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两叁言作品》 第一章 山村 在无尽的荒月大陆西南边陲,连绵起伏的大青山,连成一道起伏不绝的纵横交错线条,此时已是落日西下,黑夜渐浓,山脚下的村庄里已陆续亮了昏暗的油灯,村头的几棵老槐树,被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不时有几声犬吠从村中传出很远,这时会引起更多的犬吠附和响起,直至慢慢消停无声。 油灯照着屋内的干裂的土墙,摇曳着几个模糊的人影映在墙上,斜斜的。 “孩他娘,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当兵吃粮,至少饿不死,若是命大、混好了,兴许还能有个出息”。坐在门边靠着门框的老者面容苍老,常年的劳作使得皮肤粗糙,坐着的背有些驼,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烟枪下面坠着一个泛黄发黑的烟袋,吸吮着,“啪哒,啪哒”,在沉静的屋内却显示声音很响、很脆。 “可是,老五他,他只有十四岁啊,年龄这么小......”坐在简陋、矮小椅子上的老妇人,衣裳破旧,已爬上不少皱纹的脸上流着泪说道。 老者开口道:“这连续二年蝗灾,不要说咱家,村里有一大半的家里都没粮食了,能进城做工的做工,远行的远行,当兵的当兵,老三的腿前些年劳作伤了,落下残疾,出去也不能做得什么。老五这身子骨说他只有十六、七,但给人看起来也由不得人不信,如今当兵时至少还能提前有个补贴先发下来,日后等他稳当下来了,若是他有心,每个月也能寄些回来”。说完,又闷头“啪哒啪达”抽着烟,屋内老妇低头继续啜泣。 门外,一个身影靠墙蹲在门边,却面朝远方,楞楞的看着黑夜里远方连绵的山脉轮廓,半响不说话,不知想些什么。在屋内屋外沉静中,时间慢慢过去。 一段时间沉寂后,屋外身影站了起来,转身走屋内,这是一个半大小子,看身架约有十六、七岁,却有些瘦弱,面庞黝黑,相貌十分普通,身着有好几处破洞的旧粗布衣服。 他说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了,村里很多人都出去了,现在家里的收成也只够勉强吃饱,虽然有村长带领一些人偶尔去山里猎兽,但是毕竟深处是去不得的,也只能偶尔猎到一些野鸡、野兔,都不够分的,我也想出去看看,家里有三哥、四姐也是能照顾你们的”。 半大小子真实年龄只有十四岁,只是常年在山里打猎、山外耕田,长的快些,但是由于营养跟不上,很是瘦弱。少年名叫李言,平时少言寡语,自小跟着村里的老秀才同一帮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读过六、七年私塾,后来老秀才去世后,读书时间越来越少,就时常跟着村里的大人在大青山外围捕猎,开始只是私自偷跟着跑出去,但是时间长久后,自是行藏暴露,回来少不得爹娘的打骂,但是山村孩子都是这样,那个不是在爹娘打骂声中长大的。 李言随着年龄增长,也开始明着跟随捕猎队伍进山,慢慢熟悉了一些野兽的习性,一点点参与了大人们的捕猎,由于常年在山中水涧中奔跑跳跃,身子长的越发高壮起来,但是这二年蝗灾,主要的粮食收成大大减少,家中每顿只能吃个半饱,已不似以前那般健壮,身体消瘦起来。 李言兄妹五人,大姐、二姐分别在他十岁、十二岁时已远嫁了,四姐李小珠也亦找好婆家,只是由于这二年蝗灾,婆家本身就不是富裕之户,这样一时却也凑不齐彩礼来娶。不过,那边答应尽快凑齐彩礼,想来应该也就是这一、二年内会过门了。三哥李伟前些年却因下田耕地时,不小心被耕具伤了脚踝,因家中银两不足耽误了治疗日子,落下了个跛足。 屋内半跪着扶着娘亲的李伟欠意的看着李言,说道“老五,三哥......” “三哥,你不用说什么,家里以后需要你多照顾了”李言对着三哥轻轻一笑,打断说道,“也许我以后能混个将军什么的,那时把你们都接去享福”。 李伟看着他,半响后轻叹了一声,然后看着正被四妹拍着后背还在低声啜泣的娘亲,安慰的说“那以后李家兴许就老五能光宗耀祖了” 其实李伟、李言听过爹以及村里这些去城里卖野兽肉或毛皮,或去城中购买日常家用回来村民说过,他们这是边陲城镇,向南就是孟国,边境战争的机率还是很大,这几年时不时就有战争爆发。因此,他们这里这些年经常征兵,以前征兵可是需要各村写保书,证明年龄、身份在家所过经往等等。现在只要由村长送去,就可参军入伍,这也是由于当今皇朝皇帝以文道、德经制天下,朝内文胜武衰,导致周边国家蠢蠢欲动,不时有兵乱纷起,近几年不止这一个方向有战乱,其他方向边境也是进有战争暴发,所以中央皇朝驻军派遣并不能够满足当地防军需求,只能由当地驻军就地征兵入伍,以补充兵源。 当地一些民众却是知道的,入伍参战机率较大,因此参军入伍积极性不是很高,而当地防军碍于当今皇上以文道、德经制天下的法章,又不能强制征兵,所以这几年只要入伍参军,就可以先拿到一笔费用给到参军家人,其实就是安家费,以作激起参军热潮,这法一出,却也能引起不少农户送子入伍,当然这基本都是贫苦家庭,富商巨贾却是不会。 但是这些情况却不是村里的妇人可以知道的,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男人们自很少与自家婆媳讲述这些情况,这些事情却可做为村头、田间打屁时的谈资,尤其是他们这个离县城有二百多里的山村,村里一共就十二、三家,入伍当兵的多年不会有一个,但李伟、李言兄弟二人却可以在田间劳作或跟随队伍入山行路时听得到的。 继而,屋内又沉寂下去,很久之后,李老汉把烟袋在门槛上磕了几下说道“那我去找村长去,你们歇息吧。”说完,在黑夜月色下向村中走去,一会后身影便消失在这初秋月色之中。 月光从几个有破纸洞的木窗格中散落在坑上,几处祼露着棉花的破棉被盖在二人身上,李伟和李言背对背的躺着。 “老五,在军队里遇事要冷静,能忍的地方要忍着,不要强出头。” “嗯”。 一阵的沉静后,“如果,如果有战事,如果没人看见情况下,不要冲在前头,落下几步”。 “嗯”。 又是一阵沉静后,“家里,你不用操心,有了你入伍的贴用钱,家里我会照顾好爹娘,每个月的俸银你多给自己买些肉吃”。 “嗯。.......三哥,地里活你多干些,爹娘年纪大了”。 “好,只要有我在,爹娘就饿不着”。 “.......”,继续沉静和偶尔话语陆续的持续着。 月光如水,夜若清凉。 夜半,堂屋门一声轻响,兄弟俩不再说话,继而在偏屋响起了爹、娘低低的、细不可闻的谈话声,不久后,又传来了四姐和娘的低低啜泣声,看来四姐一直陪着娘亲。 李言还是背对着三哥,楞楞的睁着眼,看着黑夜里的墙,那墙上裂纹在朦胧月光照映下像是家中的亲人一道道声音,一件件往事,自头向心蔓延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二章 远行 在迷迷糊糊中,李言被人推醒,睁眼一看却是四姐李小珠,旁边三哥已不在,四姐红肿着眼看着他道“五弟,村长来了,爹让你起来过去”。 李言昨夜未怎么睡,直到鸡叫几遍,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坐直身后对着四姐说“四姐,我这就去”。 李小珠却未动,还是眼神不舍的看着他。 李言笑道“四姐,不用这样,下次过年我就回来看你们,只是到时不知你在不在家了”。 李小珠一楞,随即脸一红说“贫嘴”,然后转身出门了。 李言看着四姐背影,不由的轻轻的叹了一声,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下次过年回来,虽然现在已是夏末秋初,不要说半年后如何,就是明年、后年过年何种情况,自己都不知道。 简单洗漱后,李言来到了前屋,此时前屋里坐了五个人,爹、娘、三哥、四姐,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壮汉坐在一把稍高较大的椅子上,一张国字脸,满脸胡须,身穿短袖猎户服,在这初秋的清晨的山村却也不显得冷,身上肌肉虬结,坐在那却也有种气势。 看到李言进来,笑道“李言,你这是起的迟了些”。 李言来到壮汉身前,鞠了一躬说“国新叔,早!”。 壮汉名曰李国新,是这村的村长,日常除了耕地种田外,还是打猎的一把好手,经常带领村里青壮男性去山里外围打猎,这二年的蝗灾,也亏得他,这才让村里生活比其他村的日子要好些,至少没有饿死人。 李国新看着李言,又看着李言娘和李伟、李小珠一眼后,说道“本来,我是要在二日后才去县城的,村里老山家的二小子和李天家的老大要去县城做厨房帮工和铁匠学徒,让我送去,然后给证明的,昨晚昌伯到我家把李言的事说了,我决定今天就动身”。 李言父亲的名号叫李昌,村里人都管他叫昌伯,李国新又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其实,昨天我也和昌伯说了,让李言和他们几家一样去县城里做工也可以,这个是安生的活计,但是这个我可得说明一下,做工像你们这样半大小子肯定是没经验的,必须从学徒做起,学徒一是要收费用的,二是学徒啥活都要干,还得签契约,如果学徒过程中,出了啥事,主家可不赔什么。但昌伯还是决定让李言去当兵吃粮的”。 这个其实还主要是钱的事,李言家本身就没什么钱,做学徒缴费虽然只有五百文,但是对于这个他们一家五口一个月开支只有五十文左右的家庭来说,这可是近一年的开支,肯定是拿不出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学徒很辛苦,没有人身自由,在学出来之前是没有尊严的,主家打伤、打死学徒之事也是时常有的。 昌伯看了李言一眼后说“就这么定吧”。 然后对着村长笑道“这下可要麻烦国新了”。 红肿着双眼的李言娘一听这话,忙不迭对村长说“今个就要走啊?” 村长点着头说“是啊,虽然现在征兵是经常的事,但是昨天村里有人从县城回来说,昨天早上洪元帅已经开始征兵了,这次的兵可能是守城近卫军,这种近卫军一般是保护城内官员家属和守护城中粮仓、军械库什么的,他们一般遇不得什么阵仗,所以慢则二、三天的事,应该就会招满”。 李言娘一听可急了“啊,还要打仗啊?”,李小珠一听也是急的看向李国新。 昌伯听到自己媳妇的话后,再看到四闺女着急的样子,不满的手一拍面前的桌子,“国新不是说了吗,这是近卫军,守城看家,不打仗,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李小珠和李言娘亲怯怯的看了李国新一眼,李国新看了一眼昌伯后,然后点头,接着安慰了一番,她们这才放下心来,不再追问。 李言却是自从进门问了声好外,一直不言不语,这时看到娘和四姐这样,心中不免离伤之情上涌,一股酸涩之气堵在喉头,双眼开始微微泛红,心想若是以后赚了钱,定当回家守着爹娘和亲人,不再远离,他要看到他们每天心满意足的笑脸,享受那其乐融融的温暖。 其实近卫军虽然平时打仗不用参战,但是如果战事来时,若兵力不足时,那可不管你是不是近卫军了,至少是要上城头守城的,对方的攻城时的刀枪、箭矢也是不长眼的,分不清谁是近卫军,谁是将军的,一囫囵射杀再说;另外,说不得还要出城迎敌一番,那时可是真正的短兵相接。 但是近卫军总得来说,却是真的比平时征招的其他行伍要好得多了。一旁的李伟却是担忧的看着李言。他隐隐知道事情没有村长说的这般简单的。 李国新看着李言一直不说话,对他说道“你可有什么话要问的了?” 李言说道“国新叔已经说了近卫军是洪元帅亲招守粮仓、军械库之职,甚至是给官员看家护院的,那这份差事已经是很好,难求了,定当好好当好这份差事就是了。” 李国新听了这话后,轻轻一皱眉,以为李言真的信了他这所有的话,心中却道“路上,可要向这小子说道说道,他莫真信了这万无风险的差事了”。 李国新随后对李言一家人暂道个了别,“半刻钟后,我们就出发,这次就我和三个后生一起去了,家中就不能有人送行,这二百多里山路,一家去一个送行的,加上行囊,马车却跑不快,今日却难到地方了”。 村里只有二匹好马,拉上车后再加他们四人的重量,要在日落前赶到县城,却已是极限。 日头刚出不久后,马车已驶出村外,山村在后方慢慢拉远,望着还站在村头几户人家,以及人群中哭泣的几个妇女,马车上另二个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不停的抹着眼泪。 李言望着人群中的哭泣的四姐和娘亲,还有走路一跛一跛扶着爹的三哥,默默无语。 