开机宴上，林软软一席水色晚礼服，妆容格外艳丽，不同于平日的淡妆，这次林软软的妆容十分浓重。 她端着得体的微笑，应对周围记者的采访，又在晚上与同剧组的导演、演员们一同用餐，谈吐得体，举止大方。 王露站在后勤处也跟着蹭了一顿，她吃饭的时候不由看向林软软。 林软软一颦一笑都优雅动人，丝毫不见她平日里对着底层人士发怒的凶狠，只觉得是个仪态万千的大美人。 怪不得人家能成名呢。王露想。明明在人后已经气得要吐血而亡的模样了，居然还能好好地应付社交，没叫别人看出一丝端倪。 她夹了一筷子蟹肉，再次看向林软软化着浓妆的脸。 好奇怪。 她总觉得，今天的林软软没那么好看了呢？ 今天上午，她领着惴惴不安的化妆师上楼时，她与化妆师看见林软软的脸时，都不由自主愣了一瞬间。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却总感觉少了往日的那种惊艳之感。 “魔女还是化淡妆合适。”同事与她搭话，“怎么突然想到换风格了？” “谁知道呢，女明星比较喜欢百变的风格吧。”王露应付过去。 当晚宴结束，林软软走上保姆车，那端着的假笑瞬间褪去。 她神色冷凝，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却沉声道：“李红，你今天给我画的什么妆啊？完全不适合我的容貌！” 李红，也就是林软软的专属化妆师闻言身子一抖，脸色煞白，“林姐……” 她也很无辜，明明是林软软自己要求化浓妆的！她哪里敢反驳啊！ “你被辞了，下车。”林软软冷声吩咐，李红眼眶一红，张了张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顺从地下车了。 这次开机宴的地点在山上，很难打车，李红一个年轻女孩子，抖着身子吹着山风，眼泪不自觉往下掉。 她跟在林软软身边一年多了，为她化过的妆起码有几百个，不少林软软的出圈造型就是出自她之手，就算林软软要把她辞退，也不能这么对待她吧！ 愤恨，委屈，连同她这三年来受过的所有的指责和针对，一同化为她眼眶中的泪水，一行行往下掉。 “这里都打不到车，怎么办啊……”李红喃喃自语，小腿被冻得发抖。 不远处，车灯亮起，对着她按了两下喇叭。 李红想，她只能厚着脸皮拜托其他人把她带下山去了。她朝那车子方向挪过去，一边走一边擦眼泪，试图挤出一个讨喜的笑容。 她走到驾驶室车窗前，还没来得及敲窗户，那车窗就已经摇下。 一个戴着框架眼镜的胖女人对她笑笑：“上车吧，我把你顺下去。” 李红一顿，连声道谢，绕到副驾驶拉开门坐下。 “真的非常感谢您！您看200车费合适吗？把我带到能打车的地方就好了。” 那女人却爽朗地笑笑，“不用，好人做到底，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李红半是感激半是羞愧，“那真是太麻烦您了，我请您吃饭吧。” “可以啊，加我一个联系方式吧。”胖女人一边开车，一边单手滑开手机，露出二维码。 “以后我也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呢。哦对了，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虞无忧，目前正好缺少一个化妆师，你有没有兴趣应聘啊？” 第12章 陷入危机，被迫退赛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上一秒，李红被无情辞退，犹豫着要不要离开首都回老家结婚算了，下一秒，新的工作就朝她跑来。 虞无忧与她签了合同，她会在她原有的基础薪资上加薪30%。 李红感叹自己的幸运，可那感叹还没有持续多久，她的新工作又似乎要保不住了。 一篇名为：虞无忧的小偷人生帖子火爆全网。 发帖者为虞无忧的大学室友，以室友的身份大肆揭露虞无忧在大学期间的种种恶行： 邋遢，几个学期不洗澡，被单都变色也不知道更换。 自私，用高p图和人网恋，每天夹着嗓子和人打电话要皮肤。 虚荣，明明长得丑要非要嫉妒别人用名贵化妆品，自己买不起，就去偷室友的化妆品用。 虚伪，考试前夕不复习，利用作弊通过期末考试，被学校老师抓包了还倒打一耙，说是老师非礼她。 …… 那人的文字功底十分了得，一个恶臭不堪的虞无忧形象跃然纸上，引得网友大呼恶心、奇葩。 “额，天呐！我被恶心到了！” “我前几天还夸她的歌呢，无语，立马把《月光》从歌单里面删除。” “我幻视我的室友了，怎么这种人还能走红出名啊？娱乐圈真的完了！” …… 虞无忧前不久才涨起来的几个粉丝又在顷刻间掉光了，干净了没几天的评论区重新充斥污言秽语。 虞无忧的直播间被封禁。 在《天籁之音》第二期即将录制的前夕，刘国玉给她打来电话，通知她，她被退赛了。 “很抱歉啊，虞小姐。”刘国玉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到虞无忧的耳朵内，“我们这边受到的压力很大，你的名声太糟糕了，上面的人很不满意……” “我知道了。”虞无忧的声音平淡如水，“谢谢您给我的这次机会。” “……无权无势，在这个圈子里根本走不下去的，虞小姐，我以个人的身份劝你一句，走不通的路干脆不要走，换一条道，何尝不是一种解决办法？”他言语间流露出真切的同情和辛酸。 虞无忧听了，沉默片刻，语气微微有些哽咽，“可我偏要把走不通的路走通，不然，岂不是让那些堵我路的人得意？” “我就算是死，也要血溅当场，把那些人弄得浑身是血才罢休。” 娱乐圈最忌讳交浅言深，虞无忧说完便自己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连忙深呼吸几口，道歉：“抱歉，我唐突了，您当没有听见就好。” “……你这样，真的值得吗？”刘国玉叹息道，“其实我有个亲戚在开制片公司，你可以匿名把手头的歌卖出去，以幕后身份在娱乐圈活跃，不必非得当明星。” “你要是有那个意向，我可以帮你引荐。” “谢谢您，但是，我还是打算站在舞台上。”虞无忧语气坚定，“不然，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说来说去，就是三个字，不甘心。 虞无忧挂了电话，一旁，李红满脸不安，连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觉得自己的工作实在是太波折了。 虞无忧闭上眼，原地深呼吸了几秒钟，微笑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走到李红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你这个月的工资我照发，你可以一边在我这里做点事，一边去找新工作，找到了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李红今年也才24岁，比虞无忧小一岁，尚未在社会上磨砺出铁石心肠，闻言，不由一阵难过，“……那你怎么办呢？” “总会有办法的。”虞无忧说，“我既然被林软软视为眼中钉，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我好过。” “之前她让我参加《天籁之音》不过是因为轻敌，以为我在自取灭亡。现在她认清我的实力了，当然要全力以赴把我踩下去。换种方向来说，我应该高兴才对，通告，热搜，舆论，退赛，她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吧，我的存在让她觉得碍眼到极点了吧。” “哈哈哈——”虞无忧摸着自己的脸，小声笑起来。 李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对了。”虞无忧突然拿起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到李红面前，“这里面的人，有你认识的吗？” 李红低头去看，眉头紧缩，最后看到范小琳的照片时突然惊呼： “这不是范哥的女儿吗？！我见过的，我见过！” 虞无忧给她看的正是她大学时期的宿舍照，三个女生站在一块，摆出各种姿势和表情的自拍。 “范哥？那是谁？”虞无忧问道。 “那是林软软的好朋友，或者说，好大哥？”李红道，“反正他挺照顾她的，好几次林软软参加综艺，范大哥都会刻意给她安排可能出些差错的道具，比如那个生活综艺，好几次范大哥都故意给她破了洞的背篓。” 背着破了洞的背篓，自然状况百出，林软软趁机摆出无奈又娇憨的姿态，手足无措，挣足了眼光，还得到一个“笨蛋美人”的称号。 虞无忧心道果然如此。 自从知道林软软能从自己的负面情绪中夺取属性点之后，虞无忧就一直怀疑自己大学时收到的针对是林软软的刻意安排。 几乎是刚一开始，虞无忧就感受到来自范小琳的恶意，明明她们之前从未认识，这恶意从何而来？ 从前，虞无忧以为是自己长得丑。 范小琳会在她经过她时，故意捂住口鼻，翻着白眼道：“臭死了，能不能洗干净一点啊？” 尽管虞无忧天天洗澡，身上根本就没有味道。 偷拍虞无忧穿着睡衣的样子放在班群，制作恶搞表情包，供人嘲笑。 故意翻出用过的卫生巾贴在虞无忧的枕头背面，然后污蔑虞无忧懒惰，自己用过的卫生巾不丢放在床上。 到最后，她突然宣称自己买来的名贵化妆品不见了，在寝室里大张旗鼓地寻找，最后那化妆品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的床底下。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她的长相让无数人先入为主，认为她就是一个懒惰邋遢的废物，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如此种种，曾经把自己逼迫到重度抑郁的霸凌，现在再次化为刺向她的利剑，试图毁掉她努力得来的一切。 “林软软的手段，真是又脏又恶心。”虞无忧笑道。 李红道：“虞小姐，我相信你绝没有像帖子里那样，你身上根本没有臭味，反而是香香的。” “林软软非常喜欢用舆论攻击别人，我知道，她的上一任化妆师现在就被叫做小三，人人喊打。” “……为什么？” 李红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个化妆师不是小三。她前脚因为给林软软画了个不合适的妆，引得林软软被另外一个女星艳压了，后脚就有个大妈打到我们公司，说她勾引自己的老公。” “那个大妈的老公是我们公司的保安，长得又老又丑，根本不值得勾引嘛！但是大家都喜欢看乐子，最后那个化妆师还是被公司以个人生活不检点为由辞退了。”李红说着，心有戚戚。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吗？” “不是，在林软软身边照顾的人，助理、经纪人、化妆师、司机，我们都知道。因为每次得罪她的人，下场都差不多，我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肯定是林软软的手笔了。” 虞无忧点点头，若有所思，最后，她说，“你有办法联系到那个化妆师吗？我想找她帮忙。” 李红一愣，随即连忙道：“有的有的！她叫赵希宁，说起来，还是她带着我进这个圈子的呢，我去联系她，她肯定愿意回我。” 李红说着，便掏出手机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她说：“希宁姐说她周末的时候有空，叫你过去找她。” 李红将赵希宁的工作地址发给虞无忧。 “虞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李红问道。 “该去吃饭了。”虞无忧说，“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去做。” 李红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 “你饿着肚子陪我担惊受怕到现在，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继续饿着肚子回家。”虞无忧笑得友善，桃花眼眯成新月似的弯弯，看上去分外可亲可爱，“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饭菜，我现在收入很不稳定，没办法请你吃大餐，你可不要嫌弃啊！” “对了，不用叫我虞小姐，叫我名字就好了。” 她这态度让李红推辞不得，最后只能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头做着食物吃了。 虞无忧独居多年，做饭的手艺相当不错，李红吃惯了外卖，乍然一吃到虞无忧的饭菜，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太好吃了！”李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 “合你口味就好啦。”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李红抢着洗了碗才离开，走的时候脸上那种不安惶恐已经消失不见。 大概是虞无忧太冷静了，太自然了，作为正主她都不慌，她一个小小的化妆师有什么必要慌的。 系统回归，带着全新的智能模块。 它最近几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将虞无忧的遭遇尽收眼底，刚刚恢复聊天功能，系统便迫不及待道： 【推荐你购买以下视频：】 半透明光幕上，视频开始播放—— 上面赫然是自己大学时的宿舍，角度似乎是自己的床位上面一角，画面中，范小琳鬼鬼祟祟张望着，然后蹑手蹑脚地将什么东西扔到自己的床位之下。 而后，另外两个室友回来，范小琳又露出一副焦急、愤怒的样子，说自己的化妆品不见了。几个人讨论一阵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有虞无忧才干得出这个不要脸的事。 