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陛下何故水仙?》 第1页 [秦]陛下何故水仙? 作者昔谷今山 文案 前排排雷政哥水仙文,自攻自受 其余避雷点请看文案末尾或第一话作话避雷 文案千古一帝半途而死,千般不甘万般无奈,不想一朝阖目,再度醒转,嬴政竟成了十二岁的小儿,还见到了尚且八岁的自己。 本欲夺其位置,再当一世帝王,奈何不为原身,只能辅佐在他身边。 小版的他问“你是谁人?” 他信口就道“来帮你统天下的人。” 原以为是良师益友明君良臣,可惜秦政疑心过重,一再推开又一再拉拢,忍无可忍之际,秦政却对他说“寡人心悦于你。” 嬴政“……” 他将秦政视作疯子一个,奈何灵魂别无二致,秦政之心动,也为他之心动,深刻的自我反省后,嬴政最后扪心自问朕难道有这样自恋? 欲上九天与明月并肩,不想明月分裂,自攻自受不顾他人言,与嬴政一同穿越过来的前朝臣子陛下你!!! 撩而不自知钓系大灰狼x尖牙利齿但纯情小狼 两个傲娇别扭怪看似相杀实则调情的故事 -----小剧场------ 第一次表白 嬴政断然拒绝“我看你是疯了。” 掉马后的再度表白,嬴政“荒唐,我可是另一个你。” 秦政“那不是更好吗?” 几年后。 嬴政“是为真心?” 秦政“丝毫不假。” “何时喜欢?” “自小便喜欢。” “好吧,”嬴政犹豫片刻,轻声道“吾亦是。” 秦政挑眉“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文前必看!—— 1.关于秦氏赵氏回秦后小政认祖归宗就归秦氏啦,只有开始的十几章唤作赵政 2.本文为始皇帝水仙文,年上,注意避雷。cp为嬴政/崇苏x秦政,穿越过来的政哥是攻,崇苏是他假名。视角主要是政哥,但剧情需要时会换去小政。 3.架空,非正史,野史加幻想而成的衍生文,私设如山,作者能力有限,婉拒考据 4.用词较现代化,文风不定,我流政哥,不喜勿入 5.除政哥之外还有一个人穿越了过来,身份有些特殊,提前预警,掉马在25章 6.文中除去历史人物会有原创人物 7.感谢看文的每一位读者,爱你们! 内容标签强强穿越时空重生历史衍生相爱相杀 主角嬴政,秦政┃配角贺桦,王乔松,蒙恬,蒙毅,其他秦国臣子┃其它始皇帝,秦始皇,嬴政,水仙 一句话简介攻略六国后把自己攻略了 立意自尊自爱自立自强 第1章回到四十年前捡个小孩 始皇三十七年。 始皇帝嬴政东巡,至沙丘,溘然长逝。 ------------ 周身透着凉意,阴湿的风席卷过来,嬴政恍然觉得自己变得极轻。 原来极力避免的死亡,真正身临,却是如此轻松。 意识还未消散,反而愈渐清晰,只是方才倘若飞起的身体,在某一瞬变得有些沉重。 忽而入耳一阵嘈杂。 不是预想中渺渺仙音,反而像拉长声音的市井吆喝。 这声吆喝犹如穿过异世,由远不可及的仙山飘来,而后落到实处。 身体猛地一沉,紧随而至是没完的晕眩,胸口好似闷了气,紧绷一阵,嬴政咳出声来。 他睁开了眼。 “藿菜——藿菜——” 那声吆喝终于实实在在落进他耳中。 嬴政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坐起身来,这咳声要夺命似的,怎么也停不下。 胸口简直是堵着巨石,坠得呼不过气来,一口气还没吸进去,就被咳了出来,眼前都发着黑,方才转醒,他就觉得要背过气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晕眩,浑身气血积聚到一起,嬴政伏到床边,伴随着咳声,一口黑血自胸腔涌上,冲进口鼻。 一时他口中喷血,鼻下也渗出血来,面上一塌糊涂,这口血却简直没完,间杂着絮状物涌出,直到颜色淡下,才堪堪止住。 他随手抹了面上污秽,平躺回去,这一番咳简直像是魂灵翻转,就要离身去,难受至极。 可这血吐出去,胸口倒是舒缓不少,好歹出进气是正常。 也直到这时,他才猛然察觉不对。 嬴政猛地坐起身来,低头看胸腔起伏,方才咳得脑袋都转不动,此时他才惊觉。 他不是死了吗? 再看周身境况,一间潦倒茅草屋,四壁透风,天窗开了几处,几乎只剩了一处好地方 ,而这卧榻,便安置在这一隅。 那东边漏洞下有一水缸,西边墙角有一米缸,加上早已结了蛛网的桌台,除去这几物,这屋子竟没了其他东西。 这是哪? 