直至李言坐上马车,三哥和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努力的笑着,四姐和娘亲却是不停的给他拉着大半新的粗布衣角,生怕衣服不平整似的,边哭边交待各种事情,要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她们,包裹里有干粮和咸菜,饿了就吃...... 李言没有哭,那只是强忍着眼泪,心中阵阵酸楚而来,强挤出笑脸对他们摆摆手“爹,娘,三哥,四姐,保重,下次回来给你们带城里好多东西,三哥,多照顾家” “老五,记着呢,记着呢,走吧,走吧......” “四姐,等我安稳下来,给你捎城里的胭脂水粉回来” “老五,姐,等着,呜呜......” “老五......”随着一声撕心中呼喊,李言娘亲倒在四姐怀里...... 周围其他二家也是哭声彼伏,马车上呜咽之声更是大作,李言再也控制不泪水,让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马车终于慢慢远离,远离这长大的地方,远离这大青山脚,远离了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随着马车拐过一个山角,山村从慢慢变的黑小,而终于不再可见,但是风中传来村中的哭声却似又大了几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三章 青山隘 马车上另二个少年一个名叫李玉,一个名为李山,二人只有十一、二岁,能去当学徒自然是家中比李言家要富裕些。他们村里就十二、三户人家,三个少年自是相当熟悉,随着路边风景的不断变化,少年的心性便显现出来,慢慢低落的心情便被路边闪过景色而带来的新鲜感所替代,二人开始交谈起来,随着路边不断变幻的景象,李玉、李山变的逐渐兴奋起来,心情就如同天空中越来越暖的阳光一样开始火热起来,开始憧憬着未来,不断的大声说着话。 而李言基本上还是保持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的应答或附和他俩的一些话题。他心中纷乱如麻,各种念头齐上心头,一会考虑到以后,一会考虑到家里亲人,最后暗自下决心“这次去定得好好做事,多赚些银两,日后回村后建二座大院子,一处给三哥,让三哥娶个媳妇;另一处自己和爹娘住,让二老过上好日子;过年过节期间也把三个姐姐接回来,一家团团圆圆,再也不得分离”。 这下却是少年心性的表现了,他只考虑三哥娶媳妇,自己却陪二老单独过了,没考虑到若是那样自己也须独立成家的。他这边一时仍时各种思绪乱纷不已。 途中,李国新觅个时机低声向李言交待起来,告诉他入伍后要好好表现,争取获得行伍中长官的青睐,这样可能会分配到较好的所属兵营,而且近卫军也有可能要参与守城任务的,当然他只是说有可能有,基本上不会有。这些是考虑在提醒的同时,怕说重了吓坏了李言。 李言被李国新这一打岔,也从浑浑沌沌中清醒了许多,低声点头称是,这让李国新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交待完李言这些注意事项后,李国新声音大了些,继续道“李言,若你是入了近卫军,前些年许应该不会有探家机会的,除非是立了战功,不过刚入伍立功估计是很小机会的,到时若是有事物或书信需要捎回去,你可把这些放到李玉或李山二人处,村里经常有人过来的,每次让他们来时都去走上一趟,有书信什么的让村民取上带回村交给你爹娘。另外,虽然村里也是有其他人在城里做工或做学徒,但是今天应该没时间带你去认路了,但李玉、李山所去地方却是可以先去的,他二人的事情到地方交付费用给主家、签订契约后就成了,很快的,你的应该要时间长些才能定下的。” 李言闻言说道“国新叔,村里来人,让他们也从我那走下不就成了,兵营应该也是好找的啊”。 “你这孩子,想的怎得如此简单,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那些驻防兵营岂是平常人等能去得的地方,楞楞过去被盘问一番是不可避免的,若是被当作敌国细作抓进大牢可就不好了。” “哦,这我倒是不知”李言闻言后反挠挠头不好意思说到。 “不过,等你入伍时间有几年了,或当了大官。我们就可去大明大亮的找你了,不过那时,你可得认识你国新叔啊”李国新打趣着说。 不待李言回答,李玉抢着说“国新叔,等我学好厨艺了,到时你每次来,我都免费给你做最好吃的,那是最香的。” 李山也抢着说“国新叔,到时我给你家,嗯,还有全村每家,都打最好的镰刀、锄头,还有刀、枪用来打猎。” “哈哈,好,好,以后我们李家村就靠你们这一辈人了,有了你们,我们老了每天就可以烫壶小酒,吃着野味,看着大青山日出日落,逍遥快活了”李国新大声的笑道。 话题开启后,马车上顿时热闹起来了,李言也不时说上几句,憧憬的参与其中。 县城在李家村的南边,从大青山脚下拐出,马车一路向南而行。其实李家村位于大青山主峰附近,而山脉却连绵向南和向北绵延开来,不知尽头。 到了午时,找了路边一处阴凉处,停下马车,李国新拿出食物,招呼他们几个休息吃些食物,李言他们也纷纷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干粮等,铺在地上一起吃了起来,虽是家里带出的粗粮咸菜和少许腌制的野兽肉,边吃边聊,却也开心。 终于在下午申时左右,他们来到了县城之外,远远望去,一大片开阔地中,一座城市坐落其中,城墙东西二边却是依山而建。马车越走越近,近了看,那城门与城墙足有三十多丈高,向城墙上望去,有影影绰绰的黑影在上面走动,想来是巡城军卒了,一杆金黄大旗书写“皇”字,迎风卷动,城门上三个大字“青山隘”。 车上李言三人此时也停止了说话,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那高耸的城门,他们可没有像村里的大人那样来过这里,自小在村里长大,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村周边转转而已,何曾见过这般雄伟壮阔的建筑,第一次看见这景象,心中自是惊叹不止。 此时城门口出入的人倒是不多,可能是已时至下午之故,李国新轻勒马缰绳,使马车放慢速度,回头对李言他们三个道“县城东西皆连接山脉而建,只有南北二个城门,这北城门检查倒是宽松许多,但是南门外接孟国,检查则严苛无比,并且南门白天一般只开三个时辰左右,虽然出了南门再往南行进还约有十几里的缓冲地才能到孟国边境,但是这些对于骑兵来说,几乎是片刻即至的事情,好在这青山隘东、西连接高山,使得敌方进攻方向只有南边一条路可行,这就使得县城更加易守难攻了。这东西二侧山体陡峭,山脊狭窄,容不得几人几马同时上去,即使有人上得,下山进攻都是个问题,估计不待下来,就已被发现,早被守城弩射杀了。” 李言他们依言向高耸的城墙望去,只是城墙太高,而他们又是在城北,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依稀看见向东西二侧有一排黑黑之物仰首向天,分别指向二侧山峰处。 李言暗自忖心道“国新叔所言这北城门检查宽松,应该是这边过来之人基本都是本国之人的缘故吧。那城墙之上一排排黑黑之物应该便是弩箭了,看这山脊这般竖立、陡峭,真是容不得几人同时在上面了,这种山我却是无法上去的,估计村里也就像国新叔他们这样有二、三人可以上得去,想来也是艰难的很。在那山上若是一脚踏空,估计便只有滚落下来成了肉泥的份了。即使有人上得此山,若自山顶而下攻向二边城墙之上,只要稍有大动作,想必脚踩碎石之滑落声,下面护城墙上的兵卒那是必当提前知晓了,只须一排弩箭射上,上面之人便射成了刺猬,真是天险之地”。 李玉、李山此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得李国新这些话语。李玉问道“国新叔,城墙如此牢靠,又有兵卒把守,想那孟国之人定也是无法攻入的吧?” 李国新神色一凝却道“这个却是难说,听说这几年孟国之贼兵有几次来犯,其中有一次,敌兵都已攻上城墙,好在有洪大帅亲自上城血战,方杀退敌兵,后来听城里人说那血顺着城墙向城内流了遍地都是,街道之上都是血水肉浆,城墙之上和县城外更是尸首堆积如山,虽说大部分是敌军攻城之人的,却也有一小半我们皇朝之人。” 李玉、李山听到此处,不由得面色苍白,心道那以后在此当学徒,不是要提心吊胆了,更是担心的望向李言,心中想到,言哥不是也要上去打仗了吗,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李国新说到此处,也觉得不对了,顿时打住了话题,打个哈哈道“这些也只是听得一些流言而来,应该是作不得真的,不然现在这县城里也不会如此繁荣了。” 其实他是心知肚明的,由于各边境之地战事多起,皇朝早就颁布了法令,各边境之地,不允许当地民众迁徙,以显民众之爱国之心,寸土为家,外界再有强敌,也能安居乐业。其他边境之地李国新不知道情况,不过至少青山隘这里还真是挡住了敌兵,保得县城后面他们这些村镇目前的太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四章 入城 李言听了这些看了李玉、李山一眼说道“也没什么的,若前面真像国新叔说那样,这几次都挡住了敌兵,后面即使有战事,暂时应该也是无大仗的,经历过前几场攻城,没有拿下县城,死伤如此之多,敌兵对洪元帅应该已是忌惮,定也知道除非换了主将方也许有机会攻入,或有天灾或从城中内部攻破尚可,但是这种事情想来洪元帅及手下谋士都已想到,那些可都是久经沙场阵仗之人,所以应该不会轻易再有大军压进了。” 听到这些,李国新不由的惊讶的望向李言,这些事的确像李言所说,近一年左右孟国都未再向青山隘出过大军了,只是偶尔还是有小股骑兵骚扰袭击罢了。但是这些李言能说出来,可见这孩子心思成熟,不似其他一些少年般考虑不周。 “这位小兄弟,说的极是,我们洪元帅和季军师乃当世猛将与大才之人,孟国那些贼胚四、五次大军压境进攻不得,却还被季军师拿了对方副帅首级,早已吓破了贼胆,现在我军也是经常出兵攻打他们,打的这帮敌贼叫苦不迭。” 这时,前方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城门处,十几个身着盔甲的士兵分列城门二侧,前方当中却站着一人,他身挎腰刀,同样身着盔甲,只是头盔顶处却多了一抹红婴,这人身材适中,黑脸无须,鼻挺却有些鹰勾,目光如电般望着他们,他站在二排兵中间之前位置,正好挡住城门入口,想来应是领队之人。 刚才说话的正是此人,此时他眼望着李言,目光中也有些讶色。毕竟李言从身架上看来只有十六、七岁,身着粗布衣衫,却非大富大贵的公子,若是那些公子哥,他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些出身之人,家中长辈之口会经常说道这些事件,听过后出来学舌一翻到也不稀奇的。而他们今天轮守的这北门,来人一般都是所辖之地的村民或皇朝内跑商之人,那些朝内之公子哥近几年可不会来此地游玩,毕竟有些事还是难保不出意外的。看李言这身打扮他可不会认为是朝内那家公子哥来这玩微服私访之戏,这样一个乡村小子有这样见解,便让他感到有些兴趣了,于是开口说了几句。 李言见对方看向自己,也立即长身跳下马车,躬身行礼道“刚才小子胡乱之言,还请大人见谅。”这些礼教之事,当初村中老秀才可没少教过他们。让他们牢记不可做化外之民,蛮夷之众,定要好生练习。其实村中都是熟人,又是乡村农户,相互粗鄙之言还是很多的。但是老秀才对他们这些后生可是管教甚严的,这应该是老秀才这生骄傲得意之做。 这名领队也只是些许好奇罢了,听了李言这话后,也就不在多说。随后他转向李国新问道“你们这时进城做何?” 李国新这时早已拉住马车后,来到这名领队长模样人面前,毕恭的答道“回禀军爷,我是大青山李家村的村长,这是路引”,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路引双手递了过去,并接着说“这是带几个后生来城里做学徒和参军入伍的”。 那位领队模样的人接过路引看了看,点头道“确是无误的”。 他听到参军入伍几字后,笑道“可是参加近卫军的?” 李国新连忙答道“正是”。 那人接着道“这几人中那几个是参军入伍的?” 李国新指向李言说“军爷,只有他一人参军入伍,其他二人皆做学徒的。” 那人一听,也转脸顺着李国新的手指看向李言,一看是他,然后对李言说“哦,原来是你。你这小娃先前说的话倒有几份见解,参军倒也算是合适,我们洪元帅现在对有谋才之人甚是看重,毕竟有力气的兵卒还是多些的。” 李言听到这些,再次躬身行礼道“多谢军爷点拨。” 