等晚上，虞无忧回来，几个人咄咄逼人，要虞无忧承认自己偷了东西，虞无忧不认，范小琳就让她自证，要翻她的床铺。 这一翻，就翻到了赃物。 视频全长三小时，无关的部分被系统贴心地快进了，浓缩下来的精华只有几分钟。 【因为此视频与明星无关，需要额外收费，价格为：50000积分】 如果没被退赛，虞无忧想挣到5万积分十分容易，但现在直播间被封，《天籁之音》被退赛，她根本无处吸粉，这五万积分自然无从谈起。 【对了，上个月你发放在系统空间内的歌曲一共被引用5780次，获得11560点积分。】 系统的声音让虞无忧身躯一震，“我的歌被引用了这么多次？” 能被系统认可的宿主们，每一个都有他们自己的本事。而她的歌，被那群人认可了？引用了那么多次？ 【是啊。】 是了，就算她现在不能出现在公众的眼前，也不影响她继续写歌！只要她有能力，有才华，再大的困难她都可以挺过去。虞无忧重新燃起了斗志。 虞无忧悲愤之下，灵感如泉水般涌出，一个晚上，她都坐在电脑和电子琴前费心创作着，到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刻，虞无忧的新歌被写成了。 歌名《虚伪》。 她将这首《虚伪》来来回回听了五六遍，询问系统：“怎么样？” 【这首歌，我可以给你打87分，创下新的纪录了。我这就帮你放到空间里。】 虞无忧原本的积分在改造完容貌之后，还剩下两万多，加上歌曲引用的版权，她只差一万多便能凑齐购买视频需要的五万积分了。 【剩下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吧。】系统柔声提醒，【有我在，万事都会解决。】 “你的智能模块自带了什么奇怪的功能？你看起来像个手机ai男友。” 【我检测到你此时非常疲惫，因此调节到了温柔安抚模式，怎么样？】 “好奇怪，不过还是谢谢啦。”虞无忧笑道。 周五晚上，《天籁之音》如期播出，少了虞无忧和惊子，又来了两个中生代歌手，表现皆是不佳，最后第一第二被蕾娜和九藤毫无悬念地包揽。 张弛排在第三，却被网友诟病—— “和第一第二是断层的差距。” “虞无忧走了，结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好丢脸啊，给我们华国丢脸！” “到底为什么要让虞无忧退赛啊？虞无忧私德好不好，爱不爱干净和她唱歌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选美！” “……那个黑虞无忧的帖子一点石锤都没有，顶多就是几张聊天记录和虞无忧的退学通知，完全是捏造的也有可能啊？” 尴尬愤怒之下的网友，开始质疑起来前几天那场来势汹汹的舆论风波。 “让虞无忧回来！” “让虞无忧继续参加《天籁之音》！” 赛后，有记者采访蕾娜，那名天才少女皱着眉头对这摄像头说：“那名叫虞无忧的歌手为什么不在呢？难道节目组有淘汰第一名的习惯？” 刘国玉看到那个采访，嘴角噙着冷笑，最后拨通顾南庭的号码，声音变得无奈又疲惫：“顾总，您看看网上的舆论！您真的让我很难做啊！当初，说要塞人的是你，说要她退赛的也是你……要不，让虞小姐回来吧！她也没干什么原则性的大错。” 顾南庭抿嘴，冷声驳斥，“你们节目组没选出有实力的歌手，是否是我的问题？” “虞无忧不可能继续站上舞台的，不过是唱歌唱得还算不错而已，网友几天就忘了。” 他挂了电话。 一旁，一个穿着墨绿色山水旗袍，头发被规整盘起的中年美妇关切地看着他，“阿庭，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声说话？” 顾南庭笑道：“妈，您知道虞无忧这个人吗？” 被顾南庭称作“妈”的，是谢家的千金小姐，谢衍之的生母，谢安澜。 她摇摇头，“没听说过。” 顾南庭笑道：“她是一个网红，并且和衍之关系非常好呢。您知道我和一些娱乐公司有些交情，当时是他要求我让那个女孩上节目。现在那个女孩惹出乱子了，我不得不替衍之收拾烂摊子呢。” 谢安澜听得脸色铁青，当即挥手招来管家，冷声吩咐：“你让谢衍之滚回家来！越快越好！” 第13章 顾南庭曾经的名字 虞无忧见到赵希宁时，她正在给顾客化妆。 这位之前只为明星化妆的专业化妆师现在正坐在狭窄拥挤的小店里，周围的杂物乱得没处下脚。 “你好。” 赵希宁的眼睛看过来，“你就是虞无忧？” “是。” 赵希宁掀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带麻木的微笑。 平心而论，赵希宁长相并不差，只是她身上那股死气让她看起来十分沉郁，驱散了她的美感。 她们一同走到附近的咖啡厅，赵希宁点了两杯最便宜的咖啡。 “找我，算你找对人了。你最近的热搜我看了，绝对是她搞的鬼。”说起林软软，赵希宁声音都在颤抖，“她就喜欢往人脑袋上扣各种各样的屎盆子！专门奔着恶心人来的！” 她猛地喝了一口咖啡，重重放下杯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面上。 “给你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看着林软软死！”赵希宁表情狰狞，那表情，让虞无忧仿佛看到了自己。 “……多谢。”虞无忧只能这么说。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虞无忧揣着u盘，走上回家的路。 期间，她路过顾氏的大楼，忍不住抬头仰望，冰凉的高楼大厦仿佛能抑制人的呼吸，多看一眼，都觉得窒息。 她的目光从大楼的玻璃掠过，却无意间与一道目光撞上。 是谢衍之。 高瘦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穿过大厅，双手插兜，身上的气息冰冷极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敢看他的脸。 虞无忧却微微愣住，冲他打了个招呼。 谢衍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桀骜的笑，向她走来，抽出左手，在胸口部位向她一摆，算作招呼。 “是你啊，有空吗，和我一起坐坐？” 虞无忧惊讶，“这是在搭讪？小谢总你真是饿了。” 谢衍之笑出了声，眉眼弯弯，透出几分少年气的可爱，“当做搭讪也可以哦，姐姐。” 他方才的冰冷驱散了些许，伸手摸上他左侧脸颊，语气柔和，“我请你喝咖啡吧，有点事想和你聊。” “咖啡就免了，刚刚才喝过。” “哇，你这么受欢迎，一天有两个人请你喝咖啡？” “毕竟我现在没有工作，是个无可救药的无业游民，自然有很多时间闲逛社交咯。”虞无忧看着谢衍之红肿的，带着巴掌印的侧脸。 “不过陪你聊聊也是可以的。跟我去个地方吧，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两人其实并不算熟，虞无忧的邀请略显突兀，不过谢衍之并不在意，他点点头，微笑道：“没问题，不过你要带我去哪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虞无忧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谢衍之不再多话，跟在虞无忧身后一同钻进了车厢。 他身材高瘦，坐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有些拥挤，长腿拘束地缩在一起。 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流动的车辆，神情显得落寞。他的左脸正对准了虞无忧，那鲜红的巴掌印分外惹人眼球。 虞无忧想了想，最后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用矿泉水打湿，递了过去。 “冰敷一下，应该会舒服一点。” 谢衍之看着虞无忧伸过来的手，微微一愣，然后才道：“谢谢。” 他接过，用冰凉的手帕按在他的脸颊，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开口道：“你猜这是谁打的？” 虞无忧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说：“我猜，是你妈妈。” 谢衍之错愕一瞬，忍不住转头看着她，“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以为这答案很难猜呢。” “很简单啊，你可是小谢总，谁敢打你？而且，你看起来更多的是伤心，而不是愤怒——所以我猜，打你的人是你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大概也就是妈妈了吧。” “真聪明啊，我佩服。” “倒不是聪明，只是也被我的妈妈伤害过而已。那时候我照镜子，看到的就是如你一般的表情。”虞无忧耸耸肩，自嘲似的笑笑“哦，不过我没你好看，你是忧郁的美男子，我是悲伤的死肥猪。” “……谢谢你安慰我。” “不客气，也谢谢你听我调侃搭讪时没有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嫌弃我侮辱了你的面子。”虞无忧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再去看谢衍之的表情，“到了，下车吧。” 荒芜的杂草，破败的孤儿院，大门已经斑驳掉色，呈现出死一样的灰白色。 孤儿院旁，挤着几处大棚搭建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铁皮房子，类似在节庆时节为了缓解人潮压力推出的临时卫生间，用过之后就荒废了，却被某些人捡起来当做住所。 正面用红漆喷着“洗头按摩”字样，那红色已经被氧化得发黑斑驳，此时冷风吹过，显得几分阴森森的冷。 “这里是……”谢衍之小少爷活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这种地方还能住人。 “哦，应该能猜到吧？” 虞无忧指了指那个破败的孤儿院，“这里是虞家福利院，我和顾南庭就在这里长大的。” 又指了指铁皮房子，“这里，是顾南庭生母，住的地方。” 谢衍之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他妈妈是在他7岁的时候去世的，生前会帮着孤儿院洗衣服，打点零工。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的，她叫夏秋。” “你居然知道。好吧，我继续说，夏秋阿姨人很好，只是身体很差，生顾南庭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为了养大顾南庭又太过辛苦了，才会这么早就去了。顾南庭后来就也住进了虞家福利院。” “我们一起长大到十五岁，我某天突然被一群人接到林家，他们说我是林家很久以前走丢的女儿——林家，在谢家面前只是小小的蝼蚁吧，对我来说可是滔天的富贵，我自然回家了，那时候顾南庭和我关系最好，我也带着他离开孤儿院，经常出入什么宴会啊、趴体啊……” “之后，他才被顾家认回去。” “说起来，你的痛苦，似乎也有我的原因，抱歉啦。” “我有那么多可以怪的人，一个一个轮着怪过去，怪到你头上也是下辈子的事了。你用不着道歉。” “行，我猜你今天想问我的是夏秋遗书的事情吧？那个平安符里的字条我看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其实不是的，我想知道的东西不是这个。” “啊？”虞无忧难得愣住了。 谢衍之主动找她说话，大概也就是为了夏秋的事情了吧，她除了这点情报能拿出来说，到底还有什么吸引了谢衍之的兴趣。 “我很尊重别人的隐私的，尤其是死者的隐私，不用告诉我她那张纸条的内容。”谢衍之穿着黑色的高领内衬，外头随意套了件黑色外套，此刻的表情淡漠，却带了点悲伤的意味。 “那你想知道什么？先说明啊，我对顾南庭可不是非常了解，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 “我要问的，你肯定知道。” 谢衍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顾南庭，一直都叫顾南庭吗？” 第14章 风波反转 “名字？”虞无忧低头想了想，“他从前不姓顾，而是跟着妈妈姓，我们都叫他的小名。” “小名?” “对，南南，大家都这么叫。”虞无忧看着那简陋的铁房子，“跟着夏阿姨叫的。” “你能给我讲讲她吗？那个叫夏秋的女人。” 虞无忧捋了捋耳旁的碎发，“夏阿姨是我见过，除了虞妈妈以外最好的人。她真的很好，那时候她生活很艰难，但逢年过节，也不忘给我们这些小孩买零食和水果，有时候虞妈妈生气了要打人，也是她在拦着。” “虞妈妈，你是指孤儿院的院长？” “对，我们都叫她虞妈妈。其实我们这里说是福利院，其实也不过是虞妈妈私人救助儿童的地方，全靠着虞妈妈的积蓄和偶尔来的好心人资助，日子过得很苦。可能是日子太难过了，所以虞妈妈脾气很差，打人骂人是常有的事。夏阿姨就更温柔，但是她们都是好人。” “夏阿姨去世之后，虞妈妈本来说不要继续收养小孩了，她的积蓄已经支撑不起了，但还是一边抱怨，一边收养了顾南庭。没有了夏阿姨，孤儿院生活更加艰难了……” 虞无忧陷入了回忆，描述着儿时已经快要模糊的回忆。 “那夏秋是怎么死的？” “我那时候还小，也不太清楚，只听虞妈妈说，好像是热死的。她本来身体就差，又为了抚养小孩连轴转似地奔波。她死的时候是个夏天，那个夏天热得出奇，她还在没有空调的、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工作……反正就是死了，穷人的命就是这种轻贱的东西。” 虞无忧看向谢衍之，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桀骜的青年，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困惑和茫然，茫然地盯着那处铁房子，不出声。 “……她居然是这种人？”谢衍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会生出顾南庭这种孩子的女人，应该是——”应该是更加粗俗，更加可恶，更加值得他痛恨的人才对。 可从虞无忧那边听到的，却是一个善良而可悲的女人，还早早地死去了，让他连憎恶的理由都找不到。 “顾南庭，从前也不是这样。我记得，我小时候吃到的苹果都是烂的，第一块好苹果还是夏阿姨给的——她给了我和顾南庭一人一块苹果，我把自己那份吃完了，顾南庭又把他的那块递给我。明明他也是个小孩子，却总像个大哥哥似的照顾我。” “之前你被全网黑，里面就有他的手笔。你们是怎么闹成现在这样的？” “他先嫌弃我，然后我也选择与他断掉，就这样。” “嫌弃？” “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可是我们那边最漂亮的小女孩呢。”虞无忧扯着嘴角笑笑，“丑了就没人爱了呗。” “倒也不用这么说。”谢衍之出声反驳。 虞无忧以为他要说什么“人应该注重心灵美”、“每个人都值得被爱”这种正确又空洞的话，正准备随口附和两句，却听见他的后半句： “……长得漂亮也没人爱啊。爱不爱的，只能是看谁的命好。” 虞无忧略感诧异，回头看过去。 谢衍之对虞无忧狡黠地笑笑，“你看我就是，我都这么帅了，还不是爹不疼娘不爱，凄惨着呢。” “哇。”虞无忧面无表情地发出惊叹，“那我这个全网黑的小网红就斗胆对凄惨的高富帅小谢总表达一下同情吧。” 谢衍之哈哈大笑。 两人告别时，谢衍之举着那块手帕，语气比来时欢快了不少，“拜拜咯虞小姐，你的手帕我下次还你。” “手帕就不用还了。”虞无忧也对他招招手，“你给我两百万就成，我不计较这些小事。” 谢衍之脚步一个踉跄，“你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心怎么这么黑？一个帕子两百万？” “夸我白可以，胖就不必了，谢谢，不然我就要加价到三百万了。”虞无忧一本正经。 谢衍之又笑了起来，好半晌才说，“行，行行行！反正我很有钱呢！” 谢衍之和虞无忧一个被司机接走，一个打车离开，分别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回到家，虞无忧打开赵希宁送来的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她点击播放，视频开始播放，偷拍视角里，出现在视频正中的正是林软软。 她一脸微笑地和范小琳聊天说话，范小琳看向她的目光里写满了崇拜，两个人像极了姐妹两。 范小琳和她说着说着，拿着林软软喝了一半的咖啡喝了一口，林软软面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范小琳的这种行为。 可等范小琳离开之后，林软软一脸厌恶地吩咐人过来：“把这杯咖啡倒掉。” 助理王露匆匆过来倒咖啡，林软软冷着脸坐在原地，“真恶心，父女两个都是一样的恶心。” “真受不了，没喝过咖啡？非得喝我喝过的？” 那话语里的嫌弃几乎都快溢出屏幕了。 真有意思，林软软这人，心气高，心胸又狭小，就算能为了利益在人前勉强压抑自己的本性，可难免出现被人抓住岔子的时候。 这个视频看上去是赵希宁偷拍的，镜头摇晃，画面也不甚清晰，但对于林软软和范小琳熟悉的人来说，仍旧可以清楚地辨认出两人的身份。 这个视频，该怎么用呢？虞无忧若有所思。 傍晚，李红突然敲响了虞无忧家的门，虞无忧开门后，她便满脸红光地举起手机大声道：“虞无忧，你看过热搜没有？” “我还没看。”虞无忧从孤儿院回来到家后，已经接近七点了，她吃了饭就开始练声、运动，还没有来得及看微博。 李红举起手机，热搜第三名赫然是#虞无忧被霸凌#词条，后面跟了一个红色的“快”。 虞无忧点了进去，略有些惊讶，里面是整理齐全的、关于当初发帖扒虞无忧的账号的全部黑料。 账号的主人不出所料就是范小琳。 她从小学开始，便热衷于搞小团体和霸凌弱势女生，好像她出现到哪里，哪里就能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闹得最大的，就是她高中时期同寝室的室友被逼得自杀，留下万字遗书控诉范小琳造黄谣、孤立、诽谤、甚至肢体殴打她等等的全部罪状。 但可惜学校的监控坏了，没有证据，再加上范小琳当时没未成年，这事情不了了之，范小琳转学离开，这事就算了结。 后面跟着那名女生的部分节选，以及其他被她霸凌过的女孩发帖曝光的图片、视频等。 帖子里面的记录非常详实，有报警回执，有受害者亲笔信，可谓实锤拉满，对比起范小琳锤虞无忧的那篇除了退学通知和聊天记录外空无一物的小作文，高下立判。 网友纷纷炸开了锅。 “霸凌者反而污蔑受害者？有没有搞错啊！” “虽然不是虞无忧的粉，但这次她真的好惨啊，直播间被封了，《天籁之音》也被退赛，真是无妄之灾。” “当初我就说，那个人的帖子里一点实锤都没有，但没人听我的，都在喷我。” …… 那些曾经攻击虞无忧的恶毒言语纷纷朝着范小琳喷涌而去，两小时之后，范小琳就关闭了评论区。 李红看起来非常高兴，“太好了！这么快就洗清你的黑锅了！你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到《天籁之音》的舞台上了呀？” 虞无忧笑道，“不一定呢。” “为什么？！不是都洗清罪名了吗？” “不是我有罪，所以不能参加比赛，而是有人不希望我继续比赛，所以我有罪。” 李红高兴的表情黯然下来，“确实，你说得对，是我太激动，想当然了。” 只要顾南庭不松口，那节目，她就没办法再上。 但……她的目光投向电脑桌上的u盘，微微笑了。 给那两个人找点事情做不就好了？起码别让他们有力气继续追着她咬。 第15章 范小琳的惨状 电视台大楼门口，范小琳正面色晦暗地追着某个男人，她拉住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臂，说道： “组长，你为什么要辞退我，这不公平！” “公平？你自己做的事情被网友扒得到处都是，连累着我们电视台的声誉都被破坏了，你有什么连说公平？只是辞退你，我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哪个明星愿意让一个霸凌咖给自己化妆？有时间在这里堵我，不如好好想一想你之后的工作怎么办。” 曾经对她十分和气的化妆组组长此时表情淡漠，甚至带着些微的嫌弃。 范小琳化妆技术还行，但是脾气太坏，不会说话，要不是看在她爸爸是电视台的老人的份上，这范小琳何德何能成为电视台的御用化妆师呢。 范小琳这几天都被网友嘲讽、辱骂，早已濒临崩溃。尽管组长说的是实话，她还是无法接受，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哭闹起来： “都是虞无忧编的，我从来没有霸凌过别人！那些人本来就不讨喜，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是不是早就嫉妒我，故意趁着这个时候针对我？我要告诉爸爸！我不会放过你的！”范小琳拽着组长不依不饶。 “随便你闹吧。”组长厌烦地从范小琳手中扯出自己的手，语气嘲讽，“知道的，晓得你爸爸是道具组的组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爸爸是电视台控股的高层呢。” “一个破打工的，看在年纪大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而已，如果你再闹，连你爸也会被一起辞掉！” 范小琳瞪大了眼睛。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备受宠爱，养成了不依不饶娇纵任性的性子，在她心中，她爸爸虽然不是高官富翁，却也是很体面，很受人尊敬的。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爸爸也会被人用这么轻蔑的语气说起。 说到底，她其实分不清别人的客气和敬重的区别，错估了她爸爸的能量。 范小琳的语气弱下来，“……真的一定要辞退我吗？我可以先休一段年假，等风波过去我再回来上班。” “你想的倒是美，可是凭什么呢？”组长看她的神情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凭什么要留你一个存在污点的化妆师呢？你有什么不可替代的地方吗？电视台有非你不可的理由吗？你除了那点子化妆的手艺以外，能给电视台带来什么？” “想想清楚，以后别来烦我。”说完，组长扬长而去。 范小琳浑身颤抖，泪如雨下。 她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组长把她问懵了，那些尖厉的言语几乎践踏了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大学毕业之后学了一段时间化妆就来电视台当化妆师了，因为走了关系，她甚至连面试都没有，随随便便就来上班了。因为父亲的缘故，人人都会给她一点面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无情地打碎她的保护壳，让她看清自己本来的模样。 几天前，她还在一边看着网友辱骂虞无忧一边偷笑呢，谁都想不到这么快，风水就轮流转了。 看着别人挨骂时还不知道，等骂声落在自己头上，她才知道有多痛苦。 网友的言辞和语句有的刻薄，有的恶毒，有的下流，有的故作正经却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她都不敢打开手机，生怕那些言论会一不留神落入她的眼睛里。 可就算她不打开手机，她也会忍不住幻想，这时候，是不是又有人在骂她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绝望了，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她就收到了电视台的辞退通知。 她现在站在原地流着眼泪，一向刻薄笑着的脸上，出现了无措和脆弱的神情。 黄秋雨下班了，恰在此时路过，被她吓了一跳。 “小琳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范小琳不愿意让平时看不起的小助理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连忙擦干眼泪，气势汹汹地反驳：“管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黄秋雨张了张嘴没说话，一旁与她同行的女生反而笑了，“某些人，被网友骂是有理由的~平时不是总爱瞧不起人么，今天自己也被瞧不起一把，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老实一点。” 范小琳暴怒，跳起来打了过去，“你踏马在说谁呢？！” 女生被打了一巴掌，也是反手一巴掌回敬了过去，力道之大，声音之响，把范小琳打懵了。 “谁破防我说谁呗！贱人！你等着吧，我今天晚上就回去扒你，让你被网暴得更厉害些！” 她当场拿出手机自拍，得意地看着范小琳，“帖子名就叫，霸凌女死性不改，携其父在电视台横行霸道，当众掌掴同事，你觉得够不够炸？” “你敢！？”范小琳又惊又惧，不敢想这帖子要真的发出去会怎么样。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你还在读大学？身边都是任你欺负的笨学生？”女生咄咄逼人，“以前给你几分面子你还开上染坊了，不妨告诉你吧，你爸爸已经就要提前退休咯。” “提前退休？！” “是啊，以后除了每个月5000的退休工资，你爸爸什么都不是咯。秋雨，我们走。” 黄秋雨却踌躇了一会儿，对着范小琳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以前要霸凌虞小姐，又为什么要倒打一耙泼她脏水，你们明明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针对她？我觉得你还是向她道歉比较好。” “凭什么要我道歉？！”范小琳尖声道，“我又没错！那个死肥猪就是讨人厌，我看她一眼就觉得眼睛脏了！” “当时整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我要向她道歉？！做梦去吧！” 黄秋雨说：“就是你这样，才害的自己被网暴，被辞退，连带着你爸爸也没有脸面。” 轻声细语一句话，堵住了范小琳的口舌。 她脸色惨白，神情戚惶，惨淡之中又带着一点茫然。 黄秋雨继续道：“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要针对虞小姐呢。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虞小姐从来没对你做错什么，甚至上节目之前你挑衅她，她都没有和你计较，如果不是你自己太过分，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你对她无缘无故的恶意从何而来呢？” “小琳姐，我们这个圈子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自立仇敌的行为让我看不明白。” 黄秋雨摇摇头，与朋友一起离开了，只留范小琳一个人呆站在原地。 她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突然想起她针对虞无忧的初衷。 “我这个妹妹呀，总是欺负我，抢走爸妈对我的宠爱，勾引我的男朋友，巴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 “对了，她好像和你是同一个寝室的呢，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你千万要小心一点。” “你这么漂亮，小心她嫉妒你，故意害你。” 