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孕肚去父留子,重生我不追了》 第1章 哦吼,你老婆死啦 阿商这一生有两件后悔的事儿。 一是爱上谢珩玉这个无情之人,二是和他成婚成了他的妻子。 “孽畜,极天石在哪里?” 仙门宗仙刑台,天色诡谲,寒风刺骨,一身白衣早已经被鲜血给染红的阿商被吊在行刑台上。 台下是宗门的一众弟子,台上是负责给她行刑的掌命司,还有那个因为她玷污了他的爱徒而对她恨之入骨的青玉真人。 血与泪迷糊了双眼,阿商早已经痛到了麻木,她抬起头,倔强的眸子依旧不死心地问:“谢珩玉在哪?我要见他。” “你这个妖女还想见谢师兄?”台下一弟子听她这话,不由怒道:“要不是你,谢师兄他怎么会……” “衍之他不会见你。”青玉真人打断那弟子欲说下的话,冷眼看着她,眸子里皆是对她的鄙夷和轻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极天石在哪?” 阿商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她知道无论她如何辩解,这群人都不会相信她的话,不会相信她没有和魔族勾结,更加不会相信她没有偷极天石。 见这个妖女始终不肯开口说出极天石的下落,青玉真人也不再拖延,给了一旁的掌命司一个眼神。 掌命司会意,开口落下两个字:“行刑。” 十五道极雷之刑尽数落下,在行刑前的最后一刻,阿商依旧心存期待,期待那一道白衣身影。 可直到临死的最后一眼,她除了看到雷刑的阵阵雷光朝着她争先恐后袭来,别无其他。 后来,据仙门宗的弟子所言,半妖阿商死在了她被施以雷刑的那个午后。 十五道雷刑并不足以让她殒命,可直到她在那十五道雷刑之中化作了齑粉,众人才知晓她的灵丹竟只剩下了半颗。 仅剩下半颗灵丹,怎能抵挡住那十五道雷刑? * 阿商很小的时候曾问过他的父亲,人死后都会入黄泉,那么身为半妖的她呢?她死后会去哪里? 她记得父亲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将她抱起,然后指着头顶的天空道:“商商那么善良可爱,以后定然会去天界,做个受人敬仰的好神仙。” 可惜她身为半妖,拥有这半人半妖的血脉,别说去仙界做神仙了,身为半妖的人,同时受人族与妖族的嫌弃,连同修炼都处处受人鄙夷白眼。 半妖修道欲成神,着实可笑。 不过等到她死后她倒是知道身为半妖的她和人一样,死后都是要入黄泉的。 黄泉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阴暗可怖,一望无际的血海,连同黄泉的天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岸上长满了暗红色的彼岸花。 四周皆是和她一样已经死掉的人,茫然游荡黄泉之中,跟着队伍一点点的往前游荡。 阿商不知道她在黄泉里游荡了多少年,无论她怎么走她都走不出黄泉,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偶尔清醒的时候看着原先与她同行的亡灵换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好像又回到了人间,回到了一个小镇。 她有很多的记忆都丢失了,但是看着那小镇却觉得格外熟悉,她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远远的她看见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看着那群人衣服上熟悉的图案,阿商觉得也有些眼熟,但是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快些走吧,要是今日不把这安州城的邪祟除掉,定然又要挨掌门训了。”那群白衣弟子匆匆从巷子中走过。 “今日掌门带了他夫人来安州了,有他夫人在,掌门定然没空训我们。” 听着那群弟子叽叽喳喳说着,阿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那只剩下一缕残魂的身体控制不住跟了上去。 她看着那群弟子在城中诛杀了不少邪祟,其中有一个少年剑法使得最好。 她瞧着那剑法有些熟悉,但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因为她已是一抹残魂,那群弟子看不见她,所以阿商一直跟了他们好几天。 她感觉有些奇怪,平日里她在清醒一会儿就要变得浑浑噩噩,可是跟在这群少年身边过后,她好像越来越清醒了。 她也慢慢记起了生平的很多事,她叫阿商,是一个半妖,曾经是仙门宗的弟子。 怪不得她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原来她与他们竟是同门。 不过她不记得她自己是如何死的了? “城中的邪祟可都除完了?” 