那位领队人一摆手说“那你们赶紧去吧,这次近卫军只招一百五十人,这已是第二日了,这个兵营招的还是挺快的,估计今日就会招满了。毕竟,近卫军算是后勤部门了,少见血,晌也只比我们这些前线之人少拿一点罢了”。 随后一顿,他又向李言说道“我叫刘成勇,是战丙营三队队长,以后我们说不得会有交道要打了。” 李言听罢,心中甚是奇怪,难道兵营里人都是如此的好说话吗?但是不敢问出,只是说道“刘队长,若是小子能有幸进入兵营,便凡有差遣,请大人吩咐。” 刘成勇听了,哈哈一笑,说道“甚好,甚好”,随即把路引还给李国新,侧身让开路,一摆手让他们进城。 李国新接过路引入后放入怀中,道了声谢,招呼李言赶紧上车后,驾车开始缓缓向城门洞走去,但是心里还在惊疑刚才这位刘队长的话,他是知道这些军卒都是血水里不知滚了多少趟的狠人,日常除了见到官老爷,可没见他们对自己的这样人这般客气过,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哦”一声放行,那便是谢天谢地了,差的时候找个理由打一顿也是常有的;遇见祸事的就可能关上几天,不拿出些银两打点是休想轻易出来的,但是此时他也是心中有事,便不再多想,急匆匆赶车进城而去。 看着他们一行入得城内,旁边一小卒向刘成勇奇怪问道“刘头,你怎么对一个乡下小子如此客气了?” 刘成勇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现在这军队里要说打仗,那是洪元帅说了算,但是自从上次季军师在敌方围困之中救了出了洪元帅,并还如神人般似的,在万军丛中取了他们副元帅的首级,现在洪元帅很多事情可都由得季军师说了算。而季军师最近二年开始在每次征兵入伍时,他都会亲自前往校场,对报名的兵卒会一一测试,尤其是对读过书的。”说到这,他也是一脸的奇怪的样子,毕竟每次征兵入伍,虽然报名人数有限,但自从征兵有了提前给家庭补贴费用后,每次也是有几十到几百的,但是即使这样,季军师也是一一测试应征的每一人体质,虽然后来事由大家都知道,但每次想来这样一个一个人自己去测试体质,这工作量是很大的,所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这时旁边那军卒接口道“是的,是的,听说季大人要选出一名合适的人选,做为他的衣钵传人,说到这,可就让人羡慕了,季大人那身武功可是出神入化,估计至少是江湖中绝顶高手了吧,不然上次也不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并把洪元帅及一队人马带了回来,要是谁学得这身武功,那这辈子天下尽可去的。可惜我们兵营内部也陆续由季大人测过了,目前还是没有一个能入他的法眼。但是听说,去年年初季大人在中军大营一小队里选到了一名合适的徒弟,只是知道此人的倒是不多,像他这种小兵在几十万大军里,日常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平时除了身边几个人熟悉,就是直属小队长认识了。后来被季军师带回府内修炼去了,可是听说他因没有读过书,可能是对经脉走向不能理解,在练习内功时出茬,走火入魔死了,有人说看见他浑身肿zhang发黑,甚是恐怖,但这也可见季大人这门武功之霸道绝伦。”听到此处,旁边其他军卒有的表示听过,便有几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刘成勇不满的扫了这帮军卒一眼说道“闭嘴,上面不许在外面说季军师之事。” 那些军卒听后,赶紧一个个缩脖子连连点头应到“是是是”,便不再说此事。 这时又一个军卒奇怪的问道:“刘头,刚才你怎么对这小子这般上心,难道他会有一定机会进入季大人门下?” 刘成勇黑脸上露点出一点笑意,说道“这可不一定,只是觉得这小子有些见解,可见脑子不笨;从他后面谈吐中,应该读过书的,就当顺口提醒几句罢了。机会吗?也许还真的说不定呢。后面若同样再遇见这样之人,如果感觉可以的,我可能还是会说的。好了,继续安心当值吧。” 这些军卒听了后,赶紧站好当值了,只是心中都在想,原来是遍撒网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五章 分别 此时,李言他们的马车正穿行在长长的城门洞中,城门洞十分的冗长,其内却并不潮湿,高大宽阔的设计使得城门洞内通风干燥,光线充足。李言他们足足走了有数十息马车方出了城门,来到了城内。 正对着城门洞的是三条道路,都用大青石铺砌,由于常年车来人往行走其上,路面显得油亮发光,连那青石表面之上些许不平的切面或二块青石之间的缝隙,都显得圆润光滑。中间一条明显比二边道路更加宽阔,应是主道无疑了。那二条岔路却蜿蜒向二边延伸而去,也不知去向何处了。道路二旁楼房林立,大都是二、三层小楼,门口都挑着各式帆布、招牌,其间人来人往,吆喝声、招呼声此起彼伏,此时虽是下午却也一派热闹景象。 街上行人过往,李国新他们马车自是放慢缓缓行驶着,李言他们三个坐在车上眼睛都不够使了,头不停转来转去,觉得甚是新鲜。许多都是从未见过的,也未听过的。 “言哥,你看那个门里就是铁制栏杆和柜台,外面那人只能垫着脚伸着脸斜对着那小洞说话,应该就是当铺了吧?”李玉看见一个当铺问道。 “小玉,小玉,你看那三层的酒楼,好气派啊,真香啊,这味道可从未闻过啊,就是烤野猪的时候,那野猪身上的油香都没这香啊,你要是以后在这里做学徒,那可有大能耐了”李山指着身旁刚经过的酒楼说道。 李国新此时回头笑着说“你们以后就会长时间住在这里了,有你们看的时候,不过要好好学能耐才行,不然被赶回村里去,那可就丢人喽,你们要去的地方还在前面”。 李言此时也是觉得满眼新鲜,许许多多的事物都是从未见过,有些是听爹和村里人说过的,有些却是听都未听过的,不由得感叹外面之广,自己见识的之短浅。 马车在人群中又向前行了一段时间后,在一家二层酒楼处停下,这家酒楼虽然只有二层,却门面不少,依次横向开来足有七、八间临街门面之多,这些门面与门面之间,里面可却都是打通的,使得大堂特别宽阔、敞亮。此时,还未到上客时间,但却亦有一些客人在里面进进出出了。想来也是随来随吃的那种。酒楼招牌横跨了中间几个门面,显得很气派、醒目,上书“天然酒居”。 李国新把马车驾到“天然酒居”最右边的一间临街门面处,找了棵大树下停住,将缰绳拴到大树上,然后让李玉下来,让李言、李山在车旁等着,便带着李玉向中间的门内走了进去。李言和李山在车旁站立,看着街上那热闹的景象,一时二人竟也不说话了。其实随着李玉的离开,他们也知道分别的时刻已来临了,以后要独自的生活在这陌生的地方。之前那些兴奋、那些憧憬,此刻已荡然无存,只有心中的一丝惶恐,一丝独在异地无助般的惶恐。二人各有心思,都默默无语。 过了段时间后,只见李国新带着李玉向马车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胖胖,穿着一身肥大长衫之人,几人缓步来到车前,李国新向李玉说道“把行礼拿出来吧”继而又转向那胖胖的中年人笑着说道:“李管事,这契约我就带回去给孩子父母了,孩子就交在这了,还望李管事看在同宗的面上,以后多多照拂一二,李某在此谢过了”。说完对着那李管事抱拳一礼。 李管事胖胖的脸上也露出一些笑容“国新就不要客气了,你我长辈本是同宗,自当照顾,这娃在这你就放心吧,只要他能吃得苦,日后少不得会有出息”。 李国新向李玉一挥手说道“跟着你叔去吧,以后要多勤快,手脚要麻利,遇事多问、多做。” 李玉已从走拿下行礼,哽咽着向李言、李山说“言......哥,山..哥,有空来...来看我”。说罢极欲落泪。 李言和李山也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分别答道: “好,有空就过来看你”。 “小玉,你好好做事,山哥到时来吃你做的菜”。 那李管事看到此处一笑“走吧”。说罢对李国新一恭手就转身向酒肆走去,李玉跟在他后面拿着行礼,几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跟去,终就还是消失在门房之内了。 李国新此时也招呼二人上了马车,从树上解下缰绳,坐上车辕后,对二人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般儿女,这是出来学本事了,学得了本事,把父母接来那才是男人。”说罢也不看二人,驾车向前行去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进,再又拐了几个弯后,同样在一家名为“铁器阁”的地方停下,一如刚才般的让李山下车跟他去了,只留下李言一人守在车旁。也是一段时间后,同样,李国新和李山走了回来,只是这次后面却跟了二人,一人身高过丈,赤裸上身,身上肌肉比李国新还要强健,在阳光下泛着黑光,一抬手一动身之间,肌肉一小块一块的随之跳动,尤若老鼠在身上跳跃,此人粗眉环眼,年约四十多岁。旁边还有一个和李山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只是这小子也是身体粗壮,大手大脚,比李山粗了有一圈。 后李言得知,此人便是此家主人,名吕魁,打得一手好器械,无论是军械煅造还是农具打造,这城里无有出其右着,他也经常给军里驻防军修护军械。身边那个是他的大徒弟梁石。后面的事情一如李玉先前一般,交待了一些话后,李山也是红着眼向李国新和李言道了别后,跟着那二人走了。 少年一天中经历了几场离别,此时心情更是低落之极。 李国新抬头看看天,对李言道“我们也得抓紧去校武场了,此时应该还是申时,再晚可能就得明日了。”李言赶紧收拾心情,点头称是,他现在被李玉、李山二人之前的样子弄的也是心思百转,有些想念爹娘和哥哥、姐姐了。但却也晓得,这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前途如何,迷茫而又未知。 李国新带着李言驾车向一处地方快些赶去,不多时,已来到一处由高高院墙围圈的大门之处。李言看这处院墙向二边弧形延伸而去,自己目力所及之处,还是无法看得到整体范围,想来这院墙之里应当是极大了。李国新把马车停到较远处,拴在一处拴马桩上,那里也已拴了不少马匹和马车,然后带着李言向大门口走去。 此时,大门处有十几名兵卒持军械把守,门口同时也排了十几名青年和十几名看来是护送之人。这些人看见他二人过来,倒没有什么太大惊讶,只是同时向这边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向大门处这些军卒。 待得他二人来到大门处,一名军卒走了过来问道“可是来参加近卫军征招的?” 李国新一指李言,然后躬身答到“是的,军爷,他参加征考。” 那个军卒用手点向李言道“正好,那你过来,随这批人一同进去吧”。 李言赶紧上前跟随那名军卒走到那十几名青年的最后面站好。 那名军卒看他们站好后,又转向李国新他们,用手指向一侧说道“你们到那里等候吧,估计酉时左右都会有结果出来。” 李国新这时才注意到,在大门另一侧较远处,有黑压压的不少人或席地而坐或站在哪里向这边眺望,想来这些应该是来得较早的护送之人了。 这样一看,此次应该是有不少的参加征招的。毕竟,这次的近卫军职责还是令不少村户动心的。 李国新看向李言,李言也向他这边望来,李国新指了指那片地方,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在哪边等他了,李言点头表示明白。李国新便同先前那十几人一同向等候区走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六章 洪元帅 待他们走后,那名军卒转身向大门内走入进去,不一会便走了出来,对李言他们这十几人道“就按现在这样队型排好,跟着我,进去后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随意说话,不得交头接耳,否则直接淘汰出来,若是你们的举动惹怒了将军,估计军棒也是少不得要吃的。听明白没有?”说着扫了他们一眼,这一眼却让他们这些人感到寒意森森,虽然这只是一名军卒,但想来手上也是没少杀过人。 身上这自带的杀气,可不是他们这群毛头小子可以抗衡的。李言只感觉那眼神掠过自己身上时,自己毛孔都有些竖立起来。心道“好利害的眼神”。他却只知道眼神可怕,却不知道这是经历过战场生死的老兵杀气所至。 这军卒问过后,看他们这群半大小子一副唯唯诺诺的应和样子,也不再说话,转身而去,这一行人赶紧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走路也加着小心,生怕落脚重了发出声响。 