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嫁短命太子,封后让全家跪死在我殿前》 第一章 退婚 “爹娘,女儿不要嫁给太子,就想嫁肃国公府的应云骁。求求你们了,就成全女儿吧。” 沈时鸢刚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妹妹沈纤月的哭求。 她眨了眨眼,看来,沈纤月也重生了。 毕竟,上一世她也是这般哭求,只不过要嫁的对象,却是太子。 甚至为了嫁给太子,不惜设计她被山匪抓走,趁机毁了她的脸。 而这一世,她正好重生在她被绑架毁容后,沈家赎回她的第二天。 沈时鸢摸了摸脸上的疤,眼底划过幽冷寒意。 吏部尚书沈志远气得重重拍桌,“胡闹!那应云骁只是个罪臣之子,我女儿可还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么能嫁给一个罪臣的儿子!” 王氏也在一旁规劝,“月儿,莫要胡闹惹你父亲生气,那应云骁配不上你,你还是安心待嫁,等着做未来的太子妃吧。” “我不要!”沈纤月哭闹起来,“那太子就是个废人,瘫痪不说还不能人道,否则你当他为何要出家?皇室又为何选了我们这种门第的来做太子正妃?女儿不嫁,说什么都不嫁!” 沈志远被她闹得头疼,烦躁的起身走了两圈,“那应云骁呢,他有什么好?一个罪臣之子,有他父亲贪墨的事在,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你嫁给他,就能好了?” 沈纤月振振有词,“那应云骁虽然现在是罪臣之子,但一年后他会立下战功,摆脱罪臣身份。还会得到陛下重用,成为一品大将军。女儿嫁给太子,不久就要做寡妇,说不定还要背上克夫的骂名。可嫁给应云骁,现在虽说苦一些,但日后我可就是将军夫人!”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的消息?!”沈志远简直要被气死。 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连太子都敢编排。就她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出去,整个沈府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被呵斥了,沈纤月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父亲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看看女儿到底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太子若是瘫痪了,我岂会不知!”沈志远怒而拍桌,“不必说了,你想嫁应云骁,绝不可能!” 沈纤月哭着看向王氏,“娘,您难道也要眼睁睁看女儿往火坑里跳吗?” 上一世她嫁给太子后不久,太子就被三皇子弹劾废黜,死在了监牢。 她好不容易买通郁卒,找了个死囚代替她,自己悄悄逃走去找应云骁。就在她成功利用应云骁将沈时鸢那贱人削成人彘,即将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时,却被沈时鸢藏在嘴里的暗器给害死。 重活一世,这次,她定要在沈时鸢之前,抢先嫁给应云骁。 王氏虽然心疼女儿,却也觉得她说这些太过虚无缥缈。 她怎么就知道,应云骁一年后能立功,还能成大将军? 比起这个,她更看重眼前。 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再不济,女儿嫁过去,那也是皇亲国戚。 日后帝都那些平日里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得不上赶着来巴结。 想到这些,王氏温柔给女儿拭泪,柔声劝慰,“那是太子,哪里就是火坑了。好了,你父亲还能害你不成?应云骁那边,我们已经许了你长姐,要是随意更改,置你父亲的颜面于何地?” 沈纤月还要哭闹,王氏和沈志远都不肯再听,说什么就是不同意。 她气得要撞墙,被婆子拦住,花厅里好一通闹腾,最终还是没能让沈志远和王氏松口。 气冲冲回到胧月居,抬手就把桌子上的一套青花瓷的茶具给砸了。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再想别的办法。 眼珠转了转,沈纤月计上心头,让丫鬟进来收拾一下,转身出府。 此时,沈时鸢的卧房内,丫鬟包包满脸愤怒。 “大小姐,二小姐真是太过分了。之前明明是她嫌弃应公子是罪臣之子,哭着喊着不肯嫁,硬抢了您和太子的婚事。现在大婚在即,她又突然反悔,要嫁应公子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小姐不能这样放过她。” 想干什么? 沈时鸢心里冷笑。 沈纤月自然是想嫁给应云骁,做将军夫人啊! 可惜啊,她不知道,肃国公府都是怎样一屋子极品。 国公府虽然倒了,但应夫人过惯了安逸奢侈的日子,从她嫁过去就开始惦记她的嫁妆,没事儿就把她叫到跟前站规矩,变着法儿的磋磨她。 应云骁武功虽高,却有勇无谋。外人眼里重情重义,实则骨子里冷血无情至极。但凡惹他不开心,轻则打骂训斥,重则直接杀了泄愤。 他之所以能在最后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全靠自己帮他筹谋,花费大量钱财给他疏通关系,为他铺路。 前世若没有自己,应云骁只会是个虚有其表,庸碌无畏的蠢货而已! 然而她那般费尽心机,汲汲营营,为他铺陈出一条青云路。 他却早和沈纤月暗度陈仓,勾搭在一起。甚至在最终功成名就之时,为博沈纤月一笑,将她削成人彘。 回想起自己四肢截断,被他们活生生塞入瓶中,听着沈纤月在她面前志得意满的叙述她当初是如何联系山匪让她毁容,如何给她下毒害她流产不能生育,又是害死她的母亲和小舅舅,沈时鸢心底就忍不住恨意翻涌! 手中的狼毫笔几乎折断,沈时鸢用力深吸口气,才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 “我定然不会放过她,你去找小舅舅,让人他带人去沈纤月的庄子搜,属于他的东西应该拿回来了……” 上一世,土匪毁掉她的容貌还要五千两赎金,沈父哭穷,是小舅舅掏光了家底,土匪才肯放人。 那些银子进了沈纤月的口袋,她不敢贸然存到钱庄,怕走漏风声被人知道,定然全放在了她的庄子上。 包包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赶紧转身办正事去了。 没多久,包包回来,外头小丫头也来报,“大小姐,应夫人来了,正在门口叫骂说要退婚,您快出去看看吧!” 第二章心肠歹毒 沈时鸢带着包包感到门口时,就听应夫人冲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语气泼辣的开口。 “沈时鸢,你这个贱妇,给我滚出来!你们沈家真是打得好算盘,想把被山匪绑走夺了清白的女儿嫁给我们家云骁,做梦!今日我就请大伙做个见证,我应家就算丢了爵位,也断容不下这种失贞不洁的女人。要嫁,就让你们家二姑娘嫁过来!” 沈时鸢冷冷一笑,“应夫人当自己儿子是什么好东西,人人争抢?不过一个罪臣之子,本姑娘还压根看不上呢!” 一句话,让满身珠光宝气的应夫人,还有站在人群中长身玉立的应云骁皆脸色一沉。 应夫人恼羞成怒,“你一个没了贞洁,厚颜苟活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轻看我儿子?!” “说我失贞,应夫人眼睛是瞎了吗?”沈时鸢面无表情,拉高袖扣露出腕上的守宫砂。 鲜红一点映入眼帘,应夫人心中一慌,嘴硬道,“就算你没失贞,被山匪绑走也是事实。谁知道你在山匪窝里,都做了什么。” 