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女儿后,我笑看小三虐亲女》 第1章 换回来 “菲菲!” 严颂雨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滴落在枕间,挥舞的双手碰掉了桌上的花瓶。 啪—— 清脆的碎片声将严颂雨从梦中惊醒,蓝色鸢尾花散落一地。 严颂雨无神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到四周,这里……好熟悉……我不是被蒋成礼和周月推下楼了吗?我没死?是谁救了我? 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却注意到床头上的日历——2002年2月21日。 2002年2月21日! 严颂雨彻底清醒了,她……重生了! 这里……是23年前她生菲菲的海市第一妇产医院,菲菲! 她的菲菲就是今晚被蒋成礼和周月换走的,严颂雨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跌跌撞撞跑向了新生儿监护室,不行,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严颂雨一路找到了新生儿监护室,因为瑞鑫是第一妇产医院的股东,所以她的女儿有一间单独的新生儿监护室,她打开门进去慌慌张张翻看孩子的右手,虎口没有红痣,腿上三个墨点,不是菲菲,已经被换了! 她急忙抱起孩子去了旁边的新生儿监护室,幸好今天的新生儿不多,只有7个,严颂雨很快找到了菲菲。 菲菲小小一团正安静地睡在小床里,旁边挂着的信息显示母亲是周月,虎口的红痣也对上了。 她伸手感受了一下菲菲的呼吸,活着的菲菲! 严颂雨喜极而泣,麻利地把孩子换了回来,抱着菲菲亲了一口,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菲菲受那么多苦了,她的宝贝! “哇呜,嗯呜呜~” 出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严颂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小床里的孩子,她前世的养女严暮醒了,怕引来护士,严颂雨忽略心里那股微疼,抱着菲菲离开了。 刚小心翼翼地把菲菲放回单独监护室的小床上,门被打开了。 她惊恐地回头,才发现是照顾菲菲的小护士,小护士笑着迎了上来,“严夫人,您来看孩子吗?” “你刚刚去哪儿了?”严颂雨松了口气,脸色就变了,如果不是她失职,前世蒋成礼和周月也没那么容易换走菲菲。 “我……对,对不起。”小护士脸色煞白,“严夫人,我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我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直闹肚子,除了去卫生间,我一直守在这里,我真的有好好照顾严小姐。” 她眼泪汪汪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算了,你别哭了,接下来好好守在这里能做到吗?” 严颂雨估计小护士也是被蒋成礼和周月算计了,因为她之前就再三要求了女儿身边24小时不能离人。 “可以可以,换班之前,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一步。” 严颂雨又亲了一口睡得正香的菲菲才离开,但她还有事要做,她实在不放心,可观察期没到,她担心菲菲的身体情况,前世严暮的身体就很虚弱,回家后生了几次病,她差点急疯。 思来想去,严颂雨给冯遇打了电话。 “喂,颂雨。” “是我,冯遇,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你能帮忙找两个靠谱的人来医院守着我女儿吗?现在人贩子太猖獗了,我不太放心。” “好的,我很快就到。” 等冯遇的时间,严颂雨一直坐在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不错眼地盯着那扇门。 冯遇来得很快,严颂雨看了看时间,才10分钟? “你怎么这么快?”严颂雨惊讶地问道。 “我就住旁边。”冯遇飞快解释了一句,皱眉看着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赶紧脱下外套把她裹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刚生产不能受凉吗?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严颂雨一直没感觉到冷,或许是因为她复仇的心是火热的,这会儿冯遇一说,她才打了个哆嗦。 “我先送你回病房,然后就来帮你守着。”冯遇想拉起严颂雨起身,可她挣脱了。 “不,我要在这儿守着菲菲,谁也不能抢走我的菲菲。”严颂雨现在如同惊弓之鸟,甚至有点神经兮兮的。 冯遇无法,只能由着她,但他跑去旁边的护士站问打瞌睡的值班人员要了一个垫子。 “把这个垫着,椅子凉。” “谢谢!”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室,冯遇的嘴嗫喏了一下,最终没问出口,只坐到了她身边陪着。 好在冯遇叫的人也很快就到了,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来就喊“遇哥。” “就是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婴儿,你们好好守着,不要离人。” “好的,遇哥放心。” 严颂雨离开地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冯遇安慰道“放心吧,他们都是退伍军人,我对他们有一点小恩,绝对可靠。” “那就好。”严颂雨抓着冯遇的手很是感激,“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感到了一阵疲惫,刚生产完本就虚弱,醒来后脑子里 所有信息都是乱的,又紧张兮兮守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不堪重荷了。 冯遇扶着严颂雨走了一段,看着她额头的冷汗,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严颂雨不打算跟他说重生这么神奇的事,正想装睡,却透过窗户看见楼下花园里的两道身影,她揪着冯遇的袖子,“带我去一楼花园。” 冯遇刚想劝她回病房休息,就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蒋成礼,“好。” “阿成,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带着严颂雨的女儿搬去贫民窟,那样的地方,金尊玉贵的严颂雨一辈子也不会踏足,这样才能确保女儿的身份不会被发现。” “如果有一天严颂雨怀疑,你一定要把做亲子鉴定的机会揽过来,这样才能骗过她,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跟我一样了。” 蒋成礼一言不发,好似还沉浸在做了亏心事的后怕里。 周月眸色暗了几分,继续恳求,“阿成,我都已经不奢望跟你有未来了,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严家不会发现你的秘密,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女儿好好的,这点要求你也不能答应吗?” “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女儿,你想想严家是怎么对你的,想想村里甚至整个镇上的闲言碎语,说好的嫁给你变成你入赘,婚礼上你的家人都没到场,连女儿都要姓严,你一点也不恨吗?” 