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被夺我靠卖惨抢回一切姜枣萧水生全文阅读完整版大结局》 第1章 水生姐夫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姜枣头发花白,呼吸衰弱,年轻时经常哭,操劳多,五十多眼睛就不好了,勉强能看清坐在床边的男人,三十多年没见,他还是身如松柏,挺拔可靠。 姜枣想努力看看他的脸,却看不清。 “……水…生。” 她颤抖的伸出手。 萧水生握住姜枣的手,他的手很大,很干燥。 男人声音低沉如旧:“我在。” 姜枣知道自己快死了,浑浊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鼻尖酸涩:“对不起,当年不该怀疑你的清白。” 若问她这辈子有什么遗憾。 有两件事。 第一件,不该让堂妹姜珊替她给萧水生送饭。 姜珊在饭里下了春药,害萧水生失态,他本努力克制,没动姜珊,她却和萧水生生出误会,气怒下退了婚约,错过三十年。 第二件,不该让姜珊把外婆留给她的玉佩骗走,玉佩有灵,佩戴者福运加身。 姜珊骗走玉佩,虽然没能如愿嫁给萧水生,却屡次投机倒把都没被抓到,攒到本钱开了小吃铺,结识房地产初代大亨,混的风生水起。 婚后连生四子,被婆家宠上天。 耳边响起男人的哽咽声。 男人祈求道:“枣儿……你别死。” 萧水生是什么人? 流血不流泪的男人,钢筋铁骨一般。 姜枣只见他哭过两次。 退婚时一次。 眼前一次。 姜枣心脏仿佛破了个大洞,痛得她皱起眉。 她不甘心,凭什么姜珊破坏了她的婚事,却还能借助偷来的气运活的这么好? 凭什么她和萧水生分开三十年,郁结三十年,到死才见上一面! 姜枣想叫他别哭,话到嘴边,喉咙却忽然窒息。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没了呼吸。 死不瞑目! “枣儿!” 人死听觉最后消失,姜枣最后听到的,是萧水生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萧水生!” 姜枣似生了梦魇,呼啦坐起来。 打了疙瘩的棉被从身上滑落,她抬手抹了把汗。 “枣儿睡醒就把姜汤喝了,等会儿小珊子把饭盒拿回来,你刷干净把锅里温着的二米饭和土豆片盛一些,给你二哥送过去,他在厂子里还没吃饭呢。” 女人说话声惨杂着缝纫机咯哒咯哒的声音。 姜枣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惨白的病房变成她家胡同老房子。 低矮的门楣,发黄的墙壁,草珠子串起来的门帘随着风轻轻摆动。 外面小院子里放着推车,推车上有石头片子和沙子,杏子烂了,掉在沙子里,引来苍蝇围着飞。 家里唯一崭新的,就是放在门口的缝纫机。 她大姐刚订婚,缝纫机是男方的彩礼。 缝纫机是大姐挣来的,却不能让她带走,要留下来给家里剩下的男丁凑彩礼。 她娘刘春花,穿着深蓝色的衫子,做活事儿怕弄脏衣服,戴着灰色套袖,齐肩短发中分开,两边各别了黑色的发夹,脚下不停摆动,踩得缝纫机轮子吱吱作响。 黑色的线从灰色的布上压过去,瞅着是件男人的布衫。 “枣儿?” “怎么了?头还疼?” 刘春花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踩缝纫机,抽空问了一嘴。 姜枣渐渐清醒,脑子里生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她竟然重生了! “娘你刚刚说什么?” 刘春花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到姜珊给萧水生送饭,等她把饭盒拿回来,叫她给二哥萧明送饭时,姜枣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 糟了! 她怎么就重生在姜珊送饭给萧水生这天。 上辈子,萧水生不肯娶姜珊,名声可是被毁了! 他是团长,本该有大好前途,因为这件事,不仅没了媳妇儿还没了前途。 姜枣掀开被子:“我去趟军区。” 刘春花看她着急忙慌跑了,叹气道:“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神神叨叨的。” 