沈时鸢乜她一眼,“谁告诉你我被山匪绑了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 “长姐,你别怪应夫人,是我告诉她的。我知这事于你而言不光彩,但实在不忍应公子被蒙在鼓里。应公子光风霁月,儒雅风度,想必能够体谅你的难处。” 沈纤月在外素有美名,一身浅蓝纱裙衬得她碧玉高洁。 她说话时,还拿含羞带怯的目光看了眼人群中的应云骁,只把应云骁看得心绪激荡。 应云骁隔着距离,冲沈纤月拱了拱手,“承蒙二小姐抬爱。” 沈纤月恰到好处的面颊飞红。 两人黏腻的互动,看得沈时鸢冷笑连连。 沈志远和王氏姗姗来迟,看到他们出来,沈时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凌厉目光如刀一般剐过沈纤月,“我本想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自己跳出来,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买通山匪,趁我外出将我绑走。还以此要挟我小舅舅,给了五千两赎金,对不对?!” 沈时鸢补补进步,最后一声,更是疾言厉色说出来,震得沈纤月花容失色,面露惊恐的看着她。 她、她怎么会知道?! 在场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满面震惊的看着那位沈府二小姐。 没想到这位看着柔柔弱弱,心肠竟这般狠毒。 女儿家最重清白,她居然买通山匪暗害自己的嫡姐,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沈纤月见围观民众窃窃私语,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对,当即捂脸委屈的哭出来。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可即便是误会,你也不该把这么恶毒的罪名往我头上扣啊!” 王氏心疼的抱住女儿,“鸳儿,我知道你嫉妒月儿能嫁入东宫,所以故意想要抹黑你妹妹的名声。 可你也不想想,那可是太子!你无才无德,如今又毁了容貌,如何能嫁给太子?!” “沈时鸢!”沈志远气得手都在发抖,“你平时欺负你妹妹就算了,这么恶毒的罪名怎么能想扣就扣?我看你真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欠教训!” 说着,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沈时鸢闪身躲开,一双眼冷冰冰的看向沈志远。 沈志远心头一颤,反应过来,愈发恼怒,就要再动手。 结果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一道森然锐利的低喝在耳边炸开,“沈志远,你敢!” 沈父回头,就见一身量欣长健壮,桌一身墨色武人衣袍的男人擒着他手腕,冰冷眼底有杀意蔓延。 沈父一个激灵,“珣之,你、你怎么来了?” 楚珣之,也就是沈时鸢的小舅舅将他的手腕一扔,站到沈时鸢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我若不来,还不知你们一家如何欺负我的鸳儿。” 回头,看向沈时鸢,从怀中掏出那五千两银票,“鸳儿,你要的人和银票我带来了。别怕,有小舅舅在,他们不敢拿你怎样!” 再见小舅舅,沈时鸢只觉胸腔情绪冲撞,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撑爆一般。 她眼眶通红,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落下,捂着嘴坚定的点头。 小舅舅,这一世,换我来护着你。 绝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你! 沈纤月看着被楚珣之带来的人,还有他拿出来的五千两银票,娇躯狠狠一颤,脸色刷地就白了。 怎么会?楚珣之怎么会找到哪里去的?! 楚珣之猛地一脚踹在自己从庄子上带来的人腿弯。 “还不说?!” 那人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脸都变了形,哪敢隐瞒,当即一股脑的说了,“回大人的话,这五千两银票是五天前,二小姐的贴身嬷嬷送到庄子上来放着的,还叮嘱小人们一定看好了。若有遗失,二小姐定不轻饶!” 沈纤月登时变了脸色,“你胡说!” 那人吓得脑袋触底,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就是被小人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诬蔑二小姐啊!” “沈纤月,你还有何话说?!”楚珣之双目喷火,目光充满杀意,气势全开的瞪着沈纤月,“我交给山匪的五千两赎金,怎么就被你的贴身嬷嬷,送去了你的庄子上?” 沈纤月被他的气势吓到,强压镇定看向钱嬷嬷,“嬷嬷,我自问对你不薄,上次你儿子欠了赌债,赌坊的人要砍了他的手抵债,还是我拿了银子给你去平债,救了你儿子一命。 你怎能恩将仇报,冒用我的名义,设计陷害我嫡姐呢? 是不是你儿子又去赌钱了? 你若是缺钱你大可直接跟我说,怎能做这样糟污的事情呢? 我听说你儿媳刚给你添了个孙子,一家老小正是用钱的时候,如今你出了这种事,你让你那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话里的警告让钱嬷嬷咬咬牙,哭嚎着跪伏在地上,“二小姐,是老奴对不起您。可老奴实在是心疼二小姐,看不惯大小姐总是明里暗里的欺负您。 二小姐您柔善,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一再退让,可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想着给大小姐一个教训。 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用这条老命,给大小姐赔罪!” 说完,趁众人不注意,猛地撞向沈府门口的石墩。 第三章解除婚约 楚珣之见状,想要阻拦,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砰! 鲜血飞溅,钱嬷嬷就这样撞死在了沈府门口。 所有的罪名,被她一人担下。如今死无对证,倒是让沈纤月成功把自己摘了出来。 血腥的一幕,看得在场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白了脸,沈纤月更是一脸悲痛的样子。 她艰难走到沈时鸢面前,一副承受不住打击,还要强撑着道歉的愧疚开口,“姐姐,是月儿管束无方,才让这刁奴有机可趁害了姐姐。 姐姐想如何惩罚月儿,月儿都认了。只求姐姐不要和月儿生了嫌隙,你我姐妹,乃是一体,求姐姐能原谅月儿这一次。” 本不是她的错,她却还主动道歉,这般大度善良的样子,倒是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好评。 楚珣之气得不行,阴沉着脸,看沈纤月的目光更是要杀人。 “你这心肠歹毒的蛇蝎毒妇,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想让鸳儿原谅,好啊,那也让我刮了你的脸,这样才算是扯平!”说着,拔出腰间匕首,就朝沈纤月脸上划去。 沈纤月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闪。 “住手!” 人群中,不知何时赶到的应云骁飞扑出来,挡开楚珣之的匕首,并一把夺过来。 