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王爷夜夜来爬墙,王妃她怒了》 第一百零六章 越来越对胃口了 临泽瞬间全身僵硬,一双瞳孔瞪得老大。 为什么明明是王爷自己吃醋了,受罪的却是他? 王爷这是要自己陪他过几招,还是单纯的气不顺想要找个人揍一顿? 临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有些同手同脚道:“王爷,不如还是让纪北陪您过几招吧,他武功比我好,定能让你揍……练得过瘾。” 临泽说这话时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可奈何谢南渊不配合。 谢南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别墨迹。” 见谢南渊心意已决再无更改,临泽哭丧着脸,双手紧握成拳迎了上去。 惨叫声和哀嚎声在演武场上方交织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个过肩摔,临泽重重地被砸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出来了。 谢南渊还是有分寸的,临泽身为他的随从脸上不好带伤,因此他都是朝身上那些不易察觉的地方下手。 谢南渊掏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气散了不少。 “咳咳咳……嘶——”临泽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踉跄地站起身,浑身疼得厉害。 他心中憋屈极了,忍不住嘀咕道:“揍我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去找沈小姐啊,只敢躲在背后偷偷吃醋生气,真是……” 临泽的声音极小,几乎几不可闻,但奈何谢南渊耳力极佳,将他说的话都听清了。 一瞬间,刚刚才舒展眉头的谢南渊脸色又黑了下来,正准备前往书房的脚步一顿,又折返回临泽面前。 “王爷?” 临泽有些疑惑谢南渊怎么去而复返了。 便见谢南渊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幽深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薄唇微张,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 “接着来!” 刚以为解脱了的临泽:“……” —— 永宁侯府正门。 沈琼华下了马车,带着芍药朝里走去。 转过拐角,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紫袍的高大男子。 沈琼华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这条路是前往云梦轩的必经之路,且对方已经看见了自己,她不好掉头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世子。”沈琼华微微蹲身行礼,随即便要往前走,一只手臂却横空挡在了她身前。 沈琼华心中一惊,在快要落进对方怀中之前猛地调整重心向后倒去,被站在身后的芍药及时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她出丑。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沈琼华有些愠怒道,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周瑾林。 周瑾林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 “沈表妹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多日不见,想与沈表妹你叙叙旧。” 皇家围猎,永宁侯身为天家重臣跟随圣驾前往行宫,周瑾林却留了下来,在西郊大营帮着永宁侯处理军务,今日才得空闲回了侯府。 “我并不觉得我与世子有什么旧可叙。”沈琼华声音冷淡道。 “唉,沈表妹此言差矣,这叙旧叙旧,总要先相互熟悉了解了,才有旧可叙啊。” “母亲与姨母感情深厚,自然也希望将这番深情厚谊延续下来,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她们的期望啊,表妹你说是不是?”周瑾林道。 沈琼华眉梢一挑,心中冷笑一声,道:“我看这就不用了,姨母和母亲是从小一块长大关系才亲近,我与世子的见面次数不过才一掌之数,若是要表现得有多热络,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更何况男女有别,又不是幼时,走得太近难免惹人非议,徒增烦恼,保持恰当的距离,对我和世子都好。” “世子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母亲还在云梦轩等我。” 沈琼华说完,也不待周瑾林说话,带着芍药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顷,周瑾林眉目舒展转过身,望着主仆俩行色匆匆的背影,眼中尽是玩味的笑。 之前只觉得这沈琼华容貌出色,性子有趣些,却没想到还有这般泼辣的一面。 啧~ 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周瑾林轻笑一声,转身朝兰泉苑走去。 “世子安好。” 周瑾林一踏进吴氏的院内,便看见一个身着绿色下人服饰,姿色在他看来略显平庸的婢女跪在中央。 那婢女一见他进来,便双眼放光,似乎下一秒就能扑上来。 周瑾林眉头一蹙,虽然凭借着他永宁侯世子的身份,是有许多丫鬟想要爬上他的床,但那些丫鬟大多是有几分姿色,暗地里勾引他的。 还从没有人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展露出意图,那双眼睛里的野心遮都遮不住,母亲院中怎么会有如此不守规矩之人。 被一个姿色平平的丫鬟惦记上,对于周瑾林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开口都带着几分不愉,“母亲。” 林氏点点头,许久未见儿子,她心中不禁涌上一抹欣喜。 “世子安好。”白芷矫揉造作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显得很是突兀。 林氏拉回了思绪,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白芷。 便发现她方才还端端正正的跪姿此刻变成了斜跪,一只手掌心撑地,一只手软软地搭在大腿上,勾勒出窈窕的身段,满是红晕的脸微微抬起,看着自己的儿子。 见对方这般上不了台面,林氏心中越发厌烦。 她淡淡道:“交代给你的事你都记清楚了?” 白芷这才回过神,道:“奴婢记清楚了。” 林氏淡淡地嗯了一声, “既是记清楚了,你便先下去吧。” 啊? 白芷不舍地看了周瑾林一眼,这才道:“是。” 起身退了下去。 待他离开了,周瑾林坐在林氏下首的太师椅上,道:“这是哪里的丫鬟?竟是如此不是规矩。” “是沈琼华身边的丫鬟,一个背叛旧主,心比天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下贱之人罢了。”林氏声音里满是不屑。 听得林氏这样说,周瑾林心中就明白了。 “原来是她啊。” 这样的女人连他身边的随从都看不上,竟还妄想给自己做妾,简直是异想天开。 “殿下决定好了?” 林氏点头,凑近周瑾林耳边低语。 半晌后,周瑾林抬起头,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 哎呦~这大晚上是要去哪啊? 入夜。 华灯初上,夜里的瑞王府尤为安静。 书房内。 谢南渊捧着兵书久久未翻一页,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上面的字盯出一个洞。 临泽一瘸一拐地端着托盘走进来,颇为幽怨地看了谢南渊一眼,随即将托盘上准备好的茶盏放置在他身旁。 然后退回一旁守着,悄悄地伸手隔着衣裳揉着自己身上疼痛的地方。 嘶~~王爷下手可真狠啊。 临泽默默地想着,眼神落在谢南渊身上。 他似乎看到了那股强烈的情绪丝丝缕缕地从王爷的身体各处渗透出来,汇聚在一起,直达天际。 临泽终是忍耐不住,他试探的开口道:“王爷,您若是不放心那个霍璟,不如跟沈小姐将话挑明了?” 就别这么别扭着生闷气,还害人害己。 他话一出口,谢南渊的眼神立马就从手中的兵书转移到他身上。 临泽呼吸一滞,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南渊眉头一蹙,声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出的冰冷,“挑明什么?本王不过是怕她遇人不淑罢了,她帮过本王那么多次,她想要嫁人,本王理应帮她把关才是。” “可是,那霍璟是经过郡主精挑细选出来的,沈小姐看起来也很满意,应当不会……”遇人不淑。 随着落在身上的威压加重,临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四个字几不可闻。 “嗤,平宁那丫头懂什么,自己都还未出阁,净瞎操心。”谢南渊不屑道。 临泽撇了撇嘴,面上却十分赞同道:“是是是,平宁郡主年纪还小,自是不如王爷懂得多。” 平宁郡主起码还有一个傅琛在,想嫁人立马就能嫁,王爷在郡主这个年纪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还好意思说平宁郡主…… 当然,临泽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想想。 谢南渊得到临泽的答复,满意的点点头,收回视线,继续看兵书。 临泽心中松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神游天外,突然,书案处一声巨响。 临泽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却是谢南渊将书扔回了箱笼中。 谢南渊猛地起身,朝小榻走去,边走边开始脱衣裳。 “王爷,您这是……?”临泽面露疑惑道。 谢南渊黑沉着脸, “看不出来?本王要歇息了。” “啊?”临泽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随即更加诧异了。 可这才刚刚戍时啊,王爷一般亥时才睡,今日居然整整提早了一个多时辰? 王爷幼时也没这般早睡过啊! 临泽满脸震惊,对上谢南渊那双如寒潭一般的黑眸,心中一个激灵,连忙将烛光熄灭,退了下去。 谢南渊躺在床榻上,盖好锦被,闭上双眼。 他定是今日累着了才看不进兵书,既如此,还不如早些休息。 纪北守在门外,见里面的烛灯熄灭,心头划过一丝疑惑,正想进去查看一番情况,便见临泽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出来了。 还不待纪北询问,临泽便自己忍不住惊呼道:“王爷歇息了!” 