她好像，是为了给林软软出气，才开始整治虞无忧的。 就连那封帖子，也是林软软突然为她整理出来，发给她。 “虞无忧现在可有本事了，她万一爬得越来越高，把你们以前的事情暴露出来怎么办？不是我狠心，但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你最好还是别让她爬得太高为好。” 是啊，她会落得这么凄惨的地步，林软软不需要为她负责吗？ 范小琳打开手机，点向林软软的头像。 第16章 范小琳质问林软软 林软软的《玉女无疆》开机宴照片惊艳了众人，许多人第一次看到她的浓妆扮相，十分新奇，但也有人说。 “还是淡妆合适你，为什么化这么浓？” 美人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但淡妆更能体现出个人特点。 林软软那天掉了二十个属性点。 加上那天被虞无忧一巴掌打掉的十个属性点，她的容貌值已经整整下降了三十点！ 尽管她现在仍然是绝色美人，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没有从前美了，少了惊艳感，少了引人夺目的出尘干净的气质，她需要更厚的妆容，才能达到自己从前的水准。 “我好恨，虞无忧为什么还不去死——” 她要虞无忧退赛，封禁了她的直播间，就是为了让虞无忧破防，从而把属性点还给她。 可是为什么，虞无忧的情绪却根本没有波动！ 她满心欢喜地从白天等到晚上，从《天籁之音》第二期开播等到现在，虞无忧的属性值，居然只下降了一点！ 一点！ 对比起她失去了，虞无忧失去的简直九牛一毛！ 也就是说，她毁掉虞无忧的事业，只让她略感难过，真的只有略感。 虞无忧到底是怎么了！？ 掠夺系统在她耳边无情嘲讽：【你真让我失望，明知道失控会掉属性，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何必和你绑定，我干脆绑定虞无忧好了，她比你优秀多了！】 “你给我闭嘴！你也是个没用的系统，居然还能让别人夺走自己宿主的属性，真是废物！” 系统：【生气了？生气去吧，最好再多掉两点属性，变成以前那副平庸的样子，你应该就老实了。】 【要不是我，你能当上大明星？要不是我，你就是废物，要长相没长相，要成绩没成绩，要品格没品格，一辈子被虞无忧踩在脚底——你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别说了，别说了！”林软软泪流满面，眸中闪着冷冷的恨意。 她却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对着镜子，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她微微笑了，于是镜子里那个精致似人偶的女人也笑了。 “一定要让她死去，我才能更换被掠夺者吗？” 【当然，必须让她死，而且是心怀绝望，对世界失去全部憧憬之后的自杀而死。我们需要的是负面情绪，自杀者的绝望是我们最美味的食粮。】 “那假如，我逼着她自杀呢？” 【哦？怎么逼。】 “比如，我把她绑架了，毁了她的脸，毒哑她的喉咙，叫人强暴她，叫她最亲近的人目睹她的丑态——总之就是把她毁掉，然后，我不动她，就让她自己去死，这样也算吗？” 【哦，当然可以。只要绝望够浓烈就行，我不管着绝望形成的原因。】 林软软提起唇角，微微笑了，“那我就明白了。” 操纵舆论什么的，对虞无忧已经没有效果了，她不知道虞无忧为何变得如此坚强，但她知道，只要是人，总有在乎的东西。 小人物的坚强就像核桃的硬壳，看上去坚硬无比，可对上上层人的暴力，便如同被门缝轻轻夹住，轻轻的，就碎了。 虞无忧现在还没有爬起来，她必须尽早行动。林软软想 她的心已经从不道德的层面，上升到血腥残暴的程度。 其实她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但终究脏了自己的手，且被发现的风险太大。 但是虞无忧的成长已经让她警醒起来了，必须使用一切她能使用的手段，把虞无忧按死在烂泥里！ 她闭上眼，开始思索起计谋和同伙，神情专注，看上去像一尊美人像。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林软软被打断了思绪，略有不耐，皱眉看向屏幕，正准备挂断，却看见上面的名字。 “范小琳？” 她真想挂断，她心情不佳，没空哄傻子玩儿。 但理性制止了她的动作，她接起手机，语气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喂，小琳呀，你找我什么事吗？” “软软——我遇到大麻烦了！我现在，被网友骂，被电视台辞退，连带着爸爸都被台里通知提前退休了！” “我都是为了你才整治虞无忧的，不然我根本没必要得罪她啊！软软，你得帮我！” 范小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她理直气壮地要求林软软替她处理困境。 林软软揉着眉心，“你怎么会被电视台辞退呢？太过分了，就算看在范大哥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这样对你嘛。是不是台里叫你避避风头呢？说不定等过段时间，你就能继续上班了。” 她避重就轻，故意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如果范小琳没听到组长的嘲讽，没听过黄秋雨的劝诫，说不定真的会被林软软哄过去，但她听了，而且放进了心里，再听到林软软这没半点用处的虚伪言语，便直接发了飙： “林软软！你难不成就打算这么袖手旁观？！” “要针对虞无忧的人明明就是你！我实在替你背黑锅！” 林软软眉心直跳，强忍怒意，继续哄道：“小琳，你别急嘛，我也没说我不帮你啊。这样吧，你先在家冷静冷静，我替你疏通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网上到处都是人骂我！” “亲爱的，网络没有记忆的，过几天，过几天他们就都忘了——” “你又没被骂，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软软忍了又忍，才没有挂断电话，她用委屈的口吻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把你当成好姐妹，骂在你身上，我怎么会不难过……只是现在，难过也没有办法，虞无忧太狡猾了，不知道从哪里编纂出那些流言蜚语反击你，亲爱的，我相信她帖子里那些事，都是假的，是吧？” 电话那头声音不复刚刚的理直气壮，“当、当然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你不用着急，我替你找关系仔细调查调查，一定替你清洗罪名。” 那头更加迟疑了，怒火已经被完全浇灭，反而透出几分心虚：“……这，这就不麻烦了，你帮我找个工作就好——” “真的只需要帮你找工作吗？我不想让我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林软软语气又轻又软。 “嗯嗯，只要找工作，找一份比现在还好的工作就好。” “好的，亲爱的，不要着急，等风头过去了，我保证给你找一份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这么能干，你何愁没有好工作呢。往好处想想，你现在拥有一份长长的假期，你爸爸又退休了，完全可以一家三口一起欢聚，到处旅游……” 林软软轻声细语，将暴怒的范小琳哄好，一份没有保证的大饼，将她重新安抚为听话的小绵羊。 到最后，范小琳甚至道歉说：“对不起啊，软软，我今天有些太着急了，不是故意骂你的。” “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软软，你真好。”范小琳被感动得热泪汪汪，早已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了谁才落得如此田地。 挂了电话，林软软将手机摔在化妆桌上，轻蔑一笑，“蠢货。” 第17章 离间范林，谢衍之的请求 虞无忧给范小琳发消息，在大学的宿舍群。 “你以为的好姐妹真的是好姐妹吗？” 考虑到现在范小琳的私信应该已经爆了，如果用小号联系她，她应该看不到，虞无忧干脆用大学时期加的她的微信号给她发。 当初她被同寝室的女生逼到退学，她便舍弃了这个微信号，换了个新号使用。不知道范小琳当初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们并没有把她踢出群聊。 沉寂已久的宿舍被虞无忧的发言骤然打破。 邹茜：？？什么情况 邹茜：虞无忧大明星，咋的还突然出现在我们寝室群？ 虞无忧：@范小琳你把我拉黑了，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说。 虞无忧：你当初联合其他室友霸凌我，现在又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些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毕竟你也就是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跳梁小丑。 虞无忧：和你计较都显得我很掉价。 虞无忧：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 秦思思：@范小琳@邹茜什么情况啊这是。 邹茜：你没看新闻吗？范小琳霸凌造谣的事情。 邹茜：虞无忧，你当时退学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是你自己太脆弱，现在大家都工作了，干嘛还要在群里扰人清静。 虞无忧翻了翻邹茜的朋友圈，而后回道：的确，所以你在你们公司被同事排挤，被调岗做最忙最烂的活也是活该。 虞无忧：你自己太脆弱了，干嘛发朋友圈影响大家清静？ 虞无忧发完，邹茜不再回复。 秦思思：哇哦，忧忧人突然变得好会骂哦。是不是被网友骂多了学到了？ 虞无忧：是啊，我学到了很多，哪里像你，大学时是傻x现在也是傻x，完全学不聪明。 虞无忧：我被网友骂但我挣到钱了，你在这里阴阳怪气，敢问你挣到多少？ 虞无忧：当初范小琳霸凌我，人家是拿到大佬的好处费的，你们两个傻x分到钱没有啊？ 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范小琳才出来说话。 范小琳：……你究竟想说什么？突然找我是为了嘲讽我？不好意思，就凭你这种人还没资格嘲讽我，当心你高血压高血脂猝死，肥猪！ 她一说话，其余两人也开始冒头了。 邹茜：确实，起码我们不是肥猪。 秦思思：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虞无忧：两个失业的，一个现在还没考上研的，就你们确实长不胖，毕竟一身膘也是要用钱养的呢。很羡慕我不用看价钱就能购物的滋味吧？ 虞无忧：特别是你，范小琳，现在天天躲在被窝里面哭呢吧？光水分都要榨干十斤，你不瘦谁瘦？ 邹茜：…… 秦思思：…… 虞无忧主打一个只攻击不防御，都是人，谁没几个弱点了？ 范小琳：网友骂几句而已，我根本不在意。 虞无忧：你最好不在意。 虞无忧发出一段时长大约一分钟的视频，内容为范小琳在电视台门口崩溃大哭。 虞无忧：猜猜我去电视台那边看到了什么？哇，你笑得好大声啊。 邹茜：……啊这，小琳的爸爸不是电视台的高层吗？怎么会这样。 秦思思：噗，吹牛逼的吧，你还真信啊。 秦思思：她要是真的那么牛逼，干嘛还来读我们那个破二本，出国不好吗？ 邹茜：为什么要编那种东西啊，笑死人了，初中生吗？ 这两人曾经是范小琳最忠实的跟班，总是围在范小琳身边听她讲各种各样娱乐圈秘辛，对她十分崇拜。 现在却对范小琳大加嘲讽，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范小琳见自己的狼狈丑态暴露在从前的小跟班前，一下子恼羞成怒，只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范小琳：你有病吧！ 她退出了群聊，紧接着虞无忧收到一个好友申请。 范小琳：你到底想干什么？ 虞无忧点了同意。 范小琳的威胁和责问立马向虞无忧涌来： “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就算没了我爸，我还有别的靠山。” “你不要把我惹毛了，不然我绝对让你后悔招惹我。” 虞无忧：你说的靠山，是林软软？ 范小琳：……你怎么知道？ 虞无忧：说你蠢，你还真对得上这个名号，居然事到如今还继续把她当朋友。 范小琳：你什么意思？ 虞无忧将从赵希宁那里得到的视频甩过去，然后干脆利落地拉黑了她。 恰在这时，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弹出，头像是纯黑色图片，id为x。 “哈喽虞小姐！” 虞无忧想了又想，才回复：“是小谢总？” “bingo！” 虞无忧连忙同意了申请，发出消息：“请问网上范小琳的帖子是你帮我发的吗？” “不是哦。” 虞无忧：“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 “是我助理发的，不是我。” 虞无忧：？ 所以和你发的有什么区别？ 虞无忧：“谢谢小谢总了，多谢您的帮助。” 谢衍之：“不客气！” “请问您加我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谢总请讲。”