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跪下求复合唐俏儿沈惊觉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第26章 今天就领离婚证吧! 沈惊觉话音刚落,餐厅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霍如熙蓦地想起,他带来的那个女人肯定不能老老实实呆着,这单独把小白兔和母夜叉放一个笼里,会出大事啊! “哥们儿先不说了我这儿后院起火了!反正今天不行明儿见!” 霍如熙刚要挂断,沈惊觉的声音如利剑扎入他耳蜗。 “霍如熙,你在哪儿?” 这时,又一声尖叫传来,比刚才更刺耳! “ksworld酒店!西餐厅!” 霍如熙火急火燎地回到餐厅。 推开门,里面的场面却瞬间颠覆他认知。 只见看着弱不胜风的前嫂子左手薅住他女伴的头发,嘭地一声把女伴的头按在桌子上,右手将她一对手腕桎梏住,完全动弹不得! 好家伙!这分明就是帅气女刑警逮捕犯人的场面啊! 霍如熙原本还怕小嫂子挨欺负呢,这么一看是他多余操心了。 于是干脆双臂抱胸,唇角勾起丝丝笑意看戏。 “我要投诉你……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在盛京活不下去!”女伴脸贴在桌面上都压变形了,还在呲牙咧嘴地叫嚣。 “那你可得快点去,不然我扇你那巴掌印都快看不出来了,二级伤残都鉴定不了。” 唐俏儿全程面无表情,要不是这女人企图对她动手,她碰她一下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女伴见霍如熙回来了,忙哭天喊地求救:“霍少……霍少救救我啊!”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了……”霍如熙过来拉开唐俏儿,语气哪儿有半点教训,完全就是在哄。 他倒不觉怎么,毕竟四个女人为了他当街撕逼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主要这白小小是他铁哥们儿的前妻,传出去怕沈惊觉不好看。 “霍少!什么叫差不多可以了?!这贱女人把我打了! 她扇我巴掌揪我头发把我搞成这样,你要替我讨回公道啊!”女伴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气得简直要发疯抓狂。 唐俏儿不慌不忙地在椅子上落坐,裹在西裤中的长腿交叠,看猴一样看着这狼狈的女人。 霍如熙欣赏的目光顺着她的长腿一路看下去,最后落在她穿着超高跟,白皙细腻,踝骨浑圆的玉足上。 他这人有怪癖,也许是漂亮脸蛋看多了,他找女人往往会先看她们的脚。 唐俏儿的脚简直是他的梦中情脚,太美了,怎么能这么美! 爱住了! “白小姐打你,肯定是你招惹人家了吧?”霍如熙直勾勾地看着唐俏儿问。 “我、我……道歉?凭什么!”女伴气结,脸胀红成猪肝色。 “你喜欢我,白小姐不喜欢我,所以肯定不能是白小姐找你茬。”霍如熙语气一派理所当然。 唐俏儿眉尾一挑,心想这霍大少,挺开窍啊,比他那晦气的兄弟沈惊觉强多了。 “霍大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女朋友啊!” 女伴哭着跑过来想抱霍如熙,男人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女朋友?谁给你封的。” 霍如熙眉眼骤然冰冷,女伴吓得哭都噎住了。 “道完歉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整个盛京谁不知道霍大少什么脾气,他笑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不笑,天崩地裂! “对……对不起!” 女伴咬牙切齿地认了错,捂住脸灰溜溜地跑了。 “不好意思啊白小姐,让你见笑了。”霍如熙立马又换上小脸,表情多少有点贱。 “霍大少不也让她给我道歉了吗,扯平了。” 唐俏儿抬腕看了眼表,站起身,“我要回去工作了,霍大少自便吧。” 霍如熙是手表收藏家,一眼就看到了她皓腕上戴着的理查德米勒,还是全球限量款! 看来唐樾是真挺宠她,换他也未必舍得。 最重要的是白小小还戴这么好的表干粗活,果然是村儿里出来的姑娘,不识货啊! “白小姐你几点下班?晚上我来接你。”霍如熙殷勤地追了上去。 “别等了,你等不来的。” 唐俏儿直接了当地拒绝,明眸笑不达底,“我是不会跟你吃饭的。” 霍如熙啧了一声,“干嘛这么绝情啊,就当上次在ace我帮你教训了金泽驭,出于感谢跟我吃顿饭,这也不行?” 唐俏儿嘲弄地笑了,“我没记错,为我解围的人是沈惊觉吧。背着好兄弟抢人家功,这可不太厚道啊。” “白小姐,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霍如熙很用力地看着她,狭眸深情款款,“就因为你有唐樾了?他唐樾敢光明正大说你是他女朋友吗?我霍如熙敢!” “霍大少,爱情里是没有先来后到,但却有礼义廉耻。” 轻描淡写一句话,简直是把霍如熙钉在耻辱柱上,脸色霎时一白。 “我确实不算什么高贵的出身,但我要脸。 我和沈惊觉结婚时,我一颗真心只为他一人,但现在我男朋友是ks集团总裁唐樾,那我心里眼里就只有唐总。 我不介意吃牙碜的饭,但我忍不了别人把筷子往我碗里伸。请霍大少你自重,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就这样。” 唐俏儿说这番话时,天知道心里的苦楚有多浓烈。 就连霍如熙都看出她在极力压抑眼底的愤懑和心痛,目光沉了一下。 唐俏儿深吸了口气,微扬下颌重新武装自己,转身往外走。 突然,她猛地刹住脚步,瞳仁一缩。 “阿觉?!”霍如熙瞪大了眼睛。 这也速度太快了,坐航母来的吗?! 此刻,沈惊觉如一把笔挺的利剑站在西餐厅门口,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千尺寒意。 本就开足冷气的酒店,在这一刻成了冰窖。 唐俏儿迎上沈惊觉过于灼透的眼神。 不得不说,他的桃花眸真是生得好看,眼尾微翘,瞳仁黑白分明,眼尖略带浅浅红晕,一度令她心驰神往,不能自拔。 可这双眼睛三年来对她却只有冷漠,从未笑过,更别谈深情。 她太执念了,执念于让顽石点头。结果呕心沥血地付出,到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 沈惊觉一步步向她靠近,桃花眸微眯着。 当他听见白小小和霍如熙在一起,二话不说推掉下午的应酬独自开车赶过来。 又恰好听见了白小小教训霍如熙说的那番话,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难以名状的空落感充斥整个胸腔。 于是,一股无名暗火便烧了起来,他不是乱发脾气的人,但面对白小小,他情绪总是难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沈惊觉盯死唐俏儿的脸。 “工作咯。”她别过脸去,惜字如金。 “你没记性吗?我说在离婚程序没走完之前,你我还是名义夫妻,你还是沈家的人。 你明知道沈氏和唐氏是死对头,还在唐氏旗下酒店工作,你怎么想的?想气我,恶心我,打我的脸?”沈惊觉狠狠抽气,额角青筋直跳。 霍如熙登时有些慌了,刚要劝,女人幽幽开口了。 “哦,原来你这么想的啊。” 唐俏儿缓缓将冷漠的视线落回沈惊觉俊美的脸上,“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把离婚证领了吧。 省得你像个厉鬼索命似的,阴魂不散,见了我就一脸狰狞。” “白小小!”沈惊觉骤然拧眉。 “没带户口本吧?让韩羡给你送吧,我倒随身携带着呢,每天我都想着,今天也许能用得上。” 唐俏儿眼里含着戏谑的笑,一丝留恋都没有,从沈惊觉面前掠过。 男人霎时红了眼睛。 他猛地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力道大得吓人,就像生怕她跑了,再也抓不到她了。 然而下一秒,嘎巴一声—— “唔!” 唐俏儿顿觉剧痛,额头冒出细汗。 沈惊觉猛地一怔,全身僵住,心脏狂跳。 他竟然,把唐俏儿的胳膊,拽脱臼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7章 还挺有夫妻相 “卧槽!沈惊觉你特么疯啦?!” 霍如熙瞳孔惊震! 唐俏儿脸色煞白,本就细弱的手臂软塌塌地垂在身侧,光洁的额布满冷汗。 他和沈惊觉,完美诠释了两个词,一个怜香惜玉,一个辣手摧花! 沈惊觉拉扯过唐俏儿的手指攥了攥,微张薄唇,愕然向后趔趄半步。 “白小姐你胳膊脱臼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霍如熙心里着急,想过来搀扶唐俏儿却被她冷绝地躲闪开,“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怎么处理?脱臼了喂!” “那也不用你管!” 唐俏儿彻底怒了,漂亮的杏眸用力睁着,仿佛浑身是刺碰都碰不得。 霍如熙怔忪住,不敢轻举妄动。 沈惊觉一瞬不瞬地看着气得哆嗦的前妻,突然发现自己像从来都没认识过她。 曾经三年,他只见过她笑的样子,温柔又乖巧,甚至带着几分谄媚。他那时满心都是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她越对他笑他越觉气愤,到了后来竟近乎于厌恶。 现在他们分开了,那明媚的笑脸从他生命中消失了,可为什么看到她对自己剑拔弩张,他反而觉得她是那样真实又鲜活。 “沈惊觉,你别再自以为是了……” 唐俏儿狠狠抽了口气,眼眶灼红着,“我出来工作,没想过打你的脸丢你的人,我只想被你抛弃后给自己谋个出路,找个新活法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头也不回地结束三年婚姻迎新人进门,而我想开启新的人生你却要处处掣肘。 你是放不下我吗?不……你才没有这良心,你只是单纯的,见不得我好罢了。” 沈惊觉墨瞳缩了缩,喉咙里像吞了千斤沙砾,堵得说不出话来。 唐俏儿见他沉默,心忽悠悠地下坠,勾唇哂笑,“你想看我离开你郁郁寡欢,心痛如割吗?再也不会了沈惊觉,三年来我每天与这八个字相伴早就吃够了苦头。离开你不是悲剧的延续,而是彻底的解脱。 爷爷大寿之日前,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唐俏儿转过身去,心口的痛已超越了手臂的痛,疼得都麻木了。 其实这种跌打损伤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她完全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把自己的胳膊拧回去。 可她偏要让自己这样狼狈,偏要所有的神经都陷入震痛像自虐一样才觉得畅快。 突然,唐俏儿顿觉后腰一热,旋即天旋地转。 沈惊觉夺到她身后,不由分说打横将她抱起! “你、你放我下来!”唐俏儿芙颊涌上热意,在他怀间挣扎。 可她越反抗,沈惊觉抱着她的双臂力道就更重,宽阔的胸襟像囚笼一般锁她在怀里,不容她抗拒。 唐俏儿娇躯贴紧他心口处,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甚至嗅得到他衣襟处她喜欢的木质香调气息,若有若无,含蓄而克制。 她莫名有些想哭,多少个夜里,她将这款香水喷在床上,拥着属于他的香气入梦。 曾经甘之如饴,现在回想,只剩委屈。 “送你去医院,脱臼不能耽搁。” 沈惊觉面无表情,但眸色却深了几分。 “放开我沈惊觉!我们结婚时你都没关心过我,离婚了你更没资格碰我!”唐俏儿满心羞愤,嗓音都哑了。 可沈惊觉罔若未闻,轮廓明晰的下颌线紧绷着往前走。 霍如熙啧了一声,忙追了上来,“就是!都离婚了还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是我来抱你吧白小姐!” “滚!” “滚!” 前两口子异口同声,只是一个红了眼,一个红了脸。 霍如熙:哟呵?还挺有夫妻相的。 * 医院。 唐俏儿被送进诊疗室,沈惊觉和霍如熙等候在走廊里。 “阿觉,你可真有毒啊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她那小胳膊哪儿禁得起你那么拽啊,你要给她卸了怎么着?!”霍如熙叹着气摇头,一副看不惯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工作?”沈惊觉深邃的眸冷冷瞅着他,清隽的眉眼蕴藉几分隐怒。 “我来这儿吃口饭,凑巧碰到而已。我来的时候前嫂子在后门干粗活呢,干得特别卖力,完全看不出她以前是嫁进豪门的总裁夫人。” 霍如熙勾唇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佩服,“不骄不躁,能屈能伸,她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沈惊觉十指收紧,嗓音涩哑,“那你的见识还真短浅。” “那也比某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好。”霍如熙反唇相讥,互相伤害。 男人眼眶通红,心尖像被人捏了一下。 “讲真的,我总觉得你还会和前嫂子复合。” “不可能。”沈惊觉喉咙哑着,冷硬地开口。 “你明摆着就是还在意她,不然火烧屁股似地巴巴跑过来干嘛?你瞧你呼之即来的便宜样吧,看着前嫂子你眼眶都冒火了,还说不在乎?” 霍如熙靠着墙壁,双臂抱胸摇了摇头,“兄弟,你这可不厚道啊。为了白月光抛弃了糟糠妻的人是你,怎么看着人家梅开二度,你还来脾气了呢。 你不会想学海门的唐万霆,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吧?” “她答应了爷爷,要爷爷八十大寿后我们才算正式离婚,她应该说到做到。” “人家那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答应拖几天。