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三个西瓜打天下》 第1章 重生 “老王,老王,你听说过么,咱们营业部有一个股神!” “听说过啊,这传说都好几年了,你只是刚来不知道而已。” “哎哎,快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这个股神都有什么神迹?” “嗨,硬要说的话,这个大神也没什么神奇的。人家是做长线的,经常性的只保持三分之一仓。大盘到了3000点以下的时候呢,人家就开始买买买,如果到了2000点,人家就满仓。” “啊,那他什么时候卖啊?” “3000点以上啊。不过人家买的票比较散,一般都持仓二三百支票,而且卖的时候都是今天几千手,明天几千手,从来不会对股价造成影响。等到有一天股价到顶了,哎,人家早就已经卖完了。” “啊?这个大神账户里有多少钱啊,持仓两三百支票?” “你别跟别人说啊。据说孙头儿动用他的权限从后台看过人家的账户,说里面总的资金量超过了三百亿。不过已经好几年了,估计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五百亿了。” “五百亿啊···” “嘘···,你小声点,这是能大声吵吵的事儿么,不想要工作了?这种客户一个投诉你就得下岗。” “哦,哦,好的好的。那王哥,你知道这个股神是男是女,多大年龄么?” “哈哈,小丫头,你这是不想努力了呀···” ··· 他们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我叫江南,1977年生人,现年83岁。 当然,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83岁。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我重生了。 ··· “小七,小七,江南···,你醒醒。” 朦胧中,有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快把我的脖子摇断了。 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不停地叫唤着,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就好像,几十年没有听到过那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个方面大耳的大脸就在我眼前三十几公分的地方,头上、脸上往下淌着水,还有一截水藻挂在耳朵上,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好几个小粉刺。 “罗···,罗宏刚?” 把我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人叫罗宏刚,大我七岁,是皮革厂家属院里的孩子头。 三年前,一部《射雕英雄传》万人空巷,全县的孩子们都开始拉帮结派、义结金兰,皮革厂家属院里也有了一个号称“楼南七侠”的组织,罗宏刚是老大,我是老七。 所谓“楼南”,是因为在我们县里面,有一座明代保留下来的文昌阁,被我们俗称为八角楼,而皮革厂家属院刚好就在八角楼的南边不远。 当然,“楼南七侠”是后来老五张兰兰上了大学,放假回家聊起来时才给改的,毕竟我们原来起的名字,不论是“皮革七侠”,还是“皮革厂七侠”,都实在是过于难听。 只是那个时候,罗宏刚早已经因为一桩伤害案入狱,不知道被押到哪儿服刑去了。 老二老三老四,也都已经大学毕业,留在了不同的城市。 只有我和老六苗蕾还在上高中,却也已经是冲刺前的最后一年。 再以后,我们七个再也没能聚齐过。 而随着县城里面的开发,皮革厂家属院被拆了之后,我们几个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七,你小子吓死我了。” “你他么平时水性比我还好,怎么今天突然就被淹着了呢?” 见我醒了过来,罗宏刚终于不再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我,转身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躺在了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这会儿我的腿都还在抖呢,你小子今天要是出点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叔交代了···” 我的双眼终于不再模糊,侧着身子单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和旁边的罗宏刚。 四周的环境与记忆中儿时的护城河岸边渐渐重合。 我们这是躺在城墙外,护城河边的一片缓坡草地上,离水边也就两三米的距离。 因为是缓坡,甚至延续到了护城河里,所以这片水域是夏天时县里游泳爱好者的圣地。只不过此时万里无云,烈阳当空,一丝儿风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中午一两点钟的光景,自然不会有人趁这个点来河边挨太阳晒。 除了我们两个。 