身下似有什么在动,嬴政掀开硬如铁的被褥,才发现是起了蛆虫。 他忽觉一阵恶心,赶忙从榻上下来,床边那摊血显眼的很,他也无暇顾及,扶着墙便往外去。 现今像是正午,他推开茅草堆充当的门,迎面一阵强光照来,一下就晃了他的眼。 那吆喝声愈加清晰,赵人的腔调在他耳中几转。 被他深埋的不愿触及的记忆,似要被这吆喝声渐渐拉出。 “藿菜——”长音绕着,喊着的妇人声音忽而就停了,看见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物事,奇道“病痨鬼?” 嬴政反应片刻,才知道是在叫他。 那妇人几步跨到他跟前,嬴政抬头看她,心道这女人怎得比他还高。 就见她捂着鼻子,像在观赏什么一样,眼神最终停去他前襟那片血迹上,嘟囔着“没死啊,几天没见人,还以为早就烂了。” 第2页 “放肆!”嬴政现在可听不得死字,想推开她,却险些被这力道给弹回来,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真真像个病鬼。 妇人叫起来“放肆??你当你是谁!” 尖锐的声音突突撞着他脑仁,一连串市井脏话砸过来,将他砸了个七零八落。 可他却像听不见了,他的视线落到妇人后方,眼前的景象似要将他拉扯开,就算是尸山血海,也比这副景象好。 恍如隔世的记忆涌上,那时虽小,记的事却深入骨髓,经年按在心底,却在此刻见了光。 白幡,入目皆是惨白的白幡。 整条街道,每家每户都有,数量不等,新旧夹杂,遮天蔽日。 而在入目可见的墙壁上,大多涂写着血红大字——杀秦人! 字字狰狞,恨到极致,握笔都要断,才写的这般泣血。 这是长平一战后的赵国! 他的瞳孔几乎缩成一点,巨大的冲击让他复而咳嗽起来。 妇人见他这幅样子,还以为他又害病,赶忙回去了自己的小摊,那吆喝声又继续。 沙丘在赵地,方才听这赵国口音,他还不觉奇怪。 可这般景象,和他幼时记忆丝毫无差,不是亡去的赵国又是哪。 他看去那妇人,小摊只是简易的木板架子,她缩在其后,瘦弱的身子挺得直。 虽是坐着,但嬴政敢肯定,她绝不可能比他高。 又看向自己,手掌几乎是缩了一倍,其上没有握剑的茧,因久居室内,白得像死透了三天。 视角也不对,他站直身来,能看到的景象绝不是如此逼仄。 良久,他得出一个结论。 他好像变小了。 花了好些时间,嬴政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在死后,回到了已然亡去的赵国? 他支撑着自己走去妇人摊铺前,问“这里是哪?” 这一开口,他才注意到现今一口清脆而又虚弱的少年音,更加确定他不再是帝王嬴政,而是赵国街头一个多病的小鬼。 “脑子糊涂啦?”妇人斜了他一眼。 “这几日烧糊涂了。”好歹活了一世,审时度势嬴政倒是精通。 反正是个小孩子了,估摸着也不可能是原先的脸,没有什么颜面可顾及,当下他身段放得飞快,甜声道“我都忘了,婶婶告诉我?” 妇人听了个高兴,也乐得回他,道“小白眼狼,总算说了句好话。” 随即告诉了他“这里是邯郸,小病鬼。” 嬴政心中一凛。 邯郸,他还是质子时,在这座城池待了九年。 又问“那如今是什么时候?” 妇人算了算,答“王九年。” 说着又打量他一阵“要不是你病成这个样子,过两年,也得去参军喽。” 长平战役过后,赵国人丁凋零,前线却不能无人,征兵年岁一再下调,这个时候,已经是十四岁便要应召。 也就是说他如今这样子,应是十岁有二。 当今赵王为孝成王,孝成王九年,也便是他曾祖昭王五十五年。 这个时候,他上一世尚且八岁,而他八岁之时,就在邯郸。 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如今是病小鬼,那这个世界的他呢? 是不存在,还是,这里有另一个他? 想着,嬴政缩回了茅屋,又寻了机会躲开妇人,从旁绕出这贫民搭建出来的窝棚,朝大道去。 虽说长平一战赵人恨秦人入骨,但战后距今已有八载,在贫民区那边看见的白幡,城区中倒是见不到什么。 城区正中恢宏王宫很是显眼,嬴政走了过去。 印象里,要去赵姬与他蜗居的那处偏屋漏瓦,首先要顺着赵王宫走到末尾。 长平一战后,赵国上下群情激愤,赵王不止一次想杀质子泄愤,嬴异人东躲西藏,好歹是保住性命。 在此三年后,秦复而围击邯郸,嬴异人处境愈发艰难,但好在有吕不韦帮衬,他终于是回了秦国。 