李言一行进入大门后,才看清院内环境,这说是个院落,其实应是个可以纵马急驰的广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广场的入口,广场再向前有一处高台,上有桌案、椅子摆放其上,高台边缘处每隔上几步就有一杆大旗插于台面,一排排大旗迎风抖动,猎猎作响,旗面抖动间,或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甲”、“乙”、“丙”等字样,有的则绣着像恶虎、蛟等图腾。 这就应该人们嘴里常说的校军场了吧,李言如此想着。 此时,校场上站了约有百十人,分成三排,一排约有五、六人,在校场的最右边,李言他们进入后也随那名军卒走到此队伍的最后,这样一来便也有了十七、八人之多;中间那一排约四、五十人;左边上一排人数最多,此时约有七、八十人样子。 每一排前方都有几名军卒在管理着三排人员,广场四周整整齐齐站了几排持械军卒,他们盔明甲亮,气宇轩昂,目不斜视,将李言这帮人围在场地之内,想来应是维护秩序的了。 高台上,桌案后有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这个大汉坐着也约比一般成人还要高些,脸色微黄,光头,此时天上洒下的阳光让其头顶隐隐反着黄光,他脸型宽阔,略有粗须,一条长长的疤痕自右边太阳穴向下延伸到右嘴角边,疤痕里的肌肉向外翻绞着,似一条斑斓蜈蚣爬在脸上。他腰身挺直,坐在椅子里都有种压迫全场之势。 这时他目光却看着高台前方,正对着他的左侧的台角处,那里有一个帐篷,这个帐篷正是李言他们所站的队伍排列正对之处。 李言此时也偷眼看着全场和台上,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而他们所排的队伍又处于校场较偏的一边,所以看校场前方高台不是很清晰,只是看见校场高台之上有桌案,案后宽大椅子里坐着一个光头大汉。 这时带他们进来的那名军卒低声呼喝道“你们要小心了,台上乃是洪元帅,你们不得四处张望,依次等待前面之人从帐篷里出来后,后面之人再依次进入帐篷。” 这军卒然后一顿,脸上却露出一丝难言的神情,继而又一指中间那排约有四、五十人的队伍接着说道“出来后,再依次站到中间那排后面,排队考核,最后考核通过后,就可站到那边了”然后他又用手一指最左边上那约有七、八十人的队伍。 “若是考核失败,则算淘汰,自己从后边角门直接出去了好了,具体情况到时会有人详细和你们说明”。说罢,再和这排前方几名军卒点了一下头后,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言站在队伍后面,听着刚才军卒的话后,却隐隐感觉有些地方好像说不通,一时间却也无法想得明了,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想到,刚才那军卒话中道“他们这边需先入帐篷,出来再到中间排队进行考核。” 中间那排队伍正前方又是被高高木栅栏围起来的一处地方,那栅栏里他们是看不到的,但高台上却可以俯视全场,也能完全看见那里的情况,想必那栅栏里就是考核的地方了,至于考核内容,李国新先前在路上也和他说过,应该是举石锁,奔跑,简单武技什么的,这些对于李言来说,他相信以自己这常年在山里打猎的身体素质和跟村里那些猎户学的一些拳脚,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李言此时考虑的不是这些,他正在心中细忖“那军卒说去了中间那排后,就可以考核,成功的就到最左边排队站好,淘汰的从后面角门就出去了,想来最边上那一排人多的就是已成功入选的了,中间这边就是等待考核的了。那我现在站的这排是做什么呢?报名吗?但那军卒只是说让进入帐篷,出来后就站到中间那排去,并且那军卒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古怪的样子”当时那名军卒在说话时,李言可是盯着他看的,生怕露了什么重要的话语。此时想来,却是感到十分的不解。 李言就这样站在原地思索着,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那个站在最后一个的,还楞在哪干什么?”李言闻言从思绪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来前方人都因有人不断进入帐篷,而依次向前移动了好大一段距离,而他却因思考却忘了跟进队伍,又是最后一个位置,后面却是没有人催他前行了,此时他孤身一身站在原地,脱离了队伍甚是醒目。前方便有军卒过来喝斥了。 队前那些参加应征的青年人听到这声喝斥,回过头来,有几个吃吃的低声笑起来了。本来这次招的近卫军只有一百五十人,对于他们来说,来参与应征的都是竞争对手,自是对他人没有什么好处的,无法直接打击到对手,嘲笑也是种打击了。 李言赶紧对那名军卒歉意一笑,便向前紧跟队伍走去,对那些低笑声恍如未闻。那军卒看他一眼后,轻哼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说,当路过那几名低声轻笑之人,严厉的训斥“想直接淘汰吗?不想就给老子老实点。”此话一出,刚才那几名低声嘲笑之人,顿时脸色一白,连忙低头,不敢再看这名军卒一眼。军卒见此,便收回目光走向队前之处去了。 李言这时走到最后一个位置后,心道“应该报名处无疑了,只是这报名处太小气了,这诺大的校场,一字排开十几张桌子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那样报名不是更快吗?” 他想到这些,忽又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先前那军卒说“洪元帅”,是的,洪元帅,高台上的是洪元帅,那可是他们这地方的军神一样的存在,屡败孟国之敌,虽然只是先前听过洪元帅一些事情,这对李言来说,却已在少年心中树立了神明般的存在。 便偷偷抬头向高台上看去,这时他已又离高台走近了很多,已能基本看清高台上之人。心中想到“洪元帅原来是这般模样,甚是霸气,难怪能震慑那些敌贼”。 这人一旦认定某人、某事,就有先入为主的感觉,要么形成好的观念,要么形成极恶之感,洪元帅这般模样,在通常人看来,应该相貌凶恶,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但此时在李言心中非但觉得不是恶人恶相,却是霸气非凡。 李言又看了高台一会后发现,洪元帅似十分关心这边,他很少看那中间一排人进入高栅栏内考核情况,基本都是侧身向他们这边帐篷观望,每进入一人或出来一人,他都是眉毛一挑,似有想法。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七章 季军师 李言边随队伍向前移动边思量着事情“看台上洪元帅向这边关注的神情,这帐篷之内也许不光是报名那么简单,难道还有别的什么考量了,只是这帐篷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样子,施展拳脚却是有些小了,难道这军中也考量文采么?”。 就这样低着头边走边思量间,突然李言觉得眼前一亮,原来他前方最后一人已走入帐篷,他的前方了已是空阔了许多。只是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人已进入落下了门帘,他却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形了。李言不再多想,只是待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只是过了数十个呼息之后,便有人挑帘走了出来,正是刚才那入内之人,此时这人一手正在撸下另一只手腕上的衣袖,但是脸上却充满了迷茫,一幅大惑不解的样子,然后在门旁军卒催促下走向了校场中间那排队伍的末尾。这时军卒中的一人指向李言说“你,进去。”李言听罢,依言向帐篷门处走去。 挑开门帘进入帐篷,李言只觉得眼前一暗,他稍微闭了闭双眼,适应了下光线后,再次睁开双眼,这时他看清帐篷之内只有一张矮桌,桌后一人盘膝坐在一块不大的地毯上,此人年约四十左右,头戴文士冠,身着宽松黑袍,黑袍下摆铺散于地,笼罩其下半身,即使坐着也只比李言矮上少许的样子,想来身材也是极高。 他脸瘦而狭长,面色青灰,一缕长须飘洒胸前,一双手拢在袖中环抱胸腹之前,被矮桌半遮着,一双细眼开阖间偶有一缕精芒射出,此时正打量着李言。看见李言望向自己,从袖中伸出一只修长白皙手指一指桌前同样一块不大的地毯“坐”,然后不再多言。 李言依言走到桌前,这时他才发现桌面上放置了一个展开的布囊,布囊表面之上竖缝着一排排小袋子,袋口朝上,每个小袋里面插着数量不等的细针,露出袋口的针尾银光闪耀。 李言看着这桌上一排排发着寒光的银针,心中不免打起鼓来,心想“这却没有笔墨纸砚,怎么登记造册了?却摆了这件物什,是何用处?”顿时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做才是。 那黑袍人看到李言来到桌前盯着银针犹豫不决并未坐下,又开口说道“放心,只是给你做下经脉测试,如果经脉甚好,说不得便有一番造化等着你了。” 李言听罢此话后,稍一思量,便也像桌后黑袍人一样盘腿而坐。他来也是来到这里了,无论如何都要经过这关了,否则根本是无法进入下一关校场考核的,想的再多也是无用。 黑袍人看到李言这下如此爽快,微微一笑道“把你的左手腕的经脉露出来放在桌上,估计几息便好了。”李言不再多想,伸出右手把左手腕部的粗布衣袖向上卷起几截,然后手心向上放在桌面布囊一侧。 黑袍人见李言依言把左手放好后,他伸出右手,用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从那展开的一个布袋中,闪电般拈起一枚银针,李言在看清之前,只觉手腕一麻,待细看时,那枚银针已是大半没入了自己经脉之中。黑袍人做罢这件事后,手收回袖中,又是双手环抱于袖中低垂于自己的腹部,然后扫眼看着李言面部。 李言觉得手腕部一麻后,便再没有什么其他异样感觉了,但是就在他疑惑之际,仅仅二个呼息后,他顿觉腹部一股凉气直升脑部,脑袋顿感一凉,浑身有种舒爽之觉。 黑袍人本来细瞇着双眼,看李言一脸无恙,心中已微觉可惜,这种情况这几年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只是每次下针之后自己心中总还是存着那一份期待罢了。几年中只有去年年初那次让他欣喜若狂,只可惜最终结果却令他十分愤怒。 就在他打算从李言脉门之上取出银针之时,却看见李言脸上慢慢涌出一层黑气,黑袍人一楞,旋即心中大喜,只是脸上却依然平静。随即双手出手如风,如穿花蝴蝶般的飞舞,又是四枚银针没入李言脉门之中,这次仅仅是一息之后,李言顿时觉得又有四股热、燥、重、温之气自腹部升起,直升顶门。 这下他便如在沸腾油锅中煎熬般了,脑中如遭重击,不仅闷哼出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在各色之气笼罩下变的开始扭曲。 那黑袍人待四枚银针下去后,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言面部,生怕错过什么似的,待李言脸上又升起第二道青气时,他便有些紧张了,继而又是第三道赤色之气上涌而来,他更握紧了拳头,但随着后又有黄、白二气升起,他便有些失落的松了紧握之拳,脸上变的阴晴不定起来,皱眉思索着什么。 李言此时身体内正在痛苦的煎熬之中,腹内几股气体不断四处冲撞,令他十分的痛楚,已从刚才盘坐之姿变成倒地侧躬,身体已躬成一只虾米一样,好在他这时并没碰到腕部五枚银针,否则不知会是如何结果了。 此时若有人看清他的面部,就可以发现他脸上五种颜色之气交替变幻,其中黑气最盛,向下依次是青、赤、黄、白,到了白色已是那种较淡之气了,每次都是黑、青、赤、黄、白这个顺序交替依次闪过。痛楚越发难挡起来,李言又是几声低重的呻吟。 这几声呻吟却把黑袍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看李言后,又犹豫了下,最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他长身而起,不见有什么动作,已是飘然来到桌前,站在李言身前,无声无息,甚是鬼魅无常,只见他右手大袖一挥,五道寒芒自李言左手处一闪而逝,只听“哆哆”几声轻响,桌面上已整齐一排钉入几枚尾部兀自颤动不已的寸许银针,这桌子虽不是什么太好木料所制,但军中所用之物都是重质量而非重外观的,此桌也是红枣木打成,坚固异常。