跟我光着屁股不同,罗宏刚穿了一条短裤,是用蓝色的棉布自己在家里面裁的那种,连皮筋都没有,只是用根细绳穿着,系住。 此刻,我们两个的身上都湿漉漉的,手上,腿上,脚指头缝里都还有着河底的淤泥。 “罗···,老大,刚才我淹着了?” “可不?要不是我看见你不对劲儿,赶快把你抱上来,今天你肯定就淹死在河里了。” 罗宏刚喘够了气,从一旁扔着的绿色军裤的裤兜里掏出盒烟,叼了一支,又拿出一盒火柴,擦了两下,“嗤”的一声,火柴燃烧了起来。 罗宏刚把烟点着,顺手把火柴扔到了一边。 “我是真的害怕了,你他么这么好的水性,一个猛子能扎到河对岸去的水平,这都能被淹着···” “要不是离岸边没多远,我把你抱起来刚好还能漏出来头,今天说不定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不行,你小子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带你来洗澡了···” 县城里面,来护城河里游泳不叫游泳,都叫洗澡。 “老大,给我根烟···” 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罗宏刚的絮絮叨叨,心里面在不停的盘算。 我怎么了? 为什么会回到少年? 我明明是在急诊室,抢救一个溺水的女孩儿。然后,好像是以前救治过的一个小孩儿的父亲,拿着把刀冲了进来··· “小屁孩儿抽什么烟。” 罗宏刚没搭理我,反而骂了我一句,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放在嘴边猛抽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一下子侵入了口腔,喉咙,肺···,我狠狠地咳嗽起来 卧槽,忘了这小子的烟没过滤嘴,这一口吸得太狠了。 罗宏刚被我的举动惊愕的愣了片刻,随即上前拿下我手中的烟头,又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没吸过烟,充什么大蛋。” “没事儿,没事儿,我奶奶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这次逃过一劫,以后肯定飞黄腾达了。” 他以为我是因为差点淹死,太害怕了才会抢他的烟抽··· 第2章 张爱玲是谁 我很确信我不是在做梦。 刚刚那一口烟,又呛又辣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真实。 难道是真的重生了么? 没想到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老大,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 我忽然想起来,如果我重生了,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我应该在学校。 虽说作为已经活了几十年的人,逃学的理由随口我就能编出七八条,骗骗老师肯定是不在话下,但我不敢保证现在这个时刻,老师的电话有没有打到我父亲的厂里。 童年里,男女混合双打的阴影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早已刻在骨子里了。 “星期一啊,八八年七月四号。怎么,刚放暑假就记不清日子了?” 罗宏刚把抽的只剩一点儿的烟屁股扔掉,朝着我笑了起来。 原来是八八年,难怪我是光着屁股下的河,毕竟这会儿我才只有十一岁,。 还好,还好,已经放暑假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在我的记忆里,放暑假之后,只要我不把房子点了,爹娘是不会管我很多的,就连暑假作业都不会多问一句。 反正,开学后老师会收拾我。 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可以回家了,我起身开始穿衣服。 “老大,今天这事儿,别跟我爸妈说啊。” “我傻了才会告诉你爸妈···” 罗宏刚见我开始穿衣服,自己也开始穿。 “小七,一会儿你自己回家属院啊,我去找封三儿玩会儿。” 封三儿是城南这一片的小流氓,比罗老大还大两岁,整天调戏女孩儿,打架斗殴。但在年轻人的心目中,却是混的很开的榜样,城南这一带很多技校毕业后没有工作的半大小子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包括罗宏刚。 听到罗宏刚提到封三儿的名字,我心里却陡然一紧。 前世里的一年后,我考上初中,罗宏刚也正式成为了封三儿的小弟,我们的来往就渐渐少了。 等我上了高中,我们之间已经断绝了来往,因为罗宏刚已经与封三儿一样,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小流氓,而我,紧张的学业让我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了。 然后猛然间有一天,听我爸妈说起罗宏刚与人合伙抢劫,厮打中失手杀了人,被判了无期徒刑。 罗宏刚的奶奶也在不久后就撒手人寰,那是罗宏刚在世上所剩的唯一的亲人。 但后来,我大学毕业回到县里,在县医院工作后,有一天偶然听有人说起,当时杀人的并不是罗宏刚而是封三儿。 