却独留下他和赵姬。 在那之后,赵姬带着他苦苦哀求母族寻求庇护,母族怕惹来麻烦,却又真真顾了这份亲缘,为他们找了一偏处躲避,这才躲过杀身之祸。 而激愤过去,时至今日,嬴异人在秦国如日中天,赵王顾虑秦国以他们母子为理由再度发兵,也未再多刁难。 虽并未追杀,却仍旧是百般唾弃。 不能死,活着折磨人的方式倒良多,不论是赵国勋贵还是他国留赵质子,都尽然识得他的相貌。 只消见了他,便是一场戏弄似的追逐,若是被逮到,更是免不了一番打骂。 回想起来,他在这邯郸几乎没有过安生日子。 嬴政一路走得悠闲。 另一个自己,未来天下的帝王,想想有些不可思议。 思索间,他绕进一条巷子,若未记错,再往前走,应就离那处不远了。 可时过经年,他倒是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从这绕过去,竟又是一条小巷。 也不知是刻进潜意识的逃跑线路,还是上天安排的机缘巧合,嬴政方一转过路去,便见小巷中竟倒着一个孩子。 他心中一动。 虽说他不常看自己长相如何,但毕竟是己身,只是这远远的一眼,他便肯定,这个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 两个时空,一个天下人之帝王,一个尚为质子;一个死后转生,一个将在一年后迎来新生。 这一刻的相见,嬴政有些分不清,是死后魂灵造来了幻境,还是他真正跨越了生死,来到了儿时的自己身边。 他俯身,小儿紧闭着眼,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被打晕了过去,细瘦的脖颈暴露着。 第3页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 若是上天惋惜他早去,那为何给他机会重来,又不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 难道眼前这小儿会做的比他更好吗? 重来一次,不该是他更有能力吗? 手覆上了小儿脆弱的颈,只消用力,这个尚且叫赵政的孩子,将会被扼杀在八岁之龄。 应该取而代之吗? 犹豫片刻,嬴政虚掐上他脖颈的手微抬,转而为小儿抚去了面上染尘。 不。 且不说能力,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这个赵政,都离不开秦国血脉的扶持。 不回到秦国,以现在的身份,不论是赵政还是他,都很有可能走不到那个位置。 嬴政抱起他来,小孩没什么分量,抱在怀里轻得出奇。 他已然当了一世的帝王,赵政的位置,不属于他。 只是他既然来了,此世便不会让大秦的路,再次走得那样艰难。 至少,在这里他不想半途而逝。 至少,要能看到大秦真正运转的那一刻。 思索间,嬴政没注意到的是,怀中的赵政已然清醒,那黑漆漆的眸子直盯着他,全然没有方醒转的样子。 方才躺在巷边休憩,赵政在他进巷子那一刻,便察觉到有人靠近。 只是这人脚步轻慢,不像是急着上来追打他,便藏了一份戒心,静观其变。 不想这人过来,静待一阵后,居然将手覆上了他咽喉。 也就是这一瞬,他藏在袖中的尖棍已然就位,只消对方稍一用力,他便会跳起,用这磨尖的棍子直取对方咽喉。 只是对方停顿片刻,又只是在他脸上轻拂了就作罢,而后,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赵政完全弄不清此人目的为何,只是手中的棍子握得更紧,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摔他,反而稳稳抱在怀里。 如此晃悠一阵后,赵政终于睁眼去瞧。 年纪不大的少年,五官逆着光,有些看不清,可他腰杆挺得笔直,一步一动,不急不缓,端得是闲庭信步,一个破落小巷,被他走出几分后花园的态势。 再去看脖子,白嫩得过分,虽有些过于惨白,但那段脖颈曲线煞是好看,方才来摸他的手,也未觉得有茧,这副姿态,不像是平头百姓,难不成是赵国贵族? 可如今赵国贵族哪有不恨他的,说不认识,也不大可能。 他是谁? 心中疑虑未消,手中握着的杀器,也就未敢松手。 思索间,对方忽而低头,赵政也猛地闭上眼,就在这一瞬间,少年搭在他膝弯下的手猛地抓去了他右手腕,制住了他拿着尖棍的手。 