第2章 天不审判,我来执刀 “我答应你。” 蒋成礼似乎下定了决定,孩子是他换的,他本就要为这件事遮掩,刚刚只是想逼周月承诺离开而已。 而且,听了周月的话,他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感,严炳华那个死老头,今天看见孩子时那么高兴,当场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些以后都是他女儿的,却跟严家没有关系,哈哈哈! 蒋成礼把周月抱进了怀里安慰,还保证道“我也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她会像小公主一样幸福快乐地长大。” 冯遇抱着严颂雨在黑暗中听完了全部,他总算知道严颂雨今晚的异常是为什么了。 “走吧。”严颂雨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冯遇抱着严颂雨转身离开,回到病房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一言不发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做完了一切,冯遇才拉过椅子坐下,心疼地看着严颂雨,“所以——这就是原因吗?” “嗯。” “你发现了,所以监护室里的孩子?” “是我女儿,我换回来了。”她看着冯遇,“我要他们自作自受……天不审判,我来执刀!” 严颂雨说这句话时,眼神像是淬了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冯遇只是给她掖了掖被角,“剩下事情交给我吧,你好好养身体,我会守好孩子的。” 严颂雨不放心地叮嘱,“菲菲右手虎口有一个红痣,你记住了。” “好,菲菲,是哪个字?”冯遇想转移一下她高度紧张的注意力。 “芳菲——”窗外正好飘起了雪花,严颂雨一顿,改了口,“雨雪霏霏,严霏霏。” 冯遇笑容温柔,夸赞道“很好听的名字,快睡吧,我会看好霏霏的。” “嗯。” 睡意袭来,严颂雨在冯遇的陪伴下陷入了沉睡,她最后一丝清醒消失前的想法是冯遇是可以信任的。 冯遇和蒋成礼一样,都是贫困山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是靠严颂雨基金会的资助才上完大学。 冯遇毕业后就进了瑞鑫集团工作,五年时间,冯遇从普通职员做到了总经理的职位,是严炳华的左膀右臂,严炳华本来还打算撮合冯遇和严颂雨的,他很看好冯遇,结果半路杀出来了个蒋成礼。 前世,冯遇在严颂雨女儿10岁生日后才离开了瑞鑫集团,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华盛集团。 他得了瑞鑫4年资助,就为瑞鑫奉献了16年,后来成立自己的公司后,和瑞鑫的业务往来也多有让利,哪怕严颂雨和严炳华不同意,他也总会在各种方面回报他们。 严颂雨被害死时,冯遇的华盛已经不亚于瑞鑫集团。 冯遇等到严颂雨呼吸平稳,才去了新生儿监护室,却和蒋成礼碰上了。 “冯遇?”蒋成礼惊讶地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两位是……” “这年头人贩子猖獗,严总担心孩子,让我找人来帮忙看护。” 蒋成礼的心狠狠一跳,他几乎以为东窗事发了,他努力掐了掐手心,装作镇定地问道“哦,那辛苦你们了,对了,你们来了多久了?我给你们买点宵夜去。” “刚来,今天下班前来了一个紧急项目,深夜才忙完,刚下班就过来了。” 蒋成礼松了口气,幸好他早就换完孩子了,这样也好,有人守着,严颂雨以后应该不会怀疑孩子,他这样想着,笑容都真诚了很多,“那你们肯定没吃饭吧,医院旁边有夜市,我去帮你们买点饭回来。” 冯遇笑不达眼底,“那就辛苦蒋先生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才辛苦,还得麻烦你们守几天呢。” 这么谦逊温和的一张脸,谁又能想到他刚刚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呢? 而冯遇离开后,病房里的严颂雨睡得并不安稳,她陷入了梦魇。 梦里,霏霏一步一步走向深海,眼里一片死寂。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们,我们还有彼此,我们相依为命,你会爱妈妈的,是吗?” 海水没过了霏霏的口鼻,她放任自己倒在了海里,任由海浪卷走自己。 严颂雨就这么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她拼命呼喊着“不,霏霏,妈妈爱你,你还有妈妈,妈妈还没来得及和你相认,妈妈爱你,爷爷也很爱你。” “救命!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救命,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的女儿?她才23岁,救命!救命啊!来人啊!” 严颂雨喊得声嘶力竭,然而她的哭喊始终没有任何人听见。 终于,严颂雨似乎挣脱了束缚,她扑进海里想救霏霏,可她的手根本碰不到霏霏的身体,她只能眼看着霏霏失去了生息。 “霏霏……” 严颂雨的呼喊变成了呢喃,她就这么跟在霏霏身边,被海浪裹挟着,带往了不知何方。 直到半个月后,霏霏的身体都已经变得浮肿,脱皮,面目全非,才在30公里之外的海岸被人发现报警。 “死 者特征跟半个月前报案的一个失踪人员对上了,不过还需要回局里等dna鉴定结果。” 严颂雨又跟着一起飘回了警局,他们到时,结果也出来了。 “死者身份已确认,周菲菲,女,23岁,已婚,档案记录上经历过家暴流产,出院时已经患有了抑郁症,有过自杀倾向,半个月前,她的丈夫和母亲来报了失踪。” “通知家属吧。”老警察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姑娘,还这么年轻,唉……” 夏铭阳和周月来了,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揭开那层白布,眼里却都不约而同流出了泪水。 严颂雨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们,“你们一个个杀人犯假哭什么?霏霏是你们害死的,你们才该死!该死!” 一个警察上前跟他们交涉,“死者确系周菲菲,死因溺亡,自杀。” 周月忽然推开警察,扑上去掀开了白布,而霏霏早已面目全非,她干呕了一声,抓住了霏霏的右手,虎口那里的红痣还在,她忽然又哭又笑,装若癫狂。 “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好啊!哈哈哈哈~” 第3章 教他做一条好狗 严颂雨窝在蒋成礼怀里哭个不停,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保姆刘姨赶紧哄道“哎哟,我的小姐啊,可不能哭,月子里哭伤眼睛的。” “对,乖啊,囡囡咱不哭了啊。”严炳华给她擦了擦眼泪,“囡囡昨天可勇敢了呢,你生了一个小宝贝呢,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特别可爱。” “小姐,我今天给你做了鲫鱼豆腐汤,可鲜了。”刘姨笑着打开了保温桶。 “我来吧,刘姨。”蒋成礼主动请缨。 