纪北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收敛了情绪,继续守着。 临泽却平静不了。 王爷实在是太反常了。 难道是还是因为白日那件事刺激的? 想到纪北白日守在府中,并未跟随王爷一起出门,临泽心头便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 他看了一眼漆黑的书房,随即凑到纪北身边,一只手勾上纪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白日没出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今日我跟着王爷一起去裴神医那解毒,回来途中碰上了平宁郡主,沈小姐,傅琛以及大理寺卿之子霍璟,哎呦~~你是不知道王爷当时的脸黑得呦~~” “你猜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临泽一张脸上写满了‘你快问我啊,你快问我啊!’,偏偏纪北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是不开口。 “真扫兴。”临泽见纪北这般反应,嘀咕道。 却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下去,“原来是平宁郡主想要撮合沈小姐和那霍璟,这才拿自己和傅琛当幌子,将两人约了出来。” “沈小姐和那霍璟并肩而行,相谈甚欢,却正巧被王爷撞见了,这下可不就好玩了嘛,哈哈哈~” 临泽拍着大腿自顾自乐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纪北看他的眼神像看个神经病一般。 屋内,谢南渊听着外头断断续续压低的声音,暗自磨了磨牙,翻了一个身,继续强迫自己入睡。 屋外临泽还在继续讲给纪北听,热情高涨。 “要我说,咱们郡主的眼光还是可以的,给自己挑了一个傅琛,这次的霍璟也不错,端的是相貌清俊,温润儒雅,举止有度,学识应当也不错,还是三品大员的子女。” “这条件,放在京城大部分府邸中都是抢着要的存在,郡主真真是用心了。” 说道此处,临泽眼珠一转,声音又压低了一分,蚊子般地说道:“要我说,沈小姐和那霍璟郎才女貌的,若是能成也挺不错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王爷喜欢沈小姐,沈小姐将来必定是要成为他们王府的主母的,那霍璟只有错过的份。 诶,不对! 临泽一拍脑门,他想什么呢? 王爷和沈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可惜,呸呸呸! 一点都不可惜! 临泽在心中这般想着,突然听见房门‘嘭’地一声被撞开,穿戴整齐的谢南渊便出现在了临泽和纪北的面前。 “王……王爷……?”临泽心尖一跳。 王爷不是歇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难不成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了……? 临泽眼中闪过一抹懊恼,随即偷偷开头看向谢南渊。 却见谢南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大踏步朝外走去。 临泽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上,看着谢南渊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喊道:“王爷,您等等我啊!” 哎呦~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啊? 第一百零八章 本王为何心中不舒坦? 永宁侯府,云梦轩。 沈琼华坐在小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算盘和一堆账簿。 暖黄的烛光映照在她明艳的脸庞上,指尖轻轻拨动珠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芍药轻轻走进屋内,压低声音道:“小姐,白芷回来了。” 沈琼华的手一顿,随即轻轻嗯了一声,接着看账本。 芍药见状,怕打扰到沈琼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屋内静悄悄地,只余下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 突兀地,一道异常的响动响起,沈琼华从账簿里回神,柳眉微蹙,看向声音的来源——窗户。 沈琼华心中一惊,正要喊人,下一刻窗户被人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 沈琼华双眼瞪大,即将脱口而出的喊声便这样卡在了喉咙间。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身黑袍的男人跃窗而进,双脚轻松落地,随即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凳子上。 屋顶,临泽匍匐在瓦片上,动作轻缓地掀起一块瓦片,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突然,一只大掌掐住了他的脖子,临泽汗毛直立,连忙还手,趁机往后一看,那一袭黑衣站在瓦片上的不是暗一还能是谁? 暗一这才发现躲在屋顶上偷窥的人是临泽,他一脸疑惑,压低声音道:“你躲在沈小姐屋顶上偷窥做什么?” 临泽奸笑一声,扬起下巴,示意他看下面。 暗一扫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趴在房顶上呢。” 临泽翻了一个白眼,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劲,神情疑惑道:“哎,你既来抓我,刚刚为何没抓王爷?” 暗一一脸无辜,“我刚刚又没发现王爷。” 临泽:“……” 合着是自己武功弱才差点被当贼抓了? 烛光昏暗。 沈琼华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男人,满肚子的困惑。 她试探性地开口道:“王爷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漏夜前来。 谢南渊神色一顿,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本王……我此次前来确实有事与你说。” 沈琼华露出一抹浅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一双清凌凌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黑色如曜石般的瞳仁中映出一道小小的身影。 谢南渊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喉间有些干涩,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平宁向来胡闹惯了,她今日白日里做的那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琼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瑞王说的何事。 她倒是没想到平宁郡主连这件事都告诉了瑞王,瑞王竟也有耐心听。 沈琼华生怕瑞王会责怪洛希瑶,连忙道:“不碍事的,希瑶也是好心,为我着想,才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希瑶她也确实是废了不少心思,霍公子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 谢南渊心中一沉,嘴不受控制便问了出来, “你觉得霍璟很好?” 难不成她真想嫁给霍璟? 她不是还要带着沈家的其他人离开永宁侯府? 不是还要报复安王? 她怎么能嫁人! 霍璟哪里好了! 谢南渊脑中这般想着,有些心慌意乱。 沈琼华点点头,眼眸弯弯, “霍公子确实很优秀,相貌清俊,温润儒雅,举止有度,才学出众,若是能成为朋友,也是好事一桩。” 至于平宁郡主的目的,沈琼华轻笑着摇摇头。 三品大员家的嫡子,怎会娶自己为正妻,即便是靠着镇国公府的权势嫁了进去,将来怕是也不会好过。 更何况自己对那霍璟并无男女之意,相信那霍璟也是如此。 “本王倒不觉得他哪儿好,现在都还是一介白身。”谢南渊阴沉着脸道。 沈琼华下意识就为霍璟辩解道:“希瑶说了,霍公子会参加这一届的科举,他才学出众,定能高中。” “即便是他高中了,也不过是一个外放的小官,本王在他那个年纪都已经打了无数场胜仗,被皇上封为大将军了。”谢南渊脱口而出道。 仿佛霍璟在他眼中,真的很不堪。 沈琼华嘴角一抽,有些诧异地看向谢南渊。 瑞王这般激动做甚? 居然将霍璟贬低得如此不堪,霍璟与瑞王也没有结仇吧? “王爷您……”沈琼华有些惊疑不定。 谢南渊对上她的目光才觉察出自己有些失态了,心下不免有些懊恼。 他目光闪烁,轻咳一声,道:“本王的意思是,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心神。” 沈琼华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原来瑞王是怕自己沉迷于情爱中,忘记了答应他的事啊。 那瑞王可真是多虑了。 沈琼华拍着胸脯道:“王爷,您放心,我现在一心都扑在沈家上,并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谢南渊闻言,紧闭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笑,眼底尽是满意。 可还不待他多高兴一会儿,便又听见沈琼华道:“即便是要嫁人,也得将这些事情都解决完后,再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谢南渊:“……” 刚刚才勾起的嘴角又紧绷了回去。 谢南渊心中有些不舒坦,却又不知晓这股令他不舒服的感觉因何而来,他紧蹙着眉,一双幽深的眼眸落在虚处,只觉得一颗心被关在笼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沈琼华见他这般神情,心中有些忐忑,她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说的话,觉得好像没有哪里说错了。 她轻声道:“王爷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无事,不如……” 剩下的话她并未说出口。 谢南渊定定地看了沈琼华一瞬,随即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早些歇息,本王先走了。” 说完,谢南渊便翻窗走了。 从头至尾,都没有惊动守在门口的芍药和院中的其他仆人。 临泽见谢南渊朝外翻墙而去,连忙将瓦片塞到暗一手中跟了上去。 永宁侯府附近的小巷。 