你倒像抓住个把柄似的上纲上线的,你这多少有点儿厚颜无耻啊。” “我的事,你少管。”沈惊觉心中生出一丝窒息感。 “本来不想管,但我挺喜欢白小姐,很想吃上她这碗饭,所以和你商量一下,你这双筷子,能不能别往我碗里伸?” 霍如熙从唐俏儿那学来的话现学现卖,风流俊俏的眉眼难得严肃了点儿。 “死心吧,你不是她菜。”沈惊觉脸色一黑。 “是不是她的菜,那得她吃一口才知道。” “霍如熙。” 霍如熙无视他的愠色,歪头剑眉挑了挑,“不过如果你在娶金恩柔之前反悔了,还想跟前嫂子破镜重圆的话,那我就主动退出再不打她主意,谁让咱俩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就你一个真心交的朋友呢。 但如果你跟金恩柔结了婚,还缠着白小姐,那丑话说在前头,我可能会为了女人插你两刀。” 沈惊觉抿了抿薄唇,冷峻漂亮的面靥阴云密布。 “沈惊觉!” 一声怒吼响彻安静的走廊。 沈惊觉刚转过头,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他脸颊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8章 我们四个是你的嫁妆 沈惊觉大学读的是本国顶尖军校,又参军三年,哪怕如今从商,蛰伏在西装下的身体依然强悍精壮。 所以唐栩这一拳只把他唇角打淤了血,他高岸的身躯却岿然不动。 “卧槽!情敌!”霍如熙暗骂了一声,但到底不敢明着骂。 因为他想起了白小小讽刺他的话,小三还是不能太猖狂。 唐栩怒不可遏,又给了沈惊觉一拳,但男人不可能给他机会,灵敏地闪身躲过。 “沈惊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离小小远点儿,你xx妈没脸?!” 唐栩气喘吁吁,眼眶猩红,“小小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剐了你!你们整个沈氏也别想好过!” “唐总你太夸张了,只是脱臼而已……”霍如熙怕这新欢旧爱一触即发,赶快上来劝架。 “呵,只、是、脱、臼?!” 唐栩扯了扯唇角,清澈的眼底涌上冲天戾气,“你们两个一个把女人玩物一个当摆设,怎么可能体会我的心情? 白小小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要用一辈子去守护疼爱的女人!收起你们龌龊的心思,从她身边滚开!” 唐栩的话情真意切,半点不假。 他这一生,老婆都得排后面,唐俏儿必须是第一位。 沈惊觉眼瞳微震,这表白太直接、热烈、深情,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勇气向女人表达爱意。 离开了他,白小小反而变得引人瞩目,光芒难掩。前有唐樾,后有霍如熙,他们都对她产生了兴趣。 沈惊觉形容不出这种酸涩的心境。 就好像自己是个傻子,稀世珍宝在身边时浑然不觉,等到不要了,一朝惊现于世,人人都想占为己有,他却心有不甘起来了。 “沈惊觉,你等着,我一定要起诉你!” 唐栩狠狠指着沈惊觉冷沉的脸,心里想的是让老四找个机会拧断他的脖子! “可以,但我要纠正你一句。” 沈惊觉面无表情地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白小小还没跟我走完离婚手续,她现在,仍算我妻子,仍算沈家的人。” 霍如熙直接无语,心想这哥们儿诛心真有一套啊。 唐栩气得真想呸他一口,可豪门少爷骨子里的教养让他生生忍了。 “唐总。” 柔和不失力量的声音传来,三人齐刷刷回头。 只见唐俏儿左臂打着石膏亭亭玉立,目光沉静,俏丽的脸庞有些苍白,像一朵脆弱又孤傲的水仙花。 沈惊觉眯了眯眸,喉咙微涩。 走廊很宽,很空旷。 白小小孤零零站在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脸儿,唯有一双澄净明亮的大眼睛炯然闪烁着,纯粹不带一丝杂念,干净得激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 忽然,一个遥远又模糊的熟悉感在脑海中掀起一片涟漪。 小小……小小…… 沈惊觉头针扎地痛了一下,可很快痛感和碎片般的记忆就都消失了。 唐栩忙跑到妹妹面前,心疼得眼圈红成片,“疼吗?” “不疼了,我们回家吧。” 唐俏儿温柔地冲哥哥笑着,灿烂又亲密。 沈惊觉被这笑容晃痛了眼睛。 唐栩搂住唐俏儿的细腰,依偎着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前夫一眼。 沈惊觉胸腔里充满了酸胀感,他刚要上前却被霍如熙拽住。 “行了,阿觉,再追上去就真的太难看了!本来就是你不对把白小姐弄伤了,唐樾是谁叫过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人家只想见唐总,咱们俩别上去自讨没趣了!” 眼见他们相互扶持着从走廊里消失,沈惊觉像岔气了一样,攥紧了指尖。 …… 林溯也匆匆赶了过来,他是被唐栩叫过来的,俨然还一头雾水不清楚状况。 “大小姐!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被沈惊觉那个狗咬了!” 唐栩气得咬牙切齿,本来还想说更多,但妹子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多嘴了。 “什么?!我去打那孙子一顿给您出气!” 林溯气咻咻地作势就要上去算账却被唐俏儿叫住,“算啦,你打不过他的,他是维和部队陆军出身,去了给他当沙包啊?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那男人下手没轻重,不懂疼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小姐,怎么听您这话……您们好像认识了好久的样子?” 唐俏儿怔忪了一下,抿起红唇。 现在林溯还不知道她和沈惊觉的关系,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懒得解释了。 都结束了,她一口都不想再吃沈惊觉那碗冷饭了。 …… 回到别墅,唐栩给唐俏儿煮了咖啡,嘴里还在骂沈惊觉是个大丧门星,骂一路了。 “二哥,对不起呀。”唐俏儿愧疚地抖了抖长睫。 “哈?跟我道歉?” 唐栩讶然,抬手抚上妹妹的额头,“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没有,就是为了守住秘密,大哥又去y国出差了,所以只能找你来帮忙,我怕你觉得我在利用你,把你当工具人……”唐俏儿越说声音越小。 “傻丫头,说什么呢。” 唐栩心口一酸,走过来搂住唐俏儿,避开她受伤的手臂将她纤瘦的身体圈入胸怀。 “妈妈生我们四个在你前面,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你下次再结婚,我们四个就是你的嫁妆。” 说完感觉这话不太好,又忙补了句,“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我们也是你的私有财产,一辈子护着你当你的靠山!” 唐俏儿唇角一抽。 嫁妆?四个男人? 那我还是去当修女吧,阿门。 * 唐俏儿受伤,搞得沈惊觉一下午会都没开好,高层汇报的工作他都左耳进右耳出。 沈总唇角挂彩,脸色阴沉,可所有人都不敢问他怎么了,大气都不敢喘。 这位少爷虽是私生子上位,但放眼整个沈氏集团,如今已经没有不服他的人了。 原配所出的大少爷身体虚弱常年在r国休养,听说这几年病情反反复复,已经到了出行靠人推轮椅的地步了;续弦秦姝又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二十五岁小女儿二十岁,也都离继承人的标准差太远。 所以沈惊觉自然就是沈氏集团独一无二的继承者,更何况他能力出众,纵横捭阖,可以说用硬实力封住了悠悠之口。 “沈总,咱们在西郊看中的吴氏集团的那家酒店,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高层战战兢兢地汇报情况。 “被谁?”沈惊觉放空归放空,但正事不耽误,立马神思回笼。 “ks集团,吴氏把那家酒店转让给他们了。未来那里会是盛京第二家ksworld。” 沈惊觉笔挺的身形一僵,眸色沉了沉。 “为什么不早说。” “咱们的人已经在谈判了,本来聊差不多了,谁知ks的唐总半路杀出来截胡了咱们的项目,始料不及啊!”高层吓得脸无血色。 “差不多?我看你差不多该退休了。” 沈惊觉眉目间不见情绪,低磁的嗓音却把压迫感拉满,“我说过什么,那家酒店地理位置优越,距离两年后建成的环球影城步行仅六百米,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必须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哪怕价格翻倍。 你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以才会造成被人截胡的局面,现在白白便宜了唐氏,这个责任,你和你的团队,怎么负?” 高层低头揩汗,桌子下的腿不停地哆嗦。 “下周去丰城分公司报道吧,再重复今天的错误,你十年的老脸,也顾不成了。” 沈惊觉轻描淡写地说完,高挑韧健的身影已掠到门口,留下众人一脸错愕,如履薄冰。 沈总不怒自威,今天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 “会不会……是报复啊?” 回观潮庄园的路上,韩羡边开车边担忧地瞄后视镜,“金小姐刚攻击了少夫人,这唐总就截胡了咱们的项目,还有金家被曝光产品问题,这会不会也是唐总背后授意? 虽然说金家落到今天这地步活该吧……” 沈惊觉骤然抬眸凌厉地看向后视镜,韩羡慌得一口气差点噎着。 “前面裁缝铺,停车。”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9章 不是唐樾,那会是谁? 裁缝店。 沈惊觉推门而入,高大的身躯嵌在门框里,像个庞然的入侵者。 老裁缝正在熨衣服,一见这惊艳的男人出现,表情十分惊讶。 “哎呀!是您啊!” “老板,钱不是问题,请帮个忙。” 沈惊觉眉宇微拧,将盒子在老裁缝面前打开。 “哎呀呀!这是怎么搞的?!好好的衣服怎么弄成了这样?!”老裁缝爱衣如命,见这么好的衣服破碎不堪心里别提多难受。 “怪我。”沈惊觉喉咙发涩,只能这么说。 “这可是那孩子一针一线缝啊,我这一路看着她辛辛苦苦做成的,就像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一样。” 老裁缝心疼地摇头,“太可惜了……太白瞎了,多好的衣服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弥补?”沈惊觉忙问。 “这怎么补?里子坏了能补,面儿坏了补上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莫名的,沈惊觉听了这话心口一紧。 “尽量弥补吧,就算有痕迹,最起码也把裂开的口子缝上吧。” …… 刚回到观潮别墅,沈惊觉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很是压抑。 “二哥!” 秦姝的大女儿,三小姐沈白露焦急地走过来,“爷爷来了,在楼上书房跟爸爸吵起来了,吵得挺凶,你快上去劝劝吧!” “为什么吵?”沈惊觉俊眉一揪。 在他眼里,沈光景是个大孝子,最起码在外给人这种印象。 爷爷有中风还有高血压,最忌动怒,沈光景不惜违背自己长久以来奉行的孝道也要和爷爷吵得面红耳赤,只有一个理由—— 为了他那个继母,秦姝。 “柔儿妹妹和咱们沈家可是亲上加亲,金家如今有难,爸爸帮一把也是无可厚非吧?” 沈白露气得直跺脚,“结果爷爷就是不许爸爸出手帮金氏,你说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帮了金氏也等于帮了咱们家不是吗。 二哥你马上要娶柔儿妹妹了,这事儿不解决咱们沈家也颜面无光啊!” 沈惊觉眼神阴沉,快步上楼。 …… 叮——咣——! 沈南淮坐在轮椅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茶杯就往地上摔。 老头子活了八十年,越老脾气越大越乖张,一言不合就开始桌面清理。 秦姝用丝帕哀然地抹泪,哭哭啼啼地瑟缩在沈光景怀里。 沈光景以身护着她,生怕摔碎的瓷杯碎片迸过来割伤她。 “爸!您能不能冷静点儿?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干人事儿我就跟你说人话,你干狗事儿就只配吃我一顿暴打!” 沈南淮气得捶胸口,“我告诉过你什么?我要你不许插手金氏集团的事!你竟然敢阳奉阴违?! 还帮他们消耗积压货,还把沈氏手里的项目拨给他们干,你脑子被这女人灌了几斤黄汤这么浑?是当我死了吗?!” “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沈光景真真气得没话讲,又不敢硬刚。 “我说的不对?自打你娶了这女人,脑子就没清醒过!”沈南淮狠狠拍着扶手。 “爸……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自认和景哥在一起到现在,二十多年……我相夫教子,一心一意为着咱们沈家,活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秦姝泫然,“从来没有忤逆过您的意思,也从来没给咱们沈家添过一点麻烦……因为我知道我能嫁给景哥已经是您的恩典了,我不敢奢求其他的……” 沈光景脉脉含情地看着怀中娇妻。 但老爷子把她这以退为进的虚伪嘴脸摸了个底儿掉,气得轮椅都打颤了。 “可我妹妹一家是本本分分生意人……这次无端遭到污蔑真的太委屈了。而且柔儿也快和惊觉结婚了,闹出这档子事……” “是本本分分,我看是本本分分地坑人吧!”沈南淮冷冷抽了下唇角。 秦姝瞬间表情一僵。 “别以为我老了,又退居二线就什么都不知道。金氏是自作孽不可活,做生意不干不净,最后只能自取灭亡! 你也不用拿惊觉出来压我,他要跟金家女结婚,这个孙子我也不认了! 你们这一家子相亲相爱地过吧,我这老东西哪天死了也不用你们给我送终!” “爸!”沈光景唉声叹气。 秦姝啜泣着,眼神却无比阴冷。 老东西,被你压制了二十多年,我早就受够了!最好你不声不响地死在外面,死不瞑目! “爷爷!” 沈惊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忙伸手拍抚沈南淮的脊背,却被老爷子一把推开。 “不用你假惺惺!你跟你爹一个样,都为狐狸精一家疲于奔命!” “我不会帮金氏的,我早已表明了我的态度。”沈惊觉目光尤为沉静。 沈南淮眼睛顿时亮了,“真的?!” “是,金氏集团确实有问题,所以我不会帮他们。” “那你和金家女……” “不关柔儿的事,婚礼照旧。”沈惊觉眉目淡漠。 “唉!罢了罢了!你能有这点觉悟也不枉我白疼你一回!比你这糊涂爹强些!”沈南淮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 他也不明白自己孙子是着了什么道了,放着小小那么好的女孩不要,非要娶个狐媚子惹一身骚! “秦姨。” 沈惊觉看向秦殊,语调低平无温,“金夫人是您亲妹妹,您想帮亲我可以理解。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损害沈氏的利益。 否则,岂不是与您一直倡导的‘一心一意为着咱们沈家’背道而驰了么。” 秦殊被怼得哑口无言,脸都胀红了。 这个野种!小时候锥子扎一下都不出声的孬货,长大了却变得刻薄寡情,牙尖嘴利! “爸,柔儿虽然是我未婚妻,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感情掺杂在公事中,也请您身为董事长,永远将集团利益放在第一位。”沈惊觉又看向沈光景。 那语气没有半点父子情份在,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光景脸色黑到底,深谙自己理亏,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帮金氏也不是全为了阿姝,我刚从y国回来,本来是参加峰会又约谈了一个国外的大项目,结果对方临时变卦取消了会面。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半路被ks总裁唐樾给拦住了,也不知唐樾许了他什么好处,竟然决定不再考虑和我们沈氏合作。 前前后后这么多事,全都与唐氏有关,这唐氏摆明了就是在搞针对,我岂能让他们一再得逞,骑在咱们头顶上?!” “还有这事?”沈南淮眸光沉沉。 盛京沈氏和海门唐氏是上百年的死对头,唐氏太祖母甚至放言世世代代不与沈氏结亲,且在商场上也有过多次交手,双方关系一直胶着。 但,唐樾又是截胡沈氏的酒店项目,又在国外搞事情,这报复心态不要太明显…… 等等! 沈惊觉猛然一怔,忙问:“爸,您刚才说,在y国,碰见了唐樾?” “是啊。” “今天?” “当然。” 怎么可能?! 今天下午唐樾还来医院接了白小小,怎么可能有个分身在y国开会? 难道,下午那个男人,不是唐樾。 他不是唐樾,那他是谁?!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0章 唐俏儿就是白小小?! 最终,沈光景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发誓不再插手金氏的事,这风波才算过去。 沈氏夫妇愁眉苦脸地离开后,老爷子看着一地狼藉,满目愤懑。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们沈氏的男人全要折在金家这些居心叵测的女人手里了!” 沈惊觉俯身拾起地上的东西,脑中转得飞快。 难道是有人替唐樾去y国开的会? 但父亲不可能认错,两人商场上多次交手,怎么会脸都认不清,除非他老年痴呆前兆了。 这时,沈惊觉拾起了一把折扇。 “爷爷,这是您的东西吗?” “唉!瞧我……气糊涂了,快给我拿来。” 沈南淮目光柔和下来,“这扇子是小小亲手为我做的,扇面还题了字画了写意山水,都是出自小小之手。” 她还会写书法?还会画画? 沈惊觉猝然怔忪住,半响像灵魂出窍了似的,失去了反应。 那女人在他身边时,循规蹈矩,沉闷无趣。 相比会弹钢琴,会跳舞,会唱歌的金恩柔,白小小真的毫无闪光点可言,除了乖觉温柔,有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外,她身无所长,与家中佣人没区别。 可怎么离开了他,她就像埋在尘埃里的夜明珠横空出世了一样,不仅大放异彩,自信满满,那些他从来不知道的本领像惊喜一样一个个跳脱出来,杀了他个始料不及。 她是觉得这些好他沈惊觉不配拥有,只有唐樾配吗? 所以,她对他那不算爱,只是身为人妻的委曲求全,蓄意讨好。 她对唐樾才是真爱,是吗? “以前小小每周末都会去看我,有时候陪我出去散步,有时候就是和我坐在书房里,一坐一个下午,那孩子也不觉得烦,就在我旁边看书,写书法。 她书法绘画造诣都不低,一下笔我就看得出少说有十年功底。 她写字时模样真是俊俏,挥毫泼墨,胸有成竹,举止投足哪儿像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分明就是位书香门第出身的贵族千金。” 沈南淮郁闷地扁着嘴,叹了口气,“比那徒有其表的金家女不知强多少,可惜你小子眼瞎心盲,不识货啊。” 沈惊觉紧抿薄唇,打开了折扇。 两行隽逸潇洒,如行云流水的字映入眼眸—— 若再许我少年时,一两黄金一两风。 突然,沈惊觉像被雷击中了似地胸口颤了颤,犀利的视线来回扫射这两行字,眼珠都快贴了上去。 从笔锋,到神韵,和唐俏儿办公室挂着想要送给他的那幅字一模一样! 他蓦地又想起在唐俏儿负责的酒店见到了白小小,还有那日从唐俏儿办公室离开后走廊里白小小的脚步声,难道她认识唐俏儿?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总不会,唐俏儿就是白小小吧? 怎么可能! 白小小撑死也就是朝三暮四,哪儿有唐俏儿那么阴险狡诈?! * 另一边,海门,阅棠苑。 唐樾从y国出差回来,和唐栩一起陪父亲在家吃饭。 席间,唐樾汇报了这次去y国的工作进展,唐万霆听完点了点头,冷峻威严的面靥上浮起一丝赞许的神色。 他这长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见耶稣比见他亲。什么权势名利,财产股份,都妨碍不了他去当牧师。 