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老乞丐我乃风水之龙陈启林苏荷》 第1章 父亲失踪时,我还没断奶,没过多久,母亲认为父亲已死,患上重度抑郁,写下一纸血书后,也服毒自杀殉情。 血书上是母亲的遗言,让我这辈子,不碰风水,不入江湖。 那年,我正好七岁,老家的房子被母亲一把火烧了,我不愿寄人篱下,只能跟乞丐抢熏臭的桥洞,饿了就跟流浪狗夺食。 我活得苦,但有尊严。 直到有一次,天气变冷了,我守着垃圾堆边,想要捡别人穿烂的袄子,傍晚时,看见有个男人拿着袄子朝我走来。 他要我用身上的所有衣服换。 他的袄子看起来很厚实,一件就能让我过冬,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将薄薄的上衣,连带着裤子一起脱下。 男人笑着收走我的衣服,却没将大袄给我,他让我给他跪下,给他磕头。 北方的冬天温度很低,我只剩一件裤衩子,冷得直打哆嗦,我绝望地看着他,跟他说不换了,让他把衣服还给我! 男人没说话,只是讥讽地看着我。 他那像是看狗一样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我快要冻晕过去了,为了活命,我向他跪了下去。 男人这次没有反悔,将大袄扔到我身上,可大袄早就被冷水浸得湿透,还有一股尿骚味! 冰冷的大袄刺入我的骨髓,我软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男人走到我面前,用鞋拔子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的脸被他打烂,流了满身的血。 他大笑:“没死绝的贱种,冻死了告诉你那地下的爹娘,送你下去的人叫王国光!” 那一刻,我的尊严没了。 我又冷又疼,可我无比的清醒了起来,我牢牢地记住了男人的脸,也死死地记下了他的名字。 王国光走了,我没有被冻死。 是个老头救的我,他把他的衣服给我穿,用嘴给我手脚哈气,让我取暖。 我认识他,他也是乞丐,我们一起抢过桥洞,也捡过垃圾吃。 我清醒后,他问我:“想不想报仇?” 我用光力气地点头!我发疯了一样想! 老头让我拜他为师。 我却很奇怪,跟老头在一起时,我只觉得他够义气,却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艺本事。 接着,老头告诉我,他要教我的是风水之术。 我有些愣住,我没有忘记母亲留下的血书遗言...... 就在我迟疑时,面前的老头用我见过最郑重的语气说:“陈启你听着,你是陈道灵的儿子,你是风水里的龙!你不学也得学!” 我从没告诉老头我父亲的名字。 老头又抓着我,带我走到一块石墩上,他指着远方。 这里是长白山脚下的村落,眺望而视,能见高耸的雪山。 “你今后要站在那长白山巅,俯瞰这天下江湖!” 老头说着,声音颤抖。 我被他说的思绪激荡...... 最终,我答应了他,也违背了母亲的血书遗言。 今后的日子,我继续跟着老头当乞丐,唯一的改变,是他每天都会教我风水之术,说是风水之术,但我学的东西不止于此。 老头没有名,只有姓,我喊他老黄,他所有本领都来自于一本名为《金篆玉函》的奇书。 此书大有来头,这是黄帝得天相助的秘术,其借此擒杀了蚩尤。 古时,谁能得金篆玉函的残篇,就能青史留名! 姜太公从昆仑山首次得到了方术篇,便助周伐纣,使周有八百年统治。 诸葛亮得了道术篇,三分了乱世天下。 刘伯温得了命理篇,更是一统大明江山,最后全身而退......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黄拥有的是完整的金篆玉函! 但他告诉我,得全篇可不是好事,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黄帝,寻常人镇不住。 老黄学完了全部的金篆玉函才明白这个道理,可那时已经晚了,反噬让他只能了断凡尘亲情,跑到长白山脚下当乞丐。 不过,老黄却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你虽不是黄帝,也能镇的住这本奇书。” 我问他为什么,老黄则闭口不谈。 我好像与生俱来有着学习这方面的天赋,学得特别快,老黄也时常夸赞我,但全篇的金篆雨涵内容实在太过浩瀚,晃眼间就过了许多年。 学艺这些年,我跟老黄隐居在深山,他说,如果不想被人打扰,就只能与世隔绝。 果然,再没有人来找我。 直到我年满二十岁的那天晚上...... 我睡到一半,被老黄推醒。 老黄问我:“你我师徒恩情,有多少年了?” “十年。” “还记得当初的王国光吗?” “记得。” 我死也不会忘记那个男人。 “去找他!不仅是报当年的仇,还有你父亲的事!” 老黄重声道。 我心头一颤,这么些年,我问过老黄多次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可他都是讳莫如深,只说有些事情,不该从他嘴中说出。 接着,老黄笑了笑说:“潜龙在渊,终有飞天之日,你我师徒恩情已尽,差不多了,你该去的是这天下江湖。” 我知道终有分别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禁鼻头一酸。 十年的相互陪伴,老黄不仅是我的师父,更如同父亲。 但我没有扭捏,我要报仇,这是支撑我学艺十年的信念。 我重重地对老黄点头,说:“我陈启,不会给你丢脸!” 我清楚的知道老黄的本领有多恐怖,他在江湖上,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哈哈,说什么丢脸,只要你今后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好!能当你师父,是我百世修来的福分!” 老黄大笑。 接着,只见他拿出了一张黄纸,说:“另外,有件事我想求你,世俗中我有一位女儿,他被我牵连,今生多难,只有你能保住她。” 我看着老黄那从没有过的恳求之色,以及他手中那张黄纸,答应了下来。 黄纸是一张古老的婚书,我割破了手中血,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无论对方高矮胖瘦,美丑与否,我陈启都会照顾她一辈子。 我心中立下誓言,这是对老黄救命之恩的交待。 “好!睡吧,明早天亮了再走。” 老黄欣慰地点头。 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当我再醒来时,看见身旁一地的白骨,我呆滞住了。 第2章 老黄死了。 他一夜之间,皮肉成灰,只剩白骨。 我潸然泪下...... 其实,当我学完了全部的金篆玉函后,我就知道了老黄大限将至,这也是反噬,是老黄将秘术传我的因果。 我带走了老黄的骨灰,将其洒在了长白雪山下。 很早之前,老黄曾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他想成为这座孤傲雪山下的泥土。 处理好老黄的后事,我又看了眼手中的婚书。 “上京林苏荷”。 这是老黄女儿的名字。 我郑重地收好了这张婚书,我明白,老黄救我性命,十年如一日地教我本领,甚至不惜最后皮肉成灰的代价,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她。 最后,我乘火车前往上京。 抵达上京后,我在西城区的马连道路,找到了一家茶馆,并用老黄很早就给我的钥匙,打开了这家尘封已久的茶馆。 金点阁。 这家金点阁,是老黄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也是我今后的谋身之物。 金点阁与正常的茶馆不同,这家茶馆明面卖茶,暗地里却是接着风水算命一类的生意。 跟老黄隐居深山这些年,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贫,买车票就差不多花了我所有的积蓄,所以来上京的第一件事,我打算先赚点钱。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用一天时间打扫完茶馆卫生后,这家茶馆时隔多年,再次开业。 然而,数天之后,我差点要给饿死。 这天下午,茶馆外走进来了一位虎背熊腰的客人。 “老板,来壶金骏眉,就乐意喝点这个,再来盘瓜果。” 这位身形高大的客人吆喝道。 听这话,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开业到今天,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也不是没客人,但进来的客人大多是为了喝茶。 茶馆的位置很好,虽算不上黄金地段,行人也络绎不绝,正常来说,卖茶也够生活了。 关键是店里没茶,关门这么久的店,哪还有什么茶叶卖,我手头上更是没钱去进货。 “不好意思,店里暂时没茶。” 我出声说。 来喝茶的人明显一愣,嘀咕道:“你这是茶馆吗?” “是。”我点头。 “有毛病,茶馆没茶,做什么生意?” 客人骂了一句才走。 明面上的生意没法做,暗地里的生意更是冷清得很。 其实,金点阁是有当初的熟客,这类封建迷信的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熟客。 另外,“金点”二字,在旧时代,是算卦面相的统称,来求事的一看茶馆的招牌,也应该知道这是家什么店。 但也许是开张时间太短了,还有这类生意本就少,竟没有一位客人上门。 我几乎每天都在吃康师傅方便面,一天吃一袋,口袋里十块钱也掏不出来,每天饿得头眼昏花。 本事再多,也得吃饭,如果再过两天还没有生意,我寻思茶馆也能关门了。 终于...... 在这天的晚上,我等来了我的第一位客人。 茶馆外,小雨在下,我正准备关门睡觉,远远的看见有个女孩朝茶馆走来。 女孩撑着把雨伞,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很漂亮。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裙子,虽然打扮朴素,但难掩好身材,气质极为出众。 女孩收好雨伞,走进茶馆,双眼就紧紧地看着我。 我多看了两眼,说来不怕人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 “你好,有什么能帮到你?” 等她进门后,我试着问了一句。 女孩声音好听地说:“天尊地卑。” 听到她这话,我大喜! 马上回她一句:“乾坤定矣!” 这是金点买卖中的一句暗语,是易经系辞中的话,客人说这话,就表明她是来找真本事的先生,而我回他暗语,就是在告诉他,放心来求事!都能办妥当! 可算是开张了啊...... 我立刻搬出一张椅子,对女孩说:“小姐,你坐,我先问问,你是想来求什么事?” “姻缘。” 女孩那漂亮的眸子依旧在盯着我,说出两个字。 “姻缘?” 我立刻有些失望了起来,求姻缘就是算八字,这虽然也是金点买卖中的活,可并不赚钱。 我对我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可收个千把块也就顶天。 这不算大活。 当然,失望归失望,千把块对我现在来说也不少,够我生活好一阵子,我客气的对女孩说:“你把八字给我。”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古怪。 女孩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 她回我说:“戊寅年,乙卯月,辛巳日,癸巳时。” 听到她的八字,我皱了皱眉头。 她的命格均衡欠缺,并不好从八字里看出命途,就像是蒙着一团迷雾,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但这也难不倒我,我继续说:“我去给你起卦。” 起卦如拨雾,凭我的卦术,再厚重的雾,我都能拨开,再难的命格,我都能解得清楚。 “不用,八字测不出就算了。” 女孩摇头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说:“不起卦算得不准,你既然来找我了,我就得对你负责,你放心,不耽误你时间的,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肯定将你的正缘算得明明白白。” 说着,我就拿出了铜钱。 接着我用独特手法落地铜钱,三枚铜钱各自散开,其中两枚正面朝上,一枚铜钱摇晃滚动,斜立在桌角。 死卦! 见此卦象,我内心一惊。 所谓死卦,类似棋局中的死局,无法破解,需要重头推倒重来,出现此卦,要么是算卦对象命格太过特殊,要么则是算卦先生学艺不精。 学艺十年,我以周易六十四卦为基础,练手起卦百次,从未失手,出师首次正式起卦,却算出死卦,这个结果我有些无法接受。 我又捡起铜钱,再次起卦! 接连二次起卦,这是大忌,可我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沉声向女孩问了一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静静地注视着我,缓缓开口说: “林苏荷。” 我怔住,铜钱掉了。 第3章 叮镪镪—— 脱手后的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很快,铜钱碎裂。 除死卦之外,还有一种超脱周易六十四卦之外的卦象...... 封门卦。 遇此卦,钱碎气散,起卦者要立刻收手关门! 也就是此刻的卦象。 缓了下,我才回神,重新看向女孩:“林小姐,原来是你。” 来上京后,我没忘老黄的嘱托,但身上实在没多少钱,再加上我偌大的上京,我又不知道林苏荷的位置,以至于就这样耽搁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主动找上了我。 这也好解释,为什么卦起两次,一死、一封门。 我与她已写下婚书,她的正缘就是我,自己算自己,哪有不出意外的。 “算出来了吗?” 林苏荷看了眼地上碎裂的铜钱,好像意料之中。 “你说笑了。” 我将地上碎开的铜钱捡了起来。 此刻,我重新打量起她,心里头嘀咕道,老黄长的不咋地,为什么女儿这般好看? 这长相身段,放在古代,怕是皇帝才能拥有的女子。 林苏荷接着时说:“我的姻缘不好算,之前有位算命先生为我算卦,卧病在床两个月。” 我此刻忽然反应了过来...... 林苏荷好像并不知道婚书这件事。 “是我自信了,起卦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八字没有算出,我不收你的钱。” 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提起婚书。 不是时候! 我与她毫无感情基础,突然拿出婚书,她肯定没办法接受。 林苏荷接着说:“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你帮忙,我爹当年跟我说过,等这家茶馆再开时,茶馆的主人会帮我。” 原来如此。 林苏荷只是顺带过来算姻缘的。 “你说,我尽全力。”我道。 她迟疑片刻,她说:“在这里说不明白,去我家吧。” 我点头,同时,将茶馆关门。 接着,林苏荷带我来到了上京的一个四合院前。 我有些诧异,林苏荷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可却住着上京价值连城的四合院...... 这四合院很是雅致,空间不小。 而我的注意力却直接被门后的玄关影壁所吸引。 这是一块极其奢侈的汉白玉影壁,隐蔽中间,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鲤鱼! 我暗自咋舌,这么大块的汉白玉,这么精湛的雕刻工艺,眼前的玄关影壁可不便宜。 在深宅大院中,玄关影壁的作用是为了保护隐私,有了它,就算敞开四合院的大门,外人也不知道里头在干什么。 但其实,在阳宅风水里,玄关影壁还有另外个作用。 藏气聚财,震慑鬼魂。 面前这块玄关影壁,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契合风水的上好摆设。 不过,当我经过这块影壁时,我闻到了什么,脸色当下一变...... “进院子里吧。” 林苏荷柔声的对我说。 我点头,走进院子后,顿时浑身凉飕飕的,空气沉闷得可怕,好像山雨欲来。 林苏荷停下脚步,说:“先生,你应该感受到了,院子内无论是温度空气,都与外界不同,最关键的是......” 话到此,林苏荷顿了顿。