刘姨没说什么,让开了位置,蒋成礼的表现一向不错。 蒋成礼舀了一勺鱼汤吹了几下喂到严颂雨嘴边,“小雨,来喝一口。” 严颂雨看着他虚伪的笑容,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挥手就把滚烫的鱼汤掀翻在他怀里,“滚!” 鱼汤是刘姨刚出锅就装进了保温桶,急急忙忙带过来的,蒋成礼的胸膛顷刻间被烫起了一片水泡。 严颂雨瞥了一眼狼狈的蒋成礼,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很嫌弃,“真恶心!” 严炳华也只皱着眉挥了挥手,“赶紧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伤。”说完转头继续关心他的宝贝囡囡有没有被烫到。 蒋成礼阴沉着脸出来时迎面就碰上了冯遇,冯遇看着他满身狼藉还提着衣服,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蒋先生。” “冯遇,你是来找爸的吧,他在病房看小雨呢。” “蒋先生还是快去看医生吧。”冯遇好心提醒。 住院观察的世间里,严颂雨“产后抑郁症”越发严重,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好几次。 蒋成礼一离开严颂雨就哭诉他不陪她,见到后就又打又骂,清醒了又道歉,道完歉继续打骂,蒋成礼脸上的巴掌印就没消过,他去个卫生间都能听见别人的议论。 “贵宾房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赘婿,老婆又打又骂连回嘴都不敢。” “呵~你笑人家窝囊,可你知道人是谁吗?” “贵宾房住的是严炳华的女儿,海市经济的领头羊,人随便跺跺脚,海市都要抖三抖的,我要能傍上严炳华的女儿,在我头上拉屎撒尿都行。” “真的?那我也行,就是咱没人家那个脸。” “所以咱们吃不到那碗软饭。”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赘婿头上没有屎尿呢?” …… 蒋成礼在隔间里攥紧了拳头,半晌,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他才出来对着镜子整理了衣服,只是眼角的阴沉怎么也掩饰不住。 雪下了三天,哪怕 天空放晴了,寒风也一直在呼啸。 周月踩着到小腿的雪,躲在柱子后偷看众星捧月的严颂雨,她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被严炳华抱上车的,旁边的保姆也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婴儿。 “妈妈的宝贝,你一定会幸福的!” 周月捂着嘴喜极而泣,而她的脚边破旧的篮子里也装着一个瘦小的婴儿,就那么放在雪地里,襁褓湿了一角也无人在意。 直到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像刀子割在脸上,周月才从痴笑中回神,她摸了摸脸上冰凉的泪痕,提起篮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医院。 * 回到严家,严颂雨依旧是被严炳华抱回房间的。 婴儿房是早就布置好了的,严颂雨又仔仔细细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安心,育婴师还是前世那两名,她们很负责。 不过……好心情在严颂雨回房后停止了,因为蒋成礼倚在床上。 他一看见严颂雨,就赶紧温柔地喊道“小雨,快来躺着休息,刘姨说月子里站久了会腰疼。” 严颂雨讽刺一笑,真是温柔款款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呢! 自她怀孕以来,蒋成礼就做了厚厚一本孕期笔记,各种注意事项记得清清楚楚,大半夜醒来给她倒水、按摩从没有一丝怨言,连一直不太认同他的严炳华都看在了眼里,对他越发认同。 前世她也傻傻地信了他的“真心”,只可惜她的真心喂了狗! 蒋成礼从不忘立自己的好丈夫人设,他走过来扶严颂雨,“乖,听话,去床上躺着,等月子过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啪—— 严颂雨抄起柜子上大的花瓶劈头砸了下去。 她要发疯,不然她自己会疯的! 蒋成礼额头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过他的眉骨,滑到眼角,像一滴血泪,他立马闭上了眼睛,怕来不及掩饰眼里的恶毒和恨意。 “天啊!”刘姨听见声响跑过来一看,赶紧拉走了蒋成礼,“蒋先生,快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蒋成礼任由刘姨把他拉走,因为这是严家,他是蒋先生。 呵~恨? 严颂雨冷笑,他有什么资格恨她,恨严家? 既然生就一副狼心狗肺,那这辈子她就好好教他做一条好狗! 第4章 关门打狗 严颂雨叫来管家王叔,让他安排人把蒋成礼的东西都清出了房间。 王叔自然也清楚严颂雨现在的情况,“产后抑郁症”可是很危险的,他一点也不敢劝,还得催她们手脚麻利些。 蒋成礼包扎完伤口,回来就看见自己的东西都堆在了走廊上,他未发一言,蹲下来慢慢收拾起来,无人看见的眼底一片幽深。 严炳华听说后来看了一眼,只道“成礼,你多包容一下吧,小雨这样也是因为生病了,她原来原来不是这样的性子,她是为你生孩子才变成这样的,谁都能怪她,你不能。” 蒋成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知道的,爸,你也别太担心,小雨会好起来的。” 严炳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对他的肯定。 家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回家的第一晚,严颂雨睡得分外安心。 一夜好眠,她醒来首先去隔壁婴儿房看了霏霏,然后就开始琢磨起惩罚渣男贱女的事。 蒋成礼无才无能还清高,好面子,自尊心极强,前世,她捧着他那一身傲骨,这一世,她要一点一点敲碎,把他踩在泥里。 说干就干,严颂雨拨通了助理江萍的电话,反正她现在得了“产后抑郁症”,发什么疯都合理。 训狗,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但家里不听话的狗,关起门来打就是了,又为什么要浪费甜枣呢? “喂,我是江萍,严总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江姐,把我之前跟孔大师的约见目的改成求画吧,你替我去见,就说我要坐月子,请他见谅。” 孔令奇是有名的国画大家,想拜入他门下的学生不计其数,她前世就引见了蒋成礼给孔大师,奈何蒋成礼虽有天赋却也入不了孔大师的眼,她多次上门,最后意外救了孔大师的小孙子,孔大师才因着恩情收下了蒋成礼。 这一世,国画大家关门弟子?他做梦去吧。 “好的,严总。” “还有,把我给蒋成礼的副卡停掉,之前给他订的每季的衣服手表全都取消,已经做好的低价卖了,车子也转手出去。” 蒋成礼清高,为了不让人说他攀权附贵,结婚这一年多,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严家钱财的兴趣,衣服手表都要严颂雨找各种借口送给他才收,车子更是不要,给他的副卡也没刷过几次,用的那几次还是为了给她准备礼物。 她现在真得感谢一下他的清高,能让她少怄一点气。 “是,严总。” 江萍没有多问,但依她女人的直觉,严颂雨和蒋成礼的婚姻出问题了。 