沈纤月一见他,立刻躲到他身后,揪着他的外袍怯生生喊,“云骁哥哥。” 二人之间亲昵的姿态,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想。 沈时鸢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应云骁,“你居然护着她?难怪,难怪沈纤月要反悔,不肯嫁给太子。原来是嫌弃太子病了,和你私定了终身。” 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此时围观的百姓一听沈纤月居然敢嫌弃他们的太子殿下,当即对沈纤月怒目而视。 众怒难犯,沈纤月连连否认,“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沈时鸢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胡说吗?也就是说,你也心悦太子?那正好,现在和太子有婚约的是你。我自知毁容,美貌抵不过妹妹,甘愿如东宫当侧妃。我们一起嫁过去,你看怎么样?” 沈纤月一听,瞬间就愣住了,“长、长姐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 沈时鸢冷冷勾唇,追问一句,“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她当然不愿意,她才不要嫁给那个残废,重蹈覆辙。 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可她犹豫的表情,已经让围观民众看出猫腻。 “二小姐不是说心悦太子么?怎么这会儿满脸抵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难不成根本就不是真心,在这儿做戏?” “对,你看她刚才跟应公子眉来眼去的,一个还没出嫁的闺阁千金,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就勾引男人,真是连那些青楼女子都不如!” “呸,狗男女!”当即就有人朝她扔了一颗臭鸡蛋,“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居然敢嫌弃我们太子殿下,谁给你的脸?!” 臭鸡蛋砸在沈纤月脑袋上,她当时就被臭的打了个干呕。 然而,越来越多的臭鸡蛋烂菜叶子朝她扔过来。 沈纤月吓得尖叫连连,眼见情形失控,没办法,沈志远和王氏只能护着沈纤月先回府里,让侍卫和家丁拦住愤怒的群众。 应云骁眼见心上人受辱,心疼的不行。但他如今和沈时鸢还有婚约在身,没办法正大光明的跟进去关心,只能愤怒又厌恶的瞪着沈时鸢。 “沈时鸢,你这个贱妇,以为煽动民众侮辱月儿,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别做梦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娶你这样的毒妇,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时鸢差点被他的自以为是给气笑,面纱下的脸冷若冰霜,看着应云骁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应云骁,你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子而已,哪来的脸觉得我会对你钟情?” 前世的自己当真是眼瞎心盲,竟从未看穿应云骁和沈纤月之间,竟早已暗度陈仓,勾搭在一起。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不如就此解除婚约吧!包包。” 婢女包包立刻站了出来,“是,小姐。” “去,把当初沈家和应家订婚时的的信物和婚书拿出来。” “是。” 包包福了福身,转身飞快娶了信物和婚书出来。 沈时鸢拿着婚书,目光柔弱却坚定,“今日请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我将应云骁当初给我的信物交还与他,并撕毁婚书,退掉这门婚事。” 随后,狠狠将婚书撕成碎片,并将应家的信物砸进应云骁怀里。 “从今往后,我沈时鸢,与应家,与应云骁,再无瓜葛!” 沈时鸢绵软嗓音掷地铿锵,博得一众喝彩。 一时间,应家人脸色难看至极。 尤其是应夫人,她浩浩荡荡带着人来,跟沈时鸢退婚,谁知最后形势反转。 本该人人唾弃的沈时鸢没受丝毫影响,他们应家反倒成了被退婚的一方,甚至连沈家二姑娘都因此声名狼藉。 应夫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带着应云骁拂袖而去。 应云骁担心沈纤月,本不想走,被应夫人给强行拖走了。 临走时,看沈时鸢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沈时鸢丝毫不惧,看他的眼神同样冰冷。 应云骁,退婚只是开始,这一世,我定会将你和沈纤月踩在脚下,叫你们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鸳儿,跟舅舅回楚家吧。今日的事,沈家若不能给你一个说法,舅舅定和他们不死不休!”楚珣之眼底怒火燃烧,看自己外甥女的眼神,充满心疼。 闻言,沈时鸢心底一阵滚烫。 在这世上,也只有小舅舅和包包,是真心为她了。 她重重点头,“好,一切听小舅舅安排。” …… 沈时鸢带着包包,住进了楚家。 而在沈府门前发生的事情,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 就连深居皇城内的当今天子,都听说了这件事。 特意将沈志远叫到御书房,好一通教训,并直接拍板,定下由沈时鸢嫁进东宫。 沈纤月虽心愿得逞,却是以声名狼藉的方式,气得在闺房里砸了好些东西。 第四章不迎亲 楚家,沈时鸢住在她母亲出嫁前的院子里,低头研究祛疤膏。 听到这些的时候,只是莞尔一笑,情绪并未有太大起伏,毕竟这一切,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包包见自家姑娘浑不在意,也就懒得再理会这件事。 而是趴在旁边看她调制药膏,她家姑娘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看见旁边还放着一个瓶子,好奇的想伸手去戳,,“姑娘,这个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别动!”沈时鸢抬手打掉她的手,“记住,这里面的东西你不可触碰。” 这是她特调的让人烂脸的药。 沈纤月让山匪毁了她的脸,这份大恩,她怎么可能不还礼。 沈时鸢在楚家住了小半个月,期间沈志远几次派人传话,让她回去,都被楚珣之让人打了出去。 眼瞅着钦天监卜算出的大婚吉日就快到了,沈时鸢依旧没有要回的意思,沈志远急了。 若是让沈时鸢在楚家出嫁,那他才是真成整个上京的笑柄了。 没办法,沈志远只能亲自上门。 他来,楚珣之倒是不好将他打出去,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只是也没给他好脸色就是了。 将人叫进前厅,连茶都没让人沏一杯,只让沈志远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 直等得沈志远满心火气,沈时鸢才姗姗来迟。 规规矩矩给沈志远行了个礼,淡声问,“父亲怎么来了?” 沈志远气得差点直接一口血喷出来,连圈子都懒得绕了,直接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回去?” 