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晦气反手颠覆江山惊朝纲云初微谢暄免费阅读完整版大结局》 第1章 重生拒婚 封后大典当天,云初微被谢晟连捅十八刀,刀刀致命。 他说:“云初微,你野心大,心机重,根本不配为朕的皇后。只有莲华那样不争不抢、淡然如菊的人,才配为朕的皇后。若不是你,莲华不会悬梁自尽。朕的皇后只能是莲华。你只配生生世世跪在莲华墓前忏悔自己的过错!” 后来,云初微和谢晟都重生了。 谢晟第一时间将云莲华拉入怀中:“莲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让你成为我唯一的皇后。” 云初微冷笑:“重生一世,还想当皇帝,真是痴人说梦!” - “父皇,儿臣已经有心上人了,儿臣不愿娶云初微。” 云初微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愣住了。 她记得,自己在嫁给谢晟的这天,被谢晟捅死了。 当时她戴着盖头,看不清前路。 谢晟趁着她没有防备,一连捅了她数刀。 她当场毙命。 可如今……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宴席间。 没有受伤,也没有死亡。 待到理清楚自己的记忆,云初微算是明白了,她确实死了,但又活过来了。 她回到了陛下给她和谢晟赐婚的这一天。 只是,这一切似乎又不一样了。 上一世,谢晟接受了赐婚,和她成为了一对未婚夫妻。 而此时,谢晟正在拒绝赐婚。 看着态度坚决,言辞激烈的谢晟,云初微心中升起一个猜想。 谢晟应该是跟她一样,也回来了。 她觉得,除非是重活了一世,不然谢晟断然不会有这般表现。 正想着,她听到高位上传来了威严不悦的声音。 “谢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晟跪着,脑袋磕在地上,态度却异常坚定:“儿臣所爱之人,是云家养女云莲华。莲华是一个淡然美好的姑娘,跟那些心思深沉、诡计多端的女子不一样。儿臣不会娶心机重的女子,儿臣非莲华不娶,请父皇成全!” 云初微听了这话,微微挑眉。 若说之前她只是猜测,那现在她十分肯定,谢晟也回来了。 因为谢晟现在的说法,跟上一世杀害她的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 谢晟觉得她心机重,算计害死了云莲华的亲哥,导致云莲华自杀身亡。 他倒是没想过,是云莲华那亲哥要害他,她才出手的。 他觉得她机关算尽,利用巫蛊之事,害死了他的兄弟。 他倒是没想过,若不是她,死于巫蛊之事的,或许就是他了。 她觉得她心思深沉,逼得帝王下罪己诏、退位、驾崩。 他倒是没想过,帝王驾崩,受益的是他。 不,或许他都知道,只是纯粹想要找借口杀死她罢了。 王皇后为了稳固他的太子之位,不也是费尽心思吗?她做的事情,其实也是王皇后的意思。怎么不见他说王皇后心思重呢? 幸好,她重活了一世,再次回到了没有跟他定亲的这一天。 更幸运的是,谢晟也回来了。 上一世,他趁她不防备,将她杀死。 这一世,也该轮到谢晟死在她手中了。 她要让谢晟在清醒之中,失去所有。 她要让他陷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境,最后在绝望之中死去。 只有这样,才可以修复她几近破碎的道心。 - 云初微垂着眸,情绪内敛。 与她完全不同的是坐在高座上的帝王谢彻。 暮年雄主脸色阴沉,他用鹰隼般的眼睛盯着谢晟,并未说话。 那上位者的气场压力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周围落针可闻。 跪趴着的谢晟微微皱眉,抵在地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心中彷徨不已。 他对自家父皇的恐惧并未因重活一世而减少。 但是,重活一世,只有云莲华那样淡然如菊的女子,才配成为他的妻子。 上一世,他一时想岔了,按照母后的意思,答应了赐婚。 结果却害了云莲华。 这一世,即便忤逆父皇,违背母后,他也要拒绝赐婚。 他知道母后让他娶云初微是为了得到云家的支持。 莲华也是云家的女儿,并且更得云家父子的宠爱。 要拉拢云家,娶莲华也是一样的。 即便心中打鼓,他也要咬牙坚持下来。 他提高了音量,将自己所求之事,重复了一遍:“求父皇成全!” - 众人因为这一对君王父子的对峙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云初微则并不受影响,她收敛心神,开始悠闲地喝着酒。 她刚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时候,惴惴不安。 知道谢晟也重活了一世后,她的一颗心倒是安了下来。 等她将谢晟弄死,她的道心自然就稳了。 完全不慌。 坐在高台上的帝王谢彻将众人的神态收入眼里,发现云初微神态悠闲,他微微皱眉,眉眼之间的不悦加重了几分。 他忽然开口道:“云初微,这件事,你怎么看?” 对于天启帝朝自己开口,云初微并不觉得意外。 她嘴角微微勾起,谢晟当众拒婚,将把柄塞她手中,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现在弄死谢晟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先从他身上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她想着,站了起来,行过礼后才开口。 “陛下有意赐婚,让臣女嫁入皇家,臣女和云家深感陛下恩典,非万世忠君,难以报之。” 云初微很清楚,天启帝之所以着急让她嫁入皇家,是为了拉拢以云家为首的旧贵族势力。 天启帝登基以来,对内大刀阔斧,对外征战四方,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 如今雄主迟暮,天灾人祸,山河动荡,需要旧贵族帮忙稳定江山。 云家先祖云相国是开国三杰之一,是开国初期的百官之首,时隔百年,威望不减。 正因此,天启帝才会选她嫁入皇家。 云初微上来就表达了忠君之意,也算是顺着天启帝的意思了。 她稍微停顿,继续说。 “但是臣女长于山野,本就配不上陛下的太子。太子不愿意娶臣女,也是情有可原。此事无论陛下作何决断,臣女和云家都没有任何怨言。” 言下之意,便是这件事听凭天启帝安排了。 说完,云初微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接着道:“只不过……这件事,请陛下不要告知臣女的师父。若是臣女的师父知道臣女被人当众拒婚,定然以臣女为耻,要处罚臣女的!” 云初微前面的话,众人都觉得进退有度,从容大方。 等她提到她师父的时候,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些不解。 谢晟也抬头看了一眼云初微,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经历上一世,他还以为云初微是个聪明之人,如今看来,云初微简直是个蠢货。 这时候她在父皇面前提她那个乡野的师父做什么?谁会在乎她的师父? 然而,天启帝接下来说的话,却像是狠狠抽了谢晟一巴掌。 第2章 庭杖三十 天启帝谢彻脸色晦暗不明,他开口说:“你放心,这件事,朕定然给你师父一个满意的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错愕。 他们没听错吧?陛下说给云初微的师父一个交代?这正常吗? 谢晟微微瞪大眼睛。 云初微的师父不是一个乡野道士吗? 为何父皇要这样说? 他尚未考虑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天启帝问他。 “谢晟,你当真不愿意娶云初微为太子妃?” 谢晟微微咬唇,理智告诉他,在搞清楚云初微的师父是何来头之前,他不应该拒婚。 然而,想起楚楚动人、淡然如菊的云莲华,他下意识地开口道:“儿臣非云莲华不娶!” 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护着他的莲儿,绝对不会给云初微害莲儿的机会。 而且,上一世,云初微的师父就从未出现过。 即便他父皇驾崩,云初微死亡,他也未出现,可见不是什么大人物。 天启帝冷笑:“好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儿子!来人,太子不服管教,杖三十!” 众人哗然,这三十杖打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时间,有人跪下替谢晟求情。 天启帝冷漠地说了一句:“谁敢求情,就跟他一起受罚。” 这话一出,众人都消停了。只有云初微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 天启帝扫了一眼云初微,问了一句:“你还有话说?” 云初微再次行礼,微笑开口:“臣女想为陛下分忧,替陛下监刑,望陛下允准!” 天启帝看着笑意盈盈,眼神恶劣的云初微,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就知道,那老家伙教出来的徒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是表面上满口顺从。 实际上,已经在心里给太子记上了一笔。 太子倒是个眼瞎心盲的。 放着这明珠不要,非要抓那瓦砾。 只是,这小丫头毕竟年轻。 那老头不愿意下山帮他处理如今横生的乱象,只派了这小丫头下山。 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本事帮他稳住朝局。 或者说,这个小丫头用起来,能不能顺手。 天启帝觉得,还得再观察观察。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由你监刑吧!” - 在禁军将谢晟按在长凳上准备打板子的时候,云初微坐在监刑席位上,悠闲地嗑着葵花子。 谢晟趴在长板凳上,抬头看向云初微,眼中满是嫌弃和不屑。 他不悦地开口道:“云初微,你还等什么?还不让他们将我放开?” 他知道云初微深爱他,也知道她跟父皇讨这监刑之职是为了保他。 如今除了这几个禁军,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这女人还在装模作样干什么? 云初微听了这话,只是扫了一眼谢晟,并未回话。 “云初微……”谢晟见云初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恼怒,“我让你命他们放开我,你没听到吗?” 云初微嘴角带笑,朝着禁军道:“你们没听到殿下说什么吗……” 谢晟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然而,云初微下一句话让他笑容僵在脸上。 “还不将他的嘴堵上,你们是很喜欢听狗叫吗?” 几个禁军愕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太子面前这样说话的女子。 这姑娘太虎了吧? 她敢这样说,他们可不敢这样做啊! 这一位只是被庭杖而已,又不是被废。 云初微瞧着这些禁军一副鹌鹑样,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既然你们不敢堵他的嘴,那就赶紧开始打吧,别浪费我时间。” 禁军听了,果然拿来了棍子。 谢晟瞪大眼睛,看着云初微:“云初微,你敢!” 云初微没理他,只是吩咐了一句:“行刑!” “啊——”谢晟尚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就惨叫出声。 他一边痛呼,一边叫喊:“云初微……啊……你敢……啊啊……” 云初微瞥了一眼行刑的禁军,缓缓道:“你们没吃饭吗?让他还有力气叫唤。” 禁军听了这话,嘴角微抽,旋即加重了力气。 “啊——”谢晟叫得更惨了,也终于没力气再说话了。 三十杖打完后,谢晟两股已经血色如火。 他艰难开口:“云初微,这一次,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 他知道云初微肯定是爱他的,而这一世,他不会给云初微靠近他的机会了! 说完,他就晕过去了。 云初微站起来,扫了一眼昏过去的谢晟,嘴角带着冷笑。 谢晟倒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 到底是谁没有机会了,还未可知。 上一世,她费尽心思帮王皇后保住谢晟的太子之位,护他登基为帝,不过是因为帝王的气运可以改变她的运数,让她活得稍微长一点。 重活一世,她对自己的运势和死活,已经没了执念。 活着挺好的,死了也行。 不过,谢晟一定得死在她前头,而且还必须是一无所有,悲惨而死! 云初微想罢,提步缓缓离开。 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内侍。 云初微记忆力不错,一眼就发现这是在天启帝身边服侍的内侍。 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 孙家胜目光落在云初微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眼前女子十八九岁,一身青衣,三千青丝用一根檀木簪子高高束起,额前鬓边散落着碎发。 她面容姣好,虽然未施粉黛,却颜色无双。 她浑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白玉乾坤圈,不再有半点金银珠玉,可那通身的气质,让人生不出半分轻视的心思。 都说这姑娘长于山野,可为何会有这样的气质? 见云初微站着不动,只是静静看着他,孙家胜上前几步,来到云初微面前,恭敬行礼:“奴婢孙家胜,奉陛下之命,请姑娘到御书房回话!” 云初微颔首:“劳孙公公带路!” 来到御书房外,孙公公站到门边,给云初微让出了路。 “陛下说了,姑娘来了直接进去就行,您请!” 云初微点头,提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之中,天启帝端坐在书案后。 他已经换了一身帝王常服,未戴冠冕,威严却不减。 书案前,还站着另外一个青年男人。 男人一身素色锦衣,一半头发用白玉冠束起,另一半披散在后背,腰身纤长,挺拔如松。 便是从背后看,也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第3章 赐婚换人 云初微收回视线,上前几步,和男人并肩而立。 她朝着谢彻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吧!”谢彻让云初微起来之后,开门见山地道,“既然老三拒婚,朕就给你和老四赐婚吧,你意下如何?” “臣女任凭陛下做主。” 云初微没有考虑,立即答应。 只要赐婚对象不是谢晟,她不在乎是谁。 想着,她侧头看了身边男人一眼,一张刀刻斧凿、俊美无俦的侧脸映入眼帘。 是谢暄,天启帝口中的老四。上一世,云初微就跟这人有过数面之缘。 每次见到,她便觉得这人宛若谪仙,容貌气质都长在她心巴上。 如今细看,果然是姿容绝世。 只不过,这人的气质跟上一世见到的似乎有了变化。 此时,谢暄也稍稍侧目,两人目光相接。 云初微有片刻怔愣。 谢暄深邃的眼眸之中布满阴郁之气,似是怨恨,似是冷漠。 她很快就移开了眼睛,心中奇怪。 她应该没有看错,谢暄对她有恨意。 她跟谢暄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他为何会对她表现出恨意。 上一世,他也并没有对她表现过恨意吧? 难不成,谢暄有心仪之人!天启帝的赐婚导致他跟心仪之人分道扬镳,所以他恨她? 她正想着,听到天启帝开口了。 “既然你们两人都没有异议,朕稍后就下旨给你们赐婚。老四,你先出去吧,朕还有话跟初微说!” 谢暄行礼告退,很快就离开了御书房。 天启帝见御书房中只剩他和云初微,才开口道:“朕传旨给你师父,是让你师父下山帮朕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他只让你下山了。他可有让你给朕带什么话?” 云初微点头:“确实有!师父说,他知道陛下的意思,但他觉得,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陛下不必强求。” “若朕非要强求呢?”天启帝手握成拳,声音也高了几分。 云初微默然。 师父这话,她其实没有听得太懂。 即便是经历了上一世,她也不太明白,师父让陛下不要强求的是什么。 她只是觉得,如此一个征伐四方、掌控朝纲,统御万民的雄主,若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并不是师父的一句话就能劝动的。 天启帝似乎也觉得自己跟这小姑娘说话,并不妥,于是他渐渐收敛情绪。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云初微再次行礼:“臣女告退。”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之后,她顿住了脚步。 天启帝看了一眼云初微,问道:“还有事?” 云初微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师父还说,请陛下保重龙体,丹道亦非长久之计,望陛下慎重。” 云初微可以看出,天启帝身体亏空严重,如今表面上看不出来,是因为用丹药支撑着。 可丹砂这种东西,本来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这话她本不想说,因为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知道天启帝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师父交代的事情,她还是完成了才好! 谢彻果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挥挥手,示意云初微退下。 云初微不再言语,低头离开了御书房。 - 云初微出宫后,决定返回云家。 她自小被师父带回了谷隐门,很少回京,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云府有她这个姑娘。 她的母亲也是因为她自小不在身边,思女心切,所以收养了云莲华。 前世,她回京之后,只去过云家几次,都是为了给长辈请安。 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住在陛下赏给谷隐门的府邸上。 上一世,她自认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云家的事情。 她从未要求云家给她什么,却以云家利益为先。 她从未要求父母兄弟如何对她,却多次帮父母兄弟避开灾祸,即便遭受反噬也在所不惜。 而上一世,父兄配合谢晟害死她,让她的所作所为成为了笑话。 既然他们不喜欢上一世的活法,那这一世,就改变一下吧。 该是她的东西,她全部都要拿回来。 该是他们的灾祸和报应,她会让他们尽数享受。 很快,她的马车就停在了文阳侯府前。 先祖是开国功臣,被开国皇帝封文阳侯。 这门头匾额,就是开国皇帝亲赐的。 云初微进入云家后,直接去了云夫人,也就是她母亲的院子。 在这云府之中,让她还有好感的,就只有她的母亲和祖母了。 如今,她祖母在寺庙祈福,所以她直接来了母亲的院子。 前一世,两人都是在她去世前就过世了。 那时候,她跟她们算不得亲厚,也很少回云家,所以不清楚两人是怎么死的。 不过,后来她再次遇到她那所谓的父亲,隐约看到他面相更改为杀妻弑母的凶相。 上一世,她尚未来得及深究这杀妻弑母的凶相如何来的,就遭遇了祸事。 这一世,她倒是要好好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初微以为在云夫人的院子之中,最先见到的会是云夫人。 却没想到,她最先见到的,竟然是云莲华。 云初微对云莲华毫无好感。 上一世,她为了护住谢晟,对云莲华的亲哥出手。 最后,云莲华那亲哥死了。云莲华也自尽而亡。 谢晟口中,她该死的理由之一,就是害死了云莲华。 可直到她被谢晟杀死,意识未散之时,才知道云莲华其实是假死。 在她死后,云莲华不但“死而复生”,还风风光光地成为了谢晟的皇后。 她意识消散之前,看到云莲华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墓前,声音温柔又得意。 “初微姐姐,我不但没有死,还成为了晟哥哥的皇后,你肯定没想到吧?” “你说,你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死了,一无所有。” “我不争不抢,自然有鸣哥哥帮我假死避祸。我无欲无求,自然有晟哥哥替我清除障碍,将我送上后位。” “若有来世,姐姐还是学一学淡然如菊的品行吧!” 前世,云初微道心破碎,意识消散,有云莲华的功劳。 重来一世,云初微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第4章 平地假摔 云莲华是听说云初微回来了,所以匆匆找过来的。 她款款而来,一副柔弱淡雅的模样。 “姐姐,你回来?” 云莲华走进花厅的时候,看到云初微坐在主位下首处。 她一边问,一边上前去,想要拉起云初微的手。 云初微毫不惯着,直接避开了云莲华的触碰。 “别拉拉扯扯的,我们不算熟。”云初微平淡开口。 不但不熟,还隔着仇。 云莲华有片刻错愕,随后眼睛微红。 “姐姐可是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而不喜欢我?可我从未想过嫁给太子,也从未想过抢姐姐的亲事。太子殿下退婚之事,我根本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定然会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的,让他不必如此。” 云初微看着云莲华这个模样,嘴角勾着几分嘲讽之意。 “云莲华,我并没有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而不喜欢你……” 云莲华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然而,云初微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不喜欢你,是因为瞧不上你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云莲华没想到云初微如此直白,似乎是石化了一般,头脑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得格外滑稽。 “姐姐……”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姐,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给姐姐奉茶赔罪!” 说着,她从一旁倒了一杯茶,递向了云初微。 她微微躬身,瞧着倒是十分恭敬。 云初微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未去接茶,而是慢悠悠地端起之前侍女放在她手边的茶,喝了起来。 这时候,云莲华脚下一歪,摔在地上,手中的茶,也泼在了她自己手上。 云初微挑眉,这平地假摔,是在干嘛呢? 她正想着,听到一个不悦的男声传来。 “云初微,你在干什么?” 随后,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冲了过来,将云莲华扶了起来。 这人正是她那个所谓的哥哥云千鸣。 - 云初微对于云千鸣,更加没有好感。 上一世,就是他帮助云莲华假死的。 他明知道云莲华没死,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任凭谢晟以云莲华的死为借口出手杀她。 而她死后,云千鸣和她那所谓的父亲还帮谢晟掩盖杀害她的事实。 这两人欠她的,也是要还的。 - “哥哥,你别怪姐姐。姐姐没有推我,是我没站稳。” 云莲华捂着被茶水烫得通红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 “莲儿,你别替她掩饰了!这屋地板平坦,若不是她推你,你怎么会摔倒?” 云千鸣一脸心疼地将云莲华抱起来,转头冷冷看了一眼云初微,随后将云莲华放到云初微对面的椅子上。 并叫来了侍女,让她们去准备凉水和烫伤药。 云初微看着对面的两人,眼睛微微眯起,玉指捏紧了另一只手腕间的白玉乾坤圈。 她来云夫人的院子,本来是要见云夫人的。 可云夫人没见到,可这两个影响她道心的人却是凑齐了。 这两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死吗? 云初微正想着,听到了脚步声。 她转头,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这就是她的母亲,贺宁。 贺宁没有看向她,而是走向了云莲华。 看到云莲华被烫得通红的手,她似乎有些心疼。 她挥手让人帮云莲华处理烫伤。 看到有人帮云莲华冷敷上药,贺宁松一口气,随后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烫到手?” 云千鸣冷哼一声,说道:“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莲儿倒茶给云初微赔罪,却被云初微推倒在地。母亲,云初微刚回来就做出这种伤害手足的事情,不罚说不过去吧?” 云莲华露出着急的神情,直到云千鸣说完,才开口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姐姐没有推我,是我没站稳才摔倒的!” 云千鸣看着云莲华,满眼怜惜:“莲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到现在还替她隐瞒!母亲,你看看这地板,若是没人推,如何会摔倒?莲儿才是从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云家女儿,母亲可不要偏袒云初微。” 贺宁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走了几步,来到云初微面前。 她看着云初微,眼神复杂。 云莲华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云初微才是。 可云初微刚出生不久,就被婆母带走,送给了一个山野道士抚养。 她和这个血脉相连的女儿,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上一面,所以并不熟悉。 云初微对上贺宁的目光,淡然起身,双手合抱,躬身行礼:“母亲。” 贺宁并未应声。她在想,这孩子的性子是不是需要磨一磨。 于是,她就这样站着,没有任何表示,更加没有出手去扶云初微。 云初微见贺宁不说话,径自站直了身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歪靠着椅子扶手,拨弄着桌面上的茶杯,姿态闲适懒散。 贺宁看到云初微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坐下,还坐没坐相,不由得眉头皱起。 但她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训斥孩子的时候。 她按下心中不悦,开口问:“关于你妹妹被烫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要说?” 云初微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我没推人,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她。” 贺宁微微皱眉,她觉得这话不太可信。 “你妹妹端庄大方、一举一动都是高门贵女的典范,难道连给你倒茶都做不好吗?还有,你哥哥说……” 云初微开口打断贺宁的话,声音多了几分淡漠:“我和云莲华是当事人,我和她说的话你不信,反倒相信啥也不清楚的傻子,你是不是脑子也不太清醒?” 贺宁一噎,良久,才开口辩解:“你妹妹是为了替你隐瞒……” 云初微不想继续跟贺宁掰扯,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她说的话你不信,倒是去臆测她心里的想法,难不成,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贺宁嘴角抽搐,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东西比喻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第5章 血光之灾 你是我母亲,我愿意尊敬你。但是,如果你处理事情不听当事人的说法,不看证据,只凭自己的臆测,那我会考虑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尊重。”云初微继续说。 贺宁嘴角动了动,最后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儿说得挺有道理的。 