挂断电话,严颂雨又想到了周月,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虽然已经可以预见她自食恶果的结局,但严颂雨却也不想她在迎来结局前过得太轻松。 正巧,冯遇来看望霏霏了,他带着一束严颂雨最喜欢的蓝色鸢尾花。 “你想好了吗?花那么多时间精力跟他们纠缠不值得。” 严颂雨揪了一朵鸢尾花揉碎在手心,“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报仇而来的。” 不诛心剜骨怎么对得起她前世被耍得团团转的二十多年? “好。” 我陪你。 冯遇没再劝阻,他总觉得事情不止换孩子那么简单,他不敢想那样刻骨的恨意背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能让她如愿。 当天晚上,海市南区边缘贫民窟的一个小屋子被洗劫一空,屋子里只有一个坐月子的女人和一个刚出生几天女婴,如果没有邻居接济,母女俩不一定能熬过这个冬天。 收到回复后,严颂雨躺在床上笑出了眼泪,她会慢慢折磨他们的。 这一晚,严颂雨又梦见了前世。 她是在霏霏死后才发现真相的。 霏霏死后,周月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她约见了蒋成礼,告诉他霏霏死了的事。 “什么菲菲?什么女儿?你别胡说,我女儿好好在家里待着呢,她是严暮,瑞鑫集团继承人。” 蒋成礼矢口否认,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要脱离掌控了,周月的精神明显出问题了,如果她跑出去乱嚷嚷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被严家发现,他得计划让周月闭嘴。 蒋成礼的异常被严颂雨注意到了,尤其是周月第二次找上来的时候,她跟蒋成礼在停车场拉扯正好被严颂雨撞见,当时严颂雨只以为她是蒋成礼乡下的亲戚,来找他帮忙的。 她没有见过多少蒋家的亲戚,因为蒋成礼不大跟他们来往,甚至婚礼他都没让家人来参加,只是后来又带她回村里办了一次喜酒,哪知道这些事也成了蒋成礼记恨严家的一点呢? 明明是他自己要面子,严炳华当时问了他好几次当真不要父母来参加婚礼吗? 是他自己说跟家里不亲,父亲疼大哥,母亲疼小弟,他在家里就是被压榨的老黄牛无人关心,如果不是严颂雨的资助,他根本没有上大学的机会,后来竟然可笑地记恨严家看不起他的家人。 严颂雨是打算上前打招呼的,可蒋成礼把周月捂着嘴拉到了角落,她跟上去就听见了周月疯疯癫癫的话。 “ 菲菲死了,阿成,严颂雨的女儿死了,我害死的,你高兴吗?我替我们报仇了。” 她似乎忘了自己已经蒋成礼说过这件事了,还说出了菲菲和严暮的身世,“哈哈哈,我终于报仇了,严颂雨抢走了你,我就换了她的女儿,哈哈哈~” “那个傻子,她命好又有什么用?哈哈哈,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她把我的女儿锦衣玉食养得这么优秀,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水鬼了,哈哈哈~” 严颂雨被周月话里的信息冲击得头晕目眩,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 “哈哈哈~哈哈啊呜呜呜呜~”周月笑着笑着哭了,“菲菲,我的菲菲……” “别在这里发疯,周月。” 蒋成礼警惕地环顾了四周,赶紧把周月拖上车带走了。 严颂雨在他们转身的时候下意识藏在了柱子后,她死死咬着嘴瘫软在地上,漂亮的眼睛里早已布满了红血丝,直到腿脚泛起细细密密如针扎的麻木,她才冷静地从地上地爬起来,开始调查一切。 和严暮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时,严颂雨的手抖了好几次才打开,看到那一句“不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或许今天之前她还期待过那些话只是周月的疯言疯语。 厚厚的档案袋被送到严颂雨面前,这里面是霏霏的二十多年,她竟然胆怯地不敢打开…… 含泪看完所有资料后,严颂雨把自己关在了屋子一天一夜,出来后直接去了霏霏墓地站了一整天。 严颂雨摩挲着霏霏的照片,她的女儿,原来她们见过很多次……可她没认出来,她是个失职的妈妈。 笑容这么温暖灿烂的姑娘,最后居然抑郁自杀!那些凶手——蒋成礼、周月、夏铭阳…… “菲菲,妈妈会为你报仇的!” 严颂雨下定决心要为霏霏报仇,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第5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成礼,我又发病了吗?我又伤害你了吗?呜呜,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严颂雨赶紧把蒋成礼扶起来,一边用袖子给他擦脸上黏糊的粥和鞋印,一边哭泣,“你怎么不推开我?你怎么不反抗?” 蒋成礼低着头没看严颂雨,眼里布满了阴霾,一句“没关系”怎么也说不出口。 早上,严颂雨忽然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要喝他亲手煮的鱼片粥,温柔的笑容一如从前热恋的时候,他以为严颂雨情况开始好转了,满心欢喜煮了一锅粥。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做饭对他来说并不难,以前为了讨好她,知道她喜欢吃鱼后,他早上4点起床去买鱼,回来给她熬一锅鱼片粥等她起床了吃。 给严颂雨送粥的时候,他感受着胸前衣服摩擦着烫伤的结痂,忽然顿住了脚步,也幸好他等粥温了才给她送上来,不然他胸前怕是又要再添新伤。 蒋成礼挥开严颂雨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严颂雨难过地看着蒋成礼的背影,却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她优雅地抹了眼泪,这就受不了了吗? 蒋成礼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双眼猩红的人,忍不住一拳头砸了过去。 啪—— 镜子碎了一地。 然而他却在残缺的镜面里看见了严炳华的脸,幽幽的目光盯着他,把他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 “小雨的情况不好,你身为丈夫多包容一点,她也很自责。” 严炳华轻描淡写的语气点燃了蒋成礼的情绪,所有的屈辱和怒火都找到了宣泄口。 “包容?我还不够包容她吗?”蒋成礼扯开衣服露出胸口的伤疤,“这烫伤我怪过她吗?” “还有这些。”他又捞起袖子露出一片青紫,又薅起头发露出粉红的结痂,“还有这个,她把我砸成轻度脑震荡,我有说过她一句不是吗?” “小雨只是生病了。” “是,她病了,因为我,我不该让她怀孕。”蒋成礼冷笑,“可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是我逼她生的吗?” “但你不能否认小雨为孩子付出的更多,她的身体,健康、时间、精力。”严炳华正色道,“而你只提供了一颗精子。” “那你知道她今天干了什么你知道吗?”蒋成礼怒吼“她特么的打翻了我辛辛苦苦煮的粥不说,还踩在我的脸上逼我跪下舔地板上的粥!” “一句生病就能无底线的拿我出气吗?”蒋成礼逼近严炳华,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尊严都被她踩在了脚底!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样?