虞无忧深刻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道理，为虞无忧洗清黑名，对谢衍之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虞无忧却不能把这种帮助当做理所当然。 有来有往才是交往的基础，谢衍之现在就是她能接触到，并且对她感官还不错的最大的人物了。 并且她和他还有共同的敌人。 虞无忧很希望能和他把关系搞好，上次主动带他去孤儿院看，主动暴露自己的童年，也是因为这个。 当时，她看见谢衍之顶着巴掌印出来，便觉得非常不妙。 作为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自己竟然无意间看见了他狼狈的样子，很难说，他会不会因此迁怒她，让她吃点苦头。 当时，虞无忧便打算将自己更大的狼狈暴露在谢衍之面前——如此她穷苦凄凉的过去，这样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的丑态，谢衍之就不会丢了面子，两人的关系反而拉近了一些。 没想到回去之后谢衍之就替她解决了范小琳的麻烦。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她自己也是可以解决的，只是要多花一些时间，现在谢衍之帮她处理了，她才有更多的时间对付站在范小琳身后的林软软。 她想，就算谢衍之给她提了一个艰难的要求，她也必须要拼尽全力完成。 作为小人物，她想在娱乐圈往上爬，必须要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人脉。 谢衍之背靠谢氏财阀，产业遍布全球，在娱乐业也涉足颇深。 叫她做什么？虞无忧心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打探消息？收集对家情报？还是博取顾南庭信任在其身边潜伏？虞无忧激动又隐隐担忧。 谢衍之回了一个表情包，风格非常可爱，和他纯黑头像很不搭调。 “虞小姐可以来我的生日宴上唱歌吗？我马上要21岁了，生日宴上还缺一位歌手。” 虞无忧：？ 就这？？ 虞无忧颇有种本想掏枪战斗结果却从包里拿出了巴啦啦小魔仙魔杖的荒谬感。 “当然可以啊，小谢总，但是你确定要请我？”依照小谢总的身份，娱乐圈的明星们恐怕会自掏腰包也要抢着帮他唱歌吧。 她虞无忧何德何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下周三下午三点，我派人过去接你。” “我去上课了，先不说了，拜拜！” 虞无忧一脸懵逼地放下了手机，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谢家的小公子，其实还只是一个在读大学生。 第18章 范家父女的报复 范小琳对着手机破口大骂，恨得牙痒痒。 她打出一大串辱骂虞无忧的信息，结果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顿时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差点没给她气死。 “发的什么狗屁东西！” 范小琳本来不想看的，可是一扫眼，却发现视频封面是她和林软软，还是偷拍视角的她和林软软。 她吓了一跳，立马点开视频开始观看。 然后，她的脸色从困惑转为震惊，又从震惊转为震怒，越来越黑。 看完这个视频，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愤怒一瞬间破冲了她的所有思考能力，她揣着一把小刀，脚步匆匆就往门外赶。 范建恰在这时回家，他看见了脸色涨红的、手持水果刀的女儿，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拦住： “小琳，被网友骂就骂吧，你千万不要犯罪啊！这样你才是真的毁了！” 他握住范小琳的手，将水果刀从她的手里扯出，扔到地面上。 “爸爸……”范小琳声音都在发颤，“我们都被林软软给骗了！她利用完我们，还看不起我们！现在我们的工作没有，她自己还什么事都没有！” “都是她要我们对付虞无忧的，结果受害的还是我们！我要让她不好过！” 范建叹气道：“当时我就给你说，她叫你做什么事，你别冲那么前面，面子上应付过去就行了。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欺负一下同学就算了，现在人家都站在舞台上了，指不定有什么后台，你还这样明火执仗地针对别人，你不受伤谁受伤？” 范小琳顿时掉下眼泪，“我就是太相信林软软这个贱人了！我要去刮了她那张脸，看她没了那张脸，该怎么在娱乐圈混！” “然后呢，然后你去坐牢，背上一辈子的污点？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事情，只有傻子才干！” “那，那我该怎么办？”范小琳不知所措。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发现林软软骗你的。”范建知道，以自己女儿的脑子，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是绝对不会自己看清楚林软软的真面目的。 “爸爸，你看这个视频……” 范小琳把虞无忧在群里找她，然后给她发视频的事情告诉他。 范建看完这个视频，表情也有些生气，但不像范小琳那样愤怒，反而有种早有预料的意思。 “这个视频，居然是虞无忧搞到的……”范建扶着下巴，神色凝重。 这虞无忧，比他想的还要能干！ 这视角的偷拍视频，一看就是林软软贴身照顾之人流出的，不然以林软软的虚伪程度，她一定会在外人面前装一装。 虞无忧，已经和林软软身边的人扯上关系了？甚至说，林软软身边，有虞无忧安插的内鬼？ 当时，范建看到那条逻辑清晰，证据充足的帖子的时候就暗暗心惊，这种专业的锤人帖子，一定出自专业的调查团队。虞无忧这种没签公司没有背景的人，是只能靠砸大钱才能砸出这份文章，可虞无忧不久前才赔了前公司的违约金，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钱？ 现在，再结合这份视频，范建更加确定了，虞无忧一定是找到靠山了！ 若是知道这人居然也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范建一定会阻止女儿当初的针对。何苦给自己搞一个敌人出来呢？ 可惜没有后悔药了。 一旁，范小琳还在喋喋不休，“爸爸，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报复回去！” “报复，是要报复的，但是你要换个方式。” 范建看着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付林软软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你要做的，是找虞无忧道歉。” 范小琳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凭你做错了事。而且，虞无忧是林软软最讨厌的人，你要对付林软软，你就要站在虞无忧那边，不是吗？” 范小琳瞪大了眼睛，“好、好像是啊……” 范小琳虽然讨厌虞无忧，但是那种讨厌并不深刻，仅仅是遇到了会嘲讽几句，看见她受难会落井下石的程度，要说多么恨，还真算不上。 但对于林软软，范小琳从前有多么信任她，现在就有多么痛恨她。 她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结果她却在背地里如此嫌弃她，甚至因为她喝了一口她的咖啡就直接将咖啡扔掉，这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一想到林软软一边使唤她对付虞无忧，一边又鄙视她嫌弃她，范小琳便觉得想要杀人。 如果是为了恶心林软软，那给虞无忧道歉又何妨？！ “好，爸爸，我给虞无忧道歉！”范小琳道，说完，便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 范建则一个人走到他的书房，点开某个文件夹搜寻起来。 他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两小时后，他才笑了起来，笑容阴霾得不像话。 “林软软，别以为全世界就你是聪明人，利用我们那么久，成名了就看不起人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很久以前，林软软还没有在娱乐圈成名的时候，那时候他可是她最大的人脉。 包括林软软的成名之作——她在某部网剧里当痴情早死的女二，挣足了观众的眼泪，也让她进入大众的视线，也是他把那位导演介绍给她认识的。 那位导演对林软软一见钟情，两人甚至一起去过酒店，同进同出，举止十分亲密。 范建是个凡事喜欢留一手的成年人，他当时便偷偷录下了他们一起去酒店的视频。 尽管，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林软软这个人很有傲气，绝不会允许自己自甘下贱潜规则，所以当天她是约着范小琳一同与那导演聚餐的。 只是范小琳喝多了，先回了酒店，林软软和导演又在外头逛了逛然后才一起回来。导演也是真心对林软软有几分好感，见她不愿意，也不强迫，只和两个女孩子在房间里面玩了几把牌就离开了。 不过只看这段监控，谁都觉得他们两个不清白。 只要大家相信，那便是黄泥巴滚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范建笑着喝了一杯咖啡。 他将那个视频发给了那位导演现在的妻子，静待风暴。 第19章 大闹拍摄场 林软软在拍摄一只广告。 她如今身价很贵，一条三十秒的广告，她便能获得几千万的广告费。 她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她的化妆师变成了一位看上去颇为阴柔的男性，正翘着手指为她补妆。 “林小姐的皮肤怎么这么好，简直能掐出水来了！”化妆师笑容夸张。 王露在这时给林软软递上一杯咖啡，林软软顺手接过，她今天心情不错，脸上甚至带着笑。 顾南庭不久前告诉她，虞无忧是绝对回不了《天籁之音》的，因为他不准。 林软软问，难道谢衍之没说什么吗。 顾南庭当时嘴角挂着一抹嘲笑，谢衍之虽然姓谢，但却很不得他母亲，也就是谢安澜的待见，据说是因为当时生谢衍之的时候她难产，伤害了身体，从此就对谢衍之喜欢不起来。 原来谢安澜是连“谢”这个姓氏都不想给他的，只是谢衍之的外公谢观文强势，不允许自家血脉随了外人姓，才抱着谢衍之上了“谢”这个姓。 谢衍之都不姓顾，顾峰怎么可能把权力分给一个不随自己姓的儿子？更何况谢安澜这个生母对顾峰从来都高傲极了，半点不得顾峰喜欢。 爹不疼娘不爱，谢衍之的所有荣宠，都挂在谢观文身上。 可谢观文就要死了。 等谢观文一死，谢家的财产怎么也不可能落太多在谢衍之这个“外孙”身上，谢家的子弟人数可不少呢。 “看谢衍之还能当多久小谢总吧。” 林软软还是头一次听顾南庭将家里的密辛，听到谢衍之处境艰难，她不由抿着嘴笑了。 该，真是活该！ 她现在都还记得，自己从前在他那里碰到的钉子。 那时候才17岁的谢衍之说话比现在还要不留情面，她不过是凑上去与他招呼了两声，便被他皱眉叫来保镖。 “叫不相干的人混进来，你们怎么做事的？” 她至今忘不了那时候，自己穿着定制小礼服，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却被保镖架着胳膊拖离会场的屈辱。 她对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记着，时刻等着看对方陷入困难的时刻，如果没有困难，她就制造困难，总之，谁让她不痛快，谁今后都别想痛快。 “林老师，拍摄开始了！” 工作人员招呼着，林软软放下咖啡，挥开化妆师的手，端着得体的微笑，走向摄影棚。 “等等，你谁啊，你来干什么的？” 门口出现骚乱，一个穿着家居服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在门口与工作人员推搡，林软软看过去，略烦躁地皱眉，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道：“这个人怎么闯进这里的？” 女孩子对她歉然一笑，走过去，看样子似乎要把那女人拉走。 “林老师，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解决。”副导演向她道歉，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软软！林软软！你给我滚出来！” 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声叫嚷，四周的工作人员顿时面面相觑，有的人不自觉看向林软软。 林软软一愣，回过头看向那个女人，她不认识这个女人。 那女人的目光和林软软对上。她原本都被几个赶来的安保拉住胳膊了，可与林软软一对视，她就好像突然打了鸡血似的，一个猛冲，甩开了安保，直直冲到林软软身边，抬起右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原本要去拉开疯女人的王露更是下意识后退五六步，立刻远离事件中心。 林软软捂着脸颊，被打得眼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来。 “贱人，当小三睡出来的女明星吧！” “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说着，又要举起手再打。 王露在一旁扯着嗓子喊：“保安，保安！快抓人啊！” 被疯女人行为震撼住的安保们才动作起来，连忙将女人压制住。女人被压住，可嘴没有被封住，仍旧一口一个“小三”地骂着。 林软软手脚都有些发软，气的。 “我根本不认识你！”林软软尖叫道，“王露，你快去报警，这个人不止寻衅滋事还侮辱我的名誉，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 王露连忙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出摄影棚，“喂，喂，我找张律……” 女人却“呸”地冲着林软软吐出一口痰，正好落在林软软穿了高跟鞋的脚面上，林软软有些洁癖，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老娘的老公叫卫宇，你敢说你不认识？” 卫宇。林软软尖叫的声音停止了，她震惊地看着女人。 卫宇她的确认识，几年前曾经追求过她，但她从来没答应过。 不过她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这个女人解释，这丢了她的面子。 这个世道是这个样子的，你只要敢在大街上指着一个女人说她是小三，那她无论是不是都会百口莫辩。林软软不觉得一个粗俗的女人有资格质问她。 她掰着女人的下巴，还给她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划破那女人的脸。 她冷声道：“不是你声音大你就有理，泼妇！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现场乱作一团，那女人眼里流露出的恨意让人心惊，被人拖下去的时候，她连脸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干净，目光死死地盯着林软软看。 王露这时候打完电话回来了，过来向林软软汇报：“林姐，张律说他马上赶过来了解情况。” 林软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此时浑身颤抖，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看着王露恭敬又讨好的脸，突然说：“我鞋脏了，你没看到吗？” 王露一愣，随即低下头看去，这才看到林软软鞋面上的污物。 她在心里骂了林软软十八代祖宗，但面上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哎呀，我这眼睛，我给您擦干净。” 她从包里拿出面巾纸，正扯出来要擦，却听见林软软冷漠，又带着嘲讽的声音。 “我这鞋子是牛皮革的呢，不能用纸擦。”林软软怒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你用手给我擦干净。” 饶是王露是个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了，此刻也仍是心头一跳，脸色迅速涨红。 她颤抖着声音，终究是压不住怒火，质问道：“林姐，没听说过牛皮不能用纸擦。” “我叫你用手擦干净，你听不懂吗？”林软软被王露顶撞，怒火更盛，“不能干就给我滚蛋！” 林软软每个月给她开的工资是10000，每年还有三个月奖金。 王露非常想甩给这个女人一巴掌，但她想到自己才交了未来三个月的房租，想到过去同事现在的惨状，想到自己大学毕业时想着在娱乐圈大干一场的梦想…… 可能，她的尊严也没那么值钱吧。 她蹲下身，用手缓缓把脏东西擦了。一边擦，一边有透明的液体掉在林软软的鞋面，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等她站起身时，她满手的脏东西，只能用衣袖擦干眼泪。 “林姐……”她挤出一个笑，林软软却没有搭理她，反而对着沉默不语的导演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这些时间，我补个妆就开始拍摄吧。” 第20章 出轨的男人和小三林软软 王露冲到卫生间洗手的时候，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仍然觉得她的手又脏又黏。 她对着镜子大哭一场，涕泗横流。 这时恰好有人走进卫生间，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连忙躲进隔间。 “今天林软软那个事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啊？我今天上午休假没来，有什么瓜吗？” 先说话那个女孩压低声音，“听说，她是小三呢。” “什么？！” “她好像是和一个什么导演有婚外情，那个导演的老婆追到片场打了林软软一巴掌呢。” “真的假的，她不是顾氏总裁的情人吗？” “切，谁知道她是私家车还是公交车，反正啊，刘哥当时在现场，她说那个女人说出导演名字的时候，林软软脸色都变了，应该是真事。” “我还是觉得不可信，林软软那么漂亮，不至于要去做小三吧？” “娱乐圈就是这么乱，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一团烂泥，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不代表人心就漂亮。”短发女生略显凉薄地说。 “也是。哈，不过和我们这种打工牛马没什么关系。” 她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一下。 “诶，刘哥给我发了视频，好像今天上午有人偷拍了，现在到处在传呢。” “真的假的，我看看！” 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王露下意识担忧，那个所谓偷拍的视频，如果流传出去，会给林软软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吧。 可片刻后，她又想。 关她屁事。 她又不是林软软的妈。 她擦去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用粉饼补了个妆，重新变回体面的社会人，挂着笑容走向林软软。 晚上，林软软的经纪人郑书雪问王露，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露如实作答，只是省去了自己帮林软软擦鞋的部分。 “当时的事情，你跟相关人员交涉叫他们禁止传播了没有？”郑书雪问。 “不好意思郑姐，当时我忙着和张律交涉，没有和他们说……” 郑书雪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你怎么搞的！平时不是很周全吗，怎么今天犯了这么大的疏忽！” 王露又是连声道歉，态度十分良好。 郑书雪骂了她一顿，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放她回去休息了。 她找到林软软，问道：“软软，你和那个卫宇真的没关系？我们现在要给卫宇老婆发律师函了，如果她后续拿出证据证明你和卫宇有不正当关系，那我们这边的损失反而会更大！你不要隐瞒，把事情和我说清楚。” 林软软强行压住烦躁，说道：“真的没有，我和卫宇没任何关系！……充其量，他曾经追求过我，但我没有同意。” 郑书雪的心里咯噔一下，“追求？他有没有送你礼物、转账？” “……送过我几个包，但是都是线下买的，线上的转账我都没有收。她应该拿不出证据。” 林软软还是有警惕心的，但凡能留下证据的礼物，她一概不收，卫宇送给她的包，她还索要了小票，防止后续卫宇用小票证明自己收了礼物。 郑书雪扶额，“还有吗？你们有没有单独出去玩过，有没有？” “没有！”这次，林软软斩钉截铁。 林软软是她手下最挣钱的摇钱树，不然换了别的艺人，她绝对要狠狠骂一顿。 郑书雪无奈地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最近几天注意好行程，不要和异性接触过密，顾总那边要我去说吗？” “不用，我自己去说就好了。” 郑书雪点点头，让林软软离开了，她自己则通宵达旦，忙着处理即将出现的公关事故。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林软软在广告摄影棚被人掌掴的视频流传出来了，现场有些嘈杂，但“小三”、“贱人”字眼还是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郑书雪拼命压热度，这条视频还是爆了。 公关团队立马发出了报警回执和律师函，称林软软与卫宇只是关系清白，反手告了视频发出方和卫宇妻子一个“诽谤罪”。 评论区，粉丝路人打得不可开交。 有说林软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有大骂卫宇老婆娇妻脑，觉得全世界都要抢人老公的。不过由于林软软出色的路人缘，大部分人都是站她的。 “我搜了那个卫宇，三流导演，长得那么丑，也就他老婆能吃下去了，连我们软软脚指头都比不上！” “软软一线女星，根本不需要和这种档次的人交往吧。” “软软公司的人干什么吃的？艺人的安全谁能保障？！谁都能进摄影棚打人了是吗？” “林软软公司很硬气啊，感觉不是真的。” …… 不少网友顺藤摸瓜找到了卫宇老婆田情的微博账号，在她的微博下开骂。 因为她当众打人，林软软又拒绝调解，田情还在派出所蹲着呢，根本没有时间反驳，一时间大家更认为是田情做贼心虚，不敢和网友对线，纷纷同情起林软软来。 林软软因祸得福，反而又涨了一波粉丝。 郑书雪认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她问林软软，“你的伤势很轻，田情应该要出来了。” “轻？”林软软面色铁青，“我的伤可一点都不轻。那天以后，我一直觉得头晕、想吐、胸闷，我可能得了脑震荡。” 郑书雪抿了抿唇，“软软，得饶人处且饶人，并且田情突然为难你这件事有些古怪，我的建议是你和她和解，然后问问她是从哪里得到你的行程……” 郑书雪其实在想，如果林软软所说属实，田情这么激动的动机根本站不住脚——都过去两三年了，只是收了几个包，骂几句就完了，有必要冲过来打人吗？ 她怀疑林软软对她有所隐瞒。 “我绝对不会和解。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人物，没资格让我服软。”她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打在郑书雪的脸上。 郑书雪忍了又忍，想起站在她背后的顾南庭，最后什么也没说，走出了休息室。 张律还在一旁等着她的回复。 郑书雪有气无力，“她不愿意和解。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田情再被关一会儿。” 张律脸色难看，“一巴掌，轻微伤都不算，难办。” “她说她脑震荡了。” “……她要真的脑震荡，现在就应该起不来床！” 郑书雪叹了口气，“难办也得办，谁让她是那位的心间好。” 张律与郑书雪对视一眼，具看到对方眼中的疲惫和无奈。 ——田情一共在派出所里待了十天。 等她出来时，整个人都瘦了，脸色煞白，仿佛从地狱里回来的幽灵。 卫宇在派出所门口接她，也是满下巴的胡茬，看起来非常狼狈，“老婆！” 田情看他一眼，然后“啪”地甩了他一耳光。 卫宇也不恼，扶着田情上了车，两个人说起林软软，具是咬牙切齿，尤其是卫宇。 他承认，他的确喜欢过林软软，但他的喜欢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在他的心中，林软软当然完全比不过与他共患难的妻子，更不要提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 这段时间，两个孩子见不到妈妈，整天整晚地哭，他心疼得不行。 他哄了田情许久，终于让田情相信自己和林软软的确没有那方面关系。 田情选择了原谅，给卫宇看了那个匿名人发来的监控视频。 卫宇摸着下巴，沉思良久，“老婆，你相信我吗？” 田情冷冷地看他，“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还能离咋的？！” 卫宇苦笑一声，凑到妻子耳边说了几句，半晌后，田情点点头。 第二天，卫宇发了微博，承认自己的确犯了每个男人都会有的错误，曾经出轨了，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改邪归正，心里只有老婆一个人，祈求田情的原谅。 他在文章末尾附上那段监控视频。 一时间，舆论哗然。 第21章 风波平息，顾家的不喜 林软软几乎要疯了，她给卫宇打电话质问：“我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卫宇在电话那头冷笑，“要是没关系，我干嘛让你演女二号，干嘛给你花几十万买包买奢侈品，然后再和你出入同一家酒店？” 林软软大声反驳：“当时范小琳也在，你编出这种话有意思吗？” 卫宇对着林软软发狠道：“什么范小琳，没听说过。做了就是做了，你何必不承认呢？我老婆只是打你一巴掌，你就让她在派出所待了十天！如果、如果不是检查出我老婆怀孕了，我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要是我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卫宇挂了电话。 林软软被他吼得心跳极快，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网络掀起针对她的舆论风暴。 林软软从出道以来，一直是甜美可爱善良的小天使形象，后来和顾南庭谈了恋爱，两人男帅女美看起来十分登对，还有不少人磕他们的CP。在顾南庭的保驾护航和顶级美貌的加持之下，林软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大的舆论危机。 “真的是小三吗？好炸裂！！” “路转黑，居然和四五十岁的老头睡觉，林软软不知道私底下有多脏。” “我不相信！我们软软不是这样的人！” “可能有什么误会吧，只是出入同一家酒店而已啊，又不代表有什么。” “呵呵，成年男女手挽手进酒店，你说他们没发生什么？那他们在干嘛？打了一晚上扑克吗？脑残粉就自己骗自己吧。” …… 林软软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怒火冲天。 掠夺系统：【你又掉了两点属性值，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林软软一听，反正更加愤怒了，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 【又掉了一点。】 林软软终于忍不住了，尖叫出声，将手头上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遍，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她才终于冷静下来。 她给范小琳打电话，希望她帮自己作证，当天她与他们一同行动，她和卫宇的确是清清白白。 范小琳一向秒接她的电话，可这次，过了十多秒才接起。 刚一拨通，林软软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小琳，你帮我一个忙——” “不好意思，林小姐。”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范建的声音，“我女儿因为网暴，已经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入院治疗了。” 林软软一愣，然后下意识开口道：“那你用她的号帮我发个澄清帖子就好，帖子内容我这边来整理，你直接发就行了。” 范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女儿已经住院了，你居然连一句关心都舍不得给她，还想要我帮你？” “范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天就去看她，她在哪个医院？” “不用了，我作为父亲，是不可能帮你的。小琳陷入危机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又凭什么要我们来帮你呢。” “范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好了，对你们不也是好事一桩吗？我们一直是合作互利的关系。” 范建在那头冷冷地笑了，“所以我只是不想帮你而已，我甚至没有落井下石。” “好自为之吧林小姐。以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结束了。” 范建挂了电话。 短短时间连续被两个人甩脸子挂电话，这两人还曾经都是她的舔狗，林软软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痛苦。 郑书雪走过来，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已经斑驳了，眼下是粉底也遮不住的青黑。 “软软，我们和冬吻巧克力的代言被撤了。”郑书雪说，“还有富贵花珠宝和灵海香水等代言，也有工作人员要我们给出明确的解释，如果这两天无法拿出实锤反驳卫宇，他们和我们的合作也会停止。” 林软软的面皮抽搐了两下，手指都在颤抖。 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她穿上了一套极其性感的睡衣，敲响了顾南庭的房间门。 见是她，顾南庭没像往常一样亲昵对待，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林软软笑颜如花，身段放低，又哭又闹，又是保证又是撒娇，在床上做足了姿态，才终于将这位少爷哄好。 林软软与卫宇事件爆出后，顾南庭被圈子里其他男人暗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呢，他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不生气不失望。 但他和林软软相识多年，知道林软软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不是好人，内心深处个性极为高傲，连放下身段哄他都只是偶尔——他可是长相钱财地位无一不缺的优质男人，更不要说委身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说两句甜言蜜语哄着人给她买礼物还有可能。 美人痴缠，顾南庭再气也难以发作了。 浴室里，顾南庭托着林软软的下巴让她站起，擦去她嘴边的污物，终于松了口，答应替她摆平。 顾南庭亲自带人和卫宇夫妻交涉，两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几天之后，终于定下了价码——顾氏必须投资3000万给卫宇的下一步电视剧。 卫宇作为导演，这几年成绩一年比一年差，几乎已经拉不到投资了。 这三千万，顾氏能保本就算成功。 最后，卫宇喜笑颜开地离开了，田情却面无表情，跟在丈夫身后，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挨打的是她，好处却让丈夫得了。 得了好处，卫宇很快发表声明，其实林软软与他关系清清白白，当晚他们只是在酒店聊剧本。当时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出来作证，甚至摆出当时一起吃东西的照片。 他之前污蔑林软软，也只是因为记恨林软软让他老婆蹲了十天局子，流产了。但思来想去到最后，他还是撑不住撒谎带来的心理负担，所以选择坦白。 田情也配合着发文，讲自己只是怀孕导致疑神疑鬼，向林软软道歉。 短短一周时间，事件反转反转再反转，网友吃瓜吃饱了，林软软的粉丝见女神沉冤得雪也终于放心了，林软软黑粉则大聊卫宇突然倒戈是收了林软软好处费，其实林软软就是小三！ 所有人都满意了。 除了顾家人。 顾南庭花了三千万投资一部没有前景的电视剧，已经让顾峰十分不快了，听说这笔支出还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更是大为火光。 “你真是糊涂了，就这么一个戏子，随便打发些资源玩乐一下也就行了，别的，不值得！” 顾氏做娱乐业起家，可顾峰内心深处仍旧是瞧不起艺人的。若不是林软软有林家千金的身份，他根本不会同意儿子与这种女人交往。 现在听到她以前和人不清不楚的，那一分的不满顿时涨至三分。 顾南庭表情有些难看，他从顾峰轻蔑的语气中联想到自己的母亲。顾峰当初也是觉得自己妈妈不值得吗，所以才抛下他们远走高飞？ “爸，这次是她被人害了，软软她不是这样的人。”顾南庭低声道。 “阿庭，不是妈说你，这种女人你还是别太过相信为好！泡在娱乐圈里，鬼精鬼精的，装出纯情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黑。”一向喜欢与顾峰挑刺的谢安澜也难得赞同顾峰说的话，她放下筷子，擦擦嘴，斯条慢理地说，“这样吧，过两天家里不是要办个什么宴么，你把人带过来，妈替你看看。”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谢衍之抬起头，提醒道：“是我的生日宴。” “哦，对，你到时候把人带过来看看。相信妈看人的眼光，如果不行，你还是趁早断了吧！”谢安澜拉着顾南庭的手，满脸都是情真意切的关爱。 顾南庭露出感动的表情，“妈，我当然相信您是为我好的，我到时候就把她带来。” 顾峰三人将此事揭过，说说笑笑起来。 谢衍之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低头吃完晚餐，站起身与几人告别。 直到走出顾家的别墅，他才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 正经原配的孩子，还不如一个私生子过得名正言顺，这世道真是荒唐。 第22章 重回天籁 《天籁之音》第三期播出后，全网一片谩骂。 无他，日本歌手九藤美咲夺冠了。 “服了，华娱完了！那么多个歌手打不过一个日本人。” “不会唱歌就滚回家种玉米，当什么208w，配吗？” “这么多期看下来，除了第一期虞无忧夺冠，其他全都是外国选手当第一！节目组怎么搞的？？？” “当时不是因为有个80女诬陷虞无忧偷东西，所以虞无忧才退赛的吗，现在风波都澄清了，虞无忧怎么还不回来啊？” “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虞无忧那点子事充其量就是人品不行吧，当初她抄袭都能上节目，结果后来爆出不爱干净却退赛了？什么逻辑。” “得罪人的逻辑呗，虞无忧一个小网红力压一群已经成名的歌手，惹得人不痛快了吧？” “是不是张弛？”有网友提出自己的猜测，“第一期当时念排名的时候，听到虞无忧第一，张弛的表情可有那么难看了。” …… 刘国玉的表情也很难看，如果再没有一个歌手力挽狂澜参加节目，观众的不满就要把他们网站的投诉邮箱塞满了。 自从虞无忧离开后，节目直播间的热度一期比一期低，剪辑版播放量最高的，也是虞无忧所在的第一期。 点开，劈头盖脸就是网友自发制作的高能跳转：“听完蕾娜的，跳到50:23听九藤美咲，再跳到1:25:17听虞无忧，别的不用听了，都难听。” “我已经听了10086遍月光了，虞无忧你回来吧！我当初不该骂你！” “楼上+1，虞无忧你回来吧！” 评论区就像在施展咒语似的叫嚷着虞无忧的名字。 刘国玉再次联系顾南庭，提出让虞无忧复赛。 “顾先生，您也是我们栏目最大的投资商之一，节目再这样下去，您的收益也会降低啊。现在网络上让虞无忧回来的呼声那么大，您看，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让虞小姐回来？或者您帮着推荐一位实力比虞小姐更强而且愿意参赛的选手也行啊！” “下一期空缺的参赛者，我们联系完几十个歌手，要么是不敢来，要么是看不上我们这小节目。” 刘国玉苦口婆心地劝，连顾南庭都犹豫了，他刚刚扔出去三千万，真的要为了帮林软软出气，继续雪藏虞无忧吗？ 最后，他妥协了，“……那你问问她，看她是否还愿意来吧。” 抛却所有立场问题，虞无忧的歌的确好听，连他第一次听到了时候都被惊艳了。 刘国玉当即笑出了声，“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问问哈！” 刘国玉一通电话打到虞无忧这里的时候，虞无忧正在和李红一起吃饭。 刘国玉道：“……我们这次将给你的待遇提高了一些，每期给到10万元的通告费，你看怎么样？包括第一期，我们也算十万。” 虞无忧显得十分冷静，微笑道：“可以的。” 刘国玉：“现在方便签个合同吗？” 虞无忧的直播间还没解封呢，刘国玉猜她现在很有时间，不过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现在？有些赶了吧。” “哈哈，我们签了合同还要制定宣传计划等等，早点签，我心里踏实些啊。”刘国玉说，“如果打扰了，那明天来也行。” “没事，那就今天吧。” 两人定下地址，虞无忧放下手机，李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无忧，是不是天籁的导演找你？” 虞无忧笑道：“你猜得真准，我终于又能站上舞台了。” 李红举起双手欢呼，“太好了！明天的面试我不用去了！我就跟着你干！”说完，她饭也不吃了，从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工具。 “我给你化一个胜利妆！我拿了你这么久的工资，还没有工作过呢，今天就让我尽一下我的职责。” “我倒是没意见，只怕是刘导要着急了，下次吧，下期节目就等你帮我化成美女了。” 李红和最初的拘谨沉默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两人本来就都是年轻人，很快都熟络了，李红是真心喜欢虞无忧这个和善又大方的新老板，甚至比虞无忧本人还要担心虞无忧就此失业。 离开林软软几周时间，李红就变得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五岁。 虞无忧与刘国玉签好合同之后，刘国玉还送了虞无忧两斤茶叶，闻那香味就知道价格不菲。虞无忧谢过，没有和刘国玉推辞，直接收下了礼物。 她没觉得受宠若惊。 当初是节目组先让她退赛，现在又是节目组希望她回来，说到底，还是节目组理亏。 当晚，节目组便宣传虞无忧回来的消息，一条微博的点赞量超过了平时三条微博加起来那么多。 虞无忧的直播间被解封了，她也顺势开启了直播。 潮水般的人风风火火涌入直播间，这次，虞无忧没有扮丑，没有为了直接效果又唱又跳，只是单纯地坐在镜头前，回答观众提出的问题。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平平淡淡的微笑，仿佛自己被辱骂，被退赛，被万人唾弃的过去不存在一般，没有表现出丝毫戾气。 “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在说主播很丑，仔细一看，其实五官脸型都很漂亮啊。” 这是第一次，虞无忧直播的时候没有污言秽语。 直播的最后，虞无忧坐在电子琴前，弹唱了一曲《月光》，声音轻柔婉约，配上干净的琴声，仿佛月光在静静流淌。 一曲结束，直播间屏幕上争前恐后地炸满礼物特效，其中一位大佬更是财大气粗，一口气放出三十个嘉年华。 接近十万元，放一场热烈的电子烟花。 