而且,这个女儿从小都没有养在她身边,如今还愿意尊重她,已经算是难得了。 她不能做一些让女儿寒心的事情,若是将女儿推远了,可就没法再找回来了。 于是,她看着云初微,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 “你的意思,母亲知道了。既然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母亲自然不会冤枉你!” 云初微不置可否,也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于是她站了起来,开口说:“我以后会回来住。我的院子,应该还留着吧?” 贺宁连连点头,挥手叫来了一个侍女,让她带云初微去她的院子。 云千鸣见云初微要离开了,忍不住站起来,伸出手拦住了云初微的去路。 云初微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开口,只是停在了原地。 倒是贺宁朝着云千鸣开口说:“微微累了,你拦着她干什么?” 云千鸣对贺宁的处理显然不满。 他看向贺宁,开口:“母亲,你当真要让她就这样走了?残害手足,应该杖责二十才对!莲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竟然不处罚云初微,你怎配当莲儿的母亲……” “啪——” 贺宁不等云千鸣说完,几步上去,一巴掌甩了过去。 云千鸣头都被打歪了,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他惊愕地看着贺宁,完全没想到自家母亲会打自己。 “母亲,你……为何……” 贺宁甩了甩自己的素手,缓缓开口说:“我从未见过哪个当儿子的,敢这样对母亲说话。云千鸣,你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以前她不觉得自家儿子有什么问题,如今经过云初微的提醒,她觉得这个儿子确实有问题。 从两个女儿口中说出来的,都是云莲华自己摔的,为何这个儿子就非要说是云初微推的呢? 如今,甚至为了帮云莲华说话,这样说她。 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她觉得,这个儿子应该是欠教训了。 云千鸣连忙朝着贺宁躬身行礼:“母亲,对不起,刚才是儿子太着急了,请母亲原谅儿子这一次。” 贺宁听了这话,脸色好了几分。 云千鸣见贺宁的神色有所缓和,才试探般开口说:“母亲,刚才确实是儿子错了。儿子也是怕今日不教训云初微,日后她会犯更大的错!” 贺宁听了这话,嘴角勾起几分嘲讽之意,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说微微犯错了,你有什么证据?” 她觉得云初微说得有道理,自然就认同了她的说法。 云千鸣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这样问。 贺宁冷笑一声,继续道:“莲儿说,是她自己摔倒的。微微说,她没有推人,是莲儿自己摔倒的。她们两个当事人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你是没有耳朵,还是没有脑子?” 云千鸣:…… 这个分明就是云初微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他没想到自家母亲竟然会相信。 云初微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刚才她感觉到贺宁并不打算站在她这一边。 这会似乎变了。 云千鸣瞧见云初微一副得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咬咬牙,看向了云莲华。 “莲儿,你别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实跟我和母亲说,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云莲华微微皱眉,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她本来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云千鸣这个蠢货都会为她冲锋陷阵,母亲肯定也会站在她这边。 可现在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难道要改口说是云初微推自己吗? 贺宁扫了一眼云莲华,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之前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在身边,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身边多了云初微这一个对照组,她就觉得云莲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有些奇怪了。 不过,到底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她慢悠悠地开口道:“莲儿本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她遇到什么自然是直接说的。她都说是自己摔倒的了,你还让她说什么呢?难不成你想要让她跟你一起说谎吗?” 云莲华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听贺宁这话,她显然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贺宁这么帮着云莲华,但也无所谓了,左右贺宁是活不久了,她就再忍耐忍耐吧。 想着,云莲华开口说:“母亲,鸣哥哥,今天确实是我自己摔倒的。” 说完,她伸出手扯了扯云千鸣的衣裳,随后又做出一副温柔易碎的模样。 她微微摇头,低声说:“哥哥,这件事,就算了吧。” 怎么看,都是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贺宁微微皱眉,以前她没注意,如今看着云莲华这模样,为何觉得有些让人讨厌呢? 云初微则是心中称奇。 不得不说,这云莲华确实有些本事。 句句没关系,句句算了吧,倒是轻而易举地引得云千鸣为她冲锋陷阵。 她前世并未过多留意这一家子的相处方式,如今看来,云莲华耍云千鸣就跟耍狗一般。 云初微正想着,对上了云千鸣恶狠狠的目光。 云千鸣瞪了云初微一眼之后,厌恶地开口说:“今天看在莲儿的份上,就先放过你!以后你若再做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云初微斜了云千鸣一眼,声音有些凉薄:“云千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瞧你尖嘴猴腮,印堂发黑,滑稽异常,或有血光之灾!” 云千鸣皱眉:“胡说八道!” 云初微嘲讽一笑,这些话她确实只是瞎说的。 云千鸣还不配她起卦。 不过,虽然是随口说的,不代表不能变为事实。 于是,她随后看向了贺宁,缓缓开口:“母亲,既然云莲华也确认了,她就是自己摔的。那就证明,云千鸣是在空口白牙诬陷我!我听云千鸣说,陷害手足,当杖责二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6章 倒打一耙 云莲华有些愕然地看向云初微,显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云千鸣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初微,难以置信地开口:“云初微,你……你竟然如此不要脸,还敢倒打一耙?你你你……” 云初微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是啊,我就是要倒打一耙。今天,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我推了云莲华,那你就是蓄意构陷手足。若是在母亲这里讨不来公道,那我就去京兆府、去陛下那里讨,你要不要试一试?” 云千鸣脸色难看,一时间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 云莲华本想改口护着云千鸣,但听到云初微说要闹到京兆府和陛下面前,她就噤声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并未说谎,无论云莲华闹到哪里,她都是不怕的。 如果她改口了,那就是说谎了,最后没有查出来不要紧,若是查出来了,那就得不偿失! 云初微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云莲华,最终落在云千鸣身上。 她继续慢悠悠地道:“我说你有血光之灾,你就有血光之灾。便是没有,我也能帮你坐实。” 云初微最后看向贺宁:“母亲,你觉得呢?” 贺宁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云初微几句话,就将局面完全扭转了。 其实,她觉得,打云千鸣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也未尝不可。 毕竟刚刚他为了给云莲华说话,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了。 于是,她温和地朝着云初微道:“我觉得微微说得有道理。” 说完,她提高嗓音,叫来了侯府的护卫。 “把他给我抓起来,打二十板子!”贺宁指着云千鸣道。 云千鸣大惊失色:“母亲,你当真要打我吗?你……” 贺宁直接开口打断云千鸣的话:“残害手足,杖二十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刚刚你不是说得正义凛然吗?怎么,这板子落在你身上,你就不行了?” 云千鸣哑口无言。 贺宁直接朝着侍卫开口说:“打,尽力打,若是打得不尽力,你们也一起挨几板子吧!” 几个侍卫连忙答应,随后将云千鸣压住,要动手打人。 云莲华见贺宁真的要打云千鸣,柔柔弱弱地开口说:“母亲……” 然而,她尚未将一句话说全,就被贺宁抢先了。 “莲华乖,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让人打你哥哥,也是给他个教训,免得他以后闯出更大的祸害来!”贺宁看着云莲华,一脸慈爱,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云莲华听了这话,不好再说什么。 她也想着就此撒手不管,但她又怕自己的冷漠以对,会伤了云千鸣的心。 毕竟现在还不到放弃这个哥哥的时候。 于是,云莲华看向了云初微,开口说:“姐姐,鸣哥哥也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并不是有意针对你的,你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云初微扫了一眼云莲华,缓缓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云千鸣,不如就帮他扛十板子吧?刚才他这么着急地想要护着你,想来是很心疼你的,打在你身上,肯定更能让他吸取教训!” 云初微自然知道云莲华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做样子给云千鸣看,免得云千鸣跟他离心。 她偏不让云莲华如愿。 她倒是想看看,云莲华舍不舍得替云千鸣挨板子。 云莲华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云初微会这样说。 可偏偏,这话她无法反驳。 她只能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贺宁和云千鸣,希望两人能开口阻止。 贺宁也没料到云初微会整这一出。 但她并不打算管,反而打算帮云初微一把。 她是爱这个养女,但是如今儿子和养女的关系,已经让儿子有些失去自我了。 她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于是,她假装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没有看到云莲华的眼神,而是朝着护卫开口吩咐:“把公子的嘴巴给堵上,免得一会行刑的时候惊扰了其他人!” 护卫听了,果然在云千鸣说出拒绝云莲华替他受刑的话之前,将他的嘴堵住了。 云初微看出贺宁这是打算站在自己这一边,微微一笑。 她本来打算用暗器击中云千鸣的穴道,让他暂时失声。 如今这暗器都省了。 于是,她看着云莲华继续道:“怎么样?只要你开口,我就跟母亲求情,让你来替云千鸣挨十杖。你放心,十杖肯定是死不了的,最多也只是被打残!” 云莲华心中慌张。 此时云千鸣被堵了嘴巴,又被护卫压着,根本帮不了她。 所以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贺宁。 她看向贺宁,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希望贺宁呵斥云初微,驳斥云初微这个荒唐的说法。 这样一来,就不是她不愿意替云千鸣挨板子了,而是母亲不给她机会。 然而,贺宁并未像她设想般行事。 贺宁开口说:“莲儿,你体弱,我自然不希望你挨板子。但是如果你坚持要替你哥哥挨十板子,我自然也会成全你们兄妹情分。” 云莲华捂着心口,有些恍惚。 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以前母亲明明是很喜欢她的,也总是尽力护着她的,如今为何完全不一样了呢? 难道就因为云初微回来了,所以她就要失去一切了? 贺宁看到云莲华捂着胸口,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句:“莲儿,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云莲华此时来不及细想,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要替云千鸣挨板子。 于是,她顺着贺宁的话道:“母亲,我很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不再看云千鸣一眼,匆匆忙忙离开了。 嘴上说不舒服,但是瞧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可没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啧啧啧,云千鸣,你跟狗一样,忠心护着云莲华。云莲华离开的时候,可没有多看你一眼。你说你这条狗,到底当得值不值呢?” 云千鸣脸色涨红,因为嘴巴被堵着,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自然是不愿意云莲华替他挨板子,可瞧着云莲华如火燎屁股一般跑走了,他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第7章 需要放血 贺宁满脸复杂地看着云千鸣,开口说:“既然莲儿走了,那就没人帮你挨板子了。那这些板子只能打在你身上了!给我打!” 一声令下,护卫就开始打板子。 被堵住嘴巴的云千鸣喊不出来,想要挣扎又被那些护卫死死抓住,根本无法反抗。 二十杖刚刚打完,他就晕过去了。 瞧着晕厥的云千鸣,云初微评价了一句:“倒是比太子弱多了,太子可是打完三十杖才晕过去的!” 贺宁:…… 这话她没法评价。 她只能让人将云千鸣带回去,并请府上的大夫给他瞧一瞧,再好好养着。 做完这一切,贺宁看向云初微,温声说:“微微,你不是说累了吗?赶紧回去休息吧!” 云初微看着贺宁,缓缓道:“你知道我是个道士吧?” 贺宁稍稍点头。 婆母以前就说过,为了感谢一个道长的救命之恩,所以将云初微送给那个道长当徒弟了。 她也曾反抗,可婆母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她的。 云初微继续道:“我是道士,自然是会算卦的。” 贺宁沉吟一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云初微朝着贺宁伸出了手,开口道:“你我有缘,不如你给我点钱,我替你算一卦?” 虽然她不太明白贺宁为何忽然就站在她这一边来了,但是,贺宁毕竟算是帮了她。 因为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就算不起卦,也知道贺宁活不久了。 她本意是,暗中搜集相关证据,等贺宁死后,将害死她的人绳之于法,也算是全了母女情分。 而如今,贺宁选择站在她这一边,她理应给贺宁算一卦。 贺宁却不太相信云初微会算卦。 那些精通算卦解卦的人,哪个不是上了年纪的?自己女儿才几岁? 再者,她不觉得跟着一个山野道士真能学会什么。 但是,她还是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云初微。 她郑重开口道:“以后微微想要算卦,就找母亲,不要出去给其他人算,好不好?” 她觉得,女儿在她这里招摇撞骗,不会有什么后果。 若是出去招摇撞骗,或许是会出问题的。 云初微稍稍挑眉,没有理会贺宁。 她从贺宁手中抽走了一张银票,收在怀中,随后认真地打量起贺宁来。 贺宁捏着剩下的银票,想要说什么,但对上了云初微认真的眼神,她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云初微开口,打破了安静。 “子女宫恶纹,夫妻宫暗瑕,二者相连,隐隐构成凶煞之相。” 贺宁微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云初微扫了一眼周围,见附近没有其他人,于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这面相的意思是,你会死于自己丈夫和儿女之手。我看你这面相,内在已经中毒,应当是慢性毒素。” 云初微说完,打算离开。 贺宁伸出手,拉住了云初微:“你是胡诌的,对吗?”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云初微将贺宁的手拨开,随后招呼站在远处的侍女带她离开。 卦已经算完,该做的她都做了,贺宁相不相信,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贺宁目送云初微离开后,匆匆回了自己的房中。 想到云初微给她算的那一卦,她就无法淡定。 贺宁身边的宋嬷嬷看出了贺宁的异常。 宋嬷嬷将房门关上,才来到贺宁跟前,给她倒了一杯茶,并低声询问:“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贺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端起了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才低声道:“你到外头去找一个大夫进来,最好是精通用毒的。” 宋嬷嬷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去外边找大夫,但是她觉得,夫人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她答应着离开了。 宋嬷嬷才走了两步,又被贺宁叫住了。 “要不还是我直接出府去吧!你好好安排一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出门看大夫!” 如果云初微所说的是真的,那就证明,害她的人就在身边,她不得不防。 请大夫进府很容易打草惊蛇。 为了不惹人怀疑,还是她出府去请大夫看一看的好。 而如今,她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奶娘宋嬷嬷了。 宋嬷嬷感觉到贺宁的郑重,想开口问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点头应下,匆匆离开了。 - 宋嬷嬷办事能力十分强,很快就给贺宁安排好了一切。 贺宁坐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一间药庐外。 药庐位于城外,虽然避开了官道,但也算是交通便利。 而且,这里依山傍水,景色不错。 药庐的主人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李太医。 李太医离开太医院之后,就来到京城外,建了这一个医庐,为的就是能方便城内外百姓就诊,更好地救死扶伤。 李太医见到贺宁,有些意外。 按照贺宁的身份,完全可以找正儿八经的太医给她看诊的,没必要来城外找他。 于是,他给贺宁行了一礼,随后问道:“云夫人,您怎么来了?” 贺宁回了一礼,才回答:“最近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怀疑我中毒了,所以来找你帮我看看。不过,这件事没有定论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李太医听了这话,了然般点点头。眼前的云夫人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他这里不太引人注意。 李太医开口说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夫人请坐下吧,我来替你把脉。” 贺宁依言坐下,手放在诊脉用的腕枕上。 李太医伸出了手,按在贺宁手腕上。他听脉的时间越久,眉头就皱得越深。 贺宁倒也淡定,一动不动任凭李太医帮自己把脉。 倒是宋嬷嬷有些坐不住了。 “李太医,我家夫人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太医并未立即回答,他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朝着贺宁开口说:“夫人的脉象……无法确定夫人身体是否有恙。若想要确定身体是否中毒,或许需要放血。” “这……”宋嬷嬷微微皱起眉头,想要开口阻止,却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阻止。 贺宁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说:“那就放血。” 第8章 包藏祸心 如果说,之前她对微微说的话是半信半疑,那现在的她就是对微微的话就是信了八成。 如果她的脉象没有异常,李太医是不会让她放血的。 只能是李太医发现了异常,但是不敢确定,所以需要检验血液来佐证这件事。 李太医听了贺宁的话,迅速叫人给贺宁放了血,随后拿到里间去研究去了。 许久后,李太医才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看向贺宁,开口问:“云夫人,你为何会觉得自己中毒了呢?” 一旁的宋嬷嬷闻言,也看着贺宁,同样想要得到答案。 贺宁默然,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女儿给她起了一卦,她就毫不稳重地来找李太医看诊吧? 于是,贺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梦见我中毒,并且惨死。醒来之后,一直都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是我胡思乱想的原因,还是确实身体出了问题,索性就来找李太医检查一番了。” 宋嬷嬷听了这话,垂着脑袋,并未说话。 自家夫人这话,她是不信的。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李太医倒是没有怀疑,昭示身体情况的梦确实是存在的。 再说,这毒下得确实隐蔽,若不是贺宁提到中毒,他或许也会忽视那几乎不存在的脉象异常。 “夫人身上确实是中毒了。”李太医神情有些郑重,“应该是一种慢性毒素,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才会毒发。积累过程,很难察觉。若不是云夫人提出,或许老夫也会忽略。这毒一旦毒发,神仙难救。” 宋嬷嬷脸色难看起来,她着急地求李太医:“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李太医抬手,示意宋嬷嬷不用着急:“如今发现得早,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从今天开始,不再误食毒素,再喝半个月我开的药,自然就可以将体内的毒素化解了。只是,这毒素来源……” 贺宁在听到李太医说她确实中毒的时候,脸色白了几分。 听到太医说到毒素来源这件事,她有些发白的唇瓣动了动,最后道:“关于毒素来源,我确实是有所怀疑的,还请李太医帮我确定一下。” 贺宁说完,朝着宋嬷嬷望去:“奶娘,将马车上的食盒拿给李太医!” 最近半个月,云莲华都有亲自给她熬燕窝。 往日,云莲华给她送燕窝的时间,正好是她们出门的时间。 今日也不例外。 贺宁没有吃,而是让宋嬷嬷将燕窝装进食盒,带了出来。 当时,宋嬷嬷以为贺宁要在路上吃,并没有任何疑问,只是照做了。 如今听到贺宁这样说,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夫人……”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贺宁微微一笑:“去做吧。” 听了微微的卦辞后,她认真思考过。 如果卦辞是真的,那这燕窝嫌疑最大。 因为近半个月,只有燕窝这个东西,是经过儿女的手,送入她的嘴巴的。 宋嬷嬷脸色不太好看,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门去了。 很快,她就将食盒拿来了。 李太医拿到燕窝后,也没有让贺宁失望,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燕窝之中,确实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毒药十分珍奇难得,并且量下得巧妙,不但没有影响燕窝的味道,甚至还提升了燕窝的口感。所以,即便夫人经常吃燕窝,也是尝不出异常来的!” 贺宁脸色很难看。 在李太医开口之前,她心中还存在半分希冀。 她希望,微微的卦象是错的,希望自己养大的女儿不会那样对自己。 如今,她的希冀算是彻底被打碎了。 宋嬷嬷握紧拳头。 这燕窝是二姑娘亲自炖了送过来的,也就是说,要害夫人的,有可能是二姑娘。 可为什么呢? 二姑娘虽然只是夫人的养女,可是夫人对她视如己出,将一切好东西都捧到二姑娘面前。 二姑娘为什么要害夫人?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于是,她只能握紧了拳头,垂头不语。 李太医并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他只是平淡开口道:“云夫人回去之后,多留意这些入口的东西吧!还有,那包藏祸心之人,尽快找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贺宁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低声回话:“多谢太医提醒,我已经有眉目了。” 李太医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开了药方,让药童去抓药。 贺宁拿到药后,让宋嬷嬷支付了诊金,就离开了。 两人坐上了马车,宋嬷嬷一脸心疼地抓住了贺宁的手腕,开口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二姑娘怎么可能害你?” 贺宁脸色阴沉,她低声说:“若是之前,有人说,云莲华会害我,我也不会相信。可如今,证据确凿。” 奶娘想了想,提出了一种可能:“或许二姑娘对此也一无所知呢?兴许,这一批燕窝的来源有问题呢?” 贺宁一脸苦笑地摇摇头:“云莲华亲自给我熬燕窝,也是这半月来的事情吧?你以前可见过她做什么事情这般亲力亲为?” “好几次,我心疼她,让她将燕窝交给其他人熬制,她都拒绝了,说是喜欢给我熬燕窝。可这行为,跟她的性子相符吗?奶娘真的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宋嬷嬷沉默了。 当初,二姑娘忽然要亲力亲为给夫人熬燕窝,她确实觉得十分奇怪,因为这似乎并不是二姑娘会做出来的事情。 那时候,她只当二姑娘是长大了,懂得孝顺母亲了。 如今看来,这不是想要孝顺夫人,而是想要害夫人。 她手微微颤抖,朝着贺宁问道:“夫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要不然让护卫将二姑娘拘过来,好好审一审?” 贺宁摇摇头:“这件事,先不要打草惊蛇!” 宋嬷嬷十分不解,这证据确凿,夫人为何要按兵不动? 贺宁开口解释道:“刚才太医也说了,这种毒稀有珍贵,而且,下毒用量需要精确巧妙,你觉得云莲华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种毒吗?” 