再这样下去,她没好我倒是要被逼疯了!” 严炳华看着愤怒的蒋成礼,静静地等他发泄完,才道“你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我不会阻止,霏霏跟小雨。” 蒋成礼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理智回归,他揪着头发道歉,“对不起,爸,我不该冲您发脾气。” “我没想离婚,小雨这样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当初,蒋成礼为了让严炳华同意他和严颂雨的婚事,签了婚前财产协议,如果离婚了,一切就付之东流了。 “你什么时候想离婚我都不会阻止,还可以给你补偿,只一点,霏霏的抚养权归小雨。” “爸,我不会离婚的,我真的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刚刚小雨那么对我我也没还手,我真的不是对小雨有意见。” 严炳华似是信了他的话,点点头,“我也没想逼你们离婚,你们还年轻,合不来还是尽早分开为好,行了,去包扎一下手吧,我去看看小雨。”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拿准了蒋成礼不会离婚后,他的境况越发差了,言语羞辱,身体折磨,他通通只能受着。 比起在医院,严颂雨甚至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会给严家抹黑。 久而久之,严家的保姆管家司机们都开始同情蒋成礼了,但这些异样的眼光更刺激到了蒋成礼的自尊心,像是一遍遍在提醒他你看啊,连佣人都能高高在上的同情你,你在严家活得连条狗不如! 可他一丝反抗都不能有,他不能离婚,而且他如果敢有半分动作,其他人绝对会帮着严颂雨,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们会说 “小雨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谁能都怪她,只有你没资格。” “大小姐原来多么温柔和善啊,如今却因为怀孕变成这样,你身为丈夫应该最体谅她才对。” “小姐真可怜,治抑郁症的药一把一把地吃,这么一比,蒋先生那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 …… 蒋成礼想反驳,他不知道严颂雨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他整个孕期明明都把她当祖宗在伺候,进产房前还拉着他甜甜地叫老公,醒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而且她明明很疼女儿,冷了热了吃几口拉几次她都要问,对谁都能好声好气,除了他。 蒋成礼只能借口创作躲进画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终于,在严颂雨烧了他画室的画后,他 跟她大吵一架后离开了。 “你画这些有什么用?颜料钱都挣不回来,白送都没人要。”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做着画家梦呢?” 蒋成礼在酒吧一杯一杯灌酒,严颂雨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这么尖酸刻薄的话真的是曾经温柔善良的严颂雨说出来的吗?还是他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换孩子的事被发现了,可严颂雨明明把霏霏当眼珠子疼,他确认过,霏霏腿上确实有周月画的三个墨点,她是周月的女儿无疑。 蒋成礼开始反思自己这一切究竟值不值? 严颂雨和蒋成礼的开始源于一场英雄救美。 找工作四处碰壁的蒋成礼偶遇了被混混抢劫的严颂雨,他们甚至对漂亮的严颂雨见色起意,将她拖进了小巷子,关键时刻蒋成礼如天神降临,拯救了严颂雨,甚至为她挡了一棍以至于右臂骨折,那可是他拿画笔的手啊! 美好又俗气的开头,严颂雨对蒋成礼一见钟情。 第6章 青梅竹马 蒋成礼出身贫寒,从大山深处的贫困山村走出来,花了他整整18年的时间。 大学报道那天,他起得格外早,穿着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没有补丁,只是洗得有些泛白了,笑着跟这个阴暗狭小的宾馆的老板告别“老板,我开学了,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蒋成礼满怀期待地站在海市大学的门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猝不及防听见了旁边的“低声”奚落。 “都什么年代了,他那衣服的样式我爸都不穿了。” “虽然是事实,但咱们还是小声一点吧,这可能是人家最好的一件衣服了,都褪色了。” “切,我大声又怎么样,看他那鞋底都裂开了,鞋子也黑漆漆的,真同情他未来四年的室友。” “跟咱们也没关系,快进去吧,我都闻到味儿了,穷能理解,不爱干净真是难以忍受,农村的水也要钱吗?” “呵呵~水有什么用?穷酸味是洗不干净的。” 两人一唱一和地走远,独留蒋成礼脸色涨红地站在原地,他局促地抬起手闻了闻,只有一股肥皂味,有点刺鼻但不难闻。 这一刻,所有的喜悦和憧憬都化作了利刃,一刀一刀切割着他的自尊和骄傲。 蒋成礼是整个镇乃至县里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不然也不能凭借学习走出大山,以往他听过的都是老师的夸赞,同学的崇拜,海市光鲜亮丽的生活和高楼大厦让他向往无比,他一下火车就下定决心要在这里扎根,而今天,在他梦想开始的地方,有人直白地点明了他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他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说不出一句反驳。 入学前,蒋成礼在校门口上了第一课。 入学后,蒋成礼的磨难才真正开始。 蒋成礼是以县里艺考第一名文化课第十名的好成绩考上海市大学美术系的,可他的好成绩在海市大学只是吊车尾,连专业都被调剂到了冷门的国画专业。 哪怕严颂雨基金会的资助了他的学费,但那些昂贵的颜料、纸、笔仍然是一笔很大的负担,家里给的三瓜两枣根本不顶事。 蒋成礼只能不分昼夜地兼职,可他还是只买得起最便宜的颜料和纸,老师点评他的作业时每次都会皱眉提醒他,劣质颜料不但影响观感,还会损伤画的灵性。 倒在饭店后厨洗碗池的时候,他是有一瞬间后悔追求梦想读了这个烧钱的专业的,支撑他那几年艰苦生活的动力是老师夸他的一句话是个有天赋的学生。 后来,是周月的到来让他轻松了几分。 周月是蒋成礼的初恋,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周家父母重男轻女,生了三个女儿后才盼到了一个儿子,在他们眼里,女儿都是帮扶儿子的工具,所以周月的大姐二姐都早早辍学打工供养家里,后来又被早早嫁了出去换彩礼钱。 周月自己据理力争,又因为生了一副美艳的好相貌,周家父母想把她卖高价才让她上了初中,可高中是无论如何都不送了,他们看出来周月心野了,也不如老大老二好拿捏。 哪怕周月以死相逼他们也不松口,农村没上学的姑娘多了去了,周月闹到镇上,闹到县里都没用,九年义务教育周家父母是送完了的。 就在周月真的想一死了之的时候,蒋成礼拉住了她,“阿月,活下去,你就算死了他们也不会掉一滴泪,活下去才有希望,别放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周月扑到蒋成礼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只因为她是女孩,她的命就这么贱吗? 