谢南渊神色阴沉,一脸不虞地走在前方,临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时不时抬眼偷偷打量前方几乎要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黑色身影。 自从王爷出了永宁侯府便是这副样子,看得他心惊胆战的,生怕王爷又拿他出气。 临泽边想边走,一时不察,并未看见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一头撞了上去,没将谢南渊撞得踉跄,反倒是自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脚步。 临泽暗道一声:完蛋了! 便见谢南渊缓缓转过了身,一双黑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 就在临泽以为自己又要受罚时,只见谢南渊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置于胸前,有些怔愣地道:“为何?” 临泽一愣,满脸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谢南渊烦躁中带着三分不解, “本王为何心中不舒坦?” 第一百零九章 她要等的人来了 谢南渊觉得这一点都不像自己,他怎会做出大半夜翻墙闯入女子闺房的事。 上次还能说是事出有因,为了还孩子,这次却是他自己主动的。 临泽闻言暗暗偷笑一声,却正被谢南渊抓了个正着。 “你知晓?” 临泽连连摇头,“属下不知。” 谢南渊眯起双眼,“你若是不如实相告,本王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银。” 临泽:“……” 临泽暗自咬牙,随即道:“王爷,有没有可能……您是吃醋了?” 吃醋? 这个念头从谢南渊脑中一闪而过, “你的意思是本王喜欢上了沈琼华?” 临泽闻言瞪大了双眼,原来王爷竟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沈小姐? 他还以为王爷是好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沈小姐,却原来是压根没察觉到自己喜欢沈小姐? 那上回在山洞里,两人…… 啧啧啧~~~ 临泽摸着下巴,脸上挤眉弄眼的,颇为怪异。 王爷还没确认自己的心意就与沈小姐那般,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临泽在心里感叹道,面上却还是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生怕王爷知道自己在心里嘲笑他,责罚自己。 谁知随着他的点头,谢南渊却踩中了痛处一般,疾言厉色道:“你休要胡说!” “本王如何会喜欢上沈琼华,我与她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再者,你又没有喜爱的女子,你怎知喜欢一个女子是怎样的感觉,怎样的反应。” “整日胡言乱语的,没有一点依据就信口雌黄,罚你三个月的月银,以示惩戒,今后休要再犯!” 说完,直接离去。 余下目瞪口呆的临泽在原地,半晌才从谢南渊的话中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所以,他还是被罚了月银……? —— 之后的几日,云梦轩风平浪静,沈琼华去了东来阁一趟,回来后拿出一个白瓷瓶交给了暗一,让其按照吩咐每日放入少许到林氏的饮食中。 随后又过了几日,林氏身边的孔嬷嬷来了,告知沈琼华老夫人过些日子六十岁大寿,侯府要举办宴席,让沈琼华好好准备一番。 沈琼华笑着应下。 时光缓缓流淌,永宁侯府仿佛一夜之间安静了下来,但谁都知晓这平静只伏于表内,风平浪静下隐藏着滔天巨浪。 十二月初三这一日,一大早,整个永宁侯府的下人便都动了起来。 挂红绸的,准备宴席的,整理宾客名单的,到处都是匆忙的身影。 沈琼华一大早便起了身,由芍药和甘草伺候着熟悉后,正坐在桌边用着早膳,甘草突然脸色煞白,肚中一阵翻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随小姐去前方宴厅了。” 沈琼华目光一滞,正要开口,一道略显尖锐的嗓音便从斜方插了进来。 “哎呀,甘草,你怎么这般不争气,这么好的日子竟身子不舒服。” 白芷一边惊讶地道,一边作势拿出帕子要擦拭甘草额上的汗珠。 “小姐,甘草如今身子不舒服,您身边肯定是离不了人的,不如让我跟着小姐去吧。”白芷道,一副为沈琼华着想的样子。 “哦,今日寿宴你想跟着?”沈琼华淡淡道,斜眼扫了一眼她。 白芷神色一僵,只觉得沈琼华刚刚那一眼似乎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看透扒光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心生退意。 眼前浮现那张俊美的脸,和即将到手的妾室之位,白芷心中顿时又升起豪情万丈。 只要过了今日,自己将来便可翻身做主,飞上枝头变凤凰。 拼一把,换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值! “是啊,小姐,奴婢已经知错了,奴婢的娘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她天天在外头租的房子里供奉小佛堂,为小姐,夫人,和少爷祈福。” “还请小姐看在我们母女知错就改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自从我回了小姐身边,小姐便再没让我近过身,难不成是还没有原谅白芷吗?” 白芷说着,眼角留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沈琼华眉梢一挑。 为她,阿娘和阿弟祈福? 怕是诅咒她们早死还差不多。 沈琼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既是如此,那今日你便跟着去吧。” 闻言,白芷满是欣喜,她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白芷抬起头,面上十分感激,眼底却满是贪婪和止不住的野心。 沈琼华吃过早膳,便带着芍药和白芷前往林婉茹的院中。 沈逸正巧也在,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裳,配上他有些婴儿肥的脸,很是有些精神。 沈琼华俯身捏了捏他的脸, “你今日老实些,别乱跑,听到没有。” 沈逸眼珠一转, “哎呀,阿姐,我知晓了。” 他朝林婉茹的方向看了一眼,凑到沈琼华耳边道:“我今日若是听话,阿姐能给我请个武师傅吗?我不要别人,就要上次那个冰块脸。” 沈琼华嘴角一抽,他倒是会挑。 伸手就要捏沈逸的耳朵,却被沈逸躲了过去。 “哎呀,我晓得啦。” 沈琼华又笑骂了一声,便要离去。 林婉茹见状疑惑道:“华姐儿,你不同我们一同前去?” 沈琼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时日还早,阿娘您和阿逸先歇息一会儿,我还有些事。” 林婉茹挽发的动作一僵,她想起了女儿前几日与她说的那些包含暗意的话。 华姐儿让她今日见机行事,却并未告诉她今日到底会发生何事,说是若是告诉了自己会穿帮,弄得她昨晚心神不宁的。 “那你早些回来,莫要塌了宴席。” “阿娘放心,我一会儿直接去席上便是。” 沈琼华说完,便带着芍药和甘草出了云梦轩往小道走去。 “你们俩在这等一会。”沈琼华淡淡道,随后朝一旁的凉亭走去。 不多会儿,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冷哼, “你倒是清闲!” 沈琼华眼眸一暗。 她要等的人,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也不晓得主动去帮忙。” 沈琼华缓缓转过身,一身香妃色襦裙的周令芙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她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轻蔑。 沈琼华唇角勾起一抹笑,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诞,我虽住在侯府,但到底不是主人,是客人,自是比不上芙表姐忙碌。” 闲得无聊来逛园子的周令芙:“……” 在这阴阳怪气地说谁呢! 周令芙刚想张口呛回去,余光便瞥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不一会儿便进了凉亭。 谢祁安原本是想去荣德堂的,却是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沈琼华,既是如此,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沈小姐,周大小姐。” “安王殿下安好。”沈琼华淡淡道。 周令芙望着谢祁安的目光满是倾慕,待反应过来后,才行了一礼,道:“殿下何必如此见外,直接唤我芙表妹便是”。 谢祁安嘴角噙着一抹笑,并未反驳她,反而朝沈琼华道:“一别多日不见,不知沈小姐的身子如何了,可否痊愈了?” “本王虽一直在外头,心却一直记挂着此事。”他一番话说得暧昧至极,似是故意说给周令芙听似的。 果然,周令芙听到谢祁安的这番话,视线刷地一下便落在了沈琼华的身上,那愤怒的眼神似是要将她活寡了一般。 但沈琼华今日却一反常态,并没有急于跟谢祁安撇清关系,反而神色柔和道:“多谢安王殿下挂心,是琼华的不是。” 沈琼华这话一出,周令芙与谢祁安两人具是一愣。 谢祁安没想到沈琼华今日居然如此平和,以往他这般说,沈琼华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就犹如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一般。 如今骤然转变了态度,谢祁安竟还有些不适应。 难不成沈琼华想通了,想要接受自己的示好了? 亦或是之前的那一番做派不过是在拿乔,见自己一段时日不理她,这才急急地赶了上来? 谢祁安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不过这样也好,若真是这般,下面的计划便能顺利实施了。 谢祁安心中心思百转,面上瞧着不动声色,眼神中却隐隐透着几分不屑,道:“沈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你是舅母的外甥女,按理本王也可唤你一声沈表妹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沈琼华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眼神也有些躲闪起来,咋一看跟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周令芙心中怒火中烧,那名为嫉妒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喊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之女为表妹,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表妹反而备受冷落。 