姜枣跑到大门口提上鞋。 从姜家到军区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姜珊是坐公交过去的。 七十年代公交车班次很少,眼下是没有了。 她拐了个弯,跑到胡同口第一家,敲门进院子,她朋友艳秋坐在井边错洗衣服:“枣儿,你急急忙忙的干啥?满头都是汗。” 姜枣来不及看自己好友,瞅见门口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艳秋你家自行车借我用一下。” 艳秋没见老实巴交的姜枣这么急过,急肯定就是有急事。 “你骑走吧,刚打的气儿。” 姜枣诶了声,推着自行车到胡同口,上车蹬走了,两个大辫子在空中荡起。 她蹬了四十分钟,终于来到军区。 军区的人对她很熟悉,还经常打趣她,喊她未来的团长夫人。 “呦,团长夫人又来了!” 姜枣急急忙忙的问:“萧水生人呢?” 对方回答时还不忘开个玩笑:“萧团长回宿舍了,你咋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抓奸的呢?” 姜枣心中冷笑。 还真被你猜中了一半。 只不过捉的不的是奸,是贱人。 她风风火火赶到宿舍。 萧水生宿舍在二楼,她踩着铁架子楼梯跑上去。 脚刚迈上最上面的台阶,她就听到了女人嘤咛声。 “水生姐夫,就让我做你的解药吧!” 第2章 虐斗堂妹 是姜珊的声音! 姜枣脑子发冲,一脚踹门进屋。 屋里两人被惊住,齐齐看过来。 萧水生站在床边,皮肤白里透着红,额头上都是汗,攥起的拳头青筋暴起。 他娘是十里八村的美人,他随他娘生的很白,怎么都晒不黑,还因此被调侃是军队一枝花。 姜珊站在萧水生一米开外的位置,眼中带着痴迷,恨不能扑上去把男人扑倒。 看到姜枣,萧水生眼里的凌厉褪去,转为害怕。 男人急切解释:“枣儿你听我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被她下药了。” 上辈子事发后萧水生就是这样解释的。 可惜姜枣没能亲眼看见抓奸现场。 事后姜珊拉着她的袖子告状,说萧水生如何如何欺负她,扯开她几颗扣子,她又怎样奋力抵抗。 姜枣信以为真,气怒下退了婚约。 这辈子不一样,她是亲眼看见,萧水生的抗拒和害怕。 姜珊没想到得了风寒的姜枣会出现在这。 她抓着衣服领子躲到姜枣身后:“堂姐,水生姐夫欺负我。” 死女人怎么忽然过来了,坏了她的好事! 萧水生焦急辩解:“我没有!” “枣儿,你要相信我。” 姜枣眼中含泪,回头甩了姜珊一耳瓜子。 “我明明在外面听到你说要给他做解药!当我耳聋吗?” 姜珊捂着脸,震惊羞愤的看着姜枣:“你怎么能诬赖我。” 姜枣眼眸微动,一把扯住姜珊的胳膊:“你背过身去。” 萧水生见姜枣没有误会自己,听话背过身,手搭在窗台上,忍耐的青筋暴起。 姜珊从没看过这般泼辣的姜枣。 不等她细品姜枣怎么不一样了。 姜枣已经开始动手扒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从她肚兜里掏出剩下的春药。 “你身上搜出来的药,还想解释什么?” 姜珊见事情败露,跪下来抱住姜枣的腿。 “二姐我错了,我不该动歪心思,你们饶了我吧!” 姜枣冷笑,一脚蹬开她,梅花塑料鞋底在姜珊花布衫上留下个光荣的脚印。 她拿着春药站在门口,扬声吼道:“快来看啊,姜珊给你们萧团长下药,要玷污你们团长呢!” 姜珊面色惨白:“姐、别说了,算我求你了!” 附近的军人都被姜枣嚷嚷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姜珊的罪行无处可藏。 姜枣让人把姜珊按走送到派出所。 如果是普通男人,犯罪未遂也就罢了。 姜珊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萧水生是军人,她蓄意迫害军人,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姜珊被带走时,姜枣不忘补刀:“我怀疑姜珊是敌国的间谍,想要窃取萧水生的情报!” “她以前就经常和我打听萧水生的事儿,我这次得风寒不能送吃的,她主动要送的,我怀疑我的风寒也是她设计的,她最终的目的就是窃取情报。” 