瘾咋就这么大! “阿樾,你这次突然抢走了沈氏到嘴边的鸭子,这可不像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唐万霆喝了口红酒,寻思过味来,“你不是一向主张用平等和谐的方式解决问题吗,这怎么还巧取豪夺上了,有点儿你爹我年轻时的派头了。” “和平就像人的身体,看着健康,但什么时候生病还真不好说。”唐樾给了个特别哲理的回答,优雅地举杯喝了口清水。 唐栩暗暗一笑,大哥出手搞沈氏当然是为了给小妹出气啊! “经商就要头脑灵活,只要不违法犯罪,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你这次干得不错!” 唐万霖拍了拍唐樾的肩,目光锐利又兴奋,“更何况,沈光景跟我是死对头,他爷爷欺负了你太祖母,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唐樾:“……” 唐栩哭笑不得腹诽:好家伙,老唐家祖传的,专业记仇一百年啊! “对了,俏俏最近在盛京那边怎么样?她出手动了金氏倒是杀伐决断,但处理不当我怕她会招来别人怨恨,惹麻烦上身。 老三老四总也回不来,你们俩在身边的,要时时刻刻护着点儿她,听见没有?”唐万霆语气不咸不淡的,但眼神却透出关切。 “知道了,爸。” “爸您放心,谁敢欺负小妹,我们四个一定让他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不至于,生不如死就行了。”唐万霆眯着鹰眸,从容地又喝了口酒。 晚餐结束,唐万霆和唐樾先行离席了。 唐栩正要离开时,发现大哥把手机落在了桌上。 而与此同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沈惊觉的名字无比刺眼。 唐栩戏精上身,环顾了四周一圈,随即轻咳了一声把电话接起。 “有事吗,沈总?” “我找白小小。”沈惊觉语气那叫个该他的,听得唐栩气不打一处来。 “沈惊觉你有大病吧,你有什么资格让小小接你电话?” 那边静默了一下,忽地沉声问:“你是唐樾吗?” 唐栩觉得沈惊觉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嘴硬地说:“沈总你要是喝高了可以给你未婚妻打电话解闷,我没空跟你狗扯羊皮。” “唐樾,如果你想替白小小出气,应该用些光明正大的方式,而不是暗里耍手段,背后放冷箭。”沈惊觉嗓音冰寒彻骨,亮出了汹汹来意。 “呵,沈惊觉,天下之大真是大不过你的脸啊!” 唐栩气得齿关紧扣,“是谁先用卑鄙手段泼小小脏水的,你心里没数吗? 你要想为你未婚妻一家求情就拿出求人的态度,别当婊x还想立牌坊,要里子还要面子吃相也太难看了!” 那边沈惊觉狠狠攥拳,脸颊似火烧。 曾在无数巅峰会议上侃侃而谈的他,此刻硬是被唐栩一个高级检察官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过我可以明摆着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 所有欺负过小小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说完,唐栩果断结束通话。 沈惊觉坐在书房中,看着黑掉的屏幕,额角青筋突兀,指尖快把屏幕捏碎了。 “沈总!”韩羡匆匆走进来,见老板脸色一片黑凝,呼吸都短了半截。 “说!” “按您的吩咐去查了,结果是唐氏正房白夫人诞下的五个子女,除了长子唐樾能查到一点皮毛外,其他四名成员档案资料……全都经过高级加密,破解不了!” 沈惊觉骤然掀眸,阴沉的目光打在他脸上,杀气凛冽。 韩羡面如土色,喉咙滚了滚,“要不……我明天去人力结算薪水吧还是……” * 唐俏儿刚刚洗过泡泡浴,敷上面膜穿上雪白的浴袍,像只高贵的小天鹅一样步履轻快地来到楼下找酒喝。 “大小姐,您行动不便要什么告诉我就是,我帮您拿。”林溯赶忙迎了上来,清秀的眉眼满是担心。 “去酒窖拿瓶红酒而已不费劲儿。这都九点多了,你怎么还西装革履的?” 唐俏儿打量了他一眼眨了眨杏眸,“以后回到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回来就换上居家服就好,你这样我总觉得自己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状态,精神太紧张。” 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这样她会想起沈惊觉。 说来也是够丢人的,成婚三年,除了那一夜她见过那男人坚实强健的体魄,和傲人的能力之外,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丈夫的身体。 沈惊觉就是个高度禁欲的变态,回到观潮庄园他也是闷在书房很少出来,除了上厕所洗澡,都在书房解决。 只有睡前他才会脱下那精英的枷锁——西装,换上深蓝色的睡衣上床休息。 优雅、矜贵,却又阴郁得令人窒息。 但,唯有唐俏儿懂得,那男人冰冷寡情的躯壳里暗藏着何其炽热滚烫的灵魂。 否则又怎会有那意乱情迷的一夜,足以让她回味一辈子的握雨携云,抵足缠绵。 “大小姐?大小姐?”林溯歪着头,轻唤了她两声。 “啊?” 唐俏儿晃了个神,芙颊潮热,澄净的眸噙着一丝水光。 “您的脸……好红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1章 令人上头的狗男人 “有、有吗?” 唐俏儿抬起右手摸了摸脸颊,烫得像个小暖炉,顿时羞涩地别过脸。 “可能是喝了点儿酒,上劲儿了吧。” “您不是正要去酒窖么,这酒还没喝脸就红了啊。”林溯刨根问底的毛病上来了。 工作上精明干练,到了私生活上就是个铁憨憨,压根没看出来大小姐在思春。 “你是敦煌来的吗?壁画这么多!”唐俏儿翻了个娇俏的白眼,一扭头走掉了。 林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又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大小姐,只能化身小奶狗执事,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 两人来到酒窖,里面储存了近千瓶红酒,都是唐樾给她准备的,知道她平时没事儿喜欢小酌。 这些酒,每一瓶都价格不菲,甚至很多都是拍卖会上拍来的藏品,有些连老万都没有,唐俏儿却有几十瓶。卖了能买盛京两套独栋别墅。 唐俏儿悠闲地逛了圈酒架,看中了一瓶罗马尼康迪,踮起脚尖想拿下来,却发现还是差了点儿距离够不到。 这时,林溯走到她身后,高挑的身影压着她,轻而易举地帮她抽出了酒瓶。 两人离得太近,林溯清晰地嗅到大小姐发丝间的阵阵甜美的奶香,顿时心脏狂跳,白皙的脸在昏昧里染上一丝轻红。 “给您,大小姐。” “啧啧,这有个一米八五的秘书就是好,梯子都省了。” 但她理想型的身高还是一米八.九,沈惊觉那种,差四厘米不是那个味儿了。 该死,那个狗男人不能想,一想比酒还上头。 “大小姐,我来帮您开吧,您一只手不太方便……” 咣地一声—— 唐俏儿二话不说,直接把手臂上的石膏撞在桌角敲碎了,露出莲藕般白嫩的小臂。 “麻烦,早就想拆了。” 林溯傻眼:“……” “之前在战场上,骨折脱臼都是小事,我曾眼看着有人被炸弹炸没了腿,上午还跟我开玩笑的士兵,下午抬回来时身上十几个弹孔,脸削没了半个。” 唐俏儿平铺直诉地讲述战争的残酷,眉目间有经历过生死的云淡风轻。 林溯讶然,根本无法想象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醒好了酒,保密局微信群又躁动了。 四哥:唐栩,大哥日理万机没空可以理解,你一个司法部门的人,怎么也这么麻木? 四哥:沈惊觉派人偷偷解密咱们的方案你知不知道? 四哥:得亏我及时反应,把档案做了s级加密。狗东西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唐俏儿一惊,杏眸猛睁。 唐栩:卧槽!他是怀疑什么了吗?! 唐栩:等等,谁让你直呼我大名的?叫二哥! 四哥:不叫,你只比我早出来几分钟而已。 四哥:如果先从妈肚子里拿出来的是我,这事儿还不好说呢。 唐栩:我特么比你早一秒我也是你哥,叫哥! 四哥:老二。 唐栩:擦!你个老六!皮紧了你! 四哥:打架啊?我让你两只手你也打不过我。老二。 唐俏儿:好啦!幼稚不幼稚。 小妹一开口,俩哥立马乖如鹌鹑。 唐俏儿:沈惊觉调查咱们,应该是对二哥你的身份起疑了。你两次出面维护我,他应该察觉出你不是大哥本人了。 大小姐明眸幽幽一暗,摇曳杯中如血的红酒。 唐俏儿: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再隐藏下去了。他想要答案,我就给他一个答案! * 转眼到了周末。 金氏集团迫于舆论压力,最终选在某五星级酒店举办了记者发布会,现场来了不少记者。 金氏一个本地二流集团,本身并没有这么大影响力,但由于金恩柔之前自作聪明公布了与沈惊觉的婚讯,使金家一夜跃入大众视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此刻,酒店大门对面,一辆黑色迈巴赫低调停在路边。 沈惊觉通过ipad冷冷看着发布会现场的实况。 “沈总,我看这几天沈董找您那几回的意思,还是在敲打您,让您不要不管金氏死活。” 韩羡忧忡地说,“您一直和沈董对着干,会不会影响到您们的父子关系啊?我怕夫人又趁机吹枕边风坏您。” “她吹龙卷风也没用,我不会出手帮金氏的。” 沈惊觉面若平潮,甚至冷漠,“至于父子关系,本就没有,何谈影响。” 韩羡暗暗了口气。 他们总裁,表明光鲜,其实在沈家一直是座孤岛,内心的苦楚无人能说。 很快,记者发布会开始了。 众人瞩目下,金泽驭一声黑西装,人模人样地走上台来,下巴扬着,表情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所周知,我们金氏集团旗下的艾丽家具产品,在盛京有三十二家门店,在全国有四百多家门店,一直是在业界有口皆碑。 这次发生这种负面新闻,是有人恶意炒作,故意抹黑我们金氏的企业形象!” 韩羡看着屏幕撇嘴,“这个金总我真的谢了,明明自家产品有严重质量问题,他还在这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脸皮比地表都厚!” 沈惊觉不言,但眉心锁得更紧。 “可最先曝光出艾丽有严重质量问题的是ks集团旗下的酒店,ks在国内的口碑大家有目共睹,且几十年来从没做过为了打击对家而刻意造谣抹黑其他品牌形象的举动。 所以我想,艾丽家居的问题应该不单纯是别人抹黑这么简单吧?”一记者突然发问,话里带刺。 金泽驭脸色瞬间黑下来,“我们艾丽品牌成立至今也十几年了,头一回搞出这种事,我也着急啊,心痛啊。” “所以,金总是承认质量问题是事实了?以次充好是事实了?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年初也有一次严重的投诉事件,我想在座的各位也应该有印象吧。” 这记者又插了一句,把大家的回忆都勾了起来! 金泽驭脸色由黑转青,气得暗自攥拳。 而地下停车场中,唐俏儿坐在超跑里拿手机看着转播,潋滟红唇轻诮一翘。 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个有备而来的记者,是她安排进去的。 “金泽驭上任总裁这两年,中饱私囊,为所欲为,集团频频出现问题,家底也快要挥霍一空了。” 林溯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不过没想到他胆子真大,记者发布会上还公然撒谎,他是打量着没人有他把柄是吗?” “他是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是杀手锏,所以才敢大放厥词。” 唐俏儿狡黠地眯了眯眸,从林溯西装口袋抽出块巧克力,拨开锡纸掰了一小块放在口中含着。 “看着吧,等再逼他一下,他就要放大招了,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2章 大小姐的局 唐俏儿吃完巧克力,又把剩下的一半调皮地揣进了林溯胸前的口袋里,白瓷般的手掌还在他胸口拍了拍。 “嗯?练得形状不错啊。” 林溯心口猛地一跳,脸颊滚热,被撩得口干舌燥。 他比大小姐长四岁,因为他父亲当时是ks集团法务部的部长,一直很受唐万霆器重,是以他少年时就经常出入唐家。 林溯犹记得第一次见大小姐是在阅棠苑的后花园里,离得老远就看到个古装小美女,仙气飘飘地飞了过来。 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忙揉了揉眼睛,小美人已经“飞”到他面前了。她穿着一身素雪白衣的古装,美得清丽出尘。 “小哥哥,你有糖吗?”唐俏儿从滑板上下来,脚一踩,滑板就到了她手中。 “啊?” 林溯慌了个神,暗骂自己太畜生,竟然对个小姑娘动了杂念。 可她太漂亮了,雪雕玉砌的人儿一样,谁能不被她迷住啊。 “没有算啦……” 唐俏儿失望地叹了口气,放下滑板刚要离开,林溯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细细的,不盈一握。 “等等。” 林溯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她面前,“这个,可以吗?” “哇!谢谢小哥哥!” 唐俏儿笑逐颜开,接过巧克力拨开糖纸,用力咬了一口。 美滋滋地眯起了杏眸。 从那以后,林溯每每来唐家,身上必备着巧克力或糖果,就跟个零食车一样。 直至今日。 只要大小姐想吃糖,只要他在,就有。 …… 发布会现场,气氛焦灼。 金泽驭受的刺激不小,死死盯着那记者怒声道:“我在这儿再说最后一遍!我们金氏集团的产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既然不是质量问题,为什么全国ks打头的酒店会一夜之间下令撤掉你们所有的产品? 这件事金总如果不给大众一个合理解释,恐怕说不过去吧?”