沈琼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敢这般勾引殿下,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样狐媚的做派呢! 还说与殿下没关系,这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吗? 这个谎话连篇的贱人! 贱人! 周令芙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若不是要在谢祁安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她怕是要当场发怒。 谢祁安见沈琼华露出的娇羞的神情,眼中轻蔑之意愈发明显。 果然之前那些不过是沈琼华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他就说沈家不过是一介商户,沈琼华怎会对王妃之位毫不动心。 谢祁安眼中闪过一抹乏味,还以为这沈琼华有何特别之处,原来与那些女子都一样。 这般想着,谢祁安面上愈发温柔道:“时辰不早了,本王还要去探望外祖母,先走一步了。” “恭送王爷。”沈琼华道。 直到谢祁安走出很远,沈琼华都舍不得将视线收回,将一个送别心上人的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直至背影看不见了,沈琼华转身,迎面而来就是一巴掌。 她眼疾手快地攥住那只即将扇到脸上的手,顶着周令芙暴怒的眼神,用力推了一把,若不是她身后的婢女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只怕便要跌落在地。 “都这般久了,芙表姐生起气来还是只会扇巴掌,没有一点新的招数。” 沈琼华说这话时,眉梢微微上挑,眼神却没有落在周令芙的脸上,反而是落在自己新染的鲜红的丹寇上,整个一个不将周令芙放在眼中的样子。 周令芙满脸愤怒, “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定是你勾引了安王殿下,否则殿下怎么会看上你!” “之前还嘴硬说与殿下没关系,我呸!贱人,你也不看看你刚刚那副样子!” “果然是低贱的商贾出身,竟使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就凭你还想进安王府,痴人说梦!” 周令芙正骂的起劲,冷不丁被扇了一个巴掌,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琼华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不屑道:“芙表姐挨了那么多次巴掌,可这张嘴还是没学会好好说话。” “一张口便是贱人,低贱等不堪的字语,看来是还没有吸取教训,既然如此,我便帮一帮芙表姐,免得你在宴席上不懂礼数,丢了侯府的颜面。” 说着,又扇了两个巴掌。 鲜红的巴掌印映在周令芙光滑白皙的脸颊上,分外显眼,周令芙简直要气疯了。 她朝身后的婢女怒道:“你是死人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挨打,快帮我打回去!” 婢女身体一僵,抬头对上沈琼华的视线,又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任凭周令芙如何喊骂都只是红着眼眶不出声。 小姐以往每次对上表小姐都讨不了好,两人对上,便是连老夫人也是帮着表小姐的。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敢打表小姐。 忤逆小姐的命令,只是回去后挨一顿打,最多将她赶出院子,发配到其他地方,可若是老夫人来了,指不定会将自己打死或者卖去青楼的。 一时间,这主仆两对上沈琼华一个人竟还落了下风。 周令芙忍着脸上的疼痛嘶吼道:“你又什么可得意的,凭你的出身,即便是进了安王府,也只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便是连一个侧妃的名分都捞不着。” “妾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发卖打骂的玩意儿罢了,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沈琼华听着这般诋毁怒骂的话语,不怒反笑,“芙表姐不用拿话激我,咱们都晓得在王府做妾和给寻常达官显贵做妾是不一样的。” “赌赢了,便由此彻底翻了身,赌输了,我有沈家的钱财傍身,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即便真的是进安王府做妾,我有姨母做靠山,想必安王也不会太亏待我。” “倒是芙表姐,你这般急不可耐要对我大打出手,难不成是倾心安王?” 沈琼华说这话时眼波流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见周令芙脸色惨白并没有反驳,捏着帕子的手捂着嘴晓得越发肆意了。 “哎呦,我还当真不知晓芙表姐有这般心思呢。” “可是芙表姐,你这一口一个做妾,若是你进了安王府,光凭周二老爷的官职,可是不能让步做正妻的呢,那岂不是也是要更我一样做妾?” 周令芙眼神一滞,正想张口说自己还有侯府,有老夫人做靠山,可又想到老夫人对沈家的维护,对二房的无情,心中不由悲从心起。 “瞧我这张嘴,怎么扯到那么远了。”沈琼华轻轻拍了拍自己红润的嘴唇,道:“我与芙表姐说这些做什么,即便芙表姐想进安王府当妾,侯府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芙表姐还是听从府里的安排老老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吧,至于我,会在安王府里好好生活的,指不定芙表姐将来还得给我行礼呢,哈哈!” 沈琼华笑着,带着不远处的芍药和白芷走了。 周令芙跪坐在地上,眼神放空,脑中都是沈琼华方才说的话。 渐渐地,一股野火从心尖窜出,慢慢席卷全身。 沈琼华说的对,嫁给安王,即便是做妾,也比一般的寻常人家当正妻好。 若是赌赢了,她看以后还有谁敢这般对她! 周令芙攥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一定要进安王府! 不惜任何代价! 沈琼华离开了凉亭之后,带着芍药和白芷又在园中逛了一会儿,这才向宴厅走去。 这一路,白芷的心都控制不住地碰碰直跳。 小姐自从青山寺那次事件后,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如今竟然连大小姐都敢打。 当时小姐将她和芍药留在远处,后来起了冲突,她想要过去,却被芍药拦住了。 虽说她并未听清争吵的内容,但小姐那往大小姐脸上扇的那三个耳光,她可是看的真真儿的。 而且大小姐被打后,竟然也没还手,还让小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一切对白芷来说实在是太魔幻了,虽然之前也曾听过老夫人为了给小姐一个交代责罚大小姐跪祠堂。 但耳听总是不如眼见来得令人震撼。 这让白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害怕起来,她真的能按照计划骗过小姐吗? 在白芷的忐忑不安中,沈琼华一行人来到了宴厅,林婉茹已经入座了,沈逸坐在了男席那边。 林氏和吴氏则忙着招呼那些重臣家眷,周令宜也一脸乖巧的站在一旁招待京中贵女,周令芙倒是没在,估计是回了院子整理妆容了还没赶来。 沈琼华坐在了林婉茹身边,林婉茹见女儿来了,刚想张口问一问,但想了想,又还是闭了嘴。 华姐儿让她见机行事,自是有她的道理,她还是不要多嘴了。 很快,人到的就差不多了,周令芙姗姗来迟。 她换了一身珍珠红的云锦衣衫,发髻高高挽起,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将有些红肿的指印遮住了,一进门便朝沈琼华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沈琼华回以一个微笑。 周令芙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在位置上坐下,一旁的吴氏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这孩子,不是说了让你今日早些来,你怎么来得这般晚?” “你是不知道刚刚宜姐儿左右逢源的那股劲,可真是像极了你大伯母。” 周令芙听着吴氏的话,低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就在这时,传唱的小厮高声道:“安王殿下到!老夫人到!侯爷到!” 门帘掀开,安王和永宁侯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进来。 老夫人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云锦衣裳,上面绣着寓意吉祥长寿的图案,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满是褶子的脸上盛满了笑意,显然是很高兴。 “安王殿下万福!” 沈琼华随着众人一起起身行礼。 谢祁安和永宁侯一起将老夫人扶到主位上坐下,这才转过身,道:“都平身吧,不必多礼,今日是本王外祖母的寿辰,本王今日不是以王爷的身份,而是以外孙的身份来参加宴席,大家都随意些。” “是!” 众人纷纷落座。 老夫人已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安王的这番言论给了她,也是给了永宁侯府极大的面子,她怎能不满意呢。 老夫人笑盈盈地开口道:“殿下说的是,今日是老身六十大寿,在此还要多谢各位赏光前来,希望大家都吃得尽兴。” “母亲说的是,多谢各位肯给本侯面子,希望大家今日都能吃好玩好。”一旁的永宁侯也道,随即大手一挥,“开席!”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外面传唱的小厮略微慌张的声音响起:“瑞王殿下到!平宁郡主到!” 传唱声停罢,宴厅里皆是一静,随即各个两两相视。 谢祁安与永宁侯和老夫人对视一眼,具都在眼中看到了惊疑之色。 林氏的心也跟着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瑞王一向不喜参与京中宴席,永宁侯府寿宴,并没有给瑞王府发帖子。 倒不是侯府失礼,而是瑞王乃是皇子,永宁侯府还没有那么大的脸给皇子发帖子来参加一个老夫人的寿宴,安王乃是例外,他是老夫人的外孙,自是不同。 镇国公府倒是下了帖子,但这京中谁人不知瑞王和安王之间的斗争,更何况平宁郡主和安乐公主不对付,向来不参与永宁侯府的宴席。 如今这二人一反常态一同前来,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人喊打的老鼠! 