就在阿商努力想自己为什么会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她明明已经记不得很多事,但是在听见那道声音时,她莫名心头一颤。 她缓缓抬头,朝着那人看去。 那人一袭白衣站在雨幕之中,身姿修长,体态高雅,长发用玉冠束起,容貌俊朗,气质出尘,尤其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清冷之中带着几分勾人的欲。 望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阿商下意识开口唤了声:“谢珩玉。” 下一秒,站在屋檐下的那人好像是听到了般,朝着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对视,关于生平的所有过往,阿商全都一一想了起来。 谢珩玉…… 这人竟然是谢珩玉…… 生前的一幕幕在她眼前犹如走马观花般流淌而过。 谢珩玉——仙门宗青玉真人座下的弟子,天生剑骨,年轻弟子中的剑修翘楚,未来的剑修大能,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世人口中的低贱半妖,因为用了下贱法子对谢珩玉下药,成为了他的妻子。 哪怕这一切都非她所为,但他们二人的初次还是充满了他人的阴谋与算计。 阿商知道他娶她并非他本意,只是别无他法,但她还是会对他心存期待,期待他对她日久生情,哪怕只有一点。 但最终还是她自作多情了,本就拥有了白月光的谢珩玉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半路出现的半妖。 谢珩玉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雨幕,好似在看她,却又不似看她。 若非阿商如今化作一抹残魂,不然她定要以为他当真能看见她了。 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臂上,谢珩玉收回视线,看了眼轮椅上的女人,对着她轻声道:“我带你进去。” 那温柔的语气,是阿商从未听过的。 雨渐渐大了,阿商站在雨幕之中,亲眼看着谢珩玉将轮椅上的女子推进了屋子里。 那女子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但是她知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定然是沈月清。 谢珩玉的青梅竹马,他的白月光。 原来那群弟子口中的掌门夫人是沈月清。 也对,如若不是她插足了他们二人,作为和谢珩玉青梅竹马的沈月清早就成了他的妻子了。 至始至终她阿商都是第三者而已。 如今她死了,谢珩玉自然会娶他的心爱之人。 一滴血泪从眼眶中滑落,阿商那抹残魂最终还是消失在了雨幕中,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第2章 哦吼,你老婆不要你了! “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耳边传来熟悉入骨的男声,伴随着微微胀痛,令阿商不由溢出了痛吟。 痛……好痛…… 她下意识抓住那人的肩膀,指甲陷入肉里,留下几道醒目的抓痕。 那微涨的不适感令阿商睁开眼睛,对上眼前男人那清冷却带着几分欲念的眸子,阿商瞳孔猛地瞪大。 是谢珩玉! 他怎么会…… 意识到他正在对自己做什么,阿商的身体比脑子率先反应过来,剧烈挣扎间一脚踹上他的腰腹:“不要碰我!” 好脏! 他好脏! 谢珩玉没想到她会突然挣扎,他一时没注意,被她一脚踹到了床尾。 “谢珩玉你真的是饿了!”阿商红着眼,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目光看向一旁的谢珩玉,嘶哑着嗓子:“你想要就去找沈月清啊!” 他好脏! 一想到他用碰过沈月清的身子来碰她,阿商全身上下都不由升起了一股恶心感。 谢珩玉被阿商一脚踢到床尾,听着她口中莫名其妙的话,他不由皱起眉头,“你在胡言乱语说什么?” 手腕被男人扣住,阿商对上谢珩玉那清冷的眸子,正打算让他滚远点,突然注意到他锁骨处那一道醒目的狐族情蛊印记。 阿商愣在了原地,目光紧盯着他的锁骨,这情蛊怎么还在他的身上…… 他不是已经找到法子解开情蛊了吗? 谢珩玉看着少女红着眼睛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那副样子好似当真不愿意。 明明前一秒她还红着脸故作隐忍默默承受他的一切。 谢珩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而后便掐了一个净身诀穿好衣服。 