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缸通七零,娇软知青被军少娇养了》 第107章 房间里是啧啧的水声 冬夏觉得,阎政扬住的地方就像他本人一样,冷峻硬朗、有条不紊。 一切都严格恪守着规律,次序分明、条理清晰。 事实上,阎政扬过去二十五余年的人生也的确如此。 从小到大,他一直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依照父亲的意愿升学、进入部队,因为体格出众被选拔为战斗机飞行员进行培养。 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在飞行员45岁退役后,继承父亲首长的位置,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贤惠妻子。 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就是遇见了她。 他为了她提前退役转业到北大荒,并想要跟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结婚。 吉普车轮胎在雪地里急刹拐了一个弯,停在物资科办公楼下面。阎政扬下车将车钥匙交给小刘,嘱咐道:“今天去食堂打两份饭,要有肉。” “是,阎团长。”小刘答应着,心中却想,八成是那个冬知青过来了。 阎政扬脚步匆匆地往宿舍方向走,路上看到供销社门口摆着卖糖葫芦的稻木秆子,停下来,买了一串。 这是为部队小孩子准备的。 友谊农场是整个北大荒发展最早,各方面配套设施也最完备的地方。这里还有一所北大荒中学,专门为兵团子女开设。 怕她等急了,他到后面,加快小跑起来。 冬夏待在他的房间里,确实有些百无聊赖。 主要他屋里啥都没有,连一本书都没有。 她喃喃道:“他平时空闲时间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最后目光寻梭一圈,在窗户边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北大荒文化》。 这个年代的文学杂志稿很有复古感,封面是牛皮纸印的黑白色,除了名字,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图案。 冬夏一看期刊号,就知道是自己文章登上的那一版,不禁有点脸红。 本来还在想他平时是不是有阅读《北大荒文化》的习惯,直到她翻开杂志,看到里面夹着的剪下来的报纸文章版面后,才明白,他应该是特地把她的文章弄过来收藏…… 冬夏想象到他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把她报纸文章剪起来的画面,心跳倏地漏了半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冬夏把杂志放回原位,一跃起身去开门。 “你回来啦。”她笑盈盈的,杏眸潋滟。 阎政扬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风。他伸出冻得通红的手,递过来一串糖葫芦。 老式的糖葫芦外面没有包装,就糊了一层糯米纸。 “你怎么还带了这个?”冬夏接过。 他解释道:“在路上看到就买了,给你甜甜嘴。”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让冬夏心中很受用。 果然她之前室友说的对,男人刚谈上恋爱时都特别无微不至。 正好饿了,她接过糖葫芦就小口吃了起来。 “唔……好甜。” 阎政扬关上门,脱下军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就开始生火给她弄炉子暖。 炕烧暖后,他就拍拍床单,让她坐在自己床边。 “这不太好吧。”冬夏啃着山楂,有点迟疑道:“你床上整理得这么干净,等下我给你坐脏坐乱了……” 虽然这个年代因为家里小普遍都不讲究,招待客人会让他们坐床边上,但冬夏自己有点小洁癖还是挺介意这个的。她看阎政扬这个屋子的收拾习惯,就觉得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样,不会随便让人碰他的床。 “没事,坐过来。”他低沉道,“乱了再收拾。” “哦。”冬夏就磨磨蹭蹭坐了过来,期间又啃了一小口山楂,结果不小心,一粒冰糖碎子崩到了他床上。 阎政扬目光看过来,眉头微蹙。 冬夏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忙起身,刚要道歉:“对、对不……” 她看起来就跟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以至于让阎政扬开始自我怀疑,他有那么吓人吗? “没关系,你继续吃。”阎政扬附身帮她收拾了,似乎怕吓到她,又放缓了语调轻声道:“我不喜欢你跟我道歉。” 如果这一幕被阎家人看到,想必会无比震惊,眼珠子都掉下来。 尤其是阎政扬的后妈叶云芬。 阎政扬从小连房间都不愿意让外人进。包括他弟弟,有一次把衣服扔在他床上,就被他训斥了一番。眼下,他竟然让一个姑娘在自己床上吃东西。 “嗯……”冬夏应着,却也吃不下去了。 她眼珠一转,伸手勾了勾他衣角,微微仰着头,一双杏眸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两人的视线对上,暧昧又缠绵,仿佛能拉丝了,空气陡然变得粘稠起来。 阎政扬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一刻,他再忍不住,手一曲,肌肉鼓胀的手臂就这样支在床上,倾身吻上了那片令他朝思暮想,柔软的嘴唇。 彼此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控制不住的颤栗。 一股独属于女人的馨香,就这样幽幽地飘进他鼻息,挑逗着最敏感的神经。 在这样私密的宿舍里,光线昏暗,她热情的回应就像是导火索,一步步激发出他内心最隐秘的谷欠望和阴暗。 安静的空间让荷尔蒙蔓延得愈发肆无忌惮。 尽管他亲嘴并不熟练,甚至透着生涩,但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让他发狠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手逼她紧紧贴近自己,由浅入深,唇舌交缠,挑拨,不断发出“啧啧”的水声。 冬夏身子都软了,被他吻得要喘不过气来,原本捏着他耳朵的手也无力垂下来,屈指把床单抓出一道道褶皱。 “唔……”她试着推开他胸前,想要逃脱。 然而她刚起身,就被他拽了回来,一把跌进他怀里。 “再亲一下,好不好?”他嘶哑的声线带着诱哄。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又佯装嗔怒道:“那你不许亲这么用力,我都呼吸不过来了!” “乖,我教你用鼻子呼吸……”阎政扬漆黑的眼眸中蕴含着炽热的神采,下一秒偏过头,又开始吮住她的唇。 这次不如刚才的激烈,他有意放慢节奏,就像在掌控到手的猎物般,一点点地慢慢品尝,无比温柔缱绻。 冬夏也被他吻得情动了,不时发出难耐的叮咛,眼尾湿润…… 然而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舍,阎政扬差点要把她压在床上时——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 第108章 得补肾 小刘打开门送饭时,不知为何,感觉阎团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气压。 “你来得可真快。”他黑着脸接过两个饭盒。 小刘还以为他在夸自己,当即挺直胸膛敬礼道:“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 阎政扬:“……” 这时小刘探头余光看到屋里的冬夏,咽了口口水小声道:“对了阎团长,刚才文工团那边搭消息给我说北大荒剧组那边找冬夏同志有事,您看等会她方便过去一趟吗?” 阎政扬颔首,旋即又风轻云淡道:“叫什么冬夏同志,以后要叫团长夫人。” “您、您和她领证结婚了?!”小刘愕然,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阎政扬不置可否,道“快了”,便换上房门。 屋里,冬夏好奇地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什么。”屋里只有一条板凳,阎政扬把桌子搬到床边,随后将饭盒打开放在桌上。 快过年了,今天食堂伙食供应得不错。小刘打了两个肉菜,有红烧狮子头,爆炒青椒猪肉片,土豆泥和一个炒白菜萝卜。 阎政扬替她把筷子摆好,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边上,道:“吃吧,吃完了再去文工团一趟,那里的剧组找你有事。” “是严导吗?”冬夏好奇地问。 阎政扬眯起了眼,问:“他也姓阎?哪个阎。” “不是跟你同一个姓啦。”冬夏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水道,“是严格的严,他叫严华,好像是北京电影厂过来的,一位很出名的导演。我看他的穿着气质,也不像普通人。” “原来是他。”阎政扬夹了几块瘦肉到她饭碗里,淡淡道:“严家在京市挺出名的。” “你认识严导?”冬夏有点意外。 阎政扬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哦。”冬夏笑道:“我感觉他挺厉害的,一张口,就直接敲定我当女主角,估计在剧组有很大话语权。” “那是他眼光好。”阎政扬看着她,有些似笑非笑。 然而冬夏这个粗神经,压根没感觉他在吃醋。 当然也是因为她根本想象不出,阎政扬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吃自己去拍电影的醋。 冬夏这会还沉浸在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喜悦中,一边干饭。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你就吃这么点?”阎政扬蹙眉,见她实在吃不下了,才将她碗里剩下的米饭扒拉到自己饭盒里。 “来,多吃点萝卜,补气。冬吃萝卜夏吃姜知道吗?”冬夏还贴心地把菜里的萝卜都挑出来给他。 尽管并不是很爱吃萝卜,阎政扬还是把她挑的菜都吃完了。 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不挑食。 但长久以来训练的习惯还是让阎政扬保留了之前担任飞行员的禁止食谱,他一般不会去碰黄豆、红薯、萝卜、洋葱、韭菜等气量大的食物。 