姜珊被绳子捆起来,肩膀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军人压制着。 她挣扎回头大吼:“姜枣你冤枉我!” 姜枣目送她被拧走,松了口气。 可下把事情解决了。 她回到宿舍,刚走进屋,就被阴影笼罩,火热的身躯死死抱住她。 姜枣和萧水生确定关系一年多,除了拉过手,还没做过更亲密的事情。 他忽然抱住她,姜枣紧张的口干舌燥。 更何况,男人处于很危险的状态下。 男人用力搂着她,姜枣觉得自己快化了,即将变成一坨枣泥,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你……还好吗?” 萧水生抱着她的手特别用力,恨不得把清瘦的姜枣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愿意相信我。” 姜枣心疼的不行,鼓起勇气抱住他,光洁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我男人,我肯定相信你。” 萧水生下巴上的汗低落到姜枣的耳垂上。 他没忍住轻轻亲了下姜枣的耳朵。 男人的唇瓣也是烫的,带着电流。 姜枣圆圆的杏眼睁大:“别……” 萧水生声音微喘,隐忍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帮着你堂妹呢。” 姜枣和姜珊差一岁,从小一起长大。 她觉得自己和姜珊关系特别好,很多事都被姜珊忽悠着,萧水生提醒她离姜珊远点,她还屡次生气。 想想真是蠢的可恨。 “我以后只相信你,谁也没有你重要。” 萧水生闻言,勾起唇。 “团长,军医来了,我们方便进来吗?” 门外男人试探的问。 萧水生放开姜枣,退后几步,整理了下衣服才沉声道:“进来吧。” 冷静沉稳威严不可冒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热浪似火。 军医给萧水生挂了消炎的点滴,还用凉水帮他擦了身子,才把他体内的药劲压下去。 时间不早了,姜枣让他好好养伤:“我明天来看你。” 萧水生要拔掉点滴起来送她。 姜枣按住他:“听话。” 说完,她见没有人,俯身在萧水生脸上亲了一口,逃也似的离开。 萧水生怔怔的摸上自己的脸。 姜枣骑车回去,没直接回家,拐到隔壁胡同二叔家,停好自行车进屋去。 家里只有二婶冯苗在,冯苗看姜枣过来,嫌弃的瞥了一眼。 “珊珊出门了,明天来吧。” 姜枣往屋里瞥了一眼:“婶子,我那天借珊珊的书她没还我,我拿回去看。” 冯苗哦了声:“你自己去找吧。” 姜珊命好,是家里的独苗。 她自己有个房间,窗户上挂着粉色的窗帘,有自己的书桌,不像姜枣,兄弟姐妹四个,她只能和姐姐姜杏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夏天闷热冬天透风,睡也睡不好。 姜枣打开姜珊的抽屉,从饼干盒子里摸出一块玉佩。 她象征性找了本书拿在手里,临走时和冯苗晃晃书本:“婶子我拿走了。” 冯苗挑了下眉:“我说姜枣,你学习一直不如我家珊珊,不要看你妹妹干什么你就学什么,你妹妹有天赋,你可没有。” “听婶子的,早点和你对象结婚,听说萧水生他娘看不上你。不怪你人家看不上你,你没工作没学历,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要啥啥没有,不如早点生米煮成熟饭,让萧家早点认可你。” 姜枣也没生气,笑呵呵的走了。 婶子别急,你女儿马上给你个大惊喜! 冯苗看姜枣只顾着傻呵呵笑,也不说回几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傻子一个!” “再好的男人也把握不住,可惜珊珊没她长得好看,不然萧水生那样的人哪能轮到她那个傻子?” 姜枣拿到玉佩,迫不及待戴在脖子上。 玉佩是水滴形,有点像玉也有点像石头,戴上后清凉的触感让她整个胸脯都散去热气。 上辈子,姜珊说借去看看,过几天告诉她玉佩丢了。 是在她快死之前,姜珊跑来医院炫耀,说玉佩有福,只要滴血认主,戴着就有源源不断的好运,干啥啥成。 姜枣这才知道,外婆偷偷留给她的玉佩还有这种奇效! 