当然,这只是酒桌上的八卦,并不是官方的消息,而我因为与罗宏刚早已感情淡薄,也就没兴趣去探究他究竟是帮人顶罪,还是被人陷害。 更何况,封三儿在第二次严打里早就已经被专政了,罗宏刚说不定早已经改判,我就更不可能去为他翻案了。 只是现在··· 在罗宏刚刚刚把我从水里抱出来还不到二十分钟的现在,我四岁开始就跟在罗宏刚屁股后面玩的深厚感情和我两辈子的价值观,都不允许我眼睁睁的看着罗宏刚往火坑里跳。 只是怎么阻止他,这是个问题。 “罗老大,二姐今年是不是就要高三了?” 二姐赵慧娟,比罗宏刚只小一岁。 其实老二老三老四都只比罗宏刚小一岁,只不过出生的月份不同。 我提到赵慧娟,是因为我知道罗老大暗恋赵慧娟,楼南七侠里只有我知道。 虽然赵慧娟没怎么看得上他,但是只要我提起赵慧娟,罗宏刚就不会那么着急着走。 “是啊,慧娟学习那么好,明年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 罗宏刚眼里面似乎有了一丝的落寞。 他说的没错,明年九月赵慧娟就会以县里文科状元的身份,到双旦上大学,从此与我们再无交集,哪怕皮革厂家属院还得有很多年才会拆迁。 我是无所谓。 赵慧娟比我大六岁,就算是我长大之后,对她也没什么念想。 而且,从小她就是我父母口中“别人家孩子”的代表,除了她上初中我上小学时那几个暑假之外,赵慧娟经常在学习,我们是很少玩在一起的。 但罗宏刚不同,他跟赵慧娟是同学,小学和初中的同学,还是一个班的那种。 罗宏刚曾经跟我说过他为了跟赵慧娟同学,还故意留了一级。 鬼知道他怎么会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为了女孩儿留级,我有很大的把握这家伙是在吹牛逼。 “老大,我知道你喜欢二姐,不过她好像不咋搭理你啊···” 这种直接往肺叶子上捅的话,放在几十年后的我身上,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不过谁让我现在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儿呢。 “谁说慧娟不搭理我,昨天她还主动跟我说话呢。” “吹牛逼,她说的啥?” “她说,罗宏刚你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 我不知道罗老大这是在跟我耍幽默,还是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只知道我这个熟悉后面剧情发展的人,听到罗宏刚说的这些话之后鼻头微微有点发酸,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在封三的事儿我还记得,急忙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好吧,就算她真的跟你说话,你说她能喜欢一个经常跟着封三儿玩的人么?” 赵慧娟搭理不搭理你都无所谓,我的目的是切断你跟封三儿之间的联系。 “应该是不会喜欢的。可就算···,就算我不跟封三儿玩,她也不会喜欢我啊!” 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确的。 没错,用我两辈子的经验来判断,就你现在这样子,赵慧娟眼睛瞎了都不会看上你。 罗宏刚一抬头一梗脖子,双眼向天,好像在数天上到底有多少白云。 只不过我刚刚说过了,今天万里无云。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啊! 少年···,不,你已经算是个小青年儿了。 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会帮你抱得美人归的。 好吧,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指点你的,不过你能不能抱她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抱她。 “罗老大,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张爱玲的人说过一句话?” “张爱玲是谁?” 第3章 你真有法子挣钱? 卧槽,你这个家伙果然没什么文化? 我刚刚那句话的重点,是要向你介绍张爱玲这个人么? “是二姐她们班一个同学。” 我被罗宏刚不按台词本的话问了一个懵,随口回了一句。 “扯···,撒谎也不看看地方。” “慧娟他们班的同学,男生女生的名字我都知道,甚至她每一科老师的名字我都知道!” “根本就没有叫张爱玲的。” 卧槽? 我顿时对罗宏刚刮目相看了。 大哥,原来你不是不努力啊,没想到你默默地都做了这么多工作了。 可你前世依旧没有成功,我只能送你一句名言。 “哥们,方向错了,你跑的越用力,离得越远啊!” 正当我在心里面默默地为他默哀的时候,罗宏刚好像终于拿到正确的台词本了。 “哎,小南,你刚刚说那个叫张爱玲的说过一句话,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 只是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发觉不对! 甚至这猛然间的醒悟,让我差点给自己来了个嘴巴子! 罗宏刚现在正介于小流氓和无业青年之间,而且还在向着小流氓的方向发展。