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救了神秘大佬，乘风破浪》 第662章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为考察汪浩而来。 汪浩由此而十分重视，理所当然。 从汪浩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了。 山南县因为这段时间在严打，街上显得冷冷清清。 陆天明在街道的拐角处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店。 小店是一对老夫妇经营的米粉店。这种小店，通常是用作早餐。但老夫妇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早餐不做，改在晚上营业。 县城这种小地方，到了晚上，街上基本看不见几个人。但总会有一些晚归的人，来他们小店匆匆吃点东西果腹。 陆天明一进去，一位慈祥的老人便迎了上来。 “老板，你吃点什么？”她穿着整洁，头发一丝不乱。花白的头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来一层银色的光辉。 “一碗米粉，加一个煎蛋。”陆天明客气地说道：“老人家。怎么这时候还不收摊？” 老人微微笑道：“我们是通宵经营的。” 陆天明哦了一声道：“晚上生意好吗？” 老人淡淡说道：“过去还行。现在不好了。听说县里搞严打，人都不敢出门了，哪里还有生意。” “严打就不敢出门吗？”陆天明好奇地问道：“严打打的是坏人，社会治安好了，应该更愿意出门了啊。” 老人摇摇头道：“其实，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社会治安坏能坏到哪里去？好又能好到什么程度？一个县城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亲戚，就是邻居，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陆天明从她的话里明显听出来了抱怨，便试探着问道：“老人家，你的意思，是不支持严打啊。” 老人慈祥一笑，缓缓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存在支不支持的事啊。我就是想说，这个搞严打，恐怕不是因为社会治安搞的，而是有些当官的人，利用这样的机会打击对手吧。” 陆天明心里一动，不由多看了老人几眼。 老人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显然阅历很深，不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聊了几句，陆天明才知道老人夫妇过去都是县中学的老师。退休后，闲着无聊，便开了这家通宵营业的小店，以方便他人。 老夫妇唯一的儿子一家已经在国外定居。他一直想要两个老人过去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但两位老人拒绝了儿子儿媳的想法，他们愿意守在山南老家这一片土地上，度过余生。 店里除了陆天明一个客人之外，再没见着有客人进来。 陆天明这一天基本没吃多少东西，此刻早已饥肠辘辘。米粉一端上来，他便有些饥不择食地吃了起来。 老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劝他道：“慢慢吃。吃太快对胃不好。” 陆天明笑了笑说道：“我实在是太饿了。” 老人笑笑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普通人啊。你很忙吗？” 陆天明道：“忙倒谈不上。” 老人的丈夫忙完了，也过来陆天明这边坐。 他将陆天明打量一番道：“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熟啊？” 陆天明笑道：“是吗？老人家，我就长着一张大众脸，到哪，都有人说面熟。” 老人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想想看啊。” 他想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山南的县长，叫陆天明的吧？” 陆天明倒不否认，面带微笑道：“老人家，你认识我？” “还真是你啊。”老人激动了起来，连忙起身道：“快，给陆县长拿点好吃的来。” 陆天明连忙拦住他说道：“老人家，我已经吃饱了。您就不要忙了。” 第663章 “陆县长，你怎么晚了还不休息？”老人热情地问道。 “您不也在忙吗？”陆天明感叹道：“您这么大年纪了，都没休息，我哪敢休息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老人大笑了起来。 “陆县长，你这是微服私访吗？” 老人的激动还没褪去，他盯着陆天明看，一边对妻子说道：“从陆县长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气场发生了变化。原来，我们的小店里来了大人物啊。” 陆天明脸上一热，赶紧说道：“老人家，我算什么大人物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您就把我当普通人看吧。” “那怎么行！”老人严肃说道：“陆县长，你虽然年轻，也才刚当上大领导。但社会上对你的评价，可是一片叫好哦。” 陆天明羞愧不已道：“老人家，您让我汗颜啊。” “汗什么颜啊。”老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问你，苦水乡改造是不是你搞起来的，双水村的问题是不是你解决的？现在啊，到处都在说，你陆县长是个心里装着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好官啊。” 陆天明愈发羞惭，心里暗想，多么善良的群众啊，自己才做了多少事，就让他们对自己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老人批评他道：“陆县长，你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你看你，忙到这个时候才吃一口饭。你要是把身体累垮了，损失的可是我们山南人民啊。” 老夫妇两人过去都是中学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种桃种李。 尽管他们现在开着一家小店，却掩饰不住他们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和优雅的气质。 “我们开这个店，也不是图赚钱。”老人笑笑说道：“我们啊，就是想让每一个为生计奔波的人，累了的时候有一口热汤喝，有一口热饭吃。” 