不止林氏这般想,这大厅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般想法。 很快,一袭黑色锦袍和一身湖蓝色襦裙的洛希瑶便走了进来。 老夫人率先起身, “瑞王殿下安好,平宁郡主安好,两位竟能赏光来参加老身的寿宴,实在是永宁侯府的无上荣幸啊。” 老夫人心中虽及其厌恶与自己外孙争太子之位的谢祁安,但表面功夫做的不错,起码面上看起来恭恭敬敬,受宠若惊的样子。 “老夫人客气了,今日是您的寿宴,我与表哥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谢南渊面上看不到丝毫情绪,倒是洛希瑶先回了老夫人的话。 “三弟,本王倒是没想到你今日会来。”谢祁安道,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心中关于谢南渊突然来永宁侯府的目的闪过无数种可能。 “平宁想来。”谢南渊淡淡道。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是陪洛希瑶来的。 只是这话谁也不相信,都觉得瑞王来此定是另有目的。 永宁侯眼神闪烁,随即开口道:“瑞王殿下肯来,是府上的荣耀,快请上座。” 谢南渊迈步上前,坐在了谢祁安的对面。 林氏也上前一步,朝洛希瑶道:“郡主,请随我来。” 洛希瑶朝沈琼华眨眨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都落座后,永宁侯便吩咐开席。 底下的丫鬟小厮将精美的菜肴盛了上来。 因着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很多夫人带着自家的小辈向老夫人敬酒。 林婉茹因着礼数,也带着沈琼华向老夫人敬酒。 刚落座,身后捧着酒壶的丫鬟上前为沈琼华倒酒,却是一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沈琼华身上。 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表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表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 这边的动静虽不小,但沈琼华的位置靠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主位之上,倒是没有多少人主意到这边。 沈琼华看着衣裳上的污渍眼底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罢了,你起来吧。” 小丫鬟听说沈琼华不与她计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怯懦道:“表小姐的衣裳脏了,奴婢带您去换吧。” 沈琼华看着这小丫鬟,即便她面上装得再怯懦,可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狂喜,仍是被她尽收眼底。 沈琼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好。” 正准备站起身,手臂却被一旁的林婉茹拉住了,只见林婉茹满脸担忧道:“娘陪你一起去吧。” 林婉茹心中着实不安,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事,可偏偏女儿不告诉她。 如今又被这小丫鬟泼了酒,要去换衣裳,林婉茹见识过这永宁侯府花团锦簇下的肮脏,她一点都不放心。 那小丫鬟听到林婉茹要陪同一起去,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正要开口阻止,便听见沈琼华开了口。 “娘,你放心,我一个人去便可。”沈琼华拍了拍林婉茹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来,丢给林婉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跟着那丫鬟悄悄退了出去。 沈琼华一出来,芍药和白芷便迎了上来。 芍药眼尖,一眼便看见了沈琼华衣裳上的脏污,正想开口,却被白芷抢了先, “呀,小姐您的衣裳脏了,今日来了这么多贵客,小姐您可不能失礼啊!” “是啊,小姐,奴婢陪您回云梦轩换衣裳吧。”芍药接嘴道。 “唉,不行不行,云梦轩太远了,小姐怎么能离席那么久。” “侯府上有准备给女眷换衣裳的厢房,不知离这可远?”白芷朝那小丫鬟问道。 “不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到。”小丫鬟答道。 “那就这样吧。”她看向芍药道:“芍药你脚程快,你回云梦轩去拿衣裳,我陪小姐去厢房,你拿了衣裳就赶紧送到厢房来。” “小姐,你看这样可好?”白芷安排好后,还不忘象征性地问问沈琼华的意见。 沈琼华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点了点头,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芍药与沈琼华对视一眼,随即福了福身,朝云梦轩走去。 小丫鬟领着沈琼华朝厢房而去,白芷跟在沈琼华身后,眼中满是兴奋。 “表小姐,前方便是厢房了,奴婢还要回去伺候酒席,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沈琼华淡淡道。 小丫鬟走了,主仆二人朝厢房走去,快要到时,身后是白芷猛地快走几步上前,将房门打开。 在她转身的那刻,沈琼华正好将从腰带中取出的药丸吞咽下肚。 白芷的眼中满是急不可耐, “小姐,你快进来。” 沈琼华看了她一眼,大踏步走了进去。 “小姐,你再此处歇一会,奴婢守在门口,等芍药将衣裳拿来了,再唤您。”白芷体贴道,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沈琼华。 沈琼华点点头伸手接过,却并未喝,而是放在了一旁。 白芷眼眸闪了闪,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关紧。 香烟袅袅,似有若无的味道从精致华美的香炉中升腾而起,消散在空气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琼华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大脑逐渐混沌,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案几上。 房间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良久,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嘎吱的声音,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 白芷见沈琼华倒在了案几上,连忙越过门槛反手将房门关拢,随后快步上前走到沈琼华身旁,伸手轻轻推了推她, “小姐?小姐?小姐芍药将衣裳拿来了。” 见沈琼华纹丝不动,白芷脸上的关切转变为了不屑,她将沈琼华扶到榻上,随后抽出随手携带的手帕遮住鼻子,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到香炉旁将里面的香料浇灭。 又从随身携带的香包中掏出一块香料,将其点燃。 随后返回到沈琼华身边,将她的衣裳解开,随后是中衣,里衣也解开了一部分,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的一角,又将她梳得整齐的发髻弄乱了些许。 待一切弄妥当,白芷直起身,退后几步,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眼前的女子,衣衫半解,发丝凌乱,肌肤白皙透亮,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犹如一块洁白的美玉,细细的红色肚兜带子顺着颈脖没入深处,似是美玉受到了捆绑一般,分外引人遐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前的女子呼吸愈发的沉重,双眸紧闭,眉头却微微蹙起,倾国倾城的脸上浮现一抹难耐,细细的汗珠从额上,从鼻尖溢出,慢慢地整个人都变得香汗淋漓起来。 白芷看着面前活色生香的美人,一把上前掐住沈琼华的脸,指尖用力到泛白,很快小巧的下巴处便映出了两个红色的指印。 见她肌肤这般娇嫩,白芷心中愈发不忿,手一松,将人甩回榻上,冷哼道:“长得好又怎样,今日过后,你便是京城人人喊打,遭人唾弃的老鼠。” 白芷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待脚步声走远,方才一动不动的沈琼华这才睁开了双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药效最强的配种药 宴席上,孔嬷嬷步履匆匆的走至林氏身旁,附耳说着什么。 林氏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快慰,手臂止不住颤抖起来,吓得孔嬷嬷连忙拉住林氏的手,防止她露出异样。 最近夫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在宴席上,若是被人觉察出什么便不好了。 林氏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这才将心中的激动压了下去,身体平缓了下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林婉茹的方向,对方正面色担忧的看着大门处。 林氏嘴角扬起一抹笑,看向上首的安王,微微点了点头。 谢祁安接受到林氏的讯号,眼神闪了闪,见对面的谢南渊捧着一杯茶坐在那,目光落在空处,似是并未在意这边,与永宁侯对视一眼,示意对方看紧谢南渊,自己则悄悄退了下去。 出了宴厅,谢祁安便大踏步朝沈琼华所在的厢房而去。 走至门前,谢祁安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入嘴中,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香烟袅袅,视线昏暗,床榻上窗幔半掩,只隐约可见一个身影躺在床榻上,踏板上放着一双精美的绣花鞋。 谢祁安不知为何明明他已经事先服用了解药,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他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眼底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期待和激动。 手指轻轻掀开窗幔,沈琼华面朝里侧身躺在床榻上,这般姿势,即便她衣衫整齐都遮不住她玲珑的曲线。 