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让我啃树皮?笑死,我有满仓粮》 第246章 天意如此 何洛洛最开始的初衷,也只是想用滴血验亲的方式,堵住没完没了的何家人跟说闲话的村民的嘴。 后来三丫跟何大庆的血没法相融,她才顺势而为,让三丫从何家脱了籍。 而碗里的血之所以能相融,自然是她动过手脚的,她随身空间里有血浆,用意念换一下碗里的水,也是很容易的事。 “这丫头,也是沉得住气。”赵氏佩服地说,“都那紧要关头了,还能让何家先把三丫的户籍给消了。” 宋高也夸道,“连我都慌了,洛丫头却沉着冷静,处事不惊。化解了危机不说,还借此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是啊。”张青山连连点头,“小小年纪,有胆有谋,委实难得。” 众人都夸何洛洛,月娘却是一脸幽怨地望着何洛洛。 这丫头是沉得住气吗?还是说她根本没把她这个娘和三丫放在眼里? 她们都差点被沉塘了!自己都要快被吓死了,洛丫头却明知道血已经相融了还不说,一直在那掰扯三丫户籍的事。 再说了,干嘛要让三丫从何家脱籍?让她跟二丫一样认了周氏做娘,有什么不好的? 那可是知府家的小千金啊,多少人做梦都想不来的事,竟让洛丫头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月娘忍不住指责起了何洛洛。 “平日里,见你对三丫也挺好的,怎的今日却阻了她的大好前程?你让三丫从何家消籍做什么?你直接指出三丫跟何大庆的血相融了不就好了?周氏过继了二丫,指定也肯过继三丫的,这般好事,被这样被你搅和了。” 何洛洛无语极了,“你居然觉得过继给周氏是好事?” “难道不是吗?”月娘反问。 “你说说哪里好了。” “这还用说?周府什么人家?进了周府,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再也不会有苦头吃了。”月娘气鼓鼓地瞪着何洛洛,“周氏不肯过继你,可你也不能阻了自己妹妹的富贵路啊!” 宋高听不下去了,斥责月娘说,“月娘你说什么话呢,谁说周氏不想过继洛丫头的?是洛丫头不肯,周氏才退而求其次,过继了二丫。” 月娘愣住。 她一直不在现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二丫被过继给了周氏。 一味认为是周氏是嫌洛丫头年纪大了,不肯要她,才会过继了二丫。不曾想,周氏居然先想的,是过继洛丫头? 下巴也是一下就被塞住,半晌还是气道,“洛丫头不肯去周府,那是她犯傻,可又怎么能阻止三丫去周府呢?” 何洛洛差点儿被月娘给蠢哭,“你真以为周府是什么好地方,真以为二丫进了周府,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月娘马上接话。 “周府不是好地方?贺州城还有哪户人家,比得过他们家的?” “洛丫头,你就是心气太高。吴家瞧不上,这厢又说知府家不是好地方,那你觉得哪儿是好地方?王府皇宫?难不成,你要嫁皇帝,嫁王爷?” 何洛洛也没给月娘留情面,直呼其名道:“月娘,你教训我的时候伶牙利齿,头头是道,怎的碰到其它事情就只知道哭?控制女儿倒强势,其它却处处要仰仗男人,半点脑子没有。” “周氏为何过继二丫不过继狗蛋?狗蛋不是更能给周府传宗接代吗?有说教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个中缘由。” 何洛洛说完,领着三丫甩手走了。 月娘气得直抹泪,“她刚才叫我什么?月娘?连娘都不肯喊了?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母女俩闹矛盾,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劝月娘。 “洛丫头小,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都是乡下人,没那么多心眼子,其实大家伙儿,也有些弄不明白洛丫头不肯过继给周家,是为了什么。 毕竟周府不是普通人家,做了周氏女儿,身份地位跟在乡下,天差地别。 赵氏却是最懂何洛洛的,好声跟月娘解释。 “月娘,你还不明白吗?周氏过继二丫,是将来要利用二丫的亲事,给他们周府添砖加瓦的。” “过继的女儿,又不是亲生的,她能有多疼?将来把二丫给人做妾都不定。” “你也是女人,该知道嫁错了人,那就是跳进了火坑,一辈子挣扎不出来。” “洛丫头看得长远,不希望二丫三丫成为周氏的棋子,都是为二丫三丫着想啊。” 宋高也语重心长地说,“月娘,你是真把洛丫头想差了。她甚至为了二丫,让周氏答应她若有孕,便写个二丫契书,答应二丫的亲事自己做主,可见洛丫头真的是用心良苦。” 月娘对这些事,还真是一无所知,这厢倒也觉得,方才或许跟洛丫头把话说重了。 默了默,还是嘴硬道,“周氏嫁了三嫁都怀不上,写那个契约有什么用?还不是多此一举。” 赵氏则道,“骆大夫医术高明,一定可以看好她的。” 只要周氏怀了,二丫将来的危机也就化解了。 洛丫头为了自己的妹妹,还得想办法把周氏的不孕症治好,的确是用心良苦了。 月娘还不理解,都是指责怨怪。 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不为月娘所知,她都替洛丫头感到委屈。 这边厢,何洛洛牵着三丫回家。 少了二丫,姐妹俩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姐,我想二姐了。”三丫带着哭腔说。 她跟二丫年纪相近,从小玩到大,二丫突然跟着何大庆走了,三丫不舍极了。 何洛洛何尝不是如此?她也不希望二丫离开。 虽然她不是原主,但三姐妹一路上相依为命,早已感情深厚。 可那是二丫做出的选择,她也尽力挽留了,挽留不了,那也是天意如此吧,劝三丫说。 “爹脑袋受了伤,二丫牵挂着爹,想去照顾爹,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爹一点儿都不好。”三丫不满地撅着小嘴,“我不想要他做我的爹!” “管他是不是咱爹,由他去,咱们把日子过好就成。”何洛洛温柔地摸着三丫的小脑袋瓜子,“大姐以前就说过,要送你读书,给你最好的生活,将来我们的日子,一定不会比二丫差。” 第247章 又要进城了 何洛洛收了几天的木料,房屋旁边也是堆满了木料。 不过那些珍贵的黄花犁木,她可没敢放在外头,全部收进了随身空间。 怕人偷,孙家村的人,最爱偷鸡摸狗了。 连带着苦家村的人,风气也变坏了,又摊上王德发那样的村长,愈加乱套。 好在有小五看家,一旦有生人看近它就叫,所以暂时也没人来打她木材的主意。 这天下午,猎户村出村的路,可算修通了。 两三丈宽,足够两辆马车通行。 打砖厂经过,如此拉砖不论进村还是进城,都是十分方便。 路修通后,何洛洛第一件事,便是往宅基地拉青砖。 贺州的天气,跟林州一样一样的,眼下才三月份,南风天就来了,屋里那个潮湿啊,石头墙面直滴水。 夜里屋顶还能有水滴,落到脸上来,改善居住条件也是迫在眉睫。 当天何洛洛便在猎户村请了几辆牛车,开始拉砖头。 宋高和张青山等汉子,要侍弄农田是没时间的,家中劳力原本就少,两个一个从了军,只留一个在家里做事,也帮不上何洛洛什么忙,毕竟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何洛洛也没麻烦他们,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 有钱还愁请不到人? 她手里,如今还有四百两银子,足够她修房子请工的了。 除了修房子请工,另外她还请了人在后山撒草籽种草,将来买回来牛羊,就能围在山头上放养。 那座山好几百亩,能养不少牛羊的。 全村也就数何洛洛这边人最多了,家里但凡劳力多的,都来她这儿找事做。 何洛洛也是把这些事,全权交给了魏大叔,魏大叔跟田太平一样,干事踏实,事儿交给他放心。 月娘在家带四丫,宋高也没让她出门干活,也就是在房屋周边种种菜什么的。 这天月娘背着睡着的四丫,在草园子里浇菜,何老太瞧见了,不安好心地过来挑唆。 “月娘啊,你可真是命苦,背着孩子还要干活。洛丫头呢?她事事请人做,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月娘知道何老太没安好心,没好气地道,“要你多管闲事?赶紧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这恶毒的老太婆,明知道三丫是何大庆的女儿,却往水里滴清油,差点害死她和三丫。她如今看到这死老太婆,恨不能上去咬死她。 何老太才不管月娘有多恨她,自顾自又说,“听说你为了给四丫医病,欠了好几百两银子?洛丫头也是不孝,那么有钱也不给你还债,拿来这样瞎花,唉,我都替你感到心寒。” “死老太婆,我家的事,要你来逼逼?赶紧滚!”月娘朝何老太扔泥块,把何老太赶走。 可何老太这话,委实往她心里扎了一根刺。 洛丫头的确不拿钱当钱,请了多少人? 运砖的,围牧场的,修房屋的,开垦水田的…… 随便一数就二三十个,给的还是高工钱,这般大手大脚,把那点银子造完,看她吃什么?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过去说何洛洛几句。 可又想起每次说洛丫头,宋高张青山赵氏他们,就来帮着洛丫头说话,说她不该管多,好像做错的是她一样。 罢了罢了,等到洛丫头把钱造完,没吃没喝来宋家求助的时候,她就有话说她了。 就等着这一天吧。 正想着,何洛洛带着那只黄色的小土松,欢快地跑过木桥,往张家跑去。 看到月娘,何洛洛停了下来,上前跟月娘说,“你把四丫放下来吧,我带四丫去张家玩会儿。” 到底是四丫的大姐,血脉相连,实在不忍心看四丫饿肚子。 月娘脸色沉了沉。 洛丫头以前,还肯喊她声娘,如今连声娘都不喊了,她真是每回看到洛丫头,都要生会儿闷气。 “不解。”生气之下,月娘忍不住就态度生硬地拒绝了何洛洛,“我背着四丫就好。” 何洛洛对这死犟死犟的便宜娘,也是十分无语的,可四丫无辜,她得给四丫喂饱才行。 便去逗四丫,“四丫醒了?跟大姐去找小花姐姐玩儿去。” 四丫都快五个月了,已经认人了,虽然听不到何洛洛说什么,可认得她,当即就开心地伊伊呀呀冲何洛洛伸出手。 月娘却死犟死犟的,拎起水桶背着四丫就走,四丫顿时哇哇大哭。 月娘知道哄不住,只得把四丫放下来,抱着送到何洛洛手里。 母女俩也没多说一句话,何洛洛就抱着四丫走了。 来到张家之后,何洛洛先是喂四丫喝饱奶,随后拿出两灌奶粉还有奶瓶,交给赵氏。 “赵婶,我有事要进城一趟,还得劳烦你每日抱四丫过来,喂几次奶。” “好,没问题。”赵氏应了,之后把奶粉捡进房间。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月娘奶水不足,洛丫头就常常拿来奶粉,叫她泡给四丫喝,所以她也是知道怎么冲泡的。 院外,张小花跟三丫在玩小石子,张小花也连忙跑过来,拉着何洛洛问。 “洛洛姐,这是打算进城了吗?” 她已经给周阳写好信了,就等着洛洛姐带她进城,给周阳寄去呢。 何洛洛点头,“是的,一会儿咱们就出发。” “大姐,我也要去。”三丫一脸期盼地望着何洛洛,“我想去看二姐,我想她了。” 何洛洛点头,“好,大姐带你去,不过进了城,可不能乱跑。大姐有事的时候,你要听小花姐姐的话。” 马上十五了,她得去仁和堂坐诊,要是带三丫去,那指定是没时间管她的。 不过有张小花在,张小花可以带四丫的。 见何洛洛答应了,三丫可高兴了,忙不迭地点头。 “好,我一定听小花姐姐的话。喔,进城喽,看二姐去了,太好了!” 何洛洛把家里的事,交给魏大叔管着。 也交代魏大叔喂好小五,看好家里的木料,她则收拾好东西,由张昌赶牛车,带着张小花跟三丫进城。 这回,行医挣钱在次要,她最主要的,是要给周氏看不孕之症。 也不知能不能医好她,要是医不好,二丫将来的路怕就难走了。 第248章 黄牛 和往常一样,整整花了一天时间,傍晚时分几人才抵达贺州城。 进城后,找了家客栈歇了。 何洛洛可不是爱吃苦的月娘,为了省钱住通铺,直接开了两间上房,张昌住一间,她和张小花还有三丫住一间。 又都是知道何洛洛秘密的,连夜饭都没出去吃。何洛洛直接就打空间整了一桌子菜。 张昌爱吃的扣肉,张小花喜欢吃的清蒸鱼,三丫最爱的虾,还有饮料什么的,想吃什么拿什么。 吃饱喝足了之后,几人便洗漱歇息。赶了一天的路,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早起,前往驿站寄信。 先前跟马大夫约好,每逢十五去药堂坐诊,今儿十四,还能有一天时间到处逛逛。 四人出了客栈,也没赶牛车,走路前往驿站。 为了方便,住的也是上回月娘他们打住的客栈,离得仁和堂不远。 前往驿站得打仁和堂门口经过,远远的,就看到驿站门口,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 何洛洛还以为仁和堂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她要混饭吃的地方,还是挺关心的,赶紧跑过去找了个人问。 “这位大叔,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那大叔回答说,“都是过来买号的。” “买号?买什么号?”何洛洛一脸纳闷。 “当然是买骆大夫看诊的号了。”那汉子打量了何洛洛几眼,问何洛洛,“小丫头,你关心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有病人需要找骆大夫看诊?” “这倒没有。”何洛洛摇头。 她倒是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要来仁和堂年看诊的病人和家属。 她先前就定下,一天只看十个病人,上午五个,下午五个,合着是有许多病人没挂上号,在这等机会。 看来不论哪个年代,都是病人的钱最好挣。 何洛洛感叹着,正想转身离开,突然人群就涌了上来,她差点儿被挤倒。 “别挤,都别挤。”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仁和堂旁边的台阶上,大声说话,“今儿还有最后一个号,价高者得。” 人群顿时沸腾了。 “我出一两银子。” “二两,我出二两。” “五两银子,把号给我!” 何洛洛被挤得东倒西歪,抓住使劲扒拉她的大娘询问,“怎么回事?这是在倒卖骆大夫看诊的号么?” “是啊!”那妇人被挤得龇牙咧嘴,问何洛洛,“小丫头,你是外地来的吧?看骆大夫的诊,需要号,且只有十个,所以就只能这样买。” 何洛洛满头黑线,问那大娘,“骆大夫医术很高明吗?这么多患者来问诊?” “当然了。”妇人白了何洛洛一眼,“小丫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挤什么呢?骆大夫消渴症都能医,且医好才收诊金,你说他医术高明不高明?” 何洛洛满意地笑了笑。 刘员外这个活招牌真是给力,竟然把骆大夫的名声宣扬得这般快。 这就导致她看诊的号供不应求,滋生出了倒卖诊号的黄牛,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可是古代啊,稀奇! 跟妇人说话的空当,她的看诊号居然已经叫到二十两银子了。 马大夫见情势有点失控,忙打药堂里出来,告诉大家说。 “骆大夫擅长疑难杂症,寻常病症就没必要找骆大夫问诊了。再说骆大夫又不是只来这一回,以后每月十五,他都会来仁和堂坐诊,但凡病不急,都可以缓缓再来找骆大夫诊治。” 听了马大夫这番话,大家伙儿也就没那么冲动了,都不再瞎挤了,何洛洛这才得已钻出人群。 “洛洛姐,他们在干嘛?”等在前方的张小花奇怪地问,何洛洛回答说,“没什么,抢号的,骆大夫的看诊号。” 张昌和张小花听了,也是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没想到骆大夫的名声,传得这般快,都紧俏到这个程度了。 月娘还老说何洛洛心气高,她能不高吗?光这手医术,就不知道能挣多少钱。 别说嫁皇帝嫁王爷吧,将来成富豪,那是很容易的事。 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月娘又会怎么说。 来到驿站,张小花把信寄了,又给村民们拿了不少的信。 “洛洛姐,你的信。”张小花举着信笑着跟何洛洛说。 何洛洛一愣,谁写的? 她又没兄弟亲人在战场上,怎么的还会有她的信? 纳闷地接过信一看,认出是江景年的字。 拆开一看,江景年在信中,也没写什么,就是说江铭宸要来贺州,让她多多照顾他。 何洛洛耸了耸肩膀。 她照顾他?说反了吧。那可是荣王府世子,什么身份?需要她照顾他? 除了这事,江景年还在信里,提到跟南国蛮子的战况。 两军已有数次交锋,不过都是小规模交战。 南国兵守在林州岭南,北黎兵死守在大遇河以北,眼下两军僵持,不管哪一方,都是易守难攻。 张福和宋时和也有来信,不过大人不在,他们也就没拆信,到时候回村再说了。 而其它猎户村村民的信,他们也一块儿帮着拿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军营里,家信自然不少。 