宋嬷嬷微微蹙眉。 二姑娘从小养在夫人身边,侯府上下都对她极尽宠爱。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她表现得感兴趣,侯爷和公子们就会想方设法将那东西送到她面前。 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让二姑娘根本不需要去钻营、结交,更加不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也不需要开拓自己的渠道。 二姑娘确实没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这样稀有的毒。 “夫人的意思是,二姑娘还有同伙?那这同伙,会是谁?”宋嬷嬷看着贺宁,不解地问。 贺宁想起云初微的卦辞,就感觉眼前一黑。 第9章 人仰马翻 按照云初微的意思,是她的丈夫和孩子会联合害死她。 丈夫和孩子,都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他们为何会联合起来害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嬷嬷看到贺宁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急忙将她扶住:“夫人,你没事吧?” 贺宁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低声说:“我没事,你传信回贺家,让父亲调两个靠谱的暗卫,让他们去盯着侯爷。” 宋嬷嬷整个人都惊住了。 “夫人,你是怀疑侯爷?这……这不可能吧?” 贺宁也希望不可能。可是,云初微的卦辞已经灵验了一半了。 纵然心中难受,她也不得不防。 “你照做就是了!” 宋嬷嬷只能答应。 - 云初微自然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卦,能让贺宁心中信念坍塌重塑。 她跟着侍女来到自己的院子,发现这侯府给她留的院子挺好的。 虽然不算华丽,但是胜在幽静典雅。 院子之中的花,显然是有专人打理的,如今正开得如火如荼。 云初微站在院子之中,多瞧了一眼那些花。 领路的侍女解释道:“这是夫人命人种的花,她时不时会来院子里坐半日。虽然大小姐很少回来,但夫人还是时常牵挂着大小姐的!” 云初微瞧了一眼那侍女,笑了笑说:“那你家夫人挺好的,你也挺好的!” 侍女显然没想到云初微会夸自己,她微微一怔,有些赧然,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云初微已经越过她往里走了。 侍女只能跟了上去,朝着云初微道:“夫人让奴婢以后跟着大小姐,好好伺候大小姐。大小姐,要不奴婢去给你准备热水,你先沐浴?” 云初微顿住了脚步,看向那娇俏的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归雁。” “好名字。” 侍女听了,笑得格外开心:“这名字可是夫人替奴婢取的,其他人的名字可没有奴婢的好!” “大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奴婢让小厨房给你做几道你喜欢的菜,等你沐浴完就可以吃了,你觉得如何?” 云初微摆摆手:“都不用,你先去忙其他吧,我先休息一会!” 归雁听了这话,站在原地,看着云初微往里走。 云初微关上门后,来到软榻上打坐。 她确实是累了,而且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感觉心头微动,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玉指抹去唇瓣上的血,云初微手在指尖掐算了几下,表情有片刻怔愣。 她缓缓靠向一旁的美人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又是泄露天机,遭遇反噬。 当初她年少无知,随意卜算国运,遭受严重反噬,生命垂危。 从那以后,她每次起卦都小心翼翼,遵循因缘。 就像今天,她给贺宁看相算卦,也是因为跟贺宁有缘,而且,贺宁已经支付了卦金了。 她不明白,为何她还是遭受反噬? 她正思索,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归雁的大嗓门。 “大小姐!你没事吧?我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你怎么啦?” 下一瞬,房门被推开。 归雁看到地上的血,就知道云初微是吐血了,她尖叫一声,随后一边往外跑,一边咋咋呼呼。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吐血了!大小姐吐血了!” “哎——”云初微抬手,想要将人叫住。 而她才发出一个声音,归雁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云初微:……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安静躺着,闭目养神。 很快,归雁就带着府上的医女来给云初微把脉。 一进来,归雁就不由分说地按着医女坐到云初微榻前来。 云初微睁开眼睛,看了那医女一眼,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大小姐,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没事?你就让医女看看吧!”归雁说完,抽出了云初微的手,放到床榻边上,示意,那医女给云初微把脉。 那医女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沉着脸按照归雁说的做。 医女手按在云初微的手腕上,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云初微不忍,说了一句:“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她虽然遭受反噬,折损阳寿,但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再说这一世,她怎么都不可能死在谢晟前面的。 医女却根本没有将云初微的话听进去,她只是开口呢喃:“是我学业不精,是我学业不精……” 归雁十分着急:“你别一直学业不精啊!我家大小姐情况到底如何,你给句话啊!” “瞧着命不久矣,可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终究是我学业不精!”医女道。 听了医女的话,归雁惨叫一声,随后往外跑。 这一次,依然没有给云初微叫住她的机会。 很快,归雁就将府医请来了。 这府医便是医女的师父。 府医依然无视云初微的拒绝,给云初微把脉。 结果是府医和一旁的医女一样,开始自我怀疑。 归雁第三次尖叫着跑出了她的院子,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 - 贺宁刚回到侯府门口,就听到了归雁咋咋呼呼的声音。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你快救救大小姐吧!不然大小姐要死了!” 贺宁嘴角抽了抽,她不太明白,自己离开侯府也就一个时辰光景,微微怎么就要死了。 归雁也不等贺宁问,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贺宁听说府医对云初微的吐血束手无策,立即就命人拿了自己的帖子,进宫请太医去了。 安排好之后,她匆匆进府,朝着云初微的小院走去。 很快,她就见到了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云初微,和站在一旁怀疑人生的两个医者。 云初微察觉有人走进来,睁眼一看,发现是贺宁,便想着起来行个礼。 这贺宁毕竟是她的母亲,该有的礼数,总不能缺。 贺宁缺快步将她按在榻上,开口说:“你别起来了。你别怕,母亲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母亲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今天那救了她一命的卦辞,她也不能让云初微有事。 再说,她以后还想让云初微多给她算几卦呢。 云初微:…… 她已经不想解释,自己没事了。 因为,事到如今,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无视的。 第10章 怎能不恨 果然,太医来了之后,无视云初微尝试解释的话,直接给她把脉。 自然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最后只能开一些补气养血的药,让她好好养着,还说接下来几天,都会来请脉。 贺宁看着云初微将药喝下去,才离开了。 云初微见周围安静,一切消停,终于完全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然而,她才躺了一会儿,尚未睡着,忽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汹涌的杀气。 她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手指捏紧了暗器,继续假寐。 她不知道忽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对她产生杀意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人肯定不简单。 毕竟一般人根本没法避开侯府的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 她此时根本没法跟这样的人动手。 她若想活命,只能出其不意,用暗器命中来人的要害,将人放倒。 所以她不能着急,只能静待时机。 她有意控制呼吸,佯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果然听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来人一步一步靠近她,带着森寒的杀意。 萧嫣微微咬牙,通过气息判断出那人的大概位置之后,果然出手,将手中的暗器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身长玉立,宛若谪仙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黑色的夜行衣完美修饰男人的身形,给他笼上深邃利落的气质。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深邃的双眸望向她,眼神带着恨意。 此人正是谢暄。 她甩出去暗器直直朝着谢暄的命门而去。 谢暄微惊,翻身想要避开暗器。 然而,他的反应到底慢了些许。 暗器虽然没有扎进要害,依然扎进了谢暄的穴位之中。 那穴位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内力。 云初微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坐起来,闲适地靠着美人靠。 她看向了谢暄,懒洋洋地开口问:“四殿下,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有何贵干?” 经过刚才的折腾,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谢暄刀刻斧凿般的俊美脸庞上带着微冷神情,声音也淡漠:“听说本王的未婚妻口吐鲜血,命不久矣。于情于理,本王都该来一趟吧?” 谢暄感觉到自己被暗器打中后,第一时间想要做的是用内力将暗器逼出来。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暂时没法动用内力。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暂时敛起了杀意。 云初微再看谢暄的右手,发现短剑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她嘲讽一笑:“带着短剑来看望未过门的妻子?四殿下,你觉得这样的说辞,我会相信吗?” 谢暄薄唇抿了抿,他垂下头,极具少年感的刘海落在眼前。 云初微的反问,他无法反驳。 探病确实不该这样出现的。 可如今他内力用不了,自然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云初微看着谢暄,直截了当地道:“谢暄,你想杀我。可是,为什么?” 谢暄抬眸看向云初微,深邃的眼眸中汹涌着复杂的情绪。 云初微甚至在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几分委屈的情绪。 她微微皱眉,随后淡漠追问:“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谢暄深呼吸一口,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怨她,恨她,可她连他为何恨她都不知道。 他蹙眉不语,转身打算离开,脚步踏得有些重。 云初微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你有心上人?陛下给你我赐婚,让你没法娶你的心上人。你不敢恨陛下,只能恨我,杀我,对吗?” 这是云初微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她要对付谢晟,需要盟友。 若是能化解和谢暄的矛盾,或许能将他发展成盟友。 所以她想问清楚。 谢暄听了云初微的话,顿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初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赐婚的事情,错不在云初微,他就算不愿意,也不可能迁怒云初微。 他恨她,是因为他重活了一世。 上一世,云初微切切实实做了伤害他和他身边人的事情。 上一世,她却让他死不瞑目。 让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想杀她? 她却觉得,他是因为那点小事迁怒她,而要杀她。 他心中怨怼更甚了。 云初微和谢暄眼神相接,有片刻怔然。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所以才在谢暄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控诉和怨念。 在这样的眼神之中,云初微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负心汉。 她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我。你的刀都递到我的脖子上了,我总有权知道是为什么吧?” 云初微平静真挚的声音,让谢暄心情复杂。 上一世的这个时间点,他对云初微没有怨恨,只有……欢喜…… 他恨的是后面出手害他的云初微。 眼前的云初微,对上一世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是,她就是云初微。 这一点没有人能改变。 谢暄手握成拳,低声开口说:“你只需要知道,这次没能杀你,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便是你的死期!” 云初微脸色微微一变,眸光染上寒意。 本来她想要拉拢谢暄,一起对付谢晟。 如今看来,这计划是行不通了。 她从腰间摸出一柄软剑,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谢暄。 她虽然遭受反噬严重,但不至于连一个内力尽失的人都杀不了。 既然谢暄一定要杀她,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谢暄内力被封住,看到云初微逼近,只能勉力躲开。 软剑从他脖颈旁划过,削断了他的头发。 在云初微挽剑刺向他前,他抓住了云初微的手,开口道:“云初微,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也不好交代吧?” 云初微眼神冰冷,声音也如寒霜:“你不过是失踪了罢了。我从未见过你,需要跟谁交代什么?” 白天她吐血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一个病得快死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人死了,尸体处理掉,谁能查到她头上呢? 谢暄自己送上来的,这件事怪不得她。 第11章 脱一层皮 F谢暄微微眯了眯眼睛,缓缓说:“我的人在侯府外。原本的约定是:若我两刻钟不出去,他们就会进来找我。如今,剩下不到一刻钟,云姑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人抛尸吗?” 云初微倒是没想到,谢暄还有这样的安排。 她收回了剑,半躺回软塌之上,倚着美人靠,慵懒娇弱,仿佛刚才要杀人抛尸的并不是她。 她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声音轻柔:“四皇子当真是心思缜密,杀我一个病弱吐血之人,还不忘带人望风。” 谢暄看着躺在软榻上娇弱的女子,眼神有些复杂。 他认真说道:“云初微,我从来不敢小瞧你!” 上一世,他就是死在她的算计中的,他如何敢小瞧她呢? 事实证明,不小瞧她是对的。 就算太医确认她吐血了,也确认她病得危及生命,她还是有反击的能力。 云初微皱眉,谢暄这话说得,就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似的。 她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谢暄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谢暄离开的背影,暗自思忖。 她以为谢暄是因为赐婚这件事,所以才想要杀她。 如今看来并不是。 上一世,她跟谢暄也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他并没有想要杀她。 这一世,除了赐婚这件事,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何谢暄对她的态度却发生了改变呢? 难不成…… 云初微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睁大了几分。 难道,谢暄也跟她一样,重活了一世? 若是谢暄也重活了一世,那他想杀她就不奇怪了。 毕竟,连谢晟都觉得,谢暄的死是她的手笔。 不过,她是真的冤枉。 谢暄的死,罪魁祸首并不是她。 要说她确实有错,那就是没能腾出手来护住谢暄和他的人。 这也不值得不死不休吧? 看来,她得再找机会跟谢暄解释一下。 如果他还是坚持要杀她,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到时候,就怪不得她了。 云初微想着,在软榻上躺平,开始闭眼睡觉。 - 云初微安睡了,却有人毫无睡意。 云莲华坐在窗户边,听着她的丫环给她回话,眉头微微蹙起。 “听说是大小姐吐血了,夫人着急,所以让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虽然咱们侯府有陛下特许,可以随时去请太医。可是以前夫人是轻易不敢劳动太医的。可见夫人确实看重大小姐。”杜鹃说道。 云莲华素手握成拳,心下不悦。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温声开口:“姐姐是母亲唯一的亲生女儿,看重些也是应该的。” 贺宁已经被父亲放弃了,死期将至。贺宁的宠爱早就不重要了。 云莲华觉得,自己需要稳定的,是云千鸣和太子对她的偏爱。 于是,她开口问:“要给东宫的金创药和香囊,可送过去了!” 太子为了她拒婚是她没预料到的。 这样的偏爱,她自然要把握住。 有了这些偏爱,云初微拿什么跟她斗呢? 杜鹃点点头:“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想来是太子殿下尚未醒,所以并无回话。” 云莲华点点头:“鸣哥哥那边如何了?” “刚才说是还没醒,如今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云莲华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吧。” 东宫她轻易去不了,若是云千鸣那再不去,怕是说不过去。 杜鹃见云莲华要离开,连忙问道:“那大小姐那边呢?” 云莲华脚步未停,随意道:“你从我的库房里挑一根人参给她送过去,面上过得去就成。” 如今云初微已经被赐婚给四皇子。 而她,有了太子殿下的宠爱,以后十有八九能成为太子妃。 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可是比云初微要高的。 她根本不需要将云初微放在眼里。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云千鸣和父亲这几个人,免得失去了他们的宠爱。 想着,她快步朝着云千鸣院子方向走去了。 云莲华来到云千鸣房中,看到云千鸣已经转醒了。 云千鸣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此时的他,正趴在床榻上。 云莲华挤出了眼泪,来到云千鸣的床榻旁,捏着手帕,带着哭腔道:“鸣哥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云千鸣看向云莲华,表情复杂。 看到她在哭,他觉得心疼。可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云莲华在他挨打的死后,弃他不顾。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妹妹。 云莲华察觉到云千鸣的异常,眼睛红了几分,她继续垂泪地开口说:“鸣哥哥,你疼不疼?是不是还很疼?” 云千鸣看眼前的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虽然心存芥蒂,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道:“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并不疼了。躺两天就好了!” 云莲华含泪点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道:“鸣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替你挨板子?我……是想要替哥哥挨板子的,可是……我害怕……我从未挨打过……我……” 云千鸣看着云莲华,心中泛起几分愧疚。 是啊,眼前的妹妹本来就是个娇弱的小姑娘,她即便想要替他挨板子,看到那阵势,也会害怕吧? 是他太过苛责妹妹了。 云莲华见云千鸣动摇了,继续说:“母亲对我们一直都是慈爱的,之前从不请家法。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一回来,她就变了。” 云千鸣听了这话,脸色难看了几分,眸光也带上了几分阴鸷。 对,这件事不怪妹妹,都怪云初微。 若不是云初微,他怎么会挨打呢? “云初微就是个灾星,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的。她害我被打板子,我定然不会放过她的!”云千鸣恶狠狠地开口说。 云莲华听了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云千鸣将恨意放在云初微身上,就不会怨恨她了。 但她还是声音娇柔地开口:“哥哥,我们这样不好吧?” 云千鸣看着云莲华,温声道:“我知道你心善,但如果不给云初微一个教训,她一定会愈发猖狂的。我会安排好的,你只管等着看云初微得到报应好了!” 云千鸣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云初微了。 这一次,他必定要让云初微脱一层皮。 第12章 三个选择 云莲华巴不得云千鸣去对付云初微,但她不打算表现出来。 她低声开口说:“姐姐毕竟是云家的女儿……” 云千鸣满不在乎地说道:“在我眼里,她根本不配当云家的女儿。在我眼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妹妹!” 云莲华心中开心,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担忧的表情:“可是,母亲似乎挺看重姐姐的。” 云千鸣微微皱眉:“母亲也是被云初微哄骗,我有办法让母亲认清云初微的真面目,你放心吧!” 云莲华看到云千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留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云千鸣毕竟是京城里长大的世家公子,认真对付一个人,自然是无人能抵挡的。 云初微长在山野,见识浅薄,肯定难以招架。 云千鸣去对付云初微,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云千鸣能将云初微赶出京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样一来,她就是云家嫡系唯一的女儿了。云家全族都只会支持她。 再不济,云千鸣也能牵扯住云初微,让云初微无瑕去见太子。 这样,云初微就没法跟她抢夺太子的宠爱了。 目的达成后,云莲华对云千鸣也多了几分关心。 “无论如何,哥哥还是先养伤吧!哥哥这伤,我看着心疼。” 云千鸣听了这话,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为了能早点教训云初微,我也会尽快好起来的!” - 与云莲华和云千鸣所谓的兄妹情深不同,坤宁宫的母子相见,没有太多的温情。 谢晟是被强行抬进坤宁宫的。 他一醒来,就有王皇后身边的人告诉他,王皇后要见他。 他还没发表意见,就被抬上了步辇,抬进了坤宁宫。 很快步辇就被放在坤宁宫正殿中,谢晟抬起头,看到王皇后坐在主位上,正沉着脸看他。 “母后。”谢晟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 王皇后冷眼看着谢晟,声音也带着寒意:“太子见到本宫也不知道行礼,这就是太子的礼仪吗?” 谢晟一怔,只能艰难爬起来,打算朝着王皇后行礼。 他原本趴在步辇上,如今要给王皇后行礼,只能艰难地爬起来。 因为动作有些大,牵扯到了伤口。 他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一旁的宫人见状,想要上去扶,却被王皇后制止了。 “别管他,让他一个人爬过来!” 宫人闻言,停住了想要去扶谢晟的动作,垂眸站在一旁。 谢晟忍着痛,好不容易才跪到了王皇后面前,恭敬行礼。 “母后。” “你可知道错了?”王皇后看着疼得咬牙的谢晟,问了一句。 谢晟没有说话。 王皇后脸色沉了几分,冷笑着道:“谢晟,本宫老了。色衰爱弛,这话你应该听过!如今,你父皇最宠爱的是熙妃。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 “当初,陛下能废掉先皇后,立本宫为后。若是他想,他也可以废掉本宫,改立熙妃。你可明白?” 谢晟沉着脸,微微咬牙,仍然没有说话。 王皇后继续道:“近年来,你父皇重用老四,对熙妃生的小十一更是另眼相看。他对外宣称,只有小十一最像他,还将他年少时用过的东西,全都赐给了小十一。这样的情况下,你该不会觉得你的地位就很稳吧?” 王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恨不得出手打醒他。 如今他们四面楚歌,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她今早耳提面命,让他顺着陛下的意思。 谁能想到,他竟敢拒婚。 王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生的是一块叉烧,也省得被气死! 谢晟微微皱眉,有些不服气。 重活了一世,他知道不管现在如何,以后这皇位都是他的,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但他不敢直接说出来,而是开口说:“云莲华虽然是云家的养女,但更得云家父子的宠爱。儿臣觉得,娶云莲华,更能得到云家的助力!” 王皇后脸色微变,她忍不住骂道:“蠢货!云初微的先祖是云相国。云相国可是让一众开国功臣都心悦诚服的人。单凭云相国嫡系这个身份,就可以一呼百应。