就连肥肉、芹菜海鲜和油炸食品也不会吃。 冬夏并不知道他的饮食习惯,还在问:“你平时吃韭菜吗?” 阎政扬回答:“不怎么吃。” 冬夏:“你是不爱吃还是怎么的?” 阎政扬淡淡道:“也没有特别讨厌。” 那就是称不上喜欢了。冬夏了然,想了想还是道:“韭菜对身体好,也方便种植,我觉得你平时应该多吃。” “是么?”阎政扬有些狐疑地扫了她一眼。 冬夏义正严辞道:“我家里都是祖传的中医,你应该相信我,食补也是很重要的。” 既然是她要求的,阎政扬便点头应下。 “行,我下回试试。” 事实上,是因为韭菜有补肾的作用。 考虑到他的“虚”,冬夏认为应该食补和中药一起,双管齐下。 吃过饭,阎政扬收拾好,去外面把碗筷洗了,见她在那边刷牙,又偷偷用雪水漱了口,想回来继续亲她。 可能是刚开了点荤,他满脑子都惦记着她。 但刚吃过饭呢,这会冬夏不同意,推了他一把道:“别闹了,我还要去文工团大楼。” 阎政扬只得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他刚才看她刷牙,还以为她也有那意思呢…… 殊不知冬夏只是习惯了,时刻保持口腔卫生。 这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自觉。 “我送你去。”阎政扬起身。 冬夏有些迟疑,道:“就这么几步路,还是别了吧,被人看到不好。” “你害怕被人看到?”阎政扬眯起眼。 冬夏道:“我这是为你考虑。你好歹也是物资科的大领导,影响不好。” “你是我对象,就算被他们看到又如何。”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冬夏只得和他一起出门,一路上,两人回头率超高。 走在阎政扬身边,冬夏感觉路过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们。的确,他高高大大的,远超飞行员平均水准的身高,即便是在北方也鹤立鸡群。 而且大家都似乎认识他这位物资科副科长,路上不断地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同时向冬夏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对于这些主动打招呼的人,阎政扬偶尔会回以颔首。 冬夏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女的是谁啊……长得可真漂亮。” “她站在阎团长身边好般配。” 身后不时传来议论声。 好不容易走进文工团大楼,冬夏松了口气,向阎政扬摆摆手便上楼了。 阎政扬在楼下踱步了一圈,便站在花坛便,单手插兜,身姿笔挺宛如白杨。 一个文工团领导顺路经过,不由得好奇地问:“阎副科长,你跟刚才进去那个女同志……” “她是我对象。”阎政扬解释得言简意赅。 而这句话,恰巧被刚才经过的短发姑娘何茗茗听见,令她瞬间变了脸。 什么?!那个女同志居然是物资科阎副科长的对象……难怪她能获得严导的青睐,最终成功被选中。 许是知道了对方也有强硬后台,这下何茗茗心中也酸不起来了,只能暗暗嫉妒她谈了个好对象。 文工团领导也很意外。 阎团长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友谊农场,可是个香饽饽。众所周知,他是单身。要不是气质太冷,早就有不少文工团姑娘、女知青,前仆后继。 之前上面领导还谈论过他的个人问题呢,结果眼下对方忽然就一点风声也没走露地有了个对象? 哎呀,今天农场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得知这个消息要失恋了…… 第109章 生理性喜欢 冬夏进到文工团大楼里,得知严导已经走了。柳部长把她叫过来,用照相机又拍了几张照,然后把剧本拿给她,让她回去先熟悉一下剧情。 “好好努力,把握机会。”柳敏霞拍了拍她肩膀,鼓励道。 “嗯,我会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冬夏面露感激。 柳敏霞很受用,面上却笑着摆手道:“是你自己争气。” 的确,她一开始给冬夏介绍的角色只是电影里一个貌美配角。是冬夏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严导的青睐。 而在得知冬夏和物资科的阎团长处上对象后,柳敏霞更是庆幸自己当初对她的示好。 果然,不能轻视任何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 因为你不知道她在部队里,往后会嫁给谁,哪位大人物。 晚上冬夏要在友谊农场过夜。这个年代作风问题还是很严重的。他们孤男寡女的,还没正式领证,自然不方便住在一起。阎政扬就做主给她安排了一间招待所。 “家属院倒是有空房间,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我那里也没有多余的棉被,不如你直接住到招待所里方便。”他解释道。 “行啊。”冬夏点头。 这会的招待所都是为领导准备的,条件普遍不错,住着反而更舒服。 傍晚两人一块在食堂吃了饭,阎政扬就收拾了一些东西,把冬夏带到了招待所。他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拿到了一把钥匙和毛巾之类的物品。 尽管知道阎政扬是物资科副科长,也看出他和眼前的漂亮姑娘关系匪浅,招待所工作人员还是严肃提醒道:“阎团长,你不能在这里过夜。除非是出示你和这位姑娘的结婚证。” “嗯,我知道。”阎政扬同样淡淡解释道:“我只是送她上去,一会就下来。” “行。”工作人员一双眼紧紧盯着他们,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 冬夏还是第一次来到部队的招待所,好奇地四处张望。阎政扬两手提满了她的东西,还有在供销社给她买的一包零嘴特产,边往楼梯上边回头道:“跟上。” “哦。”冬夏跟着他进了房间。 因为北大荒文工团和北影厂合作要拍电影的事,最近挺多领导来的,走廊里的房间都住满了。 阎政扬带她走到尽头,用钥匙把门打开,又跟她介绍了一下隔壁的水房和公共卫生间等设施。 “男女浴室是分开的,你记得不要走错。”他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叮嘱道。 冬夏“嗯嗯”地应着,打开灯,环视了屋内一圈。就是很简单的十平屋子,放着一张单人床、书桌椅子等物,窗帘也是有的。桌上还有台灯,铺着地毯。是很典型的苏式装修风格。 阎政扬用手摸了一下桌子,摩挲片刻,没有灰尘。他对此很满意,招待所的卫生还是很到位的。 冬夏坐在床边,拍了拍床沿,示意他也过来。 阎政扬喉结滚了滚,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她迈近。 “我过会就要走了。”他低沉道。 “我知道呀。”冬夏歪了歪头,轻轻舔了下嘴唇撒娇道:“我们再一起抱会嘛,我想你。” 这刚谈上对象,她连他的腹肌都没摸过,怎么可以! 冬夏可是眼馋他的八块腹肌很久了。 反正阎政扬不行,她也不怕他们进展太快,可劲撩拨他。 快26岁还没开过荤的阎政扬,血气方刚,哪儿经得起这种诱惑,当即气血上涌,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她。 他反手勾住她的腰,轻轻往前一带,温香软玉便撞了满怀。 他埋头嗅着她颈间的馨香,感觉有些上瘾。 “你好香。”他忍不住道。 冬夏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侵略性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的味道其实很好闻,衣服上是淡淡的皂荚清香。她同样抱着他精瘦的腰身,忍不住摸到小腹上,果然碰到了鼓胀的硬块,是他的腹肌…… 月光下,两具年轻炽热的身体紧贴着,胸腔里,是两颗疯狂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撞击着。 他低下头,喉结滚动了两下,吻住了她的唇。 “唔……” 仿佛有电流窜过,发自灵魂的颤栗。 她小手抓着他腋下的衣服,一手捏着他的耳朵,轻轻划动。 就像瞬间打开了阀门,男人的吻细碎而绵密,从温柔的轻吻慢慢转为唇齿间的纠缠,香津滑浓在缠绕的舌尖,引诱着激情。 吻着吻着,他就不情不自禁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本来由冬夏坐在床边,他倾身弯腰的姿势,变成了两人一上一下…… 他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渐渐地不满足只这样。男人的吻愈发炙热,喷薄出的滚烫的鼻息,落在她的下巴、脖颈、锁骨上…… 她紧紧咬着红唇,不时溢漏出的几丝声音更刺激着阎政扬红了眼。 他感觉她就像一个妖精……能够轻而易举地,令他的理智溃不成军! 除了最后关头那一步,他们几乎把该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脸色红红地从床上起来。阎政扬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正经地轻咳一声道:“时间不早,我得走了。” 冬夏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又把他拉过来吧唧了一口。 男人再次乱了呼吸。 但很快他又恢复到了冷静克制的模样,穿上大衣,嗓音嘶哑:“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那明天还亲吗?”冬夏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衣摆。 阎政扬用一副女人你在玩火的表情看着她,旋即低沉道:“亲。” 他想要她。 可阎政扬又很担心,他们这样下去,她又这么会勾引人,他真的会忍不住…… 看来两人结婚的事,还是有必要提上日程。 冬夏当然不知道就亲个嘴,阎政扬又想到结婚上了。等他走后,她趴在床上翘着白皙的腿,羞红的脸埋在被子里,还有些意犹未尽。 阎团长天赋异禀啊。这才第二次接吻,就让她有湿答答受不了的感觉…… 他真的太会了! 原来,谈到生理性喜欢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冬夏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而另一边,阎政扬顶着风雪回到宿舍,又第一时间洗了个冷水澡,降火。 第110章 醋坛子翻了 次日,敲门声响起。 冬夏穿上衣服很兴奋地去开门,以为门外是阎政扬,没想到却是小刘。 小刘提着一袋早餐,很抱歉对她道:“嫂子,隔壁连队出现暴雪坍塌事件,阎团长今早临时有事出任务去了……” 冬夏连忙问:“那他过去,会有危险吗?” 