离开驿站,把信放到客栈,何洛洛跟张昌兄妹说,“你们在客栈等我们,我带三丫去周府一趟,去看看二丫。” “要不要我们陪?”张昌不放心地问。 “没事,不用陪的。”何洛洛摆手,“小花妹妹还要卖绣品,张昌哥你陪她去。” “好,那你们小心着些。” 于是四人便兵分两路,张昌兄弟拿着绣品去售卖,何洛洛则带着三丫,去往周府。 周府跟吴家一样,也是位于东安街。 不过吴家更偏远一些,周府就在东安街口,高墙红门,门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气派非常。 何洛洛来到门房,礼貌地问看门的汉子,“大伯,我们想求见周员外周夫人,烦请帮我们通传一下。” 何洛洛跟三丫,特意穿了新衣裳,就怕入不了周府大门。 可他们一钱银子买来的衣裳,仍旧入不了门房的眼,门房鄙夷地打量着她们,扯着嗓门问。 “打哪来的呀?跟我们员外夫人什么关系?找他们做什么?” 第249章 能不能折现 何洛洛见门房态度如此不好,也没那么客气了。 “你去通传就好了,就说是打苦家村来的,我叫何洛洛,她叫三丫。周员外周夫人自然知道。” 她这也是顾及何大庆的面子,万一何大庆没透露自己有女儿呢?所以何洛洛并不想把身份说穿。 门房一听乡下来的,愈加瞧不起这两个小丫头,驱赶她们说。 “员外夫人不在家,在家也不会见你们的,你们走吧。” 他倒是听说周员外是苦家村人,其它的也就不大清楚了,想来这两个小丫头是周员外的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的。 故而没有好脸。 夫人什么身份?周府什么地方?两个逃难的小穷丫头,也想进周府,见夫人。 他帮夫人把她们赶走,夫人一准儿会夸他会来事。 何洛洛见门都进不去,也挺无奈的。 只能告诉三丫说,“先回去吧,明儿大姐想办法让二丫出来,咱们再见面。” “好。”三丫撅着小嘴,虽然不大开心,不过还是懂事的点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府里传来打骂声。 “什么小姐,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有饭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敢嫌弃,再挑三拣四,就饿肚子去吧!” 二丫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月兰姐姐,这饭都馊了,怎么吃啊。” “馊了也是饭,也能填饱肚子,你一个乡下难民,天天草根树皮的,如今有饭吃,还敢嫌?” 打骂声夹杂着哭声,隐约打府里传出来。 何洛洛听得拳头都硬了,没想到周氏如此不重视二丫,让她在府里过吃馊饭日子。 何大庆也不是人,那般爱他的女儿他也不好好照顾,居然由她在府里被下人打骂。 真是气死人了。 真想马上冲进去把那恶毒的婢女打一顿,可转念一想,二丫若不在周府里看清真相,她做再多都没用。 犹豫了一下,她又咬牙忍住了。 那门房见何洛洛跟三丫听到了府里的动静,当笑话一样讲给何洛洛听。 “听到哭声没有?那是我家夫人的继女,新进府的小姐,跟你们一样,也是打苦家村来的。” “贪图咱们周府的富贵,以为进了周府,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笑没有自知之明,如今吃馊饭呢。” “你们俩难不成也想进府?呵,可别痴心妄想,做千金小姐的美梦了。” 门房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话,府里的下人恐怕都是这样认为的。 “大姐。”三丫听着二丫的哭声,心疼地红了眼圈,小声恳求何洛洛,“你想个法子救救二姐吧,她在周府不会好过的。” 何洛洛何尝不心疼二丫,可这个时候叫二丫离开周府,二丫肯定不会愿意的。 再说周氏也不会放她离开啊。 “再等等吧。”何洛洛眯了眯眸子,咬牙道,“让二丫在周府再待一段日子,等她看清真相,看清何大庆的为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 “我们走吧。”何洛洛拉起三丫的手,“明儿再想办法见二丫。” 离开周府,两姐妹走在街上,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草垛子。 “三妹,想吃糖葫芦吗?” “嗯。”三丫高兴地点头,她什么都吃过,还从未吃过糖葫芦。 何洛洛空间没囤这个,对糖葫芦也是新鲜,便拉着二丫过去买糖葫芦。 “大叔,两串糖葫芦。”何洛洛说着把钱伸过去,可下个一秒,整个人就被人搡开。 “这些糖葫芦,本公子全要了。”一个比她矮一个头的小男孩把她挤开,然后拍给卖糖葫芦的大叔一块银子。 小男孩全然没在意抢了人糖葫芦,还在那喃喃自语地咕哝。 “买这么多糖葫芦给何洛洛,美死她!” 何洛洛:…… 江铭宸?这骄纵蛮横的世家小子,竟然来到贺州城了。 何洛洛这个年纪,正发育,短短几个月,长高了不止一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江铭宸愣是没认出她。 他是没怎么长,男孩子发育晚,仍旧是先前那个样子。 跟江景年有几分想像,眉眼俊美英气,不过江铭宸有些婴儿肥,并且带着几分淘气。 他把那垛糖葫芦交给长风,转身又朝一旁卖肉脯的摊子跑去,把正在摊前买东西的两个小孩扒拉开,大声大气地对老板说。 “这些东西我全要了,多少银子。” 肉脯老板方才可瞧见这小公子买糖葫芦了,知道他是个不把钱当钱的富贵公子哥,便狮子大开口道:“不贵不贵,只要五两银子。” 江铭宸二话不说就掏钱袋。 在京城那种富贵地,五两银子哪算多?何况江铭宸这种对银子没什么概念的小屁孩。 眼见银子就要递到摊贩手里,何洛洛抢先一步,把钱袋抢了过去。 江铭宸见钱袋被抢,立马发飙,反手就要去扣何洛洛手腕。 “青天白日竟敢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洛洛把钱袋高高举起,江铭宸竟然对付不了。 而随从长风已经认出何洛洛了,也不过来帮忙,站在一旁笑望着。 何洛洛拎着钱袋,笑着问江铭宸。 “江公子,你买这些东西,可是要带去给何洛洛的?” 听到何洛洛这个名字,江铭宸诧异地抬眸看向何洛洛。 他身高太矮了,才到何洛洛胸口,想看何洛洛的脸,还得高高仰起头。 这一看,江铭宸俊美的脸庞,又是惊喜,又是质疑,又是诧异。 “你是何洛洛?何洛洛,你竟然长这么高了,天,该不会嫁人了吧?” “瞎说什么呢。”何洛洛丢给江铭宸一记白眼,“我还没及笄呢,嫁什么人,你倒是回答我,你买这些东西,是不是要带给我的?” “是啊。”江铭宸点头,一脸的童真,“女孩子肯定爱吃。”边说边指着街边一溜摊位,“这些那些还有那边所有的,我都要买来来,给你带去。” 何洛洛也是满头黑线。 就他这花钱如流水的样,这些要全买下来,没个一二百两做不到。 尤其这些摊贩,把他当地主家的傻儿子糊弄,他还傻呵呵的当冤大头呢。 想到这里,何洛洛眨巴着水亮的眸子,半弓着身子望着江铭宸。 “既然都是给我买,都是为我花钱,那能不能折现?” 第250章 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折现?”江铭宸一愣。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要求。 这种要求,对京城的贵女们来说,那可是极为上不得台面的,谁敢这样直接地说出口? 何洛洛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 何洛洛才不管别人怎么样,也不管她的话,江铭宸会怎么想,点头道,“对,折现。因为折成现银给我,我能买到更多的东西。” “是吗?难不成你买会更便宜?” 富家公子,出手大方,花钱都是凭心情,哪里问价钱?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买贵。 何洛洛也没解释,追上方才在肉脯摊前买肉脯的两个小孩,温柔地询问他们,“小弟弟,能不能告诉姐姐,你们手里的肉脯多少钱一袋买的呀。” 小孩子不会撒谎,如实告诉何洛洛,“姐姐不知道价格吗?十文一袋买的呀。” “好的,谢谢你们。”何洛洛给两个小孩道过谢,转身冲呆愣住的江铭宸耸了耸肩。 江铭宸满头黑线。 他虽然不知民间疾苦,但也不傻,自然是会算数的。 肉脯摊上最多一百袋肉脯,十文钱一袋,统共也才一两银子,摊贩竟然说要五两,摆明了糊弄他呢。 江铭宸生气地回到摊位前,质问摊贩,“一两银子的东西,你竟说五两,如此黑心,小心我砸了你的摊位。” 那摊贩见穿帮了,便赖笑着解释,“公子,方才我说的就是一两银子啊,什么五两,你莫不是听错了。” 江铭宸初来贺州,摊贩一口贺州话,也委实也没听那么清楚。 可何洛洛在贺州这么久,一跟五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这些摊贩,看人下菜,但凡林州口音的,价格都要贵几文,碰到江铭宸这种外地富公子,更是合起伙来坑人钱财。 她上回来,就已经见识过了,当即就一脸好笑地望向摊贩。 “真当我们是聋子?你方才明明说的是五两银子。做生意诚信为本,就该童叟无欺,如何能这般不厚道,扰乱市场!” 摊贩被戳中心窝子,恼羞成怒,一脸凶狠地瞪向何洛洛。 “小丫头,听你口音,是林州来的难民吧?要是识趣,就不该得罪咱们贺州本地人!” 这话带着威胁。 他们本地人,原本就极其排斥林州来的这些难民。 这厢这个难民贱丫头,坏他挣银子不说,还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教训他,就她也配? 而这条街上那些摆摊的其它摊贩,也纷纷抱着膀子,一脸不善地围了过来。 “小丫头,填饱肚子了没有?摘这多管闲事。” “嫌贵走,爱买不买。” “就你也想找茬?呵!” 见有人撑腰,肉脯贩子对何洛洛更是肆无忌惮,对何洛洛骂道,“滚啊小贱丫头,再不滚,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这话彻底惹怒了江铭宸,江铭宸当即对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就放下手里东西,迅速上前扣住了肉脯摊贩的双手,随后在他后膝窝一顶,逼着他跪了下去。 那摊贩哪晓得江铭宸的身份?不过当他是有钱商人家的儿子,但凡身份够高贵,也不会和一个林州难民贱丫头混在一起啊。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他,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杀人啦,林州难民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呀!” 他这一喊,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个个指责起了江铭宸跟何洛洛。 “你们这些林州难民,到底想干嘛?” “还敢打人,没有王法了吗?” “快把人放了,否则告官去。” 江铭宸却把这些人的话当放屁,直接告诉长风。 “长风,把嚣张黑心摊贩的眼珠子给挖了,看他今后还敢不敢讹人。” “是,主子。”长风得令,拔出了匕首。 那摊贩吓得又嚎了起来,“林州难民要造反啦,大家可不能袖手旁观,快把他们抓了送官。” 有人受了鼓动,就要过来夺长风的刀,被长风踹飞出去十几丈远,砸倒了一大片人。 这下没人敢近前了,倒是有人跑去报官去了。 江铭宸怕报官吗?继续指挥长风。 “把这奸商的眼珠子挖出来,杀鸡儆猴给他们看看。” “是,主子。”长风应着,举起匕首,就要去剜摊贩的双目。 那摊贩知道他们不是吓唬人的,立马吓瘫了去,哭嚎着求饶。 “公子开恩,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见江铭宸冷漠地不开口,他又忙求何洛洛。 “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小的往后再不敢乱抬价格了,还请姑娘饶了小的。” 何洛洛笑了笑,对长风说,“长风大叔,把他放了。” “好。”长风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松开了那摊贩。 那摊贩还以为何洛洛害怕了,放过他了,脸上浮起一抹得意。 起身时,看了何洛洛一眼,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恶意! 对付那有钱公子他不敢,但对付这林州贱丫头,他容易得很。 待会儿就找人跟着这贱丫头,把她绑了,卖到青楼去,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正想着,却双手又被人扣住,且脑子一蒙,就跪了下去,回头一看,扣住他的竟然是那小丫头。 仗着年轻力壮,几次想起身,却被巨大的力量压得他丝毫不能动弹。 被这股巨大力量压着,心头也是涌起一股寒意。 这,这扣着他双手,迫使他跪在地上的,是那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这不可能吧? 她才多大?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正惧意涌起,一把冰冷的刀上了脸颊,一个比刀子还冷的声音在他耳边扬起。 “怎么?害怕了?方才那股狠劲去哪了?” 锋利的刀子毒蛇般,滑到摊贩眼角,“就你,也想剜我的眼珠子?好,今儿我也不怕脏了手,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好了!” 第251章 知府大人来了 何洛洛还得在仁和堂行医呢,肯定是会时常进城,可不想被人惦记着报复。 不若给这些人好好看看,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省得被这些人暗算。 摊贩也是彻底吓傻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以为好对付的羔羊,竟是敢杀人的恶狼。 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姑娘,求姑娘饶命。” 何洛洛冷笑着,拿匕首在那摊贩面前熟悉地比划,不紧不慢地问摊贩说。 “知道我们林州有多少人口吗?” “不,不知道啊。”那摊贩虽然不知道何洛洛为何问这个,可还是赶紧摇头回答。 “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林州人口保守估计,超五十万。” 何洛洛边说边用刀尖划过摊贩内眼角,若稍一用力,就会扎进他的眼球! 摊贩吓得大叫,“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到底想干嘛呀?”同时一摊水从身下溢出,他吓尿了。 何洛洛满意地笑了笑,刀尖从内眼角,掠过眼皮,划到了外眼角,继续声音冰寒地问。 “林州五十万人,逃难到贺州的,却不足五万,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哪知道啊!”那摊贩已经吓崩溃了,“你放过我吧,我叫你姑奶奶。” 何洛洛声音愈加冰冷。 “叫我姑奶奶?我们逃难路上,挖人眼睛剁人胳膊腿的时候,别说他们叫我姑奶奶了,叫我老祖宗的都不少。” “知道南国人如何养蛊的吗?把无数毒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最终活下来的,就是蛊王。我们林州五十万人,最终只活了五万人到这里,这五万人,可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活下来的。” “千万别小瞧了我们这些林州人,否则死的是谁,可都不知道。” 这话,何洛洛故意说得很大声,围观的人们都听到了。也都不由脊背泛寒意。 他们贺州本地人,极度排斥林州人。 林州人来到温岭才多久?就已经发生多起纠纷,小到商贩给林州人涨价,大到绑卖林州妇人孩童贩卖,林州人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厢何洛洛的话跟她凶狠的行为,算是给贺州人好好上了一课。 那摊贩生怕眼睛被剜,也是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他可不认为这小丫头说的是假话,他牛高马大多大的劲,硬是没法站起来,这小丫头甚至一手拿刀,只用另一只手就把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小丫头尚且如此,其它汉子岂不更可怕? 就连长风都对何洛洛刮目相看。 这小丫头在林州找水的时候,他就瞧着不简单,那言行举止气势,全然不像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江铭宸更是对何洛洛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一旁拍巴掌大叫。 “何洛洛,把他的眼睛剜出来。别怕,有事我担着,你下手就是。” 何洛洛知道她若真剜了这摊贩的眼睛,江铭宸的确能保她无事,不过她到底还不想沦为全贺州人的公敌。 何况这摊贩已经吓成这样了,也算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了,正想把摊贩放开的时候,有人大喊。 “知府大人来了,大家快让让。” 人们让开了一条道,周知府背着双手,踱步进来。 他一身威严的官服,个不高,腆着大肚,大肥圆脸泛着油光。 随行的属下见状,忙搬来了圏椅,让他们的知府大人,坐在圈椅上断案。 贺州城里,谁都知道知府大人喜欢在大街上,当众断案。 周知府整理好官服官帽,四平八稳地在圈椅上坐好之后,才一脸威严地望着何洛洛他们说。 “怎么回事?竟然在大街上闹事?” 他的车辇打这儿经过,因围观的人们挡了道,这才下了马车。 他素来‘清正廉明’,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今日这么多人在这,自然要来断一回案,让大家看一看他有多么的公正廉明。 被吓尿的摊贩见周知府来了,忙夸张地哭嚎了起来。 “知府大人,还请为小的做主,救救小的。这小丫头她,她要剜我的眼睛!” “大胆。”周知府冲何洛洛怒喝,“青天白日,竟敢害人?还不赶紧把人放了?” 何洛洛自然不敢挑战知府权威,正要把那摊贩放了,江铭宸却抬脚踩在了摊贩肩头。 “你说放就放?我说不准放。” 知府抹了一把大油脸,惊诧地瞪着江铭宸。 他当知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人敢跟他叫板,还是一个三泡牛屎高的小屁孩。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从江铭宸衣着打扮来看,觉得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且又听出这小公子,一口京腔,便也不敢轻易发火,努力挤出笑容,问江铭宸。 “公子打京城来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江铭宸刚想自报家门,何洛洛却抢着开口,“他和我是一起的,我们上街买肉脯,摊主却把价格报高了两倍,被戳穿后,竟威胁我们……”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贺州人口里的好官,究竟有多好,到底有多清正廉明,为民做主。 当然,也想让另外一个人也好好看看。 这个人不是江铭宸,而是北黎国二皇子,赵元昌。 此刻她扫到人群里,一名容貌与赵元基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在人群中围观。 江铭宸正是跟他有了眼神交流之后,才抬脚去踩那嚣张摊贩的肩膀。故而何洛洛断定,这名容貌俊郎的男子,十之八九就是赵元昌。 赵元昌初来贺州封地,还这般低调,想必也是想了解一下周知府的底细的,即如此,那便让他好好看看。 那周知府听了何洛洛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语气严厉地命令何洛洛跟江铭宸。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也太大胆了,竟然敢欺侮我贺州百姓,赶紧把人放了。” 江铭宸气问,“周知府,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林州百姓就不是你的百姓了?可是朝廷让他们在这儿落脚的。” 周知府被问得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林州过来的难民,眼下都没来上贺州户籍,当然算不得我贺州百姓了。别跟本官废话,赶紧把人放了。“ “放了吧。”何洛洛小声对江铭宸说。 江铭宸便抬起脚,放了那个摊贩。 那摊贩也没起身,直接爬到周知府跟前,喊冤道:“小的被林州这些刁民欺负了,还望知府大人为小的做主。” 第252章 好官 “你们俩。”周知府指着何洛洛跟江铭宸,“也给本官跪下。” “我们无罪,为何要跪?”江铭宸怒道。 “无罪?”周知府顿时又坐直了身子,很有些生气,“当街殴打百姓,还敢说无罪?” 林州难民跟贺州百姓,闹出来的纠纷不是一件两件,他也不是头一回处理。 这些林州难民暴戾得很,老喜欢动拳头,真当这儿是林州? 既然是逃难来的,寄人篱下,该缩起手脚做人,还那么嚣张,连他都十分排斥,这回可得好好杀杀这些林州难民的威风! 何洛洛倒没生气,一脸淡然地反问周知府。 “请问知府大人,我们有殴打谁了?伤在何处?证人在何处?” 周知府一愣,忙望向肉脯摊贩。 肉脯摊贩同样也是一愣,他嚎叫得那么凄惨,可全是吓得,对方根本没碰过他一指头。 半晌支吾道,“打倒是没打我,可这小贱丫头,说要剜我的眼睛。” “剜了吗?”何洛洛眨巴着水亮眸子追问,“若是剜了,我认罪。” 周知府再次被塞住下巴,那摊贩两只招子瞪老大了,哪被剜了? 可他才是知府,该是他来审才是,怎么的变成这小贱丫头步步逼问了? 怒视何洛洛道,“审案是本知府的事,岂容你一个小丫头多嘴多舌,别扯开话题,先给本官跪下!” 何洛洛面不改色道,“我们无罪,并且也不需要报官处理,周知府若是来瞧热闹的,那便瞧热闹好了,为何要我们给你下跪?” 江铭宸也赶紧接话,“我们跪天跪地跪皇帝,何时要跪一个知府了?周知府,你是不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想在这儿当土皇帝?” 这话吓得周知府一惊,差点儿弹跳起来。 他还想着升任京官,这要是传出这种话去,那名声可就毁了。 当即缓和了神色,也不敢逼着何洛洛跟江铭宸下跪了,而是问,“你们到底因何争执?如实道来。” 那摊贩抢着回答说,“小的东西卖得好好的,他们俩嫌贵,逼着小的跪下认错,还威胁小的,要剜了小的眼睛。” 周知府原本就想偏帮这些本地人,听了这话怒道,“买卖你情我愿,你们嫌贵不买就是,为何这般蛮横?本官治下素来严明,你们如此挑事,也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何洛洛争辩道,“一两银子的肉脯,他要卖我们五两,这叫买卖吗?” “怎么不叫买卖?”周知府梗着脖子说,“他爱卖什么价是他的事,你嫌贵不买就是,有什么问题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摊贩见知府站在他这边说话,得意极了。 其它围观的摊主们,也纷纷对周知府竖起了大拇指。 “好官,周知府真是好官。” “为民做主,公正不阿。” “他是我们贺州的青天大老爷!” 何洛洛差点儿听笑,没想到周知府清正廉明的好名声,是这样来的,如此纵容商贩扰乱市场。 贺州可是连接中原跟西域的要城,如此商业重城,却居然少有西域客商在此逗留,合着都拜周知府所赐吧。 商贩们讹诈成风,周知府不但不打击这种不正之风,还给他们说话,外地商人肯在这里落脚才怪。 难怪贺州城并不繁荣富庶。 何洛洛正思索,江铭宸则指着周知府大骂了起来。 “你个狗官。还自称清正廉明,你就是这样清正廉明的?不杀这种歪风邪气,还纵容他们,真是气死我了!” “你竟敢咒骂朝廷官员?”周知府也气得直瞪眼,指着何洛洛江铭宸,命令身边的衙役。 “去,把这两个林州贱民绑了,本官不给他们关个十天半个月,他们不知道本官的厉害!” 衙役听令,一涌而上。 “住手。”赵元昌大喝,打人群中踱了出来,在一旁实在瞧不下去了。 这个周知府,一味的营造好名声,委实不是什么好官。 “你又是谁?”周知府瞪着赵元昌,不耐烦地问,“难不成也是林州难民?你们这些林州难民,真是难缠,改天还得定条律例,每月初一十五才准你们进城,省得扰乱贺州城里的秩序。” 赵元昌可笑了一下,没有答话,身后的随从大声说,“我家主子乃允王,贺州乃允王封地。周知府,还不见过允王殿下?” 周知府一听这话,吓得从圈椅上滚了下来。 他今儿穿戴整齐,就是要出城去迎接允王的,不曾想允王竟然提前进了城。 且他还有眼无珠的,对着允王殿下一顿输出!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忙不迭地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允王殿下,下官正要去迎接您的,不曾想碰到这事,给耽搁了。” “没耽搁。”允王一脸冷淡。 他年纪也是二十出头,生得朗眉星目,望着周知府意味深长道,“半点没耽搁,否则本王又哪里能看到周知府如此‘精彩’的审案?” 周知府吓出了满头冷汗,企图挽回道,“允王殿下息怒,那些安置来的林州难民,委实刁钻,极难管束,下官也很为难啊。” 赵元昌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后招呼江铭宸,“走吧江世子,你王妃表姐还在那边等着呢。” 周知府又如遭了一记雷击,脑瓜子嗡嗡的,没想到他口口声声的林州难民,竟然跟允王认识?且允王妃还是江世子的表姐? 汗流得更欢快了,周知府好似打了蔫的茄子。 陪着笑脸望着江铭宸,一脸讨好,“江世子?难不成这位公子,便是荣王府的世子爷?” “是,没错!”江铭宸大声回答。 之后带着威胁,撇着嘴角,眯着眸子对周知府说,“恭喜你啊周知府,允王殿下看了你那么‘精彩’的审案,定会‘提拔’你的,你好好等着吧!” 周知府脸皱成了苦瓜,汗如雨下。 悔得肠子都青了,好端端的去接允王就是,何必非来审案,这下审出问题来了吧? 一下得罪了两个权贵,他的乌纱还想不想要了? 只埋着头,再不敢张嘴多说一句话。 允王也没多说什么。 他初来乍到,不可能对周知府怎么样,也没权力对周知府怎么样。 了解了周知府的真面目就好,其它的,往后再说了。 正想带着江铭宸离开,江铭宸却把何洛洛拉了过来。 “允王爷,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何洛洛,我的青梅竹马,红颜知己!” 何洛洛满头黑线,江铭宸在瞎说什么呀,忙向允王屈膝行礼。 “草民何洛洛,见过允王殿下。” 电视剧没少刷,看多了,自然知道这些礼节。 允王看着何洛洛,也是眸光一亮。 这小丫头,柳眉杏目,微微一笑两个俏皮可爱的小酒窝,委实有几分姿色,难怪把江铭宸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么老远,非跟着他来贺州。 第253章 火坑 “何姑娘不必多礼。”允王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笑起来,温文尔雅的模样,和赵元基愈加相象了。 赵元基跟赵元昌,他们的母妃可是亲姐妹,也难怪这般相像。 也难怪被流放的赵元昌,这么快就被赦回京,还封了王,给了封地。 允王对何洛洛也是充满了好奇。 这小丫头,明明出身卑微,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身上委实有吸引人的地方,也不怪江铭宸喜欢。 思及此,赵元昌笑望向江铭宸。 “你非缠着来贺州,该不会是为了何姑娘吧?” “不是不是。”江铭宸忙摆手,“我纯粹是来玩儿的。” “找何姑娘玩儿?” “诶呀,表姐夫你瞎说什么呀,你这样说,岂不污了何姑娘的名声?她可尚未婚配啊。” “你知道就好。”允王在江铭宸头上揉了一把,“你也是有婚约在身的,千万不要忘了。” “知道了,你不用一遍遍地提醒我。” 江铭宸对何洛洛挤眉弄眼了一下,告诉何洛洛,“何洛洛,你在城里多玩几天,今儿我没时间,明儿得空请你吃饭。到时候再去你们的温岭玩儿。” “好。”何洛洛笑着点头,白皙的俏脸点缀着两个小酒窝,俏丽迷人。 江铭宸把糖葫芦垛子塞到何洛洛手里,没忘询问,“你住哪?届时好去找你。” 何洛洛也没拒绝江铭宸的心意,笑着把糖葫芦垛子拿在手里,然后告诉江铭宸。 “云来客栈,仁和堂附近。” 洛洛把住处告诉江铭宸,之后又跟他们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他们便走了。 周知府也提着袍角,心肝乱颤地跟着他们去了。 原本还想当街审案,博个人人称倾的好口碑,给允王留个好印象,不曾想还真留了个‘好’印象,不过是反话! 唉,倒了大霉了这是! 他们走后,围观的人们才敢大口喘气,方才都是跪地上去了的。 这厢站起来,抹着冷汗小声议论。 “这小丫头,居然认得荣王府世子。” “也是怪了,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啊。” “好了她了,将来怕是要给江世子做妾的。” 何洛洛耳尖,听了这话兀自笑了笑。 由这些人议论去,管它真假,名声什么的,她反正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要这贺州城混下去,她不会只满足于挣这三五百两银子的。她一定要挣更多的钱,让自己,让二丫三丫,过上最好的生活! “大姐,你好厉害。”三丫一直在旁边没说话,这会儿过来攥住何洛洛的手。 她觉得大姐厉害极了,敢跟知府大人论道理,也敢跟世子王爷认朋友,寻常乡下丫头见到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早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何洛洛拿了两串糖葫芦给三丫 ,摸了摸三丫的小脑袋瓜子,“别夸了,吃吧,这可是你最爱的。” 三丫欢天喜地的嗯了一声,一手一串糖葫芦,左一口右一口地吃了起来。 两人走后,那个卖肉脯的摊贩还一直身后在给何洛洛不停道歉。 “何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跟小的计较呀!” 他怕何洛洛报复。 没想到这林州逃难来的小丫头,竟然背景这般大,早知道哪敢多收他们一文钱?若这两人真计较上了,他的摊位也别想摆下去了。 闹了这么一出,已近正午,何洛洛领着三丫回客栈,那个糖葫芦垛子,扛起来费力,没人时就收随身空间去了,吃的时候拿就是。 张昌跟张小花在客栈里等她们,看到她们便问。 “可见到二丫了?二丫过得可还好?” 他们也不知道今儿何洛洛在街上发生了什么,一直关心着二丫。 三丫听了他们问,眼泪水一下就出来了,“我二姐,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好,门房不让我们进,可我们在府门口,听到二姐被下人打骂!还只能吃馊饭,太可怜了!” 张昌跟张小花一听,怒道,“怎么会这样,周夫人跟何大庆他们,难道不管吗?” 何洛洛倒了半碗水喝完,又倒了点递给二丫,随后才叹了口气。 “到底是过继的,周氏又会对二丫上心到哪儿去?何大庆一个男人,哪懂得照顾别人?二丫这尴尬的身份,注定在周府不会过得好。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的,纵使周氏没想苛待二丫,这些下人也会偷偷给她苦头吃。” 张小花明了地点头,“洛洛姐说得对,幸好你和三丫,没进那个火坑。” 张昌则心疼道,“二丫在周府过得这么不好,那得赶紧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呀。” 张小花苦恼道,“怎么出来,户籍估计都已经上到周府去了,除非骆大夫,能医好周夫人的不孕症!” 说完这话,张昌跟张小花都齐齐望向何洛洛。 所以最终二丫做出的错误决定,还得靠何洛洛去解决,她也太难了。 说了会儿话,吃了午饭,何洛洛便陪着张小花,出去售卖绣品。 上回进城,张小花的绣品是一副都没卖出去,就是有人看上了,一听她林州口音,就不买了。 这贺州城里的本地人,排外得很。 张昌去集市买东西去了,三丫跟着何洛洛还张小花,拎着一包袱绣品,来到了街边摆摊。 刚把摊子摆好,看到街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是二丫。 不止二丫,二丫身边还跟了个老嬷嬷,那老嬷嬷一副刻薄的样,照着二丫的胳膊,边掐边骂。 “你可是周府的千金小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的想着往外跑,真是乡下丫头。野鸡草鸡,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第254章 你这贱丫头还真是不自量力 二丫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进了周府后,就一直受府里下人的欺负,半点小姐的待遇没有。 谁会把她当小姐呢?都道她是林州来的难民。府里的人,原本就瞧不起林州难民,愈加在背地里欺负她。 周氏对二丫也不上心,又不是亲生的,能有什么感情?何况她身边还带了个堂侄女,也就是周知府哥哥的孙女。虽然没过继给周氏,可周氏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周氏这个堂侄女,叫周曼瑶,比二丫大两岁,自打二丫进了周府,周曼瑶就宛如眼里揉进了一粒沙子,不爽极了。 府里下人为了讨好周曼瑶,对二丫愈加恶劣。 