既然她不愿意再继续,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见谢珩玉离开,阿商正要问他究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无意间看见自己的手臂,望着自己细白没有半点疤痕的手臂 阿商眼眸震惊。 伤痕呢? 她为了救谢珩玉而被弱水灼伤的伤痕呢? 还有她明明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很久很久…… 阿商抬眸看向四周的布局,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久,但是看着这四周熟悉一切,她知道这是玉极殿,她和谢珩玉成婚时,长玄真人赐给他们两人的新房。 不过在她和谢珩玉成婚没有多久,有一次意外失火,这玉极殿被烧的一干二净。 因此,宗门上下纷纷传言连同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做谢珩玉的妻子,所以这才烧了这玉极殿。 不过究竟是偶然失火,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阿商不愿再去想。 世人皆是鄙夷她的出身,她一个低贱半妖,怎么能配得上清风霁月的谢珩玉。 谢珩玉受伤她给他煎药,他们说她别有心机;她为谢珩玉挡剑卧床三月,他们说她装模作样。 她为了救谢珩玉跳入弱水,险些面容尽毁,他们却说她这样恶毒的女人配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 后来,她被人污蔑和魔族勾结,死在了仙刑台的雷刑之下,他们是不是都在说她罪有应得。 她本以为谢珩玉虽然无情,但是念在他们二人夫妻一场,他至少会信她,可他没有,直到她死前他都未曾来看她一眼。 “哈哈……” 阿商红着眼不由轻嘲出声,她没想到重生这一荒诞之事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重活一世,她不会像上一世那么傻了。 谢珩玉不爱她,她也不会在心存期待。 她不要他了。 * 阿商没有继续待在玉极殿,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宗门做弟子时住着的一个小屋。 因为她的半妖身份,没有女弟子愿意与她同住,所以先前她都是一个人住的。 小屋内无人打扫,有些杂乱,但好在干净。 算算时间,如今她和谢珩玉应该才成婚一月左右。 阿商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合衣躺下。 这一闭眼,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她是人与狐妖结合而生下的孩子,自出生起便没有见过她的母亲,而一直是由她那身为教书先生的父亲抚养。 每每问到母亲时,父亲都是闭口不答,直到她七岁时,父亲因病去世,阿商彻底沦为了孤儿。 因为是半妖,不受人族待见,阿商辗转过很多地方,后来在极乐之境扎根,在一个妖馆做下人、干粗活。 阿商的人生目标很简单,那就是听父亲的话,好好活下去。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妖馆来了一群斩妖除魔的修士,阿商对其中那位一剑斩杀了大妖的修士一见钟情了。 在极乐之境,皮相长得好看的男妖怪不在少数,自打阿商十五岁迎来发热期,身体日渐丰盈,相貌越发貌美过后,也有不少男妖精对她示爱,但她从未给过他们回应。 直到她瞧见了那个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阿商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心动。 他跟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他就像那雪山之上高不可攀的白莲,干净的过分,让人不可亵渎。 后来,她听人说他叫谢珩玉,仙门宗有名的除妖修士。 也正是因为他,阿商第一次萌生了离开极乐之境的念头,她想去修道,想要去见他,哪怕只有一眼。 于是,她勤勤恳恳修炼,终于在一年后通过了仙门宗的入门试炼,成为了仙门宗的弟子。 虽然她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她依旧很开心,她相信只要她勤恳修炼,有朝一日定然会离他更近。 只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不过是帮一个女弟子给谢珩玉送衣服,却被人设计与他春宵一度,意外给他种上了情蛊。 …… “她说下药之人不是她?这都爬到谢师兄的床上了,她竟还恬不知耻的撒谎。” “半妖就是半妖,用的手段都如此下贱。” “听人说她经常躲在谢师兄路过的地方偷偷看谢师兄,恶心死了。” “事已至此,情蛊无解决之法,你我成婚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要不是她使了如此下贱的法子,就凭她这一个低贱的半妖,也配嫁给谢师兄?!” “可怜了沈师姐,未来的夫君竟然被这个恶心的半妖截胡了。” “孽畜!