云莲华,一个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玩意儿罢了,拿什么跟云初微比呢?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蠢吗?” 谢晟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并不觉得云初微有这么重要。 听到自家母后这样说云莲华,他很不高兴。 可这些,他都不敢表现出来。 王皇后继续道:“还有,云初微是带着圣旨回京的。也就是说,云初微是你父皇亲自下旨召回京的。你觉得,什么人都配陛下亲自下旨召回吗?” 谢晟有微微皱眉,低声反问:“父皇召云初微回来,不是为了皇家和云家联姻,获取旧家族的支持吗?” 王皇后冷笑:“你也说了,云家有养女,有旁系女子。都是一些养在深闺的名门贵女。如果只是为了联姻,陛下随便挑一个人下旨不就好了,为何非要下旨召长在山野的云初微回来?” 谢晟抿着嘴,开口道:“云初微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他虽然这样问,可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经过了上一世,他并不觉得云初微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是心机重一些罢了。 他不喜欢心机重的女子。 而且,云初微做什么事情,都只跟母后商量,从不跟他说。这一点他觉得尤其讨厌。 王皇后见自己的蠢儿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冷声道:“你问本宫,本宫问谁?本宫今天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想办法娶到云初微。第二,你让云初微从此消失……” 王皇后听到这里,声音顿住了。 谢晟皱眉,他不想娶云初微。 而让云初微消失,他觉得不太容易。毕竟上一世他也是趁着大婚之夜云初微没有防备,才得逞的。 于是,他开口问:“第三呢?” 王皇后笑得有些残忍:“第三,本宫出手,了结了云莲华!” 谢晟听了这话,连忙道:“不要!” 前一世,莲儿吃了不少苦,他们才终成眷属。 这一世,他不能让莲儿再吃苦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云莲华。 第13章 微微好棒 王皇后冷笑开口:“你跟本宫说什么?不要?” 谢晟微微咬牙:“母后,儿臣会让云初微彻底消失的!” 王皇后扫了一眼谢晟,淡漠地道:“本宫没有什么耐心!” 谢晟连忙道:“儿臣会尽快让母后看到结果的!” 王皇后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站了起来,伸出手,将谢晟扶了起来。 “还疼不疼?”王皇后声音温柔地朝着谢晟问道。 谢晟只觉得心头一暖,开口说:“儿臣不疼了!” 王皇后微微一笑:“就算不疼了,身上的伤也要好好照看。一会母后让人给你送一些上好的金创药过去,你记得让宫人给你涂上,能好得快一些!” 谢晟点点头,连忙开口说:“谢谢母后!” “傻孩子,母子之间,哪里需要言谢呢?”王皇后说完,招手让宫人将步辇抬了过来。 她亲自将谢晟扶上了步辇。 看到谢晟在步辇上趴好,她伸出手,抓住了谢晟的手,柔声道:“今天,并不是母后想要那样对待你!而是我们母子的处境确实已经到了十分不妙的境地。你不要怪母后!” 谢晟连忙道:“儿臣不怪母后。母后说的话,儿臣会牢牢记住的!” 谢晟自然知道自家母后也是为了他好。 他想告诉母后,不要担心,他一定可以登基为帝的。 可他不好直接说。 因为他不好解释自己重活了一世这件事。 其实也无所谓了,等他登基为帝的那天,母后自然会知道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王皇后见谢晟这般乖顺,十分满意:“你今天也受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等好些了,记得去你父皇跟前请罪。” 谢晟点头应承:“儿臣记得了,母后放心吧!” 王皇后点点头,随后挥手让宫人送谢晟离开了。 - 谢晟被送回东宫后,趴在自己的床榻上,忍不住思索了起来。 他了解自家母后的性子,那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主。 如今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若是想要护住云莲华,要么娶了云初微当侧妃,要么就杀了云初微。 娶云初微? 云初微不配! 他不愿意! 那他只能想办法再杀云初微一次了。 想着,他开口叫来了自己的暗卫。 一身黑衣的暗卫出现在谢晟面前,表情恭敬:“主上,请吩咐。” “你去一趟云家,让云千鸣来见本宫!”谢晟道。 上一世,他能成功杀死云初微,少不了云家父子的帮助。 这一世,他自然也要找云家父子帮忙。 最近,云侯爷不在京中,他只能找云千鸣了。 暗卫点头答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给谢晟带来的消息是,云千鸣暂时没法来见他。 谢晟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初微,你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云千鸣,这不是找死吗? 他本来还苦恼要怎么说服云千鸣帮他对付云初微呢,如今连游说都省了。 云千鸣是记仇的人,他相信,只要他表明意图,云千鸣就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谢晟想着,叫宫人给他拿来了纸笔。 很快,他就写了一封信,让暗卫送去给了云千鸣。 暗卫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结果和谢晟预想的一样。云千鸣跟他一拍即合,同意合作对付云初微。 很快,两人通过传信,定下了具体计划。 谢晟看着送去出去的信,心底冷笑。 虽然云千鸣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云初微,但是,他可以加一把火,送云初微去死。 云初微,等我们能再次站起来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 云初微并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开始计划对付她了,但她知道,京中并不太平。 她也知道,自己这一世选择的道路,会比上一世更冒险。 所以,接下来几天内,她并不打算出门。 只有养好身体,才能出去面对那些未知的风险。 她以为,留在侯府,除了面对咋咋呼呼的归雁,就不需要应付其他人了。 她没想到,贺宁竟然一大清早就来她的院子,非要跟她一起用早膳。 “微微,母亲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准备了一些,你看看喜欢什么?” 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整排侍女。 侍女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早膳。 云初微嘴角微抽,随后指了几个顺眼的。 贺宁大喜,将云初微挑的都放到云初微面前,招呼她吃。 云初微只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刚刚吃完饭,归雁就将药端上来。 贺宁立即接过了药,冲着云初微笑道:“微微,该吃药了!” 云初微:…… 她其实想说,自己其实没事,没必要再喝药的。 可这话,前一天她说过很多次了。 若是贺宁信她,前一天太医都没必要去请的。 贺宁显然不信她。 她想了想,迂回道:“母亲,你先把药放在那里吧,我一会自己吃!” 贺宁笑得慈爱又宠溺:“母亲知道,你这孩子肯定是怕苦,不想喝药,对不对?你放心吧!母亲给你准备了蜜饯。” 贺宁说完,变戏法般拿出了一小碟蜜饯。 她将蜜饯放在云初微的面前,十分认真地开口道:“这个蜜饯很甜的,只需要一颗,就可以将药的苦味儿压下去了。你相信母亲!” 她说完,认真地看着云初微。 云初微被那一双水汪汪的美人眼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信你!” “既然相信母亲,那就吃药!”贺宁说着,用勺子舀了药,递到云初微唇边,一脸好期待地看着她。 云初微眉心微跳:“刚刚吃完饭,我能不能等一会儿在吃药?” 贺宁听了这话,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微微是不是不喜欢母亲?都怪母亲,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小时候,母亲都没有给你喂过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 云初微看着贺宁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十分无奈。 虽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故作姿态,可看着这美人落泪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心软了。 “我喝!立即喝!” 云初微说完,张开嘴,将那药喝下。 贺宁见状,十分开心。 于是,她又喂了云初微两勺药,随后将一颗蜜饯送到云初微的嘴边。 云初微不知道吃药需要一勺一勺喂,也不知道吃药还需要间错着吃蜜饯。 但她也没有拒绝,都吃了下去。 接下来,贺宁喂药十分有规律,都是三勺药后面接一颗蜜饯。 等一小碟蜜饯吃完,那药也就喝完了。 贺宁十分高兴:“微微好棒,这么苦的药,竟然都喝完了。真的好棒哦!” 云初微:…… 第14章 微微威胁 从这之后,贺宁一日三餐,都跟云初微一起吃。 云初微的每一顿药,也都是贺宁喂的。 云初微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过上吃多点饭、喝完药都有人夸赞的日子。 第三天中午,云初微和贺宁刚刚吃完午饭,宋嬷嬷就匆匆而来。 “夫人,情况……情况有变……”宋嬷嬷欲言又止,显然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跟贺宁说。 贺宁看了一眼宋嬷嬷,随后转向云初微,想要说什么。 这时候,归雁将药端了上来。 “夫人,太医说,今日换了药方。这药兴许会苦一些,但是对大小姐的身体绝对是最好的!” 归雁将一碗药放到桌上,笑着说。 贺宁看了看那一碗药,最后看向宋嬷嬷,开口说:“有什么事等我喂微微喝完药再说吧!” 说完,贺宁端起了药。 宋嬷嬷心中着急,却没有说什么。 云初微看着贺宁,说道:“母亲若是有急事就去处理吧,这药……” 云初微正犹豫该怎么说,一旁的归雁已经开口抢话了。 “这药,奴婢来喂大小姐也是一样的!” 云初微听了,只能点点头:“对,让归雁喂我也是一样的。” 贺宁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碗放到归雁的手中。 “那么,归雁你来喂你家大小姐吃药吧。微微怕苦,记得间错开给微微吃蜜饯。一定要看着大小姐将药喝完,不然我唯你是问。” 归雁连连点头答应。 贺宁交代完之后,又冲着云初微温柔地笑了笑,才站起来,和宋嬷嬷匆匆离开了。 看到两人离开后,归雁拿着小勺子,将药汤递到云初微嘴边,开口道:“大小姐,喝药吧。” 云初微瞧了那药一眼,缓缓道:“放下吧,一会再吃!” 归雁连忙道:“不行啊,大小姐,若是夫人知道你不吃药,奴婢肯定会遭殃的!夫人也是为了大小姐好!大小姐应该不会怪罪夫人的吧?大小姐慈悲,更加不会让奴婢为难的吧?” 云初微听了,有些无语。 她伸出手,拿过归雁手中的小勺子,放回药碗里边。 归雁见状,打算发挥自己一哭二闹三纠缠的本事,好好求一求自家大小姐。 然而,她还没开口,就看到自家大小姐将药碗端起来,一口将药喝完了。 归雁:…… 她愣神片刻,立即拿过一旁的蜜饯,开口说:“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喝药?很苦吧?快来吃两颗蜜饯压一压!” 云初微将归雁端着蜜饯的手拨开,声音平淡:“不用,我并不觉得苦!” 归雁看着自家大小姐从容淡然的模样,整个人怔住了。 大小姐好像真的可以一口将整碗药喝完,而且,大小姐好像真的不怕苦。 那夫人一口一口地喂大小姐,还间错开给大小姐吃蜜饯,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是大小姐在哄夫人呢? 归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云初微察觉归雁的眼神,想到了什么,缓缓道:“这件事,不用告诉夫人了!” 归雁踌躇:“可是,可是……” 夫人是她的恩人,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夫人给的,她对夫人不应该有所隐瞒才对。 云初微看出了归雁的心思,微笑着说:“你家夫人问你,你说谎了,才叫隐瞒。你家夫人不问,你也不说,这不叫隐瞒。你说是不是?” 归雁犹豫,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初微笑盈盈地继续道:“若是你将这件事告诉你家夫人,我就跟你家夫人告状,说你服侍我不尽心,让我自己喝药,还不给我蜜饯,让她将你赶出府去!你觉得,夫人会不会信我?” 归雁缩了缩脖子,她觉得夫人会信大小姐,而且会按照大小姐说的做。 她连忙表态道:“夫人说了,奴婢是大小姐的人。只要不是伤害夫人的事,大小姐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云初微满意点头,随后看向门口处,一脸若有所思。 这贺宁和宋嬷嬷火急火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贺宁回到了房间,将其他人都赶出去后,才低声问宋嬷嬷:“怎么样了?” 宋嬷嬷压低了声音,开口说:“按照夫人的意思,这两天府内都添油加醋地宣扬你陪大小姐用膳,亲自喂大小姐吃药的事情。二姑娘果然坐不住了!” 贺宁挑眉:“她做了什么?” 宋嬷嬷继续道:“刚才,盯着二小姐的人回来禀告,二小姐今天熬燕窝的时候,往里加的东西,比前两天多了一倍。” 贺宁微微点头:“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她身上的毒,虽然知道是云莲华下的,但是不确定云莲华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她并非不信云初微,而是卦象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对的。 她们必须做些什么,才能逼得对方自乱阵脚。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幕后之人提早现身。 如今看来,一切都按照她们计划的方向发展。 宋嬷嬷拿出了一包药粉,说道:“这是李太医给的药,他说这药服下后,状态和中毒无异。五天后,药性消散,也就没事了!” 贺宁拿过药粉,倒进了她的茶杯中。 “是药三分毒,夫人当真要喝这药?”宋嬷嬷按住了贺宁的茶杯,问道。 贺宁微微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中毒消息传出去后,盯紧云莲华,她联系过的所有人,都控制下来。好好审问一番!” 宋嬷嬷点点头。 “还有……”贺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微笑,“微微那丫头最怕吃药了。这几天我肯定没法过去给她喂药了,你盯着点,多给她送点蜜饯。我库房里的人参也别省着,拿出去给她炖鸡汤,她得好好补一补!” 宋嬷嬷一一答应。 贺宁也不再犹豫,拿起那杯水,喝了下去。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云莲华的声音。 “母亲,女儿给你熬了燕窝!” 宋嬷嬷听了这话,紧张了起来。 这两日,云莲华都没有亲自送燕窝过来,没想到今日亲自来了。 第15章 微微助攻 贺宁却是笑了。 若是云莲华没有过来,这下毒的罪名还没法直接按在云莲华的身上。 可以说,云莲华来得正好。 她示意宋嬷嬷去开门。 宋嬷嬷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云莲华走了进来,朝着贺宁福身,随后将燕窝放到贺宁面前。 她正要开口请贺宁喝燕窝,却被贺宁拉住了。 贺宁温柔地开口说:“莲儿先别管那燕窝了,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说着,她拉着云莲华朝着屏风后边走去。 云莲华无奈,只能跟着贺宁来到里间。 只见,里间挂着一条广袖流仙裙。 裙子虽然是白色的,但是缝制裙子用的是金线、银线、翠羽线……在那些丝线的映衬下,普通的白色裙子变得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云莲华眼眸亮了几分,她声音染上了几分激动之意。 “母……母亲……这裙子,是给我的?” 贺宁摆摆手:“不是,这是我前几天,想着给你姐姐做衣服时看到的样式。我觉得你姐姐穿起来,肯定很好看。但是,你姐姐的气质不一般,我拿不准,所以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 云莲华:…… 不是给她的,为何要让她看? 贺宁见云莲华脸色微变,心中好笑,继续道:“你的,母亲自然也给你准备了。过两天就会送来,你见到肯定会喜欢的!” 云莲华听了这话,脸色倒是好了几分。 她看了看那广袖流仙裙,开口说道:“这裙子,似乎不太符合姐姐的气质。” 贺宁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我再想想。还是先喝燕窝吧。” 她将云莲华拉过来看裙子的目的,是给宋嬷嬷换燕窝争取时间。 云莲华的意见,并不重要。 再次回到外间,贺宁看到宋嬷嬷朝她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她便知道,这燕窝是换掉了。 这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计划,替换的燕窝也是时刻准备着的,就等云莲华来。 贺宁淡然坐下,端起燕窝,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还不忘称赞道:“莲儿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燕窝熬得越来越好喝了!” 云莲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今贺宁一心偏宠云初微,她气不过,想要贺宁早些毒发,所以在燕窝中多放了一份毒。她本来还怕贺宁会尝出异常来。 “母亲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母亲熬燕窝。”云莲华笑着说。 贺宁笑着道:“难就辛苦莲儿了!” “这点小事,怎么会辛苦呢?”云莲华笑着道。 说话间,贺宁已经喝完燕窝了。她刚才喝的药,也开始出现效果。 她脸色渐渐惨白,嘴唇慢慢变得青紫,整个人摇摇欲坠。 宋嬷嬷做出了大惊之色。 “夫人!你怎么啦?来人啊!快来人,叫府医!” 吩咐人去叫大夫后,宋嬷嬷将贺宁抱在怀里。 她瞪着云莲华,痛心疾首地开口道:“二姑娘,你怎么能给夫人下毒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没有……”云莲华被这情形吓傻了,只能摇头否认。 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人明明说,这药是慢性毒,需要吃完那些毒,才会毒发。 她多放一包毒,不过是想让贺宁尽早吃完那些毒罢了。 可是,即便多吃一包,也不应该现在就毒发吧? 还当着她的面毒发,怎么会这样? 贺宁吐出了一口黑血,朝着宋嬷嬷艰难开口:“不会……是莲儿的……我信她……我……” 话没说完,贺宁就晕过去了。 - 贺宁中毒昏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云初微的院子中。 归雁听了这消息,惨叫出声:“啊!怎么会这样?夫人!谁要害夫人?夫人,你不能有事啊!” 说完,她就冲了出去。 云初微:…… 她倒是可以理解归雁的心情,但也没必要跑这么快吧? 她站起来,缓缓往外走去,心中满是疑惑。 之前,贺宁的面相确实有中毒的迹象,可今天她看那中毒的迹象已经基本消散。 怎么忽然间中毒昏迷了呢? 这样的疑问,一直持续到云初微见到贺宁。 她一见到贺宁,便瞧出了贺宁面相上没有死气。 面上看似中毒,来势汹汹,可实际上并不会危及生命,倒像是在做局。 云初微扫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云莲华,微微挑眉。 她大概猜到贺宁的目的了。 贺宁体内慢性毒药是显然有人指使云莲华按计划下的。计划出现问题后,云莲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那幕后之人。 估计贺宁想要通过云莲华,找出这幕后之人。 想来,贺宁已经安排人盯着云莲华了。 她倒是不介意帮贺宁一把。 她扫了一眼周围,说道:“云千鸣呢?他怎么没来?母亲中毒,他作为母亲唯一在京中的儿子不出现,成何体统?云莲华,你也不去看看吗?” 云莲华若一直不离开,又怎么去联系那幕后之人呢? 她开口,就是为了给云莲华离开的机会。 云莲华一直想离开,却找不到借口。听了云初微的话,连忙道:“我这就去将鸣哥哥叫来!” 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 云初微目送云莲华离开后,也提步往外走。 兴许场面有些混乱,竟没有人注意到云初微的离开。 - 归雁是晚间才回到云初微的院子的。 彼时,云初微正在看书。 她将书翻了一页,随意地朝着归雁问道:“情况如何了?” 归雁看向自家姑娘,微微皱眉:“大小姐,夫人中毒,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你不担心夫人吗?” 云初微挑眉:“担心啊!这不是着急问你了吗?” 归雁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有道理,于是回话道:“大夫说,夫人是中毒了,但没有生命危险,服用几天解毒丹,就没事了。” 云初微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云千鸣出现了没有?” 归雁也觉得奇怪:“三公子今天才能下床行走,行动还是不太方便,按理说,应该在府中才对。可刚才他才匆匆赶过来,听说夫人没有生命危险,他转身又离开了。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处理一般!” 云初微挑眉,云千鸣既没入士,又没管家,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呢? 想来是憋着什么坏吧。 她倒是想看看,这人又想做什么! 第16章 微微报案 次日,云初微起了个大早。 她吃过东西后,就直接去了贺宁的院子。 宋嬷嬷看到云初微,原本凝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开口安慰云初微:“大小姐不用担心,大夫说了,夫人没有性命之忧,想来吃些解毒的汤药,就可以解毒了!” 云初微正想说什么,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下一瞬,就看到云千鸣带着一队护卫和几个道士装扮的人走了进来。 宋嬷嬷不解地看着云千鸣:“三公子,大清早的,你带人来夫人的院子做什么?” 云千鸣表情认真:“母亲忽然间昏迷不醒,你们都怀疑是莲妹妹下毒,可是莲妹妹不可能下毒害母亲的。我倒是怀疑母亲是中邪了,所以请仙人来看看,也好还莲妹妹清白。” 宋嬷嬷没想到云千鸣竟然会这样做。 她伸出手阻拦道:“三公子,你别胡闹。大夫都说了,夫人是中毒了,如今正在吃解毒的药,等毒解了,夫人自然会醒过来的。就不用劳烦几位仙人了!” 云千鸣眯了眯眼睛,冷声开口说:“宋嬷嬷,这件事可由不得你做主。如今,祖母、父亲和两位兄长都不在京中,母亲又在病中,这侯府自然得听我的。你如此阻拦,难道是你想要害母亲,生怕被几位仙人查出来?” 宋嬷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白,但是身体却没有动摇,依然站在那里,伸出手拦住众人。 云千鸣见宋嬷嬷如此不识好歹,冷声开口道:“宋嬷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不让开,别怪我不顾情分!” 宋嬷嬷本想说,便是死也不会让这些人乱来。 但她尚未开口,就被云初微拉住了。 云初微虽然不知道云千鸣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她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她冲着宋嬷嬷笑了笑,开口道:“宋嬷嬷没必要拦着他,我也想知道,他请来的这些废物,能看出什么来。” 宋嬷嬷犹豫了片刻,最后退回了云初微身边。 云千鸣看着云初微,冷笑出声。 等云初微被赶出京城,她就不会口出狂言了。 想着,带着几个道士朝着贺宁的卧房走去。 归雁匆忙跟了上去。 宋嬷嬷则是拉住了云初微,低声道:“大小姐,我觉得三公子是……” 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 若是她猜错了,便是在挑拨大小姐和三公子的关系! 云初微知道宋嬷嬷想说什么,笑着替她将话补充完整:“嬷嬷是觉得,云千鸣搞这一出,是冲着我来的?” 宋嬷嬷连忙点头:“大小姐,要不,你出去避一避吧!” 夫人那么喜欢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出事,夫人知道后,一定会伤心的。 云初微嘴角微微勾了勾,抬眸扫了一眼周围,缓缓道:“嬷嬷觉得,我现在还能离开吗?” 宋嬷嬷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被云千鸣带来的侍卫围住了。 三公子显然不打算让大小姐离开。 宋嬷嬷有些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云初微侧头思考了片刻,说道:“宋嬷嬷能找个人去京兆府以我的名义报案吗?” 宋嬷嬷惊住了:“报案?报什么案?” 云初微微笑着开口:“就说侯府发现了人命案的凶手,京兆府赶紧前来将罪犯抓捕归案。” 宋嬷嬷眼睛瞪大,忍不住开口问:“哪有什么命案凶手?这这这……” 云初微声音平淡:“天机不可泄露。嬷嬷若是信得过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等官差来了,嬷嬷自然就知道了!” 宋嬷嬷皱着眉头,想起夫人在晕过去前的交代,最后一咬牙,答应了云初微的要求。 “夫人信你,老奴自然也信你。老奴一会就让人过去报案,大小姐你放心吧!” 云初微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多谢嬷嬷!那我就等嬷嬷的好消息了!” 宋嬷嬷点点头,转头往外走去。 那些护卫显然是提前得到吩咐,并不阻拦宋嬷嬷,倒是盯着云初微。 云初微表情淡然,安安静静地站在远处。 她在等。她想知道云千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过多久,云千鸣跟那几个道士的人就从贺宁的卧房走了出来。 为首那个道士手中拿着一个罗盘,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了一番。 云千鸣朝着那个道士开口问:“道长,怎么样?我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那道士一脸认真地开口道:“令慈确实是中邪了。只因府中有人携带邪祟,冲撞了令慈,这才导致令慈昏迷不醒!若想救醒令慈,只能开坛做法,找出邪祟。” 云千鸣听了这话,连忙开口说:“请道长斩杀邪祟,救我母亲!” 说完,云千鸣挥挥手,很快就有人将开坛做法需要的东西抬了上来。 云初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人不去唱戏,还真是可惜了。 她猜想,云千鸣应该早就计划好了。 若是没有贺宁的昏迷,也会有其他的事情,让他有借口请这些人来除祟。 而贺宁的昏迷,正好给了他机会,让他做的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云初微思索的时候,那为首的道士已经在供桌前燃起香烛,并且拿起桃木剑,跳了起来。 云初微看着那道士如跳大神般滑稽地舞动,不由得嘴角微抽。 这动作,真不是一般的丑。 她正想着,那道士已经用桃木剑指住了她。 那道士提高了音量,开口说:“三公子,找到邪祟了,就在这一个姑娘身上!” 云千鸣做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她,我母亲才会忽然昏迷不醒?” 