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庭院内,一盏石灯上,这盏古色古香的石灯中并没有火心,摆放着一颗圆润无比的玉珠子。 玉珠子的摆放极为讲究,显然是大师之手。 然而,这枚玉珠子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我的瞳孔再次一缩! 林苏荷继续说:“这枚风波石裂了。” 上好的阳宅,除了占据着有利的风水,宅中还会请高人布置风波石,这种石头最早记载于唐朝杨筠松的《地理正宗》内,此石取于祁连山,传闻千里不见一石,异常珍稀。 这种石头摆放好了,有着内蕴宅气,自成格局的妙用。 而如果阳宅内的风波石裂了,就意味着一件事...... 风水大逆!吉凶相转! 这座四合院的风水格局,我估摸着应该是出自老黄之手,门口的汉白玉玄关影壁,院内的风波石,都极为不凡,也只有老黄有这个本事了。 可如今,物极必反,大吉的风水格局朝大凶的方向转换。 我明白林苏荷找我要办什么事了,我说:“你要我帮你解决这阳宅风水?” 林苏荷点头说:“对,父亲当年说了,风波石裂了,就来去茶馆找你,否则,将会出现我无法承受的后果。” 我有些愣住。 与老黄认识时,他已经了断凡尘,跟他学艺后,更是十年形影不离,也就是说,老黄至少十年前就开始算到了今天。 他算到了我会拜他为师,接手茶馆,以及四合院内的风波石裂开! “交给我好了,我帮你解决。” 我内心惊诧了一会后,开口说。 接着,我对林苏荷说:“家里有铲子吗?。” 林苏荷点头,很快就给我找来了一把铲子。 我带着铲子来到了她家口的玄关影壁处。 林苏荷好奇问我:“问题出在这吗?” “对,就在这汉白玉墙的下面。” 我应道。 入门后,我就发现了这里的古怪,风水的知识,我学得很透彻,大多风水问题,我都能一眼看出。 老黄就时常夸我,说我这双眼睛,根本不是人眼。 铿—— 我一铁铲就插入地板的缝隙当中。 一块地砖挖出后,玄关影壁下开始冒出了水泡,转眼间,有如喷泉般的水疯狂地往上方窜! “怎么都是水?” 林苏荷错愕地说。 “黑鲤鱼又叫旱鱼,遇水则乱,影壁下面积水了,玄关处的气煞自然就乱,以至于整座院子的风水格局都发生了变化,这就是风波石碎裂的根源。” 我缓缓说道:“不过等水放完后就没事了。” 方才进入四合院时,在这玄关影壁处,我就闻到了一股水汽,那个时候,我便察觉到了问题。 可很快,我的眉头又皱起。 按理说,黑鲤鱼下忌水,在风水里是人尽皆知的,四合院的风水如果是老黄布置的,以他的本领,更不会出现这个疏漏。 我越想越不对劲。 接着,等影壁下的水喷完了,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我立刻再次拿起铁铲,继续不断的去凿地板,费了点力气后,只见影壁下面藏着一个聚水的水匣! 见此,我有些傻眼。 这是老黄的故意留下的“疏漏”! 第4章 我陷入沉思。 可以看见,水匣中还在缓慢的聚水,也就是说台其实隐壁下面很早就开始有水了,只不过量太少,还没达到搅乱风水格局的程度。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黄能算到风波石碎裂。 因为这都是他提前的布局! 从水匣聚水的速度来看,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聚满,才能达到刚刚那种程度。 老黄很早就开始布局,他将这水匣放在石壁下,让水缓慢汇聚,刚好算到此刻这个时间点,水满自溢,坏了四合院风水,让风波石碎裂。 可问题是,老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想让林苏荷来找我? 老黄怕我不履行婚约,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让我别忘了照顾她女儿? 不对...... 肯定不是这个目的。 “先生,没有水了,院子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林苏荷这时在边上问我。 “差不多了。” 我回神,点头对林苏荷说。 林苏荷微笑着对我说:“谢谢先生,我爹当年还说了,如果茶馆的主人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我听到这话,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关键在上面? “但这样东西在我干妈手中,你能等等吗?她还没有回来。” 林苏荷又说。 “没问题!多久我都等!” 我应道。 老黄走的匆忙,临死时怕是有很多话没有跟我说。 但这会,寂静的院落中,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道咕噜声。 我有些尴尬。 太饿了,我这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弄点夜宵给你吃。” 林苏荷莞尔一笑,说。 我惊喜地说好。 林苏荷的厨艺不错,这是时常碰锅灶才有的水平,小炒肉、油麦菜、西红柿汤,一碗大米饭,虽然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 我狼吞虎咽的将这两菜一汤吃完,也询问了一下关于她干妈的事。 原来,林苏荷一直跟她干妈住在一起,这些年都是她干妈在照顾她,她干妈在上京管着一家大医院。 今晚,可能是医院太忙了,所以她干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聊着聊着,我才发现,面前的女孩,不仅气质温婉,性格也是温温柔柔像水一样。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呢,你跟我爹是什么关系呀?” 林苏荷这时好奇的问。 我回她:“这些年跟你爹学了一些本事,我是他的徒弟。” 而当我这话说完,林苏荷突然小声的惊呼:“你说什么?!” “怎么了?” 我意外的反问她。 “没、没什么......” 林苏荷突然之间,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没将她的反常当回事,很快,就等来了林苏荷的干妈。 与着装朴素的林苏荷不同,这是一位打扮贵气的妇人。 妇人入院后看见我时,可以清楚的发现,她的眼神中都是警惕。 见此情形,我琢磨着可能老黄要给我的东西,我没那么轻松的拿到手。 林苏荷走到妇人边上,简单的将风波石的事情说了一遍。 “死丫头!谁让你去找他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妇人先是骂了林苏荷,又沉声:“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敢肯定他就是你爹口中那个人?那样东西,我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接着她盯着我,喝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黄永恩口中的那个人?” 我反问:“这些年,我跟在师父身边学艺,对他再熟悉不过,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而当我这话说完,面前的妇人与刚刚的林苏荷的反应一样,她突然愣住。 妇人突然笑了起来:“黄永恩什么时候有徒弟了?七上门老一代惊门领袖,竟有位徒弟,这消息要是放出去,江湖上岂不是要炸锅?” 我诧异,这时我也才终于知道老黄身份。 清末后,江湖上各行各业的能人异士的有组织的抱团在了一起,直到民国时,七上门形成,其中风水相术这一行便称呼为惊门。 惊门领袖,那就是江湖上,风水相术的王! 老黄的身份,虽然让我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天底下,只有我知道掌握全部金篆玉函的人有多恐怖,惊门领袖实至名归! 妇人又问我:“那我倒要问问,你学了他多少本领?” “五成。” 我含蓄的回她。 如果只算金篆玉函上的本事,我并不比老黄差,可阅历经验心智,我可能跟老黄差远了,但说是学了老黄五成的本领,并不为过。 “哈哈哈,胡言乱语!” 