她的成绩明明比周成龙那个草包强一万倍! 蒋成礼就此成了周月的一道光,成了她的希望! 他们谈恋爱了,编两个狗尾巴草戒指互许终身,一起分一个红薯,找到一个野果都要先给对方吃一口,躲在草垛后偷偷约会,蒋成礼捧着周月满是冻疮的手向她保证以后一定要带她过好日子,情到深处,他们偷尝了禁果。 蒋成礼报道前,周月把一把零碎的毛票塞给了他,那是她所有积蓄。 在校门口看见周月,蒋成礼是很意外的,“阿月?” “是我,阿成,我终于找到你了。”周月一身补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黑漆漆的脸扑进了蒋成礼怀里。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蒋成礼如芒在背,涨红着脸匆匆拉着周月离开。 “你怎么会来海市?” 无人的小巷子里,蒋成礼的语气带着质问的意味。 或许是见到了依靠,周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阿成,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他前两任媳妇都是被他打死的,我不想嫁,就威胁他们说我还没满20岁,他们敢这么做我就告他们买卖妇女,这才拖延了时间,他们把我关在柴房里,想等我过了生日就把我送过去,我是骗了周成龙偷了家里的钱逃出来的。” 周月的眼泪唤醒了蒋成礼心中的温情,他给周月擦干了眼泪,“没事了,我在这里,不怕了,我给你找份工作,你以后别回去了,他们找不到你就不能强迫你了。” “幸好我还有你,阿成。” 蒋成礼 用周月偷出来的钱帮她租了一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环境很差,但对于农村长大的周月来说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便宜,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个落脚之处,周月的心才安定下来。 周月没有学历,所以只能做体力活,蒋成礼把她带到了他兼职的饭店。 “你要想好了,小蒋,我知道你困难,但我招到了全职洗碗工自然就不会再招兼职了,这姑娘来了,就不需要你了。” 老板还挺喜欢勤劳刻苦的学生的,平时也愿意关照蒋成礼几分,时不时会让他把剩菜带回去吃。 “我知道,老板,您不用为难,阿月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 “阿成,我怎么能抢你的工作呢?”周月愧疚地看着蒋成礼,“我去找别的工作,我可以去搬砖,你留在这里。” 蒋成礼不赞同地看着她,“你一个女孩子搬什么砖?” “听话,阿月,我找工作比你方便,你就在这里干,老板人很好,你人生地不熟的,出去容易被骗。”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月全职,工资比蒋成礼高,她勤快干活麻利,老板又心疼她的遭遇,剩菜剩饭每天都会给她留一点,这样下来,她每个月除开房租,可以存下一大半工资,但出于愧疚和感动,这些本该存下来的钱她都给了蒋成礼,而到蒋成礼手里的钱竟也跟他原来洗碗的工资差不多…… 第7章 生而为人,我们差在了哪儿 蒋成礼毕业后一事无成,又自命清高不愿意贱卖自己的画,只能继续和周月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靠周月洗碗打零工的工资度日。 他们的生活甚至更加艰难了,因为蒋成礼不愿再像之前一样兼职了,上学时尚且有学生身份当他的遮羞布,毕业后还这样只能说明他平庸无为。 “阿成,今天有好吃的了!”周月推开门时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把饭盒打开摆在桌上夸张地闻了一下,催促道“快来吃饭呀,今天可是有你喜欢的红烧肉。” 说着,她还机灵地眨了眨眼,“我跟你说,这道红烧肉我盯了好久,那桌客人都没动几下,一收回来我就倒饭盒里装起来了,新来的小唐没抢过我。” 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再看看周月因为抢到一盘沾了别人口水的菜而沾沾自喜,蒋成礼心中的郁气爆发了,抬手一掀,本就瘸了腿的小桌子彻底报废,饭菜洒在潮湿沁水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你在沾沾自喜什么?谁知道这些菜里有没有传染病原?你已经在海市待了三年多了,能不能改改身上的穷酸气,买把青菜能费几个钱?” 周月被他突然的爆发吓呆了,“可,可是阿成,我想让你吃好一点,饭店的员工都会打包剩菜呀,这几年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而且……我们不花钱就能吃到这些不好吗?省下来的钱可以给你买颜料。” “所以你觉得是我花了你的钱是吗?” 周月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使劲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成礼的声音又高了一截。 “我只是……水电房租都很贵,我只是想省钱。” 蒋成礼看着周月通红的眼眶,摔门走了。 地下室感受不到天气,蒋成礼上来后,愣了一瞬,冲进了倾盆大雨里。 他没跑多久就出了这片城中村,站在巷口的阴影里,任由大雨冲刷着脸,这时,他看见了对面从五星级酒店里出来的严颂雨,经理点头哈腰为她撑着伞,将她送上了一辆豪车。 对面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与身后低矮昏暗的城中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他和豪车里光鲜亮丽的姑娘。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资助他的大小姐,瑞鑫集团大小姐严颂雨。 不过,这片城中村就要被拆迁了,他们的房东即将变成有钱人,这片昏暗平房也将变成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那他呢? …… 蒋成礼看着严颂雨的劳斯莱斯消失在街口,转身回了他和周月的家。 …… “所以……阿成,你的意思,是要,要抛弃我吗?” 周月听完蒋成礼兴致勃勃的计划,看着他发光的双眼,嗓子干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阿月。”蒋成礼扶着周月的肩膀,“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跟我来。” 蒋成礼带着周月去了严颂雨曾经就读的贵族学校,门口皆是豪车,学生一出校就有保姆接过书包,司机打开车门。 “看见了吗?阿月,这是严颂雨的母校,这里的集中了海市最好的教育资源,这些学生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顶端。” 离开学校,他们到了一所五星级酒店门口,像清洁工一样坐在花坛边啃着手里的烧饼。 没让蒋成礼等太久,一辆宾利在酒店门口停下,司机打开了后车门,一个八九岁小姑娘提着公主裙下来了,水晶鞋和王冠闪闪发光,不知刺了谁的眼? 宾利的车顶装饰了一圈鲜花,中间摆着一个小姑娘的模型,大大的“生日快乐”四个字立在模型后。 “这是海市最顶级的酒店之一,里面的包厢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一次花费够我们村的人家用一辈子。” 