走到无人的地方,她把玉佩掏出来滴进去一滴血。 血消失不见,玉佩闪了下红光又恢复平时的样子。 果然,现在的姜珊还没发现这件事,没认主。 姜枣把自行车还给艳秋,回到家门口,她调整了下呼吸,红着眼睛走进院子。 刘春花看姜枣回来了,撩开帘子问:“咋去这么久?” 姜枣抬起头:“娘,姜珊想抢我男人。” 第3章 给娘洗脑 刘春花眼眸瞬间就锋利起来:“你说啥?” 姜枣把刚刚的事情给她说了。 “军区的人把她送到派出所了,你说我爹知道,会不会怪我?” 姜枣他爹姜大山,是个大男子主义非常重的人,对他弟弟姜大河也很有责任感。 屡次把家里的东西拿去接济姜大河,如果叫他知道,姜大河唯一的闺女被抓到派出所,姜枣却袖手旁观,姜大山肯定要发火,说不定还会主动作出补偿。 刘春花呢,平时又事事以姜大山为主,很容易就被带过去。 姜家四个孩子,大姐姜杏要准备结婚,老二姜明也到了适婚年纪,老四姜军也不小了,十八了,知道刘春花要把姜杏带回来的缝纫机给姜明娶媳妇儿,竟然没想着他,气的好几天没从学校宿舍回来。 四个孩子,三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只有姜枣没有。 一直傻乎乎的,坚信只要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好,以后自己有事也会得到帮助。 姜枣已经不是以前的姜枣了。 她要为自己考虑打算。 家里资源就那么点,不能让姜大山拿东西弥补姜大河。 更何况,明明是姜珊的错,家里要是拿东西弥补到姜珊那,姜枣怕自己被气死。 刘春花把姜枣扯进屋,关上门。 “你就让派出所的人把姜珊抓走了?不是没成吗?你怎么不拦着!” 姜枣眼神暗下去,她就知道。 “我为什么要拦着?” 刘春花:“姜珊是你叔叔家的妹妹,她年纪还小,你不该冷眼旁观的,你二婶亲哥是钢铁厂人事科科长,你小弟学习不好,以后要仰仗着他们家,得罪死,你弟弟怎么办?” “你现在就和我去派出所,喊上你对象,咱们一起把事情说开了。” 姜枣攥紧手:“她要抢我对象了,你都不为我考虑一下吗?” 刘春花:“糊涂啊,那不是没抢到,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姜枣松开手,心一点点冷下去。 “是你糊涂。” “我对象是团长,姜珊看中咱家资源,想和咱们抢呢。” 刘春花:“你对象还有厂子里的资源?” “不对……他有资源老萧家能给咱家用?” 刘春花其实不看好姜枣和萧水生,只因刘春花和萧水生她娘不对付。 俩人关系不好。 刘春花暗搓搓还想拆散他们呢。 有资源用不上,不如把长得漂亮的姜枣嫁给有资源,有钱的人家里,这样才能人尽其用。 姜枣好悬没咬碎一口牙:“萧水生就喜欢我,以后过日子也是我当家,他说我俩结婚,要给二百的彩礼,缝纫机,还有七十二条腿。” “他给我的是实在的,二婶她哥,人家未必能帮你。” 刘春花想想也是。 姜枣又道:“你和萧水生他娘虽然关系不好,但萧家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 刘春花想想还真是! 她拍了下脑门:“是我糊涂了,怪你二婶经常在我耳边叨叨,老萧家看不起咱,啥用没有,但我低估了萧水生对你的感情。” “萧水生身边啥闺女没有,能看上你,说明是真喜欢你,而且他听你的话。” “姜珊可真不是个东西,你爹这边我来和他说。” 姜枣点头:“是啊,不好的东西我二婶能让她闺女去抢吗?以前她就是忽悠你,让你自己放手,看你没拦着我,就想其他办法了。” 这句话把刘春花彻底说服了。 可算把这件事铺垫好了。 姜大山下班回来。 刘春花给姜大山叫进屋里,起初吵了几句,后面刘春花不知道说了什么,姜大山不吭声了,出来后责怪的看了眼姜枣,也没说啥。 晚上姜大河和冯苗果然来了。 冯苗站在院子外面就骂:“姜枣你有没有良心,姜珊是你妹妹,好心替你送饭,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呢?” “她才十九啊,就留下这样的案底,你让我们一家三口怎么活啊?” “小兔崽子,怪不得我下午说你,你不还嘴,故意在这等着恶心我是不是?” 姜大河也站在院子里抹泪:“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了?