沈时鸢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弧度讽刺,“父亲这话说的,女儿是不想回去吗?女儿是怕回去再被妹妹害罢了!” “我已经狠狠斥责了月儿,她日后会更加谨言慎行,不敢再与你为难。现在,可能跟我回去了?” 沈时鸢微微一笑,“回去当然可以,不过,女儿还有两个条件。” 沈志远面色不虞,“什么条件?” “当初我母亲嫁给你时,带过去的全部嫁妆,母亲临终时说了,全都留给我,需得还我。”沈时鸢说出自己第一个条件。 闻言,沈志远后槽牙都咬紧了,“那第二个呢?” “作为父亲,为女儿添妆不过分吧?”沈时鸢举起一只手,“不用多,五万两就够。” 五万两还不多?这小贱人分明就是趁机狮子大开口! 但是比起她从楚家出嫁,以及成为太子岳丈带来的利益,沈志远并非不能接受。 他咬咬牙,“好,我同意。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时鸢笑眯眯,“等什么时候娘亲的嫁妆全部回到我手中,父亲添妆的五万两银子也交来,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离开时,沈志远心里的气比来时更重。 回到沈家,王氏立刻迎上来,“老爷,鸳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沈志远睨她一眼,冷声道,“你赶紧把当初楚氏的嫁妆单子整理出来,然后再从库房拿出五万两银票,明日一早给鸳儿送去。” 王氏被那一眼的冷意骇到,闻言更加惊了一跳,“老爷……这是何意?” “还能何意,当然是给她当嫁妆!” “凭什么?”沈纤月立刻叫起来,“娘说了,那些可是要给我……” 啪! 沈纤月被沈志远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 沈志远目光阴狠,满心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恼恨,劈头盖脸的骂道,“如果不是你这么莽撞,陷害她不成,还被人抓住把柄,为父何至于这么被动!现在好了,她嫁入东宫,而你只能配那个罪臣之子,你满意了?!” 从小到大,沈志远还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沈纤月被吓到了,也不敢闹,委屈的咬着唇。 “爹、娘,你们相信我,云骁哥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我肯定比沈时鸢带给沈父的利益更多!” 沈志远冷哼一声,“希望如此吧!” 沈纤月捂着脸,心里恨毒了沈时鸢,暗暗决定,一定要让那贱人在成婚当日出尽洋相。 很快,王氏就把整理好的嫁妆单子和五万两银票,送到了沈时鸢手上。 沈时鸢也没多耽搁,拿到东西的当天,就带着包包搬回了沈府。 距离大婚只有半月,宫里派了教养嬷嬷来教沈时鸢规矩,沈纤月因此没机会来找她茬,倒让沈时鸢乐得清静。 转眼到了大婚,沈时鸢一大早被挖起来梳妆打扮,一顶轿撵将她送入东宫。 沈纤月作为妹妹,跟过去送嫁。 到了东宫门前,却不见太子身影,只总管站在门口,“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劳您自己下轿走进去,和太子殿下行礼。” 沈时鸢没说什么,弯腰准备下轿。 沈纤月感到机会来了,假惺惺凑过去,“姐姐,我扶你。” 沈时鸢知道她没安好心,盖头下的红唇扬起,将手搭了过去。 下轿的时候假装没看到她伸过来的脚,任由她将自己绊倒,拽掉了她头上的盖头。 “哎呀!”沈时鸢假装慌乱的喊了一声,想要把脸遮起来。 洞房前,新娘子的盖头都是不能掀的,但此时根本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被沈时鸢那张沉鱼落雁、惊为天人的脸吸引了。 就连沈纤月都大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凸出来。 怎么会这样?沈时鸢脸上的疤呢?她什么时候把脸治好了? 沈时鸢一只手挡在脸前,低低喊了一声,“妹妹,快把盖头给我!” 沈纤月这才回过神,察觉盖头还在自己手上,当即咬牙切齿的道歉,“抱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将盖头递过去,沈时鸢接过后,从容不迫盖在头上,手再次搭在她的胳膊上,“妹妹,扶我进去吧。” 沈纤月气得差点吐血,本想让她出丑,谁知竟让她出尽风头。 沈时鸢这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把自己当丫鬟使唤就算了,还把自己当傻子,当垫脚石。 等着,她迟早让这贱人还回来! 进了东宫,眼看着吉时都到了,太子却还没出现。 第五章 太子他真的瘫了 沈志远沉了脸问,“殿下这是何意?” 东宫总管来福微微欠身,“殿下起不来,这堂怕是……” 沈志远心里咯噔一下,太子不会真像月儿说的那样,瘫痪在床了吧?! 沈时鸢一把掀了盖头,“殿下寝宫在哪儿,我去看看。” 来福看了沈时鸢一眼,微微垂眸,“奴才领太子妃过去。” 沈志远想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瘫了,于是也跟着过去。 一群人到了寝殿门口,来福在外头喊,“殿下,太子妃娘娘来看您了,您开开门。” 砰! 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随后是一声森然冷冽的怒喝,“滚,谁都不准进来。” 来福眼底划过一抹不屑,嘴上却是恭敬,“殿下,今日是您和娘娘大婚,您把自己关在屋里,于理不合,这就开门进来了……” 说着把门推开,屋里一股臭味传出来,来福假装没闻到,“娘娘,诸位,进去吧。” 正好让大家看看,太子如今废物的样子。 来福眼底划过的恶意和算计,没有逃过沈时鸢的眼。 她眯了眯眼睛,在众人想要踏进殿内时,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脚将来福踹到一边。 “狗奴才,没听殿下说了,不准人进去么。”叱骂的同时闪身进屋,砰一声关上殿门并插上门栓,“胆敢无视殿下的吩咐,你们都想掉脑袋不成,都滚开!” 门外,沈志远等人被她一番呵斥气得脸色发白,偏偏里面是太子,他们也不敢发作。 却也没走,就守在门口。包包挡在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殿内,沈时鸢脚步一转,撞到旁边一尊破碎的佛像。 再往里走,便看见一个姿态狼狈的男人趴在地上,手里攥着佛像残破的碎片往手上割。 “你干什么,住手!” 沈时鸢大步过去,抢过碎片扔到一边,刚想俯身将他扶起来,就发现男人的身体正在抽搐。 仔细看,才发现他的手指扭曲折返。 沈时鸢瞬间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堂堂东宫太子,竟过得如此凄惨。 “你这女人,找死是不是?”燕冥轩抬起头,凌乱长发下,一张瘦削脸颊颧骨凸出,依稀可见往日俊美,只是眼神冰冷,眸底似敛着万年积雪,冰寒彻骨,“本宫已经出家了,断不会娶你!” 沈时鸢看了眼门口残破的佛像,“你心中根本无佛,不然也不会拿佛像砸门。即无佛,又如何出家?” 燕冥轩怒视着她,眼神如刀,“我心中是否有佛,与你无关!你给我滚,本宫不想看到你!” “滚不了!”沈时鸢神情淡定,“我是你八抬大轿迎来的太子妃,这寝殿如今有我一份。” 闻言,燕冥轩冷冷一笑,“太子妃是吧?好啊,既然你都来了,不如趁机洞房吧。” 说着,一把将衣袍扯开。 东宫大婚,作为新郎官的太子,寝殿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此时一身狼狈,身上沾染了不少脏污,他就不信,看到他这个样子,这女人还待得下去。 