这厢赵嬷嬷是左一下,右一下,把二丫两条胳膊,全掐紫了。 二丫流着眼泪,带着哭腔说,“我哪有成天出府了?我也是为了我爹医病,才出府的。赵嬷嬷你别掐了,这手臂被掐成这样,叫我爹知道了,不会饶你的。” 赵嬷嬷一丝不带怕的,哼笑道,“员外成天家往酒楼赌场跑,哪有时间管你?你就好好受着吧。” 这哼笑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原本就是入赘的,小姐捡回府的,有什么地位可言。 先前小姐还以为他出身不会差到哪儿去,如今知道他是林州乡下人,更加不用说了。虽然知府老爷没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是对他身份的不满。 连她爹都是这样,这挂名小姐能被重视到哪儿去?都是吃闲饭的寄生虫罢了。 二丫何尝没看清何大庆在周府的地位,甚至偷偷劝何大庆离开周府,可何大庆不答应。 他早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有奴仆侍候的日子,哪肯回那穷苦乡下。在周府虽说受点白眼,但银子有花,还有如花似玉的婢女玩儿,时而约些狐朋狗友去酒楼喝几盅,去赌场赌几把,日子过得也挺逍遥。 苦日子他是过不了半点了,不可能离开周府的。 二丫心疼何大庆,一心想要陪着的他。也怕何大庆担心,挨了打受了骂也不肯告诉他。 她这厢出府,是得知何洛洛来了贺州城,过来请何洛洛给爹医病的。 爹把脑疾医好了,就能醒悟过来了,说不定就肯离开周府了。 街上也有人认出了二丫跟赵嬷嬷,纷纷指着她们议论。 “那就是周夫人新过继的女儿?” “是的,不过也不算过继,原本就是周员外亲生的,周员外啊,是林州人。” “呀,原来是林州难民?也是运气好,被周夫人捡了来。” “呵,过继的小姐竟被下人这样磋磨,看来他们父女在周府,也就那样了。” 赵嬷嬷听着这些议论,下手更狠了,就要打给外人瞧瞧,让大家看看这继女在周府是什么地位! 她受了曼瑶小姐的好处,自然要替曼瑶小姐办事,让外人好好看看在周谁,谁才是真正的小姐。 张小花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过去阻止,被何洛洛拉住。 “那是周府的事,你去有什么好说的。” 张小花咬着下唇,一脸的无奈。 二丫户籍都入到周府了,是周府的人了,她们外人的确没法说三道四。 三丫也心疼得不行,好似那老太婆每一下都掐在自己身上,拉着何洛洛恳求。 “大姐,你帮帮二姐吧,这样下去她会活不了的。” 何洛洛轻叹了口气,她何尝不心疼? 可二丫自己不醒悟,谁都没办法救她,硬着心肠说,“没事的,都是些皮肉之苦,二丫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受着。” 眼睁睁看着二丫被那老嬷嬷一路掐着过来,何洛洛三人只能当没瞧见,不停吆喝卖绣品。 二丫听到何洛洛她们的声音,两眼含泪地跑了过来。 “大姐,三丫,小花姐姐……”她声音哽咽,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全梗在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大姐跟前,还是天天夜里要听大姐讲故事的小丫头,可进了周府这些天,算是让她成长了不少。 “二丫。”何洛洛忍住心酸,拉过二丫的手,佯装平静地询问,“你这些天过得好吗?今儿出府做什么?” 不等二丫回答,三丫就扑进了二丫怀里。 “二姐,呜呜呜,三丫好想你,你想三丫了没有?” “想了。”二丫强忍眼泪,笑着说,“我想三丫,想大姐,想娘……你们放心,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边说边捧起三丫的小脸给她抹眼泪,“三丫快别哭了,二姐又不是走了多远,就在贺州城,随时可以见面的,这不就见着了吗。” 三丫撅着小嘴,想见面哪那么容易?她们又不是没去过周府,门房根本不肯通传。 还听到下人打骂二姐了呢,不过二姐不想让她们知道,她也就不戳穿了。 跟大姐三妹打过招呼,二丫又两眼含泪地望向张小花。 “小花姐,你也来了。”以前经常张小花带她们,二丫跟张小花也是亲姐妹一样的。 张小花眼泪浅,嘴巴一撅就哭了起来,望着二丫气道,“傻二丫,你怎么想的啊,干嘛要为了那失忆的爹,跳进周府那个火坑呀!” 跟过来的赵嬷嬷听了这话,当即骂道,“放什么狗屁呢贱丫头,敢说周府是火坑?这般瞎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边说边扬起巴掌,就要对张小花动手。 二丫忙把赵嬷嬷拦了下去,对赵嬷嬷恳求道,“赵嬷嬷,这是我大姐跟妹妹,都是我的亲人,你不要与她们计较。再说我大姐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医好我爹的脑疾。” 赵嬷嬷哼道,“一个小贱丫头,会医术?别糊弄人了。” 二丫忙道,“我大姐真的会医术,尤其擅妇科,母亲的不孕症我大姐说不定都能医。” 何洛洛听了这话,一个念头打脑海里一闪而过。 二丫在周府,苦头也吃不少了,若再任由她这样被人折磨,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周氏的不孕症,得由她去治。 否则二丫就是在周府被打死了,她都说不上一句话。 打定主意后,何洛洛便大声回答,“我的确擅长妇科,不孕症或许也能医,若是周夫人肯来找我,也不是不能给她瞧的。” 赵嬷嬷听了这话,嘲讽地大笑出声。 “哟?你个贱丫头还真是不自量力,敢夸这样的海口。不过我家小姐会找你医病?真是笑死人了。” 旁人也哈哈大笑。 “周夫人眼又没瞎,放着骆大夫不去看,会来找她?” “这小贱丫头怕不是疯了。” “她医术如何不知道,吹牛皮的本领大得很!” 第255章 这损人的招 赵嬷嬷见大家伙儿都站她这边,愈加对何洛洛嘲讽个不停。 “小贱丫头,你才几岁?女人生孩子都没见过吧?敢说擅妇科!” “肚子吃不饱想骗点钱,找别人去。我家小姐是不可能来找你的。” 何洛洛却哼笑道,“赵嬷嬷,你不过是周府的奴才,主子的事,你还能替她做主了?” 她这话同样带着嘲讽,把赵嬷嬷气得嘴都歪了。 赵嬷嬷气呼呼道,“我家小姐早挂了骆大夫的号,不可能来找你的。”瞧见地上摆的绣品挺手艺挺精细的,眼珠一转大声说,“要不小贱丫头,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输了,这些绣品就归我。” “可以啊。”何洛洛干脆地点头,然后望着赵嬷嬷勾起唇角,“那你要是输了,倒立吃屎怎么样?” “你,你个贱丫头,你说什么呢!”赵嬷嬷受辱般大叫,哪有叫人去吃屎的?这小贱丫头真够可恨的! “反正你又不会输。”何洛洛一脸淡笑,“不管吃什么么,于你又如何呢?” 旁人瞧执闹都是不嫌事大的,都纷纷说。 “对啊赵嬷嬷,你不会输,答应又怎样。” “骆大夫消渴症都能医,脑炎也能医,不孕症指定也能医。” “就是不能医,你家小姐也不会来找这小贱丫头医不孕症啊,她还没及笄呢,孩子怎么怀的都不知道,会治不孕症?” 赵嬷嬷也是越听越觉得有理。 不过还是转着眼珠子狡猾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吃屎多难听?这样吧,我若赢了,除了这些绣品还得外加十两银子。” “可以。”何洛洛又很干脆地答应了。 别说加十两了,加一百两一千两她都答应,骆大夫是她,她就是骆大夫,她就不信周氏会不听骆大夫的劝。 她还真有些期待,看赵嬷嬷怎么倒立吃翔了。 赵嬷嬷这会儿也是乐开了花,稳赢的赌注,她有什么不乐的?谨慎地问何洛洛。 “十两银子你拿得出来没有?可别到时候打滚耍赖拿不出来。” 何洛洛直接掏出一绽十两的银子,放进装绣品的包袱里,然后拎起来,说,“十两银子和绣品全在这儿了,一样不会少你的。” 可赵嬷嬷还是不放心,“万一我赢了,你不把包袱给我,我上哪儿找你去?” 三丫忙指向东安街方向,“我们就住在那边的云来客栈,你去那儿找我们就好。” “找你们,万一你们退房走了呢?”赵嬷嬷眼珠一转,把在一旁瞧热闹的四海酒楼的郝掌柜拉了过来,“郝掌柜,你为人最是正直公道,今儿我跟这臭丫头的赌注,就放在你手里,届时我赢了,就来你这拿这赌注……” “输了也劳烦赦掌柜上茅房里舀一勺。”何洛洛马上接话,“记得是倒立吃哦!” 旁人听了这话,都差儿作呕。 这林州来的难民贱丫头,怎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真是让人开眼了。 赵嬷嬷可千万别输啊,否则那场面,想想都没法入眼! 郝掌柜开酒楼的,还会怕酒楼门口太热闹?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行,那这包袱就放我这。这丫头你姓何吧?何姑娘放心,我绝不偏颇,赵嬷嬷赢了就拿包袱走,输了照你说的做。” “一言为定。”何洛洛笑着说。 赵嬷嬷却有些犹豫了,这小贱丫头太淡定了。 难不成是赌注小,她不在乎? 可来不及反悔了,何洛洛已经把包袱递到赦掌柜手里了。 旁人都纷纷摇头,婉惜地瞧着何洛洛。 “害,真傻!” “十两银子够她吃半年的了吧?就这样送了。” “还有那绣品,绣得可好了,至少值五六两银子呢。” 都觉得何洛洛输定了。 赵嬷嬷听了这些话,原本悬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大声跟围观的人们说,“你们明儿可别忘了来瞧热闹,到时候这臭丫头打滚撒泼,可别怪我欺负她。” 何洛洛也不管大家恶心不恶心,跟着说,“你到时候也别嫌难吃,至少得吃三口。” “呕!”有人听吐了。 什么人呐这是,这么粗俗能嫁得出去? 这林州难民小贱丫头,这回打赌怕是要出名了。 输了那就是蠢出名了,自以为是不自量力,吹牛皮吹破了天,白白丢了一二十两银子。 赢了那就更出名了,多粗俗呀,才能想这种损人的招! 何洛洛只是笑,还跟张小花和三丫对笑。 叫你掐二丫,可劲地欺负二丫,看怎么治你! 二丫这会儿,依旧牵挂着何大庆的病,焦急地询问何洛洛。 “大姐,爹的脑疾你会医吗?” 何洛洛直接摇头,“不会。”这是骆大夫的医术范畴,她不掺和。 她管治妇科产科就好,毕竟这钱也只有她才好挣,‘骆大夫’到底是男人,不方便治这方面的病。 见何洛洛说不会医何大庆的脑疾,众人愈加觉得赵嬷嬷是稳赢了,明显这小丫头医术就不咋滴,骆大夫要是不能医周夫人,她能医? 二丫听了何洛洛的回答,有些绝望,不甘心地向何洛洛求证,“大姐,能动手术吗?爹摔到脑子,里边一定有血块,要是动手术拿出来,指不定会好。” 周府对她苛待便罢了,可爹在周府也不见有多好,她希望爹恢复记忆,像以前走镖进军营时那般有志气。 不要依附一个女人,吃人家的软饭。 而她的话,听在众人耳里无异于这个小丫头,疯了! 脑子能动刀子?这是杀人吧!正常人能想出这种事情来? 也是没人愿意听这些话,都交代赦掌柜明儿多备些酒,明儿好来酒楼里来瞧热闹。 第256章 咳疾 何洛洛则是回答二丫说,“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我擅长妇产方面,骆大夫擅长疑难杂症,爹的脑疾估计只有骆大夫才能医。” “好,我知道了。”二丫有些失望地点头。 她也只是抱着侥幸,脑袋不比腹部,全是骨头,除非拿斧头劈开。 可脑袋都劈开了,人还能活?都是她易想天开罢了。 “既然不能治,那还站这做什么?赶紧回府吧。”赵嬷嬷态度粗暴地去拖二丫,“见天家在外头抛头露面,丢咱们周府的脸,像什么千金大小姐?” “大姐三妹,小花姐姐,那我,我先回周府了。”二丫两眼含泪,一脸的不舍。 何洛洛心里也不是滋味,硬着心肠说,“嗯,你回去吧,到时我们再去看你。” “不,不用来周府看我。”二丫忙摆手,“我机会出府来看你们。” 她在周府水深火热,吃馊饭,挨下人打骂,这样不好的日子,她不想大姐跟三妹她们知道。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不想让别人担心。 可她的话,又换来赵嬷嬷狠狠几个眼刀子,“还想出府?真当周府是你之前待的乡下地方?好好待在闺房学女红,学刺绣,否则将来没人瞧得上,白吃夫人许多米粮。” 二丫不傻,知道周氏过继她不安好心,可听了这话,还是难过了一下。 爹和她,都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周氏利用爹生孩子,而她将来的亲事,也只有被周氏利用的份。 何洛洛看着二丫被赵嬷嬷踉跄地推着走,心里也不是滋味,二丫重感情,何大庆是曾经很爱她的爹,也不怪她做出这个错误的决定。 周氏也不知为何不孕,希望有治,如此才能救二丫脱离困境。 二丫和赵嬷嬷走了,围观的人们也就散去了。 因着绣品拿来做了赌注,也不需要摆摊售卖了,而此刻时候尚早,张小花便提议。 “洛洛姐,三丫妹妹,去我师傅家玩么?你们还从未去过。” “好,那去吧。”何洛洛正无聊,便答应了。 三人一路闲逛到东安街尾,来到了郑府。 张小花不是第一回来,门房是认识她的,进去通传了一声之后,就让他们进了府。 明儿十五,郑家的老太太带着府里的夫人小姐进山烧香去了,连吴灿的娘郑氏他们也一块儿去了。 刘灵花身体不大好,就没去。 到底是借住在郑家,住在也是偏院,郑府下人领着他们去了偏院。 “小花,洛丫头,三丫!”刘灵花看到何洛洛她们,挺开心的,热情地招呼,“你们还舍得来看我呀,快,快进来坐。” 虽然三月份了,可这两天突然降温,很是有些冷。 屋里烧了炭火,刘灵花披着厚厚的披风,不停地咳嗽。 交待下人端来茶水点心,叫何洛洛三人在炭盆边坐了。 何洛洛坐定后,望着不停咳嗽的刘灵花问,“灵花嫂子,你怎的咳嗽了?冻着了吧?” 个把月不见,刘灵花瘦了许多。 这倒是怪了,先前在山里缺吃少喝,也不见刘灵花瘦,如今来了贺州城,吃喝不缺的,她却显见瘦了。 “咳咳咳。”刘灵花用帕子掩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喘了几口才说,“或许是冻着了吧,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 何洛洛忙问,“大夫们都是怎么说的?” 她只有药,并不是真正的大夫,所以非常需要其它大夫的诊治结果。 只有知道病情,她才能对症拿药。 也是有些后悔当初怎的不去学中医,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刘灵花又咳了好几声之后,才缓缓告诉何洛洛,“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吃了许多药也无用,要不洛丫头给我瞧瞧?” 何洛洛顿觉犯难,别的大夫诊不出来,她也诊不出来啊。 咳嗽大都是肺部的原因,肚子里的东西,又不像外伤,一眼就能看出怎么回事。 这种内科疾病,现代都得照CT,古代中医确实很难诊治出来。 而肺部疾病小到肺炎,大到肺癌,到底因为什么咳嗽,谁都说不上来。 想到这里,何洛洛谨慎地询问刘灵花,“除了咳嗽,可还有其它什么症状?” 刘灵花摁住了心口,有些难受地告诉何洛洛,“就觉得胸闷,喘不上气儿来,若是气儿喘大了,还会抽痛。” 何洛洛听了刘灵花的描述,觉得有些不妙。 这症状明显就是肺部的问题了,希望只是肺炎吧,肺炎的话她还有药医,别的什么就不好说了。 何洛洛思索道,“我先给你开些药吃吃,明儿叫小花给你送过来,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谢谢洛丫头了。”刘灵花感激地点头。 何洛洛也是如实告诉刘灵花,“若我的药有效,那灵花嫂子的病就无碍,若是无效,怕情况就有些严重了。” 刘灵花苦笑了一下,低声说,“我心里有数的,没效也不怪你。” 一个月瘦了六七斤,寻常病能瘦这么快?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这病怕是不好了。 也是进山烧香要爬山路,她走不了,要不今儿也随婆母和郑老太太她们一道去了。 虽然病着,可刘灵花还是没忘教张小花一些刺绣技巧。 “这‘点彩绣’,要把一针的色,散开来做……” “在换色时,要使接邻的上一针和下一针的线色含用衔接的线色,这样,就能和顺而无断痕……小花,你学会了吗?” 张小花也是有刺绣天份的,“会了。”她点头,刘灵花便是一脸欣慰,“会了就好,回去好好练练。” 停下来咳嗽了几声,有些伤感地说,“还好我收了你为徒,否则我娘传与我的这手绣技,恐再无后人了……” 她是庶女,生母早已过逝,如今突发疾病,也难免生此感慨。 张小花心疼地握住刘灵花的手,“灵花嫂子,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洛洛姐医术高明,肯定能医好你的。” “嗯。”刘灵花艰难地笑了笑。 希望洛丫头的药有效吧,她还年轻,十七八岁,也不想死这么早。 第257章 第一天坐诊 到底刘灵花生着病,何洛洛她们也没久坐,便告辞离开。 刘灵花弯腰咳嗽着,在婢女的搀扶下送她们来到院门口。 “灵花嫂子,外头冷,你进去吧。”何洛洛对刘灵花也是十分心疼的。 大家伙儿一路逃难,在暴雪里同生共死,这样的情份也不是寻常交情,看到刘灵花这样,谁的心情不沉重。 刘灵花却并未进屋,冲院外招了招手。 “冬花金花,你们过来,这几位妹妹你们可认得?