陆天明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崇敬之感，他感激道：“老人家，您这店里的灯光，就能给人一丝温暖啊！” 老人苦笑着说道：“我们也难以为继了。下个月，我们就关店了。” 陆天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关店？” 老人道：“不是我们想关。而是现实逼迫我们关啊。不瞒陆县长你说，我们的退休金都有半年没发了。我们理解，县里财政困难。再说，我们都这么老了，一天能吃多少呢？当然不会给政府添麻烦啊。但是，我们确实无力支撑下去了。” 陆天明大吃了一惊道：“老人家，您刚才说，你们有半年没拿到退休金了？” 老人的丈夫呵斥着妻子道：“你乱说什么呀？陆县长，你别听她的。她啊，老糊涂了。” 老人看了陆天明一眼道：“我没老糊涂。也没怪谁。陆县长，我知道你是刚上来，山南的情况也不是太好。现在到处都要用钱，我们的退休金，缓发没事。大不了，我和我家老头子去外面捡点废品，也能过日子。” 陆天明惭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县里会欠着退休老人的退休金。 按常理来说，老人的退休金无人有权挪用。退休金被拖欠达半年之久，他这个县长这时候才知道，他感觉无地自容了。 “老人家，是不是所有退休金都没发？” “据说，就我们教育系统没发。”老人笑笑道：“不过，我们理解。陆县长，你也不要着急，我们想，等县里财政情况好了后，补发下来就好了。” 陆天明苦笑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山南县再苦再穷，也不能苦到穷到连为教育事业贡献一生的老师们退休金都拿不到。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全部足额发下来。” 老人高兴道：“这样好啊。我们的小店就不要关门了啊。” 第二天一早。陆天明便将教育局长和财政局长请来了办公室。 教育局长金文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财政局长谢逸夫，是上届政府的局长。陆天明上台后，并没有把他撤换下去。 一般情况下，新县长上台，第一个要换的人，就是财政局长。毕竟，掌管全县财政的人，必须是县长的心腹。 两个局长一到陆天明的办公室，便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异样。 陆天明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将金文明打量了好一会才问道：“金局长，我们县现在有多少教师？” 金文明不明白陆天明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对业务倒不陌生，脱口而出道：“在编教师328人。职工120人。” “队伍不小，挺庞大的。”陆天明笑笑问道：“包括退休教师了吗？” 金文明一楞，说道：“没包括。” “退休教师多少人？” 金文明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个数字比较大，大约也有三百多人。” 陆天明哦了一声，将头转向财政局长谢逸夫。 “谢局长，我们山南县有没有退休金未及时发放的情况？” 谢逸夫显然明白了过来，他苦笑着道：“陆县长，县财政这几年都是赤字，确实存在退休金没有及时发放的情况。” “退休金是社保基金的一部分吧？”陆天明还是面带微笑说道：“社保基金是存在空缺了吗？” 谢逸夫低头不语。 陆天明突然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谢局长，我听说，我们的退休教师已经连续六个月没发放退休金了。这个事，你怎么解释？” 谢逸夫的额头上冒出来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神色慌张，左顾右盼地说道：“陆县长，我们正在积极想办法落实。” “退休老人，就靠着这点微薄的退休金维持生活。你们停发他们的退休金，你让他们怎么生活下去？”陆天明的语气变得逐渐严厉了起来。 “财政再紧张，也要确保退休老人稳定生活，也要确保教育工作不受任何影响。”陆天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停发退休金的？” 这是陆天明第一次发脾气，在此之前，没人看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谢逸夫嗫嚅道：“陆县长，我们的财政确实紧张啊。我也不是故意停发退休金的。我只是想度过这个难关后再发啊。” “谢局长，你的这个解释，看来无懈可击啊。”陆天明哼了一声道：“还有，金局长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 金文明小声说道：“我找过谢局长多次，但每次谢局长都让我等一等。” “问题究竟出在哪？”陆天明冷笑着说道：“是财政真没钱吗？” 谢逸夫脱口而出道：“财政有钱。” “有钱为什么不发？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天明紧皱着眉头，盯着谢逸夫说道：“谢局长，我需要你一个合理完美的解释。” 谢逸夫将心一横说道：“是肖县长指示不让发的。” 第664章 陆天明把拖欠退休教师工资的事详细说给汪浩听。说完后，他轻轻叹息一声道：“汪书记，退休教师就靠着这点退休金生活，如果我们拖欠不发，他们的日子会很艰难。” 汪浩沉默不出声，好一会后才说道：“退休教师工作了一辈子，总会有些积蓄的。不会像你说的那么难吧？” 陆天明摇摇头道：“汪书记，你可能有所不知。地方上的普通教师，年轻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工资也不是很高，能维持一家人的开销已经很不错了。有几个老师能存下钱来。” “而且，乡村教师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半边户。他们是不可能存下钱来的。” 汪浩道：“但也不至于艰难吧？天明，看待问题，我们应该积极向上，而不是悲观消极。” 陆天明笑笑道：“其实，以我们现在的财力，完全不用拖欠的。” 汪浩便警惕地看着他，问了一句，“县财政有钱为什么不发？” 陆天明道：“主要是这笔钱要请汪书记同意。” 汪浩便明白了过来，冷冷道：“天明，你是不是在打纪念广场建设费的主意？我可告诉你，这笔钱，你一分钱都不能动。” 陆天明解释道：“汪书记，我已经算过了，纪念广场项目所需资金，不会超过一个亿。” “你还真打上这笔钱的主意了啊。”汪浩有些激动地说道：“天明啊，我在此警告你，不要打这笔钱的主意。你敢动一分钱，我与你没完啊。” 汪浩从燕京带了一笔大资金来山南。这也是他能在山南迅速巩固自己地位的法宝。 手上有钱，腰杆子就硬。