之后蒋成礼又带周月去了严家所在的御水湾,“这是我们努力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严颂雨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最后他们到了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下,蒋成礼眼里有了某种野望,“瑞鑫大厦,海市地标建筑之一,价值百亿,严颂雨一出生就是这里的继承人。” 蒋成礼看着周月的眼睛,“阿月,看看严颂雨,再想想我们,我放假回家光是路上就要走三天,坐两天火车回到县城,然后从天未明的黎明时分走到日落,才能看见家门。” 他举目四望,周围的繁华衬得他们格格不入,“她的起点是我们穷极一生都够不到的终点,阿月,生而为人,我们差在了哪儿?” “你甘心吗?” 轻不可闻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 蒋成礼拿着周月的工资租了另一间房子,还在那片城中村,但是在地上了。 严颂雨送蒋成礼回来时,并没有因为这里的破旧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反而嘱咐道“你手骨折了,要好好养伤,既然是为了救我,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我明天来给你送早餐,你要等我啊!” “不……” “不许拒绝!”严颂雨留下这句话就像只欢快的小蝴蝶一样飞远了,不是嫌弃,是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 蒋成 礼看着杂乱的巷口神色莫名。 周月从帘子后走了出来,“你不怕手真的废了吗?” “不会的,他们是老手了,有分寸。” 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回到家还在想着今天被英雄救美的事情,“刘姨,明天早餐多备一份有营养的,再炖一锅山药排骨汤,我要去看朋友。” 冯遇跟在严颂雨身后,看着她春心萌动的样子,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更难受的是那股那微不可查的酸涩。 严颂雨吩咐完,才想起了身后的冯遇,笑道“冯遇,今天也谢谢你了,你快回家吧。” “没事,应该的。”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丝沙哑,“以后外出记得带保镖,或者叫上我也可以。” 蒋成礼受伤后,那些混混也害怕得逃跑了,严颂雨惊慌之下给冯遇打了电话求助,严炳华出国前叮嘱过让她有事找冯遇。 冯遇从严家出来后,坐在车里看着严颂雨的窗户,一夜烟雾缭绕,天色将明才离开。 第8章 天壤之别 蒋成礼从酒吧出来时,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打了个车来到了海市南区边缘的贫民窟。 周月带着孩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守住秘密。 屋里昏黄的灯光照不到树下的阴影。 “嘎吱~” 开门声响起,蒋成礼下意识躲到了树后。 周月端着一盆脏水出来,随意泼到了门前的臭水沟里,腥臭的气息让蒋成礼皱了皱眉。 “妈,妈妈~” 周暮脏兮兮地在地上爬来爬去,周月置若罔闻,自顾自坐在凳子上吃着面条,甚至在周暮爬过来后一脚将她踢开。 “哇呜~妈妈~呜呜呜哇~” 蒋成礼站在破败屋子前,醉意瞬间消散,他从没这么清醒过,值得! “南区贫民窟鱼龙混杂,被抢劫也很常见,让他们随意,东西到手就是他们的,留一条命和右手就行。”严颂雨一边逗女儿,一边对着电话吩咐,“周月……不要让她闲下来。” 遇低声应答,“我会看着办的。” 严颂雨挂断电话后,继续跟女儿玩闹,被女儿糊了一脸口水也不恼,霏霏玩累了就歪在了严颂雨怀里一秒入睡,让严颂雨哭笑不得,“真是个娇宝贝!” 她给霏霏擦干净口水,抱着霏霏轻轻哼起了歌儿,“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蒋成礼离开周月家时,几乎是落荒而逃,眼看要走出这条黑漆漆的胡同,忽然被人闷头一棒打倒,一棍又一棍劈头盖脸打下来,他只来得及护住头,“住手!你们是谁?” 或许是怕被认出来,这些人没有说话的意思,直到蒋成礼开始求饶,并且搬出严家女婿的身份,这些混混才收手。 严家,海市无人不知。 不过蒋成礼的手表和戒指还是被扒了下来,钱包手机也被一并抢走,他撑着走了几步,一个高大的身影拎着钢管返回,高举的钢管重重落在了蒋成礼的右腿上。 “啊!” 惨叫惊飞了书上的睡觉的鸟儿,周围却无一人开门来看,反而都纷纷搬来大件家具加固了大门,而蒋成礼痛晕在地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报警后才得救。 * 三年后。 严颂雨看着霏霏背着书包进了幼儿园,小辫子一翘一翘,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小太阳花,就应该永远灿烂盛放! “妈妈,放学你记得要来接我哦!”霏霏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盯着严颂雨,一眨不眨的。 严颂雨笑容灿烂地回应,“知道了,快跟老师进去吧。” 周月躲在树后热泪盈眶地看着这一幕,一如当年躲在医院的柱子后偷窥,哪怕今生都不能和女儿相认,她也绝不后悔! 回到车上后,严颂雨讽刺地看着周月母爱泛滥的模样,心情舒畅无比,终于还是没忍住吗?呵~ 严颂雨一直没断了对周月母女的监视,周月对周暮爱答不理,只保证了周暮饿不死,在她三岁时就开始指使周暮做家务,打骂都是家常便饭,邻居看不过有时会劝两句,但周月依旧我行我素。 照片上,本就体弱的周暮更是瘦巴巴得像个小猴儿,看起来只有两岁,跟前世天壤之别,严颂雨不是没有心软过,前世的严暮也是她亲手带大的女儿,但她一想到这些都是前世霏霏所遭受过的,她就无法不迁怒。 周月回到家就看见了大敞着的门,刚要开口咒骂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邻居孙彩英的声音,“周月,你可算回来了。” “你说说你,你要出门你把小暮送我家,帮你看着也行啊,怎么能把一个四岁的孩子锁在屋里呢?看这给烫的。” 周月回头就看见夏大海怀里那小小一团,周暮脸上挂着脏兮兮的泪痕,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脚上那一片红肿水泡,“怎么回事?” “你还问怎么回事?”孙彩英责怪地看着周月,“你把孩子关在屋里,她不小心打碎了暖壶烫伤了。” “你家的门是老夏的撬的,小暮哭得太惨了,我们关在门外束手无策,只能撬门了,要赔偿的话等会来我家拿。” 周月赶紧摇了摇头,“不用,孙姐,谢谢你们救了小暮。” 或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儿”,周月看着受伤的周暮,难得心软了,“来,小暮,妈妈抱你回家,我们谢谢夏叔叔和孙阿姨。” 小孩子亲近母亲是天性,尤其是这种脆弱的时候,周暮小手环上了周月的脖子,埋在她颈窝里小声抽泣着。 “孙姐,我一会儿把医药费给你们送来,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孙彩英摆摆手,“不急,快带小暮回去吧,我们也要去钱姨家接阳阳回来了。” 严颂雨中午就收到了周月母女的最新消息,彼时,她刚跟霏霏的老师通完电话,得知霏霏一切安好,严颂雨沉默着把周暮的照片丢进了碎纸机,这是她的命! 