而妇人笑的更大声,接着她厉声道:“黄永恩早就死了,哪来你这位徒弟!” 我一愣。 接着,妇人走到院子一间屋子前,推开了门。 青烟缭绕中,赫然有张灵位摆在屋内。 ——先考黄公讳永恩之灵! 灵位上,端正的放着老黄的遗照! “先生,我爹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在世时,没有收任何徒弟。” 林苏荷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这下恍然! 怪不得刚刚林苏荷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而很快,我就弄明白了其中缘由,老黄十多年前,应该是诈死的,这样他的亲人才能了无牵挂,老黄也才能安稳的跑到长白山脚下当乞丐。 我没打算再继续解释这件事。 而是说:“不论我是不是黄永恩的徒弟,既然我再次打开了茶馆的门,解决了风波石的事,那就是他说的那个人,你就必须将那样东西给我。” 妇人冷笑一声:“满嘴谎话,怕是学了点风水手段,就来招摇撞骗,想要那样东西,做梦!” “这是黄永恩留下的嘱咐,你违背了他,不怕遭报应?” 我继续说。 妇人不在乎的说:“报应?我崔梅最不怕的就是报应!况且黄永恩都死这么多年了!” 我看向林苏荷,问她:“林小姐,你也不相信我?” 没等林苏荷说话,妇人直接下逐客令:“赶紧滚,我们要休息了。” 这时,我不经意间看了眼夜幕星空。 星辰勾勒相连,如唯美画卷,看似杂乱,实则有序排列。 我微怔。 “最迟明晚,你会后悔的。” 片刻回神后,我对崔梅说。 崔梅一愣,讥笑说:“好,我等着!” 她低估了老黄本事,更小瞧了我...... 第5章 我离开了四合院。 被崔梅赶走后,林苏荷欲言又止,她想送我,但被崔梅阻止。 我独自回到了茶馆。 次日,上京的天气很不好,小雨变成了暴雨,伴有阵阵呼啸大风。 店里依旧没什么生意。 而到了傍晚接近饭点时,茶馆的门口,林苏荷来了。 “先生!求你帮忙!” 林苏荷有些着急地进门。 她连声说:“昨晚的事情,实在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我干妈出事了!” 我倒也没磨叽,起身就将茶馆关门,准备跟林苏荷去她的四合院。 林苏荷见此,松了一口气。 出门时,我说:“你先请我吃个饭。” 林苏荷听了,表情有些迟疑。 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什么钱,先生,可能请不起贵的。” 我有些错愕,住上京四合院会没有钱? 而且她还是老黄这位惊门领袖的女儿! 接着,我想到了打扮富贵的崔梅,眉头皱了起来。 片刻我说:“沙县小吃的鸭腿饭就行。” “可以。” 林苏荷这才点头答应。 我很饿,但这顿饭吃的不香,我边吃着,我边慢悠悠地看着门外的大雨倾盆。 “救人要紧,你看......” 林苏荷担忧地说。 “不急,死不了。” 我微笑着说。 轰—— 当我话说完,天空上闪下一道粗壮的雷电,这雷声响啊,让人心绪不宁。 差不多了。 我这时才擦了擦嘴,起身走出沙县小吃。 时隔一晚重新回到四合院,院内已经大变了模样。汉白玉影壁下漫上了积水,这积水足足到人的膝盖位置。 “从今早开始,院子里的水,怎么也放不尽。” 林苏荷小声说了句。 我则心中忍不住惊叹...... 还是你厉害,老黄。 昨晚离开林苏荷家时,我瞥了一眼星象,南方东井有八星,此八星主水事,昨晚星辰相连,今日必定大雨倾盆。 看此星象倒也不算难事,难得是提前十数年就预知了今日......八星相连! 而此星象出现后,四合院的风水也将再次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晚玄关影壁下的只是地下水,可今天那是天上水。 黑鲤鱼遇水则乱,地水坏气,天水引煞! 毫无疑问,这必定也是老黄布的局。 四合院中只住了两个女人,林苏荷是老黄的女儿,我估摸着,老黄应该留防身之物给她了,天水引来的煞不会攻击她,那么就只剩下崔梅。 老黄算到了林苏荷的干妈崔梅可能不会将那样东西给我,所以他给我留了这一后手! 简而言之,如果昨晚崔梅将东西给我了,我便直接出手解了这天水引煞的祸事,今日她崔梅不会有事。 可如果崔梅没有将东西给我,我便任由天水引煞形成,让崔梅尝到苦头。 越来越有意思了,老黄布局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干妈在这间屋子,先生。” 林苏荷领着我说。 我走进屋内,崔梅满脸苍白,就像是被冰霜给覆盖。 她眼神慌张,看见我后,满口说道:“救我!救我!” “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说。 “我什么都答应你!” 崔梅抓着我,身体颤抖。 她被黑鲤鱼遇天水所催生的煞气影响,如今有些神志不清,身体发麻发硬,换言之,就是快“中邪”了。 也算林苏荷找我及时,要是再晚一点,等到天色全黑,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要我师父留给我的东西。”我直接道。 “好!”崔梅想都没想。 她此刻很痛苦,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又冷又刺骨,脑子也像是要炸开。 我能感同身受,当年我体会过。 接着,我对林苏荷说:“东南方向的那个公园里,应该有一颗被雷击的树,你能找人取来上面的枝干吗?” “可以,我去取。” 林苏荷点头说。 很快,林苏荷去而复还,拿来了一根被雷击的树枝。 我将这根树枝放在了之前风波石所在的石灯上,同时打开了四合院内的放水闸。 神奇的是,怎么也放不尽的的水,这会慢慢的流光,四合院渐渐恢复了正常。 “先生,你是有真本事的。” 林苏荷漂亮的眼中有异色闪过。 东井八星相连,会引发大水,但降水时的雷击之木,却有着定风稳气的作用,同时这根雷击之木阳性十足。 用此木放在之前的风波石位置上,就能阻断天水引煞。 世间万事都有破解之法,这就是所谓的上天做事都会留一线生机......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下来了一位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崔院长在哪?”为首的医生问。 林苏荷将这群医生领进屋内,一番仪器检查之后,为首的医生长长舒出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没什么大事,崔院长应该是这些天工作太过劳累,再加上最近是雨季,着凉了。” “盐水先挂着,我再开几包药,院长你好好休息。” 医生们又说。 崔梅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点了点头,忙碌后就招呼医生离开了。 过了一会,崔梅的状态就好了不少。 我一直在边上看着,等人走后,我才对崔梅说:“东西呢?” 崔梅瞥了我一眼,方才那卑微求救的神情早就不见。 而接着,她阴阳怪调的对林苏荷说:“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他走吧。” 我顿时愣住。 林苏荷也愣住了。 马上,林苏荷说:“干妈,你刚刚答应过先生的,怎么耍赖啊!” “我没耍赖,不是他救得我,我只是着凉了,是这瓶盐水救得我!” 崔梅反驳道。 闻言,我冷笑出声,老黄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点。 林苏荷焦急地说:“不是的,别人不懂,我们难道还不懂吗,你方才的情况不可能是寻常着凉。” 崔梅则沉声道:“吃里扒外!你爹死的早,你娘让我照顾你,这些年,是我们相依为命,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 林苏荷还想说什么,我却拉住了她。 看得出来,崔梅是打死了也不会交出那样东西了。 多说无意,我就准备先走。 “等等,先生!” 而走到四合院外,林苏荷从里头跑出来。 只见林苏荷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会想办法将那样东西拿出来给你......” 第6章 说完,她的神情满是歉意。 