那道士坚定开口:“对,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邪祟妨碍到夫人,夫人才会昏迷不醒!” “难怪我不喜欢她,原来她并不是我的妹妹,而是邪祟的化身!”云千鸣继续问道,“仙人,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那道士冷声道:“为保万无一失,应当斩杀。若是三公子舍不得令妹,就可将她交给贫道,贫道可以尝试替她驱邪。不过,即便最后驱邪成功,也不能让她再靠近夫人了!” 第17章 微微担忧 云千鸣听了这话,看向云初微,说道:“云初微,仙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母亲给了你生命,为了母亲,你理应牺牲自己。” 说完,云千鸣手一挥,朝着侍卫开口说:“拿下!” 一声令下,那些护卫朝着云初微靠拢,打算将云初微拿下。 云初微白皙好看的手握成拳头。 她本意是等京兆府的官差来了再处理这件事。 若是一直等不到京兆府的人,她其实也略懂拳脚。 她的身手虽然不足以将这些人全部放倒,但是拖延到京兆府的人到来,应该是还可以的。 然而,云初微尚未跟那些护卫动手,宋嬷嬷就冲了过来,挡在云初微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对大小姐动手,你们的手不想要了吗?你们若当真这样做,夫人醒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了宋嬷嬷的话,那些护卫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们都听说了,夫人对这个刚回来的女儿是宠到了骨子里。 听说,前几天,夫人每天都陪这个女儿用膳,还亲自给这个女儿喂药。 这些可是三公子和二姑娘都没有的待遇。 云千鸣见那些护卫迟疑了,提高了音量,开口说:“今日是我救母心切,才让你们这样做的,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绝对不会牵连你们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救母亲,我相信母亲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的!父亲深爱母亲,若他知道这件事,只会奖励你们,绝对不会问责你们的!” 一众护卫被云千鸣说动了,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地靠近云初微。 宋嬷嬷见状,提高声音,开口道:“大夫说了,夫人只是中毒了,并不是中邪。并且,没有生命之忧,最多三五天,就能醒过来了!你们快住手!” 云千鸣听了,冷笑一声,开口道:“既然知道是中毒,那为什么不能立即给母亲解毒?为什么不能让母亲立即醒来?宋嬷嬷,你该不会是在为邪祟辩白吧?宋嬷嬷,难道你也想害母亲?” 宋嬷嬷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没法说夫人中毒是一个局,一个用来钓出谋害夫人的幕后黑手的局。 这时候,归雁从里边冲了出来,挡在了云初微和那些护卫之间,声音高亢:“住手,你们不许伤害大小姐!” 那些护卫被她吓得愣住了。 云初微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从归雁的站姿来看,她显然是不会武功的。 她能挡住谁呢? 云千鸣失去了耐心,冷声开口说:“将这三人全部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护卫听了,继续靠近三人。 云初微伸出手,将宋嬷嬷和归雁拉到身后。 她负手而立,面对着一众护卫,面不改色。 若是京兆府的人不能及时赶到,她只能跟这些人动手了。 她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的,所以伤了宋嬷嬷和归雁,就不好跟贺宁交代了。 归雁看着云初微,眼神之中满是崇拜。 她刚刚在一旁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敢冲出来。 站在一众持剑护卫面前,她心里害怕极了,腿都在发抖。 可自家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却一点也不怕,还能护着她和宋嬷嬷。 宋嬷嬷看着云初微,眼神也有些复杂。 夫人养大的女儿要给夫人下毒,三公子一心只想利用夫人中毒这件事,对付大小姐。 只有刚回来的大小姐,不但关心夫人,还护着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千鸣对云初微的动作却是嗤之以鼻。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云初微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护这两个下人,真是可笑。 等他将她废了,赶出京城去,她就知道,她谁也护不住。 云千鸣想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管家匆匆而来,朝着云千鸣道:“三公子,不好了,京兆府尹带人来人了。” 云千鸣脸色微变:“京兆府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说,接到报案,说侯府有杀人凶手。所以前来缉拿!”管家道。 云千鸣大怒:“胡说八道!谁报的案?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任何人出府吗?” 宋嬷嬷听到京兆府来人了,松了一口气。 她见云千鸣下令不让任何人离开侯府,所以让贺家的暗卫去报的案。 她还害怕暗卫没法完成这个任务,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情。 如今看来,倒是不用担心了。 那管家看了一眼云初微,低声说:“京兆府的人说,是大小姐派人报的案!” 云千鸣看向云初微,眼神恶毒,像是恨不得用目光将她刺穿。 云初微则是一脸笑盈盈的,没有说话。 管家将头垂得更低,补充了一句:“一起来的,还有宣王殿下!” 宣王,谢暄! 云初微和云千鸣脸色同时一沉。 他来干什么? 管家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解释道:“如今宣王殿下管着大理寺,涉及命案的,他出现也合情合理!” 云千鸣微微咬牙,他看向云初微,说道:“云初微,你以为报个假案,就能救自己了吗?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算出你是邪祟的,是三清观的韦宜道长,他在京中威望盛极一时,你别想脱身。再者,报假案,也能让你喝一壶!” 云千鸣说完,脸上重新浮现得意之色。 他朝着管家开口道:“那就请宣王和京兆府尹进来,看韦道长诛杀邪祟吧!” 管家听了匆匆而去。 云初微对于云千鸣的话,并无太大的反应。 她敢走这步棋,便是有把握的。 只不过,谢暄是个变数。 如今的谢暄恨不得杀了她,若是谢暄跟云千鸣站在一处,那将会很棘手。 她得想个办法,让谢暄不要插手这件事。 她压低声音,朝着身后归雁道:“归雁,我需要你帮我给宣王殿下传一句话,能做到吗?” 归雁咽了咽口水,手握成拳头,鼓起勇气道:“我可以!” 宋嬷嬷有些担忧,低声道:“大小姐,要不我去吧。” 云初微摇头。 宋嬷嬷离开,会引人注意。 归雁这个小丫头,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第18章 微微指控 云初微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要跟谢暄说的话告诉归雁后,归雁就开始慢慢后退,最后悄然离开了。 云千鸣一直在关注云初微,自然是看到了她身后的归雁离开了。 但这是云千鸣喜闻乐见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宋嬷嬷,开口说:“嬷嬷,连那个丫环都知道云初微大势已去,鬼鬼祟祟地跑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云千鸣用得意的眼神看着云初微,他希望看到云初微失去所有人的支持,更希望看到云初微因此而失望痛苦。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宋嬷嬷面容坚定,并没有因为云千鸣的话有任何动作。 云初微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曾往后看一眼。 云千鸣见云初微无动于衷,心中泛起几分怒气。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必要。 很快,云初微就会被赶出京城了,希望她那时候还能保持现在的无动于衷吧。 他正想着,管家已经带着谢暄和京兆府尹走进院子里了。 云千鸣迎了上去,朝着两人开口说:“不知道宣王殿下和徐大人要来,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谢暄并未回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云初微身上,眼中带着冷意。 那眼神,似乎想要将云初微刺出一个洞来。 云初微对上谢暄的目光,心中没底。 她不知道归雁是不是已经将话传到了。 云千鸣看到谢暄的目光,确实暗暗高兴。 陛下已经下旨,宣王殿下算是云初微的未婚夫婿。 不过之前他就听说,宣王殿下不喜欢云初微,不想娶云初微,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如今,他帮宣王殿下将云初微赶出京城,宣王应该会感谢他吧? 云千鸣想着,笑容中也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徐大人没有管几人的暗潮汹涌,他直接开口道:“本官是收到了报案才匆匆赶来的。请问哪一位是云家大小姐云初微。” 云初微从容走过去,朝着两人抱拳行礼,开口说:“小女子云初微,见过宣王殿下,见过徐大人!” 徐大人看向云初微,问道:“你说侯府上,有杀人凶手出现,请问凶手何在?” 云千鸣听了这话,连忙道:“根本没有这回事。是我母亲忽然病倒,不省人事。我请了三清观的韦宜道长来给我母亲看看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韦宜道长看出云初微冲撞了邪祟,导致邪祟伤害到我母亲,本打算将她带回三清观,帮她除祟。其实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她觉得我们要害她,才派人到徐大人面前胡说八道。大人,不信你就问一问韦宜道长!” 徐大人对三清观的韦宜道长也有所耳闻。他的夫人也经常去拜这三清观,他夫人说,这韦宜道长是一个世外高人。 徐大人看向韦宜,问道:“韦宜道长,可有此事!” 韦宜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子的!贫道为除祟救人而来,并不为了害人。没想到云大小姐竟然让人去报案!” 徐大人听了这话,脸色微变,提高了音量,开口道:“真是胡闹!” 云千鸣有些得意地扫了一眼云初微,朝着徐大人陪笑道:“让徐大人白白跑一趟了,我们会好好教训云初微的,您先去喝一杯茶,我稍后来招呼您,可好?” 徐大人并不想喝茶,只想回去查案。 他正要告辞的时候,听到了云初微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大人就是这样审案的吗?我这个原告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徐大人就打算结案了吗?这件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可会觉得徐大人太过儿戏了?” 徐大人一噎,一时无法反驳。 云千鸣不悦地朝着云初微道:“云初微,你有什么可说……”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谢暄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 “确实太过儿戏。” 谢暄这话不重,却直直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云千鸣沉默了下来,他心里有片刻慌乱,不是说宣王殿下不喜欢云初微吗?为何宣王殿下会帮云初微说话? 徐大人则是眉头皱得能夹死文字。 眼前这一位不但是主管大理寺的上官,还是陛下的儿子。 云初微觉得他草率,他无所谓。若是宣王殿下觉得他草率,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徐大人朝着谢暄行礼:“宣王殿下教训得是,是下官草率了。” 说完,他转向云初微开口问:“云初微,你派人来报官,说侯府有杀人凶手,本官问你,凶手在哪?凶案何处?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就要治你妨碍公务之罪了!” 云千鸣心中一喜,若是由徐大人给云初微治罪,那即便宣王殿下想要护着云初微,也做不到了。到时候他略施小计,一样可以将云初微赶出京城。 于是,云千鸣开口说:“对,云初微,今天你若是不能交出一个凶手来,侯府也不会保你!” 云初微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云千鸣,她朝着徐大人道:“大人,我说的杀人凶手,就是他!” 云初微抬手,指向了韦宜。 云千鸣见状,瞪大了眼睛:“云初微,你疯了?你竟然敢……” 云初微抬脚,一脚踹向了云千鸣。 云千鸣弯腰抱着被云初微踹得生疼的小腿,嗷嗷乱叫。 徐大人嘴角微抽:“云大小姐,你当着本官的面动手,是什么意思?” 云初微笑了笑,开口说:“我只是想让无关之人闭嘴罢了。” 徐大人:…… 这方法,效果确实很好,但是,会不会太直接了些。 韦宜见云初微指向自己,微微一笑,始终维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开口说:“云大小姐,三公子是无关之人,贫道应该不算是无关之人吧?贫道刚才已经说过了,贫道为除祟救人而来,云大小姐为何要污蔑贫道杀人?贫道从道观出来后,始终跟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能证明,贫道没有伤害任何人。” 韦宜身边的小道士和一旁的护卫都纷纷点头。 “我们一直跟在道长身边,可以证明,道长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韦宜看向云初微:“你听到了?” 云初微嘴角挂着淡笑:“我说你杀人了,但是没说你今天杀人了!染上鲜血的手,你以为洗干净了,就没人知道了吗?” 第19章 微微交代 韦宜听了这话,微微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半步。 他目光移开,没有再与云初微对视。 他看向徐大人,开口说:“徐大人,贫道清清白白,有身边众人作证。云大小姐如此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请您为贫道做主!” 徐大人皱眉,看向云初微:“云初微,你若是这般胡说八道,却拿不出证据来,本官可要治你的罪的!” 云初微负手而立,慢悠悠地开口说:“我敢说出来,就表示我有十足的把握。徐大人,别着急啊,我这可是在给你添政绩。” 说完,云初微踱步靠近韦宜,上下打量着他。 韦宜被云初微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不敢说什么。 他宽大袖口下的手早已经握成拳头。 他明明知道,云初微不可能知道任何事情。 可又忍不住担心。 眼前的女子太过邪门了。 她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 云初微看了片刻,才悠然开口道:“韦宜,你是否自小为父母所抛弃?后遇到好心人,被收养?这个人是谁?” 韦宜手心冒汗,面上却镇定自若。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贫道年幼时流离失所,后来被师父收养,师父待我如亲生。”韦宜道。 云初微稍稍点头:“原来是师父啊,那你为何杀了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韦宜手一颤,脸色微变。 但他很快就将自己的异常掩盖住了。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朝着云初微开口道:“贫道不知道云大小姐为何如此污蔑贫道。贫道的师父并没有死,他只是云游去了。他离开三清观后,还时常来信。这一点,观中其他弟子也是可以作证的!” 一旁的小道士立即开口作证:“前观主离开道观后,确实有来信。我认得前观主的字迹,不会有错的。” 云初微挑眉轻笑:“字迹罢了,模仿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三清观前观主……” 云初微思索片刻,继续道:“……寂无道长?” 韦宜深呼吸一口气,点头道:“正是恩师!” 云初微继续道:“寂无道长,自从进入三清观,三十多年不曾离开。岘山的罗天大醮邀请他十二次,他拒绝了十二次。这样的人,出去云游,你觉得合理?” 韦宜听了这话,脸色白了几分,额头上全是冷汗。 眼前的女子分明不到二十岁,为何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清所有的样子? 这太邪乎了! 云初微继续道:“他收养了你,宠你爱你,对你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你却杀了他,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铁还是石头?” “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韦宜开口反驳,声音颤抖。 云千鸣见状,愣神片刻,冲了过来,开口说:“云初微,你胡说什么?韦宜道长怎么可能杀他的师父,你简直是血口喷人!徐大人,宣王殿下,云初微根本没有证据!难道你们就容她这般污蔑人吗?” 徐大人眼神有些复杂,他没有回话。 云初微看了一眼徐大人,说道:“徐大人,我建议你,先控制嫌犯,然后派人封了三清观,派人好好搜查,保不准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徐大人听了,朝着身后的官差道:“来人,将韦宜抓起来!” 云千鸣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大人:“徐大人,你……你难道也要跟云初微胡闹吗?宣王殿下,你难道就这样看着?” 谢暄没有说话,他太清楚云初微的本事了,既然云初微说韦宜杀人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徐大人也不理会云千鸣。 他在京兆府待了几十年,以前就是主管办案的,经过他的手的案件,成千上万。 刚才韦宜的表现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凶手。 他信自己的感觉。 云初微扫了一眼云千鸣,缓缓道:“云千鸣带着韦宜上门想要害我,我看他们十分熟稔,合作默契。我怀疑云千鸣是韦宜杀害三清观前观主的帮凶,徐大人不如一并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云千鸣看着云初微,怒道:“云初微,你诬陷韦道长还不够,连我也要诬陷吗?徐大人,你看她……” 下一瞬,徐大人开口打断了云千鸣的话:“将云千鸣一并拿下,带回去审!” 云千鸣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官差堵上嘴巴带走了。 徐大人朝着谢暄道:“宣王殿下,下官可能要去一趟三清观,您……” “一起去看看吧。”谢暄道。 徐大人点头,随后看向云初微:“云大小姐也一起?” 云初微挑眉,眼睛看向谢暄,缓缓道:“我就不去了吧,我怕我有命去,没命回来!” 徐大人:…… 他感觉,这云大小姐跟着宣王殿下,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谢暄看向云初微,冷冷道:“你若是不去,或许连去的命都没有了!” 说完,他甩手离开。 走了几步,他顿住了脚步,用威胁的语气道:“云初微,你敢言而无信试试看!” 说完,他提步离开了。 徐大人看向云初微,问道:“云大小姐,你还去不去?” 云初微笑道:“宣王殿下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去吗?” 徐大人笑道:“那我去给大小姐备一辆车吧!” 他自然是希望云初微去的,毕竟这个案子是云初微提出来的。 若是他们搜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或许云初微还有办法。 万一最后一无所获,云初微去了,也能帮他扛一点罪责。 云初微知道徐大人的心思,淡笑着道:“那就有劳徐大人了!” 徐大人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就快步去安排了。 眼前的大小姐给他的感觉很邪门。 若是这一个案子当真办成了,以后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求到这一位面前呢,他自然不能得罪这一位。 他之前依言抓了云千鸣,也是为了讨好这一位。 云初微目送徐大人离开后,回头看向宋嬷嬷,交代了一句:“嬷嬷,归雁送完话后,一直都没回来。你去看看归雁在哪儿,千万保她无恙!” 第20章 微微解释 归雁去传话的时候,管家应该已经带着谢暄他们往这边来了。 归雁想要给谢暄带话,只能冲撞来人。 就算谢暄不追究,只怕管家也会将人扣下,等事后教训她。 经过云初微的提醒,宋嬷嬷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连忙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管家要人。” 她虽然没办法护住大小姐,但跟管家要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云初微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贺宁的卧房的方向。 她想了想,说了一句:“你们的计划若是完成得差不多了,就让她快点醒过来吧。府上出了这事,还是得让她来处理!” 她说完就离开了。 宋嬷嬷看着云初微离开的方向,一脸惊愕。 大小姐这是…… 她知道夫人昏迷这件事,是假的? 她们都没有告诉过大小姐,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 云初微出了侯府,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她掀开帘子,想要上车,却发现谢暄坐在马车上。 她嘴角微抽,打算收回手,退出去。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谢暄看着云初微:“上车!” 云初微无奈,只能上了马车,坐到谢暄对面。 谢暄看着云初微,眼神复杂,神情晦暗不明。 云初微不甚在意,她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谢暄沉默许久,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韦宜杀了他师父的?” 云初微懒洋洋地开口问:“这个问题,重要吗?你该直接问跟你有关系的,或者你感兴趣的!” 谢暄看着云初微,表情认真:“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它可以帮我判断你后面对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云初微挑眉,她睁开眼睛,看着谢暄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是从韦宜的面相看出他年少被父母抛弃,又看出他的面相应该是最近发生了改变,最终形成的是弑父杀亲的面相。” 云初微顿了顿:“至于,他杀的是他师父这件事,是他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杀一个人,会导致面相改变?那将军上阵杀敌,岂不是面目全非?”谢暄不解地问。 云初微摆摆手:“并不是杀人就会导致面相改变,而是杀了那些感情羁绊深刻的人,才会导致面相发生更改。像这种杀害救命恩人的人,面相更改是必然的!” 谢暄沉默,似乎在思考云初微说的话。 云初微淡然问道:“问完了吗?” 谢暄摇头:“你让你的丫环来告诉我,只要我不插手今天的事情,你就跟我解释那些前尘往事,是什么意思?” 云初微早就预料到谢暄会问这件事。 她斟酌片刻,开口问:“你可是在梦境之中,见到自己被杀,见到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杀?” 她并没将重生一事直接说出口,毕竟她也不确定,谢暄到底是不是回来了。 她提出梦境这话,算是进可攻退可守。 谢暄听了这话,有些惊愕地看向云初微。 过往种种,确实如大梦一场。 云初微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她怎么知道的? 云初微将谢暄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确定自己是才对了。 她继续说道:“你是否觉得,自己和亲友的死,是我造成的,所以你想要杀我,报仇雪恨!” 谢暄皱眉,下意识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云初微认真开口,一字一句,“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解释的,前程往事!”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谢暄问道。 云初微默然,她证明不了。 谢暄拳头微微握紧,看着云初微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恨意:“死无对证,自然随你怎么说!” 云初微:……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云初微看着谢暄,反问一句,“难道你们大理寺抓人审案,都是毫无证据的,随意打杀的吗?” 谢暄:…… 他确实没有证据,可是,那样的情况之下,除了云初微还能有谁。 云初微看出了谢暄的动摇,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这人还是讲道理的。 讲道理就好,她可太知道怎么对付讲道理的人了。 她干脆坐到谢暄身边去,抬起头,将脖子凑近他。 “要不这样吧,你直接杀了我吧!虽然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害你,但是我没法证明!虽然你也没有证据,就凭借你的感觉,凭借你没有道理的推断,就断定是我,但我不怪你!你来,杀了我。” “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我也是不服的!我话说完了,你杀吧!” 谢暄看到云初微往自己这边靠,微微袖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檀香。 那白皙细长的天鹅颈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外边喊道:“停车!” 车夫听了,立即停车。 谢暄跳下马车前,回头朝着云初微道:“云初微,你最好没有骗我。若是让我发现你在信口雌黄,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说完,他甩上了帘子。 云初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人似乎有些天真。 就算她说谎了,他又能怎么求证呢? 其实,他不应该去求证,而是应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云初微想着,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车夫冲着云初微道:“云大小姐,三清观到了!” 云初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一直到徐大人过来找她,她才下了马车。 她跳下马车后,转过头,对上谢暄的目光。 谢暄显然没想到她会看过去,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云初微笑了笑,没说什么,朝着徐大人问道:“怎么样,可有搜到什么?” 徐大人觉得这位云大姑娘跟宣王殿下有些奇怪。 为何宣王殿下跟一个怀春的小伙子一般,偷偷看云大姑娘? 为何半路上,宣王殿下会从他给云大小姐准备的马车跳下来? 