她们跟咱们也是一个镇的。” 先前逃难,刘灵花跟着夫家上的路,刘员外一家则是跟大圩镇的人一块儿。 镇里人有钱有粮,路上就是大肥羊,走没多远就被抢了,后来又遇上瘟疫,刘家人全没逃过去,就只剩下刘冬花跟刘金花姐妹,吃尽苦头来到了贺州。 知道刘灵花的家婆郑氏是贺州人,便寻到了郑家,进了郑府跟了刘灵花这个姐姐。 这会儿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何洛洛跟张小花也齐齐回头。 刘家是开酒楼的,何洛洛跟张小花没少去酒楼里卖野菌野菜,自然认识刘冬花跟刘金花的。 也正因为认识,二丫才会羡慕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刘金花。 家里有钱,有书读,有才女的名声,是她觉得高在云彩之上的千金小姐。 不过这会儿一看,也是晒黑了不少,又瘦,再不复之前的高贵模样。 父母家人都死了,财物尽失,两姐妹一路来到这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刘冬花脸上虽然笑着,却尽是冷漠和疏离,她扫了何洛洛她们几眼,冷淡道,“什么妹妹?我不认识。” 何洛洛笑了笑。 刘冬花虽说不认识她们,可何洛洛记忆里,却不是这样的。 有回她和张小花去酒楼卖香椿芽,就被刘冬花驱赶,说她们乡下丫头脏,卖的东西也脏,不能吃,有病毒。 怎么可能不认识? 刘冬花也没拿正眼瞧她们,过去讨好地扶住刘灵花。 “大姐你还病着,别出来吹冷风,快上床躺着去。” 刘金花倒是跑到何洛洛她们面前,开心地跟她们打招呼。 “何洛洛,张小花,三丫,是你们啊!你们也到贺州了,太好了。还跟我大姐认识,那今后一定要多来玩儿。” 瞧?连刘金花都认识她们,刘冬花却掀着眼皮子说瞎话。 她也是姨娘生的庶女,年纪比刘灵花小三岁,尚未婚配。 虽然庶女出身,却比嫡女刘金花还高傲,从不把何洛洛她们这些乡下丫头放在眼里。 何洛洛不知怎么的,对刘冬花印象就不咋好。 说话嗲声嗲气,走路腰肢乱颤,眼含春,面带笑,一副勾栏作派。 反正就不咋瞧得惯。 不过到底是不相干的人,何洛洛也望了一眼,就告辞而去。 打郑府出来,天也不是很早了,三人回了客栈。 夜里这一顿,仍旧是何洛洛打随身空间拿食物出来吃,贺州风气差,爱坑林州人,出去买饭菜吃食可不便宜,不如吃点存货得了。 拿了一盘白切鸡,一盘烤鸭,另外一碟粉丝娃娃菜。 张昌夹了块白切鸡,沾了点酱汁咬了一口,忍不住大夸。 “天,鸡原来还能这样做,又嫩又鲜,这酱汁是秘制的吧?太绝了。” “嗯嗯,可以开酒楼了。”张小花也边吃边夸,“要不卖这道菜的制作配方,肯定有酒楼愿意高价收。” 只有三丫一脸平淡。 她吃好多回了。 现在的她,不论去哪个酒楼吃饭,都只有两个字,‘难吃’。 她一定不要嫁,要跟在大姐身边一辈子,一辈子吃神仙送的菜,说不定能长生不老! 另外两道菜,张昌跟张小花不是第一次吃,可仍旧吃一回,夸一回。 也是委实好吃,五星酒楼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不是盖的。 吃过夜饭,何洛洛给刘灵花配了些消炎和止咳的药,交给张小花,交代张小花,“明儿你去郑府一趟,把这药交给灵花嫂子。记住,不要交给别人,一定要交到灵花嫂子手里,详细告诉她如何服用。” “好的,洛洛姐。”张小花郑重地点头。 她知道何洛洛叮嘱这么仔细是为了什么,怕被人调换药物。连月娘都能把四丫的耳朵喂聋,别说那些不知底细的下人了。 何洛洛默了默,又摸着三丫的脑袋瓜子告诉她,“明儿大姐有事要办,你也跟小花姐姐去郑府。” “那我也去。”张昌跟着说,“我要是不方便进府,就在府门口等着。” 他知道洛丫头是要去仁和堂坐诊,不到夜里没空回来,所以便打算陪着两个妹妹去郑府。 两个小女娃,单独上街不安全,还是小心些好。 何洛洛也正是这个想法,自然是同意的。 说了会儿话,张昌便回了隔壁客房,各自洗漱歇下了。 第二天何洛洛起了个大早,一番乔装打扮后,便出了客栈。 她也挺小心的,怕男子装扮被人瞧见,都是戴了帷帽的。来到街上无人的小巷,才揭开帷帽,前往仁和堂。 仁和堂门口,早已挤满了人。 十名患者,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能买得到诊号的,都是不差钱的人。药堂里进不去,坐不下,他们就差下人打客栈或者酒楼里搬来圈椅,坐在药堂外头等。 患者,患者家属,再加上他们带来照顾的下人,还有那些好管闲事的围观者,整个东安街真是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那些摆摊的摊贩也是乐坏了,好些患者听说还是打外地赶来的,但凡这些外地人上他们摊贩买东西,那买到的价格都是翻了好几倍的。 那些下人想骂不敢骂,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只能咬牙吃下这个亏。 马大夫也是一早就来药堂了。 看到药堂外头如此盛况,也是亦喜亦忧。 喜的是,仁和堂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忧的是谁知道今天会来个得了什么疑难杂症的病患?骆大夫到底能不能治? 都是未可知的事。 所以马大夫过来这么早,也是想把丑话说在前头,好提前给骆大夫和仁和堂,找个退路。 马大夫站在药堂门口,外头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还有一双双或殷切或好奇的眼睛。 “大家伙儿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今儿骆大夫来仁和堂坐诊,也是人尽皆知了的。” “不过大夫只管治病,却管不了救命。你病入膏肓了,一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那哪个能救活你?骆大夫到底是大夫,不是阎王爷,不可能多拨几年寿命给你。” 第258章 骆大夫又来仁和堂坐诊了 顿了顿,马大夫继续说,“当然,骆大夫但凡收了预付诊金,说病可以治,那就保证能治,这一点大家完全可以放心。” 马大夫的话也合情合理,大家伙儿都纷纷点头。 “马大夫说得对,病有轻重缓急,大夫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起死回生。” “我们大家都理解的,能治治,不能治反正退钱的。” “放心吧马大夫,我们相信仁和堂,也相信骆大夫。” 不过也有人在人群里质疑。 “你们说这些尚早,骆大夫来不来都未定。” “又不是本地人,不知根不知底,骗了你们走了,谁知道?” 说这话的,是马大夫的死对头,差点儿治死四丫的该死的平安堂的喻大夫。 喻大夫这些天可没闲着,到处打听骆大夫的下落。 可打听来打听去,根本打听不到骆大夫半点消息。 他于是给了城门官银子,叫城门看守留意骆大夫何时进城,有没有进城。 截止到此刻,他都没有得到骆大夫进城的消息。 这个骆大夫,十之八九是骗子,恐怕早已经跑路了! 听了他的话,大家伙儿也是焦急了起来,那么多外地患者,为了抢个诊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大量金钱,若真如喻大夫所说,岂不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也就罢了,被人耍弄才更让人气愤,有人怒道,“骆大夫要是今儿不出现,我非砸了仁和堂。” “马大夫也休想逃脱,打不死他!” “他们可是师侄,肯定是同伙。” 喻大夫见成功挑起大家的怒火,得意地偷笑了一下。 这么晚了骆大夫还没来,且又没他进城的消息,他还会来才怪。 骆大夫不来,那今儿仁和堂就完蛋了,马大夫也完蛋了。 他都迫不及待想看这场好戏了。 马大夫见外头又沸腾了,忙安抚大家,“大家伙儿沉住气,骆大夫一定会来的。上回你们不也担心他不来,后来不很快就来了吗?再说仁和堂搬不走,我也跑不掉,所以你们犯不着焦急。” 这话到底安抚住了大家,于是又个个冷静下来坐等。 喻大夫混在人群里,等着看好戏。 等不多久,他特意安排在城门口的下人跑来给他汇报消息。 “主子主子,骆大夫根本没进城,他不会来了。” 喻大夫高兴地哈哈大笑,大声告诉那下人,“那你把实情告诉大家呗,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在这空等。” 那下人便大喊道,“你们都别等了,骆大夫不会来了,我问过城门官,他根本就没进城。” 没进城怎么来?那指定来不了了,大家听了这话又激动起来。 这时一个幽幽的年轻声音却传了来。 “谁说我没进城。” 所有人忙循声望去,便看到洛大夫一身青色锦服,背着包袱昂首过来。 “是骆大夫。” “骆大夫来了!” “哪个说他不会来的?” 有气愤的患者家属还狠狠踹了喻大夫一脚,“你个庸医,希望骆大夫不来是不是?希望我们的病治不好是不是?黑心肝的狗大夫,你咋不去死。” 喻大夫挨了踹,挨了骂,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骆大夫从街头走来,彻底傻眼了。 半晌气愤地踹了那报信的下人一脚,怒道“你不说骆大夫没进城吗?那这是谁?他是鬼吗?” 那下人把眼睛揉了又揉,“城门官分明说,骆大夫没进城的……会不会是骆大夫乔装了,看守没认出来。” 喻大夫听了这话,蔫巴了下去,做梦都想把仁和堂砸了,把马大夫赶出贺州,这厢又要失算了! 那边厢,激动的人们已经把何洛洛围起来了。 “骆大夫,骆大夫。” “骆大夫你可算来了,把大家伙儿都等急了。” “来了就好,可算没白等。” 马大夫也急忙迎出来。 “师侄,你下回能否早些到?省得那些没安好心的家伙瞎挑唆。”狠狠瞪了喻大夫一眼,领着何洛洛进了药堂。 “让开,都让开。”何洛洛前脚进去,后脚周府的马车就来了。 周氏和何大庆打马车上下来,一块儿进了药堂。 他们什么身份?自然拿的是首个诊号。 “周员外周夫人,请这边坐。”马大夫把他们迎进来,让他们在何洛洛对面坐了。 何洛洛来迟的原因,不用说,自然是化妆去了。 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妥妥的俊美公子哥,何大庆跟周氏,是全然没把她认出来。 何洛洛直接望着何大庆道,“周员外,你的脑疾极为复杂,药物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研制出来的,还得给我些时间。” “我们不是来医脑疾的。”何大庆回答,望着周氏,“今儿是来给我家夫人看病的。” “夫人有何病?”何洛洛佯装不知。 她自然知道周氏来看什么,这会儿四海酒楼里,只怕 已经坐了不少闲事佬,在等着她和赵嬷嬷打赌的结果呢。 周氏轻叹了口气,回答何洛洛说,“我怀不上孩子,骆大夫医术高明,不知是否能医。” 何洛洛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望了何大庆一眼。 “谁说怀不上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问题?” “你,你是说我问题?”何大庆差点儿炸了毛,“我在我夫人之前,可生了三个女儿,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周氏也赶紧解释,“骆大夫你听我说,不孕这事,委实与我夫君无关,我嫁了三嫁,始终怀不上。” 何洛洛望向周氏,语带歉意道,“若是周员外的问题,我或许还能医,周夫人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妇产方面并非我擅长,实在抱歉。” 周氏听了这话,心底的希望彻底熄灭了,她看来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们周家,子嗣单薄,弟弟没留后就病逝了,如今她又不能孕。 而他爹,不知是老了还是怎的,姨娘那么多房,却也折腾不出一个孩子来,难不成,真要给何大庆纳姨娘,过继姨娘的孩子到膝下继后了不成? 可若这样,岂不便宜了何大庆,将来她整个周府的家产,都将落入他的手中。 心中正涌起浓浓的不甘,骆大夫又开口了。 “我倒是听说有位林州逃难来贺州的姑娘,擅长妇科,不若周夫人找她瞧瞧去,说不定她能治。” “是么?”周氏宛如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激动地问,“她叫何名?所在何处?” “她叫何洛洛。”何洛洛面色淡然道,“安置地据说在贺州的温岭。” 周氏听到何洛洛这个名字,心中的火焰又熄灭了下去。 “那不必去了,这丫头我认识,她看不好我的。” 说完,起身告辞。 何洛洛见周氏二话不说就走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还和赵嬷嬷打着赌呢,周氏若不去找她瞧病,她可就得输。 第259章 何洛洛才能治你的不孕症 输其实也没什么,银子面子她都可以不要,张小花的绣品也可以折现赔给她,重点是周氏的不孕症看不好,二丫就没法从周府脱身。 “周夫人。”何洛洛叫住周氏,努力稳住心绪劝她说,“我骆颜还从未给人推荐过大夫,那位何姑娘在妇科产科方面,医术委实高明。她曾剖开产妇的肚子,把里面的死胎拿出来,救了那孕妇的命。这般医术,骆某前所未见……” 正巧吴灿的父亲吴掌柜,此刻也在药堂外头围观,听到有人夸洛丫头,他忙挤进去帮腔。 “骆大夫所言非虚,何洛洛正是我结拜兄弟的女儿,所救女子正是我的女儿,那丫头在这方面的医术,的确出神入化。” 吴掌柜的话,也得到了不少进城买东西的苦家村人的肯定。 “这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 “吴掌柜的女儿,当时大出血,血都快流尽了。” “孩子也死在了肚子里,还是坐胎,胎位不正。” “周夫人,你去找何洛洛瞧瞧,问一下看她能不能治呗,左不过跑一趟的事,不会治也没什么损失。” 见周氏有些动心,吴掌柜还告诉她说,“何洛洛就住在那边的云来客栈,你上那儿找她就成。” 周氏也不是不认识何洛洛,在苦家村见过面的。 那样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会懂医不孕症?她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大家说得这么好,瞧瞧就瞧瞧吧。 便吩咐车夫,去云来客栈找何洛洛。 也是没人知道昨儿在四海酒楼外头跟赵嬷嬷打赌的小丫头,就是何洛洛,要不这会儿,他们就已经告诉周氏去四海酒楼找人了。 何洛洛自然没在云来客栈,她分身乏术,还得看完另外四个病患,中午才有时间抽身。 周氏在云来客栈等了会儿,张小花他们回来了。 周氏便拦下了他们,向他们打听何洛洛的去向。 “你们去四海酒楼等她吧。”张小花说,“她今儿会去那里的。” 昨天打赌的事,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就这样告诉周氏。 周氏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上了马车,何大庆见三丫看到他,直往张昌身后躲,也是有些生气。 虽然他不记事了,可这丫头跟他滴血验过亲的,是他如假包换的女儿,如今看到他,连声爹都不喊,害怕成这样,把他当什么了? “过来,叫爹。”何大庆想去拉三丫的手,三丫躲开,紧抿着唇不肯叫他。 何大庆烦躁了一下,还想教育教育三丫,周氏不耐烦的撩开马车帘子。 “那小丫头不肯认你,便罢了。赶紧上车走了。” 何大庆气骂了一句,“真是没福气的,不像你二姐,知道认爹要爹,如今成了千金小姐,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这般不识趣,只有羡慕的份。” 二丫攥紧了小拳头,忍不住在身后说,“你关心二姐了吗?你怎么知道二姐过得好不好?二姐爱你这个爹,你也别忘了关心关心她!” “小兔崽子,要你多说?”撂下这么一句,何大庆就上了马车。 他上了马车之后,就笑着跟周氏说,“夫人,你真要去找何洛洛看诊?何洛洛可是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医术?你可别被他们骗了。” 他在周府什么地位,心里还能没有数?就连下人都背地里,说他吃软饭,是周氏捡回来的。 更别提他那知府老丈人,在外头爱惜羽毛,回了府那叫一个暴躁,时常还对他动手。 他这个窝囊气也已经受够了,就巴望着周氏给他纳几个妾,生几个儿子过继到她名下,届时等周知府死了,再把周氏解决掉,那整个周府就落入他手中了。 他忍了这么久,眼看周氏都打算给他物色合适的妾了,这节骨眼上,他能希望周氏把不孕症治好? 带着这样的私心,何大庆也是不遗余力的劝起了周氏。 “何洛洛才多大?还未满十三。孩子是怎么怀的都不知道,能知道医治不孕之症?” “她也是不把人命当命,仗着一股狠劲,才把产妇肚子剖开,瞎胡乱救了人家一命。我看夫人还是不要去了,省得被她骗了钱财,还空欢喜一场。” 周氏原本想去不想去,这会儿何大庆一番冷水泼下来,还真不想去了。 “罢了,不能生便不能生罢,懒得瞎折腾了,回府吧。” 再说仁和堂,第二个患者坐在了何洛洛面前。 