林苏荷小声又说:“干妈说一不二,我没办法做主,但我会遵守父亲的嘱咐,你给我点时间,行吗?” 我有些意外。 片刻,我应声道:“行,我等你。” 她又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感慨,多好的一个女孩啊。 但我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看得出来,林苏荷在崔梅面前地位很低,没那么容易从她手里拿到那样东西。 还得我自己想办法...... 回去时,倾盆的大雨已经停了,我却见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 看见这位壮汉,我略有些诧异,这不是昨天那位要喝金骏眉的客人吗? 他实在太壮了,并且骂了我一句,我印象深刻。 “老爷子,这家店没茶喝,老板脑子有点问题,你想喝茶,我带你去别家。” 壮汉见我走来,也没避讳,跟老人说话。 老人不理会,一直看着我。 他们站在我店门口干什么? 我扫了眼他们,若有所思...... 片刻后,我明白了过来。 接着,我对老人说:“既然是来求事的,便进来吧。” 壮汉嗤笑一声,道:“求事?谁来求你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闭嘴!” 老人冷厉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爷子,这条街我常来,我知道有家店卖正宗的西湖龙井,滋味那叫一个地道,你好不容易跟儿子出来遛弯,定要去尝尝。” 壮汉依旧笑嘻嘻地说。 老人忍无可忍,呵道:“不学无术的废物!整日只知道喝闲茶吃花酒!你好好看看这家店招牌!” 壮汉给骂懵,抬头看向茶馆招牌。 这时,我已经打开了店门。 老人训斥完壮汉后,跟了进来。 接着,他对我说:“犬子不懂事,还请海涵。小兄弟,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陈启。” 我淡声说。 壮汉此刻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出声说:“老爷子!我说这茶馆怎么不卖茶,原来也是道上的,可这家店明显没什么真本事啊,这么多年,我听都没听过!” 老人狠狠地瞪了眼壮汉。 我则继续开门见山道:“价钱到位?” 如果不是我缺钱,今日必然不会让他们进门。 砰—— 而听到我这话,壮汉猛地拍向了茶馆的桌子,发出巨声:“你小子怎么跟我爹说话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多少人求着为我爹办事!” 老人听了,当下气的满脸通红:“孙照山,你要想活命,就给陈启先生跪下!” 壮汉骨气十足,说道:“你叫陈启是吧?我告诉你,就算折寿十年,我也绝不可能给你下跪!” “逆子!” 老人怒道。 “我不奉陪了,我走!” 这孙照山也来脾气了,直接扭头便走。 老人见此,气得浑身发抖。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爷俩,等孙照山走了,我才说:“这活,我可以接,但我要的报酬,是你要给我这家茶馆进货。” 茶馆进货不便宜,没有三十万可下不来。 与其要钱,不如让这家茶馆能够正常运行下去,这样一来,就算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找我求事,我也不至于饿死。 至于我为何敢狮子大张口,也很简单,面前的老人确实不是普通人...... “好!没问题!多谢先生!” 老人丝毫不在意报酬的多少,惊喜地点头说。 “你儿子中的到底是哪一种厌胜术,还要等子时再看,你也先回去吧,家里地址给我,我晚点过去。”我出声说。 听到这,老人看我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他恭声说:“先生慧眼如炬,鄙人在家等你。” 说着,老人就将地址写给了我。 我收下他的地址后,长舒一口气,茶馆这下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张了。 随后,我也没有闲着,厌胜术就是诅咒,老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儿子遇到的事也不寻常,虽然算不上凶险,却也有些棘手,我还要准备点东西。 夜半三更,我按照老人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住处。 王府井、贡院六号。 这里是上京有名的富人区,自古就是天子脚下的要地。 远远的我就看见老人站在小区门口等我。 他满面愁容,看见我后,快步朝我而来,说:“先生快请。” 老人带我上了楼,进屋后在一个房间内,体型健壮的孙照山蜷缩在床上,他紧闭双眼,一张脸狰狞扭曲,床边更是摆满了黄花,看起来甚是诡异。 我问:“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老人回我:“两个小时之前,他就陷入了梦魇。” 我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孙照山的边上,一脚踢在了他的脚心之处! “啊——!!” 孙照山惊声大喊,而后猛地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 梦魇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压床,昏睡在床上,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梦境当中。 我唤醒他的方法,倒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痛醒他! 脚心之处,是涌泉穴所在,用力击打此穴,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老人有些心疼地看着孙照山,说:“先生,您看出这是何种厌胜之术了吗?犬子每晚都会陷入梦魇之中,清醒之后,生机流失,再这么下去,怕是没几年好活。” 孙照山慢慢清醒,看见是我后,出声道:“老爷子你怎么让他来了!没几年好活就不活了!我不用他救!一副毛孩样,他也没这个本事!”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老人严厉了起来,骂道。 这个时候,我盯着孙照山,冷笑说:“折寿?这算轻的。” 老人惊住,说:“还有什么后果?” “你孙家从此再无子嗣。” 这话,仿佛戳到了老人的命门,他身体一抖,颤声说:“这、怎么会这样!” 我继续说:“另外,你儿子无法再行人事。” 孙照山听见我这话,脸色当下白了。 跟刚刷的墙一样。 时间好像凝固住了,房间死一样得安静。 “我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既然你儿子死也不用我救,那就再见了。” 我转身要走。 扑通—— 这时,却见孙照山慌忙的从床上下来,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孙照山身体发抖,哽咽了起来,说:“哥儿,我给您跪了,都是误会......” 第7章 说着,原先铁骨铮铮的壮汉孙照山,一边哭,一边就要朝我下跪。 老人也颤声说:“我孙家不能无后啊,先生,老头也给你跪下!” 我拦住了他们父子。 求事收钱,不受跪礼,这是规矩。 “报酬还是之前所说的那些,但接下来,你孙照山要配合我。” 我也不是真的想走,我还很惦记着那些报酬。 孙照山着急地接话:“没问题!我可以死,但不能当不了男人!求先生救我,之前是我嘴里糊屎,出言不逊冒犯了先生。” 看孙照山这虎背熊腰的外貌,这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哭,我感到有些好笑。 我继续问:“这些天都做了什么梦?” 而当我问出这话后,孙照山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说!” 老人呵斥道。 我见此,直接道:“跟哪个女人?” 