谁知,沈时鸢根本没在意他身上的脏东西,目光只落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 其中有一些尚未愈合,显然是新晋受的伤。 堂堂太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在故意虐待他。 可他是太子啊! 沈时鸢压下心底疑惑震惊,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想现在洞房,只可惜,殿下看起来不太行。” 说着,也不顾他身上脏不脏,直接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抱回榻上。 “你这女人,竟敢违抗本宫命令,信不信本宫杀了你!”燕冥轩气极,抬手就朝沈时鸢一掌劈来。 他一个男人,还从未被女人如此抱过。 这女人简直胆大妄为! 沈时鸢轻飘飘接住太子的手腕,顺势抓过系床帐的绳子,将他的手绑在床柱上,“既然太子不肯配合,那我只能把你绑起来了。” “你……”燕冥轩气得怒瞪眼,眼底汹涌的杀意恨不得将眼前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撕了。 沈时鸢根本不怕他,坐在床边和他对视。 门外,沈纤月凑到沈志远身边,压低声音,“父亲,这下你相信我说的了吗?” 沈志远深深看了紧闭的门板一眼,刚才远远一瞥,他似乎看见太子趴在地上。 太子……可能真的瘫了! 幸好,幸好没让月儿嫁过来。 他心底暗暗庆幸,开口却是冷冷的,“走吧。” 转身领着沈纤月离开了。 他们一走,其他好奇的宾客自觉无趣,便也跟着离开了。 屋内,沈时鸢听到外头的动静,这才喊了一声,“包包,开门。” 燕冥轩又惊又怒,“贱人,你敢……” 门打开的同时,背对着他的女人抬手一挥,劲风刮过,将卷起的床帘震落下来,挡住了他所有的狼狈。 燕冥轩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惊愕地愣在原地。沈志远最后一个走,走之前深深看了眼被床帘挡住的半步床。 沈时鸢吩咐包包去打水,然后亲自端进寝殿。 百步床上,燕冥轩震惊地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女人,薄削的唇瓣抿得紧紧的。 沈时鸢拧了帕子,走到床边,要给他擦洗。 结果对上他躲闪防备的目光,忍不住好笑,“怎么,殿下身为太子,不会没被人近身服侍过吧?这么害羞,难不成没被女人看过?” 燕冥轩的白皙瘦削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你这女人,简直、简直……” 不等他简直出个所以然,沈时鸢直接拉开他的衣服,若无其事地清理着他身上脏污的地方。 她擦得很认真,神情甚至眼底都未曾露出过半分嫌弃。 等到全部擦干净后,又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并上药,然后找来干净的衣袍给他换上,并解开他绑着的手。 燕冥轩一直沉默不语,目光死死落在她身上,等到她将自己放了后,他活动了下手腕,垂眸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时鸢没说,右手三根手指扣上他的腕脉。 “你懂医?”燕冥轩眼底划过惊讶,不过很快化为冷嘲,“别白费功夫了,本宫……” 第六章 七虫七花毒 “你中了七虫七花毒,解起来确实有点麻烦。”沈时鸢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殿下最近,是不是偶尔会出现眼盲的症状?” 燕冥轩再度震惊,但依旧冷冰冰的,“我怎样,与你无关。看在你今天替本宫解围,又给本宫……做那些的份上,本宫会许你一个恩典,给你一封放妻书,你自离开东宫吧。” “殿下不想解毒吗?” 燕冥轩豁然看向她,“你这话何意?” 沈时鸢神色认真,“殿下的毒,我能解。殿下的眼盲,我也能治。如此,殿下还要赶我走吗?” 燕冥轩此时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他怔怔看向沈时鸢,唇瓣因为骤然有了希望而激动的颤抖着,“你、你真的能解?” “给我七天,我会让殿下看到答案!” 燕冥轩死死地盯着沈时鸢,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声音沙哑,“七天……本宫给你七天时间。若是你治不好,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 沈时鸢站起来,微微福身,“殿下只需耐心等待便是,我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燕冥轩眯起眸子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最终摆了摆手。 沈时鸢心领神会,转过身,步伐沉稳地离开寝殿。 刚走出没几步,包包便迎了上来,神色略显焦躁“小姐,方才您说的我都听到了,您有把当真握吗?这七虫七花毒可是天下奇毒,万一……” 沈时鸢停下脚步,与丫鬟四目相对。 “七虫七花毒的确棘手,但并非无解。我需要几味珍贵的药材,只要能找到,我有七成把握。” 包包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另一件事,眉头紧锁,“小姐,老爷派人来说,明日二小姐出嫁,让您务必回府,您看——” 按理来说,新婚后需得等三日方能回娘家,可明日便是沈纤月出阁之时,她这个好父亲如此在乎名声脸面,必然会将她叫回去,陪着扮演阖家团圆。 既如此,她也不好驳了他的心意。 沈时鸢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沈纤月嫁人?我当然要回去。不仅要回去,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翌日,沈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比沈时鸢出嫁时的排场还要盛大几分。 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公主出阁。 “老爷还真是偏心,就连我一个丫鬟都能看出的区别,那些达官显贵又岂会看不——” 包包见到此景,忍不住小声嘟囔,还没说完,却被沈时鸢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两人刚踏进沈府大门,便察觉到几双灼热的目光。 紧接着,几位夫人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几日不见,大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了!”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夫人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惊讶。 另一位夫人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大小姐这肌肤,简直吹弹可破,之前怎么没发现大小姐如此美貌?” 她说着,目光落在沈时鸢脸上,之前匆匆一瞥没注意,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疤痕竟然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瑕疵的肌肤,更衬得她容貌惊为天人。 