这名患者得的是‘缠腰龙’,腰上一圈长满了水疱,又痛又痒。 找过无数大夫,用过无数偏方。涂烟油,抹雄黄加醋,涂大酱…… 可越折腾越严重,整个腰部都长满了,溃烂流脓,病情十分严重。 何洛洛知道,这病叫做带状疱疹,跟水痘源于同一病毒的感染,治疗方法十分有限。 不过在她那个医学极度发达的年代,这病也已经研发出了药物医治了,她随身空间就有医治这病的药膏。 “这病可以治。”何洛洛肯定道,“诊金五百两,一个月内治愈。家属去马大夫那,交一半诊金,余款治愈后 结清。” “好好好,我马上去。”患者的儿子忙不迭地点头,去交诊金去了。 何洛洛配好药,叫患者儿子当场涂抹。 患者抹上这药,当即惊呼了起来。 “这药抹上太舒服了。” “冰凉冰凉的,马上就不痒了。” “太有效果了,我这病,洛大夫肯定能医好,他真的是神医!” 这名患者被这病,也是折腾得快要崩溃了,寻死的心都有了的,这厢有希望治愈了,整个人都激动得不可自抑。 外头围观的人们都沸腾了起来,消渴症,缠腰龙,这种无药可医的病,骆大夫居然有药医,他真是神医无疑了啊。 而第三名患者,叫了好几遍都没人来,有知道内情的人摇头说。 “不用叫了,他昨儿已经病死了。” “来了也没法治,大夫不是神仙,没法起死回生。” 这会儿,大家也都是愈加理解马大夫先前的那番话,大夫只能医病,不能救命。 第四名和第五名患者,是外地慕名而来,治消渴症的,病情倒不算严重,开药给他们吃就好。 这一上午,也是转眼就过去了。 “师侄,在药堂里吃中饭吧,下午还得看诊。”马大夫热情地招呼何洛洛。 何洛洛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我中午还有点儿事,需要出去一趟,下午再回来看诊。” 打药堂里出来,何洛洛七拐八绕来到无人的小巷,把妆卸了,恢复成女装。 她可等不及的,要去四海酒楼看赵嬷嬷倒立吃翔呢。 第260章 何洛洛输了 今日这个贺州城,可算是热闹了,一大半人在仁和堂围观洛大夫医病,另一半人在四海酒楼围观周府的老嬷嬷跟一个小丫头打赌吃屎,真是长了眼了。 这贺州城啊,自打那些林州难民来了之后,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四海酒楼里,楼上楼下早已坐满了看客,人声鼎沸的。 有人就说了,“我刚打仁和堂那边瞧热闹过来,林员外不是得‘缠腰龙’好多年了嘛,京城都去诊治过,治不好。这厢骆大夫居然收了他的诊金,说能医治。” “是吗?”那些在这边喝酒没去仁和堂的看客震惊了,“缠腰龙还能有药医?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当场就抹了药,林员外抹上药就直呼有效,说止痒了。” “嘿,光止痒也不能说明什么,且看着吧。” “看着呗,许诺一个月治好,治不好照样是砸仁和堂和马大夫的场子。” 吃完仁和堂那边的瓜,大家伙儿又开始吃这边的瓜。 “昨儿跟周府嬷嬷打赌的那个小丫头,可是叫何洛洛?” “应该是这么个名儿,我听到另一个小丫头喊她洛洛姐。” “嘿,何洛洛,骆大夫都推荐她呢。骆大夫不擅长这方面,推荐周夫人来找何洛洛!喂,郝掌柜,你可得备把长点儿的勺子,可别给赵嬷嬷舀那东西的时候,弄自个儿一手……呕,老子想想都想吐,还吃,亏那小丫头想出这种损招……” “错了错了。”有知情人忙打断,“赵嬷嬷不会输,何洛洛输定了。我亲眼瞧见周夫人在云来客栈没找到何洛洛,便打道回府了。听车夫说,周夫人不想医治了。” 这话一出,酒楼里也是嘘声一片。 有说何洛洛蠢笨的,也有质疑何洛洛医术的。 骆大夫推荐又怎样?都是传言,谁也没见过她行医,谁知道真假? 何况林州难民,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为了挣钱什么大话说不出来? 还剖人腹部取死胎呢,吹天上去了吧?天上的神仙都没这个本事。 说那么夸张,就是为了哄人钱财吧?林州这些难民也是穷疯了。 正议论纷纷,有人指着窗外,“赵嬷嬷来了,来拿赌注了。” 赵嬷嬷果然来了,身边还跟了两个小丫头。 一个是垂头丧气的二丫,另一个衣着华丽,面带神气,是周氏的堂侄女周曼瑶。 周曼瑶比二丫大几岁,个儿比二丫高不少,容貌却普普通通。 而二丫五官清秀,姿色明显强过她。 姑娘家相互间比什么?第一不就是姿容么,周曼瑶第一眼看到二丫,便嫉妒上了她。 谁会喜欢一个比自己长得好看,且又抢了自己身份地位的外来侵入者呢? 她也想进周府做小姐,过继给周氏的,可周氏却嫌她相貌平平,一直没有答应。 而二丫一个林州小难民,却直接上了周家户籍,能不招她忌恨么? 听说二丫的大姐何洛洛跟赵嬷嬷打了赌,周曼瑶非跟着出来瞧热闹,还要拽着二丫一道来,就是要来看二丫的大姐吃瘪的。 见围观的人这么多,周曼瑶也是觉得有趣级了,瞟了眼二丫哼笑道,“乐瑶妹妹,你大姐也不知道来不来,输反正是输定了。” 二丫原名何瑶瑶,进了周府便改名周乐瑶。 这会儿二丫紧紧抿着嘴唇,十分沮丧。 大姐的确是输定了,周氏都已经回府了,她们方才出府时,碰到了。 她知道大姐之所以跟赵嬷嬷打赌,一是想引人围观,好借此把她的医术宣扬出去。 二是为了她这个妹妹。 先前在苦家村就说了,周氏怀上孩子那她的亲事就能自己做主,大姐也是为了她的今后着想。 来了周府这些天,她也算看清楚了周氏过继她的目的了。 女孩子,除了亲事还有什么可供人利用拿捏的呢? 周氏如今不肯找大姐诊治,她心里实在是挺难过的,替自己,也替大姐。 大姐输了,名声算是毁了。 这些瞧热闹的人们,把大姐说得多难听啊? 说大姐蠢傻,无脑自大,平白送人银子。 还说她的医术根本就是自夸,林州难民穷,都是为了挣银子呗。 大姐毁了名声,将来想在贺州城行医,怕是再也不能了。 “贱丫头,苦着个脸做什么?”赵嬷嬷狠狠掐了二丫一把。 “你不是成天家想出来抛头露面吗,今儿带你来了,可得好好看看你那好大姐,是怎么出丑的。” “她什么贱东西,也敢跟老娘赌,还输了叫我倒立吃屎,我呸!!” “就知道说点肮脏话过嘴瘾,今儿非叫她输了银子,丢了人。” 周曼瑶也是哈哈大笑,点着二丫的脑门大声嘲讽,“你那大姐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否则想得出这种事情来?笑死人了。” 二丫这边被赵嬷嬷捏,那边被周曼瑶搡,站立不稳,可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嬷嬷则挤到四海酒楼门口,四处张望。 “何洛洛还没来吗?她这是不敢来了吧?呵,昨儿打赌的时候牛气哄哄,如今来都不敢来了,可笑不可笑吧。” 二丫摸着被掐紫的胳膊,也抬头在人群中到处扫,大姐真的没来。 或许也知道打赌输了,所以选择回避了,低着头劝赵嬷嬷说。 “赵嬷嬷,你赢了就赢了,拿着你赢的赌注,早些回府吧。” “用你来安排?”赵嬷嬷狠狠剜了二丫一眼,然后双手掐腰,神气活现地跨上酒楼台阶,对围观的人们大声说。 “这赌啊,输赢早就定了,我家小姐都已经回府了。” “那林州贱丫头呢,不敢露面了。也得亏她不来,否则我非要狠狠打打她的脸。小小年纪就说大话,糊弄人,不该扇她几巴掌,让她好好学个乖呀。” 围观的人们也是哈哈大笑。 “赵嬷嬷说得对,就该教训教训她。这些林州难民,欠教训。” “今后除非她不进城,否则看到她,高低得拦住她,量量她的脸皮有多厚。” “什么产科妇科,谁都可别找她瞧啊,那就是个不要脸的小骗子。” 赵嬷嬷见大家伙儿都帮着谩骂何洛洛,也是满意极了。 那小贱丫头,昨儿还差点儿唬住她,没想到这么没用。 一家子都是没用的,那将来打二丫就更随意了,打死也没人撑腰。 想到这里,赵嬷嬷又发狠地在二丫身上拧了一把,告诫她。 “今后你在府里挨打受骂就都好好受着吧。一家子废物,就是把你打死也就那样。” 二丫差点儿被赵嬷嬷揪下一块肉来,痛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可到底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她连累了大姐,连累大姐毁了名声! “赵嬷嬷。”周曼瑶推了推赵嬷嬷,“还不进府拿赌注去?”后面小声接了一句,“回府再打,这么多人瞧着,小心说到她那废物爹耳朵里。” “ 第261章 我还没输 围观的人们也起哄,“赵嬷嬷你赢了,那林州来的那小贱丫头,白送你几十两银子。” “快去拿呀,万一那小贱丫头跑来打滚撒泼就麻烦了。” “是啊,到底是口头打赌,她若不认,你也拿她没办法。” 赵嬷嬷听了这话,赶紧三两步跑进了酒楼,去问郝掌柜拿包袱。 郝掌柜见何洛洛都没来了,便把包袱递给了赵嬷嬷。 赵嬷嬷得意地打开包袱,扯出一张帕子夸道,“唉呀,这绣工委实不错,我瞧着就喜欢。” 旁人也凑过来看张小花的绣品,都夸,“这绣技的确好,咱们贺州城,还没有哪家绣坊的绣品,比得过这些的。” “赵嬷嬷你卖不卖,卖的话我十两银子买下了。” 赵嬷嬷扯着嘴角,点着绣品给大家说,“十两?知道这绣品用了什么手法吗?这是‘点彩绣’,已经失传许久了,这一袋绣品没有个五十两,我是不会卖的。” 她年轻时候做个绣娘,知道这些绣品技艺多高明,否则也不会打这个赌。 旁人也有懂绣品的,纷纷围过来看。 有人说,“我先前见卖过,就是昨儿那个叫张小花的林州小丫头绣的。没想到绣得这般好。” 赵嬷嬷由他们说去,美滋滋地拎着包袱准备离开,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嬷嬷,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还要看你倒立吃死呢。” 赵嬷嬷身形一顿,忙回过头。 就看到何洛洛打酒楼外头的人群里挤出来。 见这个姗姗来迟的小丫头,一脸淡然,不由诧异了一下。 这贱丫头明明输了,还如此淡定,为何? 且还敢大言不惭,说要看她吃那什么,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围观的人们看着何洛洛,都哄笑了起来。 “呀,这贱丫头耍赖来了。” “输了还想不认。” “何洛洛,周夫人可没来找你治病呀,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周曼瑶也转头望着何洛洛,见何洛洛比二丫生得还好看,眼中满是妒忌。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生得比她好看呀,真是气人! 撇着嘴望着何洛洛可笑道,“我姑母都已经回府了,不可能来找你治病的,你又何必这般不要脸,不肯认输呢。” “你又是谁?”何洛洛瞟向周曼瑶。 她对周府不了解,是真不认识周曼瑶,不明白她叫嚣个什么劲。 周曼瑶高傲地仰起下巴说,“我是周府小姐,周知府是我堂叔公。” “周府小姐?”何洛洛笑,“还以为你是周府家生子,是赵嬷嬷的孙女呢,这般帮着赵嬷嬷说话。” “你,你说什么,敢这般羞辱我。”周曼瑶顿觉受辱,气得想掌掴何洛洛,被何洛洛扣住手腕一甩,差点儿把她胳膊甩脱臼。 何洛洛盯着周曼瑶冷笑,“不是赵嬷嬷孙女就闭嘴,省得别人误会。” 周曼瑶胳膊痛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招惹何洛洛了,她力气太大了,惹恼了她,只有吃亏的份。 “大姐……” 二丫两眼含泪地望着何洛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姐要不是为了她的以后着想,又怎么可能给周氏治不孕症? 不给周氏治不孕症,又怎么会打这个赌?所以此事都是因她而起,是她造成大姐眼下这个困境的,她内疚自责,无言以对。 何洛洛在大家的耻笑声中,拉过二丫的手安抚,“没事儿二丫,大姐还没输呢。” 抬头望着酒楼掌柜郝掌柜问,“郝掌柜,这厢什么时辰?” “午时初。”郝掌柜回答。 “才午时初,一天才过了一半,怎的就断定周夫人不会来找我问诊?怎么就能断定我输了?” 这话一出,现场当即安静下来。 人家说得没错啊,上午周夫人没来,不代表下午周夫人不来啊,下午周夫人不来,不代表晚上周夫人不来。 总归今天没过去,赵嬷嬷就没法拿走这包袱不是? 赵嬷嬷却是冷笑,在酒楼里搬了把凳子,大刺刺坐在了酒楼门口。 “我家夫人都已经回府了,且我还特意问过夫人,夫人说怀不上就怀不上,不治了。贱丫头想拖延时间对吧,那行,老娘今儿就陪着你坐到深夜。” “不用坐到深夜。”何洛洛笑着回答,“就一柱香,若周夫人不来,算我输。” 她哪有时间在这儿耗,下午还得去药堂坐诊呢。 唉,还真是钱难挣屎难吃,为了今后的好生活,如今两个身份行医,且两个身份都想打出名声,委实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等到名声打出去,就容易多了。 没办法,她也不想打这个赌的,太张扬了些。 可若是不打赌,那她在妇人闺阁中展露的高明医术,外头谁又看得到? 也不怪她用倒立吃屎这样恶心的事来打这个赌,毕竟她一个林州小难民,跟周府一个下人打赌,若没有炸裂的博人眼球的赌注,谁会来关注? 也是赌上了自己的名声,来博取另一个名声。 赢了这边,输了那边。 姑娘家跟人打赌,叫人吃屎,将来哪家哪户敢娶她回家? “一柱香?”郝掌柜好心地过来相劝,“何必把时间定这么短,一天就一天,说不定周夫人想开了,下午或者晚上过来找你看诊也说不定。” 赵嬷嬷听了郝掌柜这话,也担心了起来,忙阻止郝掌柜。 “郝掌柜你真多事,人家说一柱香就一柱香。我就等你一柱香,要是一柱香我家小姐没来,我可不管你再耍什么赖,直接拿包袱就走了的。” 洛洛淡然点头,继而又说,“周夫人若来了,不管我瞧不瞧得好她,你都得喝上三口。” 第262章 想哄我家小姐过来 当初两人赌的是周氏来不来找何洛洛看诊,可没赌何洛洛一定医得好周氏。 可赵嬷嬷却两眼一番,改口道,“谁说我家小姐来了你就赢了?你还得治好我家小姐,这样才算赢。” 何洛洛一脸可笑。 “赵嬷嬷,你老糊涂了也不怪你,我提醒你,昨儿我们赌的是周夫人来不来找我诊治。” “诊治?怎么可能只是诊治这么简单。”赵嬷嬷梗着脖子说,“要是不把我家小姐治好,我跟你赌什么?吃饱没事干了吗?” 围观者素来不嫌事大,都纷纷给赵嬷嬷帮腔。 “何姑娘,你要是医不好周夫人,赵嬷嬷的确犯不着跟你赌啊。” “你都叫人家吃屎了,要是不把周夫人医好也不公平。” “就是,必须治好周夫人。” 贺州人排外,胳膊肘自然朝赵嬷嬷这边拐,都向着赵嬷嬷说话。 赵嬷嬷得意极了,都帮着她呢,她赢定了。 毕竟小姐未必来,来了何洛洛也未必治得好,她能不赢? 何洛洛却冷笑了一下,上前拿起赵嬷嬷手里的包袱举起来。 “大家都有眼睛吧,这是我的包袱,跟赵嬷嬷打赌的赌注。赵嬷嬷赌注都拿手里了,你们说她跟我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医好周夫人?这是一天两天就能知道的吗?” “都不要睁眼说瞎话,昨儿我跟赵嬷嬷,赌的就是周夫人今儿来不来找我看诊。” “不过我何洛洛把话放在这里,周夫人若来找我看诊,我就一定能够治好她!” 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 这小丫头到底是吹牛皮还是真有两手本事,把话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倒叫人不敢怀疑了。 何洛洛见大家伙儿被她镇住,转头盯向赵嬷嬷。 “赵嬷嬷,原赌服输,你今儿再耍赖,吃屎也吃定了。” 赵嬷嬷吓得不由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这小贱丫头,这般牙尖嘴利,竟说得她无言以对。 表情也一点不带心虚的,淡定自若,信心十足,好似真能医好小姐的不孕症似的。 她当众夸下这样的海口,不得传到小姐耳里?万一小姐信了,不得被她哄了来? 天,这么一来,她岂不要输? “何洛洛,你可真狡猾!”赵嬷嬷气得直咬牙,“你是想用这招,哄我家小姐过来。” 何洛洛勾唇,“你家小姐可是知府千金,我若敢哄她,不是找死吗。” 围观的人们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说。 “何洛洛若敢当众瞎说,糊弄周夫人,那必定会被下牢。” “对,她应该没有这个胆。” “也犯不着这样,于她何益?说不定她真是妇科圣手,外头的传言都是真的。” 赵嬷嬷反正是坐不住了,不停地抹着冷汗。 这小贱丫头的言行举止,哪像个十二三岁的乡下贱民,小大人似的,那眼神和说话的语气,让她心虚。 这会儿,那香已经快过半了,赵嬷嬷死死盯着那柱香,只祈求它烧得快一点。 还没忘对周曼瑶使眼色,想让周曼瑶回周府看看情况,万一小姐真被糊弄了来,看她能不能挡得住。 周曼瑶也是存了私心的,她还想过继到堂姑名下,做知府小姐的,若堂姑能怀,那她就彻底没希望了。 思及此,忙缩进了人群里。 此刻四海酒楼里面,是坐都坐不下了,饭点,客人本来就多。 再加上何洛洛能治好周氏的狂言, 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 骆大夫的医术大家伙儿大都认可了。 而得到骆大夫推荐的何洛洛,医术如何大家都好奇呢。 毕竟哪家哪户都有女儿媳妇,都要生儿育女,若何洛洛的妇产医术真那般高明,那将来碰到难产什么的,就能找她去救命。 所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倒是把注意力从打赌这个事,放到了围观何洛洛医术这个事上面了。 