虞无忧念出那位大佬的id，“谢谢‘旧时燕’的礼物，谢谢老板。” “我去，炸得我眼睛都花了，金主爸爸大气。”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我们忧忧也是抱上金大腿了，出息啦！！！” 不过那位大佬扔了礼物就走，完全没搭理评论区激烈讨论的网友。 虞无忧看着那个纯黑色的头像，最后还是没忍住私聊了过去： “小谢总？” 第23章 虞无忧瘦了 那头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为什么这样猜？” 虞无忧：“因为头像。”其实虞无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人就是谢衍之，只是看着这纯黑色头像，莫名其妙想到了另外一个纯黑头像的人。 还有他头像底下的打赏等级不高，却突然给她打赏十万，说明家里有钱并且很少看直播。 “好吧，确实是我。唱得很好听。” “你打赏那么多，我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啊。” “哈哈哈哈，别在意，我钱多就喜欢到处撒，不撒你这儿也撒别的地儿去了，花在哪儿不是花啊。” 那头的正在输入跳了很久，“既然在这里聊上了，那我和你说个事吧。抱歉啊，过几天的生日会你可以不用来了。” 虞无忧一头雾水，叫她来的是他，让她别来的也是他。 “我能问问原因吗？” “顾南庭要带着林家那个女的来了，我记得你们关系很糟糕吧，我想就不强行叫你来破坏你的心情了。” “抱歉啊，算我没考虑到这方面。” 谢衍之连着说了两个抱歉，虞无忧觉得十分惊奇。 原来是林软软也要来。意料之中。 来就来呗，要是她的心情这么容易被影响，那她早就属性为负被林软软偷到活不下去了。早在虞无忧答应谢衍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了，她甚至想过谢衍之是不是要拉她来和林软软或者整个林家人打擂台，她是接受了这种情况之后才选择答应的。 没想到，谢衍之竟然真的只是邀请她来简单唱个歌的吗？ 虞无忧有种自己用大炮打蚊子的错觉。 虞无忧突然想起，其实谢衍之虽然地位高被人尊称一句小谢总，但实际上还只是个在读大学生而已，比她小了整整五岁。 所以，是不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事的小谢总，我不在意其他客人的身份，我只是来表演的，做好我的分内之事就好了。”虞无忧思考着措辞，“我个人还是想来现场帮你庆祝生日的。” 虞无忧的微信跳了一下，谢衍之用微信给她回复：“谢谢！” “你这周六有时间吗？作为赔礼，我陪你买身衣服可以吗？” 虞无忧受宠若惊，“时间倒是有……” “好，那我到时候来接你啊。” 谢衍之回了一个可爱表情包，虞无忧怔怔地放下手机。 李红最近换了个住所，现在离虞无忧很近，时常来虞无忧家帮她化妆。 她看向李红，还是没忍住问道：“小红，你最近有和异性交流过吗？” 李红摇摇头，“没呢，我之前工作太忙了。”她突然动作一顿，语气突然高昂起来了，“无忧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你要谈恋爱了吗？” 虞无忧摇头，“我只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啊？” 虞无忧觉得谢衍之对她太好了，她看不懂。 她有什么值得别人对她好的呢？谢衍之不需要她的歌，不需要她帮着对付林软软，那为什么要邀请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来他的生日宴，为什么要考虑她一个小人物的心情，又为什么要给她买衣服？ 虞无忧习惯了别人的恶意之后，面对他人的好意，下意识就是怀疑。 他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他要她付出什么代价？ 虞无忧省略谢衍之的名字，把这回事简单说了一下，问道：“你说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李红听完，面色复杂，用惊奇的眼神看她，犹豫半晌才道：”无忧……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也许那个人只是单纯对你很有好感，想和你做朋友呢？虽然我们这个圈子里利益交换确实很多，但也不代表不存在真心的感情吧。” “而且，说不定那个人喜欢你呢！”李红搂住虞无忧的肩膀调笑道，“反正你也不是爱豆，你谈恋爱自由哦！” “不不不，这不可能。”虞无忧猛地摇头，“我长得那么丑，我没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的。” 李红也隐约看出来虞无忧虽然面上总是游刃有余地处理事情，即便面对全网黑也能沉稳以对，但是她偶尔却会流露出一种自厌、自轻的语气和态度。 就好像现在。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嘛，反正你都答应了，兵来将到水来土掩！”李红略过了刚刚的话题。 虞无忧点点头，的确，不管谢衍之有什么目的，她到时候一去就知道了。 虞无忧坐上了去往晋陵的飞机，她给自己和李红都买的头等舱，下飞机后，这次接待她的人仍然是黄秋雨，她捧着一束粉色的康乃馨，一看见虞无忧就眼神发亮： “小虞姐！这边这边！” 虞无忧对她挥挥手，走过去，黄秋雨将花束递给她，“恭喜你重新回来！能再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虞无忧微笑，眉眼弯弯，“谢谢。我也很高兴，你的花很漂亮。” 黄秋雨被虞无忧笑得一愣，直到虞无忧喊了她两声她才红着脸反应过来，接应虞无忧往车子那去。 虞无忧好像变漂亮了。 她瘦了很多，褪去肥肉的脸颊逐渐显示出她优越的脸型，鼻梁和脸颊的赘肉消失，精致动人的五官显露，这一笑，竟然有种惊为天人的美感。 现在虞无忧的属性已经和初登台时大不一样。 多亏林软软这段时间的大破防掉了不少属性，还有范小琳霸凌之事曝光也给她涨了许多粉，她用那些积分给自己身体塑型了几次，她现在的属性是容貌90，身材32。 她的容貌已经超越了她原本的89分，除去她通过积分增加的属性值，林软软现在还欠她四十点容貌。 虞无忧一路走到节目组，参加彩排，每一个路过她的人，都在惊讶，虞无忧怎么突然不丑了？ 尤其是当她走进演播厅参加彩排的时候，舟航当时正在喝水，看见虞无忧，一口水喷了出了，呛得他不停咳嗽。 “虞无忧？！”他激动之下甚至都忘记了避嫌，大叫着虞无忧的名字。 刘敏狠狠掐了一把舟航的胳膊，瞪了他一眼，舟航才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连忙忍住惊呼。 蕾娜看见她，冲上来寒暄道：“虞小姐，好久不见，我真的很想念你的歌声。”说完，她又绽放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你的身材变好了，我才发现你原来是个美人！” 虞无忧笑眯眯的，“谢谢，我这段时间瘦了50斤。” 蕾娜惊叹，“你瘦得太快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这种瘦下来的速度的确太快了，但是虞无忧也有理由： “前段时间工作很不顺利，便全身心投入到减肥当中，看上去比以前好多了吧？” 蕾娜看着虞无忧红润健康的脸色，点点头。 第24章 人都有软肋 这次彩排，虞无忧仍然是最后一个，可是这次人人都没有先行离开，而是等待着她的表演。 她这次选择的曲目是《稻香》。 温馨动人的歌词，轻快的旋律，这次她没有炫耀自己高超的技术，而是选择了这首她自己非常喜欢的歌。 她在系统空间刚刚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哭了，可能因为歌曲太温馨了，她想起了她在孤儿院的生活，那时候日子虽然贫苦，但是她却总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 她看着台下抬头注视她的歌手们，仍然抱着平常心演唱。 她唱完之后，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柳凡梦问道：“这还是你那位朋友的歌吗？” 虞无忧点头，柳凡梦咬咬唇，抬头看着虞无忧，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你的朋友真是才华横溢啊。” 张弛则一言不发，听完就离开了，临走前恨恨地注视着墙面，凭什么一个小网红能有那样的朋友，将这么好的歌曲无偿送给她！ 不出意外，这次的第一应该就是虞无忧了吧。张弛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毕竟这里是在华国，只要本国的表现和外国选手相差不多，这里的观众就会更倾向于投本国人，和排外没什么关系，而是每个观众都会有“自家人护着自家人”的情结。 那为什么在这种情结下，他们这几个人没得到第一呢？ 就只能是，他们和蕾娜等人的水平差距太大了，大到观众的“国人滤镜”都压不下去的程度了呗。 周五晚上七点，《天籁之音》直播间准时开始直播。 这是《天籁》的第四期节目，节目已然接近一半，这次的热度却远超上期，与第一期的热度相差无几了，大家都很清楚，这是因为谁。 “虞无忧欢迎回来！” “虞无忧终于回来了，这次绝对不要把第一名让给两个外国人了！” “不知道虞无忧这次会唱什么歌，月光已经能成为我的年度歌曲了，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啊。” …… 直播间的观众对虞无忧抱有非常大的期待。 但群众的期待能造神也能灭神，假如这次虞无忧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现在这些热情的赞美都会化为利剑，反噬虞无忧，甚至让她跌落得比现在还厉害。 林软软沉默地坐在平板前，看着满屏幕的“虞无忧”。 她这次没有请水军，因为知道请水军无用。几句无关人士的闲言碎语不能影响虞无忧的心情，那她何必花这个钱。 王露也沉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满是对虞无忧的担忧。 林软软前不久掉了不少个代言，虽然后来流言及时平息，她的商业价值没有继续往下掉。但是那种声明骗骗圈外人也就行了，圈内人都知道卫宇的倒戈是因为收了钱，林软软的名声已然是不清白。 连带着顾南庭也被圈内人偷偷嘲讽是绿毛龟，女朋友做小三被曝光了，他作为正牌男友还得给别的男人塞钱，多可笑。 这次，虞无忧的演出排名仍然是最后一位，这是节目组特意安排的，他们怕虞无忧唱的太早，观众看完虞无忧就走了，影响热度。 虞无忧穿着亚麻色的上衣，下半身是同色系但略深色的长裙，长发被卷出波浪的弧度，披散在肩头。她眼睛明亮，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台上，不管是观众还是直播间的网友全都一片惊呼。 “卧槽！这是虞无忧？？” “感觉起码瘦了七十斤！原来她长得这么漂亮啊。” “那个五官，一看就是大美女啊，之前怎么没被发现啊？” “是不是整容了？” “不像，看起来没有整容痕迹，而且距离上次上节目才三周，就算整容了也还在恢复期吧！” 林软软从胸腔里挤出两声笑，听上去极其扭曲。 是啊，虞无忧当然变美了。 因为她偷了她的属性值！她偷走了她的美貌！这一切，原本应该属于她的！ 她现在的容貌值只有九十多点了。 她仍然是美女，但是和她从前相比，已经是大不如前。 她手指颤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没用，这巨大的落差感还是让她出离的愤怒，难以接受。 【你的情绪又波动了——】掠夺系统提醒道。 这时，虞无忧开始唱了：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向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清新明快的旋律和充满正能量的台词像是虞无忧挥给林软软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比起虞无忧曾经遭遇的，林软软现在的困难也不过如此。 虞无忧好像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嘲笑她： “你就这么脆弱？” “啊啊啊啊啊啊！”林软软发出尖锐的怒吼。 她顺手将平板往地上一摔，屏幕碎裂，平板吃力地闪烁几下，然后彻底花屏报废了。 “林姐。”王露已经习惯林软软最近过分的喜怒无常，顺从地捡起平板，站在一旁。 “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王露拿到手机，恭敬的双手递过去，林软软单手接过，随意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几十秒后，电话接通，林软软开口道： “妈——我改变主意了，虞无忧再怎么样也还是您的女儿，您要不然见她一面吧。”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软软的面色明显变得好看了。 “好的妈，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放下手机，林软软露出一个微笑。 人活在世上必有软肋，虞无忧，你不在乎网友，你还能不在乎你的亲人，你的妈妈吗？ 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林软软的表情状似疯魔，狰狞扭曲，美貌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