咱爹走的早,长兄如父,你明明知道我家里人不如你家多,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你就让你闺女欺负我家人是不是!” “你们是不是想把姜珊弄到监狱里,趁我们俩没有孩子,好吃我们绝户!” 在屋里的姜大山听到这句话,屁股坐不住想出来,被刘春苗一个眼神瞪回去。 “你可怜他们,想想你两个没娶媳妇儿的儿子!” “你敢出去,我就回娘家,你自己操办姜杏的婚事。” 姜杏的婚事可不是小事。 她的婚事办成了,缝纫机才能给姜明当彩礼。 姜杏的婚事吹了,姜明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孰轻孰重,姜大山还是分得清的。 姜大山坐在炕上叹气。 姜枣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反正她爹没因为她的事情这么愁眉苦脸过。 先锋军刘春花同志杀完一个眼刀,撩开草珠子串的门帘出去了,她皱着眉,冷着脸,气势非常足。 “老二,老二媳妇儿,你们嚷嚷什么?” “嚷嚷就有理了吗?” “嚷嚷就能改变你姑娘给萧团长下药的事实吗?我们真想吃你家绝户,你姑娘早就被毙了!” 姜枣没出去,站在光线不好的客厅里。 她不担心她娘的战斗力。 刘春花平时不吵,是因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后决定对你笑脸相迎,还是破口大骂。 出嫁前的刘春花可是从三个嫂子手里薅出来一大半彩礼带回婆家,从此在婆家站稳脚跟,这样的心计,非一般人能拥有。 乡下当牛做马出身的刘春花,对上家庭还算不错被哥哥宠爱的冯苗。 显然是冯苗从未真正看清过刘春花这个人。 她以为站在院子里嚷嚷,刘春花会害怕,会在意两家关系,谁知道她喊的比她声音还大。 说破天冯苗和姜大河也没理,吵出去没脸的是他们夫妻。 冯苗左右看看,跺脚:“吵什么,进屋说去!” 第4章 妯娌掐架 冯苗和姜大河使出的第一招,没用不说,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家丑不可外扬,刘春花也不希望自家闹的难看,让外人看热闹,进屋后,她直接在客厅靠东边的板凳上坐下。 刘春花先发制人。 “姜珊做出这样的丑事,你们不道歉,还打上门来,真当我家女儿不是人?就你家的是宝贝疙瘩?” “我们枣儿可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你们甭想欺负完了还倒打一耙。” 姜枣站在旁边,低着头,闻言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上辈子她先是把工作让了出来,又替小弟到偏远乡下建设。 知青说好听点是去建设,说难听点就是当牛做马,冬天挖河道,夏天铲草,脑袋冲着黑土地,不到晚上都不能抬起来。 用汗水浇灌禾苗,干的差就是思想不端正。 她没有靠山,没有钱,只有一条烂命干到底。 终于熬到回城,二哥嫌弃她生病要钱,小弟嫌弃她身上的土。 你问她娘? 她娘耳朵上戴着大金溜子,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拉着她的手开导她:“娘就说你命好,摊上好兄弟,你回来他们还愿意管你一口饭。你二嫂说了,你以后留在这帮忙照顾家里三个孩子,就绝对不让你饿到。” 姜枣的工作。 姜枣的下乡。 随着她滴落在乡下黑土地上的汗水一起蒸发干净。 原先的事情再扒出来,全家人都要损财损利损人情,还可能破坏家庭和谐。 姜枣的血缘亲人很有默契的集体遗忘这些事。 到最后,她姜枣因为身体差嫁不出去,只有看孩子才能换口饭吃。 有饭就不错了,别奢求看病。 最后怎么住进VIP病房的呢? 是萧水生千里迢迢飞过来,把她接走带去看病。 她走了,家里的孩子没人管,饭没人做,她娘不能跳广场舞,要继续回来看孩子,撒泼打滚不让她走,说她的病没得治,不如在家里,在妈妈爸爸还有兄弟姐妹的呵护下,安详的离开。 姜枣称刘春花那一招叫,肉要烂在锅里。 萧水生军人出身,什么没见过? 掏出十万块钱给刘春花。 刘春花拿到钱立马放人。 