脖颈处的肌肤白得发光,三千青丝铺在枕榻上,随着轻缓的呼吸微微颤动着,离得近些,似乎还有少女的体香萦绕在鼻尖。 谢祁安的目光逐渐火热,他将沈琼华放平,侧坐在榻上,用指尖描摹着沈琼华精致的五官。 嘴中喃喃道:“这张脸,确实是难得一见。” 可惜就是出身太低,他答应了宜儿只是做戏,绝不碰沈琼华,自是要说到做到。 待他登基为帝后,沈琼华若是乖觉,倒是可以留她在身侧当个暖床婢女。 谢祁安这般想着,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那微张的红唇上,他停顿了一瞬,终是缓缓俯身靠近那抹诱人的红色。 只是亲一口,应当不算碰她吧,也不算违背了他对宜儿的承诺。 就在他快要亲到那抹诱人的红色时,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头一歪,倒了下去。 他一倒,沈琼华立刻便睁开了眼睛,一脚将谢祁安踹开。 随后举起手拼命地擦拭着自己的脸,似是要将刚刚指尖传递过来的腌臜之物擦掉一般,不一会儿,脸蛋便染上了红色。 沈琼华厌恶地看了谢祁安一眼,心里止不住犯恶心。 上一世,谢祁安和周令宜历经万难都要在一起,甚至为了周令宜从未碰过自己,她还以为他对周令宜有多爱。 如今看来也是贪慕美色的负心汉一个,就是不知道周令宜看到刚刚那副场景会是什么感想。 可惜了。 沈琼华暗叹道,不能让周令宜亲眼看到。 沈琼华站起身,扫了如同死猪一般的谢祁安,犹不解气一般,又踹了两脚,最后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块,将其打开,颇有些嫌弃的掐住谢祁安的下颚,将里头的药粉尽数倒了进去。 随后一把将人甩开,将玉块收好。 这药粉可是她让茯苓找到的民间给动物用的药效最强的配种药,希望谢祁安不要让她失望。 沈琼华下了榻,走到香炉边,拿走了她点燃的迷香,又将方才白芷的媚香重新点燃,这才关上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 一刻钟前。 宴厅内。 周令宜看着谢祁安离开了席位,眼神一暗。 她沉浸在伤春悲秋中,却并未发现,坐在她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谢祁安举动的周令芙眼前一亮。 周令芙环顾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退了下去。 周令芙出了宴席,便四处寻找谢祁安的身影。 她早在被沈琼华打过后,回屋换衣裳时便已经想通了今日她无论如何要将都要单独见安王一面。 侯府轻贱她,老夫人一心只有大房,二房又使不上力,那她便只能靠自己。 她要单独见安王一面,向安王表明自己的心意,她就不信安王面对自己的真心能无动于衷。 他连沈琼华那样空有美貌,下贱歹毒的商户之女都能接受,自己虽及不上周令宜,但也是官宦之家出身,没道理沈琼华能行,自己却不行。 周令芙对自己充满信心,谁知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遍寻安王不得。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有两个穿着寒酸的下等丫鬟从远处路过。 “你知道我方才看见谁了吗?” “谁?” “安王殿下!” “真的?在哪儿呢?” “就在西苑的厢房。” “安王殿下真是相貌俊美,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我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见到安王……” 两个丫鬟越走越远,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周令芙的耳中,她眼睛一亮,连忙朝西院而去。 待她走后,那两个丫鬟才去而复返,抬起头,赫然是芍药和甘草。 两人望着那急促的背影,相视一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表小姐不见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纱幔轻掩,粗重的喘息声自榻上传来。 精致奢华的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起,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躁动的因子。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打扮精致的少女走了进来,随即将门关上。 “安王殿下?殿下?”周令芙试探性地喊道,却不见丝毫回应。 周令芙抿唇朝纱幔后望去,繁复的花纹遮挡住里屋的视线,令人看不真切。 不知为何,周令芙总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诡异,使得她心中有些躁动不安。 她心中升起一抹害怕,但想到自己若是见不到安王,只怕真要被侯府随意许配给一个破落户,心中又突然涌起一股涌起。 她有些迟疑地伸手掀开那纱幔,莲步轻移,三两下走至床榻边,掀开床幔,便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人躺在床榻上,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见的谢祁安。 周令芙心中划过一抹欣喜,面上也带上了一抹喜色,她娇声唤道:“殿下?殿下,我是是芙儿啊~” 此刻的谢祁安已经完全失去的意识,在配种药和媚药的双重加持下,他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也无法思考。 只觉得全身似被火焰包围,烧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心中似是有一只躁动的猛兽在咆哮肆虐,却无法将其放出。 突然,他浑身一震,指尖接触到了一抹冰凉,那躁动似是找到了发泄口,蜂拥而出。 周令芙突然被谢祁安搂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挣扎道:“殿下?殿下,您快放开我。” “别走,别走!”男人喊道。 周令芙只觉浑身发软,身上的温度似乎也随着之而升高。 她双目含水,媚眼如丝地看了一眼男人,即便是她再不通情事,也知晓谢祁安此刻是被下了药。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是…… 周令芙还算清明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婚前失贞,到底于名声有碍。 谢祁安脑中突然有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掩盖。 他重重地喘息着,呼吸从鼻腔喷出倾洒在女子光滑白皙的肌肤上,眼中的景象也渐渐模糊起来。 “本王……娶你……安王妃……华儿……”谢祁安唇齿间呓语着。 周令芙正沉浸其中,冷不丁听见谢祁安喊沈琼华的名字,脑中瞬间清醒了过来,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殿下居然将自己当成了那个贱人!还许诺那贱人安王妃之位! 果然是不要脸的骚狐狸! 兀地,周令宜眼珠一转,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唇角扬起一抹笑,娇声道:“那便多谢殿下了,芙儿定会好好伺候殿下的。” 说着,她伸出洁白的双臂勾住谢祁安的颈脖,主动迎了上去,两人倒在了床上。 肌肤相贴,谢祁安发出一丝喟叹,随即便反客为主。 很快,屋内便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 一刻钟后。 宴席上,刚刚将酒倒在沈琼华身上的小丫鬟一脸慌张地走进来,凑到周令宜耳边,道:“二小姐,不好了!表小姐不见了!” 她声音掌控的恰到好处,不大也不小,不会惊动了上面的老夫人和贵妇们,却能让以周令宜为中心的一圈贵女们听得清清楚楚。 周令宜闻言柳眉一蹙,轻声道:“怎么回事?” 小丫鬟都要哭出来了, “都是奴婢的错,方才不知为何,给表小姐倒酒时,手抖了一下,将酒撒在了表小姐的身上。” “奴婢便带表小姐去侯府今日准备给女眷准备的厢房换衣裳,可谁知,奴婢在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表小姐出来,打开门一看,表小姐却不见了。” “奴婢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表小姐,这才来向二小姐禀报。” 周令宜听到丫鬟的禀报,眼中染上一抹担忧,急声道:“所有地方都找了吗?” “这……”丫鬟有些迟疑道:“有些院子奴婢是不能进去的。” 周令宜闻言,二话不说便道:“我随你一起去找。” 一旁的贵女蹙眉道:“令宜,你派你身边的丫鬟前去便是,何必自己去。” 不过是一个借住在侯府的表小姐罢了,也值得亲自去找。 况且那表小姐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今日是永宁侯老夫人的寿宴,安王和瑞王都来了,这种场合也随意乱走,还要主人家来找她。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商户之女。 “是啊,令宜,这是在永宁侯府能出什么事,让你的婢女去找就是。”另一贵女也道。 周令宜见状,眉宇间染上轻愁,她轻声开口道:“几位姐姐有所不知,姨母与母亲情谊深厚,母亲是将沈表姐当成自己的女儿的,我也早将沈表姐当成了亲姐姐。” “如今她无故失踪,我总要亲眼去看上一眼才放心,也好向母亲交代。”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周围的贵女们无不动容,旋即愈发觉得沈琼华不懂礼数。 周令宜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见贵女们没有一人开口说要与自己同去,心中不免暗暗着急起来。 正准备主动开口,斜方一道声音便传进她的耳中, “我随你一同前去。” 周令芙抬眸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坐在前方不远平宁郡主。 周令宜心口一跳,平宁郡主与沈琼华关系一向要好,她若是去的话,怕是事情会横生波折。 “平宁郡主也要去寻沈表姐?” “怎么?不行?难不成这永宁侯府的后宅还见不得人不成?”洛希瑶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 周令宜喉间一哽,当即便有亲近安王的大臣之女站起身,道:“既是平宁郡主也要去,那我也一同前去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还有两三个贵女出声,表示愿意一同前去,无一例外,都是安王一党的大臣之女。 周令宜心中松了一口气,望着洛希瑶的眼神带上了一抹嘲讽。 还得多亏了平宁郡主这根搅屎棍,不然她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这些人带出。 