快把极天石交出来!” “区区半妖而已……” 耳边无数道杂乱的声音袭来,阿商紧紧抱着被子摇头,口中缓缓呢喃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 下药之人不是我,和魔族勾结的不是我……偷极天石的不是我…… “不是我!” 阿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布满薄汗,她看了看四周熟悉的屋子,心中多了几分安全感,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做了噩梦。 上一世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找到那个给她和谢珩玉下药的人,那个女弟子就像是凭空出现,而后又凭空消失一般。 这一世,她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揪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 第3章 哦吼,你老婆要找解蛊法子啦 门外传来声响,阿商刚抬起头,那屋门便已经被人从外头推开。 两个穿着宗门婢女服的婢女见她当真在这里,嘴里不由嘟囔道:“她还当真睡在了这处……” 阿商看着她们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阿商姑娘,我们奉青玉真人之命来给你送药。”婢女说完,环顾了一下眼前有些破败的屋子,颇有几分嫌弃的伸手遮掩了一下口鼻。 阿商看着托盘里的黑色瓷瓶,知晓这里面是避子丹。 上一世在她每个月给谢珩玉缓解完情蛊之后,这避子丹都会准时送来。 虽然她成了谢珩玉的妻子,但是她并没有资格生下谢珩玉的孩子。 “谢谢。”阿商知晓这两个婢女对她不喜,还是对着两人道了谢,然后当着她们两人的面将避子丹吃了下去。 确定她咽下去之后,她们这才转身离开。 “喂,你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了没有?可真是下贱,尽用些狐媚手段勾引谢公子。” “就是,好好的玉极殿不待着,非要来这脏地方,定然是想装可怜,不过她在心机装可怜又有什么用。谢公子喜欢的可是沈小姐,若不是她给谢公子种了情蛊,谢公子又怎么可能会碰她!” 离开的两个婢女还未走远,两人的说话声清晰传进阿商的耳中。 狐族情蛊是狐族专门为所爱之人种下的,一旦被种下情蛊,永远都不会解下,且狐族这一生只能标记一人。 以情为蛊、满月为限,以爱为食,生死与共。 这也是谢珩玉不得不要娶她为妻的原因,那一夜她无意将情蛊种在了他的身上,情蛊每隔一个月发作一次,而要想抑制情蛊,需要双方合修精血相融。 又或者饮下下蛊者的鲜血,但其抑制的效果要比合修小的多。 不过狐族情蛊并不是没有彻底解蛊的法子,上一世谢珩玉找到了,然后亲手解下了她在他身上种下的情蛊。 这也就是为何,她在雷刑中死去,谢珩玉还活着的原因了。 阿商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遮挡住上面暧昧的点点红痕,狐族情蛊本就是狐族为了对伴侣忠诚而设下的,可没想到如今对她来说却是枷锁。 她一定要找到解蛊的法子,然后和谢珩玉解灵。 * “她怎么来这里了??” “她居然还有脸来这里?” 翌日一早,阿商来到了宗门习剑堂的练武场,她一出现,便惹得在场众弟子窃窃私语。 如今宗门上下谁不知道她给他们清风霁月的谢师兄下药,然后谢师兄被迫娶她一事。 听着在场众人对自己的非议,阿商脸上没什么表情,比这更加恶毒的话,她在上辈子已经听了千遍万遍,她早已经是习惯了。 上一世无论她如何辩解,无人信她。缠在她身上的谣言越滚越大,日复一日的积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上气。 她陷入了一度的自卑与怯弱, 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但这一世她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了,他们尽管张大他们的嘴巴向她吐尽恶语,她不会再去听一句,也不会在意。 阿商越过众人走到架子上挑了一把木剑,根据记忆中的剑谱随手练了几个招式,可刚练到一半,她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习惯当真是件十分可怕的事儿。 她先前其实是一名刀修,但因为谢珩玉是剑修,所以她便将她的刀换成了剑。 刀修不同于剑修的灵活多变,剑修注重的是招式和技巧,而刀修更加侧重力量和霸气。 