小刘摇头道:“应该没什么,阎团长只是过去送物资。” 话虽如此,但暴雪天气,能见度极低,车子轮胎又容易打滑。在这样的低温下开车行驶,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冬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吃早饭的时候都没胃口。 按照团长级别的划分,小刘给冬夏拿来了友谊农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丰盛早饭。 有包子、豆浆和油条。 “你是阎政扬的保卫兵,没跟他一起去吗?”冬夏没忍住问道。 小刘顿了一下,解释道:“本来是要去的,但阎团长让我留下了,照顾您……” 阎政扬是军人,本性就是服从。他凌晨突然接到任务不得不离开,却也很担心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地留在友谊农场。 他这次出去执行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冬夏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像落了一片羽毛,痒痒的,又微微刺痛。 他们才刚在一起,就面临分别。 这大概就是和军人谈对象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听说这次暴雪受伤的知青兵员不少,他们都被转移到了友谊农场的战地医院进行救治。病人一多,医疗人手就容易不足。 冬夏听说后,自告奋勇要去医院帮忙。 小刘一听有些急了,想劝她别去,“阎团长临走前让我照顾好您,我记得您是四天后的火车吧?您要是无聊的话,不如这两天我就先在友谊农场逛逛……” 冬夏坚定道:“恶劣天气他去执行任务了,我也要为群众尽一份力。” 她的语气是那样掷地有声,让人无从拒绝。 “更何况,在医院帮忙能有什么危险?”她道,“相比之下,那些在前线的军人更危险。” 小刘再说不出话,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去医院报道。 要是他在阻拦,好像就显得冬夏同志的思想觉悟不高…… “你是雁窝岛135连队的冬夏同志吧?来,跟我过来。”医院护士匆匆地递过来一个红十字绣章让她别在手臂上。 不出冬夏所料,眼下友谊农场的战地医院正缺人手。她凭借连队卫生员的职位,很快就被分到一组伤员那里,帮忙处理他们的伤口。 在这里,她亲眼见识到了恶劣天气的残酷和可怕程度。 不少伤员在暴雪天气中房屋坍塌导致被砸伤,或有的,直接四肢活活冻成紫青色,积血瘀化不去,要面临截肢。还有的,则是患上了严重的雪盲症,双眼刺痛,视力模糊,泪流不止。 冬夏一直在来回忙碌着。投入到工作中的她十分专注,能够忘记外界的一切。 而一旁的护士在见识到她的医术后,也很放心地把一些本来要医生才能完成的工作交给她。 以冬夏的医术水平来看,她远不止是一个卫生员。她们都猜测,她至少应该是一名赤脚医生。 “冬知青,我这里有一名新进来的伤员麻烦你帮我去看看!我手头上还有一台手术,走不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满身是血的男医生跑了进来喊道。 “嗯,行。”冬夏应着,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摘下手套往他那边走去。 时间太紧张了,她还没吃过晚饭。 就怕耽误救援人员,争分夺秒。 小刘期间过来,她就撒谎自己在医院食堂吃过饭了,这会则是偷偷地从空间里取出一块饼干狼吞虎咽。 今天忙了一天她虽然很累,却也很充实。 来到病房,冬夏惊讶地发现这是四人间。 这也意味着,里面的病人最起码是领导级别。 她拉开白色帘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弱男人,相貌十分眼熟。 只是这会,他鼻梁上没有架着眼镜。 “方处长?”她发出意外的声音。 冬夏这会也是想起来了,自己曾在来北大荒的火车上遇见过他。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农业局领导。瞧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当上了副处的职位。 方佑民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着面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美丽容颜,一时间怔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冬、冬夏……”他喃喃道。 “你们认识啊?”一旁的护士好奇道。 “嗯,之前见过。”冬夏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腿部伤势挺严重的,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留下残疾。她不禁蹙眉道:“方处长,你也在昨天暴雪坍塌的连队现场吗?” 方佑民点了点头,有些吃力地支起身道:“我受农垦局所托,去那里研究极地寒温下的黑土地质土壤……” 谁曾想,竟会遇到这种事。 再次和心动的姑娘相逢,竟然是这么狼狈的场景,方佑民自嘲地笑了笑,苦涩道:“我这腿,怕是要废了吧。” “别说丧气话。”冬夏低头用碘伏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温声道:“您这强势并不算严重,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轻柔的声音犹如泉涧,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够抚慰人心。 因为没有戴眼镜,方佑民近视度数比较深,眯起眼凑近了,才能仔细端详到她的容颜。 也就只有她低头忙碌的时候,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 “冬夏同志……”他开口正要说话。 冬夏打断他道,“方处长,你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我看你这个腿,我得用针灸治疗,你同意吗?” 方佑民点点头。他还是挺相信她的。 在她拿出祖传的银针给他施针治疗期间,方佑民几次想开口跟她搭话,但看她这么专注认真,又怕打扰到她,只能作罢。 直到她拿出针灸忙活完已经是夜里了。因为他的伤势严重,一次针灸并不能好转,还要之后继续。 方佑民看到她额上的汗,想掏出手帕递给她,但苦于动弹不得。 冬夏抬手抹了把额头,又看了眼腕表,长出一口气道:“居然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方处长,我得先走了……” 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方佑民有些急了,生怕错过,喊道:“冬夏,其实自从上次火车分别后,我一直都想再见到你!” 方佑民音量比较大,导致整个病房的人都齐刷刷看过来。 包括,站在门口那个穿军装的冷峻男人。 他的存在感如气压般压迫而来,方佑民顿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第111章 小腹憋着火 “你回来啦。”冬夏看着他眼前一亮。 阎政扬颔首,转身退出门去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交给她自己去解决。 冬夏想了想,低声告诉方佑民道:“我已经有对象了。” 方佑民苦涩一笑,看向门外道:“是他吗?” 冬夏没有否认,粲然一笑道:“方处长,祝你早日也收获属于你的幸福!” 便追出了外面。 方佑民看着她倩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一时有些失魂落魄。 其实现在他回想起来,早在那趟火车上,就看出了两人之间隐约有些苗头…… 但那时他们应该还没有在一起。 方佑民握紧了拳头。 如果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能勇敢地去追求冬夏,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他却因为在农垦局研究黑土事业,错过了她…… - 冬夏追出门外,见阎政扬安然无恙,很是开心,蹦蹦跳跳地抓着他袖子道:“我想你了。” 阎政扬眸光微动,抿了下薄唇低沉道:“你怎么会在医院?” 冬夏道:“小刘没跟你说嘛?医院缺人手,我自愿过来帮伤者。” “也包括刚才那位,方处长?”他加重了念出对方的名字语调,隐约能听出几分不满。 冬夏有些好笑,凑近,揪了揪他的衣袖轻声道:“你吃醋啦?” 声调却是愉悦的,带着几分调侃。 “没有。”他否认。 他们才刚在一起,他就这样吃醋,好像显得对她的占有欲太霸道了。 阎政扬也开始反思,她为人医者是去医院医院帮忙的,他不该胡乱揣测她。 可是刚才在看到那个方处长和她拉拉扯扯的样子,他真的忍不住……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一下。 “放心啦,我跟方处长没什么的。就上次火车碰见过,你当时不是也在吗?我们同一个卧铺的。这次在医院碰到是偶然,他也受伤了,别的医生忙不过来叫我来帮忙处理。”她解释道。 “嗯。”他颔首。 不管内心如何情绪翻涌,他面上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冷然模样。 等回到宿舍,两人又亲上了…… 所谓小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吸引,让他们牢牢地想把对方揉进自己体内,尽情探索彼此。 不过总是在关键时刻,阎政扬能及时刹车。 冬夏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湿软地靠在床头道:“等我走了,你还会去雁窝岛吗?” 阎政扬道:“有任务的话可能会去,怎么了?” 冬夏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我想让你去找宁老……” “你找他有事?”他挑了挑眉。 冬夏欲言又止,怕打击到他的自尊心,换了个理由改口道:“我观你面相最近有些郁火燥结,让宁老给你开两幅中药,压压火。”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阎政扬无可奈何地捏了下她的鼻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叹息。 