他这般手段非那江湖中一流或顶级高手,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黑袍人看看桌面上的银针,又看看李言正在迅速恢复的脸色,心中不免叹到“唉,还是自己层次不够,不敢进入那些地方,只能用这种最低劣、最原始的手段来测试,后果是给测试之人带来不小的痛苦,好在最后对身心是没有什么伤害的,只是暂时性的痛苦罢了,若有‘测灵石’或‘测灵柱’.....”想到这,他又是一声叹息,这些都是目前自己无法接触的,但是,也许这次之后,就可以....,想到这他心中不免火热起来。但看到地下的李言后他又自言自语呢喃道“上次那个竟是个玄灵根,资质比我还要好,但最可惜的是竟不识字,连最基础的法决都理解的似懂非懂,白糟蹋了这上天给他的这等逆天资质,结果只落得那般下场。” 心中想到这,又是一声叹息“唉,这人虽然是杂灵根,但也比没有的强,时间不多了,这二人虽然是相继在二年内出现,这只是巧合罢了,自己这几年已经测了大约有近十万人了,想到这种方法来到军中给已有的兵卒和新招的军卒测试,这么多年也就这二人罢了,这已是最大机缘吧,而自己时间估计也只有一、二年了,即使以后再撞了逆天大运找到合适的人,但也没时间了” “杂灵根运用的好了,还是可以一搏的”想到这,他长呼了一口气,看向地上已慢慢恢复正常的李言。 李言如同经历了一番酷刑烤打,只是这些烤打却打在灵魂深处,痛的难已自制,却还无法大声呼喊的那种,只能发出低低、重重的呻吟,仿佛经历了漫长的难忍的时间,李言最后在觉得手部经脉处一麻之后,痛楚便如海潮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刚才只像是一场幻觉罢了。 李言手撑着桌边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桌子上那一排闪着森森银光的银针,又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这黑袍人,仿佛他是阴间厉鬼般站在这,他可不相信刚才只是幻觉,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痛入内脏骨髓,否则这桌面上这排银针又做何解释。黑袍人看到李言这般畏惧之色,对他温和一笑道“不用害怕,我姓季,叫季文禾,别人都叫我季军师或称我为季大人”。 李言一听,心中一惊“他就是和洪大帅齐名,一同掌管这青山隘的季军师?他可也是名头在外的,这般大人物刚才那些手段却是为何?” 季军师见李言不说话,便是一笑接着说道“刚才虽然让你痛苦了一番,却是值得的,这几年那般多人却也得不了这般好去。我本行走江湖之人,因前些年受了无法医治的伤,才来到这军中边寻些事情做,边找寻有缘之人,我无儿无女,一直想找个衣钵传人,把这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否则如果因以后我身死而断绝本派传承,某即到了九泉也难面对本派祖师。先前加诸你身的法门,是我派选弟子之法,因我派之武学需体质强健、经脉宽阔,内腑充盈方能入门,否则即使学了也是无用,甚至会气息逆流冲脉而亡,那么,你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传承我一身所学吗?”话说到后来,季军师声音已是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言。 李言心道“这入门之法如此歹毒,令人痛不欲生,想来那些功法也是不好学的了,并且他说这些我又如何信得。”想到这,正想如何拒绝,但又忽然想到今日入城门之时,在城门处遇见的那名为刘成勇的小队长好像说过的一段话。 “孟国那些贼厮三次大军压境进攻不得,却还被季军师拿了对方副帅首级.....”,他是这样说的,那如此说来这军师可是万人之敌,依照他刚才之话,他入了军中还是受了伤之后的事,如果未受伤之前,那是何等盖世英雄。 再看看桌上那一排银针,刚才他痛楚消失后,全身酥软乏力,站起时手可是借力撑了这桌面的,虽然自己体重不甚魁梧,若是一般木料打制,全身大半重量压上去,也会有些声响的,刚才这张小桌可是连一息声响都无的,可见其坚固程度。 他又看了那排银针,心中更是骇然,银针这东西,村中的土郎中也是有的,他也是见过的,只须用手指一拨,便会轻易弯曲的,这些针又是如何能够插入这坚固木桌之中?他可不是蠢笨之人。 少年总是崇拜英雄,每个少年都有英雄梦,幻想自己拯救苍生,拯救所爱之人于危难之中。李言也不例外,他虽然心思较细密,但只是对于同年龄人相对来说罢了,总的来说还是少年心性,这仅仅几个念头之间,却已变幻了诸般念头。 想到这,李言心中有种冲动,早已忘却了刚才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只觉得跟着眼前这人便可习得那梦想中的通天彻地之能了,他抬起头看向季军师正色说道“即怜大人垂青,小子敢有不从。” 季军师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之色,这早已在他意料之中,如果不答应,反而才会让他吃惊了。季军师开口对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李言,隶属大青山人氏。”李言答道。 “那你读书识字吗?”季军师又问道。 “小子读过几年私塾,虽无考秀中举之才,却也算熟读书经”。李言又答道,这可不是李言吹嘘,在村里读私塾时,所有人中老秀才对他最是看中,希望他能去考取功名,但是依李言的家境,如果继续读下去,想来也是无法支撑了。这事让老秀才万分可惜,即使这样,老秀才所藏的近百本书籍,也是让李言看了个遍,不懂之处也是孜孜求学。 “那你有学过什么武功或内功心法吗?”季军师听到他也是熟读书经之人,心中希望也是升了几分。 “小子只在村内学过几手粗浅的搏击之术,并未学过高深的武功,更未接触过什么内功心法了”。李言继续答道。 季军师听到此处,轻轻一笑“那便好了,你的身体经脉甚合本门心法要求,我派门规待回去后,告与你知,至于你的家世身份,我会派人查询的,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你也是今天最后一名应征之人,既然这样,那便随我去吧。”说吧,大袖一拂,桌上那些银针和布囊已是不见。 李言见了,内心更是惊奇,继而躬身答道“是,大人。”然后脸上又显出有些迟疑样子,并没有马上跟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八章 洪元帅与季军师(一) 季军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却好似看见李言未跟上一样,再慢慢回过头看着他说道“即已决定入我门派,不用再大人大人的叫了,自此以后应当叫老师了。嗯,你这样子,是还在担心后面的近卫军考核吧?呵呵,那大可不必了,你现在已是我的弟子,为师身在军营,你便是军师身边之人了,比那什么近卫军可要好了不知多少倍。”说到此处,神情中已是骄傲无比。 李言听了这话,心道“原来跟在老师身边,比那近卫军要好上这许多,这是我何处修来的福气。”继而又怯怯的,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季军师看着他的样子,说道“还有何事?” “老,老师,这每月的俸银.....呃...家中还有爹娘.......”。李言吞吞吐吐道。 “噢,我当何事,你倒还是个孝子,以后你的每月俸银就按小队长一样待遇发放吧,这可比近卫军军卒多了四成之多。”季军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李言。 “多谢老师”。李言闻言大喜,他已觉得这是一步登天,让他如在梦中般感觉,他以后每月可以寄更多的银子给爹娘用了。同带他叫“老师”二字也顺溜了很多。 帐篷之外的高台上,那洪元帅还是侧着身,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右手肘支在椅子的把柄上,手成半拳又支于太阳穴处,此时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半眯着眼,老神在在,偶尔转头望向校军场栅栏内的考核,稍看一会后,又会转过头来恢复这副样子继续看着帐篷的方向,不知在思量什么。 洪元帅名为洪林英,此人乃是当朝皇朝西南大元帅,统领兵马二十几万镇守西南边陲,他本是一流浪儿,十一、二岁时机缘巧合拜入江湖名派法陀寺门下,成为一名俗家弟子。 这法陀寺乃是当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寺内武功技法有不少乃是密传绝学。洪林英按理说只是一名俗家弟子,不可能学到寺内的高深武学,但他为人狠辣,性格刚毅,对自己的也是极其狠毒,学习武功,已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在寺内五年,已把一身所学练到了江湖二流高手境界,这可是极其难得的,要知他所学的武功技法不过是寺内俗家弟子寻常的入门功法和基础拳法,但他却能修炼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 要知江湖一般武功层次从高到低分为:化境高手、绝顶高手、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三流高手,再往下只能纳入末流了,也就是不入流的习武之人了。 想当初,当今皇朝太祖也是凭着一手外门“太祖长拳”与一帮兄弟打下这几百年江山,据传他每遇敌之时,一套“太祖长拳”往往打的对手非死即伤。非是这门拳法如何了得,乃是这皇朝太祖已把这拳练的炉火纯青,迅捷无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明知对方招数,但是若对方已练至化境,若敌手不在一个境界上,自当是无法躲闪的。 这洪林英虽未把所学练到迅猛无比,但也达到了登堂入室之地。后来寺内一执法长老得知此事,觉得此子未尝不可成大器,但同时也知道此子这样性格不可能成为佛门中之人,却同时有些怜才,知道他若还这般练下去,结果必是非死即残。 于是该长老用内门药浴之法为其治疗蛮练之隐疾,同时也疏络打通了筋脉,后又传他内门心法“佛照金身”以及拳脚棍棒功夫,这些虽不是寺内密传绝顶功法与武技,但也绝非俗家弟子可轻易习得的。 洪林英后又在法陀寺习武四年,此时已是内外兼修,加上他天资聪慧,修炼刻苦,再加上有执法长老的点拨,竟让他步入了江湖一流高手之境。 至此,洪林英已打算下山入世,大展鸿图。临下山之际,执法长告戒道“林英,此番下山你当谨记,你所学之武技亦是不弱,但却不可滥杀无辜,不可jian淫掳掠,若是你当真用于此道,寺内必当派出监律僧,取你项上人头,即使你能官居一品,或一方大豪,也是必死,切记,切记。”洪林英自是满口答应。 他下山后,却也守律戒忌,但这身武功若要有所作为,没有个生死搏杀却是换不来的,于是他便投身行伍,从小兵做起,历经大小战役几百场,由于对敌凶猛,不惧生死,在军中屡屡升职,就这样一路走了下来,当他身居将军之职时,本打算退出军旅,自此在家潜心研武,但随着边陲战乱的爆发,他又被任命为西南大元帅,镇守西南边境。 青山隘为前沿之城,城内约能屯守兵马四、五万左右,他本来应该在离此向北约三十里的中军大营,但他喜性搏杀,却要亲临最前沿之地,率军抗敌。众将也熟知他的本性,根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留下副元帅把守大营,以伺机调度、接应。 这季文禾--季军师乃是六年前来到此处,那时洪林英也是刚驻守青山隘不久,那日季文禾入城后便来到城内大帅府门前,直言要面见洪元帅,守门军卒怎么可能轻易放行,并且还想从其身讹诈些银两再去通报。几番话语下来,季文禾已明了这几名守门军卒之意,便不再多言,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大袖一拂,那几名军卒就已动弹不得。