而后,是一个好听的声音,犹如他门前雪梅,冬日飘落,不急不徐,清脆,又带了雪的凌冽。 “醒了?” 第2章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朕 赵政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他藏在袖子的异样。 此时只好掩下生出的一丝慌乱,囫囵嗯了一声。 也在这时,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赵国水土多生美人,他母亲赵姬是,此人亦是。 眉上骨微突,眼睫长而密,双眼线条凌厉,收去眼尾,在右眼尾点去一抹红纱。 面中鼻骨挺立,细瘦笔直,两颊消瘦非常,简直没有缀上一点肉,那下颚线条勾勒得好看,但太过骨感,简直能将人削下肉来。 他面上毫无血色,连带着唇也是,唇并不薄,薄厚适中,唇峰微突,边角平平,此刻看着他,拉起来弧度,而在他的唇边和下颚,粘连着一些血迹。 这时,赵政才注意到,不止他面上,他的前襟也带着血迹,被他雪白而又美艳的脸一衬,平白带出几分妖异来。 赵政猛然想到赵姬给他讲的美人妖怪。 他吃小孩! 赵政挣扎起来,对方不打他不骂他,显然就不是寻常赵人。 而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捡个孩子回去。 人总要为利益所驱使,此人不符合常理,他就不能以常理揣度他。 嬴政见怀中呆愣一会的小孩忽然就不安分起来,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中透出惊惧来。 这幅身体如今弱不禁风,倒也禁不起他如此挣扎,眼看就要脱手,嬴政制住赵政手腕的手猛地下滑,将他手中棍子抢过来。 下一秒,这尖锐的棍子就抵上了赵政的咽喉。 嬴政一手把他放下来,这么一挣,手都有些抖,却还是冷声威胁他“你最好乖一点。” 赵政果然不动了,只是眉宇间杀气没有藏好,对他露了几分。 还挺凶。 嬴政在心里道。 他转而把尖棍收了回来。 现在被赵政记恨上,以后就要成他长大后复而回邯郸杀的仇家了。 他得找个让赵政留他在身边的理由。 “想回秦国吗?”他换上了秦腔。 赵政一怔,可他长于赵国,从未听过秦腔,当下存了疑,反问道“你是秦人?” “是,”嬴政迅速给自己捏造了身份,既是重生,他又想再塑大秦,便谐了重塑之音“我姓崇,单名苏。” 而后迅速表明了自己的价值“我能帮你回秦国。” “帮?”赵政看他这满身破落,根本不信“你凭什么帮?” 嬴政确实不能帮,可毕竟不是白活一世,如今昭王五十五年,也就是说,离他回秦的日子不远了。 “明年,”嬴政身量尚且比他高,弯腰靠近“我保证,明年你便能回秦国。” 没有实力,至少要让赵政以为他有这个实力,或者让这小孩以为,他背后有能帮他的势力。 第4页 而赵政现在应在想,天上又不会掉馅饼,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一个人说要帮他。 于是紧接着道“我有求于你,自然不会骗你。” 果然,赵政有些动摇,却还是信不过,一双眼睛紧盯着,暗藏着诸多思绪,试探道“我什么都没有,你求什么?” “怎么会,”嬴政像听了个笑话,道“你是当今秦王的曾孙,单这一点,你便有可能是未来的秦王。” 他一字一句都像在蛊惑“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在我看来,你什么都有。” 接着,他说了条件“若我所说无差,你回秦国之日,就得带我走。” 赵政看他潦倒的模样,心道身处泥潭之人想借他秦室血脉的身份爬出去,这个理由倒是合理,思忖片刻,又问“如果你错了呢?” 嬴政深知,这个时候如若威胁赵政相信,那么日后被威胁掉脑袋的就是他自己。 于是服了个软,将方才抢来的棍子递回去他手里,而后牵着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心脉,道“那便杀了我,如何?” 赵政哼笑一声,算是满意了,将尖棍抽回来,道“姑且信你。可你就不怕,我带你回到秦国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尚且八岁,一副童音,放狠话都脆生生的,还昂头瞧他,眉宇间尽量压出来些狠厉,可惜在嬴政看来,这么个小团子,简直是毫无威慑力。 