而且这笔钱对山南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汪浩很清楚，抓住这笔钱的使用权，就是抓住了山南所有干部的命门。 这也是他来了之后，包括肖科在内的一批人，一直将眼光盯在这笔钱上，却一直没办法动用，因而与汪浩发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对抗的原因。 在山南的干部看来，钱来了山南，就属于山南。而非他汪书记的私人财产。 汪浩空降能带款下来，只是证明他个人能力强。而不是说这笔来援建山南的巨额资金，成为他汪浩手里的工具。 燕京每年都有干部空降来地方工作。但像汪浩这样，一次性能带来几个亿的发展资金，绝无仅有。 同时，这也从侧面证明汪浩与其他空降下来的干部有所不同。 陆天明再次强调道：“汪书记，广场项目花不了那么多资金的。” “花不了，就让它们躺在账户上。钱多难道咬手？”汪浩提醒着陆天明说道：“天明啊，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可不能成为败家子。” 陆天明反提醒他道：“汪书记，长期拖欠教师工资，这要是传出去，对我们山南的形象影响会很大。我看，是不是借用一下，等以后情况好了一点之后，把钱还上？” 汪浩摇着头道：“天明啊，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首先，我带来的资金，是为发展山南的，它不属于某个人。其次，这笔资金因为来之不易，我们就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来填补山南财政的亏空的。” 陆天明知道，汪浩为了确保他带来的资金不被挪用和占用，他不惜与以肖科为代表的山南地方干部发生矛盾。 汪浩当然清楚地方政府干部的重要性。对于他一个空降下来的干部而言，地方干部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更是他的拐杖。 第665章 他要想在地方有所作为，必须依靠地方干部的支持与配合。 汪浩明知这个道理，却还在资金的问题上，与地方干部形成了矛盾。 但是，他没想到陆天明也会来打这笔资金的主意。 “天明啊，政府没钱，问题出在哪？”汪浩道：“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啊。我们接手的时候，山南县的财政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这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的吧？所以说，拖欠教师退休金的责任，不在你我，应该要追问上届政府。” 陆天明当然明白汪浩话里的意思。 他在当选山南县长后，第一时间便找来了财政局长谢逸夫了解了全县的财政情况。 谢逸夫告诉他，县财政完全靠上级转移支付才勉强过日子。山南县每年的财税收入大约在三万亿左右，但各项支出却要超过这个数字。 费敏县长在时，他每天一睁开眼，便想着从哪里来钱。 在山南当了一届县长的费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来钱的问题上了。 然而，即便费敏把脑袋想破，办法用尽，还是没能改变山南县捉襟见肘的财政问题。 山南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没有稳定的工业企业，也没有繁荣的商业。这样的一个半山区县，完全靠着从土地里刨食吃，基本还是一个原生态的社会环境。 前些年刮起的一阵阵经济浪潮，似乎与山南毫无关系。 不是山南人民不想富起来，也不是山南人民懒惰没有上进心。而是山南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原因，才让山南错过一次次的经济浪潮。 路远在担任书记的时候，曾提议学其他兄弟县市，开发土地财政。 他的提议迅速得到了响应，全县掀起过一阵轰轰烈烈的土地财政热潮。 所谓土地财政，说穿了就是卖地。 遗憾的是山南的地理位置缺乏优势，土地财政从一开始就受到各个方面的制约。最终导致土地财政政策还没生长便夭折了下来。 汪浩将责任推给上届政府，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但是，上届政府的使命已经完成。留下来的这个摊子，他不能撒手不管。 陆天明试着说道：“汪书记，山南拖欠教师工资的事，现在传出去，别人不会说是上届政府的原因，只会说是我们这届政府没能力，是不是？我现在主要考虑的是燕京要来人。如果这事被燕京领导听到了，我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山南有看法啊。” 陆天明的话，就像一支利箭一样，射中了汪浩的心。 汪浩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副有能力有担当的形象。他必须给燕京来的领导有一个可圈可点的政绩。 红色纪念广场是他来山南的最耀眼的政绩。据说，燕京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曾指示中部省大力支持。 本来他的形象将会以纪念广场的项目而光辉起来。如果这时候爆出拖欠教师退休金的丑闻，他的形象将会大打折扣。 这是汪浩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天明啊，你这是在拿捏我啊。”汪浩道：“你说吧，要多少？” 陆天明一听，知道汪浩要改变主意了。赶紧说道：“其实也不多，全部发放下去，还不到一千万。” “天明，这个问题，你马上解决掉。绝对不允许领导在山南的这段时间，出现任何拖欠退休金的声音。” “好啊！”陆天明高兴地说道：“请汪书记放心。这件事，只要落实到位，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第666章 一出汪浩的门，陆天明便立即给谢逸夫打电话，“一天之内，退休金必须全部发放到位。” 陆天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拖欠达半年之久的教师退休金全部发放到位，他赢得了一片叫好声。有人送了他一个雅称——陆青天。 听到人们这样称呼自己，陆天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觉得心情沉重，惭愧不已。 燕京组织部的人，在中部省委组织部和衡岳市市委组织部的陪同下，要来山南县。 一大早，陆天明便和汪浩驱车赶到了山南县与衡岳县的交界处。他们将在这里迎接领导的到来。 山南县与衡岳市之间，还隔着一个衡岳县。 衡岳县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它是六十年代从另外一个大县里分离出来的县。全县的区域，恰好将衡岳市包围。 衡岳市所辖七县，任何一个县想要到达衡岳市，都必经衡岳县地界。 