他便径自直入内府而去,沿路当遇见不少巡逻小队,纷纷合围擒拿,但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一个个军卒便都原地僵直不能动了。 洪林英正在内府大堂休息,以他的内功早已听见院内呼喝之声,正待起身观看,忽觉大门处人影一闪,已有一黑袍文士来到大堂之内,身形鬼魅,无声无息,晓得是洪林英生生死死见过不知多少,也被这突然到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以他的武功,又经过这么多年的搏杀与日夜不缀的苦练,早已到达了绝顶高手之境,但黑袍人如何进来,他根本未看清,让他更加大骇的是,此人轻身功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行动间竟然带不起半点衣袂之声,这是他平生所未见过的。人在施展轻功时,由于人体快速移动和空气摩擦而带来的衣袂之声,那也是无法隐藏的,此人武功之高,绝不是他可匹敌的。 当黑袍人站定后,洪林英这才看清来人乃是一黑袍文士,年约三十多岁,头戴文士冠,身高约有七尺,脸型狭长,面色青白,但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缕长须飘洒胸前。黑袍人自称叫“季文禾”,乃江湖一隐身门派中人,前几个月因入山采药不慎被一不知名毒虫所伤,经过数月的疗伤,也拜访了不少好友、名医,以他的这身手而言,他所结识之人也都是当世高手,却无有解除他所中之毒之法,此毒已慢慢侵蚀五脏六腑。 在这西南边陲,连绵大山,不知多少里,其中之毒虫猛兽那是不计其数,叫不上名的至少占七成以上。洪林英对此说法一点也不奇怪,他以前就进入过大青山稍深的地方,那里已是有了很多猛兽、毒虫出没,叫不上名字的比比皆是。 季文禾接着又对他说,他可以入军出任府中幕僚,条件就是他需在军中挑选一人,收做弟子,他的门派乃是世代单传,他尚未有收徒,现在中的毒想来已是难解,在他内力压制之下,应该可以延长七、八年寿命,他想让自己门派能够传承下去。 洪林英也是大感意外,本来以为以此人武功之高,是前来索要什么好处,或是敌方之人前来刺杀自己,而他现在提的这要求,大大出乎他的所想。 继而洪林英一想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一来是他对此人看不透,动起强来,只怕落不得好;二来幕僚府中本就有很多,重要性也是自己说了算,只要他不参与重要军机,想来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至于军中挑选一人传承门派,这倒是小事了,军中几十万人,只要他有那闲心,任他挑去。 但接下来的事件却让洪林英越来越吃惊,这其一之事,距此不久之后,接连有二、三次敌方来袭,第一次的时候,在伺候探得军情回报后,洪林英在军中与军师、诸将领在商量好对敌之策,然后回到元帅府内,不想季文禾半夜却来到他的住处,告诉他敌方的进攻意图与部署,他所说的虽然有很多洪林英他们这边已经刺探到了,但其有几处描述,却是洪林英所不知道的,或者说所也是伺候未刺探到的。虽说已任命季文禾为幕僚之职,但洪林英怎能轻易相信此人,毕竟这人所说虽然大部分和自己所得消息差不多,但料想以对方的身手,如果去了城外,远远的吊在对方之侧还是能获取到一些消息的。于是洪林英打了个哈哈,当面感谢了一番之后,说稍后便与军中诸人商议此事。那季文禾听罢只是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待得凌晨时分,敌方大军突然袭击而至,洪林英从容率部出城迎敌,这也是在他们意料之内的敌袭。 双方在城外掀起一场大战,直杀的尸横遍野,到了天亮之时,双方将卒均疲惫不堪,不约而同的开始向自己后方缓缓撤去,洪林英自也撤兵入城。 除了这主攻方向,东西二侧山上他也有派兵狙击,对方想利用山上树林侧翼进攻的意图他们早已明察,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谁知当他们撤兵至城门口时,忽然大地震动,闷雷般的重响自远方滚滚传来,对方那些疲惫不堪,走路都有些木讷的撤退中士兵,突然向二侧一分,当中闪出一条宽阔大路,滚滚尘烟自他们身后而来,一队重骑忽突而至,只是十几个呼息就已杀至皇朝正在撤退的军卒面前。这让正在撤退的皇朝军卒根本来不及组织重盾迎敌,一时间杀声四起,血肉横飞。洪林英见事不妙,当即立断,立即拍马入城下令关闭城门,可怜至少还有一万多军卒还在城外,无法撤入城内,只能绝望拼命的在城外厮杀,但在没有重铠的保护下,如何敌得了那来去冲杀的重铠重马,只约半个时辰左右,城外皇朝将士就已全军覆没,被屠戮一空。但也就这半个时辰的时间,洪林英已组织起了城内仅存的约二万大军,在城头做了重重部署,并遣快马拿着领箭出北门去中军大营调兵来援。 只是在大军来援之前,敌方已不要命的开始攻城,有数次竟然都杀到了城头之上,洪林英亲自上城督战杀敌,一波波军卒倒下,又一波波上去,堪堪拖到了己方援军到来。 待得己方援军源源不断自北门增援而至,敌方见事不可为,只得鸣金收兵。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九章 洪元帅与季军师(二) 这次孟国之进攻,对青山隘守军来说是凶险之极,若不是洪林英狠辣果断,用一万多军卒拖住了对方攻城时间,只怕还来不及部署城墙,便已被攻下了。 此战也让城内百姓吓的亡魂皆冒,见敌方那一副副狰狞的面容从城头上不断冒上来,近在咫尺,让他们终身难忘,此战之后,血水铺满了城头,流着城墙石缝向城外城内股股流下,城内靠近城墙半里之地,都如血池一般,平时明亮整洁的大街,此时走在上面,鞋子与血水沾在一起,发出“叭唧叭唧”之声。 洪林英事后每想到此战,即使是他的定力,也觉得万分凶险,想起季文禾昨夜所说,其中就提到对方军中可能隐藏重兵伺机待出的话,不由的叹了口了气。 接着在稍后几个月中,又是同样二次季文禾仍然是半夜来访,告之他敌方的动向与部署。这二次洪林英基本是相信了,依照季文禾给的信息,针对性布置,结果他们大获全胜,损伤极小。 这其二之事便是季文禾开也始了在军中找寻传承之人,但他的测试很是古怪,不是看其习武根骨,也不是用内力测试对方身体,而是用银针对所测之人进行诊脉,季文禾所言由于他们这一派内功心法甚是奇特,如果用这法测试不能合格者,强行修练他门派的独门心法,结果只会导致修练之人,内气倒冲,逆经冲血而亡。有些使洪林英奇怪的是,军中那么多的体格健壮之人,季文禾在进入军队一年中都未找寻到合适之人,让他惊讶不已。 随着季文禾在军事上的数次重大胜利,洪林英一年后索性让原来的军师退位当了副军师,让季文禾当了军师,至于他每次如何得知敌方消息,他却不甚在意了,以这季军师的身手,想必手段是极多的,何况他给的数次敌方消息,都是极其准确的,如果他是奸细,那这代价可太大了,不可能用这几次累加起来七、八万人的性命来换取后面那可能的得逞的计谋。 这一举动,却让军中很多将领开始并不服气,但是接下来几次或大或小的交战,所有计划全有季文禾策划,几乎将来犯之敌杀的溃不成军,这让季文禾一下在军中地位稳定,声望日益顶盛。 而让他声望达到顶峰的是二年半之前一次战役,那次战役之前季文禾去了城北三十里之外的中军大营继续寻找他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徒弟”,这也是当地驻军有几十万之众,季文禾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一天啥事也不干,以他的功力最多也就能测试个几百来人,所以他这三年多的时间除了把青山隘的几万军士测的差不多之外,他也会不时去中军大营那边寻徒。 这些事情,军中之人一开始觉得很稀奇,但后来各级军官也就慢慢习惯了。不过外界之人就很少有人知道此事了,毕竟季文禾为人低调,平时沉默寡言,私下很少与人来往。 这次就在季文禾去了中军大营的当天下午,孟国突然发动了进攻,洪林英带兵迎敌,与敌方厮杀在一起,敌方援军这次却如添油般的,一股股慢慢增多,把洪林英纠缠的走脱不得,慢慢陷入重围,这时远在三十里之外的季文禾已得快马飞报,从中军大营率众赶来,待得他们来到之时,洪林英与他所率之部已岌岌可危,季文禾让大军从外围以八卦连环阵之势,循环向内冲杀,步步为营,而他自己则第一次在人前展露了他那可怖的武功,一人一剑,如天外飞仙,穿梭于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偶尔拨开敌军兵器之外,其余挡他者皆是一剑毙命。最后竟杀到对方中军之处,凌空飞身而来,如苍鹰搏兔,在对方护卫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已踏步飞至其中,一剑摘了对方副元帅的首级,然后拨开身旁纷纷而至的兵刃,柔身而上,只几个踏步便站在了敌方十几米高的帅旗顶端,一手持剑,一手高举敌帅之头颅,当真是风采盖世绝伦,敌方军心顿时涣散,无心再战,大败而去,洪林英这才率部突围而出。 此役之后,季军师之名一时无两,甚至超过了洪元帅之名,让人们也知道了这位除了能“纸上谈兵”的军师,同样也是一位盖世高手,同时皇朝军队不再以守为主,也是经常出兵袭击对方边境,或也大军压境,这后面几年双方互有攻守,差不多算是势均力敌。虽有了季文禾的存在,但疆场之上,一人之力终究决定不了结果,何况孟国已知青山隘有一高手可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也亦从国内调集了数名一流和绝顶高手压阵。 洪林英通过这次他基本可以肯定季文禾已达到化境之地,甚至还有可能在此境界之上,那是一个他不知道的境界。做为一个武痴,他当然知道这是季文禾门派的武学的所至,以前他虽有些猜到季文禾的境界,但是也未想到如此厉害,通过这次之后他不免的开始心中火热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调查,也查不出这个门派究竟来自何方。 而通过偶尔和季文禾的切磋,他更是觉得对方武功之精妙,确切说是对方内功的精妙,任何一招普通招式,在季文禾贯注内力使来,总是让洪林英觉得有如大河之水绵绵不绝,有时却又如大山压顶摧枯拉朽,根本无力抗衡,这让他对季文禾的内功心法已是欲罢不能,贪念一生,更是想方设法也想得到了。 而季文禾选徒之事却总是迟迟没有落地,而季文禾的气色却如他之前所说一样,这几年越来越差,连容颜都苍老了许多。洪林英便旁敲侧击的想让自己来继承这门绝学,于是在一次酒宴之后,他对季文禾说道“军师,你究竟要选何样的人来传承你的门派?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也未遇见,究竟是要何种体质之人呢?” 季文禾微微一笑答道“我们门派只所以是世代单传,并不是不广收门徒,而是心法要求实在很特别,可以用万中无一来说,其实只要能在我独门心法运用的银针测脉下身体有独异表现,方能有希望的。” “你这何止是万中无一,我这军中这些年下来,无论是旧部还是新兵,你恐怕也测了七七八八了,我看是十几万中无一倒是了。”洪林英摇头叹息道。 接着他又说道“你这银针下去,身体要有何种异常表现才是有希望的?” 季文禾说道“这可不一定,也许是气色异常,也许是体内气息异常,到时我必须通过银针为导引,用内力探查才会知道,若是与我内功相融方才是了。” 这季文禾每次测试时总是在一处,或屋内或帐篷内,除了测试之人,外人从不予入内,所以这些话说出来,洪林英总是半信半疑。 洪林英装着有些微醉,借着酒劲式的说道“那军师,可来看看本帅体质如何?”他也未说合适了如何,也未说不合适如何,这番话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酒后戏言,只当是好奇罢了。 季文禾闻言微微一笑,好像二人就是在聊天中无意间随意说出的一件事一样,点头应道“反正闲来无事,这倒是可以一试,说不得元帅真的与我派有缘。”随即从身旁边拿过布囊,展开后中拿出银针给他试脉。 话说这布囊季文禾可是说每次必带身边,因为他一旦有闲空,便会去寻些军卒测试。当银针下去后,洪林英中是感觉腕部一麻,继而再也没有半点异常,更未觉得有内力探入了。 季文禾也是失望的摇摇头,收起银针“看来元帅也是与本派无缘了,便无须用内力查看了,。” 这就是说洪林英也是无法习得他这门功法的,但这种说法如何能说服得了洪林英,他自幼习武,一路走来,只有克服得了的困难,没有他见过却无法习得的功法,只是他愿不愿意修炼的问题了。 