反而是瞧去了他两颊,明明在赵国吃不饱穿不暖,身上没什么肉,赵政脸上两侧却是肉嘟嘟。 嬴政硬生生瞧出些可爱来,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道“不会的,到那时,你就会觉得我尚有用处,舍不得杀了。” “你做什么!”除去赵姬,赵政还没这样让人碰过,将他作乱的手从脸上扒下去,又道“谁会舍不得!” 末了,见嬴政脸上是一副笑意,就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有错,于是又添道“你要真想活命,趁早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是把人惹急了,嬴政稍稍作补,却还是不大正经“好,好好,我不乱碰。” 三个好字,说得却一个比一个轻佻,赵政气不过,抬手也去捏他的脸。 与小儿打闹,嬴政本能轻松躲过,却在后撤步的同时忽而一阵晕眩,眼前黑了一片,躲闪不及,被赵政摸了个正着。 而就在这一刻,他毫无征兆往前倒去,正正好砸在赵政身上。 赵政吓了一跳,一时以为他故意的,正想把他丢到一边,手蹭到他的额头,却发现他浑身都冒着冷汗,赶忙扶着他在墙边坐下,问道“你,你怎么了?” 嬴政难受得厉害,也不知症结所在,说不出话来,紧闭着眼睛靠着他,只感觉到赵政一边扶他,一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片刻,嬴政觉得嘴中被塞进了东西,下意识去咬,一股甜水涌出,顺着咽喉而下,渗进肺腑,他这才觉得晕眩的天地好转下来。 缓了好一会,他才忽觉许是死而复生,他未进食便在外乱跑,体虚加上空腹,纯粹是饿得险些一头栽过去。 而在这一刻,又一个同样的东西塞进嘴里。 “……” 上一个都未咽下去,再塞这一个,怕不是要噎死。 嬴政坐正身来,将堵着嘴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个通红的鲜果。 埋藏的记忆再度被勾起。 从前赵王不杀他们,但也是百般为难,为质该有的待遇,他和赵姬一样没有,甚至连吃食都是靠赵姬母族接济。 赵王知道此事,默许的同时却也要为难,不允许母族的人给多好的吃食,也不许送去,而是让赵姬自己去拿。 赵姬从住处去到母族与有些距离,早几年赵政太小,留在住处怕遭人暗算了去,她没有办法,每每都是抱着小儿同去。 一路受尽冷眼,什么龌龊话都听入了耳,才领来吃食换得两个人苟活。 等赵政稍稍长大,知道二人处境,也知赵姬在外诸多不便,也就不让赵姬出来,而是由他奔走在两处。 虽到如今,他已然摸清了路,也总会在天未亮时便前往那边宅子,却还是难免遇上人,继而被围追堵截。 今日赵政在这巷子里小睡,估计也是被人追得回不去家。 而喂给他吃的红果,定也是去母族领来的吃食。 每次领来的份有限,顶多够两个人撑上三天,如今能给他拿出两个来,已经是大为慷慨。 他并没有想过,幼时的自己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做出此等善举。 赵政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两个果子给出去几乎是下意识,他也不免诧异,为什么要对这个人这么大方。 可除了母亲,这是第一次,有人看他眼里没有带着鄙夷、厌恶,或是杀气。 不,不是,赵政摈弃了这个想法。 他想,他只是觉得,这人尚且有用处,就这么死了太过可惜。 看他像是缓了过来,赵政起身就要走,再不回去 ,赵姬该担心了。 嬴政也没力气去起身跟他,在他身后问“日后该去何处寻你?” 赵政没回,反问“你又住在哪?” “城东贫民窟,一间茅屋,房顶开了四个洞的那个便是。”嬴政说着,扶墙起身。 赵政看他站得艰难,想到方才抱他,简直像抱着一堆柴火,摸去的侧脸,也没有一两肉。 却也没动什么恻隐之心去扶他,扔下一句“在我找你之前,不要死了。” 说着便往外跑,小儿走得飞快,出去巷口,还一阵东张西望,确认无人,才放心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