他憋着的火,还不是被她挑起来的…… “不用喝中药。”他指腹摩挲着她粉色柔软的嘴唇,粗糙的纹理抹去上面晶莹的水渍,喉结再度不由自主滚了滚,沙哑道: “等以后,我们结婚就好了。” 冬夏:“这跟结婚又没关系……” 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阎政扬目光上移与她对视,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还会看面相了?” 冬夏嘟囔道:“中医本来就是望闻问切,你别不信,我爸教我的,有时候我光靠看一个人的脸色,就能看出他有什么毛病。” “你爸?”他重复了一遍,道:“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 他知道她在这个年代的亲生父亲冬缪华,是机械厂主任,术业有专攻,对中医一窍不通。 冬夏点点头,有些怀念道:“我的医术很好。虽然他当年只是在镇上开了医馆,但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大老远来找他看病……” 从小到大,她家里就挂满了患者送来的锦旗,以及各种农家吃食。 阎政扬看到她这样,心中隐痛,忍不住伸手扶平她眉宇间的褶皱,轻声道:“对不起。” 冬夏奇怪道:“你突然跟我道歉干嘛?” 阎政扬垂眸道:“是我把你拉进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我,这个时候你应该还能见到你爸爸……”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在片场被大火活活烧死啦!”冬夏打断他,又捏了捏他冷峻的俊脸,笑道:“别想那么多,我亲爸早就去世了。我妈也一样,我初中毕业后就是被我奶奶抚养长大的。” “不过我大学毕业后没多久,我奶奶就生了重病。给她治病要好多钱,我把家里的店铺和老房子卖了也不够,只能四处打工……也是多亏你用搪瓷缸送来的金条和邮票,缓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阎政扬道:“金条和邮票在这里没用,你也知道。” “对我来说很有用。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她主动亲了他一口,看到他红了耳朵。 冬夏印象很深刻。 她当时大学刚毕业,面临秋招却得知奶奶生病住院的消息有多绝望。 这两年本来就业环境就不好,即便她是211大学的王牌机械理工专业,也只是获得了几个工资四五千的大企业实习机会。要么去小企业996,拼命可以拿一两万的工资,但那样根本没时间照顾奶奶。 后来实在没办法,靠着这张还算漂亮的脸蛋,朋友给她介绍了去剧组拍短剧的兼职,说这个来钱快。要是幸运能被大佬看中包养,别说她奶奶的医药费,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啦。 “结果我还真的被大佬包养了呢……”冬夏喃喃。只不过是搪瓷缸里的七零年代大佬。 想想也是觉得很奇妙。 她的语气太轻,阎政扬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想,要是我们有朝一日,能回现代就好了。到时候你就会亲眼见到,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有多值钱。” 她把金条古董邮票卖掉后,银行卡上多出的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和零,怕是足够自己跟阎政扬几辈子吃喝不愁。 就是可惜了,那些钱带不过来。 “你想回去?”阎政扬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第112章 躺一张床上……火热 冬夏耸了耸肩无奈道:“现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吧。” 阎政扬低声道:“如果能回去呢?你会走吗?” 冬夏看出他脸上的忐忑,摸了摸他的耳朵安抚道:“放心啦,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会带你一起去。” 阎政扬抿了一下薄唇,沉默了。 冬夏歪头看着他道:“你不想去看看吗?几十年后的华国。” “不说这些了。”他转移话题道,“你这两天累了吧,我叫小刘去食堂打饭,你好好休息。” 冬夏确实是有些累了。 她靠在他的床头,不知不觉便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阎政扬看着她小猫一样的睡颜,不自觉勾唇轻笑,走过去打开被子给她盖上,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睡吧。” 冬夏一觉睡醒,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她冷不丁坐直身体,掀开被子,看到阎政扬坐在桌边烤火削一个苹果。他修长的手指攥着削皮刀,手背青筋凸起,格外性感。 听到动静,他手中动作一顿,侧头看她,挑眉道:“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冬夏打了个哈欠。 “看你睡得太香了。”阎政扬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边,道:“吃吧,我去给你热饭。” 苹果在北大荒还是挺罕见的水果,供销社都难得一见。冬夏猜想,他应该是物资科副科长的缘故,所以可以轻易弄到。睡了一觉醒来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脆。 阎政扬把晚饭给她留了,这会放到炉子上加热好给她吃。里头有肉有菜,还有半条蒸鱼。 知道她觉得吃鱼麻烦,他把鱼刺都给她一一挑好了。 冬夏看在眼里,心中像有一股热流涌过,暖洋洋的。 “要喝汤吗?”他问。 冬夏夹了菜随口道:“还有汤?” “我现在给你做。”阎政扬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番茄和鸡蛋,把番茄切成碎块,清水下锅煮。他的动作很熟练,仿佛经常下厨,最后撒了些盐巴,将炉子熄了,把小锅端到她面前。 在寒冷的冬日喝上这样一锅热汤是慰籍。汤水下肚,冬夏感觉整个人身体都暖和了起来,手脚也没那么冰凉了。 “挺好喝的。”她夸道。“你还会下厨啊。” 阎政扬:“会一点,做得还不太好。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找食堂的炊事兵学。” 冬夏眨了眨眼便毫不客气地报起了菜名,“我爱吃辣椒炒肉、糖醋排骨、青椒炒银鱼、土豆丝……” 他很认真地凝眉记下。 冬夏很是欣慰。 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优秀男人,居然就是属于她的了。 就这么拖拖拉拉地一直吃到了九点多,看着窗外的大雪,冬夏都有点不想离开了。 他的宿舍里烧着火炕,暖融融的,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吃饱以后,许是晕碳,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你是明天的火车票?”他忽而沉声问。 冬夏点了点头。 阎政扬轻抬下巴道:“明天早点起来,我开车送你。”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招待所了……”冬夏磨磨蹭蹭地站起身。 “下这么大雪,还回去?”他挡在她身前,昏暗的灯光下,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冬夏愣了愣,下意识道:“我留下来过夜,不会被其他人说吗?” 阎政扬看着她低沉道:“谁敢说你?况且,除了小刘,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可、可是你这里,只有一张床……”冬夏不自觉结巴起来。 阎政扬看到她跟受惊的的兔子一样,唇角不经意上扬,泛起一丝玩味,凑近在她耳畔轻声道:“白天是谁说,想跟我一起睡觉的?” 冬夏涨红了脸,指尖攥着衣服下摆,一时有些羞愤。她那是,在逗他开玩笑好吗?! 虽然知道他不行,但她还没做好跟他这么快同床共枕的准备啊啊。 阎政扬轻笑道:“骗你的。你亲我一下,我睡地上。” “诶?”冬夏忙道,“这个天气睡地上会着凉的,要不你还是送我回招待所吧……” “明天你就要走了。”阎政扬微微蹙眉,平静的声音有了一丝转变望着她,黑如深潭的眼底,竟隐约可见几分委屈,“你不想跟我多待一会吗?” 冬夏:“行……我留下来还不行吗?” “就是…你不许睡地板,得和我一起睡床上!”她双颊坨红,凑近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阎政扬却拒绝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行,我怕我忍不住。” 冬夏:“……” 她才不信嘞! 但不管她怎么说,阎政扬都不同意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这让冬夏也不禁感到有些挫败,是她太没有吸引力,还是他的定力太强? “我去外面打水洗漱。”他说着去门外接了一盆雪回来,放在炉子上烧热。在北大荒的冬天,这里家家户户都这么用水。毕竟零下几十度,水管早就冻住了。 冬夏刷牙洗脸,他又接了一盆水来给她洗脚。 冬夏看着搪瓷盆瞪大了双眼,因为她刚才亲眼看到……“这不是你用来洗脸的盆吗?!”她吃惊着,不敢把脚放进去。 阎政扬却强硬地抓着她纤细白玉般的脚踝,按进了热水里。 “条件有限,谁也别嫌弃。”他淡淡道。 冬夏:“这……” 反正她是受不了别人用她洗脸的盆洗脚。 阎政扬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蹲在地上仔细给她洗完脚,又拿毛巾擦干净水渍,确定她香喷喷的脚丫子都捂暖了后,才给塞进炕上棉被里。 “早点睡吧。”他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地上给自己铺床。行军的动作很迅速,他关了煤油灯,很快进入到就寝状态。 冬夏转了个身,在夜色中看着他的睡姿,军人惯有的板板正正,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标准得让人感觉他在睡眠中也是时刻紧绷着的,在等待军号角吹响。 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外头沙沙呼啸的风雪声,以及他平静均匀的呼吸。 