这也是何洛洛想要达到的一个目的,她打个赌,惩治恶毒的赵嬷嬷是其一,其二就是要把自己的妇产医术宣扬出去。 既然打定主意来贺州城来行医了,那哪能漏了妇产科这个赚钱的门路呢。 眼看着香炉里那支香,一点点地快要燃尽,赵嬷嬷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小姐不会来了,她赢了。 不过经过这么场惊吓,她也开心不起来了,只觉得逃过一劫,毕竟若是输了的话,她下场会很难看。 然而就在赵嬷嬷如释重负之时,大家伙儿纷纷朝城东看去。 “周夫人来了。” “她真来找何洛洛看诊了。” “郝掌柜,记得找把长勺子,别脏了手。” 赵嬷嬷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完了完了,她今天要出大名了…… 周氏的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她下了马车,把一直试图阻拦她的周曼瑶拨到一边,回头斥了何大庆一句。 “你是不希望我生还是怎么的?如此担心何洛洛医好我?” 知道有钱人家无论如何都要生个儿子吗?就是怕被人吃绝户。 周知府非把二嫁的女儿接回来,也是怕的这个,后继无人,喏大的家产就会落入别人手中。 而何大庆的盘算,周氏又岂能不知?一直没有放弃求医问药。 如今听到下人说,何洛洛在四海酒楼拍胸脯打包票,说她若来找她看诊,就一定能够治好她。 她能不来? 能不来试试运气? “洛丫头。”周氏下了马车,在最后一点香燃尽前,拖住了何洛洛的手,急切地问她说,“你真能医好我?你可要说实话,若敢瞎说,那我就拿你下牢!” “能治。”何洛洛回答得很肯定。 面上淡定自若,心里其实也在敲小鼓。 她也在赌,赌周氏的子宫没问题,只要她的子宫能着床,那她的不孕症就能医,毕竟她那个年代医术发达,许多疑难杂症都已经攻克了。 周氏听了何洛洛这么肯定的话,也是欣喜若狂。 “你若是能医好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何洛洛笑道,“我身为大夫,给人医病也不是胡乱收费的。” 顿了顿,思索道,“要不我也效仿一下那位骆神医,先治病,后付诊金。” 第263章 先惩治这个恶奴 那些爱管闲事的旁人纷纷出主意。 “这样吧,何姑娘,要不你也和骆大夫一样,付一半诊金到仁和堂,等周夫人怀上了,再让马大夫把诊金全部交给你。反正都是效仿骆大夫嘛。” 这小丫头若真是妇产科圣手,那将来谁都保不定不会找她看诊。 谁不娶婆娘谁不娶媳妇呢?传宗接代生儿育女,那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 这小丫头要是也跟骆大夫一样,有仁和堂做保,那就可靠多了。 贺州城出两个神医,不也是大家受惠的事么。 “可以。”何洛洛满口答应。 她倒是乐意,就是不知道马大夫乐意不乐意。 不过有‘骆大夫’担保,马大夫也不可能推脱。 这个事情倒是说定了,接下来何洛洛要做的,就是惩治赵嬷嬷那个恶老太了。 何洛洛对周氏说,“周夫人,在给你瞧病前,我还有件事要做,你且进酒楼里稍坐,一会儿我就进来给你看诊。” 周氏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何洛洛跟赵嬷嬷打赌的这个事了,也知道赵嬷嬷输了要做什么。 这会儿也是皱眉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哭着朝周氏跪下恳求,“小姐,小姐救救老奴,何洛洛她,她竟要小的喝,喝那污秽物,这,这不是丢小姐的脸,丢周府的脸吗?” 周氏只觉得脸上无光,好声跟何洛洛说。 “何姑娘,赵嬷嬷是我府中下人,要不,你就饶她一回?这,喝那东西,也太丢周府的脸了。” “赵嬷嬷早没顾周府脸面了。”何洛洛气愤一笑,拉过二丫,挽起二丫袖子,露出满手青紫的胳膊,“二丫再怎么也是周府小姐,可赵嬷嬷大庭广众的就对二丫殴打谩骂,她何曾顾及了半点周府的脸面?” 周氏见二丫一条手臂被掐得没有一块好皮肉,脸色也是难看极了。 她虽说没把二丫当亲生女儿,可也从未想过要苛待她呀,毕竟她还想着把这小丫头养好了,将来用来联姻拉拢权贵的。 若长期被这样虐打,将来身子还能看?女人没有细腻白嫩的肌肤,还中个什么用? 顿时周氏也怒了,抬脚就把赵嬷嬷踹了个四脚朝天。 “你个狗奴才,谁给你的胆,这样打小姐?” 何大庆也暴怒地冲上来。 “天杀的赵嬷嬷,胆敢这样欺负我女儿。”冲到赵嬷嬷身边,对赵嬷嬷又踢又踹,“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这样欺负她,你当我死了吗?还是连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他心中郁积的气,是忍也忍不住。 虽然他不管事,可对二丫这个女儿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这是他唯一记得起的亲人。 再加上上门女婿被人瞧不起,连周府的狗奴才也瞧他不起,这厢他所有的窝囊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在了赵嬷嬷身上。 把赵嬷嬷打了个半死。 赵嬷嬷鼻青脸肿,不停哀求。 “夫人饶命,姑爷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周氏只把头扭到一旁,知道何大庆发这么大的火,也与他阻止不了她来治不孕症有关。 打死便罢,一个下人罢了,让何大庆发出心中的气也好,毕竟她还需要他。 赵嬷嬷见自己都快要被打死了,忙爬过去抓住周曼瑶的裙摆。 “曼瑶小姐救我。” “我都是受你指使,殴打乐瑶小姐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周曼瑶慌得直后退,可甩也甩不掉赵嬷嬷,赵嬷嬷把她当救命稻草,死死抓着。 “你滚开,我哪有指使你了,你个狗奴才,你可别乱攀咬……”周曼瑶用力扒开赵嬷嬷的手,赵嬷嬷愣是攥下她一块裙角来。 何大庆听了赵嬷嬷的话,气得狠狠给了周曼瑶两巴掌,指着周曼瑶警告,“原来是你指使这些狗奴才欺负我女儿,我可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碰我女儿一指头,我要了你的命!” 周曼瑶嘴角被打出血来,两颊也迅速肿了起来,捂着脸跑去周氏身边哭诉。 “姑母,姑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忿恨地指着何大庆,“他,他一个外人,为了他的女儿竟然打我,姑母,你可不 能坐视不管啊!” 周氏不耐烦地斥责周曼瑶。 “好了,你挨这两耳光,也不冤。” “都怪我平时太宠你,宠得无法无天了,分不清尊卑大小了。” “你去,向乐瑶道个歉,往后改改脾气,跟乐瑶和睦相处。” 上门女婿可不好找,尤其像何大庆这种容貌长相比较出众的男子。 她一个人可生不出孩子来,还是要给何大庆几分面子的。 周曼瑶委屈的不行,可也不敢不听周氏的,只得过去跟二丫道歉。 “乐瑶妹妹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今后我再也不跟你质气,指使下人欺负你了。” 何洛洛则大声告诉二丫,“二丫,大姐以前怎么教你的?我们不欺负人,可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往后谁要打你,你就十倍打回去,听到没?” “知道了,大姐。”二丫红着眼圈点头。 大姐今儿给她撑腰了,当着周氏的面说出的这个话,将来怕也没有谁敢欺负她了。 她真的有个好大姐。 要不是为了爹,她打死也不会离开大姐的。 可爹也太可怜了,连周曼瑶都敢指着他说他是外人,真不知道爹留在周府为了什么。 那边厢,何大庆已经发泄似的告诉郝掌柜。 “郝掌柜,还不去舀大粪来,赵嬷嬷打赌不是输了吗?” 何洛洛跟赵嬷嬷打赌这事,要不是传得人尽皆知,他和周氏这会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都怪这个天杀的狗奴才,坏他好事,灌她大粪是便宜她了,没把她打死! 不过周氏嫁了那么多嫁,怀不上,何洛洛也未必治得好她。 指不定何洛洛,也就是想哄周氏钱财罢了。 要得也太少了,一千两,还不够他上几回春香楼的,要是有个万把两,他就把那银子拿到手,离开周府了。 得,不想那么多了,先把赵嬷嬷这个狗奴才惩治一下,好好出口气。 叫他们这些贱奴,瞧不起他这个上门女婿。 正想着,一股臭哄哄的味道传来,大家都不由往后退,嫌弃地捂紧了鼻子。 第264章 恶嬷嬷就该受到惩治 赵嬷嬷见郝掌柜把大粪都舀来了,也是差点儿吓瘫了,忙爬过去跪求周氏。 “小姐,不要啊小姐。我在周府十几年,可是周府的老奴才,今儿老奴若真当众这般受辱,整个周府都将沦为笑柄啊。” 周氏也挺为难,赵嬷嬷这话委实没说错。 赵嬷嬷是周府的奴才,她是赵嬷嬷的主子,奴才当众受辱,她这个主子脸上也无光。 默了默,硬着头皮恳求何洛洛。 “何姑娘,要不打这恶奴四十大板惩戒便罢,其它也委实太恶心了点,就算了吧!” 洛洛耸耸肩膀,“看在周夫人面子上,那就改打四十大板吧。” 打狗都得看主人,当着周氏的面羞辱赵嬷嬷,让周氏的脸往哪儿搁? 她还得在贺州城混下去,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跟周府结下梁子。 再说四十大板也够赵嬷嬷受的了,赵嬷嬷这些日子对二丫的欺辱打骂,也算加倍还回去了。 赵嬷嬷哪肯挨这四十大板?这不要她老命吗,哭嚎着攥住周氏裙角。 “小姐饶命,这四十大板老奴哪挨得起?小姐饶命啊!” 周氏一脚把赵嬷嬷蹬开,嫌弃地拍了拍裙角,吩咐家丁,“把赵嬷嬷拖下去,打。” 不过一个老奴才,打死了也不心疼,只要维护住了府里脸面就好。 何况她还得让何洛洛给她治病,不打狠点也没法跟何洛洛交待。 周府家丁得领,便上前去拖赵嬷嬷,拉去打板子。 何大庆对这个决定是十分不满的。周府这些对他没多少尊重的下人,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心想看赵嬷嬷受辱,这厢不过打几十板子,他哪里解气? 见郝掌柜举着粪勺打他身边经过,忙悄摸摸伸出腿,郝掌柜拌到何大庆的腿,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勺子里的大粪也全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泼了赵嬷嬷满脸。 可怕的是赵嬷嬷正仰头张着嘴嚎,灌了满嘴粪…… 那场面,臭气熏天,简直无法形容。 围观的人们全跑完了,周氏和何洛洛等人也赶紧退进了酒楼。 还好离得远,否则非溅身上不可!太恶心了。 拉赵嬷嬷的两个家丁也跑了,赵嬷嬷从台阶上扑倒下去,倒栽在了粪水里。 咦,太辣眼睛了! 酒楼里的食客噼噼砰砰忙着关门窗,臭死了,叫人怎么吃饭啊。 不过都是有备而来,早知道赵嬷嬷输了会是个什么下场,还有不少头铁的食客,拿着筷子探头瞧呢。 都说。 “赵嬷嬷吃屎了。” “嘿,那一大口够她受的。” “一口?她这会儿倒栽在粪水里,不知道多少口了,还真是倒立吃屎了。” 赵嬷嬷这回,那是屎也吃了,板子也挨了,后来还被周氏赶出了周府,算是得到了最大的惩戒了。 倒是苦了郝掌柜,酒楼门口泼满了粪,臭死人了,叫了十几个人拎水,才把门口冲干净。 可那臭味还是没法消散,过路的人都绕道了。 郝掌柜叫苦不迭,这热闹看得,往后几天客人怕是都得赶跑了。 好在这一天的流水顶好几天,往后几天没客人,也亏不到哪儿去。 酒楼里边关好了门窗,味道也不算太浓烈,这会儿酒楼里这些看客们,纷纷围观何洛洛给周氏看诊,都好奇这小丫头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何洛洛像模像样地给周氏把了脉,又询问周氏的月事情况。 周氏把月事情况一说,何洛洛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周氏月事极为不规则,两三个月甚至半年才来一次,且何洛洛还细心地察觉周氏嘴唇有刮过胡茬子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周氏雌激素过少,内分泌紊乱。 可以确定她之所以不孕,乃排卵障碍导致。 排卵障碍导致的不孕症,在现代也非常之多,治疗起来十分简单,服用促排卵的药物便好。 “我的病可能医?”周氏紧张地望着何洛洛,她也担心何洛洛为了打赌把她哄来的。 何洛洛却用及肯定的语气大声说,“能治,诊金的话先前提到过,一千两,先交一半到仁和堂,另一半等你怀上了结清。” 这话一出,大堂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都瞪大眼睛望着何洛洛。 周氏可是知府千金,这小丫头骗谁都不敢骗她吧? 这么说,这小丫头真能医治周氏的不孕症? 何大庆也愣住了,周氏要是能生,那他想吃周家绝户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可到底对何洛洛的话半信半疑,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医术医治这么难治的病?周氏的不孕症要是真有药医,她早怀上了。 故而何大庆觉得,何洛洛十之八九还是骗周氏银子的。 说不定她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骆大夫,还有仁和堂的马大夫都是一伙儿的,这么多的患者,交了那么多的诊金在马大夫手里,届时他们拿着银子跑了,上哪找他们去? 故而何大庆倒也还算淡定,等着瞧吧,周氏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谈定了之后,周氏和何洛洛便前往仁和堂。 仁和堂外头仍旧围了不少人,下午看诊的患者,全急切地等在这里。 见何洛洛跟周氏过来,都好奇地议论。 “这丫头就是何洛洛?” “对,就是她。她说她能治周夫人的不孕症,也不知道真假。” “指定是真的,知府千金谁敢骗?何况是骆大夫推荐的。”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何洛洛跟周氏进了仁和堂。 马大夫看到她们也是诧异了一下。 “周夫人何事?”马大夫赶紧打柜台里出来,看看周氏,又看看何洛洛,大致把情况也猜到一些了。 “我来交诊金。”周氏直接说,然后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交到马大夫手里,告诉马大夫,“何姑娘能医我的不孕症。跟骆大夫一样,诊金先交一半到你手里,劳烦你给做个担保。” 马大夫望向何洛洛。 这小丫头,难道真能医治周夫人的不孕症?他不由有些犹豫。 “是骆大夫叫我来找您的。”何洛洛笑望着愣神的马大夫,“我擅长妇产方面的医术,将来少不得要在贺州城里行医,还请马大夫能替小女做保,万分感谢。” 一听是骆大夫喊何洛洛来的,马大夫收起了狐疑,爽快地接了周氏的银票。 “好,既然是我师侄叫你们来的,我必然是要答应的。” 交了一半诊金后,何洛洛便替周氏开药。 促排卵的药物掺进糖浆里,然后装进瓷瓶,交给周氏。 把服用方法告诉她后,又说,“服用这药,极大可能多胎,周夫人可会介意?” “多胎?”周氏一脸狂喜,“一次生两个?那可太好了。” 她周家人丁单薄,她若能一次生两个,岂不是大喜的事,怎么可能介意? 何洛洛纠正道,“我说的多胎,少则两个,多则三四五六个……不过周夫人放心,无论你怀上几个,我都能保你平安。” 赵嬷嬷见郝掌柜把大粪都舀来了,也是差点儿吓瘫了,忙爬过去跪求周氏。 “小姐,不要啊小姐。我在周府十几年,可是周府的老奴才,今儿老奴若真当众这般受辱,整个周府都将沦为笑柄啊。” 周氏也挺为难,赵嬷嬷这话委实没说错。 赵嬷嬷是周府的奴才,她是赵嬷嬷的主子,奴才当众受辱,她这个主子脸上也无光。 默了默,硬着头皮恳求何洛洛。 “何姑娘,要不打这恶奴四十大板惩戒便罢,其它也委实太恶心了点,就算了吧!” 洛洛耸耸肩膀,“看在周夫人面子上,那就改打四十大板吧。” 打狗都得看主人,当着周氏的面羞辱赵嬷嬷,让周氏的脸往哪儿搁? 她还得在贺州城混下去,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跟周府结下梁子。 再说四十大板也够赵嬷嬷受的了,赵嬷嬷这些日子对二丫的欺辱打骂,也算加倍还回去了。 赵嬷嬷哪肯挨这四十大板?这不要她老命吗,哭嚎着攥住周氏裙角。 “小姐饶命,这四十大板老奴哪挨得起?小姐饶命啊!” 周氏一脚把赵嬷嬷蹬开,嫌弃地拍了拍裙角,吩咐家丁,“把赵嬷嬷拖下去,打。” 不过一个老奴才,打死了也不心疼,只要维护住了府里脸面就好。 何况她还得让何洛洛给她治病,不打狠点也没法跟何洛洛交待。 周府家丁得领,便上前去拖赵嬷嬷,拉去打板子。 何大庆对这个决定是十分不满的。周府这些对他没多少尊重的下人,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心想看赵嬷嬷受辱,这厢不过打几十板子,他哪里解气? 