他好想问这些问题。 但他又知道,现在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压下自己难耐的心思,将注意力转回案件上。 第21章 微微伸手 z徐大人朝着云初微开口说:“三清观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发现了几个密道和密室,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不过……” 徐大人顿了顿,脸上带上了几分敬佩之色:“我觉得,大小姐的判断应该没有错。我们审问了所有人,他们都说没有亲眼看到寂无道长离开。他们说,寂无道长离开得很突然,似乎只有韦宜一个人看到他离开了。” “还有一点。”徐大人拿着卷宗道,“有不少人记得,在寂无道长离开前,曾跟韦宜发生过争执。” 他办案无数,单凭这些三清观众人的口供,他就能作出判断了。 只是…… “虽然我可以断定韦宜有问题,但是,如果我们找不出真凭实据,也没法给韦宜定罪。” 连尸体都没有的凶杀案,没有任何的信服力。 “云大小姐,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找到一些证据或者线索?”徐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云初微,问道。 云初微闻言,朝着徐大人伸出了手。 徐大人看着云初微的手心,有些不解:“云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初微笑盈盈地开口道:“徐大人不是想让我给您算一卦吗?承惠十两。” 徐大人嘴角抽了抽,开口说:“我没有要你帮我算卦……” 话没说完,他就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云初微之前说过,这案子算他的政绩。 他在自己身上找了找,只找出了一些碎银。 “能不能欠着?”徐大人问道。 云初微摇摇头:“恕不赊账。” 他咬咬牙,让身边的人将身上的银子,好不容易将银子凑齐,放到云初微手中。 “有劳大小姐替我算一算仕途。” 云初微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确定十两够了,才让徐大人将生辰八字报给她。 随后,她掐指算了起来。 “从徐大人的八字来看,利北方位,遇水则达!” 徐大人听了这话,提高了音量,朝着一众衙役开口说:“往北边找,有水的地方,仔细搜查。若是湖水潭水,找水性好的,下水去找!” 说出来或许是不敬死者,但是找出寂无道长的尸骨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意见不好的事,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件有利仕途的好事。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位大小姐的卦到底准不准,值不值十两! 想着,徐大人也跟云初微告辞,朝着北方去了。 云初微则是回到马车上,继续闭目养神。 大约两个时辰后,徐大人匆匆回来,在车外喊云初微。 云初微掀开了帘子,睡眼惺忪地看着徐大人。 徐大人激动地开口说:“云大小姐,你真是神了。寂无道长的尸骨被找到了,就在北边的湖中,被装在……” 云初微开口打断了徐大人的话,说道:“既然找到了,那给寂无道长讨回公道的事情,就交给徐大人了!” 徐大人收敛神色,认真道:“云大小姐放心吧,我一定让凶手付出代价!” 云初微稍稍点头,随后说:“有劳大人派人送我回去。” 徐大人正要答应,一旁传来了谢暄清冷的声音:“本王也要回去了,不如本王送云大小姐回去吧!” 云初微挑眉,她有些不解,这人刚刚不是跑了吗?这会怎么又凑过来了? 徐大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见云初微不开口,只能低声问道:“大小姐意下如何。” 云初微笑了笑,开口说:“那就有劳宣王殿下了。” 谢暄闻言,伸出手,给云初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初微按照他的意思,从徐大人准备的马车跳下来,上了谢暄的马车。 一路上,云初微和谢暄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 云初微撑着脑袋认真地看着谢暄。 每次见到这人,云初微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长得真是好。 谢暄被云初微看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云初微换了一个手支撑下巴,继续欣赏宛若谪仙的男人。 嘴里则是慢悠悠地说:“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问我问题。” 谢暄垂眸:“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 云初微挑眉:“那你送我回家是……” “你我有婚约,我本该送你回家的!”谢暄道。 云初微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谢暄说的是真是假,她并不在乎。 她知道的是,现在谢暄应该接受了她的解释,没有动不动想要杀她了。 她自然也没必要先下手为强了。 她倒是乐意跟谢暄多相处的,毕竟眼前的是一个容颜绝世的男人。 另外,他能不能发展成为合作的对象,也需要先了解他再做决定。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很快,侯府就到了。 马车停下来后,云初微道了一声谢,就下了马车,走进了侯府。 谢暄透过马车窗户,目送云初微消失在门口处。 他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不想开口问云初微。 他知道她的本事,就算是假的,她肯定也能说得跟真的一样。 他觉得,或许只有多接触云初微这个人,多了解她,才能搞清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管云初微如何猜到所谓梦境的事情,他只需要判断云初微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她骗了他,他定然不会放过她。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 那是他所希望的。 “云初微,你别骗我!” 他放下了帘子,垂下头,低声说了一句。 喑哑的声音在马车里回荡,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又仿佛自言自语。 - 云初微没有听到谢暄说的,她本来是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的,不想走到半路,却遇到归雁。 “大小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归雁激动地朝着云初微道。 云初微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好着呢!倒是你,有没有被他们欺负?” 归雁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管家想要罚奴婢,嬷嬷赶到,救了奴婢!” “这就好!你这是往哪去?” “夫人醒了,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要不大小姐,你也和奴婢一起去看看夫人吧!”归雁说。 云初微没想到贺宁醒了,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 第22章 微微提醒 云初微和归雁来到贺宁的房中,看到贺宁正在吃东西。 贺宁见到云初微,饭也不吃了,来到她身边,拉着她来到桌子旁坐下。 她笑得温柔慈爱。 “微微,你回来了?肯定没吃饭吧,快跟母亲一起吃点吧!”贺宁说着,看向归雁,“归雁,快给你家大小姐盛饭!” 归雁连忙答应,拿起了一旁空置的碗筷,给云初微盛了一碗饭。 云初微挑眉。 这贺宁看着也不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样子,难道归雁的消息有误? 她开口道:“听说母亲醒来后动怒了?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太好!” 贺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想了想,开口说:“归雁,你也没吃饭吧?你去找宋嬷嬷吃饭去吧。我和你家大小姐说说话!” 归雁十分有眼力见儿,立即答应着离开了。 贺宁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才给云初微夹了一块肉,开口说:“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云千鸣,我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竟然趁着她昏迷的时候,请一个神棍来要害自家妹妹,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初微慢悠悠地开口道:“应该是亲生的!” 贺宁有些泄气:“我知道是亲生的,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微微,对不起,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 云初微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东西,一边开口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更何况,我能保护好自己!” 贺宁听了这话,皱眉不语。 虽然微微不需要她保护,虽然微微已经将害她的人送入京兆府。 但她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不给微微补偿了。 “微微,要不这样吧。原本应该记在云千鸣名下的产业和庄子,我做主都给你了。还有,云千鸣的月钱以后只有一两,剩下的我也做主,全部给你。” 云初微听了,笑了笑道:“你将要给他的东西扣下就好,不用给我!” 贺宁摇摇头:“我就要让云千鸣看着属于他的东西,转到你手上。他没有亲眼瞧见这些,又怎么能得到教训呢。你就不要拒绝了!” 云初微见贺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推辞:“我听母亲的!” “乖!”贺宁满意地抚摸了一下云初微的后背,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几分,“至于云千鸣,先让他在那牢狱里待着吧,我会让徐大人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的!等他出来,我再亲自收拾他一下。” 云初微挑眉,继续吃饭,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她本来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云千鸣的。 但是,如今贺宁要接手这件事,她便让贺宁回去处理。 她还是蛮喜欢这个母亲的,所以无论贺宁是想要保护云千鸣,还是想要教训改造云千鸣,她都会给贺宁几分面子。 贺宁见云初微不说话,想了想,继续说:“这件事其实也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必遭此横祸。” 云初微摇头:“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没有你这个借口,他们也会有很多办法找到借口。说来,你可有收获?” 云初微觉得,如果贺宁闹这么一出,没有任何收获,那亏了。 贺宁知道云初微问的是她装晕这一遭,有没有收获。 宋嬷嬷告诉她,云初微知道她是假毒发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她很清楚云初微是会看相的。 这些事情,她也并不打算瞒着云初微。 然而,想到她查到的结果,她不由得脸色有些阴沉。 “云莲华第一个联系的,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小姨贺安。” “贺安?” 云初微垂眸沉思。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可是,上一世她并未关注贺宁这一边的亲戚,又怎会熟悉呢? 云初微在脑海中将上一世的任何事快速地过了一遍,最后想起了一个人。 云莲华那个亲哥哥的卷宗里边,母亲似乎写的是洛安。 “贺安、洛安……” 云初微眼睛眯起,这两人都跟云莲华有关系,是巧合还是其他? 贺宁没听清楚云初微说什么,问了一句:“微微,你在说什么?” “似乎很少听说过这个小姨,可是有什么缘故?”云初微道。 上一世,她既没见过洛安,也没见过贺安。 只是听说,云莲华忽然找到了她的亲哥哥。 贺宁低声道:“你这个小姨,是一个叛逆的。当年,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给她定了一门婚事,她不同意,直接离家出走了。” “她这一去,十几年杳无音讯。前几年她才回到京城。据她所说,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后来丈夫横死,孩子早夭,她才回来!” 云初微点点头,问了一句:“母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贺宁咬唇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那毕竟是她的妹妹,她们甚至还是双生姐妹。 云初微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饭。 一刻钟后,她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我吃好了!” 贺宁微笑:“那你先回去泡个澡解解乏吧,稍后让人给你送汤药过去。” 云初微点点头,没说什么,站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怎么啦?”贺宁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云初微,问了一句。 云初微本来不想多说,但是她觉得贺宁这个母亲确实不错,于是回过头,说了一句:“母亲,我的卦,从未出错!” 贺宁以为云初微是在求夸赞,于是笑着说:“我的微微,自然是最棒的!” 云初微垂下眼眸,默然不语。 贺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云初微斟酌了用词,继续道:“有时候,你觉得结果跟卦象不符,或许是你并未找到真相!” 贺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的意思是……贺安……贺安……” 云初微朝着贺宁行礼:“母亲,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贺宁看着云初微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浑身生寒。 知道云莲华第一个联系的是贺安的时候,她暗暗庆幸。 第23章 微微满意 贺宁很开心,害她的幕后之人是贺安,而不是她的夫君。 虽然两人都是她的亲人,但是…… 如果在两人之中选择一个人去舍弃,她宁愿是贺安。 或许,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所以她立即就相信了,那个幕后之人是贺安。 接受了这个结果后,她其实觉得很开心,很放松。 因为背叛她的只是她那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妹妹,而不是她多年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夫君。 而云初微的刚才的话,却像是将她打入了地狱。 如果云初微的卦象没有错,那岂不是证明,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丈夫、女儿联起手来,要置她于死地? 这件事,父母知道吗?兄弟知道吗? 还有,婆母知道吗? 若是他们都知道…… 贺宁浑身微微颤抖。 若是……若是如此,那她岂不是…… 宋嬷嬷走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夫人满脸死寂,浑身发抖。 她慌忙伸出手,紧紧抱住了自家夫人。 “夫人!你怎么啦?是不是大小姐说了什么?是她气到你了?” 贺宁抓住宋嬷嬷的手臂,声音之中带着颤抖之意:“跟微微没关系的!嬷嬷,我或许……或许……他们或许……或许都背叛了我!没有人要我了!” 宋嬷嬷有些不解:“夫人,你胡说什么呢?你还有奴婢啊!你还有大小姐,不是吗?” 贺宁似乎是缓了过来,她点点头,缓缓道:“你说得对,我还有你们,还有你们!” “没事了。夫人。”宋嬷嬷轻轻拍着贺宁的背,轻声安抚道。 贺宁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宋嬷嬷见她平复了心情后,将贺宁松开:“夫人,你这是怎么啦?能跟老奴说说吗?” 虽然她管贺宁叫夫人,可在她眼里,贺宁就是她的女儿。 贺宁摇摇头,温声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奶娘,你去帮我做两件事。” 宋嬷嬷听了,连忙问道:“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个,派人去给徐大人送上一份礼,就说我这儿子不好管教,前些天想害他妹妹,已经被我打过一顿了,却始终不知悔改。让他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儿子。” 宋嬷嬷有些惊讶,她低声道:“夫人,这样当真好吗?万一徐大人下手没轻没重……” 贺宁摆摆手:“我相信,徐大人是有分寸的!” 宋嬷嬷只能答应,随后问贺宁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 贺宁沉默片刻,继续道:“我需要知道贺安逃婚后,到底去了哪里,她的丈夫是谁,孩子是怎么死的!” 宋嬷嬷神色凝重:“这些事情太过久远,不一定能查到。” “尽力吧!”贺宁咬咬牙,下定决定道,“再给我查一查,侯爷贺安,有没有联系!” 宋嬷嬷瞪大了眼睛:“夫人是怀疑……” “只是怀疑罢了。你就当是我多心吧!”贺宁叹了一口气说。 宋嬷嬷总觉得夫人不该这般多疑。 但是,她又觉得,夫人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只怕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于是,她只能答应着打算离开。 贺宁忽然开口,叫住了嬷嬷。 宋嬷嬷回头,问道:“夫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贺宁迟疑了片刻,说道:“不要用父亲送来的暗卫,也不要让侯府的人知道。” 宋嬷嬷瞪大了眼睛:“夫人,你是觉得,贺家和侯府也……” 她算是明白刚才夫人为何浑身发抖,情绪失控了。 她几步回到贺宁身边,压低了声音。 “夫人放心,老奴让我的侄子去做这件事,一定能将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查得明明白白。” 贺宁伸出手,抓住宋嬷嬷的手,认真地道:“奶娘,幸好有你在!” 若是没有奶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 宋嬷嬷将自己另一只手覆盖在贺宁的手上,郑重地道:“夫人别多想了,事情还没定论呢。兴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 贺宁点点头,她也希望没有那么糟糕。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 “宋嬷嬷,二小姐来了,她想要见夫人。” 宋嬷嬷听了这话,用询问的话语看向贺宁。 贺宁侧过头,低声说:“我现在不想见她,你去将她打发了吧。就说我迷迷糊糊醒来,听说了韦宜的事情,又被气晕过去了!” 如今,还不是跟这个养女决裂的时候。 她需要稳住云莲华,给宋嬷嬷争取时间。 但她确实不想见云莲华。 宋嬷嬷点头答应,快步离开了。 - 云初微跟贺宁告别后,直接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她今日做的事情不少,确实也累了。 次日,她起来培贺宁吃过饭后,直接去了京兆府。 云千鸣和韦宜的事情,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搞清楚。 看那云千鸣跟韦宜两人相处的方式,她觉得这两人其实没有太深的交情。 所以她觉得很奇怪,这个韦宜为什么会出手帮云千鸣呢? 要说钱财吧,她觉得云千鸣应该没法给出,足够让韦宜心动的价钱。 毕竟韦宜平时在京城贵妇贵女之间招摇撞骗,收到的钱财绝对不在少数。 或许,韦宜背后还有一个人。 她必须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其实,想要她死的人,大概能猜出来是谁。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谢晟,还是皇后,对她来说,很重要。 如果是谢晟动的手,她只需要小心防范就好。 如果王皇后动的手,她或许需要竭尽全力,才能躲过一劫。 另外,如果韦宜是谢晟的人,那从韦宜入手,或许能有收获也不一定。 云初微刚刚来到京兆府门口,就看到了京兆府尹。 她稍稍挑眉:“徐大人要外出?” 徐大人陪笑道:“没有,我没有要外出。只是他们告诉我,大小姐你来了,我特意出来迎接你罢了!” 云初微:…… 她前脚刚到,这迎接的人已经就位了? 倒也不用如此吧? 徐大人继续道:“大小姐可是来看令兄的?我这就带你去看看他?昨晚我已经按照夫人的意思,好好教训令兄了。保证让大小姐满意。” 第24章 微微审案 云初微想要说的话被忽然到来的马车打断了。 她索性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马车。 这马车正是昨天谢暄送她回家的马车,她自然不会认错。 果然,车门打开,谢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依然是一身月牙白锦衣,气质出尘。 云初微稍稍挑眉。 她倒是没想到谢暄竟然也会来。 徐大人对待谢暄,显然没有对待云初微那般热情。 他朝着谢暄行礼,随后有些敷衍地道:“宣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谢暄瞥了他一眼,凉凉地开口说:“本王来了这么多次,第一次来到门口就看到你了。徐大人只怕不是来迎本王的吧?” 徐大人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云大小姐是未来的宣王妃,到门口迎接大小姐,不也是对宣王府的尊敬吗?” 谢暄抬眸看了一眼云初微,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黯淡。 宣王妃?她会在意吗? 云初微避开谢暄的目光,她转向徐大人,将话题转回最初的目的。 “徐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牢房看看!” 徐大人听了,立即点头称是。 “宣王殿下,下官还需要带云大小姐去牢房看云家三公子,就先失陪了!” 谢暄开口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闻言,云初微和徐大人都有些意外地看向谢暄。 谢暄很平淡地解释了一句:“大理寺有几个案件,似乎牵扯到,后来找出的那几具尸体。” 云初微讶然:“除了寂无道长,你们还找到了其他的受害者?” 徐大人连忙点头:“这件事尚未来得及跟你说,在那个湖中,我们总共找出了四个大瓦罐,每个大瓦罐里边都是……” 徐大人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但是他知道,云初微应该是听懂了。 云初微也没想到,那个地方会有四个受害者。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徐大人先开口道:“我们先去牢房吧!” 云初微点点头,随后跟着徐大人往里走。 一路上,云初微都垂着头。 谢暄走在她的旁边,不时瞧她一眼,见她始终低头思索,想要开口问她在想什么。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忽然,云初微一侧的囚犯伸出了手,抓向了云初微。 谢暄来不及多想,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云初微冷不防,撞入了谢暄的怀里。 她抬眸,有些不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暄。 谢暄将她松开,后退了一步:“小心那些囚犯。” 云初微转头,果然看到那囚犯伸长了手,想要抓自己。 她回头,朝着谢暄一笑:“多谢。” 谢暄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笑颜,有片刻失神。 “不用。”他囫囵说了一句,跨步往前走。 走了两步,不忘回头说了一句:“走路别分神。” 云初微抿嘴,她其实也不想分神的。 只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便觉得,自己上一世,可能走回来一条十分糟糕的路子。 - 三人很快就见到了云千鸣。 此时的云千鸣,被绑在刑架上,身上全是血迹,显然是受过刑的。 仔细一看,身上皮开肉绽,看着没有一处是好的。 云初微低声朝着徐大人道:“下手这么重吗?” 徐大人一样低声回答:“这是令慈的意思,我们自然是要遵循的。” 云初微轻咳一声:“你们确定没有理解错我那母亲的意思?” 云千鸣被打成什么样,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就怕贺宁看到会心疼。 “京兆府的牢狱的手段,虽然不如诏狱的,但也不是儿戏。这一点,侯府夫人自然是清楚的,她既然如此吩咐了,肯定已经料想过三公子的情况了!” 云初微抿嘴,不再说什么。 这时候,云千鸣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云初微,眼中满是恨意。 “云初微,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云初微和徐大人说话,一旁的狱卒就走了过去,给了云千鸣一巴掌。 “怎么跟云大小姐说话的?反了你了!” 云初微:…… 她倒是没想到,这些狱卒能怎么护着她。 徐大人给了那个狱卒一个赞许的眼光,随后朝着云初微道:“我跟京兆府的人都吩咐过了,谁敢对你不敬,就是侮辱我京兆府,绝对不能放过!” “呵呵……”云初微尴尬一笑,“徐大人真是……太过客气了!” 谢暄扫了一眼徐大人,凉凉地开口说:“徐大人溜须拍马的本事,倒也不差!” 徐大人听了这话,一本正经地开口说:“宣王殿下,你说的什么话?我这是尊敬!尊敬懂吗?怎么到殿下嘴里,就变成溜须拍马了呢?” 谢暄斜眼瞧着徐大人:“我听说,有人写奏折的时候,说唯一值得尊敬的是陛下!” 徐大人:…… - 云千鸣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总算学乖了一些。 他只是瞪着云初微,不再说话。 云初微无视他的眼神,缓缓开口:“云千鸣,我来这里,就问你一句话。为了对付我,你跟谁勾结在一起了?” 云千鸣冷笑:“昨天夜里,莲儿已经来看过我了。她说你唆使母亲将属于我的产业全部转给你,还唆使母亲将我的月钱扣至一两。我如今身上的伤,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想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了这话,站在云千鸣身边的狱卒再次想要动手。 云初微伸出手,拦住了那狱卒。 她嘴角勾起,慢悠悠地说:“我自己来!” 说完,她在满墙的刑具中,取了一个大大的尖钩。 她拿着尖钩,来到云千鸣面前,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 云千鸣惊得眼睛瞪大:“云初微,你想干嘛?” 云初微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说:“你这身上,都是些皮外伤罢了。看着可怕,其实他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很多刑具,他们都没用上呢,比如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初微将那铁做的尖钩展示给云千鸣。 