这些人虽是投靠了殿下的大臣之女,却也不能告知真相,不然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殿下需要靠哄骗一个商户之女的家财来笼络朝臣,只怕会动摇人心。 周令宜嘴角扯出一抹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一同前去吧。” 一行人离席,并未惊动上首的人,但却落入了一直坐立不安的林婉茹眼中。 隔得远,她并未听到周令宜说了什么,但沈琼华换衣裳迟迟未归,她始终不安。 正要起身,一直盯着她的孔嬷嬷连忙上前道:“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林婉茹神色一僵。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恨不能大笑出声! 近在咫尺的孔嬷嬷的脸上满是慈祥,林婉茹却觉得似是被蛇蝎盯上一般,令她全身汗毛直立。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氏的方向,却见林氏正也在看着她。 见她望过去,林氏幽深瞳孔的脸上染上一抹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令林婉茹不寒而栗。 林婉茹刚刚准备离席的动作一顿,又原地坐了回去。 华姐儿跟她说过的,切不能打草惊蛇,引起林氏的怀疑,不然只怕会立马对她们母女三人痛下杀手,她不能离开。 可是想到刚刚那场景,林婉茹心中满是惶恐,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视线随意一扫,恍然发觉平宁郡主方才也跟着周令宜走了,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华姐儿跟她说过,平宁郡主是可信的,且平宁郡主一向与华姐儿交好,有她在,想必要比自己去好得多。 想通了这一点,林婉茹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孔嬷嬷,脸上露出了如往常一般的微笑,道:“无事,我就是坐久了有些僵硬,动一动便好了。” 孔嬷嬷见她不似说谎,这才点点头,重新走回角落处盯着林婉茹。 —— 寒风凛冽,直刮得脸生疼,五六个身着华丽的贵女并排走着,除了洛希瑶和周令宜,各个脸上都染上一丝不满。 有贵女小声嘀咕道:“可真是好大的面子,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竟让平宁郡主和我等顶着寒风来找她。” 一旁的贵女,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这京城贵女圈谁人不知平宁郡主与那商户女关系好,一个商户之女不足畏惧,但若是因此得罪了平宁郡主就不值当了。 “你若是不乐意,可以不来。”洛希瑶冷声道。 那贵女一僵,顿时不敢吱声了。 一行人绕过回廊,在各个院落穿梭,即便是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也不敢抱怨一个字。 就在她们走至一个院落时,周令宜身边的婢女‘耳尖’,惊呼道:“小姐,这院里似乎有动静!” 洛希瑶扫了那婢女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讥讽,跟着走了进去。 离那厢房越近,听到的动静就越大,贵女们脸上都闪过一抹不自然和诧异。 待走至厢房前,听见那即便隔着门和窗都异常大的动静,各个脸上都臊得羞红了脸。 那透过门缝传出来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即便是堵着耳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即便有贵女气急败坏道:“这是哪个不要脸的腌臜货,竟光天之下行此不堪入目之事!” “是啊,这是想男人想疯了不成,在永宁侯老夫人寿宴上就急不可耐做出这种事!” 贵女们都气得连都红了,却不知一旁的周令宜受的打击更大。 殿下怎么能如此! 不是说了,只是逢场作戏,不会碰沈琼华的吗? 可这连说话都遮掩不住的欢愉声是怎么回事! 难道殿下真看上那贱人了?! 即便是周令宜再不知事,也知晓里头必定是假戏真做了,不然不可能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她心下一沉,面色苍白,牙齿死死地咬住唇瓣,沁出了几滴鲜血,又咽入喉中。 脑中那名为理智的弦几乎要断裂,待看见洛希瑶那看好戏的脸,意识才逐渐回笼。 不管殿下到底是为何与那贱人假戏真做的,事已至此,她都必须咬碎银牙活血吞,帮着殿下将这出戏唱下去。 即便是殿下真被那贱人的美色所惑,将来殿下登基,也不过是个小小侍妾,自己切不能因小失大,丢了皇后之位。 眼下还是按照计划进行才是,不然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令宜伸手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取代而之的是错愕,随即又染上一抹愠怒,恨恨声道:“这是何人竟敢在我永宁侯府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她佯装要推门进去,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一旁的采薇道:“采薇,你快去禀告我娘,务必让她尽快前来!” 一旁的的贵女有人联想到了沈琼华身上,急忙阻拦道:“令宜,不若咱们还是私下处理,就当没看到吧,不然……” 那贵女本也不想开这个口,只是父亲与安王是一条船上的人,永宁侯府丢脸便是安王丢脸,这才出声阻止。 “好姐姐,我知晓你是好心,只是咱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好贸然闯入,出了这种事,还是在永宁侯府上,还是得让我母亲来主持公道才是。”周令宜道。 “不是,我是怕……你那表姐……”那贵女吞吞吐吐道。 周令宜像是才听懂了那贵女的言下之意,惊得瞪大了双眼,道:“不可能,表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定不是表姐!” 周令宜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身子向后倒去,采薇连忙扶住了她。 周令宜嘴唇颤抖,嘴上说着不可能,面上却犹豫着不敢再开口喊采薇去前方宴席叫林氏。 眼看就要盖棺定论,就在这时洛希瑶开口了,她怒声道:“你们瞎说什么!琼华才不是这种人!” “那么怎么这么恶毒,张口就要将别人往死路上逼!” 被人指着鼻子骂恶毒,当即就有贵女不乐意了, “遇上这种事,那商户女又恰巧失踪遍寻不得,不是她还能是谁。” 周令宜眼珠一转,也拿帕子捂着嘴哽咽道:“郡主,表姐她……” 洛希瑶一怒火中烧的样子,道:“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洛希瑶仿佛十分见不得沈琼华被泼脏水,直接指着采薇道:“你!赶紧去将侯夫人喊来!我今日倒是要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谁都别想往琼华身上泼脏水!” 采薇犹豫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周令宜抓住采薇的手哽咽道:“不要啊——” 洛希瑶娇蛮道:“还不快去!你敢不听本郡主的命令!” 采薇终究还是听从洛希瑶的话往前方宴厅而去。 几个贵女脸上都不好看,周令宜一副伤心状,眼底却划过一抹狠厉。 来吧,来吧,越多人越好! 她倒是要看看今日过后,那贱人还有何脸面见人! 周令宜看着洛希瑶那副要为那贱人洗去冤屈的样子,恨不能大笑出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是沈琼华,那是谁? 很快,采薇便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群人。 林氏,老夫人,吴氏以及一些贵夫人,竟是都来了,林婉茹也在其中。 “究竟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老身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丑事!”老夫人一脸怒容道。 “采薇,这……这……”周令宜满脸惊诧地看着采薇,似是问她为何会来这么多人。 采薇有些欲哭无泪道:“小姐,奴婢太过惊慌,宴厅之上撞倒了桂嬷嬷,被桂嬷嬷当众逼问,这才人尽皆知,不过奴婢并未说里头的人是谁。” 林氏似乎也很恼怒自己精心准备的寿宴就这么被人给毁了,当即便吩咐两个嬷嬷将房门踹开。 却被周令宜阻止道:“不要啊!不要进去!” 她整个人惶恐不已,面色惨白,林氏似是才明白的什么,问道:“宜姐儿,你是不是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周令宜嘴唇颤抖,看着林氏的眼睛诺诺道:“母亲,表姐不见了!” 林氏脸色巨变,猛地看向那间屋子。 林婉茹如遭雷击,身子摇摇欲坠,满脸仓皇,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嘴中不住地道:“不,不可能是华姐儿的,不会是华姐儿的!” 身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她, “夫人……” 林婉茹甩开丫鬟的手,走向林氏和周令宜,看着两人的眼神似乎要啖其肉, “绝不会是华姐儿,华姐儿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华姐儿!” 她这话一出,几位夫人小姐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这位夫人可真有意思,这是永宁侯府的地界,那位沈小姐又是永宁侯府的表小姐,谁能在这里陷害她。” “就是,不过是一个商户女,看在永宁侯府上才给她几分面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不成?去陷害她?当真是闲得慌。” “依我看,这里面的人就是她,怕是见识了侯府的富贵就忘了自己是几斤几两,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然哪就那么凑巧,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那么倒霉,被盯上了。” “只怕她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身边多个暖床婢女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里面那不知廉耻这人就是沈琼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在人群中的吴氏更是乐不可支,她朝林婉茹道:“哎呦,沈夫人,你也不要太过悲伤,凭沈家的门楣,虽当不了正妻,做个小妾也是使得的。” 