孙照山双眼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他方才那睡觉姿势,知道他做春梦并不难。 “丢脸的孽障!先生问你,没让你问先生!” 老人又训斥孙照山。 被劈头盖脸的骂后,孙照山苦笑的对我说:“不瞒你说,我没看清楚脸,好几次了,我都没看清楚对方的脸。” 我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而是说:“脸上的天竺葵花粉就不要涂了,床上的这些虎皮伽蓝花,也没必要摆,这些虽有着上佳的安神静心功效,却无法抑住你的梦魇。” 说完这话后,老人跟孙照山都一惊。 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比刚刚更夸张! “难道你也是疲门的人?这些可不是寻常药花,这你也看得出来?” 孙照山惊诧地说。 疲门也是江湖七门之一,行医卖药这一行,就称呼为疲门。 之前在茶馆,我也就是看见了孙照山脸上涂抹了天竺葵花粉,才知晓了他中梦魇,被人下了厌胜术。 而后老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别废话了,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办!” 孙照山看我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刚才如果只畏惧自己无法行人事的话,此刻便多了点恭敬。 等他收拾完了后,我道:“你被人下了桃花厌胜,我要先确定你是在什么地方被下的,走吧,在你中厌胜术之前,最经常去的地方。” “好。” 孙照山点头。 我道,接着,我又对老人说:“你就不必去了。” 老人点头,接着孙照山领我下楼,并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造型不俗的车子。 “这拉法酷炫不?只要你能治好我,你就是我亲哥!这跑车给你都行!不瞒你说,自从中了这厌胜术后,我看见谁都没意思,还以为下面坏了咧!” 孙照山给我开车门,小声地说。 没了老人在边上,他说话也开放了不少。 我心想,功夫都用在梦里了,平时有用才怪。 而后,在孙照山的带领下,我们到了家彩灯闪闪的店门口。 水晶之恋舞厅。 “就是这里?”我问。 “对啊,被人下厌胜术之前,我天天都来这里玩,比去喝茶还勤。” 孙照山说道。 我没回话,径直步入舞厅内,我们的出现,并没有惹来多少人的注意。 昏暗的灯光下,彩灯霓虹,劲爆的音乐,让人耳膜发炸,男人在厅内喝酒揩油,女人则肆意地扭动腰肢。 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感到有些不适,皱了皱眉头。 孙照山笑嘻嘻的对我又说:“舞厅之前有位极品的舞女,那脸蛋那身材,啧啧啧,我连续来这里好几天,就是为了找她......咦,今天好像没来。” 我没说什么,而是拿了一根孙照山的头发。 接着,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烛火点燃头发。 正常的头发点燃,只会出现白烟,而此刻,缕缕红烟飘起...... “你就是在这舞厅里被人下了厌胜。” 我看着头发的红烟,出声确定道。 “什么!”孙照山的笑脸消失。 “继续说说那个舞女。”我道。 孙照山为我详细说了下他跟舞女的事。 他说,这个舞女跟其他风月场子的女人不同,不图他钱,还会关心照顾他,可以给他带来情绪价值,他特别着迷这个女人,就这样,孙照山天天都来找这位舞女,感情持续升温。 这期间,他还将自己的玉佩给了舞女。 “你的玉佩跟了你多少年?”我问。 “从小戴到大。”孙照山说。 我接着说,怪不得他被人轻易下了厌胜术,从小戴到大的玉佩也敢轻易的送人,这玉佩早就跟他气息相通了。 闻言,孙照山的脸色凝固。 他沉声道:“难道是这婊子害的我!” 我摆了摆手,说:“回去再说,对了,去拿一杯舞厅的白酒。” 孙照山一路都黑着脸,情绪不是特别好。 回到他家后,老人也在等着。 “厌胜有三要素,施术者、被害者、地点,有任何两要素,就能反推第三要素。” 我拿出舞厅的白酒,又让孙照山放了一碗鲜血。 然而,就在这时,孙照山却喊道:“不用麻烦了!肯定是那婊子给我下的咒!我现在就去找她!我为她掏心掏肺,她竟然想要害我!” 我淡淡地看了眼孙照山。 “待着!哪也不许去!” 老人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开口喊住了孙照山,接着说:“先生,您继续。” 我点头,此刻,我的面前摆着三个碗。 一个碗内放着孙照山的血,一个碗内放着舞厅的白酒,还有一个碗内,则放着黄沙。 “施咒者到底是谁,是何人给你下的厌胜之术,黄沙会给出答案。” 我平静地说道。 最后,当鲜血化汽,白酒烧干,我猛地拿起最后一个碗,用力捏碎! 咔嚓—— 碗碎,黄沙落地。 奇特的是,零落的黄沙有序地洒在了地上,最后排列出了三个字。 “孙家翁”。 我扭头看向了老人与孙照山。 老人眼皮一抖, 孙照山则直接软在了地上! 回神之后,孙照山朝老人喊道:“老爷子!怎么是你的名字!难道是你给我下的厌胜之术!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第8章 孙照山又惊又气。 老人就叫孙家翁。 孙家翁缓过来,一巴掌拍在孙照山的脑瓜上,说:“胡说八道什么!我让你断子绝孙,我岂不是在害我自己!” 接着,孙家翁看向我。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黄沙成字会出现我的名,但我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厌胜之术。” 他苦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将地上的黄沙给情理干净,同时收好我带来的碗。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黄沙汇聚成的名字,未必是施咒者本人,也许是施加厌胜术的源头。 简单而言,就是因为孙家翁,导致了别人对孙照山下了桃花厌胜。 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与孙家翁脱不了干系。 “能找到那位舞女?找到她,你的桃花厌胜才能解开。” 我问孙照山。 孙照山还处在错愕中,懵懵地对我点头。 “天亮之前,把舞女找到,否则,梦魇加深,你的命根子就废了。” 我出声道。 孙家翁又在孙照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喝道:“让你去找人!赶紧!” “是、是是!” 孙照山一个激灵,马上走出房间。 很快,他去而复返。 孙照山怒意冲冲地喊道:“狗娘养的,她不知道去哪了!没人影!” 我问:“确定找不到了?” “我联系了所有能联系人,他们都不知道这舞女去哪了,她的家我也去过了,没人!” 孙照山惊慌地说:“这可怎么办呀?启哥儿?你现在就是我亲哥,求你帮我,今晚一定要帮我解开这厌胜术......老爷子,你说句话啊!” 老人看向我,问:“还有办法吗?先生。” “有是有,但你可要遭罪。” 我出声说。 找不到舞女,也并不让人意外,她给孙家翁的儿子下了厌胜,难道还会老实的留在原地? 就像是杀了人的罪犯,肯定会逃之夭夭。 接着,我与他们父子再次来到了水晶舞厅。 舞厅已经关门了,但孙照山强行让老板放我们进去。 “对方是在舞厅下的厌胜术,你的玉佩可能也还在这里,找到玉佩,你的桃花厌胜还能解。” 我对孙照山说。 孙照山立刻在舞厅地毯式地搜索了起来,最后,在女厕的工具间,找到了他的那枚玉佩。 而当厕所工具间大门打开,恶臭扑面而来,同时瘆人的景象出现。 孙照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人头照片贴在墙上,照片的脸上满是诡异的符号,周围更是被不明排泄物给沾染。 照片的上方钉了一根铁钉,那枚玉佩挂在铁钉上,正好落在孙照山的头下。 “该死的婊子!她想要搞死我!” 孙照山惊惧的憋出一句话。 我看了眼老人,淡淡地说:“她要想搞死你,今晚就找不到这玉佩了。” 对方并没有想置孙照山于死地。 她人已经跑了,也完全可以想办法带走面前的照片玉佩。 既然对方将这些留在了舞厅,说明只是想给孙照山一个教训。 