见郝掌柜举着粪勺打他身边经过,忙悄摸摸伸出腿,郝掌柜拌到何大庆的腿,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勺子里的大粪也全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泼了赵嬷嬷满脸。 可怕的是赵嬷嬷正仰头张着嘴嚎,灌了满嘴粪…… 那场面,臭气熏天,简直无法形容。 围观的人们全跑完了,周氏和何洛洛等人也赶紧退进了酒楼。 还好离得远,否则非溅身上不可!太恶心了。 拉赵嬷嬷的两个家丁也跑了,赵嬷嬷从台阶上扑倒下去,倒栽在了粪水里。 咦,太辣眼睛了! 酒楼里的食客噼噼砰砰忙着关门窗,臭死了,叫人怎么吃饭啊。 不过都是有备而来,早知道赵嬷嬷输了会是个什么下场,还有不少头铁的食客,拿着筷子探头瞧呢。 都说。 “赵嬷嬷吃屎了。” “嘿,那一大口够她受的。” “一口?她这会儿倒栽在粪水里,不知道多少口了,还真是倒立吃屎了。” 赵嬷嬷这回,那是屎也吃了,板子也挨了,后来还被周氏赶出了周府,算是得到了最大的惩戒了。 倒是苦了郝掌柜,酒楼门口泼满了粪,臭死人了,叫了十几个人拎水,才把门口冲干净。 可那臭味还是没法消散,过路的人都绕道了。 郝掌柜叫苦不迭,这热闹看得,往后几天客人怕是都得赶跑了。 好在这一天的流水顶好几天,往后几天没客人,也亏不到哪儿去。 酒楼里边关好了门窗,味道也不算太浓烈,这会儿酒楼里这些看客们,纷纷围观何洛洛给周氏看诊,都好奇这小丫头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何洛洛像模像样地给周氏把了脉,又询问周氏的月事情况。 周氏把月事情况一说,何洛洛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周氏月事极为不规则,两三个月甚至半年才来一次,且何洛洛还细心地察觉周氏嘴唇有刮过胡茬子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周氏雌激素过少,内分泌紊乱。 可以确定她之所以不孕,乃排卵障碍导致。 排卵障碍导致的不孕症,在现代也非常之多,治疗起来十分简单,服用促排卵的药物便好。 “我的病可能医?”周氏紧张地望着何洛洛,她也担心何洛洛为了打赌把她哄来的。 何洛洛却用及肯定的语气大声说,“能治,诊金的话先前提到过,一千两,先交一半到仁和堂,另一半等你怀上了结清。” 这话一出,大堂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都瞪大眼睛望着何洛洛。 周氏可是知府千金,这小丫头骗谁都不敢骗她吧? 这么说,这小丫头真能医治周氏的不孕症? 何大庆也愣住了,周氏要是能生,那他想吃周家绝户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可到底对何洛洛的话半信半疑,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医术医治这么难治的病?周氏的不孕症要是真有药医,她早怀上了。 故而何大庆觉得,何洛洛十之八九还是骗周氏银子的。 说不定她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骆大夫,还有仁和堂的马大夫都是一伙儿的,这么多的患者,交了那么多的诊金在马大夫手里,届时他们拿着银子跑了,上哪找他们去? 故而何大庆倒也还算淡定,等着瞧吧,周氏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谈定了之后,周氏和何洛洛便前往仁和堂。 仁和堂外头仍旧围了不少人,下午看诊的患者,全急切地等在这里。 见何洛洛跟周氏过来,都好奇地议论。 “这丫头就是何洛洛?” “对,就是她。她说她能治周夫人的不孕症,也不知道真假。” “指定是真的,知府千金谁敢骗?何况是骆大夫推荐的。”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何洛洛跟周氏进了仁和堂。 马大夫看到她们也是诧异了一下。 “周夫人何事?”马大夫赶紧打柜台里出来,看看周氏,又看看何洛洛,大致把情况也猜到一些了。 “我来交诊金。”周氏直接说,然后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交到马大夫手里,告诉马大夫,“何姑娘能医我的不孕症。跟骆大夫一样,诊金先交一半到你手里,劳烦你给做个担保。” 马大夫望向何洛洛。 这小丫头,难道真能医治周夫人的不孕症?他不由有些犹豫。 “是骆大夫叫我来找您的。”何洛洛笑望着愣神的马大夫,“我擅长妇产方面的医术,将来少不得要在贺州城里行医,还请马大夫能替小女做保,万分感谢。” 一听是骆大夫喊何洛洛来的,马大夫收起了狐疑,爽快地接了周氏的银票。 “好,既然是我师侄叫你们来的,我必然是要答应的。” 交了一半诊金后,何洛洛便替周氏开药。 促排卵的药物掺进糖浆里,然后装进瓷瓶,交给周氏。 把服用方法告诉她后,又说,“服用这药,极大可能多胎,周夫人可会介意?” “多胎?”周氏一脸狂喜,“一次生两个?那可太好了。” 她周家人丁单薄,她若能一次生两个,岂不是大喜的事,怎么可能介意? 何洛洛纠正道,“我说的多胎,少则两个,多则三四五六个……不过周夫人放心,无论你怀上几个,我都能保你平安。” 第265章 江公子的隐疾 促排卵药啊,一次排好几个卵子,若是全部受精成功的话,一胎五六个都有可能,她那个年代,就有孕妇一胎生了七个的。 不过她可不希望周氏一胎怀那么多,多了保胎是个问题。 周氏除了震惊,就是欣喜若狂,她可不嫌多。 而一旁的马大夫,听了何洛洛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那个好师侄懂治的病够神奇了,不曾想又冒这么个小丫头出来,一开口就能让不孕的妇人怀四五六七个?太不可思议了! 依他看这小丫头,十之八九怕是骗子,可别连累了他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这小丫头是骗子,那他的小师侄能不是骗子?推荐周夫人去找何洛洛的,可是他呀。 马大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这小丫头妇产方面的医术真这般高明,那贺州可就热闹了。 你想啊,一个疑难杂症包治包好,一个治不孕症跟玩儿似的,这要是传了出去,患者不得挤破贺州城啊? 贺州城这下有得热闹了! “何姑娘,那我拿了药,可就走了。”周氏当宝一样放好药瓶,随后起身。 何洛洛跟马大夫打过招呼后,也跟着周氏出去,在周氏耳边小声叮嘱。 “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段时间别让何大庆出府,多煮些枸杞汤给他补补,也别让他近别的女人,还有,记得我说的行房时间……” 周氏听了这话,不由深深看了何洛洛一眼,天,这是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么?怎么什么都懂。 点头道,“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二丫,走,回府。” 她心情高兴,难得地牵起二丫的手。 “大姐,我走了。”二丫朝何洛洛挥了挥手,被周氏牵上了马车。 何大庆在马车上等着周氏,见周氏一脸喜色,泼周氏冷水说,“夫人别开心得太早,怀上了孩子再开心也不迟。” 周氏还需要何大庆的种呢,对何大庆也温柔了几分,挽着何大庆的胳膊哄道,“夫君,不管有效没效,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在府里受了许多委屈,回府我就把那些不尊重你的贱奴,全部处置了。” 何大庆听了这话,心里多少舒坦了些。 周府的马车走后,何洛洛也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离开。 一人分饰两角,她还得花点时间,恢复骆大夫的身份呢。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一番乔装打扮后,骆大夫又回到了仁和堂。 “师侄。”马大夫看到何洛洛,忙过来询问,“何洛洛何姑娘,给周夫人医治不孕症,是你推荐她来仁和堂找我做保的吗?” “是的。”何洛洛点头,“怎么?师叔不肯啊?” “那倒不是。”马大夫摇头,随后意味深长地望着何洛洛,“你这臭小子,该不会瞧上那小丫头了吧?” 何洛洛好笑了一下,她瞧上她自己?世上没这么荒唐的事,不过也没解释,只道,“我与她没什么交情,欣赏她的医术罢了。” 马大夫却不一脸不信,“臭小子,还不承认,脸都红了。” 何洛洛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开始叫号,给病人看诊。 下午的第一位患者,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男子,马大夫一看到他,就纳闷地迎过去。 “江公子,你怎么来了?” 马大夫在贺州几十年,哪个不认识? 这江公子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从未听说有什么病,这厢跑来凑什么热闹? “唉呀,隐疾,隐疾!”江公子苦着脸,边说边在何洛洛对面坐了。 “江公子有何隐疾?”何洛洛面色淡然地询问。 心里却是不由咯噔一下。一个没病没痛的年青男子说有隐疾,能是什么隐疾? 她虽说是男子打扮,可到底是女儿身,若是男人那方面的隐疾,可不方便看啊。 果然,江公子一开口就说,“骆大夫,我都成亲一年了,一直无法圆房……” 这话一出,马大夫顿时震惊了。 天,江公子竟一直没跟他夫人圆房?可他夫人都快要生了,前不久还来药堂拿了保胎药呢,这孩子,是谁的? 见马大夫瞪着眼睛在一旁吃瓜,江公子警告的目光望过来。 “马大夫,你听到什么了?” 他方才故意压低声音,就是怕别人听到,骆大夫外地人,也没啥,给马大夫听了去就不好了。 毕竟喜当爹也不是那么好听的,否则他也不会一直不敢瞧大夫。 马大夫佯装掏耳朵,“什么?江公子你说什么?你大声着点,我耳背,没听到 。” 江公子收回视线,没再搭理马大夫。 而何洛洛,听到无法圆房几个字,顿时想起随身空间那几箱伟哥…… 嘿,有钱挣,那脸皮厚些也无防,反上大学那会儿,寝室里的姐妹们也是凑一块看过岛国片的,男人长啥样谁不知道啊。 清了清嗓门询问江公子,“呃,江公子那家伙事,是硬不起来吗?” “是啊!”江公子懊恼地拍桌子,“太软了,不顶事,唉。” 马大夫在一旁也是听急了,骆大夫才多大,毛长没长齐都不知道,会治这方面的隐疾? 忙凑过来提议,“江公子,这个事啊,其实也没什么决窍,你去春香楼找个有经验的试试,指不定就好了。” 江公子扭头盯着马大夫,“你都听到了?” 马大夫知道瞒不住,挠着脑门道,“我们大夫也是有医德的,断不可能泄露患者的病情。” 江公子苦着脸点头,随身又摇头。 “不顶用,春香楼的花魅牡丹用尽了毕生所学,都没能让我起来。”边说边捶腹下,“我,我怕是废了,身为男人,连这个都不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促排卵药啊,一次排好几个卵子,若是全部受精成功的话,一胎五六个都有可能,她那个年代,就有孕妇一胎生了七个的。 不过她可不希望周氏一胎怀那么多,多了保胎是个问题。 周氏除了震惊,就是欣喜若狂,她可不嫌多。 而一旁的马大夫,听了何洛洛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那个好师侄懂治的病够神奇了,不曾想又冒这么个小丫头出来,一开口就能让不孕的妇人怀四五六七个?太不可思议了! 依他看这小丫头,十之八九怕是骗子,可别连累了他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这小丫头是骗子,那他的小师侄能不是骗子?推荐周夫人去找何洛洛的,可是他呀。 马大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这小丫头妇产方面的医术真这般高明,那贺州可就热闹了。 你想啊,一个疑难杂症包治包好,一个治不孕症跟玩儿似的,这要是传了出去,患者不得挤破贺州城啊? 贺州城这下有得热闹了! “何姑娘,那我拿了药,可就走了。”周氏当宝一样放好药瓶,随后起身。 何洛洛跟马大夫打过招呼后,也跟着周氏出去,在周氏耳边小声叮嘱。 “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段时间别让何大庆出府,多煮些枸杞汤给他补补,也别让他近别的女人,还有,记得我说的行房时间……” 周氏听了这话,不由深深看了何洛洛一眼,天,这是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么?怎么什么都懂。 点头道,“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二丫,走,回府。” 她心情高兴,难得地牵起二丫的手。 “大姐,我走了。”二丫朝何洛洛挥了挥手,被周氏牵上了马车。 何大庆在马车上等着周氏,见周氏一脸喜色,泼周氏冷水说,“夫人别开心得太早,怀上了孩子再开心也不迟。” 周氏还需要何大庆的种呢,对何大庆也温柔了几分,挽着何大庆的胳膊哄道,“夫君,不管有效没效,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在府里受了许多委屈,回府我就把那些不尊重你的贱奴,全部处置了。” 何大庆听了这话,心里多少舒坦了些。 周府的马车走后,何洛洛也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离开。 一人分饰两角,她还得花点时间,恢复骆大夫的身份呢。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一番乔装打扮后,骆大夫又回到了仁和堂。 “师侄。”马大夫看到何洛洛,忙过来询问,“何洛洛何姑娘,给周夫人医治不孕症,是你推荐她来仁和堂找我做保的吗?” “是的。”何洛洛点头,“怎么?师叔不肯啊?” “那倒不是。”马大夫摇头,随后意味深长地望着何洛洛,“你这臭小子,该不会瞧上那小丫头了吧?” 何洛洛好笑了一下,她瞧上她自己?世上没这么荒唐的事,不过也没解释,只道,“我与她没什么交情,欣赏她的医术罢了。” 马大夫却不一脸不信,“臭小子,还不承认,脸都红了。” 何洛洛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开始叫号,给病人看诊。 下午的第一位患者,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男子,马大夫一看到他,就纳闷地迎过去。 “江公子,你怎么来了?” 马大夫在贺州几十年,哪个不认识? 这江公子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从未听说有什么病,这厢跑来凑什么热闹? “唉呀,隐疾,隐疾!”江公子苦着脸,边说边在何洛洛对面坐了。 “江公子有何隐疾?”何洛洛面色淡然地询问。 心里却是不由咯噔一下。一个没病没痛的年青男子说有隐疾,能是什么隐疾? 她虽说是男子打扮,可到底是女儿身,若是男人那方面的隐疾,可不方便看啊。 果然,江公子一开口就说,“骆大夫,我都成亲一年了,一直无法圆房……” 这话一出,马大夫顿时震惊了。 天,江公子竟一直没跟他夫人圆房?可他夫人都快要生了,前不久还来药堂拿了保胎药呢,这孩子,是谁的? 见马大夫瞪着眼睛在一旁吃瓜,江公子警告的目光望过来。 “马大夫,你听到什么了?” 他方才故意压低声音,就是怕别人听到,骆大夫外地人,也没啥,给马大夫听了去就不好了。 毕竟喜当爹也不是那么好听的,否则他也不会一直不敢瞧大夫。 马大夫佯装掏耳朵,“什么?江公子你说什么?你大声着点,我耳背,没听到 。” 江公子收回视线,没再搭理马大夫。 而何洛洛,听到无法圆房几个字,顿时想起随身空间那几箱伟哥…… 嘿,有钱挣,那脸皮厚些也无防,反上大学那会儿,寝室里的姐妹们也是凑一块看过岛国片的,男人长啥样谁不知道啊。 清了清嗓门询问江公子,“呃,江公子那家伙事,是硬不起来吗?” “是啊!”江公子懊恼地拍桌子,“太软了,不顶事,唉。” 马大夫在一旁也是听急了,骆大夫才多大,毛长没长齐都不知道,会治这方面的隐疾? 忙凑过来提议,“江公子,这个事啊,其实也没什么决窍,你去春香楼找个有经验的试试,指不定就好了。” 江公子扭头盯着马大夫,“你都听到了?” 马大夫知道瞒不住,挠着脑门道,“我们大夫也是有医德的,断不可能泄露患者的病情。” 江公子苦着脸点头,随身又摇头。 “不顶用,春香楼的花魅牡丹用尽了毕生所学,都没能让我起来。”边说边捶腹下,“我,我怕是废了,身为男人,连这个都不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