许是第一次跟他待在这样的封闭空间里过夜,冬夏一时有些睡不着,眼珠一转,便佯装打了个喷嚏。 “啊——嚏!” 她还打了个哆嗦。 阎政扬立刻坐起身,看向她严肃道:“你被子没盖严实?” 冬夏缩成一团,弱弱道:“政扬,我好冷……你上来抱我睡好不好?” 她湿漉漉的杏眸,在黑暗中格外潋滟动人。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诱惑。 阎政扬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道:“你别后悔。” 冬夏一梗脖子道:“我才不后悔!” 他半眯起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就这样倾身覆了过去。 第113章 异地恋神器 静谧的黑暗中,炽热的呼吸喷薄在白皙肌肤上,激起阵阵颤栗。 他滚烫的身躯侵略性极强的覆上来。随后冬夏就感觉她唇上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两人贴得太近,仿佛有无形的火苗在点燃。 禁忌的刺激在黑夜中被撕开。 冬夏睁开眼,杏眼里染着迷离水光,眼尾薄红。 他的吻一路往下,在脖颈处反复吸吮,留下痕迹烙印。 这一刻,一切道德感和外界因素都被抛到九霄云外,阎政扬只知道,他想要她! 他想让她彻底属于自己。 “……” 细碎的喘息声湿润而急促,冬夏也感到越来越热。 汗水浸湿了掌心,她无力地攥着男人的发顶。 而在感受她的体温上升后,阎政扬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情动,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可还是停了下来,像在用尽全力在忍耐,他翻身背对着她,身体弓起来,嗓音喑哑道:“现在,不冷了吧?” 何止是不冷!冬夏都感觉燥得慌。她一个女的,觉得口干舌燥。 她不得不承认,阎政扬对自己存在着强烈……那方面的吸引力。 平日里冷峻沉稳的男人,在她身前一点点变得疯狂失控的感觉,令人心情愉悦。 “你转过来抱我嘛。”冬夏心满意足,撒娇道:“我想让你抱着我睡。” “不要。”他沉声拒绝了她。 “可是我冷嘛~阎哥哥~~”冬夏都被自己嗲嗲的声音激得一激灵。 阎政扬无可奈何,转过身将她抱着,圈在怀里,无奈道:“你个小骗子,就想要这样是不是?” “嘿嘿。”冬夏高兴了。 她就喜欢这样被他抱着。 不仅是因为男人的体温在冬日烫得跟火炉一样。他宽阔的臂弯,有一种好闻的气味,让她很有安全感。 “睡觉吧,不然明天要起不来。”阎政扬搂着她,呼吸又粗重了两分。 这妮子特别不安分,在他怀里总是扭动。 事实上,冬夏只是觉得他抱得太紧了,有点闷不过气。 她动来动去,最后侧过身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准备睡了。 但就在这时,冬夏忽然感觉到一个ying梆梆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屁股…… 冬夏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也一样,眼皮颤了一下,试图不动声色地往后移动,与她保持距离。 可失败了。这床总共就这么小,再后退就要掉下去。那家伙反而变得越来越。 阎政扬骤然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低沉哑声道:“我还是睡地上。” 这一次,冬夏没再阻拦他。 因为这会她整个人也傻眼了,思绪纷乱,心口砰砰乱跳。 刚,刚才顶着她的那是什么玩意? 阎政扬他不是不行吗…… 哦对,男人行不行好像跟那东西没关系。 冬夏意识到,那可能是他正常的生理反应。 但因为这个,她不敢再随便撩他了,老老实实把被子盖严实睡觉。 折腾得太晚,她很快就困了,进入梦乡。 殊不知躺在床下的男人却辗转反侧,深深叹了口气,又是一夜难眠…… - 次日两人早上起来,都默契地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 吃过早饭后,时间还很充裕。 阎政扬开车,顺路把她送到双鸭山农场的供销社,问她要不要买点特产带回去。 冬夏本来不准备带任何东西,后来想起来如果想把原主的房子要回来,估计得拜访冬父在军工机械厂的领导,就决定进入挑选一两样礼品。 选好之后,阎政扬出面买单。 他作为物资科的人,甚至不用付钱,只要在单子上签名就行。 “诶,娇娇,你看,那是冬夏吗?”一旁的刘美花拉了拉身边双马尾辫子姑娘的衣袖。 陆娇娇抬头望过去,在看清供销社里男女靠得很近的背影后,捂紧胸口……那种失落空洞的感觉又来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讨厌冬夏。 因为总觉得是对方,抢走了自己什么东西。 “冬夏旁边那男人是谁啊?”刘美花好奇八卦地伸长脖子张望,羡慕道:“那男的长得真帅,比起你家陆振国也不逞多让。” 陆娇娇慢吞吞道:“那是阎团长,之前在火车上救了她的飞行员。” “他们在一起了?”刘美花很吃惊。 陆娇娇也不太清楚,但心里猜测八九不离十。 她拧紧眉心,愈发厌恶起冬夏。 阎团长明明是她未婚夫的兄长,她却连大伯子都不放过,是有多饥渴。 刘美花啧啧道:“这个冬夏当初铁了心要跑到最偏僻荒凉的雁窝岛,没想到这日子越过越好了。” 陆娇娇冷笑一声道:“那是她运气好。” 刘美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陆娇娇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温柔天真的模样。这还是刘美花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冷漠的面目。 看来陆娇娇是真的不喜欢冬夏。 可她既然不喜欢对方,为什么又总是找人私下打听她,时刻关注她的近况? 冬夏刚买完东西走出门,就感到如寒针般的目光,如刺锋芒在背。她下意识回头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结果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了一跤要绊倒。 “小心!”阎政扬赶紧扶住她,浓眉皱起,声音带着一丝怪罪:“这么大个人,走路怎么不看前面?” 冬夏站直了,但刚往前走了两步,鞋底掉了。 冬夏:“……” 她今天水逆? 抬头一看对面一闪而过的陆娇娇,冬夏才算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倒霉。 只要靠近女主,她就会变得不幸。 外面雪地很冷,冬夏掉了鞋底,只能用一只脚踉跄走路。阎政扬看在眼里,直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供销社里面,吩咐售货员道:“再拿一双棉鞋,37码。” 门外。 “哇!!”刘美花捂脸尖叫起来,艳羡道:“阎团长刚才好苏啊……” 因为这个小插曲浪费了点时间。 阎政扬要开车送冬夏去火车站。刚才遇到女主,冬夏还很忐忑,让他反复检查吉普车。 “车子不会半路爆胎吧?”她喃喃。 “想什么呢。”阎政扬拍了一下她脑袋,把她塞进副驾驶座,又弯腰仔细环绕车子一圈,确认没问题后才返回上车。 车子行驶在道路上,景色在窗外飞速倒退。 眼见离陆娇娇越来越远,冬夏松了口气。 越是临近离别,阎政扬抿着薄唇,也越是感到不舍。 但幸好,他们有搪瓷缸这个异地恋神器。 “你把搪瓷缸带上了吗?”他打着方向盘沉声问。 冬夏在包里翻找了一番,点头道:“带了。” 阎政扬:“回去以后,每天都要给我写信,知道吗?” 冬夏侧头托腮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冷峻侧颜,弯起杏眸,故作低沉,模仿他平日的语调应道: “遵命,阎团长。” 阎政扬瞥她一眼。 第114章 舔老婆 等到火车站,一路都相安无事。 冬夏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还担心刚才遇到陆娇娇,会被女主光环影响倒霉。 也有可能是阎政扬在她身边的原因? 从北大荒回去的火车一天只有一趟。 火车早就到了,轰隆隆地停在站台边。眼见快要过年,大家都大包小包地扛着东西往上涌。 冬夏带的行李倒不多,就一个轻便的包袱,以及刚才在双鸭山农场供销社买的两袋特产。人太多了,怕她挤不上火车,阎政扬全程护着她,直到她上了软卧。 这间软卧车厢目前只有她一个人。阎政扬帮她买的票位置也很好,是靠右的下铺。 尽管知道她有自己之前给的物资零食,阎政扬还是买了一提兜吃的放在床边,里面有橘子、苹果,煮熟的鸡蛋和鸡蛋糕等物。 他又掏出三十块递给她,道:“路上肚子饿了就找列车员买盒饭吃,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嗯。”冬夏点了点头,不过钱她没有接,只道:“我自己这里还有,你别给我了。” “拿着,不缺这点儿。”他不由分说地把钱塞到她衣服口袋里,又耐心叮嘱了一番,包括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通过搪瓷缸跟她联系。 “我知道啦。”她乖乖应着。 阎政扬看了眼门外,又压低声音道:“等到海城,你等我跟你联系,去把其他物资也给取出,你带一些回来。” 他还惦记着她需要的“姨妈巾。” 冬夏瞳孔一缩,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当即高兴道:“真的吗?你把那些东西放在海城了?” “嗯。”阎政扬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具体的我回头再跟你说。” 一说到分别,冬夏也有些不舍。 这才刚谈上呢。 霎时火车的号角嗡鸣,沉睡的机械猛兽发出震动。列车员也在一节一节车厢地吆喝,验票,让无关人员下车…… 冬夏飞快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小声道:“我会想你的。” 阎政扬微怔,温柔地望着她,眸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炙热和深情。 “我也想你,夏夏。”他低沉缱绻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情人在耳边的似语呢喃。 他走后,冬夏又趴在窗户上看,直到阎政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咂了咂嘴。 却说另一边,陆娇娇回去以后,莫名地烦躁。她感觉脖子很痒,一直在抓挠。 陆振国很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娇娇?” “没什么,心情不太好。”