山南县与衡岳县的交界处，竖着一块不太显眼的标牌。 跨过去一步，就是衡岳县。 山南县来了十几辆车。县委常委基本都来了。 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秦长青将亲自驾车开道。 昨天，县委办就接到通知，上级领导将在上午九点左右到达山南县。 交警大队早就给车队准备了停车的地方。县公安局安排了警力维持现场秩序。 陆天明的车和汪浩的车前后脚到达。 但汪浩并未下车。 陆天明下车走了几步，看见秦长青正襟危坐在警车的驾驶位上，便开玩笑说道：“秦局，你亲自驾驶开道车，这规格有点高了啊。” 秦长青压低声道：“陆县长，我要确保不出任何安全事故啊。” 陆天明便笑，说道：“哪有什么安全事故？不会那么巧的。” 秦长青嘿嘿地笑，道：“燕京领导下来，省委领导，市委领导陪同，这要是有点差池，我这顶帽子就别想戴了。” 陆天明笑道：“秦局是怕丢了帽子啊。” 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却还是让秦长青涨红了脸。 秦长青在山南的社会地位，不亚于任何一位县委县政府领导。他不但是县委政法委书记，还兼任着县公安局长。 县委政法委书记位列县委常委。公安局长虽然进不去常委班子，却是常委之外，手里握有最大实权的人物。 但是，秦长青很低调。他低调得常常让人忘记他的常委身份。 与秦长青开了几句玩笑，陆天明便往汪浩的车边走去。 来迎接领导的所有人都下了车，唯独汪浩坐在车里没动。 陆天明一过去，汪浩的车窗玻璃便放了下来。 “时间还早。”汪浩看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进来坐坐？” 陆天明道：“算了。我坐久了，腰痛。我还是站着舒服一点。” 汪浩笑了一下，骂了一句，“犯贱。” 来迎接领导的人，都是汪浩事先指定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来迎接领导的。 陆天明注意了一下，发现肖科居然没出现。 “肖县长不来吗？”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汪浩道：“他另有任务。我就没让他过来了。” 陆天明哦了一声，笑笑道：“这种事，肖县长一般都比人积极。汪书记，你还记得你来山南的时候，谁迎接的吗？” 汪浩哼了一声，“没有你。” “我啊。”陆天明嘿嘿笑道：“我想来啊，但那时候我哪有资格来啊。” 正说着，县委办主任吴朝山匆匆过来道：“汪书记，陆县长，刚接到通知，领导的车队已经出发了。” 第667章 汪浩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才出发？这都什么时候了？” 陆天明道：“不急。领导事多，或许一点事耽搁了。既然是刚出发，估计到达这里，还需要一个小时。” 听说还有一个小时领导才到，本来紧张的空气便变得松弛了下来。 汪浩也下了车。 他一下车，其他等待迎接领导的人便围了过来。 县委组织部长饶平比谁都兴奋。这次燕京、省委、市委来的领导，都是组织部门的人。这等于是他娘家来人。 组织部门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承担着选拔和考察干部的重任。但凡在组织部门身兼重任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饶平是老组织干部了。他从参加工作开始，便一直在组织部门工作。 有人说，山南县所有干部的选拔与考察，都经过饶平的手。他在干部当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饶平快步过来，小声对汪浩说道：“汪书记，外面太热，你先回车里休息。等领导快到的时候，我再来通知您。” 汪浩道：“不用。在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 饶平讨了一个没趣，只好讪笑着退到一边去。 汪浩双手叉腰，遥望着巍峨的群山，感叹道：“江山如此多娇啊。这青山绿水，就是财富啊。” 陆天明道：“是啊，江山多娇。” 汪浩转过头来问他道：“天明啊，你认为我们应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才算是正确的路？” 陆天明闻言，心头不禁一跳。 汪浩这话里话外，究竟是什么意思？ 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是他陆天明能说的吗？哪怕是建议，也不能说出口啊。 汪浩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他确实想要从陆天明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汪书记，我这个人你是清楚的，没有太多抱负，也没有太高的志向。我就是想，只要是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的路，就是一条好路。” 汪浩摇了摇头道：“天明，境界低了啊。这道路千万条，不是老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一条好路。我想啊，我们要走的，是一条通往人类社会最高社会形态的路。是一条共产主义的道路。” 陆天明连忙说道：“汪书记你说得对。我们只要努力，一定会实现你说的这条路。” 汪浩消息灵通，他已经掌握到了燕京组织部这次来山南的秘密。 尽管燕京组织部事先下来过通知，告知这次考察是对空降地方干部例行的考察，但汪浩清楚，通知的背后，隐藏着更多秘密。 而且，他还知道，燕京除了来山南考察，同期也安排了人去温玉所在的正鼎县考察。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是燕京开启了对未来干部任用的考察。 突然，一阵警报声传来。 汪浩狐疑道：“这么快吗？” 警报声由远而近，一辆响着警报的车疾驰而来。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大家发现响着警报的车，并不是警车。而是一辆很少见的豪车。 这辆车车速一直没减，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一样，大有一副横冲直撞的架势。 车到交界处，车里的人显然发现了路边等待的一群人。车速便瞬间慢了下来。 但是，依然没有停车的意思。 而且，在这辆车之后，并没有看到其他车队。 车过迎接队伍的时候，车窗玻璃放了下来，露出来一张干瘦的脸。 他往车窗外看了看，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讶异的神色。 很快，车速便提了起来，驶了过去。但是，警报声没再响了。 这让一群人都迷惑了起来。 这是一辆什么车？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很显然，他并不是汪浩他们要迎接的人。 