我他么要是再把这句名言说给他,不会到头来教唆出一个强奸犯吧? 即便是在烈日之下,我也差点出了一头冷汗。 卧槽、卧槽、卧槽··· 我虽然后来跟二姐的感情淡了,但这会儿她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你想跟二姐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只要她同意,我才懒得管。 但肯定不同意你去强奸她。 更别提这主意是我给你勾起来的。 你们俩要是真的好了,以后想玩什么这种代入的游戏,我倒是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我用手摸了摸头上将出未出的冷汗,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偷偷的骂了自己一句。 “还他么想把人家跟封三儿分开···,这一下要是操作好了,说不定先把罗老大给送走。” 罗宏刚见我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没想到倒是来了兴趣。 “哎哎,小七,说完啊,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啥?” “呃,那个···,就是···” “是钱!” 后世曾经有人给张爱玲的话后面又接了一句,“打开这个通道最有效的钥匙是钱!” 让我一直记忆深刻。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费心去想,短暂的错愕之后就直接抛给了罗宏刚一个更真实、更贴切、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钱!” 我又重复了一遍,而且说的更大声。 话一出口,罗宏刚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年代,贫富差距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但是有钱和没钱的概念,罗宏刚还是能分得清的。 罗宏刚父死母改嫁,靠着奶奶每月几十块钱的退休金,还有院里邻里的帮衬,才一步步的读完小学、初中,技校。 可他虽然技校毕业了,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正式的工作。 国家开始推行市场经济改制,很多厂子连工资都开始发不出来了,更别说招工了。 如果不是皮革厂现在还马马虎虎,他奶奶每月还能拿到六七十块钱的退休金,可能他早就投入封三儿的怀抱了。 “二姐是尖子生,上大学没跑,说不定还是顶尖的那种,到时候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说不定还会出国留学···”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偷眼看罗宏刚的脸,这小子黢黑的脸上愈发的严肃。 看的我心里直嘀咕,心说别把这孩子给打击过头了。 连忙把话停住,换了个方向。 “你要是想让二姐喜欢你,哎,先不说让她喜欢你···,你想让她能正眼儿看你,你得先有钱了才行!” 我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在一起,在罗宏刚面前摩擦了摩擦,看的罗宏刚嘴角又抽抽了一下。 在他心中,他对他跟赵慧娟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并不是没有认识,只不过平时一直在回避着不去想,没想到今天被我无情的掀开了。 “光有钱也不一定行。” “电机厂家属院的申志国有钱,赵慧娟也顶多能跟他正常说话而已。” “你不但得有钱,而且得有大钱。” “最重要的是,你得让她知道,你的钱不是靠你家里人来的,是你自己干干净净挣来的。” “女人喜欢有志气的男人!” 我一边儿说,一边握拳,在胸前做了一个“有力量”的手势,结果不但吸引了罗宏刚的目光,还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不再纠结自己跟赵慧娟之间的差距,反而转头研究起我来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跟往常不太一样了啊?” 往常我是什么样? 小学四年级的小屁孩什么样,我就什么样,除了玩,还是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顶多就是玩的东西不一样,储备的知识结构不一样而已。 罗宏刚狐疑的目光让我一阵心慌,脸也开始红了。不过好在一直在太阳底下,脸早就晒红了,看不出来。 “什么不太一样,我往常就是这样,你没注意而已。” “再说,这些都是我从书里面看的。” 除了玩,我还有一个跟别的小屁孩儿不大一样的地方,就是我爱看书。 虽然目前看的书,主要以金庸古龙的书为主。 不过四年级就喜欢抱着那么厚的一本书躺在床上读,已经是我跟同年龄段的小屁孩儿最大的不同了。 怪不得我以后的眼睛会近视。 “想不想知道怎么挣钱?” 我凑近罗宏刚,伸出胳膊肘捣了捣他。 “你知道?又是书里看来的?” 到底是我刚刚说的话震慑住了罗宏刚,他不再追究我今天的表现,反而开始思考我说的内容。 “你别管我从哪儿看来的,你想不想挣钱?” “今儿下午你别去找封三儿玩,跟我走,看我带你怎么挣钱。” 我尽量表现的胸有成竹的样子。 想让别人上当,先得骗过自己。后世很多人确实都是这么成功的,却不想罗宏刚根本不上当。 “哼哼···,滚蛋,连一根毛都没长,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虫子呢,就想充大人。” “还带我挣钱?钱上的字你认全了么?” 卧槽,我马上拿衣服遮住了罗宏刚口中的小虫子。 刚刚只顾得说话,衣服都忘了继续穿了,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 “我只是年龄小,等我长大了咱俩再比,看看谁是小虫子。” 这个事儿怎么可能认输,小孩子也一样。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翻过城墙回到了县城里面。 往家属院和去找封三是两个方向,只是前一段路相同。 我们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半晌没说话,快要到分开的时候,罗宏刚忽然回头问了我一句话。 “小七,你真的···有法子挣钱?” 第4章 借钱 “小七,你真有挣钱的法子?” 不知道是渴望赵慧娟的关注,还是因为想改变自己和奶奶贫困的现状,罗宏刚终于试探着,向我发出了第一个信号。 “那当然,你跟着我试一试就知道了。” 后世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这会儿都还没有出现过,随便找两个简单的,做出来就能换成钱。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行,那下午我就跟着你,看看你怎么挣钱。” “没问题,走,先回家。” 回家属院的路,要穿过两条胡同,我跟罗宏刚一前一后,沿着墙根的凉荫儿往家走。 胡同里静幽幽的,墙上爬山虎的叶子都有点蔫了,我估计现在的时间顶多两点多钟,城里的居民要么已经上班走了,要么都在屋里开着电扇睡觉,没人顶着大日头出来闲逛。 除了我们两个傻子。 不···,胡同口还有一头傻子,嗯,一头傻驴。 胡同口外面,对面的大树上,一头毛驴躲在树荫下,还有一个草料袋子,却放在不远处的太阳底下。 明明只要叼着袋子,拖回到树荫下,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一直吃下去。 那头傻驴却偏偏要跑出树荫,吃两口草料,再回到树荫下去嚼上半天。 像极了这个时代很多的人。 七八米外的另一棵树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架子车。 一个光着上身,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的小老头斜倚在车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草帽不停的扇着风。 嘴里好像还咿咿呀呀哼着什么。 车上,是大半车篮球大小的西瓜。 “有了···”,我一拉罗宏刚。 “走,买西瓜去。咱们今天就靠这个赚这辈子的第一桶金!” “买不了!” 虽然对“第一桶金”这个说法觉得挺新奇,不过罗宏刚还是一把就拉住了我。 “我身上就三毛钱,连一个西瓜都买不了。” “再说,就算咱们能买得了一个西瓜,转手卖出去,说破大天去,也就赚上一毛两毛的···” “你就准备靠这个让我挣大钱?” 罗宏刚呲着牙,对我准备带他倒卖西瓜挣大钱的做法表示严重的不屑。 “你就三毛钱?”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罗宏刚。 在我的印象里,罗宏刚家虽然比我们家更穷,不过因为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两个人,他很早就帮他奶奶买菜做饭了。 所以单论口袋里的钱,他应该是要比我多的,没想到才三毛钱。 “嗯,今天早上买过菜,我还剩五毛钱,然后中午我买了盒烟···” 罗宏刚竟然有点扭捏。 确实,我要带他挣钱,这本钱总不能让我出。 更何况他也知道,我一个月也才两块钱的零花钱,现在还不到厂里发工资的时间,我也没钱。 “呃···” 虽说现在的西瓜也就七八分钱一斤,可看那老头车上的西瓜,每一个估计就得十来斤,说不定得二十斤往上。 三毛钱连一半都买不了,再说人家也不卖一半儿呀。 “走,先回家。” 带罗宏刚挣钱,只是我为了报答他把我从城河里面抱出来,让我成功重生的恩情。 但我自己也要改变命运呀! 老天安排我人生回档,肯定不是想让我跟前世一样,去县医院里当个小医生蹉跎一辈子的。 所以,我的赚钱大计不能夭折。 这次我们两个也不怕热了,直接一溜烟儿跑回了家属院,我一头扎进了我的房间。 我爸妈的钱在哪儿放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抽屉却是上了锁的。 至于钥匙在哪儿放,我两辈子加起来都不知道,所以我的目标只能是我的那张床的铺盖下面。 记忆中,我小时候的零花钱,都是藏在这里的。 掀开枕头、铺盖,三张毛票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下面。 一毛、两毛、五毛各一张,一共八毛。 一块一,算上罗宏刚手里的三毛,我们一共有一块一的本钱了。 “还是不怎么够啊。” 这点钱,倒是差不多能买上一个十来斤的西瓜了。 可一个西瓜,对我所想出来的主意来说,有点儿···。 怎么形容呢? 用后世的话来说,蛋疼。 “怎么办?” 罗宏刚站在我身后,看我拿着手里的八毛钱一时间不说话,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于是出声询问。 怎么办? 融资呗。 我脑子里马上就蹦出来了这两个字。 “借钱!” 借钱这种事儿,在后世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平台、网贷,或者银行,而对于现在的我和罗宏刚来说,当下最方便的,自然是家属院里这几个。 “借钱?” 罗宏刚听我说完,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年月虽然大家都穷,但却轻易不会找人借钱,自然也没人轻易往外借钱,况且,凭我们两个,又能借到多少钱? “对,找二姐三哥四哥,还有五姐老六借。” 楼南七侠四男三女,老二赵慧娟和老五张兰兰,老六苗蕾都是女的,只不过苗蕾跟我同岁,我一直不愿意管她叫姐。 很遗憾,虽然已经马上就要高三,可既然放了暑假,老三老四两个男生肯定是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 于是我们找到的,只有依然老老实实在家学习的二姐赵慧娟,和躲在电扇下面睡大觉的张兰兰和苗蕾。 “我没钱。” 苗蕾一如既往地小气。 “不让你白借,今天借你一块,明天还你一块一。” 我开始画饼。 “没钱。” “一块二···” “没钱。” “一块···三!” “我真没钱!” “好吧,我相信你真没钱。” 我带着罗宏刚转身就走。 如果这丫头想待价而沽,那可是想瞎了心了。 张兰兰就比较好。 听我说借钱,爽快的就甩出五毛钱来,连利息都没让我许。 当然,这时候借钱也没人问利息。 就连苗蕾那个从小就是心机婊的女人···,女孩,也不相信我会给她打利息。 “现在有一块六了。” “走,我们再去找二姐问问。” 相比罗宏刚,赵慧娟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她也只是把我当个小屁孩儿,但起码不像罗宏刚一样,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有时候我也奇怪,楼南七侠刚组队的时候,罗宏刚和赵慧娟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过去两三年,赵慧娟对罗宏刚就变成了这样。 真的是因为罗宏刚只上了个技校,在她眼里成为了没出息的人了么? 第5章 出发,去体育场 “借钱?” 赵慧娟狐疑的看着我,又看了我身后的罗宏刚一眼。 “借钱干嘛用?” 你看,这就是我喜欢跟张兰兰一块儿玩的原因。 这姐们儿大大咧咧的,对我极好。 或者说,对我从不设防,我提的要求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 据说我爸妈和她爸妈曾经戏言,要把她嫁给我做媳妇儿,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可她明明只比我高了两届,为什么就女大三了呢? 扯远了,回到眼前的赵慧娟这里来。 找张兰兰借钱的顺利,让我没想到要先设计一个借口,于是听到赵慧娟问借钱干嘛,我一时有些惊慌。 我要是跟她说借钱去做生意,她会不会“咣”的一下把门甩上? 还是会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完了再把门甩上? “说不出正当理由,不借。” 看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赵慧娟的脸拉了下来,还瞥了罗宏刚一眼。 “江南,你还小,可别学坏了。” 此话一出,我还没什么感觉,但我不用转身,就知道罗宏刚的脸这会儿肯定比动物园里的猴子屁股还红。 但我却没工夫考虑罗宏刚的感受,我的挣钱大计不能在赵慧娟这里折戟! “是···,是有一本老郑的《童话大王》半年合订本,县城新华书店卖的,” “我已经有一块六了,你再借我两块钱就能买了。” “等我爸妈给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我就还你。” 找向赵慧娟说的理由,自然不能是别的。 要么买学习资料,要么买课外书。 不然凭这丫头的聪明劲儿,哪怕猜不到我真正想做什么,但大方向估计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童话大王》?” 我喜欢看书在家属院里是出了名的,也经常向院里比我大的孩子那儿借书看。 所以我说买书,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对,《童话大王》上半年合订本,一共三块六···” 是不是三块六,我早就忘记了,我只记得这时候《故事会》一本是五毛钱。 不过,《童话大王》有合订本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而赵慧娟一个高中生,估计也不会关注童话大王多少钱,她这会儿如果不关注学习资料,就应该关注琼瑶岑凯伦了。 