但他对季文禾又偏偏使不得强,他自忖绝不是季文禾的对手,即使此人这几年看起来一年不如一年,但估计对付他这样的也就是几招甚至是举手投足间的事罢了,虽然他在当今江湖已是绝顶高手,那得分和什么人比。 直至去年年初,季文禾终于在中军大营里找到了自己所寻弟子,洪林英对季文禾的这名恰如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一滴水似的弟子,也是找了个由头私下里接触过的,甚至用内力探寻过此子的体内经脉,但并未感觉到此子经脉有何特别之处,这更让他觉得季文禾应该是有所隐瞒,却也正是这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也就是在季文禾寻得弟子仅仅一个月之后,这名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却在某一天夜里突然暴毙而亡,事后季文禾也是一副表情痛苦和惋惜的样子,说其不识字,对门派武学理解出了偏差,修炼不当,而致气血倒逆冲体而亡。 洪林英也是看到了那人死的惨状,全身发黑肿胀而亡,不似练功出茬,反倒像是中剧毒而死。这让他有了二种想法:一是季文禾用该人作毒体对象,想用一种法门把自己身上剧毒逼入对方体内,以解自身之毒,应该这毒体对象必须和他门派的功法或这种剧毒有什么关联,才能依法施为,否则直接拉个人来当这毒体对象就是了。但后来看季文禾的样子,其面色却未似有多少好转,这也让他怀疑这种判断的正确性。二是季文禾这门心法应该是想当霸道,可能真是这刚入门的弟子练功不当,真的逆气上冲,导致气血逆流,破了内脏,全身出现了异状。但像季文禾这种人,既然知道了弟子不识字,应该会有折衷的方法来解决或以水磨石的功夫来督导其练功的,真得是他时日无多了吗?除了这些,还是依然有其他一些地方让洪林英无法贯通想明,如果要想知道这些,还是要从试脉开始来看,也许有可能会有端倪显露出来。 季文禾后来依然每次去军中找些部众试脉,但洪林英却无理由跟随,如果跟去观看,一次、二次还可能说是兴趣所使,次数多了就明摆着是有所意图了。何况这还涉及到江湖门派中的一些私隐,在江湖中探听别派的隐私那可是大忌,杀人灭口也是不为过的。只是这每次招新兵入伍,他却是有理由来的,观看新兵素质与应征状况。 其实洪林英也猜测季文禾对他每次来视查新兵入伍会有所明了的,以季文禾这种人,看出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供林英也别无他法,目前只能从这入手,他想从一些蛛丝马迹上获得线索,然后好做下一步计划,这样才能离他梦寐以求的绝顶功法更近一步,奈何季文禾每次都在帐篷中完成测脉,他也不好入内。 即使这样,他还是想在第一时间看看季文禾所选的弟子是何等样人,有什么端倪可以抓到,这样的事当然还得亲眼得见,亲力亲为方可,别人所说的,毕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更加的明了。 洪林英靠在椅子内望着帐篷,微眯的眼睛不停闪烁,心中不停思索“此事真当是棘手,这几年软硬皆施,却是无法得手。若按他之言他也就还有一、二年之命,这是真是假呢?即使是真,到时他拼着失传,也是不拿出来,这又当如何是好?”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十章 一试 正当洪林英思索间,忽见高台下方帐篷门一掀,出来一人,洪林英凝目细看,却不是刚才入内之人,却是季文禾从中先走了出来,待他出来后,后面才又跟着一人迈步而出。 “嗯?这是?”洪林英一怔,继而坐直了身体,眼睛忽的睁开,旋即又缓缓放松了身体,表情恢复了平静。 此时台下,季军师也侧身抬头望向高台之上,遥遥一礼,微一躬身,双手在大袖中一拱朗声道“原来洪元帅也在此地,属下这厢有礼了”。 洪林英缓缓站起身来,也朗声道“噢,前来校军场看看近卫军招的如何了,若是今日能招满,稍后也得安排将领们负责新兵训练之事。军师,这是要回府了吗?今日可有收获?” 季军师听罢此话,看了看洪元帅,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之色,然后一笑,随即右手一指身后的李言,说道“大帅有心了,呵呵,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着实的不易。”说罢轻轻的摇了摇头。 “噢,你寻到要寻之人了?这倒是要恭喜季军师了,你这也算是浪里淘沙啊,那不知此人与上次所收之人比较如何?。”洪元帅一副由衷高兴的样子说道。 听到此话,季军师那青白色的面色上不由得黑了几分。他可不想上次徒弟之事马上就让李言知道,若是知晓的多了,那么李言心存疑虑,是否还愿意修炼就难说了,修炼之事又不能强迫。 如果他不愿意,谁也无法。洪林英此时说出此话,那像他表面那样的恭喜,但话已至此,又能如何?他双手向后一负说道“此子熟读书经,资质极是合我心意,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之事,想较上次那自是好了不知多少,文禾多谢大帅了。” 旋即不待洪元帅答复,回首对李言说道“李言,还不上前拜见元帅。” 李言自出得帐篷后,尚还一直处在惊喜之中,不能自拔,今日这番奇遇让他还未清醒过来,今天不但入了军伍,还入了大名鼎鼎季军师之门下,每月俸银更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像。这样下来,那自己岂不是几年就可以回家孝顺爹娘了,但继而又想到,到时老师不让自己走又该如何了?那是否还要在城内买所宅子,接了父母和三哥过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定是人间之美事;还有就是过得几天就去找李玉、李山,定然羡煞他们....;嗯,还有一会出去就和国新叔说了此事,让他回家先告诉爹娘,不知爹娘会如何喜欢,三哥、四姐也定是高兴的紧;一时间胡思乱想起来,脸上一时喜,一时忧,万般思绪扯乱不清。 正当他这般胡天海地乱想时,忽听得耳旁一声呼喝,他顿时醒悟过来,抬头看见老师正回头望着自己,一时间倒有些发楞了,其实刚才洪元帅与季军师之间的对话,他听是听到的,只是心中胡乱想着自己事,脑中已自动忽略了他们所谈的内容,现在见老师看着自己,便赶忙细想起来这是为何,刚才老师好像说“大帅什么的”,那洪元帅也说什么“上次所收之人,比较什么的.......” “李言,还不快上前拜见元帅。”又是一声呼喝,声音中已隐隐带着不满。季军师看自己让李言上前来拜见,他却站在原地发着呆,好像在想着心事,心中一动暗忖“难道他对刚才洪林英这厮说的话起了什么心思,真是可恼这厮这般用意,回去后还得给他解开这心结了,这洪林英真的可恼”。想到此处,脸上已有丝丝怒意,然后又对李言喝了一声。不过这在李言和旁边军卒以及台上洪元帅看来,这怒意自是对李言不听师尊之言而生了。 李言见老师有些不悦的样子,赶紧快走几步,走到老师前面少许,对着台上洪林英跪地一拜“小子,见过洪元帅,刚才失礼之处,请元帅责罚。”。李言在这半天之内已参见了本地最大的二个官员,这哪是寻常百姓可以做到的,自是忙不迭大礼参拜。 台上洪元帅稍一凝神看着向自己跪拜的李言,心中暗想“这小子,看起来怎么有点呆头呆脑。”他可不知道,李言这那是呆头呆脑,他刚才只是被巨大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一天之内接连二三巨大幸福砸到身上,任谁都会茫然如坠梦中,不要说他这一山村少年了,即使是成年人也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无法从这喜悦中自拨的。见到这,他手一摆说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李言低头站了起来,恭敬答道“小子名叫李言,乃大青山李家村之人。” “噢?那你家倒是离此也不算太远了,我们季军师可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近在阑珊处了,呵呵。”洪元帅面含微笑接着说道,他仔细看向此时已起身站立的李言,此子面容黝黑,相貌普通,身材精瘦,看起来很是平凡,这季军师选拔弟子的条件真是令人看不透。突地,他脚尖一点青石铺就的台面,身子竟凌空跃出。 李言此时正低头想着刚才洪元帅的话,突觉一股劲风当头压下,连忙抬头观看,只觉眼前一花,接着左手手腕一紧,便被来人抓了个结实,一股热流自手腕经脉处突的涌入,然后顺着经脉自手臂上升迅速向体内游走而来,他顿时大惊,本能的想抽回手臂,那想手臂却如浇铸在铁夹中般一样,纹丝不动,他面色更是连变,待他想再用尽全力抽回手臂时,却发觉来人已放开了他的左手,而体内刚才那股热流在身体内迅速的游走一遍后,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才心中略安了少许,急忙仔细定晴看去,却是洪元帅不知用何身法已从十几米外的高台上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刚才拿住他手腕之人正是他。 李言看向洪元帅,又转头看向老师,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是何缘故。 刚才之事,兔起鹘落,只在短短数个呼息间便完成了,但自始至终季军师一直站在李言身后不远处,面上古井无波,好似未看见一样,而此时洪元帅已是收回右手,大笑声中拱手向季军师道“军师请勿见怪,洪某只是好奇,军师选徒亦有数载,能入军师法眼者,不过区区二人耳,洪某只是想知道何种筋骨奇佳般的人物才能如此幸运,不免一时冲动,军师一定勿要放在心上。” 季军师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那大帅可能看出劣徒有何不同之处?” 洪元帅脸色一正,略一沉吟道“军师门派之高深令洪某更感莫测,说来惭愧,洪某观此子经脉也未必比军中诸多儿郎更多宽阔,甚至比之其中一些人还有不如,筋骨吗?嗯,当属中上,却也不是极佳那种,这只是洪门看法,但军师既然选到此子,想是必有其特别之处,只是洪某无法看出罢了。” 季军师微微一笑说道“洪元帅说的极是,我派之心法除了要求经脉较好之外,主要是其体内需有几处经脉必须与别人不同,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本门的武功所学,这原因已涉及到师门心法,恕季某不能多言了。” 洪元帅听到此处,便不再多问。继而道“那军师接下来当如何安排?” 季军师对洪元帅微微一躬身说道“劣徒会随我回府修行,元帅也知道我这身体越来越差,尽快找个衣钵传承门派也是容不得再拖了,所以他一般时间都会在我那里修行,但偶尔也会帮我做点军中小事,权当历练和放松身心,至于他的俸银吗?嗯,每月从我的俸禄里支取与小队长等同的给他就是了。” 洪元帅略一思量开口道“这倒不必了,既然令徒也会帮你打理这军中之事,那没个身份也是不妥的,那就作个御侮副尉之职吧,俸银便从军中支付了,到时我让人把腰牌送到军师住处便是,同时那应征入伍的补贴费用,这几日便会有军勤部的人送至村里后登记造册,交于他家人的。” 洪元帅可不会因这点俸银小气的,索性把补贴也一并发了。 季军师听到后,也不再客气,开口说道“那就按元帅之意了,李言还不上前拜谢元帅。” 李言自手腕被擒、被放开之后,一直在旁边的看着他二人对话,心中也慢慢平静下来,从这二位大人口中,他听出自己能拜入季军师门下好像极其不易,自己的这位老师可能已在军中挑选了好几年了,军中这么多人,他好像只挑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二个人做徒弟,而洪元帅对此十分好奇,才了有刚才一试。 再听得洪元帅所赐官职,他也是一脸茫然,他可并不知道御侮副尉是啥官职,是做什么的,但那洪元帅所说的入伍补贴费用这几日便能送到村里爹娘手上,他可是明明白白的,自是高兴的再次上前拜谢。 如果他知道他这半日已升到了从八品下,那可是他祖坟今日冒了大股清烟,且是清烟化作浓烟滚滚一般,要知道普通军卒要出生入死多少次才能从普通士卒升到从九品下、从九品上,正九品下,正九品上,继而才能到从八品下。 而他只是二位大人物几句话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即使知道了自己是从八品下,也还是不知道到底官职有多大,他更关心的是实实在的银子。 