汪浩铁青着脸，问了一句，“他是谁？” 第668章 汪浩的质问，让一群人面面相觑。 县委办主任吴朝山凑到他面前，低声解释道：“这人叫杨军。是我们山南县人。” “排场挺大嘛。”汪浩语气里带着嘲讽道：“鸣锣开道，威风凛凛。” 吴朝山讪讪道：“杨军是我们山南的民营企业家。平时积极参与慈善活动。他的企业，解决了山南不少的就业问题。” 说完，他特意补充了一句，“哦，杨军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杨晨同志的亲弟弟。” 汪浩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是什么企业？” 吴朝山沉吟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他是山南娱乐界的老大。全县的娱乐场所，他都有股份。” 汪浩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从他的神色上能看出来，他对杨军的印象很恶劣。 陆天明是第一次听到杨军这个名字。此前，他得到过消息，山南县的娱乐行业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但他不知道就是杨军，更不知道杨军就是杨晨的亲弟弟。 杨军鸣着警笛招摇过市，正如汪浩说的那样，排场很大，威风凛凛。 林伟生悄悄对他说道：“陆县长，这个杨军气焰很嚣张。这次严打，他本来应该首当其次。但是我听说，他没有任何损失。” 陆天明看了林伟生一眼，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领导的车队过来了。 开道的是市交警支队的警车。 开道警车显然发现了等在路边迎接领导的山南县干部。警车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警车后面，紧跟着四台小车。 小车在警车后面停了下来。 汪浩满面春风，快步上前，亲自打开小车车门。 车里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汪浩双手紧握老者的手，热情地喊道：“李老，您辛苦了。” 李老哈哈大笑，说道：“小汪啊，你也辛苦了。这么远来接我，没必要嘛。” 汪浩客气道：“李老您能亲自来我山南，我怎么也该远道迎接啊。” 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陆天明能感觉出来，汪浩与李老是熟人。至少过去相互认识。 汪浩在与李老热情寒暄过后，将陆天明介绍给李老。 “这位是我们山南县人民政府县长，叫陆天明。”汪浩向李老介绍道。 李老主动向陆天明伸出手来。 陆天明赶紧趋前一步，双手去握李老的手。 “你们都很年轻嘛。”李老将他们两人打量了一番，赞赏道：“不错，年轻人才有朝气，有闯劲。敢想敢干！” 寒暄了一会，各自上了车。 汪浩亲自开道，他让警车跟在他的车后，浩浩荡荡往县城进发。 林伟生坐在陆天明的车上。车一出发，他便扭转过来头说道：“陆县长，这次燕京、省市组织部门一起来我们山南考察，这阵仗可真大啊。看来，我们山南有人要被提拔了。” 陆天明不以为意地说道：“组织部门下基层考察，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老林，你不要胡乱猜测。” 林伟生嘿嘿笑道：“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考察阵仗的。过去啊，连省组织部门都很难下来我们县里考察。” 从两县交界处回县委大院，至少要走半小时。 一路上，随处可见路边安排有交警公安执勤。车队所到之处，社会车辆都被拦在一边，腾出来道路让领导车队经过。 这一切，都是汪浩重点交代的。他的意思很明确，他需要做出来这一番动作，让上面领导感受到他的尊敬。 第669章 陆天明对这种大张旗鼓清理路面车辆抱有不同的意见。他暗示汪浩，不能因为领导的到来而影响社会民生。 但汪浩执意要按他的意见办，陆天明只能作罢。 “陆县长，听说这位李老在燕京组织部位高权重啊。”林伟生又试探地说了一句，“李老阅历丰富，是老组织领导了。” 陆天明眉头一皱道：“老林，少打听这些事。我问你，那个杨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陆天明突然转移话题，让林伟生愣了半晌。 “他嘛，少惹为好。”林伟生显然有些顾忌地说道：“这个人的水有点深。” “因为他哥？” 林伟生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这话不敢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如果没有他哥，他杨军敢在山南县横着走路？” 陆天明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林伟生显然刹不住话题了。他有些抱怨地说道：“山南的社会治安好坏，与他杨军就有着必然的关系。陆县长，你不知道啊，有人说，杨军是山南的地下组织部部长呢。” 陆天明暗暗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讲？” “一言蔽之吧。”林伟生叹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他杨军在山南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前途。” “本事够大的啊。”陆天明笑笑道：“传言不可信。老林，你相信一个社会混混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他可不是一般的社会混混。”林伟生解释着说道：“人家有钱，又有关系。这几年还当上了人大代表。” 车队逶迤进入县委大院。王浩的车在前，紧随他的警车在进入县委大院后，便往一边去了。李老的车便跟在汪浩的车后，停在了县委大楼的正厅门口。 领导已经迎接到了，其他人就没什么事了。 陆天明刚要下车回办公室，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轻轻喊自己。 他转过头去看，顿时愣住了。 秦霜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思索，赶紧过去她面前，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秦霜嘴巴一撇道：“这是我的工作，我怎么就不能来啊？陆天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工作？”陆天明愈发迷惑了，他知道秦霜是秦老的生活秘书，这是组织上给秦老的特别照顾。难道她在担任秦老的生活秘书之外，还有另外的工作？ “对啊，这就是我的工作。”秦霜小声说道：“我本来就是燕京组织部的。