随即,我走到照片前,一指点在了玉佩上。 玉佩是厌胜术的核心,破了玉佩,厌胜术自然解开。 “小心,你这样破解,怕是会沾染邪气!” 这时,孙家翁惊呼出来。 我轻笑一声。 孙家翁是江湖道上的人,并且身份不低,是懂一些秘术的。 但可惜,面前的邪气唯独伤不了我。 厌胜一术始姜太公,姜太公用金篆玉函残篇创造了厌胜,而我早将全篇的金篆玉函融会贯通,面前的手段,在我眼中不过儿戏。 我的手指用力,玉佩还在顽强抵抗,可其后面的照片,已是抖动不止。 我的嘴中开始默念法诀,手指再次用力,刹那,玉佩终于抵挡不住,化作了粉墨。 “噗——” 玉佩被破的同时,孙照山当下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他跟玉佩的气息相同,玉佩被破,孙照山也不好受,这下,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也会让他虚弱很久,不昏睡个几天都不会醒。 此刻,孙家翁看我的眼神,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回去吧。” 我对孙家翁说。 破了桃花厌胜后,我没着急回茶馆,而是也一同回到了他们家。 孙家翁将昏睡过去的孙照山安顿在床上,对我说:“先生大才,你的报酬,我会履约奉上!” 我则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老人。 接着,我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孙家翁犹豫了下,开口说:“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犬子中的这桃花厌胜,应该跟我有关,下咒之人可能与我有仇,对方将恩怨牵连到犬子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黄沙聚字,会出现孙家翁的缘由。 桃花厌胜一事,追溯到了孙家翁的恩怨。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没有下死手,还留着玉佩给我破解,对方跟孙照山没有死仇,给他下厌胜之术,可能也只是想给孙家翁一个下马威。 但...... 我此刻想听的却不是这个。 “不,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我继续盯着老人。 孙家翁怔住,说:“我没听懂先生的话,该说的,老头我都说了。” 我笑了笑,看了眼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徽章。 徽章下有行字。 “国家医师协会?” 我念出这行字。 “鄙人不才,国医会会长。” 孙家翁回我。 国医会在医学界举足轻重,国医会会长一职,更是地位超然。 当然,这也只是孙家翁明面上的身份,如今的江湖可不是旧时代了,每一位江湖人,在明面上,都会有一个很体面的身份。 “时间不早了。” 最后,我深深地看了眼孙家翁。 孙家翁赔笑一声,回我说:“是不早了,天都快亮了,先生,我派司机送你回去,来,这边请。” 砰! 然而,就在孙家翁的话才说完,孙照山的房门突然打开! 原本躺着昏睡的孙照山,此刻从床上端坐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边上的孙家翁身躯一震! 这场面,如果有旁人在场,绝对要给吓死。 只听,孙照山用极为冰冷尖锐的声音,朝我喊道:“多管闲事,找死的东西!” 第9章 声音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像是厉鬼哀鸣! 而这声说完,孙照山的双眼又闭上了,身体重新躺了下去。 很明显,这句话,并不是孙照山说的。 这是施咒者借孙照山的身体,对我发出的警告。 我再次看向孙家翁,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孙家翁干咽了下...... 他好一会才说:“此事过后,让先生惹上麻烦,实在抱歉。” 这就是我想听的话。 但孙家翁还有些话没有说。 是他故意让我惹上这个麻烦,得罪施咒者,或者说,是他想让我插手他的恩怨! 桃花厌胜只是幌子, 这才是他来金点阁找我的真目的。 当然,在我反应过来孙家翁的意图后,依然出手破解桃花厌胜,其一是为了那些报酬,其二,便是我不怕任何人。 若是这点自信没有,我愧对老黄传我的金篆玉函,更愧对我十年如一日的苦修。 “记住了,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眯着眼沉声说。 还有其三,面前老人在江湖上地位不凡,我不介意再为他解决一点麻烦,换更大的人情! 江湖从始至终都是人情社会,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如一群人,正所谓人多好办事。 “明白!今后,有事尽管吩咐。” 孙家翁怔住,接着重重点头。 ...... 回到茶馆时,已经天亮了,我也有些疲惫,倒头就睡。 到了第二日,孙家翁就找人送来了茶叶。 不仅有茶叶,还有茶具,我粗略的看了下,都价值不菲,比如安溪铁观音、黄山毛峰、太平猴魁......都是比顶级龙井还要名贵的茶叶。 金点阁直接焕然一新。 孙家翁不仅给了供货,也似乎帮我引流了客人,接连好几天,都有茶客上门。 我不用为了吃饭而担忧,金点阁明面上的生意,终于走向了正轨。 但我一直关心着一件事, 老黄让林苏荷给我的那样东西。 为此,我甚至再次起卦。 但这回我用最古老的卜筮之法窥探,龟甲、蓍草! 我没有直接算那样东西是什么,而是算老黄在生前到底布了什么局。 这是我有史以来起卦最难的一次,我算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我身心俱疲的结束卜筮后,蓍草只剩下四根,龟甲已成灰烬。 蓍草为筮,龟甲为卜。 小事则算筮,大事则算卜,我只算出了其中“小事”。 老黄的布局之大有些出乎意料的夸张,要想真正算出来,光是一天一夜远远不够,而我本事再强,又哪能不吃不喝的算上十天半月? 我只能作罢,盯着面前已经算出的“小事”。 ——四。 这是蓍草剩下的数量,也是结果。 我若有所思的琢磨良久,最后起身去准备东西...... 也就在我卜筮后没多久,林苏荷来找我了。 她气喘吁吁的来到茶馆,清丽的脸蛋上淡淡红晕,漂亮极了,一进入店内,便吸引了全部茶客的注意。 “先生,对不起,我没拿到那样东西。” 林苏荷走到我面前,着急地说。 “没事。” 我摇头安慰,这是我事先就预料到的。 “但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干妈之前说漏嘴了,东西被她扔到水井里去了!” 林苏荷小声的对我说。 “水井?”我好奇的问。 “原先我家院子里是有一口水井的,后来给干妈封了。”林苏荷点头。 闻言,我茶馆也没管了,就跟林苏荷再次来到她家。 林苏荷小声的对我说:“干妈不在家,我才敢来找你,她不让我跟你接触,先生,原先的水井就在那个位置,趁她没回来,我们快下去看看。” 四合院正房与偏房拐角处,有个不起眼的死角,还真有一口被封了的水井。 当我走到这口井前,同时挪开了水井上的石板,有股阴冷之气直冲上来。 这股阴冷之器直冲天灵盖,让林苏荷打了个寒颤。 “家里有绳子的,我先下去。”林苏荷缓了缓说。 “你就别去了。” “不行,我给你探探路,可能有危险的。”林苏荷说着就绑好了绳子。 “你不怕?” 我意外的看着面前温柔女孩。 “再怕也要下去,是我对不住你,伤我也不能伤先生。” 林苏荷诚声说,就率先下了水井。 随后,我也下到井底,水井下面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只有稀薄的水流,昏暗的井底下,有个地下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而我蹲下来,用手沾了点井水,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 之前,玄关影壁下面的地水,就来自于这里。 “好冷啊,这下面真的冷。” 