幼儿园的门一开,霏霏就从一群小朋友中奔向了严颂雨,“妈妈,我好想你!” 严颂雨抱起女儿亲了一口,“mua~妈妈也想你,今天在学 校有听老师的话吗?” “有!”霏霏小嘴撅起,“我可乖了!老师还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因为我帮助了同学。” “是吗?我们霏霏真棒!”严颂雨抱着女儿上车,“先陪妈妈再上一会儿班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幼儿园下午三点就放学了,严颂雨是抽空来接女儿的。 “好!那我要吃一个冰淇淋小蛋糕可以吗?”霏霏试图谋取好处。 “可以,妈妈让人给你准备,但是我们要说话算话,只能吃一个。” “耶!太棒了!”霏霏在严颂雨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吻,“妈妈,我爱你!” 开车的冯遇从后视镜里看着母女俩的互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哇,是冯叔叔,霏霏也想了你哦!”霏霏嘴甜地撒娇。 “谁家的小甜心啊,这么会说话。”冯遇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都不自觉夹了起来。 霏霏抬高了下巴,“是严家的,严颂雨女士的小甜心!” 回到公司,严颂雨推开办公室门的一瞬间,维持了一路的笑容消失了。 第9章 底色 “你怎么在这?”严颂雨皱眉问完,忽然又带上了一丝歉意,“抱歉,老公,我一时没转变好心态,前几年的影响太深了。” “没事。”蒋成礼笑着摇摇头,接过了严颂雨手里的小书包,“我来看看你们,霏霏呢?” “在后面呢,小花蝴蝶一样到处打招呼呢。”严颂雨无奈一笑,却不着痕迹避开了蒋成礼想要拉她的手。 “那我去叫霏霏,给她带了刘姨做的点心。” 严颂雨微笑,没有阻止蒋成礼,只不过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抽了张湿巾擦手,刚刚递书包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蒋成礼或许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三年前在南区被打断腿后,他的右腿落下了终身残疾,从此只能穿特制的鞋子才能掩饰他的瘸腿,不过细看还是能发现异样,这对清高追求完美的蒋成礼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为此,他很是颓废了两年,成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愿意见人。 严颂雨以为他就要这么烂下去了,结果他竟然给了她一个“惊喜”——他竟然画出了一幅足以扬名的《寒夜残月图》,比前世经过孔大师指点后的成名作也不差,那时,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 难道残疾还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不成?残月?残疾的他吗?竟然还有了点逆风翻盘的意思,前世这个时候,蒋成礼可没有这个水平。 “妈妈~” 小蝴蝶径直扑进了严颂雨怀里,她不太想理蒋成礼,在她年幼的记忆里,爸爸这个角色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她去年意外闯进了蒋成礼的画室,当时蒋成礼还把自己关在里面,蓬头垢面像个疯子,屋子里黑漆漆的,窗帘只留了一条缝,一小束光照在红得像血一样的牡丹图上。 霏霏被吓哭了,自此再没有问过爸爸,后来蒋成礼走出来后,不论怎么讨好,霏霏始终对他不冷不热。 严颂雨本就有意识地淡化着爸爸在她心里的地位,自然没给她灌输爸爸爱她的概念,既然未来一切曝光后,蒋成礼的所作所为对霏霏注定是打击,那不如一开始就让她对父亲少些期待,妈妈会加倍爱她。 “宝贝怎么了?”严颂雨对女儿总是格外温柔。 霏霏黏黏糊糊靠在严颂雨怀里,甜甜地撒娇,“喜欢妈妈。” 严颂雨轻笑,“妈妈也喜欢霏霏。” 蒋成礼看着母女俩的相处,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和严颂雨谈恋爱时,严颂雨也是这么温柔,也会像霏霏一样跟他撒娇,而她抑郁症的这几年,对他各种折磨,他几乎忘了曾经的美好。 “老公?” 成礼忽然回神,“小雨,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霏霏留在公司就好,她喜欢黏着我,也懂事,不会打扰我。” 她并不想霏霏跟蒋成礼接触过多。 “那好,不要累着自己了。” 蒋成礼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严颂雨正笑着目送他。 幸好,小雨的抑郁症已经要康复了,他的事业也有了起色,而且凭的是他自己的实力!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然而——真的吗? 严颂雨晚上回家依然是冯遇送的,他几乎已经成了严颂雨的专属司机了。 冯遇从后视镜里看了母女俩一眼,霏霏在严颂雨怀里睡得很香,他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南区来了一个监狱里出来的有点儿背景的小头目王老三,是个好色的,周月容貌不错,王老三想逼周月做暗/娼。” 严颂雨拍着霏霏的手一顿,许久,才轻声问道“周月什么态度?” “她不愿意,已经闹了两次了。”正好到了红灯路口,冯遇停稳了车,才继续说道“赵启传来消息,王老三打算直接用强,应该就在这两天。” 严颂雨没再说话,沉默一直保持到严家门口,冯遇才听见她说“让他们去找周月收保护费,交了就派人警告一下王老三。” 冯遇点了点头。 “她到底还带着女儿呢。”严颂雨的声音轻不可闻,似是在自言自语。 车内的静默足以让冯遇听清她话音里的纠结,他眼底一片温柔,哪怕满心仇恨,她的底色始终是善良。 冯遇心疼的同时更加憎恨蒋成礼和周月,“蒋成礼最近动作不少,惠方的吴总很喜欢他的画。” “容他再爬一爬吧,没见过高处的风景,摔下来的痛怎么够刻骨铭心呢?惠方的合作明年年底才能结束,到时候,取了他的右手。”严颂雨眉宇间戾气闪现,“摇尾乞怜的狗才好养。” 冯遇“我会安排好。” 下车前,严颂雨到底还是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既然周月的容貌惹祸,干脆帮她一劳永逸吧。” 遇想了想,“周月其实挺在乎自己的容貌的。” 不论是当初上初中还是跟蒋成礼谈恋爱,都离不开她那一副容貌的功劳,只可惜,她的反骨露得太早了,以至于早早被折了翼。 “她不在乎也就没意思了。” 严颂雨抱着女儿回来就看见了穿着围裙的蒋成礼,他把汤碗放 到桌上就想来接霏霏,严颂雨避开了他的手,“我抱就好,别弄醒了孩子。” 把霏霏放回房间后,严颂雨才换了衣服下来吃饭,蒋成礼已经等在餐桌上了,“小雨,快来吃饭,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谢老公!”严颂雨接过蒋成礼递过来的汤,笑意不达眼底。 蒋成礼却很受用,三年的折磨后,这样态度足够令他受宠若惊,更让他看见了未来的希望。 严颂雨扫过桌上的菜色,忍不住唾弃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贱! 山珍海味,法式大餐吃多了,竟然觉得蒋成礼做的粗茶淡饭有温馨平凡的烟火气,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