估计是我坚定的眼神把情绪传递给了赵慧娟,她不再看罗宏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两张红色的女拖拉机手。 “你买回来之后,让我看看啊。” “没问题。” 我接过两块钱就跑。 拿人手短,这个时候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大不了,等她明天找我要《童话大王》的时候,我说卖完了,把钱还给她就行了。 三块六,按八分钱一斤西瓜来算,能买四十五斤了。 一个傍晚,差不多够了。 “走,买西瓜去···” 卖西瓜的老头还在树下乘凉。 这会儿大街上都没有一个人影,更不会有人出来买西瓜。 非要等到太阳落山,日头不那么毒了,县城里各个单位人也下班了之后,才会有人围上来买个西瓜。 拿回家用凉水镇了,等到吃过晚饭之后杀了再吃。 所以我跟老头讨价还价六分钱一斤,老头虽然老大的不乐意,但也没有骂我。 我晃了晃手里的钞票,告诉他明天我还来买,而且比今天买的还多的。老头终于同意降了一分,七分钱一斤。 三块六,按七分钱一斤,可以买五十一斤半的西瓜,我让老头挑了三个大的,可是挑出来之后我犯了难。 抱不动。 不是罗宏刚抱不动,是我抱不动。 三个西瓜,每一个都十几斤,凭我现在这个营养不良的体格,就算只抱一个,也一定会半路摔了。 老头肯定是不会帮我们送到家的。 “张兰兰家好像有个小推车···” 罗宏刚在我耳朵边轻声说。 没错,张兰兰家确实有个小推车,据说是她小时候坐的,现在大部分时间成了她奶奶买菜时的专用工具。 “你等着我,我去借过来。” 我跟罗宏刚说了一句,撒丫子就跑。 事实证明,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考虑好应对的借口,一时兴起就不管不顾是要出问题的。 比如刚刚找赵慧娟借钱,和现在找张兰兰借车。 张兰兰听说我要借车,再结合我刚刚借了她五毛钱的事儿,一下子起了好奇心,非要跟着我看看。 于是,我们的创业团队就变成了三个人。 西瓜买回来,拿自来水镇上了,剩下的就是餐具。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跟读者交代我要干嘛? 也许有些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出来了,我是准备把大西瓜切开,分割成小块儿零散了卖。 按照二三十年后的说法,这似乎是叫做水果捞,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 餐具问题不大。 这时候大部分人家里用的,大多数都是搪瓷碗,大的小的都有,基本上规格都差不多,随便从谁家拿几个就行。 大碗肯定不能拿。一个大碗就快装半个西瓜了。 所以我设计的规格,就是“大碗”和“中碗”。 嗯,吃饭用的那种搪瓷碗算超大碗。 四大六中,形成差距,这样价格上才能更有吸引力。 还有就是···,叉子。 叉子我家没有,这会儿也没多少人家里有叉子,据说吃西餐吃蛋糕才会用到那玩意儿。 不过,我有很多的雪糕棒。 雪糕棒可以编手枪玩,每到夏天我都会收集不少。 “哗啦”,我把一把雪糕棒扔在罗宏刚的面前。 “老大,下面看你的了,把这些雪糕棒都削成这个形状。” 我在纸上给罗宏刚画了个图,其实就是把雪糕棒的一头削出来两个尖就行。这对于在技校学车工和钳工的罗宏刚来说,一点都没有难度。 我还没有把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碗洗干净,罗宏刚已经削了五六个小叉子出来了。 刚刚把碗和小叉子都放水里洗干净,拿出来晾在一边,张兰兰拿着一个大硬纸箱子和一盒彩色粉笔走了进来。 这两样东西是我让她去找的。 苗蕾的妈妈是三完小的老师,经常从学校给她拿粉笔,张兰兰找苗蕾比我找顺利的多。 我让罗宏刚帮我把纸箱子拆掉,裁成了一个长方形。 又拿出一节彩色粉笔,想了想,在纸箱子上写了“小碗一毛,大碗两毛”八个字,又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西瓜。 这时候就不能写中碗了,谁写谁傻。 太阳西斜,看看客厅里的座钟,马上就要五点半了,我让罗宏刚把西瓜和小碗、小叉子放进小车,又拿家里的桶接了两桶水,还有两个洗菜的小盆子。 “出发,去体育场。” 第6章 护城河和体育场 去体育场的路经过县医院,我让张兰兰去里面找她妈妈拿了两副全新的医用手套,就是做手术用的那种,切西瓜的时候带着。 食品卫生问题现在还不像后世那样引人关注,不过该做到的还是得做到,省的有人挑毛病。 张兰兰的妈妈梅阿姨在县医院做护士,后来我大学毕业分到医院时,梅阿姨已经做到了护理部主任,算是我在医院领导层里面唯一的自己人。 只不过,医护两个体系,我的很多事情,她不大能插得上话。 至于这一世,梅主任估计只能是梅阿姨了。 说多了。 两公里,大概是从家属院到体育场的距离。 若是以成年人的角度,这个距离并不算远,大概是地铁一站或者公交三、四站的距离。 但对于推着小车的我们仨来说,还是走了有半个小时。 体育场新修了没两年,原本是胜利渠边的一大片荒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县里面给修了起来。 里面有一个标准足球场,一圈四百米的跑道,一个主席台外加两个八层座位的看台。 哦,在看台的后面还有两个篮球场。 