之前参加过沈时鸢婚礼的宾客,此刻也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 “之前就觉得大小姐气质不凡,如今一看,竟比之前更美了,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 “是啊,这容貌,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吧?” 赞美声此起彼伏,沈时鸢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径直往内院走去。 就连匆忙走动的下人们,也在私下议论纷纷。 “瞧见了吗?大小姐今天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可不是嘛,我刚刚离得近,差点都看呆了!” 而这些议论声,皆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沈纤月耳中。 此刻,沈纤月正坐在镜台前,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中的眉笔“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她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纤月猛地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丫鬟吼道。 丫鬟吓得浑身一颤,“她们……她们说大小姐今天美得不可方物……” “砰!” 沈纤月一把将桌上的胭脂水粉扫落在地,精致的瓷瓶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时鸢!她凭什么!一个被退婚的弃妇,凭什么风光无限!?” 她咬牙切齿,嫉妒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沈时鸢身败名裂,可如今,沈时鸢竟然比她还风光! 陪嫁丫鬟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沈纤月怒火中烧,正想再摔点什么东西,忽然想起,沈时鸢嫁的可是个病秧子太子! 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到时沈时鸢还不是要守活寡? 想到此处,她心头的怒火竟奇迹般地平息了,甚至还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沈时鸢款款走了进来,语气轻柔,却带着讽刺。 “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摔东西,莫不是不满这亲事?” 沈纤月冷笑一声,言语刻薄。 “姐姐说笑了,今日是妹妹的大喜日子,妹妹推己及人,想到了姐姐,太子殿下身子骨弱,姐姐日后可要好生伺候着,莫要守了活寡才好。” 沈时鸢眼神里闪过一丝寒芒。 “妹妹多虑了,这还要多亏妹妹之前‘用心良苦’的安排,才让我有幸嫁入东宫。” 沈纤月脸色一僵,一时语塞。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时鸢竟然会把这件事反过来嘲讽她。 远处,王氏正抬脚朝这边走来,恰好听到沈时鸢最后一句话,脸色登时沉了,语气不善,带着明显的责备。 “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妹妹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平日里王氏在众人面前端得一副贤良淑德,只会在私下里使些腌臜手段,如今却是不装了! “母亲教训的是,女儿只是和妹妹开个玩笑。”沈时鸢敛去笑意,一副恭顺的模样,“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女儿不该惹妹妹生气。” 第七章 沈纤月出嫁 沈纤月得意地看了沈时鸢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几个丫鬟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丫鬟俯身行礼,“夫人,小姐,这是老爷特意为二小姐打造的喜服,寓意多子多福。” 王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老爷真是有心。” 沈纤月的喜服本是早早备好了的,眼看婚期将至,只因她的一句不喜,王氏便同沈志远找了十余个绣娘,整整打造了七天七夜才完工。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喜服上,沈时鸢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了沈纤月的香粉里。 动作快如闪电,无人察觉。 沈纤月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上喜服,精致的绣纹,华丽的样式,衬得她更加娇艳动人。 “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这身喜服衬的妹妹更加美艳了。”沈时鸢赞叹道。 沈纤月得意地转了一圈,眼神挑衅地看向沈时鸢,“姐姐也觉得好看?可惜姐姐没这个福气穿了。” 一旁的包包气得脸都红了,想要开口反驳,却被沈时鸢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时鸢面色平静,“是啊,这喜服是爹娘特意为妹妹准备的,可见爹娘对妹妹的疼爱。” 沈纤月被捧得心花怒放,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了,时辰不早了,月儿该梳妆了,别误了吉时。”王氏替女儿理了理衣襟,提醒道。 沈纤月斜睨了沈时鸢一眼,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王氏亲自拿起粉扑,在她脸上仔细地扑着香粉,“这是宫里娘娘们都在用的香粉,味道清雅持久。” 沈时鸢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母亲,女儿去前厅看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如今已然事成,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去吧,好好招待客人,别失礼了。”王氏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沈时鸢象征性微微俯身,转身迈步离开。 走廊里,四下无人。 包包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时鸢身后,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您昨日说的给沈纤月的大礼,究竟是什么呀?” 沈时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着看好戏便是。” 前厅里,应云骁随一众人迎亲队伍抵达沈府。 远远的,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廊下,身姿纤细,容颜……光洁如玉? 