两者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是千差万别,所以上一世阿商的剑用的并不好。 阿商正准备将剑放下,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急速朝着她飞了过来,她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躲了一下,看了眼滚落在地上的石头,阿商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给衍之哥哥下药的半妖阿商?原本我还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今日你自己竟然主动出现了。”少女双手环胸,姿态高傲的犹如一只花孔雀,眼神之中竟是对阿商的鄙夷,“你,跟我比一场。” 阿商朝着少女看了一眼,她认识她,青云宗掌门之女云罗衣,同时她也是沈月清的闺中蜜友。 前世因为她抢了她蜜友的男人,这个云罗衣没少给她下绊子。 阿商不想跟她有太多纠缠,将手中的木剑放回原位便打算离开。 云罗衣见这个半妖竟然无视她,不由心中大怒,下一秒她的本命剑天云直接横在了阿商的脖颈前,若是阿商再往前一步,那剑就能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在场的众弟子看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罗衣:“本小姐要跟你比试,你的耳朵是聋了吗?” 云罗衣今日是铁了心要好好收拾这个抢人男人的狐狸精,还没等阿商回答,她已经拿着天云朝着阿商袭来。 她的剑意此刻如同她的人一样,气势汹汹。 在场的众弟子看着两人比试,虽说是比试,但是云罗衣已是筑基中期,并且还有自己的本命剑,而阿商入宗门半年未到,连自己的本命剑都没有,她显然不是这云罗衣的对手。 没一会儿阿商的手臂便被云罗衣的天云剑气划破出了几道可怖血痕,鲜血滴落在地上,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呵,半妖就是半妖,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云罗衣看着她受伤,心中越发猖狂,执剑的动作也越发凶狠。 “要我说这你们这仙门宗就不该收低贱的半妖做弟子,哪怕留着一半人的血又如何!孽畜就是孽畜,区区半妖还妄图修道,简直是可笑至极!” 云罗衣一字一句刻薄的话语入耳,虽然在场的弟子都不喜阿商,但是云罗衣这话确实有些难听。 跟着云罗衣一同前来的几个女弟子看着阿商身上被剑气划伤的血痕,觉得云罗衣下手有些太重了,开口劝阻道:“罗衣,她已经受伤了。” 这里可是仙门宗,虽然知道云罗衣是为了给沈小姐出气,但是在别人的地盘把人伤成这样,若是被宗主知道了,定然要怪罪了。 第4章 哦吼,你老婆受伤了! 呵,受伤? 云罗衣看着阿商身上的血痕,不过是被她的剑气所伤,又死不了人。 不过看着阿商那张狐媚脸,云罗衣觉得越发碍眼。 下一秒,她的剑气来势汹汹朝着阿商的脸袭去,似想要刮花她的脸。 在场众弟子见此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就在他们以为今日这阿商的脸就要被云罗衣的剑气给刮花时,突然一道白光凭空出现,将那道狠厉的剑气迅速凝结成白霜,而后在半空中粉碎、消逝。 “罗衣!” 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云罗衣回头便看见她的兄长云兰辞,还有站在她兄长身旁的谢珩玉。 “是谢师兄……” 在场不知是哪位弟子突然说了一句,在场众人纷纷将视线看了过去。 谢珩玉作为青玉真人唯一的弟子,他这个名字在修真界几乎无人不知。 他四岁拜入青云真人门下,在十岁时便已经学会了青云真人的剑洲九诀,在十三岁时还自创出了自己的独门剑法孤霜十九剑。 六年前在宗门大会上接连打败数十位修真高手,成功成为天行榜第一,至今无人超越,被世人称之为修真第一剑。 谢珩玉很少露面,在场的众弟子见他们一年之中都见不到几次面的谢师兄今日居然出现在这里,心中甚是激动。 阿商一抬头,便看见了穿着淡青色衣袍的谢珩玉,不过只是一眼,阿商便移开了目光。 济开长老从两人身后走出来,看着现场的众人,皱着眉头道:“发生什么事儿?” 一个心中爱慕着云罗衣名叫左唐的弟子第一个站出来,开口道:“回长老的话,罗衣小姐和阿商在比试来着,没想到阿商剑术不佳,罗衣小姐这才无意弄伤了她。” 左唐这话一说,直接将阿商身上的伤归结于她没云罗衣厉害,同时还将云罗衣的责任撇清。 听着左唐这话,在场弟子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一向不喜阿商,但是这事儿归根结底也是云罗衣先挑衅在先。 众人下意识看向谢珩玉,想看看谢师兄对此事如何看。 毕竟现在这阿商还是谢师兄的道侣,虽然阿商成为谢师兄道侣所用的法子并不光彩。 