小贱蹄子,成天跟她的芙姐儿作对,如今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 吴氏心中高兴,却不知为何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管它呢,什么也没有她看大房的笑话重要。 林氏捂着帕子,痛心疾首道:“华姐儿,你糊涂啊!你若是有什么想法,跟姨母直说便是,姨母如何会不依你,何必将自己置于这般不堪的境地!” 周令宜扶着林氏,神色哀泣道:“母亲,表姐肯定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这般……” 周令宜面上安慰着林氏,心中却恨得要死。 若不是为了维持接下来自己在沈琼华心中的形象,就凭沈琼华敢染指她的男人,她也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扒了她的衣裳,让这些世家贵女们都瞧一瞧她是什么肮脏的货色! 林婉茹见林氏母女名为为华姐儿哀伤,实则句句诋毁的话,怒意上头,也顾不上女儿叮嘱她的那些话了,一把上前攥住林氏的手。 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疼得林氏倒抽一口凉气。 林婉茹正要质问她,斜方却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 “听永宁侯夫人和二小姐的意思,是也觉得里面的人是琼华了?” 被点名的林氏和周令宜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平宁郡主为何要如此直白的点出来! 她们拦在这门口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在沈琼华面前树立一个好形象吗? 今日她们母女是努力维护沈琼华名声,不让人进去的好姨母和好表妹,只是奈何人多势众,这才被迫让人闯了进去。 如此,事后也好向沈琼华交代。 可平宁郡主这般问了,她若是说不是,万一这些人不进去了,沈琼华事后就还有狡辩的余地,那这出戏岂不是白唱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犹豫再三,周令宜终是哽咽道:“回平宁郡主的话,虽然臣女也不想相信,但应当是沈表姐的。” 洛希瑶似是很恼怒,道:“本郡主才不相信里面的人是琼华,本郡主这就要一探究竟!” 说着,竟一脚踹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砰地一声巨响,吓了周围的人一跳,可里头的人丝毫不受影响,似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动作着,空气中都满是热浪和暧昧的气息。 即便有纱幔隔着,一些未出阁的少女都难堪地撇开了眼。 周令宜双目赤红,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恨不能将沈琼华从床上拖下来扒皮抽筋。 这个贱人! 竟勾得殿下如此忘乎所以,连正事都给忘记了! 老夫人面色也不好看,她指挥着两个婆子,道:“去将两人拉开!” 不是说做戏? 怎么还假戏真做了! 两个婆子掀开纱幔走了进去,下一瞬里面便传来了怒吼声:“滚!” 谢祁安被那虎狼之药弄得早就失去了理智,正到关键时期,怎肯停下。 那两个婆子见是安王,吓破了胆,连忙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 跪在老夫人面前,惊慌道:“老……老夫人,是安王殿下!” 此话一出,除了心知肚明的几个人,具都大惊失色。 怎会是安王? 安王怎会做出这种事? 难怪那商户女连名声都不要了! 瞬间,贵妇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女儿纷纷出了房间,却仍是守在院内未曾离去。 不是她们不想走,是她们走不了。 这种情况下,洛希瑶也不好闯进去,遂也走到院中,老夫人等人也都出了屋子。 里头响动不断,一伙人被逼无奈听着动静。 林婉茹此刻理智这才回笼了,也猜到了里头肯定不是女儿,不然平宁郡主不会如此平静,估计华姐儿是早有打算。 只是若不是华姐儿的话,那会是谁……? 周令宜听着里头久久未停歇的动静,双手发颤,心都在滴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动静停下。 门打开,谢祁安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他还是那般眉目俊朗气质温润,只是此刻脸上有些许的苍白,走路时似乎还晃了一下。 谢祁安拖着分外疲惫虚弱的身体走至林婉茹面前,正想说些什么,院门口处便传来了一道女声: “各位夫人小姐怎么都在这,可让琼华好找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是有人要陷害芙姐儿!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沈琼华。 沈琼华似是被众人的目光吓到了一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面露疑惑道:“怎……怎么了这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令宜嗓音尖锐地质问道。 她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沈琼华瞥了一眼神色比刚才更加惨白的谢祁安一眼,暗道:看来那配种药的效果确实不错。 沈琼华迷茫道:“我……我不在这在哪儿?” “我的衣裳脏了,便去给女眷准备的厢房里换衣裳,待回到宴席上就发现你们都不在了,便出来寻你们了。” “不可能,你……”周令宜想说沈琼华应该在屋内,在床上,却意识到很多大臣家眷都看着自己,又猛地住了嘴。 林婉茹连忙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心中止不住后怕, “华姐儿,娘……” 林婉茹泣不成声,哽咽得说不出话,还是洛希瑶上前来跟沈琼华讲清楚了前因后果。 说完,看不忘斜睨了那群人一眼,道:“我就说了里面的人不可能是琼华,你们偏要说是,这下好了,真人就站在这,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还有永宁侯夫人和二小姐,你们方才可是一口一个糊涂呢~”洛希瑶说这句话时,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嘲弄。 各个夫人贵女们神色各异,她们刚刚就守在这门口听了许久的动静,有没有人出来自是一目了然。 方才不觉得,现下被平宁郡主这么一提及,不免也觉得有些诡异。 刚刚的情形着实有些混乱,根本来不及细想,可现在想来,这个门也不是非闯不可。 这是永宁侯府的地盘,若是永宁侯夫人不让闯,她们还能逼着她不成。 先是周二小姐的婢女不小心在宴席上,将此事说出,而后,将她们引来,一到这,永宁侯夫人便要踹门,是周二小姐将其拦了下来,含糊其辞地说可能是沈小姐。 可现在想来,周二小姐完全没有必要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完全可以附耳告诉永宁侯夫人里头的人可能是沈小姐。 而后随便撒个谎说是里头是婢女和小厮私通,她们也不是不知情识趣非要看热闹的人。 可偏偏她就是说出来了,而且在平宁郡主再三询问后,更是十分笃定。 若她真是想保住沈小姐的名节,不应该矢口否认才是吗? 这平宁郡主跟那位沈小姐的关系一向好,也是想要保住沈小姐的名声才踹的门,若是周二小姐否认了,平宁郡主便不会再踹这个门。 这般想着,众人望向周令宜的目光不自觉微妙起来。 这里头的人不是沈小姐,那又会是谁? 周令宜此刻根本没察觉到众人微妙的目光,她此刻只觉得自己被妒火包围着,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若是为了殿下的大业,睡了沈琼华也就睡了,可如今里头的人不是沈琼华,那是哪个贱人! 她怔愣地缓缓转头看向谢祁安,却见对方脸上也划过一丝茫然,显然也不知晓自己到底睡了谁。 周令宜一把松开扶着林氏的手,也顾不上贵女的仪态,撒开腿便朝屋内跑去。 随即便听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身后跟着双目赤红,即便是愤怒也遮掩不住震惊的周令宜。 你女子一出来便躲到了谢祁安身后, “殿下,殿下,你一定要管芙儿啊,芙儿已经是你的人了!” 听到这个声音,老夫人,林氏,吴氏皆是一震。 老夫人只觉得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她颤抖着嘴道:“芙……芙姐儿!” 众人皆是一惊。 “什么!竟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 “这周大小姐好歹也是名门出身,怎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真是丢尽了永宁侯府的脸。” “这永宁侯府教育子女的能力实在是堪忧啊。” 先是周二小姐疑似对付表姐,再是周大小姐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亲祖母的寿宴上与安王无谋苟合,实在是…… 若是里头是那位沈小姐,还能说是与永宁侯府无关,毕竟那沈小姐才在永宁侯府居住大半年,说是永宁侯府之过,实在是有些勉强。 但永宁侯府这一辈就这么两位小姐,具是心术不正,这就很难不令人怀疑永宁侯府的家风了。 吴氏听到这声音,率先便冲了出来,再也没有之前那看热闹的心思。 她浑身颤抖,从喉间挤出三个字:“芙姐儿……?” 周令芙此刻害怕极了,她虽然想以此方式进安王府,却也是想逼老夫人点头,却没想过一觉醒来有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都知晓她婚前失贞,她还能嫁给安王吗? 因此她才在安王开门的第一时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穿衣裳,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若不是周令宜那个贱人进来将她打了出来,她只怕还躲在里头呢。 此刻间吴氏走到自己身前,周令芙再也忍不住了,她理了理头发,露出面容,戚戚哀哀地唤了一声, “娘——” 吴氏当即就翻了白眼要昏过去,一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她,掐她的人中。 吴氏这才缓过来一口气,哀嚎一声:“我的芙姐儿——”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芙姐儿?” 吴氏反应倒也快,立马走到老夫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攥着老夫人的衣袍道: “娘——你要为芙姐儿做主啊!芙姐儿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人要陷害芙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