奇怪吗？” “秦老......” “我来山南，就是爷爷安排的啊。”秦霜压低声音说道：“对了，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身体好着呢。你不要担心他。” 说完，她便瞪了陆天明一眼，“陆天明，你失约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天明茫然问道：“我失什么约了？” “不是让你来参加爷爷的生日会吗？你人呢？” 陆天明一愣，想起秦霜邀请他去燕京参加秦老的生日会的事，顿时尴尬起来。 “我忘记了。”他讪讪解释道：“我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 “你忙？这是借口？”秦霜哼了一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可以忘记，陆天明，你让我失望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这时有人在喊秦霜过去。 秦霜便匆匆忙忙说道：“我过去了，晚上找你。” 秦霜突然出现在山南县，让陆天明又惊又喜。 他在心里埋怨，这个死丫头片子，怎么事先一点消息也不透露出来？ 两人在苦水乡一别之后，中间只有过几次电话联系。而且每次通话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第670章 在苦水乡，两人彼此都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对方。这让陆天明从心里坚定的认为，这辈子除了秦霜，再没有一个异性能在他心里占据任何一个位置。 当然，陆天明明白，他与秦霜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秦霜出身高贵，她的身世，让陆天明高不可攀。 过去，他只知道秦霜是学旅游专业的，还曾兴致勃勃邀请秦霜来山南考察设计旅游项目。 当然，秦霜没有失约。她只身前来山南，帮着乌柏村规划旅游项目。 秦霜给乌柏村一份详细的旅游规划。乌柏村正在按照她的规划加紧建设。前段时间，乌柏村的村支书华明春还特意来县里找他，希望他能参加乌柏村旅游开村典礼。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霜什么时候又成了燕京组织部的人。 他一点都不怀疑，以秦老在燕京的身份，秦霜想要进入任何一个部委工作都不是难事。 就好比汪浩和温玉，他们如果愿意，完全可以选择他们喜欢的工作干。 而他陆天明就不行。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必须经历许多难以想象的过程。 五年前，他的梦想还是做一个称职的医生。他甚至把自己的定位定在国医圣手上。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天下的老百姓解除身体上的痛苦。 直到他踏入仕途，他的理想与愿望便得到了一个彻底的改变。 他越来越感觉到，解除病人身体上的痛苦，远没有解除老百姓精神上的痛苦重要。 老百姓是社会的基石。他们垒砌了一个社会的基础。但是，他们的思想被局限了，被束缚了。他们成了一个个逆来顺受的人。他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对真理的追求。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但是他不想放弃。 这一天，汪浩一直在陪同组织部门的领导。 他没有让陆天明出席，甚至在中午的招待宴会上，他都没让陆天明参加。 组织部门下来山南县考察，而且是三级组织部门同时过来考察。这在过去绝对没有出现过。 汪浩不让陆天明参加，或许是因为需要。或许是他刻意而为。 这些对陆天明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想着秦霜的话，晚上他们要见面。 下午，他把林伟生叫了进来办公室，交代他去调查杨军的事。 他叮嘱林伟生，“老林，你一定要记住，必须是秘密调查，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林伟生心领神会，他告诉陆天明一个消息，白天他们见到的杨军，是杨军从附一医院探望他的哥哥杨晨回来。 “杨局的情况怎么样了？”陆天明关心地问他。 “稳定了。”林伟生道：“陆县长，根据你的指示，政府办已经安排了专人去医院照顾协调。杨局长他们的治疗，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陆天明点点头道：“老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保证受伤同志的生命安全。” “对了，陆县长，今天杨晨的爱人毕琴来找过你。因为你太忙，我就没让她来见你了。” 陆天明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老林，你拦着人干什么？人家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啊。” 林伟生笑嘻嘻道：“有什么急事啊？我都了解过了。毕琴同志来找你，就是想要个说法。” “她要什么说法？” “杨晨同志这次因公负伤，可能会造成终身残疾。”林伟生说道：“毕琴大概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进入公安队伍工作。” “这点事还需要找我吗？”陆天明摇着头道：“你告诉她，直接找秦长青局长就可以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汪浩那边终于来了消息，通知陆天明参加晚上的晚宴。 接到通知的陆天明想要婉拒，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晚宴设在山南宾馆。 山南县委县政府全体领导都将出席。 陆天明被安排在主桌，与汪浩一起陪同三级组织部门的领导。 汪浩一身西装革履，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富有朝气。他保持着满面春风，有礼有节地迎来送往。 李老看起来是个慈祥的老头，他脸上一直荡漾着一层和蔼的微笑。 反倒是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严肃不已。 燕京组织部一共来了四个人。除李老和秦霜外，还有两个态度和蔼的中年人。 欢迎晚宴席开三桌。秦霜被安排在另外一桌。 汪浩的位子紧挨着李老，李老的另一侧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陆天明就挨着省委组织部的领导。 刚落座，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便对陆天明说道：“小陆啊，你们山南搞得不错嘛。” 