他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昔日沈时鸢脸上狰狞的疤痕竟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饶是以他阅女无数的眼光,也不禁为之一震。 趁着宾客在前厅等待的空档,应云骁走到沈时鸢面前,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的脸……怎么回事?” 沈时鸢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过自己调制的药罢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应云骁的心上。 原本以为沈时鸢脸上的疤痕是永远无法消除的,如今看来,是他低估了她。 一股悔意涌上心头,沈时鸢自小便生得貌美,若早知她能恢复容貌,他当初又怎会选择沈纤月? 沈时鸢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怎么,应公子后悔了?” 应云骁脸色一僵,一时语塞。 “应公子不必如此作态,”沈时鸢语气冰冷,“你既已选择了沈纤月,便好生待她,莫要再做那朝三暮四的负心人。”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吉时到,蒙着红盖头的沈纤月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 她身着大红喜服,金丝银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冠霞帔,珠光宝气,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沈府门前,早已停满了装饰华丽的马车。 骏马披红挂彩,高头大马之上,新郎官应云骁身着喜袍,意气风发。 沈志远与王氏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亲自将沈纤月送上花轿。 花轿起行,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沿着长街缓缓前行,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沈时鸢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毫无笑意。 与此同时,包包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也该去国公府了。” 沈时鸢点点头,转身欲走,却被一道呵斥震得顿住了脚。 “时鸢!” 沈志鸢忽然沉着脸出现,叫住了她。 沈时鸢回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解。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揣测他突然出现,又如此郑重地叫住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沈志远几步走到沈时鸢面前,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闲人,才敢压低声音开口。 “你方才与应云骁独处,都说了些什么?如今你已是太子妃,要懂得避嫌,这门亲事既已给了你妹妹,你便莫要再想其他!” 她当是什么呢,原来只所谓此事。 沈时鸢神色不变,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父亲多虑了,我对应云骁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看不上他。今日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前世她被应云骁与沈纤月伤了个体无完肤,甚至丢掉性命,恨都来不及,又怎会想那些莫须有的? “看不上他?” 沈志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色愈发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云骁是你不要的东西,这才施舍给了纤月?” 沈时鸢眼神冰冷,直视着他,“父亲若非要如此理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忠言逆耳,父亲还是好自为之吧。” 语气中暗含的警告意味,让沈志远心头一跳。 他恼怒地瞪着沈时鸢,却又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迎亲队伍已经走远,府门口也渐渐冷清下来,担心误了吉时,只得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上马车!” 沈时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早已备好的马车。 沈志远也黑着脸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路无话。 国公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礼成后,宾客们涌入洞房,开始闹洞房。 欢声笑语不断,将国公府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沈时鸢和包包站在国公府喜房外的廊下,红色的灯笼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 喧闹的喜乐声和宾客的祝贺声从屋内传出,与她们所在的这一方小小天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八章 洞房花烛夜出丑 包包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担忧地看了沈时鸢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太子府吧?” 小姐和应云骁曾有过婚约,如今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心里肯定不好受。 沈时鸢摇了摇头,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屋内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急,我还有份大礼没送呢。” 她语气淡然,却令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包包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屋内,热闹的闹洞房环节达到了高潮。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应云骁满怀期待地掀开了沈纤月的盖头。 然而,盖头下的那张脸却让他大惊失色,只见原本娇艳的容颜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如同恶鬼一般狰狞可怖。 “怪物!” 应云骁吓得连连后退,失声惊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喧闹的洞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看热闹,看到沈纤月此刻的模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天呐,太可怕了!