姜枣被气吐血,到医院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她看清这家子人真面目。 陪到最后,给她真心的只有萧水生。 姜枣的回忆被刘春花抽噎的声音拉回来。 刘春花竟擦起眼泪,心疼的瞅着姜枣:“我的枣儿从小就不容易,捡兄弟衣服穿,没一双好鞋,过得特别艰难,就没有比她可怜的孩子。” 冯苗瞪大了眼睛。 在心里大吼。 你闺女不容易! 你闺女不容易是今天才不容易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偏心眼,重男轻女才不容易的? 冯苗也不是傻子,见识到刘春花的第二幅面孔,她没敢乱说话。 姜大山一直照顾姜大河,给了冯苗和姜大河不小的底气,小来小去的利益吃多了,冯苗就忘记,刘春花会默许这种行为,是因为她哥是钢铁厂人事科科长。 刘春花看冯苗学乖了,没和她嚷嚷,她继续炮轰。 “枣儿好不容易找个好对象,就被你闺女盯上。咋?你闺女是仙女,是格格?做出那种龌龊事还要我闺女给你们赔礼道歉?” “姜珊身为妹妹,惦记自己姐夫,太不要脸了!” 姜枣看着撒泼的刘春花,心想,这就是为什么出事后,她先把她娘说服的原因。 战斗力满级。 姜大河余光观察里屋的门,急的满脸通红,直拍大腿:“大哥!大哥你出来评评理啊!” 姜大山早就躺在炕上装死了。 儿子娶不上媳妇儿,做老子的就是千古罪人。 关键时刻,他得拎清了。 姜大河想到被抓起来的姜珊,不死心又喊:“大哥我就一个闺女,独生女!你不能看着我绝后啊,让枣儿带着萧水生去帮我们把姜珊救出来吧!” “求求你了大哥,我们不要道歉,就要小珊子能出来。” ‘噗通!’ 姜大河:“大哥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咚咚咚!’ 姜大河磕的用力。 姜大山睁开眼睛,夏天闷热,黝黑瓦亮的脸溢出一层汗。 他刚要动,就听外间刘春花扬声喊道:“我们枣儿和萧团长还没订婚,没收人彩礼,她在婆家还没露脸呢,就拉着萧水生去给你们解释,回头旁人怎么传我们枣儿?” 姜大山听到彩礼两个字,又把眼睛死死的闭上,扯过墙角被子盖在脑袋上。 眼不见心不乱,耳不听心不烦。 老大姜杏的彩礼给老二娶媳妇儿。 老三的彩礼得给老四娶媳妇儿。 老三结婚以后过的好不好不重要,老四呢? 老四从小就机灵嘴甜,喊他爹爹,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那是姜大山的心头宝,老四娶不上媳妇儿,他会心痛死的。 亲弟和亲儿子,那就不在一块长着。 弟弟是手背的肉,儿子可是心头肉。 冯苗冷哼一声,拉扯姜大河起来:“就是个蠢货,看不出你大哥大嫂瞧你没用,不想管你了,还在这丢人现眼干什么,和我回去找人救姗姗。真当我冯家无人了要被你们踩在脚下,我家小珊子没你们照样能出来。” 兵的不行,礼也不行。 冯苗不想浪费时间,回去找人了。 冯苗和姜大河离开。 刘春花抬了抬下巴:“耽误半天饭还没做,等会儿你二哥要下工,小弟要放学,你收拾收拾把饭做出来。” 姜枣应了声,去厨房点上煤油灯做饭。 姜家住在胡同里,人多地方小,两代人住的挤挤巴巴的,家里男人娶媳妇儿生孩子,更住不下。 厨房也不大,几平米。 入眼是四面泥土墙,靠左边角有连起来的两口灶台,两口大铁锅挨在一起,每口铁锅都是12印的尺寸。 这年代的锅啊,缸啊,不论尺寸。 锅论印,农家一般用的12印,10印,8印,要是做豆腐的人家,最大的可用到100印。 角落存水的缸,则分成大缸,二缸,三缸,小缸。 大缸腌酸菜,存水,二缸腌芥菜萝卜,三缸存荤油,小缸会腌制点辣椒,香菜,数量不多的咸菜。 姜家墙角放了个大缸存水,早上姜枣挑水,从前面院子压了十几桶才把大缸装了半满。 水缸旁边挨着木头碗架子,碗架子里面放碗筷咸菜,上面放锅碗瓢盆,最后空闲的角落放的柴火。 院子里有块不大的地种菜,夏天很多菜还没长熟呢,能吃的不多。 不是土豆茄子,就是尖椒土豆。 姜枣找个筐,正准备出门去后院下地窖,拿点土豆出来,打算继续炒土豆片,新土豆片快熟了,还能把吃剩下的土豆片放里面热着吃。 “娘!娘!!” “老三为啥没给我送饭?” 老二姜明气哄哄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