陆天明谦虚地说道：“领导，我们还需要多努力。” “听说，你们县有一个国际性的研究所啊。”省委组织部的领导笑吟吟地说道：“这可是在全国都属于前列了。” 陆天明小声解释道：“我们山南县发现了一道山泉，国外的研究机构很有兴趣。他们已经初步从泉水中分析找到了有重要研究价值的活性分子。据说，这类分子可影响人体的生物基因。目前，这在全球都属于前沿尖端科技。” 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哦了一声道：“如果有时间，我想去看看。” “好啊。”陆天明高兴道：“领导可以随时去视察。” 晚宴开始，汪浩上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 汪浩口才本身就出奇地好，他完全不需要讲稿。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断妙语如珠。 汪浩的欢迎致辞，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比谁都清楚，这次三级组织部门联合来山南考察，将是决定他未来走向最重要的一环。 组织考察，是决定一个人未来政治前途的必经程序。 考察成功，则可乘风破浪。考察失败，则黯然离场。 组织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机构。他会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中挑选出来未来的可用之才。 站在台上的汪浩，就像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明星一样，他被光环笼罩着，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陆天明看着踌躇满志的汪浩，心里升起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知道，汪浩在大学期间就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汪浩对权力有着一种狂热的追求。这在他读大学的时候就有所体现。 像陆天明这种出身卑微的人，汪浩常常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一下。 在汪浩的世界里，他本身就应该是个独领风骚的人。 汪浩的高调，让陆天明心里有丝隐隐不安。 第671章 晚宴的气氛，热烈又庄重。 燕京来的李老，一直微笑端坐，很少动筷子。 他与秦老一样，都算是革命前辈。只是李老在年龄上要少秦老十多岁。以至于秦老已经解甲归田，安度晚年了，而李老还要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据说李老曾在某重要领导身边做过秘书。深得领导喜爱。 李老是老知识分子，看起来就有一股儒雅之风。 庄重的他与春风得意的汪浩一比较，一动一静，昭然若揭。 整个晚宴上，陆天明都很少说话。而汪浩却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三桌宴席之间。 宴罢，领导都要回去休息。 陆天明正要走，听到身后传来秦霜的话，“你等我一下，我与你一道回去。” 秦霜此次是以李老秘书身份出现在山南县的。她正式进入了燕京组织部工作。根据她的说法，这是她爷爷秦老安排的。 秦老不让她在身边担任生活秘书，执意要让她进入组织部门工作。秦霜不敢违抗爷爷的意思，只好去了组织部门。 站在陆天明的客厅里，秦霜打量了四周一番，莞尔一笑道：“你的家看起来很整洁啊。就是没有人气，冷冰冰的。” 陆天明讪笑道：“没办法啊。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平常在家的时间也不多，自然显得冷清了。” 秦霜抿嘴一笑道：“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你直接说自己是单身，是光棍不就好了。” 陆天明小声道：“是，我是光棍。” 秦霜便乐了，问他道：“你还准备打多久的光棍？” 陆天明道：“如果我找不到我爱的人，可能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那你找到了吗？”秦霜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流淌出来一片温柔。“陆天明，你这么年轻，就是县长了。算得上的年轻有为了吧。我不相信你这样的条件，没有姑娘不喜欢你。” 陆天明一本正经道：“她们喜欢我没用。我不喜欢她们。”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秦霜的脸似乎有些红了，她偷偷看了陆天明一眼，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很挑剔？” 陆天明内心便激动起来。青春的热血就像一股洪流一样，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多么想说，“你就是我喜欢的姑娘啊。” 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陆天明深知自己与秦霜之间，地位太过于悬殊了。 爱情这东西，往往被美化了。被罩上一层圣洁的面纱了。 真正的爱情，不仅仅是男情女悦，更多是背后的身份、地位、财富。 在陆天明看来，尽管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隔在他们之间的条件，却仍然如一座山一样的难以逾越。 县长的身份，在地方上确实算得上出人头地了。但是在秦霜面前，却什么都不是。 “带我参观参观你家啊。”秦霜含笑命令陆天明道：“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呀。” 一句话，说得陆天明脸色绯红起来。 县里给陆天明安排的是一套三居室房子。当初在建县委家属大院的时候，就秉着宽敞、明亮、安静的原则建的。 县委家属楼虽说有了一定的年代了，但却一点也不落后于现代的建筑。 家属楼里，各项设施齐全。 陆天明在县里本来没有房。当选县长后，按规定给他配备了这样一套住房。 房子在副县长陈庆利的亲自过问下，重新搞了一次装修。虽然没大动，但新装修过后的房子，比原来就要好了很多。 第673章 “我是医生，你衣服不掀开，我怎么救你。” “谁知道你是医生啊。”秦霜笑了起来，“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流氓呢。” “你喜欢流氓吗？” “我不喜欢流氓。但我喜欢你像流氓一样。” 一句话逗得陆天明雄心又起。 秦霜迎接着他，看着他额头上沁出来了一层细密的汗，便伸手去擦，无限娇羞道：“你呀，太贪了哦。” 