云千鸣看着尖钩,眼中满是恐惧。 云初微开口解释道:“这个,是民间屠夫杀猪的时候,用来勾住猪脖子放血的东西。在牢狱中,是可以穿过琵琶骨的东西。听说挺疼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如,你也来试试!” 第25章 微微玩笑 云初微说着,将铁钩按在云千鸣的肩膀处。 云千鸣感觉尖钩刺破了自己的皮肤。 他刚才清楚地感受到云初微的狠戾。 他可以肯定,如果他坚持不说,云初微是一定会将他的琵琶骨穿透的。 他惊恐地看向云初微,尖叫出声:“我说!我说!是太子殿下。” 云初微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继续问道:“你们的计划是怎么样的?那个韦宜,是太子殿下引荐给你的?” “太子殿下最先找到了我,说要对付你。我因你被请了家法,心里正恨你,自然答应了太子殿下。原本我是想要给母亲下药,让母亲暂时晕厥的。没想到母亲真的晕过去了,正好省得我们动手了。” “我将这件事告诉太子后,太子说安排好了,让我第二天去找那个韦宜。昨天,我跟韦宜会合后,就立即回府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放过我吧!”云千鸣感觉到肩膀处传来刺痛,带着哭腔求饶道。 云初微轻笑,将尖钩从云千鸣的皮肤下拔出来,随后用尖钩拍了拍云千鸣的脸颊:“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我动钩子!” 云千鸣看着云初微,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自己能够将云初微赶出京城。 那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云初微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纯良。 他对云初微,只剩下惊恐了。 云初微转头,发现徐大人和一旁的官差看着她,满脸震惊。 谢暄的眼神中,更多的则是复杂。 云初微笑了笑,将手中的尖钩放下,笑道:“我跟他开玩笑呢!哪知道他这么不经吓!” 徐大人:…… 你都把钩子扣进人家皮肉了,有这么开玩笑的? 但他并未揭穿连忙道:“是是是,开个玩笑吧。” 不过,若不是亲眼所见,徐大人根本不相信,云初微竟然还有这一面。 他对云初微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那官差回过神来,看着云初微的眼神也更加炙热。 看向云千鸣的眼神,则是更加鄙夷了。 这软骨头,被吓一下就怕了,什么都招了! 前面还敢大呼小叫,真是好笑! 云初微想了想,继续说:“刚才他说的话……” 徐大人继续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官差也从善如流:“我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云初微稍稍点头,不再说什么。 她倒是不怕这些人传出去。 只不过,他们若敢传出去,只怕小命也难保住。 徐大人见云初微审完云千鸣了,于是道:“云大小姐若是没事了,我就送你上去吧,这地牢里阴气太重,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云初微侧头看向谢暄,缓缓道:“宣王殿下应该是要去见那韦宜的吧?我想跟过去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谢暄垂眸:“你想去就去!” 若是她当真想去,他也拦不住。 徐大人见状,立即道:“既然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很快,云初微等人就见到了韦宜。 韦宜的情况,比云千鸣要惨得多。 而韦宜的骨头,又比云千鸣硬多了。 即便是浑身是伤,气若游丝,韦宜还是坚持说自己没有杀人。 按他的说法,他根本不知道湖中会有尸体。 徐大人朝着审问他的狱卒问:“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那狱卒点点头:“这个是个硬骨头!” 徐大人看向韦宜,说道:“韦宜,我们有你伪造书信的证据,有你欺骗三清观道士的证据,更有三清观道士的证词。就算你不认罪,我也可以给你定罪!你死咬着不说,根本没意义!” 韦宜看着徐大人,带血的嘴角勾起,冷漠嘲讽地开口道:“徐大人,这个案子,应该还有很多疑问吧,不然你们也不会费尽心思屈打成招!但是,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便是你们给我定罪,我也没有杀过人!我知道你想要冤杀我,但是,只要我不承认,我就还有活命的机会。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徐大人看着韦宜的嘴脸,气得吹胡子瞪眼。 谢暄见状,凉凉开口道:“徐大人年岁也不小了,还是悠着点吧,别被气得厥过去了。” 徐大人嘴角抽了抽,更气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气哼哼地躲到云初微身后去。 云初微暗暗好笑。 她倒是没想到,谢暄还是这样的一个人。 谢暄已经转向了韦宜,缓缓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认罪,你这个案子,就可以提送大理寺。到了大理寺,就能有人帮你斡旋,帮你拖着,最后想办法帮你脱罪?” 韦宜看了一眼谢暄,开口道:“宣王殿下,这应该不叫脱罪吧?这是办案流程,有冤假错案,自然是要提送大理寺的!” 谢暄听了这话,轻笑道:“你以为,咬着什么都不说就有活命的机会。可你有没有想过,担下所有的罪名去死,你背后的人才能安然无恙?” 韦宜听了,脸色微微变了变。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宣王殿下,你不用诈了我了,我哪有什么身后的人?” 谢暄看着韦宜,慢悠悠地说:“你觉得本王在诈你,那我们便好好聊聊,就从死者身份开始说起吧!” 韦宜看着谢暄,没有搭话。 谢暄继续道:“四个死者,一个是你师父,毋庸置疑。另外三个,经过仵作检验,是三个妙龄少女。” 韦宜脸色如常。 谢暄顿了顿,继续说:“本来我们对这三个女子的身份毫无头绪。但是,昨天大理寺前出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女子的名字。” 韦宜脸色微变。 “刘茹月、冯绵绵、江晚晴。”谢暄看着韦宜,缓缓将三人的名字念了出来。 韦宜浑身微微一颤,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谢暄竟然将三人的名字念得一字不差!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将这三人的身份告诉了谢暄? 谢暄继续道:“今天早上,京中流出传言。说这三个女子失踪前,相约去三清观祈福。不想你见色起意,将三人奸杀了!” 第26章 微微惊讶 云初微和徐大人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有惊讶。 什么京城传言?他们怎么不知道。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位宣王殿下也是能一本正经地说谎的人。 “胡说八道!”韦宜脸色难看至极,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 谢暄并没有受韦宜说的话影响,他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走。 他继续说:“我查了一下,大理寺确实有这三位姑娘的案子,只不过,之前他们状告的,是当朝皇后的外甥,丞相之子岳敬生。” “三个姑娘的亲人都声称,自家姑娘在失踪前,被岳敬生纠缠。还说,看到过岳家的护卫跟踪自家姑娘。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缺乏证据,这三个案件提交大理寺后,被一直压着。” “今天,三个姑娘的亲人已经来到大理寺,他们打算撤销原来的案子。他们不告岳敬生了,他们要告你了!” 云初微一笑,接过谢暄的话,说道:“妙啊!只要坐实了韦宜的罪名,将韦宜推上了刑场,这岳敬生身上的罪名就能被清洗了。如果我是岳敬生,肯定会帮大理寺找到证据,给韦宜定罪,送韦宜上路。” 韦宜听了两人的话,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他知道有这种可能,可万一不是呢? 如果这些人在诈他呢? 韦宜抬头,看向谢暄,微微咬牙:“宣王殿下,你是不是刚好在查那个三个女人的案子,一直没有头绪,如今出现了三个死者,你就将那三个女人的名字拿来诈我?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传言,都是你的谎话,对不对?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杀人!” 谢暄淡漠地看着韦宜,缓缓道:“所谓流言,就是不知道出处的,才叫流言。本王能在这里说,自然也能出去说。本王出去说了,这流言不就有了吗?” 韦宜脸色难看,他看着谢暄,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宣王殿下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谢暄并不在意:“如你所说,刚才都是本王在试探你。接下来,说的,才是真实的。除了你奸杀三位姑娘的流言,本王还会让人传出岳敬生奸杀三位姑娘、抛尸三清观的流言。到时候,民怨沸腾,你猜他们会选择保你还是保岳敬生!” 韦宜脸色惨白,再无半分血色。 若是谢暄将这两则谣言放出去,岳家为了保岳敬生,肯定会将他按死的。 “你……卑鄙无耻!”韦宜怒道。 韦宜不明白,这个人查案,为什么不按常理来。 谢暄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那也不如你们厚颜无耻!” 云初微侧头看着韦宜,说道:“韦宜,我看你不如就招了吧!你在这里牢狱里边,免不得被拿来顶罪。你出去之后,又免不了被灭口。你招了,坦白从宽嘛,或许还能成为证人。这样,徐大人和宣王殿下才会想方设法保你不死!” 韦宜听了云初微的话,垂着脑袋,久久沉默。 一直到大家都觉得他不会开口,他忽然抬头,看着云初微,问道:“云大小姐,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出手杀了我师父的?” 就是因为云初微,他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不怪云初微,毕竟他去云府,确实是要害云初微的。 事到如今,他们谁也不欠谁。 他就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 云初微淡笑着道:“因为我会算卦,尤其擅长相面,杀师弑父的面相,一眼便可以确定。” “你……你到底是谁?”韦宜盯着云初微,开口问。 云初微淡笑:“说来,咱们算道友。家师岘山谷隐门门主!” 韦宜一怔,随后连连道:“难怪!难怪!我输得不冤。拿纸笔来吧,我全都招了!” - 很快,谢暄就拿到了韦宜的证词。 按照韦宜意思,三个少女都是被岳敬生凌虐致死的。 因为岳敬生的别院与三清观近,所以岳敬生逼着他帮忙处理尸体。 他第一次帮助岳敬生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他师父发现了。 岳敬生逼着他处理掉师父。 他本不同意,后来师父要报官,无奈之下,他只能对师父出手。 三清山偏殿的柱子里,还有岳敬生和他联系的所有证据。 看了这样的供词,云初微和谢暄都沉默了。 徐大人倒是变得活跃了起来。 “宣王殿下真乃神人也。宣王殿下你是如何知道岳敬生跟韦宜有关系的?” 谢暄表情平淡:“查,有手有脑的,都能查到!” 上一世,他见过两人走在一起。 有了方向后,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了。 徐大人一噎,表情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换上了笑容:“宣王殿下果然厉害!你又是如何知道,三个受害者的身份的?” “猜的!”谢暄凉凉地开口说。 办案不过是大胆设想,小心求证的过程。 当巧合、线索和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就会产生无数的想法。 当他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根据三人的特征,一一跟仵作求证,都对得上了。 徐大人:…… 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云初微站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云初微说道。 说完,她提步往外走。 徐大人见状,立即跟了上去:“云大小姐,我送你吧!” 云初微并未说什么。 谢暄微微皱眉,也快步跟上去。 来到京兆府门口,谢暄抓住了想要走路离开的云初微,低声说:“坐我的马车。” 云初微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上了谢暄的马车。 谢暄自然也跟着上车了。 马车上,云初微垂头沉默。 谢暄则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很清楚,上一世他的死,即便不是云初微的手笔,那跟云初微也有关系。 他本该恨她的,本该动手杀她的。 可在她解释之后,他就再也动不了手了。 此时,看到她垂头思索,身形落寞的样子,他便觉得心头酸涩。 他想问问她怎么了,他甚至想替她承担几分。 不该的…… “你……在想什么?” 犹豫许久,谢暄还是问出口了。 第27章 微微回答 云初微听了谢暄的话,抬起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薄唇微微一动,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她感觉喉头一阵腥咸,猛然弯下腰,吐出了一口血来。 谢暄一惊,连忙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眼前的女子,刚刚还只是魂不守舍地低头沉思。 这会竟然开始吐血了。 上一世,他也经常关注她的消息,可从未听说她会动不动吐血。 这一世为何不一样了? 云初微有气无力地靠着车壁,有些懒洋洋地将嘴角的血迹抹去。 她垂头看着手上的鲜血,没有应声。 谢暄皱了皱眉,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替她将手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云初微,你到底怎么了?”他低声问了一句。 云初微笑了笑:“没事,只是道心不稳罢了!” 上一世,她站在谢晟那一边,也曾按照王皇后的意思,出手替岳敬生解决麻烦。虽然她并不知情,可她毕竟是助纣为虐了。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干预,让上一世的岳敬生逍遥法外。 无意中造成的因果,也是因果。 难怪上一世她不得好死。 此时的云初微,似乎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她神情之中,透着一丝对万事万物包括她的性命都不在乎的感觉。 谢暄看到云初微这个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慌乱、刺痛。 “云初微,你……”他不想看到她这样子,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云初微看着谢暄,认真地道:“谢暄,你不是要杀我吗?你现在就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谢暄按在云初微肩头的手紧了紧,不悦地喊她的名字:“云初微!” 云初微淡笑:“我都让你杀了!你还那么凶做什么?” 谢暄默然,他看了云初微良久,才低声问:“你跟我说过,梦中我的死,不是你所为,你为何还要让我杀你?难不成,你一直在骗我?” 云初微想了想,道:“虽然不是我所为,但或许跟我有关系!或许是我做了某些事情,才导致你被害!” 谢暄皱眉。 “你是直接害我之人吗?” “不是。” “是有意害我吗?” “没想过害你。” “是幕后之人吗?” “不是!” “只是导致害我被害这个结果的众多事件的一环?” 云初微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所以,你会恨我吗?会找我报仇吗?” 谢暄看着云初微,大概猜到云初微为何说自己道心不稳了。 她应该是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 问题或许不是这个问题。 答案或许也不应该是他给的。 但她问了,他自然是要回答的。 他回答道:“若你只是无意中改变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导致了对我不好的结局,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 云初微闻言,微微一笑:“当真!” “自然当真!”谢暄正色道。 云初微笑得灿烂:“谢暄,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云初微!云初微!”谢暄低声喊了两声,却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手按在云初微的手腕处,给她把过脉后,才松了一口气。 脉象平稳缓慢,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需要休息罢了。 不过,他毕竟不是医者,还是尽快将她送回侯府,让侯府的人请大夫看看。 就在这时,马车一晃,云初微撞入了谢暄的怀中。 谢暄下意识想要将人扶起来,想到她昏睡过去了,便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他一手托着少女的后脑勺,一手扣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按在怀中。 他感觉到少女温热的气息隔衣衫传来,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声音喑哑低沉,低语呢喃:“云初微,你别骗我,千万别骗我!” 他已经快相信,上一世他的死,不是她动的手了。 如果她骗了他,他会疯的。 到时候,他只能拉着她一起入地狱了! - 云初微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环境。 那是自己在侯府的卧室。 “归雁!”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归雁从外边跑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十分激动:“大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等一下哦!”归雁说了一声,又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归雁和另外两个小丫环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那托盘上有饭菜,有鸡汤,有药,有蜜饯…… 归雁一边将东西放在小桌子上,一边开口说:“太医说了,你醒来就让你吃些药膳,喝点汤,好好补一补。最重要的是,将药也喝了。夫人给你准备了最好的蜜饯。” 说着,扶着云初微坐起来,把那一碗药塞到她手中去了。 云初微嘴角抽了抽,捧着药问道:“宣王殿下呢?” 她记得,自己是在谢暄的马车上晕过去的。 归雁一边给云初微盛饭夹菜,一边说道:“太医看过你,说没有大碍后,他就走了。他说大理寺有案子要处理!大小姐,你先别管宣王殿下了,快吃饭喝药吧!” 云初微看着桌面上那一碗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饭,眉心跳了一下。 她抿了一小口药,佯装不经意地开口说:“我醒来的事情,你不去跟母亲说一声吗?她不知道我醒来了,肯定会担心的。” 归雁听了这话,几乎是跳起来,开口道:“我说我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原来是去通知夫人。” “你们两个先服侍大小姐吃饭,我去去就来!” 说完,归雁朝着一旁的丫环吩咐了一声,随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归雁消失在门口,云初微迅速拿了一个空碗,盛了一些饭,又随便夹了几筷子的菜,吃了起来。 她随意吃了一些,就让两个丫环将饭菜撤下去了。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大小姐,你还没吃多少呢。” 云初微笑盈盈地说:“撤了吧!” 丫环闻言,只能照做。 不过,她们将蜜饯留了下来,因为云初微尚未喝药。 云初微见两人走了,打开窗户,端起汤药,打算倒了浇花。 然而,她手刚伸出去,却见到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云初微嘴角抽了抽,这人不是回大理寺忙案子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第28章 微微流氓 四目相对,云初微沉默片刻后,打算继续将手中的一碗药倒掉。 她觉得,谢暄应该不会管她。 然而,她还是想错了! 谢暄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云初微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他将药碗拿过去,看着云初微,凉凉地开口道:“堂堂云大小姐竟然害怕喝药,真是贻笑大方。” 云初微收回了手,平静地解释道:“我不是怕喝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喝!” 这就是一些补血养气的药,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是药三分毒,即便是补药,也没必要多喝。 谢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一碟蜜饯上,显然不信云初微的话。 “这么大的一碟蜜饯都没能让你将这一小碗药喝掉,云大小姐,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云初微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她索性双手撑着窗户,身体稍稍前倾,盯着面如冠玉的谢暄看了好一会儿,才悠闲开口:“宣王殿下的嘴巴看起来倒是挺柔软的!” 谢暄:…… “云初微,你是个女流氓吗?”谢暄话语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云初微看着谢暄,笑得有几分邪气。 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谢暄直接将一勺药递到了她嘴边,抵住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说话。 这人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谢暄觉得,还是不要让她说话得好。 云初微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喝药。 不过,对上那谪仙般男人认真专注的目光,拒绝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 她张开嘴,将那一勺药喝了。 谢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给一个女子喂药,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云初微。 但他似乎并不排斥。 甚至在看到她乖乖喝药的时候,会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看到那朱唇上沾染着药汤的痕迹,他忽然觉得,这药兴许很好喝。 他也想尝一尝。 然而,他只敢想一想。 他垂着脑袋,掩饰自己的想法。他一勺一勺地给云初微喂药,一直到云初微将整碗药都喝完。 他放下药碗,端过一旁的蜜饯,递到了云初微面前,低声道:“怕苦的话,就吃块蜜饯压一压。” 云初微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块蜜饯丢进口里。 苦倒是不苦,蜜饯也不太喜欢。 可是这么好看的男人端着蜜饯让你吃,总是不好拒绝的。 她一边咬着蜜饯,一边问:“大理寺的案子处理完了?怎么还有空过来?” “你毕竟是在我马车上晕过去的,我总得过来确认你的情况吧?若是你醒不过来了,我也好提前想办法,免得夫人找我拼命的时候,我没法应对!”谢暄说道。 云初微冷哼一声:“说得我母亲有多么不讲理似的!” “夫人讲不讲道理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眼神能杀人,我送你回来的时候,已经被夫人捅成筛子了!”谢暄道。 云初微想到贺宁瞪谢暄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笑。 很快,她表情收敛:“那案子办得如何了?” 若是能通过这个案子,废掉岳家嫡子,也算是打掉谢晟的一些势力了。 怕只怕…… 提到案件,谢暄表情有些严肃。 “案子还在处理中,韦宜提供的证据已经拿到。若是一切顺利,是可以定岳敬生的罪的。只是……” 谢暄说到这里,顿住了。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所以,他也不想提。 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面对云初微,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看着云初微,开口道:“岳敬生的母亲和王皇后是姐妹,他也是太子的表弟。若是岳敬生落网,相当于太子失去了一大助力,你……” 谢暄觉得,云初微上一世费尽心思帮谢晟,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么是跟谢晟相识已久,情谊深厚。 要么是喜欢谢晟。 反正不可能只是因为赐婚,就那样不计一切代价帮谢晟吧? 这一世,谢晟拒绝了赐婚,那他们之间…… 云初微靠着窗户,侧头看着谢暄,直截了当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对谢晟有没有感情?” 谢暄一怔,他倒是没想到云初微竟然这么直接。 他正要点头,忽然听到云初微房间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大小姐,我回来了!你药膳吃完没?药喝完没?” 云初微挑眉,她朝着谢暄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这个问题,你想好了再问吧!” 说完她直接将窗户关上了。 与此同时,归雁推门而入。 她看到屋里只剩下一个药碗,疑惑地道:“大小姐,你饭吃好了?” 云初微点点头:“已经让她们撤掉了。” 归雁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那蜜饯呢?她们该不会连蜜饯也撤下去了吧?这两人做事怎么这么不仔细,看你要喝药,也不知道将蜜饯给你留下!” 归雁觉得,不管大小姐吃不吃,蜜饯总是要有的! 云初微:…… 蜜饯好像在谢暄手上。 “咳咳!”云初微轻咳一声,“蜜饯我吃完了!” 归雁看着云初微,脸上满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大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吃蜜饯吗?”归雁问。 云初微淡定地回到软榻上歪着,说道:“忽然喜欢了不行吗?” 归雁:…… 她觉得,行还是行的,就是有些奇怪。 云初微看着归雁,转移了话题:“你家夫人可有什么说什么?” 归雁想起什么,忙道:“夫人让我跟你说,三公子明天回来了。你要是不喜欢,她会让三公子离开的!” 云初微笑得懒洋洋的:“我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夫人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 窗外的谢暄看着手中的一碟蜜饯,愣了片刻。 