林苏荷低声说了句,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着急道:“我忘带手电筒了!” “没关系。” 我回她,随后拿出了一根蜡烛,用火柴点亮。 幽幽的火光照亮着前方,黑暗散去,前方的景象看的清楚了...... 然而,光亮之下,一条巨蟒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蟒蛇大的夸张,蛇头足有灯笼那么大,蛇身如水桶,盘踞在地,不知有多少米! “啊!!” 林苏荷见此,娇声惊呼,直接吓昏了过去。 也还好我早有准备,将她柔软的身子抱住,不至于直接倒地。 井底阴气太重,林苏荷只是普通人,很容易受到阴凉入体,再有面前的大蛇惊吓,昏晕过去,再正常不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过来。 影壁的地水来自于这水井,老黄做局地水坏气,是为了让我注意到这水井之底的巨蟒! 唰唰唰—— 巨蟒注意到了我们,它睁开了眼睛,滑动着蛇身,朝我们而来。 诡异的是,这巨蟒的眼睛并不是冷血的毫无感情,反而透着一股人的气息...... “不知天高地厚,敢下阴手威胁我?我定还你一个教训!还有你这不听话的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今天,吓吓你也好!” 就在此刻,一道森冷的声音出现。 同时,井口上方,出现了一张阴沉的人脸。 崔梅! 她接着,又道:“还请仙家助我!此前日日夜夜,崔梅皆有贡品献上,今后岁岁年年,依旧香火不断!” 第10章 说完之后,崔梅挪动石板,将井口封住。 井底下,巨蟒吐着蛇信,竖瞳里有着妖异的凶光! 我没理会朝我越来越近的巨蟒, 而是看了眼林苏荷, 这个傻瓜。 崔梅哪里是说漏嘴了啊,这根本就是她设的计。 但我也得感谢崔梅,她要不设此计,我还没办法这么快知道水井底下,藏着这么条大蛇。 “嘶——” 巨蟒发出一道尖锐声响,就朝我冲杀而来。 我退后一步,冷笑说道:“那女人喊你一声仙家,你就真当自己是蛇仙了?不过是一条活了百年生出了点灵智的土蛇!” 话毕,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柳木匕首。 柳木匕首上,以秘术刻画了六禽之纹! 巨蟒的速度加快,要用它那庞大的蛇躯将我缠绕。 而我身形微闪,六禽柳木匕首精准的刺入了巨蟒的七寸之处。 我道:“别说你这才生出灵智的土蛇,就算是真正的仙家,也得困死在这水井之下,永无天日!” 砰! 在匕首之下,巨蟒原本仰起的蛇躯轰然砸地,就像是被这把小小的匕首给定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嘶嘶嘶......” 巨蟒立刻眼露惊惧,发出声音细微的像是在求饶。 卜筮之后,我算出了一个“四”。 这“四”也能通“巳”! 巳蛇、巳蛇,我便算到了可能会遇到蛇兽。 这把六禽柳木匕首,就是我事先精心准备的东西。 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黄在世时,用四合院的风水之气镇住了这条巨蟒。 可崔梅日日夜夜的上贡,以及香火之气的熏染,让这条巨蟒,隐隐有了破开镇压的迹象。 我有些心有余悸,幸好发现得早,看着巨蟒的气势,怕是再过不久,便能冲出井底。 这种冷血之物,可不会有什么感恩的心,巨蟒还需要利用崔梅时,可能会听崔梅的一些话,但一旦这巨蟒脱困,首先吃的就是四合院的主人。 林苏荷要是被巨蟒吃了,我愧对死去的老黄。 “如果不想死,就好好配合我。” 接着,我没有直接离开水井,而是心生一个念头。 我不如将计就计...... 为了防止林苏荷着凉,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让她躺在边上,而我则隐入黑暗中,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点点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水井上方的石板再次打开。 崔梅从上面下来。 她拿着一篮的贡品,先是走到了林苏荷边上,说:“你最近实在太不听话了!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找他!” 接着,她拿着贡品放在了地上,道:“多谢仙家相助。” 唰唰唰...... 当崔梅说完,巨蟒蠕动蛇身,来到了她的面前,同时抬起了蛇头。 “崔梅!” 沉闷厉声自井底响起。 崔梅先是一愣,接着又惊又喜地说:“是仙家的声音吗?这么多年,仙家你怎么肯出声了?” “修为到了,自然出声,为何大惊小怪!” 崔梅马上反应了过来,说:“仙家出声,是有事吩咐?” “黄永恩困我多年,听说他留下了一样东西在你手上,这究竟何物?” 巨蟒发出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我的改变音色后的声音。 她崔梅对巨蟒毕恭毕敬,那我便用巨蟒的身份,要来老黄留给我的东西。 崔梅怔了下,才说:“回仙家,我也不清楚他留下的是何物,那样东西封存在一个八宝盒内,这盒子没法强行打开。” “为什么不找人打开?” 我心中琢磨了起来。 八宝盒是江湖神机一门的产物,专门用来存放宝贝的,这种盒子极为玄妙,如果强行打开,盒子将会自毁。 “仙家有所不知,黄永恩他生前在江湖上确实呼风唤雨,但不仅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传承,也没留下任何人脉,只留下他女儿这个拖油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余威早就散了,我没有本事去寻人打开这个八宝盒。” 崔梅无奈至极地说。 这段时间接触,我也看出来了,崔梅知晓江湖秘辛,却没有江湖本事,算是普通人。 另外,我也听出了,崔梅对老黄的怨念极深。 “八宝盒给我!” 接着,我厉声说道。 崔梅的脸色惊变。 我再道:“你不愿意?” 巨蟒极为配合我的张开了血盆大口,那阴冷腥臭的味道,充斥了整个井底。 崔梅慌道:“仙家若要,崔梅定是双手奉上,但这八宝盒在此前就被我送人,那人叫魏春明,他本事通天,拿不回来了!” 在我的指唤下,巨蟒的利嘴已经伸到了崔梅的头上。 “我让你把八宝盒给我!” 我最后道。 “仙家信我,我说所言千真万确!” 崔梅脸色煞白,恐惧地说。 暗处的我,皱了皱眉头,在这种关头,她崔梅都在坚持,就是说东西真给她送人了! 这难道就是她死活不给我的原因? 我唤回了巨蟒,没有杀了崔梅,她暂时可不能死。 “谢仙家不杀之恩。” 崔梅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双目阴狠,低声说:“必然是那人多嘴,跟仙家说了这些话!仙家,你可是活吞了那人?” 巨蟒趴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我也没出声。 我不准备暴露身份,要是打草惊蛇,让崔梅有了防备,我便不容易从那位魏春明的手中拿回八宝盒。 而后,崔梅带走了林苏荷后,离开了这水井之底。 我从暗处走出,盯着巨蟒,心中犹豫要不要直接处理了它。 虽说我能时刻镇压它,但直接杀了它,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嘶嘶嘶......” 巨蟒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你生性凶残,还是死了好。” 我决定道。 巨蟒再次求饶,它突然朝地下洞的深处蠕动蛇身。 似乎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发现它的意图后,我便没有着急动手。 我跟在巨蟒身边,朝地下洞的深处而去。 这水井底下,仿佛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地下洞很长,好一会,巨蟒才停了下来。 而当我看见眼前一幕时, 我愣住了。 石门! 林苏荷的四合院内,水井之底的地下洞深处,竟有扇石门! 我猛地看向巨蟒。 这条巨蟒只是守门的,老黄做局引我来此,目的是这扇石门! 那么, 石门后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