陆娇娇勉强笑了笑,又问他:“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陆振国其实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着于冬夏不放,但还是老实道:“我有再托人打听过,她的家世背景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陆娇娇顿时来了兴趣。 陆振国迟疑了一下道:“好像听说她亲妈那边有严重的资本主义,已经被打成右派了。现在形势这么严峻,搞不好会连累到她。娇娇,我觉得你还是别跟这种人当朋友了……” 殊不知陆娇娇压根没打算跟冬夏做朋友。 得知这个好消息,她欣喜若狂,对待陆振国也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谢谢你啊振国,你对我真好,什么事都帮我记着。” “害,这算什么。”陆振国挠挠头,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没说出口,其实关于冬夏资本主义身世这个消息,还是自己从周贺杰那里偶然探听到的。 因为周贺杰也喜欢陆娇娇,陆振国一直和他不对付。 在他看来,周贺杰这种被打成资本主义后代的家伙怎么有资格亲近娇娇。 陆娇娇则眼珠一转,暗芒一闪而过。 她知道怎么对付冬夏了。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只要能把冬夏弄倒,她就能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心安…… 火车上,冬夏还浑然不觉自己被本书男二周贺杰给卖了,毫不知道危机即将来临。 火车已经在铁路道上行驶了一下午,她也睡了一下午。一觉睡醒外面天都黑了,也错过了餐车的晚饭售卖时间。 软卧车厢躺着就是舒服。 何况眼下只有她一个人,安静自在得很。 冬夏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就从空间里拿出吃喝来解决空虚的胃。 她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已经凉掉的鸡蛋不想吃,又重新捎回给了阎政扬。 一看搪瓷缸他已经给她写了三张纸条了。 最后一张是:【……我知道你还没醒,醒了记得黑我报个平安】 冬夏哂笑,从包里翻出纸笔给他回复:【醒啦,在吃东西^_^】 阎政扬:【鸡蛋怎么不吃?这个点火车上已经没吃的卖了】 冬夏道:【我自己有带吃的。你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 阎政扬其实能感觉出她身上有秘密,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早点洗漱完,去睡觉】 冬夏:【我才睡醒诶!你陪我聊会天呗】 【嗯】 要不是看她在火车上,阎政扬其实更想跟她语音聊,那样能摸到她的手,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聊到后半夜,冬夏才困了,知道他一般睡得比较早,就互相道了晚安入睡。 次日她起来去餐车买饭,还碰到了之前那个喜欢自己的列车员汪鑫。 他似乎是固定跑这条线路的,看到她很高兴的,又有点腼腆和失落。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冬夏便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汪同志。” “你…你还认得我。”汪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也才过了大半年,我记性还没那么差。”冬夏笑道。 汪鑫把她点的饭菜端了过来,又帮她倒了一杯免费的热水。 见冬夏朝他看过来,他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衣角道:“我…我要结婚了,我老婆是跟我同一个老家的。” “恭喜你啊。”冬夏喝了口水,心中也松了口气。 其实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 她倒还怕汪鑫还惦记着她呢,看到他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挺好的。 而且其实像汪鑫这样的条件,想要谈个好对象,挺容易。 “那你呢,你过得好吗?”汪鑫没忍住问。 冬夏眉眼弯弯道:“我也挺好的,谈了个在部队里的对象。” “这样啊……”汪鑫想了想问:“不会是上次那个吧?” “还真是他。”冬夏乐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妙不可言。 那时的她,大抵也想不到,自己会跟阎政扬在一起。 汪鑫犹豫了一下道:“他…对你好吗?” 冬夏随口道:“挺好的呀。”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除了那方面不行,阎政扬在她眼里简直就没有其他缺点。 汪鑫咽了口口水,低声道:“我感觉他凶巴巴的……你小心点,我听说部队里有些男人,会打老婆。”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跟阎政扬打照面的情景。 那男人冷峻严酷就像冰山,又凶又狠,压迫感十足。 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处起对象会是什么样子。 冬夏摆摆手笑道:“你想多啦……” 阎政扬那样的,还打老婆? 他舔老婆还差不多。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小脸一红。 第115章 小三 其实汪鑫倒一直没忘记过冬夏。 毕竟她长得好看,太令人惊艳。 美得震撼,过目难忘。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光是想象以后能跟她结婚生子,汪鑫做梦都流口水。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自那次火车分别后,汪鑫知道她在北大荒当知青,特地托人去找。可人海茫茫,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渐渐地,加上父母催婚得厉害,他就认命,跟大家介绍的女孩相亲准备结婚了。 这次重新在火车上遇见对方,汪鑫依然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没可能了。 只是在临别之前,他不想留遗憾。 冬夏倒不知道他还惦记着自己,吃过饭,她就回到了车厢。下午阎政扬通过搪瓷缸捎来两个卤猪蹄,她吃得很香。 【这猪蹄好好吃,你哪儿来的啊?】 阎政扬:【食堂拿回来的,你喜欢我明天再去买】 冬夏忙说不用。 这东西吃多了容易腻。 她顺嘴跟他聊起了刚才在车厢碰到列车员汪鑫的事儿,谁知又引起某人吃醋。 【他没纠缠你吧?】阎政扬很警惕。 冬夏写信道:【哪儿能呢,你想多了,他都要结婚了】 阎政扬:【你离他远点】 冬夏有些好笑,又调戏他:【你吃醋啦?大醋缸】 【嗯。】 这一回他竟然承认了。 冬夏一时呆住。 阎政扬抿了抿唇,一笔一划在纸上写道:【我担心你被其他男人骗走,不要我了】 冬夏:【怎么可能!!】 她这才感觉到,原来阎政扬这样的男人,也会没有安全感。 阎政扬:【你不许不要我。】 很霸道的口吻,但莫名委屈怎么回事。 冬夏赶紧顺毛安抚道:【我不会不要你的啦,我最喜欢你了balabala……】 男人很吃这一套,很快就被她哄好了。 大抵是怕汪鑫乱来,或是她的美貌吸引来其他乘客的觊觎,阎政扬再三叮嘱她晚上睡觉要把车厢门上锁关严实。如果之后有新的软卧车厢乘客坐进来,也要随时跟他汇报。 冬夏答应了。 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 现在这个年代,因为严打,治安虽然没有八零、九零那么乱,但你要说火车上绝对安全,那也不可能。天南海北的人,鱼龙混杂,总会遇到坏人。 就比如她之前,差点碰到人贩子。因而冬夏也是提高了警惕。 晚上她早早准备睡了,正准备把车厢门锁上时,汪鑫拿着一瓶橘子汽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冬夏同志,这个给你……”他摘下帽子,跑得满头大汗。 冬夏愣了一下,旋即礼貌道:“汪同志,我想我们说得很清楚了,你已经有了妻子,这么做不妥当。” “只是一瓶橘子汽水而已,你别跟我客气。”似乎是怕她给自己塞钱,汪鑫给完汽水就想跑。 而这时软卧车厢对面,冲进来一个穿着乡土,扎着头巾的年轻女孩,指着冬夏就大骂道:“好啊你,原来就是你勾引我老公!” 冬夏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汪鑫看到她也慌了,拉她道:“翠绿,你怎么跑到火车上来了?别闹,赶紧跟我下去。” “我买了票的,凭什么下去?”黄翠绿一跺脚,气愤地指着冬夏道:“这个女人,你是不是早跟她有一腿了?我都从来没喝过的橘子汽水,你这么舍得,大方,说送人就送人!” 汪鑫尴尬地解释道:“这个,不是我送的,是她点的饮料……” “你还骗我!我都听到了,是你要送给她的!” 黄翠绿也是恼火,上前就要扇冬夏巴掌,被他死死攥住手腕。 汪鑫脸色也阴沉下来,训斥道:“你别胡闹!走,跟我回去。” “你个小三!破坏我们感情的娼妇!长得就是这么狐媚子的样子,真会勾引男人……”黄翠绿明显农村出身,性格泼辣嘴上还在骂。 汪鑫赶紧捂住她的嘴,一边艰难回头跟冬夏道歉:“对不起啊冬同志,这是我未婚妻,我不知道她也跟着上了火车,让你看笑话了。” 这时其他车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探出头来。能住在软卧车厢里的人在这个年代都是相对显赫有背景的人,这会看着这出八卦,都是眉头紧皱。 冬夏这会也理清了,原来自己被误会成了小三?真是冤枉啊!天降一口大锅。 而且她刚才仔细一看,那个黄翠绿跟自己眉眼长得隐约有几分肖像。 汪鑫之所以跟她结婚,不会是因为…… 这种替身梗什么的落在自己身上,着实恶心人。 看到旁边几节车厢里乘客投来的异样目光,冬夏一阵头大,赶紧追过去把橘子汽水塞到黄翠绿手里,语重心长道:“汪鑫同志,我都说了我不喝这东西,我对橘子过敏。你媳妇都没喝过,这瓶就给她喝吧。” 黄翠绿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却攥紧了瓶身,像捍卫自己领地的母狮子一样吼道:“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汪鑫呼吸一窒,额上冒汗,赶紧向冬夏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住,她是乡下出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咋了你不也是乡下人?