随后他捏起一个,放进嘴里。 太甜了!他不喜欢! 今天这一遭,倒是遇到了不少令他意外的事情。 他没想到,云初微竟然怕喝药。 更没想到,她竟然喜欢这般甜的东西。 既然她喜欢,那他的马车上,他府上是不是应该常备一些? 他记得,嬷嬷似乎说过,城西有一家蜜饯是不错的。 兴许可以去看看。 很快,谢暄端着蜜饯离开了侯府,出现在了自己的护卫面前。 第29章 微微喜欢 凌臣看到自家主上从侯府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碟蜜饯,嘴角微微抽了抽。 “主上,你这是,偷了云大小姐的零嘴?” 谢暄沉默。 他也不知道算不算偷。 东西是他拿的。 但他没想拿走,是云初微没给他放回去的机会。 “你尝一尝!”谢暄将蜜饯塞进凌臣手里。 凌臣嘴角微抽:“主上,属下不爱吃甜食。” 谢暄瞥了他一眼:“没让你爱!你尝一尝这甜度,就按照这甜度买一些。” “给云大小姐送去?”凌臣接话道。 “不是给她送!是放马车上,府上也放一些!”谢暄道。 凌臣满脸不解:“主上,你不是不喜欢吃甜东西的吗?这是太阳难道打西边……” 他话没说完,就对上了谢暄那带着凉意的眼神。 他抿嘴,挤出了几个字:“属下立即去办!” 他才走出了几步,忽然听到谢暄继续道。 “给她也送一些过去吧!” 凌臣回头,笑得灿烂:“主上刚刚不是说……” 话说一半,就在谢暄满是寒意的眼神之中戛然而止。 “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 次日,云初微按照贺宁的意思,去了贺宁院中,在偏厅陪她用早膳。 忽然,宋嬷嬷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夫人,大小姐,宣王殿下派人送了一大盒蜜饯过来!” 宋嬷嬷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递给两人看。 那精致的木盒子之中,放着满盒蜜饯,颗颗饱满细腻,颜色纯正,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云初微:…… 她觉得,谢暄可能疯了。 一旁的贺宁欣慰地笑了。 “宣王殿下竟然知道你喜欢吃蜜饯,还专门送来,真是难得!”贺宁看着云初微笑道。 云初微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 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 解释,也懒得解释。 贺宁以为云初微这是害羞了,笑着说:“让归雁带回去放着吧,喝药的时候再拿出来吃!微微,你觉得呢?” 云初微声音平淡:“挺好的!” 宋嬷嬷听了,立即将盒子交给归雁,让归雁拿走了。 归雁刚走,管家就推着轮子椅,将云千鸣带来了。 云千鸣从京兆府的牢狱中出来后,浑身是伤。 此时手脚都裹上了布条,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看到贺宁和云初微在有说有笑地用膳,登时眼睛就红了。 “母亲,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却在这里陪云初微用膳,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云千鸣十分委屈地看着贺宁。 贺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收敛了笑容,目光瞥向云千鸣。 她开口反问:“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可有关心过我一句?” “我……”云千鸣想要解释。 贺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没有!你迫不及待地利用我昏迷这件事,勾结外边的神棍,想要将脏水泼在你妹妹身上,将你妹妹赶走!云千鸣,你可有将我当作你的母亲?” 云千鸣脸色惨白:“我只是……只是觉得……” 贺宁不想听他的解释:“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管家会将你送到庄子里养伤。你若是想不通自己哪里错了,就一直在庄子里待着吧。等想通了再回来!” “母亲……不要。你怎么能为了云初微,将我送去庄子呢?”云千鸣难以置信地道。 贺宁站起来,面带怒意。 “云千鸣,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因为微微才将你送去庄子的吗?真是不可理喻!”贺宁说完,甩手回房了。 云千鸣伸出手,想要去拉贺宁,却扑通摔在地上。 管家将人扶起来,低声劝道:“三公子,夫人已经决定了,你就先去庄子上养伤吧。等夫人气消了,你自然可以回来了!” 云千鸣咬着牙,看向云初微,眼眸一片猩红:“云初微,你为什么要回来?若是你不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都生活得很开心。” 云初微看着云千鸣,笑盈盈地道:“有没有可能,我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要那么开心的?看到你痛苦,我就放心了!” 对于上一世害死她的人,她没有任何同情心。 云千鸣一噎。 最后,云千鸣只能道:“云初微,你永远都比不上莲儿,永远!” 云初微正想说什么,看到云莲华走了进来。 云莲华看到云千鸣,似乎有些意外:“鸣哥哥,你回来了?” 云千鸣表情缓和:“徐大人查清楚了案情,自然就将我放回来了。莲儿,母亲要将我送去庄子上,你快去帮我求求母亲!” 云莲华脸色微变。 这两日,她也没有见到贺宁。 每次她想要来见贺宁的时候,都被告知贺宁睡过去了。 这也导致她无法得知贺宁的病情具体如何。 她本来想着,等云千鸣出来后,利用他来见一见贺宁。 没想到,云千鸣竟然要被赶去庄子了。 贺宁这般讨厌云千鸣吗? 也可以理解,毕竟,云千鸣利用了贺宁。 她若是跟云千鸣走得近,只怕更加见不到贺宁了。 她看向云千鸣,面露失望:“鸣哥哥,母亲说得没有错,你确实应该去庄子静思己过!母亲中毒昏迷,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利用这事,勾结外人,陷害姐姐呢?你太不应该了!” 云千鸣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嗓子被什么堵死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做的种种,不是为了云莲华吗?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莲儿!”好不容易,他沙哑开口。 云莲华皱眉:“鸣哥哥,你在说什么?你为了我去害姐姐?为什么呀?我不需要你这样做啊!姐姐也是我们的亲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千鸣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这样做,还不觉得自己错了,母亲该有多伤心?我去看看母亲!”云莲华说完,快步朝着贺宁的房间走去。 云莲华离开后,偏厅之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云初微嗤笑出声:“你家莲儿,人怪好的呢,我还真比不上!” 第30章 微微气人 云千鸣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随后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之前是真的觉得云莲华好的。 他不开心的时候,云莲华会陪着他。 他难过的时候,云莲华会安慰他。 他被父亲责罚的时候,云莲华也会帮他求情。 他还记得,有时候父亲很生气,要请家法打他,谁劝都没用。是云莲华求父亲放过他。 每次云莲华的求情了,父亲都会对他从轻发落。 有好几次,云莲华没来得及求情,父亲几乎将他打死。 明明他们感情那么好,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莲华,为何云莲华要这样说话。 云千鸣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云初微看着云千鸣,朝着管家问了一句:“若是咱们的三公子晕了,还需要去庄子吗?” 管家一脸认真:“夫人说了,不管三公子是晕了还是死了,都要送到庄子去!” 云初微看着云千鸣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太可惜了,你就算是装晕,也逃不掉被送去庄子的命!真是惨啊!” 云千鸣听了这话,白眼一番,晕过去了。 显然是被云初微气晕的。 管家伸出手,扶住了即将坠地的云千鸣,嘴角抽了抽。 “大小姐,你将他气晕干什么?”管家无奈地道。 云初微漫不经心地开口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是不是太容易被气晕了?” 管家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都已经道歉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想说的是。一般人都禁不住这么气吧。 不过,大小姐气三公子,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没有哪个当哥哥的,能做出勾搭外人陷害妹妹的事情来。 “大小姐,你去看看夫人吧。老奴先将三公子送走!” 管家说完,将云千鸣带走了。 - 云初微见管家走了,朝着贺宁的房间走去。 刚才,贺宁甩手离开的时候,宋嬷嬷就跟上了。 这时候,宋嬷嬷守在贺宁房间门口。 而屋内,是贺宁和云莲华说话的声音。 “母亲,你这几天为何都不愿意见我?难道母亲也觉得,是我给母亲下毒了?”云莲华委屈地问。 贺宁立即否认:“我自然知道不会是你,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清楚的。我这些天确实是时时昏迷,才没有见你!” 贺宁顿了顿,继续:“不过,太医说了,我中毒确实是因为燕窝。” 云莲华听了,握紧拳头,心中一紧。 贺宁继续道:“不过你也别自责,想来是那些燕窝来源有问题。等你父亲回来后,让他好好查一查那些燕窝的来源就行!” 云莲华显然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母亲。” 贺宁继续道:“太医说,我的身体可能需要静养,我打算去庙里住几天。一来是祈福,二来是养一养。这几天你在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跟管家说。管家没法做决定的,会让人来问我的!” 云莲华有些意外,但没有反对。 云初微同样觉得意外,她低声问宋嬷嬷:“要去庙里?” 贺宁那毒根本没到毒发的程度,有什么好静养的呢? 宋嬷嬷一脸讳莫如深地点点头。 这时候,屋里的贺宁音量提高了几分:“微微来了吗?快进来!” 云初微走了进去。 贺宁靠在软塌上,朝着云初微招手,示意云初微坐到她身边去。 同时,贺宁看向云莲华,道:“莲儿,我没事的,你有事先去忙吧!” 云莲华听了,低声道:“那莲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拖着步子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往里看,果然看到云初微坐到了软塌上,正低声跟贺宁说话。 云莲华眼中满是恨意。 以前,贺宁只有对她才这么亲昵。 可云初微回来后,将贺宁完全抢走了。 如今,贺宁就只宠着云初微,将她当作一棵草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了! 云莲华想着,垂下了眸子,快步离开了。 贺宁和云初微说的也是去庙里静养的事情。 她压低了声音,开口说:“你那父亲,这两日就要回来了。我没想好如何面对他,所以打算去庙里住几天。若是你那父亲真的有问题,他回来后,肯定会有所动作的。我不在正好可以降低他的戒心,方便我的人收集他的把柄和证据!” 云初微挑眉,她知道,眼前的贺宁对她那所谓的父亲还是充满希冀的。 她离开也好,毕竟当局者迷。等她远远地看清楚一切后,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既然母亲已经想好了,就去做吧。”云初微笑着说,“我支持母亲!” 贺宁看着云初微,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 云初微摇摇头:“我还有事,就不跟母亲一起去了。有宋嬷嬷陪着母亲,我很放心!” 贺宁微微皱眉:“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云初微微微一笑,“我是个道士,去人家寺庙住着,算怎么回事呢?” 贺宁一怔,她竟然觉得女儿说得挺有道理的。 云初微继续道:“你就放心吧,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好吧!”贺宁妥协了,“那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立即让管家传信给我。” 云初微点头答应。 这时候,宋嬷嬷从外边走了进来。 她来到贺宁身边,低声说:“夫人,你对大小姐的态度,跟对二小姐的态度,区别也太大了!” 贺宁脸色沉了几分,回道:“她都给我下毒了,难不成我还要将她当成宝?” 宋嬷嬷继续道:“奴婢是怕二小姐会迁怒大小姐!” 她刚才瞧见二小姐看着夫人和大小姐的目光中,透着恨意。 贺宁微微皱眉:“你说的有道理,我后面会注意的!” 在收网之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 次日上午,云初微和云莲华就将贺宁和宋嬷嬷送走了。 目送两人的队伍离开后,云莲华转头看向云初微,脸上满是不解:“姐姐为何不跟母亲去寺庙住几天呢?难不成姐姐不想一直陪着母亲,在母亲跟前尽孝吗?” 第31章 微微询问 云莲华之所以这样问云初微,是知道身后有很多双耳朵听着她们的对话。她希望能传出云初微不孝的名声。 毕竟她觉得,只要云初微只要提出,就肯定是可以跟着贺宁去的。 云初微没有去,肯定就是她不愿去。 云初微没有回答云莲华的问话,她挑眉反问:“你又为何不去?是不想去吗?” 云莲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哪里是不想去?是贺宁已经不亲近她了,不让她跟着。 但这话,她不能直接说出口。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笑盈盈地道:“我自然是想去的,只是母亲说了,她是去听大师讲经的,怕我太无聊,再加上母亲想要静养,所以就没让我去!” 云初微瞥了一眼云莲华,声音平淡:“我也一样!” 云莲华听了这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本来想要给云初微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的,没想到云初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倒是害得她解释了半天。 她都要气死了。 云莲华正想着,忽然看到一辆马车朝着她们驶来。 那马车的规制,显然是皇家才能用的。 再加上她坐过很多次东宫的马车,所以她很肯定,那是谢晟的马车。 云莲华心情立即好了不少。 她温声开口:“姐姐,你看,东宫的马车来了。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来接姐姐的?毕竟……陛下曾经想要将姐姐赐婚给太子殿下……” 云初微稍稍挑眉:“太子殿下来接谁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马车是给猪狗坐的!谁坐这东西,跟猪狗也没啥区别了!” 云莲华:…… 她自然知道这马车不可能是来接云初微的,她这样说,也是想要恶心一下云初微,她没想到云初微竟然会这样说。 她当真要气死了。 她咬咬牙,最后开口说:“就算太子殿下拒绝了赐婚,姐姐也不用这样编排太子殿下吧?若是被有心人参到御前,可是要惹下大祸。” 云初微凉凉开口道:“你若想去参就去参,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我算是一家人。大不敬,夷三族,大家都活不成哦!” 云初微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云莲华看着云初微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 这时候,马车在云莲华面前停了下来。 云莲华看到谢晟掀开帘子,立即行礼叩拜:“参见太子殿下!” 谢晟连忙道:“莲儿,你快起来。” 云莲华站起来,低声道:“殿下是来找姐姐的吗?姐姐刚进去!” 谢晟侧头看向侯府门口处,果然看到云初微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他抓着车帘子的手紧了紧,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云初微肯定看到他的马车了,却径直离开,简直岂有此理! 云莲华继续善解人意地道:“殿下,需要我将姐姐叫回来吗?” 谢晟收回视线,换上了微笑的表情:“本宫不是来找她的,本宫是来找你的!本宫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着带你出去玩!” 云莲华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说道:“殿下当真是特意来找我的?” 谢晟看着云莲华,心底一片柔软。 他的莲儿就是这般单纯,只要来找她,便能让她这般高兴了。 这一世,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莲儿,绝对不会让云初微做出伤害莲儿的事情。 “自然是专门来找你的,快上来,本宫带你去一个地方。”谢晟伸出了手,朝着云莲华道。 云莲华一脸欣喜,将手交给了谢晟。 - 云初微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看到归雁在院子之中浇花。 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的房间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动静。 她朝着归雁问:“谁在我房里?” 归雁摇摇头:“没有啊,桂兰和菊兰去忙了。” 云初微点点头,提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推开门,看到谢暄靠在她的窗户旁。 他闭着眼,眉眼之间似乎带着疲倦之意。 窗户将院子的景色框入画中,那绝世男子就仿佛画中仙。 云初微走过去,伸出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开口道:“你怎么啦?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暄睁开眼,眼底满是倦色。 他看到云初微后,立即转身。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里。他就是觉得很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一会儿。 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这里。 此时,云初微问他有什么事,他没法回答。 其实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打算离开了。 云初微隔着窗户,抓住了谢暄的手。 她不太明白,这人怎么忽然又要走了。 “我问你话呢!你跑什么?”她将人拉回来,问道。 谢暄回过头,对上云初微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 “我也不知道要找你干嘛。” 云初微一怔,这人要不要听听他自己在说什么? 她看着谢暄,低声问:“多久没休息了?” 眼前的人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他身上的倦意和死寂,又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谢暄垂头,没有说话。 云初微挑眉,试探般问道:“是不是从找到寂无道长那天开始,便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谢暄点点头。 云初微继续问道:“案子查得如何了?” 其实,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了。 若是一切顺利,谢暄也不至于这个模样。 看到谢暄重新靠回窗户处,没有说话,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没法查下去了,对不对?”她松开谢暄的手,问道。 谢暄手动了动,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他低声道:“查不了!那三个姑娘的家人撤掉了诉状!” 他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他就要将那个人绳之于法了。 可是那三个姑娘的家人都将诉状撤了,并且换了一种说辞。 他们说,自家姑娘是一时想不开,跳水自尽的。 还说,自家姑娘留下了遗书,证明她们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们不但撤回了对岳敬生的状告,还对岳敬生道歉了。 状告的人都没有,这案子自然就不成立了。 第32章 微微疑惑 a若是那三家人是被威胁了,他还能想办法去解决。 可偏偏那三家人是岳家达成了协议。 也就是说,那三个姑娘的命,被三家人以合适的价格卖给了岳家。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当这样的情况当真出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云初微特别能理解谢暄还的感受。 上一世,她费尽心思将谢晟送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本来想着借用地方的气运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可谢晟转身就背刺她。 云初微看着谢暄,温声道:“查不下去就别查了,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呢?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去沐浴睡觉。” 谢暄稍稍摇头,他看着云初微,低声问:“云初微,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云初微挑眉:“很重要吗?非去不可吗?” 她还是觉得,谢暄应该回去休息了。 谢暄郑重地点点头:“很重要,对于我来说,今日非去不可。” “那就去吧!”云初微说道。 云初微跟着谢暄出门,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往城外而去。 云初微本想问问要去哪里,但是看到谢暄靠着车窗闭眼休息,她终究还是没有打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敲了敲车门,声音压得很低:“王爷,到了!” 云初微侧过头去,只见谢暄还在闭目睡觉,他呼吸轻微绵远,显然是睡着了。 她也没有去催促谢暄,而是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谢暄。 模样好看果然不错,就算是睡着了,那也是一道风景线。 - 谢暄醒来的时候,对上了云初微打量的眼神。 他心下一惊。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都睡得很浅。 为何偏偏在云初微面前睡得如此沉。 难道他忘记了上一世遭遇了吗? 云初微见谢暄醒了,倒是颇为平静:“车夫说到了,这是哪里?” 谢暄抿嘴。 兴许是来到这个地方,让他暂时忘记上一世的悲惨经历,只记得与云初微初次见面的情景。 所以他才会睡得那么沉。 他朝着云初微道:“你出去看看吧!” 云初微听了,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外边是一整片的油菜花,十分美丽壮观。 云初微跳下马车,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清新之中带着一丝香甜。 她看到谢暄也下了马车了,笑着问道:“所以我们这是来看油菜花的?” 云初微说着,将手举起,感受馨香的风吹面而来的感觉。 谢暄的目光落在云初微身上,温柔如水。 他觉得,此时的云初微衣裙飘扬、青丝荡漾,一如当年初见,美得令他失神。 他看着云初微问道:“你看到这里,可有熟悉的感觉?” 云初微不知道谢暄指的是什么,想了想道:“油菜花田,不都差不多嘛?” 她有时候往返岘山和京城之间,也能看到成片成片的油菜花。 她感觉油菜花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当初的她,可以策马扬鞭,在油菜花之间飞驰。 路见不平,还可以拔刀相助。 后来,她年少无知,卜算国运,遭受反噬后,时常吐血,就很少能做那样的事情了。 每每想起,便为自己的年少无知而懊恼! 谢暄听了云初微的话,垂头不语。 她果然不记得了。 于他来说,是救命之恩。 可是,于她来说,那不过是肆意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罢了,她怎么会记得呢? 云初微看到谢暄垂头,也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她朝着谢暄问:“你为何有此一问?” 谢暄正想解释,忽然目光落在远处的某一点,眉心紧蹙。 云初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两个熟人。 那是谢晟和云莲华。 那两人在油菜花之中相拥,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 云初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看向谢暄,开口道:“太子竟然也带着云莲华来这里了。是你跟太子心有灵犀,还是因为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谢暄几乎是立即否认:“没有,我和太子没什么关系,更不可能心有灵犀。” 云初微闻到了一丝故事的味道,朝着谢暄道:“那就是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谢暄点头:“很多年前,我和太子确实在这里发生过一些事情。只是……” 他原本想将那些事情告诉云初微的,但是,今天他在这里见到了太子带着云莲华,他又有些犹豫了。 “只是什么?”云初微追问道。 谢暄道:“有些事情,我不确定该不该提。” 云初微见他为难,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说道:“不能说就别说,也不是很想听。” 云初微说完,转身朝着远离太子和云莲华的方向走去。 谢暄目光扫过远处的太子和云莲华,表情深沉了几分。 或许他得找机会会一会太子,才能决定有些事情,该不该说出来。 想着,他提步朝着云初微追去。 云初微走得比较快,谢暄追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初微,你生气了吗?” 云初微脚步顿住,侧头看向谢暄,微微摇头:“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带我来这里,又问我这里熟不熟悉,显然有事情跟我说。你为何忽然又不说了?就因为看到了太子和云莲华吗?可为什么呢?” 谢暄握住云初微手腕的力度紧了紧,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初微笑了笑:“你不想说就算了。这油菜花,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请我吃饭吧!” 倒也不是说油菜花不好看,只是遇到了太子和云莲华,让她没有了看花的兴致。 谢暄闻言,立即答应了:“好,我带你去吃饭吧!” - 谢暄和云初微回城后,去了京中最豪华的酒楼,望江楼。 两人用过膳后,谢暄提出将云初微送回侯府。 两人并肩走出望江楼。 忽然看到一个衣着华丽、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冲到他们面前,“扑通——”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