陆天明俯下身子，用嘴堵住她的嘴。 秦霜下地去烧了热水，端过来给陆天明说道：“你渴了吧？喝点热水。” 陆天明半倚在床头，看着秦霜在收拾着残局，便关心说道：“老婆，你过来躺着吧。等下我来收拾。” “不，你是男人。这些活不该你干。”秦霜甜甜笑了笑道：“我是你老婆，这些活就该我干。” “我舍不得你干呀。”陆天明心痛道：“老婆，听话。过来，我要抱抱你。” 秦霜便乖巧地偎依过来，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他的胸口跳舞。 “你知道吗？我们这次来山南的意义？”秦霜抬起头，凝视着陆天明棱角分明的脸庞说道：“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助我一臂之力？”陆天明惊愕地说道：“你们不是来考察汪书记的吗？” “没错啊。”秦霜道：“汪浩在山南搞了一个红色纪念广场，引起了领导的注意与重视。我们这次来，一方面是对汪浩下地方工作的考察，另一方面，是对他的纪念广场给一个评价。” “广场有什么好评价的？”陆天明不屑地说道：“不就是金钱堆砌起来的人造景观吗？” 秦霜摇了摇头道：“你看问题太肤浅了。你知道汪浩的用意吗？” 陆天明茫然摇头。 “汪浩这个人很精明。”秦霜缓缓说道：“现在啊，上面对意识形态的工作非常重视。改革开放几十年来，社会经济得到了迅猛发展。但是，有人担心社会会变质，颜色会变啊。” 陆天明笑着道：“我觉得这样担心是多余的。只要社会经济发展好，老百姓能过上幸福的生活，管他什么颜色不颜色的。” 秦霜吃惊地看着他，突然摇摇头道：“天明，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哦。” 陆天明当然不会知道，颜色对上层建筑有多重要。 汪浩固执己见，坚决要在山南修建红色纪念广场，是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上层建筑有多在乎颜色的维护。 因为颜色的争论，目前燕京已经出现了两个阵营。 有人坚持颜色不能变，必须贯彻到底。永远保持红色江山不变色。而另一派却认为，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汪浩修建红色纪念广场的举动，恰好触到了一些重要领导的心。 “他现在很受重视。”秦霜突然叹口气说道：“但我不欣赏他。” 陆天明开玩笑说道：“你是我老婆，你欣赏别的男子干嘛？当然不欣赏他。” 秦霜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天明，你还真是政治白丁啊。爷爷说得没错，你呀，太单纯了。” 陆天明不否认秦霜对自己的看法。他心里想的就像他嘴上说的一样。他不在乎颜色，只在乎发展。 秦老已经知道孙女秦霜爱上了陆天明。这才让他决定把秦霜从自己身边推到外面去工作。 本来，秦霜打算利用秦老生日的机会，让陆天明与她父母见面的。但陆天明却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秦霜的父母早就移居去了国外。他们是一对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人。 他们曾想着把秦老在退下来之后，一起接去国外享受天伦之乐。但秦老舍不得离开故土。他坚持要留在国内。 秦霜父母便将秦霜送了回来，让她来照顾秦老的生活。 秦霜小时候是在国外长大的。但她对国外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能留在国内照顾爷爷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因此，她快乐地回了国。 秦霜父母自然知道了女儿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们在得知这个人是陆天明后，当即坚决反对。 在秦霜父母看来，陆天明这样一个乡下出身的人，不配去爱他们的女儿。 何况，他们的愿望，秦霜最终是要出国去生活的。 陆天明未能赴约，让秦霜父母很高兴。他们在秦霜面前说，陆天明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爱。毕竟，一个敢失约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你还记得温玉吗？”秦霜笑吟吟说道：“我爸妈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哦。” 陆天明逗着她说道：“你是想我吃醋？” “你吃吗？” “不吃。我吃你。”陆天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老婆，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没有他们那么高尚的追求与理想。” 秦霜轻轻嗯了一声，“我就喜欢你这副流氓嘴脸。陆天明，凡夫俗子的潜台词，就是贪财好色。我不许你贪财，更不许你好色。” 陆天明笑了起来，“我有天底下最漂亮的老婆，我还好什么色？我陆天明每天一饭一粥就能活得很好的人，要贪什么财？” 秦霜高兴地抱住他的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问道：“天明，过两天我就回去燕京了。你想我了怎么办呀？” “我想你，就搭飞的去看你。” 秦霜嘴一撇道：“你每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呀？还打飞的？一个月的工资全部花在打飞的上，恐怕也维持不了几次吧？” 陆天明道：“是啊。老婆，要不，你干脆不走了吧。” “你养我？” “当然我养你。”陆天明严肃道：“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古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秦霜嫁给我陆天明了，当然是我陆天明来养着你。” “你能养得好我呀？”秦霜逗着他说道：“我可不会像山南这些家庭妇女一样，也不会像你一样，每天一饭一粥，就活得像个神仙一样。” “我可以打工啊。”陆天明提醒秦霜道：“你可别忘记了，我曾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 “县长去打工？”秦霜惊异地说道：“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我怕什么？靠劳动赚钱养老婆，我无上光荣。” “唉！”秦霜轻轻叹息着说道：“陆天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不聊这些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