你还嫌弃起我是乡下人了?”黄翠绿更生气了。 汪鑫:“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他们两口子吵架冬夏也是无奈,祸及她这条池鱼。 她连忙先跑回了车厢,把门上锁,就跟阎政扬吐槽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阎政扬听到后很急,立刻写来好几封信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没事吧。 冬夏道:【已经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阎政扬冷着脸道:【下次遇到这种男的,你一定要远离!】 冬夏:【嗯嗯】 她也是怕了,给她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晚上睡觉,阎政扬怕她出意外,让她把搪瓷缸放进被窝里,两人握着手睡觉。 听着她沉睡时若有若无的呼吸,阎政扬这才安心,悄悄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次日汪鑫就过来跟冬夏道歉了,并说,他已经让自己的未婚妻下车,给她赔不是。 冬夏这时哪儿还敢跟他有牵扯,随便敷衍了两句让他离开。 “你怕我。”汪鑫苦笑。 冬夏心想昨天都发生那样的事儿了搁谁谁不怕啊,那肯定避之不及。 “行了,你记得去跟旁边乘客澄清一下,别败坏了我的名声。”冬夏瞪了他一眼。 真的是,都有老婆了还要来给她送汽水。 男人的劣根性…… 汪鑫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这时火车停站,有新的乘客挤上来。 大姐拎着大包小包,看到他一个大高个杵在门口很不满,叫道:“喂,你,列车员,让让,别挡路。” 第116章 回家 汪鑫只得让开路,给大姐腾位置。 这大姐似乎是北方人,看着人高马大的,且穿着一身列明装,干部领导的派头。 也是,这年头能坐上火车软卧的,十有八九都是干部。 见她提拎着不少东西,汪鑫想给她搭把手,大姐摆摆手道:“行了,你走吧,别在这占位置。” 看到汪鑫还不想走,瞅见里头亭亭玉立的女同志,大姐瞬间就明白了,乐呵道:“咋了,你看上里头那姑娘啦?” 汪鑫表情尴尬,冬夏先一步开口道:“大姐,你误会了,这位列车员同志已经有了家室。” “那你还杵这干啥?”大姐瞪了他一眼。 汪鑫只得默默离开。 大姐放好东西,正好坐在冬夏对面的下铺,就跟她唠了一嘴,“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啊?咋快过年了,你一个人坐火车?” 冬夏道:“我是海城人,被分到北大荒下乡。我从北大荒坐火车过来的,这次是回家探亲。” “呦儿,巧了。”大姐笑容上多了几分亲切与热情,朗声道:“我也是海城人,你哪儿的?看看咱们离得近不近。” 冬夏不记得原主家的具体地址,只得含糊道:“我家……是军工厂机械大院的。” “哎呦,那咱们两家离得挺近啊。”大姐一拍大腿道,“我就住在红星街对面的干部家属楼里,你家里长辈叫啥?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冬夏也没想到这么巧,想了想道:“我父亲叫冬缪华,以前是军工机械厂的主任,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天,你原来是他的女儿!”大姐也吃惊了。 冬夏道:“您认识他?” “认识……以前还有过一段交情呢,你爷爷以前还帮我们家老三看过病,没想到他女儿如今长这么大了,果然,我说一开始见你咋那么眼熟呢。”大姐上下打量着她,一阵唏嘘。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大姐直接大方地从包里掏出一把瓜子花生之类的干果分给她。 “妹子,咱都是海城人,一家人,你别跟我客气。” “好……谢谢大姐。”冬夏也拿出自己包里的桃酥和点心一起分享。 大姐道:“你叫我马姐就行,我姓马。” 在聊天中,冬夏得知这位大姐名叫马秀丽,是海城妇联办里的副主任,大小也是位体制内的领导干部了。别看妇联办管的都是一些家庭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毕竟是海城里的领导,马秀丽手握实权,别人怎么的也得给她卖个面子。 她这次来北方,是探望自己嫁到北方来的二姐。 具体的马秀丽没说,但听情况是她这个二姐嫁过来过得不好,想找她这个妇女主任帮忙调解离婚…… “……你说都嫁过来十来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上中学了,咋还能离呢?”马秀丽摇摇头道:“我也是劝她,能过就过,离婚了她回到海城来,也没地方住。” “行了,不说我了。”马秀丽看着冬夏奇道:“你家啥情况?我记得你不是独生女吗?咋还下乡来了?” 冬夏便把父亲死后,自己后妈后姐霸占了房子和她青梅竹马未婚夫的事告诉马秀丽。 马秀丽听得很愤怒,皱眉骂道:“她们怎么敢的!就这样欺负烈士后代。你等着,回到海城之后,我肯定会帮你解决这事儿。” 作为妇联办主任,马秀丽还是很热心的。 有人罩着肯定比自己单打独斗好,冬夏当即感激道:“谢谢马姐!” 马秀丽看着她和颜悦色,笑道:“你跟我客气啥,我看着你,就像看我女儿一样……” 原来马秀丽有一儿一女,年纪跟冬夏差不多大。她女儿没有安排好工作如今也面临下乡,马秀丽也发愁。 冬夏当然不指望马秀丽一个外人会真尽心尽力地帮自己,于是一路上,就一直跟她聊天说话打好关系,顺便帮她诊脉,看出了她身体困扰多年的小毛病,说等到海城后给她抓药配吃。 马秀丽很是高兴,道:“小夏,你继承了你爷爷的医术,也很厉害啊,要是能帮我把这个多年腹痛的毛病根治,你就是我的恩人……放心,我到时候会给你诊金的。” 冬夏忙道:“马姐,你刚才都说了,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没必要计较这些……” 马秀丽越看这小姑娘越满意。 长得漂亮,性格好,又会来事。 不愧是夏主任的女儿。 “对了,小夏,你处对象了没?”马秀丽突然问。 冬夏笑道:“处了。” “啥时候处的啊?男方靠谱吗?”马秀丽有点担心地问。她本来是想给冬夏介绍对象的,但也怕她下乡的时候随便结交了男朋友。 马秀丽就是做妇女主任的,见过不少例子,当即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千万别在下乡的时候随便找,嫁给农村人,或是知青,你们一辈子无法回城,就惨了。” 冬夏道:“他不是农村人,也不是知青,是北大荒的一名转业军官。” “哦……那还行。”马秀丽又问:“男方家是哪里人?是海城的吗?” 冬夏摇头,道:“他老家是冰城的,以前在海城那边待过。” “冰城,那在东北勒,可远着……”马秀丽叹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海城是从民国以来就繁华的沿海大城市,但冰城因为几年前苏联的扶持,发展得倒也不错。 因为苏联那边帮忙建了很多工厂,冰城的工人数量,在全国都是能排前三的。 之后火车车厢里又陆续上了两个男人,一路相安无事。怕被马秀丽看出不对劲,冬夏只有在半夜的时候才会躲在被窝里给阎政扬写信。 即便有软卧可以躺着,坐了几天几夜火车熬到海城时,冬夏也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幸好是冬天,不容易出汗,身上没味儿。 “小夏,你晚上要不到我家去睡?在我家吃饭算了……”马秀丽客气挽留道。 她也是考虑到冬夏现在这情况,可能不适合回家。八成家里也没有她睡觉的位置了…… 冬夏笑了笑道:“谢谢马姐,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等告别马秀丽,冬夏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幸好是碰到了这个跟原主不熟的人,要是遇到熟悉的,她真怕露出破绽。 毕竟她连原主家都不知道在哪儿啊…… 无奈之下,冬夏只得找阎政扬打听。 【“我”家在哪儿?我听说以前你住我隔壁大院,你应该知道吧】 第117章 搬空恶毒后妈 阎政扬一怔。 他还真不知道冬夏家具体在哪里。 因为以前他都在空军基地训练不怎么回家,也没有关注过旁人。 【我知道你家在军工机械厂家属院,具体哪栋哪户,我也不清楚】他道。 冬夏苦着脸道:【那咋办?】 她怕露馅啊! 没办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冬夏只能先坐公交车到军工机械厂附近,然后腿过去。 幸运的是,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认识她的熟人大娘,指着她惊讶道:“呦儿,这不是冬夏吗?你不是上北大荒下乡去了吗?咋回来了。” 冬夏笑笑道:“我姐结婚,我当然得回来。” 曹芬芳都那样“盛情”邀请她来参加婚礼了,她要是不来,未免太不给“面子”。 “哦……那倒也是。”大娘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边带她往大院里走,道:“你是可怜的呦,哎,你姐继承了你爸的工作马上要嫁给郭警官,日子风光得很。就是苦了你,在北大荒那么艰苦的地方当知青……” 冬夏也跟着叹气,硬挤出两滴眼泪。她长得就好看,再装一下梨花带雨的感觉,叫人心疼不已。 李大娘心想,真是可怜了这个无父无母还被后妈欺负的孩子…… 同时心里也升起几分义愤填膺。 等到大院里,冬夏环视一圈,发现这边家属楼建的还挺气派。不像是那种一层共用一个厕所和洗水间的筒子楼,而是干净的楼梯房小区,里面应该是自带卫生间厨房的。 因为这会空间小大家一般都在楼道里做饭,但是她并没有在这边的楼道看到灶台锅具。 而且大院里绿树成荫,墙面也干净整洁,估计算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好房子了。 见她还傻站在原地,李大娘指了指对面的2单元楼栋道:“你不会连自己家都忘了吧?” 冬夏轻咳一声,问道:“那什么……郭警官在家吗?” 李大娘道:“他不在,出去上班了。” 冬夏又问:“那他们家没人吗?” 李大娘摆手道:“没呢,都出去上班了。他们家双职工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谢谢您啊。”冬夏抬脚往楼梯上走。 她这下就已经断定出原主家在哪儿了,三楼,靠右边那户。因为从窗户可以看出来,其他人家基本上都有人在家。 原主家在郭奎昌家正楼上,那就是这里。 冬夏站在门口,先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从空间里掏出原主带来的钥匙,好家伙,居然开不进去。 