这还能看吗?” 沈纤月被众人当作猴看,一时怔愣在原地,接着抬起左手抚上脸颊。 感受到坑坑洼洼一片,她心中咯噔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忙起身朝镜台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丑无比的面孔,红疹子就像一颗颗珍珠在脸颊上生了根。 沈纤月不敢相信,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尖声喊道,“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宾客们见状,也觉得晦气,纷纷作鸟兽散。 屋外,沈时鸢和包包也听到了应云骁那一声惊恐的“怪物”,紧接着便看到宾客们神色慌张地从屋内涌出。 包包一脸疑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还不等沈时鸢回答,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该不会就是小姐您说的大礼吧。” 解气,真的是太解气了。 屋内,一片狼藉。 被褥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桌椅倾倒,茶杯碎片散落一地。 沈纤月蜷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云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沈纤月哽咽着,妆容花了,泪水混着胭脂,在脸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应云骁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目光落在沈纤月脸上那些狰狞的红疹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见他没反应,沈纤月哭泣声更大,“云骁,你说话啊!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跪着上前几步,试图伸手去拉应云骁的衣袖,可却扑了个空。 应云骁猛地后退一步,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别碰我!”他低吼一声,语气冰冷刺骨,“你先……你先休息吧。”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骁!云骁!” 沈纤月绝望的呼喊声,却只换来一阵空荡荡的回音。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抓起身边能触及的一切东西,狠狠地砸在地上,花瓶、茶杯、梳妆盒…… 房间里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是谁!是谁害我!” 沈纤月愈发歇斯底里,脸上的红疹在此刻更显狰狞可怖,“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是谁!到底是谁!”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乱转。 拼命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屋外,沈时鸢和包包静静地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 “小姐,这……”包包看着紧闭的房门,觉得大快人心。 沈时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包包的手,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关于太子和应家的事情,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太子瘫痪、应家公子逃婚……各种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蔓延。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青云楼,给屋内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沈时鸢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包包轻柔地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铜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慵懒,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 “小姐,外面都传遍了!说二小姐大婚当夜,脸上起了疹子,把应公子吓跑了,连洞房都没入呢!” 包包一边梳头,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沈时鸢对着镜子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的意味,“吓跑了?呵,只怕是落荒而逃吧。” “可不是嘛!听说那应公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包包说着,忍不住掩嘴轻笑。 “活该!”沈时鸢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同情。“她机关算尽,最终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便是报应。” 包包点点头,仍愤愤不平。 “小姐您才是最委屈的,嫁给了瘫痪的太子,外面那些人都在说您命苦!可他们也不想想,二小姐那副尊容,应公子都避之不及,哪里比得上小姐您?” 沈时鸢放下手中的眉笔,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脸上。 “命苦?瘫痪的太子?包包,你太天真了。”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呢。” 包包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太子的残疾,并非无药可医。”沈时鸢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而沈纤月在应云骁心中的形象,却是彻底毁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小姐真是高瞻远瞩!” 包包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忧道,“可太子毕竟是……”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忌讳。 沈时鸢明白她的顾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沈纤月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