见李言已拜谢完毕,季军师对洪元帅微一躬身“如果大帅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这就告退了。” “军师请自便吧,想来军师已是心不在此了,哈哈,洪某还要看看近卫军招收情况以及安排新军训练一些事情,就不送军师了。”洪元帅大笑着道。 于是季军师在旁边军士的目光恭送中,转身向校军场大门走去,李言也在那些军士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赶紧快步跟上。 看着季军师和李言越走越远的背影,洪元帅站在帐篷外,手摸下巴,摩挲着短须沉思着,怔怔了一会,才低声说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这小子的体质真的有特别之处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十一章 城外山谷 李言此时已跟着季军师来到了校军场大门处,刚出得了大门口,季军师看了一眼远处那一片等候的人群,便在大门处站住了身形,李言这时也亦跟了出来,正想和老师说去那边向李国新说一声情况再走,还不待他开口,季军师已转头看向他微笑说道“那片等候的人中是否有送你来此之人?” 李言赶紧答道“老师明鉴,是在下的一位长辈送弟子来此应征入伍的。” “哦,那你前去和他说声吧,然后便跟我离去。”季军师说道。 “是,多谢老师成全。”李言闻言心中一喜,向季军师躬身一礼后,便大步向那片人群走去。 校场门口几个站岗的军卒听到他二人对话,已是知道眼前这小子拜入了季军师门下,他们可是知道季军师挑选这徒弟的难度,几人对李言羡慕不已,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上前一步向季军师叉手一礼说道“恭喜季军师,终于得偿所愿。”季军师点头含笑示意,然后继续背负双手原地站立着。 小头目恭喜完毕,便自觉的退回到自己的岗位,心中想到,找个机会得与季军师这刚收的弟子亲近亲近,有季军师这样的老师,以后可以预见这小子定也会成长为极厉害的人物,若打好关系,以后在军中这也是一座靠山吧,但同时又微微摇摇头,想到像自己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是不少的吧。 不说这小头目如何瞎琢磨,李言这时已快步来到了那片等候区,他知道不好让老师久等,得长话短说,于是拉着一脸希冀迎上来的李国新走到人群的一边,向他低语起来,李国新起先还挺镇定,可是听到后来,嘴巴已慢慢张大开来,喉头里不时发出“呵,呵”声音,却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待得李言说完,他已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李言只得又喊了几声,见他还只是呆呆的“哦哦”回应自己,也知道这是和自己先前一般模样了,不由得暗道一声惭愧。 看国新叔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了,便只得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快步走向马车取了自己的包裹,一折身又向校军场大门口走去。 李言来到老师面前,不待老师发话,已躬身说道“弟子已和族中堂叔交待完毕。” 季军师听罢一笑“那便好,那这便随我回府去吧。”稍顿了下,又继续说“只是我平时不喜前护后拥,所以也就你我二人一同回去了。” 李言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听村里大人们说过官员大人们出去是何种排场,何等的威风,有些严苛的还要净街驱民的,然而他也不再去多想,毕竟他从未见过官员出行前护后拥的场面。 二人说罢,季军师大袖一摆,便转身沿着校军场院墙向一个方向而去,大袖在身侧飘飘,足下已是如流水般向前行去。 李言看着老师的背影,这下是真有些蒙了,走?就是用腿走?没有随从、护卫就罢了,怎么也没有马车或马匹吗?李言苦笑一声,心道这怎么和在村里听的不一样啊,尤其是老秀才所说的官员出行,更不是一回事,当下也不是多想之时,他赶忙把包裹往肩上一紧,发足追了上去。 他师徒二人刚走之后,那等候区的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刚才季军师站在门口时,已经有不人认了出来,见李言和他一起出来,并且季军师向李言说了句什么,他便向这边走来,然后拉着一人向人群一侧走去,这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几个好事之人也悄悄向那边靠近了些许,虽然李言对李国新只是低声诉说,可那也不是附耳私语,稍近些的人凝神还是可以听见一些内容的,尤其是李国新那副吃惊呆滞的表情,即使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人,看到那副表情后,也会去想知道原由了。 李国新在李言转身走后一段时间后才恢复清明,心道“原来那人便是季军师了,不过李言所说是真的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言做了季军师的弟子,还捞什谋了个御侮副尉,老天爷,这是真的么?” 李国新也不是什么世面没见过的人,他是略通这军营中一些职务的,他记得这个好像是从八品下,这可不是一个刚入伍的能得到的,即使是百战军卒,身上没几个大功,也是难得升迁上的。 李国新此时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自己到底是该如何了?慢慢的,他压下这些震惊后,内心开始恢复了平静,但他心里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季军师能看上李言,李言自小在村里长大,可谓是他看着长大的,过人之处他可没看出来有什么,李言最大的特点就是有比同龄人多一份冷静和沉着罢了,但这也应该不是季军师能看上的原因。 正待他暗自细想时,刚才在他边上听到一些谈话的人,也都是吃惊把自己猜测的消息向旁边人说了去,那边待得季军师刚离开,人群便炸了一样,很多人觉得这不可能,一刚来应征之人,这么就能巧抱上季军师这巨腿?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更是有不少人直接围住李国新询问起来,李国新一时间头大如斗,赶紧回复了几句后,挤出人群飞也似的解下马车迅速离开了,他也要找个客栈住下来消化这些消息,明早起早就赶回去,把这消息向李言爹娘,不,向全村老少说道说道,这小子可是一步登天了。 而留下的这些人,证实了这消息的可靠后,不少人也动起心思来,想是否也要找找门路,把这事探的清晰些,那么自己的家人、亲戚是否也能有机会抱上这大腿呢?一时间,这里的人也各自怀揣心思各自寻思去了。 李言跟着季军师此时已来到北城门内城之处,季军师足下无声,看似闲庭信步,却是走的极快,好在李言自小就跟随大人们上山狩猎,所以还是可以跟得上的,虽不说用尽全力,却也已是用了七、八分力气方能跟上,看着老师丝毫不着力的样子,不由得对以后生活更加心生向往。 眼看已到了北城门,李言不由得心中一楞,难道这军师府在这城门附近不成,但他马上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老师没有丝毫停留拐弯之意。 待他二人来到城门处,那里有七、八名军卒在一小队长模样人带领下,正在盘查过往行人,李言望去,却亦不是刘成勇那帮军卒了,想来应是换岗回去了。 那小队长模样的人,见到季军师过来,赶紧叉手一礼。季军师微一点头,便从那些检查出城队伍旁径直而去,李言也是紧随而出。 等季军师他二人出得北门而去,那小队长模样的人看着李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奇怪,此人面生的紧,却不是季大人府中那些待卫,不知是何人也能这般跟随季大人左右。” 李言随着季军师出得城后,心中已是迷惑,这城外只有一条大道向北延伸,道路二侧皆是绵绵起伏的群山,纵深不知几许,难道老师府邸在几十里外的镇上吗?听说那里也是有驻军的,但这不免太远了些,每天这样来回不用马车或马匹,也极是不易了,虽然,几十里路对他来说也不什么难事,但是想想经常这样不免枯燥了些。 路上,季军师也不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就那样不急不许在前面走着,李言也只能紧跟后面而行,边走边胡思乱想。 就在出城约二里左右后,季军师却脚步一滑向左侧西边山脉方向走去,李言仔细一看,原来此处有一条山路向西侧山脉中延伸而入,这条大道可是他们今天入城走过的,像路边这种入山的小路极其多,所以也不甚是在意,此刻却拐了进去。 这西侧山脉可比东侧群山要纵深的多,东侧群山大约有几百里,再过去便是平坦的中原地貌了,那已是可以策马狂奔了,而自此向西却不知有多远,这里的人们只知道往西约能进入四、五百里,再向内那里可就是有诸多不知名的妖兽在其间横行了,进入之人十入九死,即使是江湖绝顶高手也不敢过多深入。 想那洪元帅曾带领手下高手深入约四百里左右,就已遇到很多未知名毒虫猛兽,即使他果断的退了出来,手下也死伤大半,他自己脸上也被一凶兽尾部扫中,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若是他躲的再慢些,那凶兽之尾必自他太阳穴而贯入脑部,那只有惨死当场的份了。 季军师带着李言顺着小道拾阶而上,他们行走于参天大树之中,大树下灌木丛生,此时已时至酉时,初秋的白天还是长些的,尽管这样此时也已是日落西山,但天色尚明,只是在这高大树冠上一层层浓郁的绿叶覆盖下,光线已是有些暗了,林里不时传来几声倦鸟归巢的鸣叫声,在这高大空旷的树木间清脆回荡着。 向上走了约莫一里左右,登上最后几个石阶,眼前已是豁然开朗,一片很大的空地显现出来,方圆约莫有百十丈来许,这片空地被周围参天大树层层环抱的,只是正对着他们刚才上来的石阶处留出一个二、三人宽的通道。 想在山里找出这么大一块平地那是很难的,这里应该是被人为修整出来的,场地上对着下山石阶路出口的二侧各有一排高大青石屋舍,每排约莫有四、五间的样子,一字排开,虽然简陋,却显得清洁整齐,中间这诺大的场地上亦被青石碎块平整的铺上了,在一些地方还挂有沙袋,建有沙坑之类的,但都是整齐划一。 李言登上平地,看清此处有八名军卒分二排持戈而立,正警惕的盯着台阶入口之处,待看见季军师,几人整齐行完一礼后便又站直身体分立二侧,对李言只是看了几眼,也不多问。 季军师对他们微一点头,便径直向里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转头对他们中的一人道“哦,你去把其他人都叫出来,我有件事要说下。” “是”其中一名军卒答应后,便快步走向平地中间,大声说道“大人回来了,大家出来下!”,不大一会,便有十几人纷纷从二旁青石屋内来到了场地中央。 李言自上得平台之后,便一直跟着老师身后,他刚才看到除了在这石阶入口之处有这八名军卒之外,那二侧青石屋处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还有二个房屋顶上冒着袅袅青烟,远远的传来一阵阵香味,只是此时光线已有些昏暗,那些房间里透出的灯也不足以让他离远能看得清。 待得这些人站好,季军师也来到场地中央,回头向李言招了招手,李言走了过去,他走到这些人前面才发现,这里除了刚才那八名军卒外,还有十二名穿着一样制式军服的军卒,而除了他们,这里竟然还有三名中年妇女。 这些人中那三名中年妇女和靠队伍中间站立的二名军卒都有些好奇的盯着李言,其余之人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李言,以后会在此居住。”季军师一指李言说道,然后又对李言说“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那二十名军卒是元帅差遣过来负责警戒守卫的,剩下的几名妇人负责我们的饮食和衣物的浆洗。” 李言看着他们,但他有些意外的发现其中有几个人看的眼神有些古怪的样子,这倒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