印象里,这个体育场承载了县里将近三十年重大活动的举办,一直到县里修建新的体育场为止,算是我们县历史发展的见证了。 如果按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体育场的设置当然是寒酸的。 跑道是灰渣垫起来的,足球场里面长的也都是一尺多长的杂草,甚至就连灯也只是在主席台中间吊了一盏,还是白帜灯泡。 不过,这依然是我们县人民纳凉的首要选择。 我们走到了体育场,在看台下方把摊子支了起来。 切西瓜这事儿,罗宏刚比我熟练的多,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儿,而他在家里经常帮着他奶奶做饭。 我让他带上手套,把西瓜切成麻将牌大小的小块,分别放进我们拿来的碗里。 四分之一个西瓜切完,刚好十个碗用完。 我点了点头。 一个西瓜能卖五块六,三个西瓜大概能收十五、六块钱,百分之四百的利润。 如果单从利润率上来看,这生意能干掉后世一大票的生意类型了! 鲜红的西瓜块盛在碗里往那儿一摆,再加上我们写好的招牌,没两分钟就围上人来吃了。 不过,成年人不多,大部分是半大小子和带着孩子出来乘凉的老人。 毕竟,成年人会算账,也能抑制住自己的口腹欲。 好在我一开始也没准备挣他们的钱。 来这里卖,我就是盯着那些带着孩子们的老人来的。那才是消费的主力。 “奶奶,我要吃西瓜···” “哎,还有这样卖西瓜的,大碗···两毛,小碗一毛,来一个小碗尝尝。” “呦,小朋友们勤工俭学呢···” “不错不错,挺甜。” 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卖出去六毛钱了。 我在一旁赶快刷碗,罗宏刚切西瓜,张兰兰收钱,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只是,这六毛钱都是通过小碗卖出去的,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些地方想岔路了。 好在太阳落山后,大碗也开始逐渐打开了销路,我这才放下心来。 金乌西落,华灯初上,天逐渐的黑了下来,体育场内纳凉的人却不见减少。 虽然很多人都回家吃饭了,但更多吃过饭的人却从家里走了出来。 “坏了,咱们没回家吃饭···” 张兰兰喊了一声。 我也心头悚然一惊。 今天刚刚重生回来,虽然能看到年轻时的父母,能够陪着父母再走四五十年让我觉得很欣慰,但如果第一天就遭遇一顿男女混合双打,于我个人而言,总是不美丽的。 “兰兰姐,要不你回家一趟,顺便再跟我爸妈还有罗奶奶说一声?” “算了,就算这会儿回去也跑不了一顿克,还有一个西瓜,卖完再走吧。” 其实这会儿我们已经卖了十块多钱,如果扣掉成本,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两倍的收益,相当于我老子两天半的工资。 这会儿完全可以撤退了。 可看着张兰兰兴致勃勃的小脸,还有罗宏刚抿着嘴一声不吭,手下的刀子却耍的飞快的样子,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果然,钱才是加班最大的动力! 希望爹娘能看在钱的份儿上,免去这顿鞋底子。 主席台上的大灯泡亮了起来。 我们的生意虽然算不上火爆,但来吃西瓜的人一直都络绎不绝,就像那绕着灯泡不停转圈的不知名的虫子。 我们选的这个地方,刚好在灯光可以覆盖到的地方,所有到体育场来纳凉的人都可以看到。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看到主席台侧方一直围着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会来我们的摊位前看上一眼,然后,推着孩子的家长们就有很大概率从兜里掏出一两张毛票。 ··· “慧娟,你看见兰兰和江南没?” 梅阿姨下班回家,起初没看到张兰兰,并没有多在意。 家属院的孩子们玩疯了忘记回家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只要天一黑,孩子们就想起来饿了。 只是这一天,梅阿姨等到了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也不见张兰兰回家。 苗蕾家没有,我们家也没有,甚至连我也不在家,梅阿姨和我妈在家属院前后两道房子前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顿时都有些慌神。 “兰兰我不知道,不过江南下午找我借了两块钱,说去新华书店买《童话大王》合订本。” 赵慧娟其实也是个孩子,看到我妈跟梅阿姨着急的样子,心里面也有些发慌,主动就把我下午借钱的事儿交代了出来。 “找你借了两块钱?这孩子···” 我妈从兜里摸出来两块钱,递给了赵慧娟。 “慧娟,你知道江南和兰兰他们平时在哪儿玩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找?” “江南他们平时的话,都是在院儿里玩的,要么就是···,城河边儿?” 赵慧娟一句“城河边儿”,让我妈和梅阿姨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护城河每年都有淹死人的消息,特别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