只可惜此刻谢珩玉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于目光都没有落在阿商身上。 “阿商,你说。”济开长老看着阿商道。 阿商垂下视线落在自己被云罗衣的剑气割伤的双臂,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把事实说出来又如何。 一个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宗门贵女,一个是毫无背景甚至于还玷污了他们谢师兄的低贱半妖,他们会向着谁,结果显而易见。 就在四周安静地过分时,其中一个弟子鼓起勇气道:“是罗衣小姐先提出要和阿商师妹比试的,阿商师妹并不想,结果罗衣小姐就先动了手,还想弄伤阿商……” “罗衣,道歉!” 云兰辞对着不远处的云罗衣冷冷开口,无形之中打断了那弟子的话。 “哥哥!”云罗衣一脸震惊,哥哥居然让她跟这个半妖道歉。 云罗衣自是不愿,但是她看着她那兄长严厉的眼神,最终还是对着阿商闷闷来了句:“对不起。” 同此刻光鲜亮丽的云罗衣相比,一身血痕的阿商确实要比她惨得多。 青云宗和仙门宗已经交好多年,为了两宗友好,自然是不能将事情搞得太僵,济开长老在一旁笑道:“既如此那就各退一步,此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云兰辞轻点了头,开口道:“此事也是我妹妹先挑的头,此物是金玉膏,还请阿商姑娘收下。” 金玉膏? 在场弟子听言不由大惊,这金玉膏可是难得修复肌肤的珍品,一点点就万分珍贵,这整整一瓶那得多少灵石才买得起啊。 云罗衣见云兰辞竟然把如此珍贵的金云膏给那半妖,不由开口道:“哥哥这金玉膏如此珍贵,你怎么能说送就……” “闭嘴。”云兰辞扫了眼他那不争气的妹妹,语气严厉。 云罗衣气愤闭上了嘴,心中早已经将阿商骂了千遍万遍。 “衍之觉得如何?”云兰辞看向一旁的谢珩玉。 谢珩玉没回话,看向一旁的阿商,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阿商知道这金玉膏的价值,但她不傻,她不会让自己白白受如此大的罪。 “多谢云少宗主。”阿商接过云兰辞递来的金云膏。 云兰辞看了眼阿商,又看了看谢珩玉,明明两人身为道侣,但如今见了面却像个陌生人一般。 这会儿他开始有些相信那些传闻了。 传闻说谢珩玉被一个半妖女子设计下药,与其春宵一度,仙门宗律法森严,而谢珩玉更是宗门弟子中的表率,虽然是那女子故意为之,但他因占了人女子的身子,自然是要负责。 他本以为像谢珩玉这种人,若不是他自己喜欢的,他绝对不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结为道侣。 可如今瞧着谢珩玉对自己这刚成婚没多久的道侣这般冷淡的态度,自然是不爱。 没想到被诸多弟子崇拜当为表率的衍之道君,竟有一日会因这古板保守的所谓廉耻,而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呵,简直荒唐至极。 不过,令云兰辞有些意外的是,不是说那个给谢珩玉下药的半妖女子是因为爱慕谢珩玉才如此,但今日他瞧见阿商,发现她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本以为能做出那种不耻之事的女人,会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庸脂俗粉。 谢珩玉很快便同济开长老一同离开了,全程他并没有同阿商单独说过一句话,看着她双臂上的血痕,他无动于衷。 他自始至终对她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阿商早已经认清他不喜自己,所以无所期待,没有期待自然不会心痛。 阿商从习剑堂出来后,又去藏书阁借了几本书,然后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翻出了自己先前带过来的刀——无霜 无霜是父亲送给她的,虽然父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但是他知道生逢乱世,她身为半妖,必须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防身。 无霜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还未生出刀灵,被她放在储物锦囊里许久,但此刻拿出来时,它的刀身依旧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银白色寒光,刀刃的最上端镌刻着她父亲亲手刻下的一个“商”字。 阿商指腹轻轻抚摸着那刀刃上的刻字,这一世,她会好好用无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