她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顿时有点尴尬。 但这是楼上走下来一个大爷,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皱眉道:“冬夏,她们把锁换了,你进不去?” 冬夏点点头。 那大爷撸起袖子,也是很气愤,骂道:“册那小次佬,真不是人!” 毕竟住这个院子的都是机械厂员工,手里有两把刷子。大爷直接上楼拿了一根铁丝下来,七弄八弄,两下就把门锁撬开。 “进去吧。”大爷慈爱道:“这本来就是你爸留给你的房子。” 冬夏感激道:“谢谢您!” 大爷手一背,又继续慢悠悠地下楼遛弯了。 冬夏则是直接进门,连鞋也不脱,就四处打量起来。很标准的这个年代的小户室,门也是两道,一道铁门,一道木门。 这屋子大概五十多平,装修还行,起码是有大白墙,打了实木柜子,墙上挂着红色画像、挂历和一幅书法作品,有沙发和电视机。厨房稍显简陋,也是用的那种传统蜂窝煤炉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 在这个年代能有电视机,已经是相当显赫的家庭。想来也是因为冬缪华是机械厂主任的缘故。 而且五十多平的房子,也很宽敞了在这会。 这个年代城市里的工人普遍都是一家人挤着二十多平。实在是海城太繁华,想在这里生活的门槛极高。 而且刚才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冬夏就观察了一下,发现军工机械厂地理位置还挺好的,虽说没有在市中心,但也在后世三环左右的位置。 如果这个房子保留下来,以后拆迁什么的,可能值上千万。 毕竟军工厂福利好,房子分下来,是职工自己花钱买的,就算下岗了以后也不会收回去。 原主从小在这里长大,大概留下了很深刻的烙印…… 冬夏当初刚穿过来时,虽然是身穿,却莫名其妙地继承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 这些记忆很模糊,断断续续。 有些是关于阎维文的,但更多,是关于原主和她父亲的。母亲死后,原主就跟冬缪华生活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温馨的日子。 冬缪华是个慈父,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十分溺爱。但凡原主想要、想吃的,他都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但厂里工作忙,他是个单身汉,当时原主年纪还小,他在照顾孩子方面肯定有疏忽。 而且考虑到原主母亲的成分遗留问题,冬缪华最后在厂里领导的介绍下,跟附近鞋厂的一名同样带孩子的二婚妇女重新结了婚。 也就是刘桂枝同志。 刘桂枝当后妈,一开始伪装得很好,对冬夏呵护备至。主要冬缪华条件好,人到中年长得也还过得去,是知识分子,且工资还高。 冬缪华对钱不在意,见她把女儿养得很好,就把工资都交给她。 后来他因为工作忙要经常出差,或者是到深更半夜才回来,刘桂枝就开始对冬夏变了。也没说苛待,但像把肉、麦乳精等好东西放橱柜里藏起来给自己亲生女儿吃的事没少干。 之后好几次,还被冬夏撞见她把钱接济前夫和娘家…… 所以冬夏非常讨厌刘桂枝。 可她跟冬缪华说刘桂枝两面三刀,刘桂枝就说她在学校里乱搞男女关系……惹得冬缪华勃然大怒。 但那只是因为冬夏长得太漂亮了,追求她的男同志很多。她在家没吃饱,肉和好吃的都被后妈给扣下了,有时候她就会贪吃忍不住接受男同学的好意,导致流言蜚语…… 她和后妈的对抗,可谓是永无终止。 最终竟是刘桂枝赢了,将原主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穿过来的冬夏深深叹了一口气。 时代背景原因,这个年代的后妈不少。比如阎政扬和向春霞。 可兴许是物资贫乏,子女间什么东西都要靠争抢,所以真正能接纳继子女的后妈,少之又少。 现在冬夏要替原主打响,跟刘桂枝对抗的反击战。 这么好的房子,又承载着原主儿时的回忆,哪儿能就这样便宜了她们? 冬夏冷笑一声,直接打开橱柜,开始用空间搬空。 第118章 对骂 曹芬芳怀孕了,按照月份已经大了肚子。家里有不少给她买的营养品,像橱柜里,什么麦乳精、奶粉、鸡蛋酱肉,这些供销社里需要抢购的好东西,里面堆了一堆。 冬夏毫不客气,统统收入囊中。 还有厨房靠窗的位置,挂了晒好的腊肠和腊鸭,桌上摆着一只洗净的鲜鸡和一些配料,估计是晚上准备要给她炖汤喝的。 冬夏想了想,通过搪瓷缸给阎政扬发去消息:【我这里有一只鸡,方便让你们食堂的师傅代烧不】 阎政扬:【你哪来的鸡?】 冬夏道:【家里拿的,我不太会烧】 阎政扬:【行,你发来,要吃红烧的还是炖煮】 冬夏:【红烧的!】 北大荒那边做的铁锅炖鸡口味还是相当不错的。她之前吃过几次向春霞做的,至今念念不忘。 大铁锅里放大豆油,再加上佐料和白酒蘑菇炖鸡,那小味儿~鲜得很。 阎政扬:【行。你在家自己注意安全,她们应该还没回来?】 冬夏:【嗯,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阎政扬:【有事随时跟我说】 她把鸡提起来,只是把鸡脚放进搪瓷缸里,心念一动,它就嗖地一下消失了。 房间都没上锁。其中一个以前冬夏的卧室,被曹芬芳霸占,旁边还堂而皇之地放上了她的嫁妆——一台缝纫机,棉被被套,几匹布料等等。 冬夏直接把这些东西也收进了空间。 一个小时后,阎政扬那边把做好的铁锅蘑菇炖鸡给传了过来。蘑菇是他自己加的配料,在北大荒多的是。 除此之外,还有贴锅烙的玉米饼。 整只鸡冬夏一个人吃不下,就叫他弄了半只。 送过来的半只鸡用这个年代普遍装猪油的那种淡黄色搪瓷盆装着,盆身上还印着牡丹花图案。 “好香啊……”冬夏打开盖子后深吸一口气,随后夹筷子尝了一块,眯起眼,心满意足,“这也太好吃了!” 阎政扬说他委托给之前一个认识的炊事兵做的,这手艺,不输给向春霞。 吃完后冬夏又从空间里拿出几颗草莓,配着灵泉水甜甜嘴。 因为是坐了好几天火车赶路,吃饱喝足,冬夏就感到困了。出去住招待所还花那钱是不可能的,她又没介绍信,干脆进了曹芬芳的屋子,把她床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掀,然后铺上自己崭新的被子,就这样闷头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五点半,曹芬芳挺着大肚子和刘桂枝下班回来,拿钥匙开门,看到屋内的场景,两人一齐发出了尖叫。 曹芬芳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那一片狼藉,啃剩的鸡骨头,喊道:“妈,咱们家这是遭贼了啊!” 刘桂枝忙跑到厨房里,看到里头空空如也的橱柜,脑袋嗡地一声,哆嗦着道:“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找郭女婿,他是警官,让他赶紧把贼抓到,把东西拿回来……” “对对对!”曹芬芳忙不迭点头。 她挺着个肚子下楼不方便,刘桂枝就亲自下楼去找郭女婿,谁曾想这个点他还不在家…… 作为警察,郭奎昌天天加班是很正常的。 再者他其实并不想跟曹芬芳结婚,每天就以工作为借口借酒消愁,逃避现实。 他不想每天下班回来还要被岳母叫上楼,故而总是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而郭母如今是退休搬回乡下生活了,平时很少过来。 “哎呀,这郭女婿,又不在家。”刘桂枝气得一跺脚,就想去公安局找他。 结果出门的时候碰到邻居,她就忍不住大倒苦水抱怨:“哎呦,咱们这儿什么治安呐?堂堂军工机械家属院,居然也能碰上贼……我们家都被偷光了,李二爷你赶紧去看看你们家啥情况……” 巧的是,这个李二爷,刚好是今儿帮冬夏用铁丝开门的人。 他退休前也是机械厂的一位小领导,跟冬父生前关系不错,属于是从小看着冬夏长大的,很看不惯刘桂枝这个后妈的行径。 他鼻子出气冷哼一声,当即就背着手继续上楼走了,嘴里咕哝一声:“活该,谁让你要霸占人家小姑娘的房子……” 刘桂枝脸色唰地一下就绿了。 偏偏她还不敢跟在家属院里德高望重的李二爷硬刚,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骂道:“小贱蹄子,人都不在了,还找人帮你说话,真是个惹祸精。” 此刻刘桂枝迫不及待地希望冬夏死在北大荒,这样,她和女儿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继承这间房子,不用再遭人说闲话。 刘桂枝决定赶紧去公安局搬女婿来当救兵,殊不知这时的曹芬芳,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 “有鬼!有鬼啊!”冷不定打开卧室门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披头散发地躺在那里,曹芬芳魂儿都要没了。 冬夏被吵醒,蹙眉醒来,姿态慵懒地半撑起身,语气不耐烦道:“嚷嚷什么呢,吵死了。” 曹芬芳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床上的女人既然是自己的继妹冬夏,当即心中震惊、心虚、厌恶等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发作愤怒的咆哮:“好啊!我妈说的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偷了我家东西的人就是你对吧?你把我的房间搞成这样,还偷吃了我的鸡……” “你说这是你的房间就是你的了?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房子。”冬夏冷嗤一声,翻身下床,懒洋洋道:“说我偷了你的鸡,你又有什么证据?” 冬夏周身气势极强,随着她的靠近,曹芬芳不禁下意识后退,结果差点撞到门上。 她盯着女人与从前相比愈发漂亮的容颜和皮肤,心中有些嫉妒,嘴上却不屑道:“那桌上剩下的骨头,除了你,还能是谁吃剩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冬夏摊手道,“我坐了七天七夜火车回来,快累死了。一回来就躺床上睡了,不知道外面情况,兴许是被小偷偷了。” 曹芬芳:“……” “你当我是傻子吗?”她挺着个大肚子,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油腻还有麻子肉堆积的脸上冒出火,指着冬夏道:“你等着,等我妈把奎昌叫回来了,有你好看的!我要把你关进去坐牢!” “哦,是吗?”冬夏舔了下红唇,笑得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