记者目光犀利,死咬不放。 微博直播间热闹得像菜场。 【用人格担保?玩儿这么大吗?我突然有点觉得这金总说的是实话了呢?】 【可能他的人格只值两毛五,给要饭的人家都要摇摇头。】 【反正不管有没有问题我都要退货了,这个金总好油腻看着就讨厌,找发言人也不找个有观众缘的。】 “你们要说法是吗?行!我就给你们说法!” 金泽驭目光骤然阴鸷,“造成今时今日的局面,我是要自我检讨,确实是我管理上的疏忽。毕竟金氏旗下艾丽全国几百家,我不可能各个去查,我也没有三头六臂! 我们金氏是内部存在人员为了一己私欲侵害集团利益的问题,我们第一时间对涉事人员做出了严肃处理,也想了一切能弥补的方案。 但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ks有人和他里应外合事情能变成今天这样吗?ks现在想把责任全推我们身上,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众人哗然! “这个金泽驭睁眼说瞎话,竟然还反咬唐氏一口。太不要脸了!”韩羡瞅着金泽驭厚颜无耻的嘴脸,都开始为唐家抱不平了。 沈惊觉眸色涌上浓重的阴霾,目光似刀子般寒光逼人。 “把我搜集到的证据放出来!”金泽驭一声令下。 瞬间,一张张照片和银行流水明细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些,是盛京ksworld酒店副总理高鸣与我集团艾丽家居总经理的聊天记录,私下联系的照片,还有高鸣所受高额回扣和贿赂的证据! 这一切与我们金氏无关,都是身为ks酒店高层高鸣为了中饱私囊,暗中与我集团旗下员工勾结,购入廉价产品,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我们金氏也是受害者!他ks集团拍拍屁股明哲保身,却把我们拉下泥潭。大财团就能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人吗?我们要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 金泽驭越说越入戏,满面红光,自己都快信了! 哼,唐家新上任的那个丫头片子,打死都想不到他还有这后手吧?傻眼了吧? 高鸣是他一早就打算拿出来献祭的羔羊,所以从他们刚开始接触他就留下了证据,就等着关键时刻拿出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韩羡攥紧了拳头,“完了,这一下子,网上舆论又开始抨击唐氏了。说他们搞霸权主义,不给中小企业留活路。” 沈惊觉眉心拢着,脸色阴寒欲雪。 然而就在金泽驭得意忘形之时,宴会厅音响发出刺耳的啸声。 紧接着,两个男人的声音乍然出现! ——“金、金总,要不是为了给您捞钱,我怎么会用廉价次品床垫代替高档床垫? 结果被唐家那个新上任的臭丫头发现,搞得现在丢了饭碗,整个盛京都没立足之地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别说帮我,你自己不也暗里捞了不少嘛? 加上我给你的回扣,就算一辈子不干活,也不至于饿死你吧?” 其中一个声音是高鸣。 另一个,分明就是金泽驭! 众记者脸色大变,金泽驭手扶着桌边,满头大汗,都要站不稳了! “什么东西!谁放的!快换掉!关掉!” 声音是关掉了,结果大屏幕上又出现了画面,一张张,全都是高鸣和金泽驭出入夜总会的照片! ——“金总!这和您承诺我的不一样啊!您说过会保我的!” ——“我保你了啊,这事儿爆出来,我到现在都没把你供出去已经算保你了。高鸣,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眯着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要敢出去乱说,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照片,录音,证据确凿,雷神之锤! 闪光灯铺天盖地,金泽驭脸红脖子粗地暴吼:“假的!都是假的!这录音里根本不是我!是有人栽赃陷害!” 就在这时,轰然闷响。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两排西装革履,胸口戴着红色徽章的男人雷厉风行地闯入,列队两侧。 皮鞋脚步声响起,逆天长腿迈入众人视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唐栩俊眉压眼,领着两排搜查官,气势汹汹地走到金泽驭面前。 “金氏集团总裁金泽驭,现在认证物证确凿,ks集团已正式以滥用职权、行贿受贿等罪名起诉你。把人带走!” “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两名搜查官上前,将发了疯一样挣扎的金泽驭架起往外拖。 所有镜头对准了他,全网都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情势反转,舆论沸腾! 【惊天逆转!这特么发布会比电视剧好看啊!】 【原来ks才是受害者!这个金泽驭真不要脸贼喊捉贼,害得唐氏无端被黑!】 【这金泽驭的人格两毛五都不值啊!太恶心了!】 “真特么精彩!这证据是谁放出来的?简直比消防车来得都及时啊!” 韩羡兴高采烈地拍手,“这回金氏就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别想再作妖了!” “这是个局。”沈惊觉轻启薄唇,眉目淡漠疏冷。 “诶?!” “唐氏,这是算准了金泽驭会把责任全都推到高鸣身上,所以才找了那个记者提出犀利问题,步步紧逼,引导他拿高鸣当挡箭牌,再放出两人暗度陈仓的证据,给他们致命一击。” “您的意思……那个记者是唐氏安排的?!”韩羡十分惊愕。 “极有可能,包括这个检察官,估计也是唐氏找来的。” 沈惊觉面色沉冷得如同不见底的幽潭,眼见金恩柔的亲哥哥被抓,他眉目间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原本,在金泽驭没把矛头指向唐氏时他还觉得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但当那家伙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后,沈惊觉对金氏最后一点慈悲也荡然无存了。 金泽驭被带走了,搜查官们收队,向门外走去。 镜头给到一脸正气凛然的唐栩,直播间又掀起一波小高潮。 【哇塞!这位检察官哥哥颜值太高了吧!完全就是天菜!】 【这么帅不当明星选择捍卫法律和正义,我真的爱住了!】 沈惊觉骤然瞳孔剧震,身子猛地前倾,紧紧盯住屏幕上唐栩的脸。 是他?! 大上次在酒吧,还有上次在医院,与他交锋的都是这个男人! 他与白小小关系亲密无间,又长了张和唐樾极度相似的脸! 他到底是谁?! 沈惊觉将屏幕截图,把唐栩的照片放入自己开发的人脸识别app里,进行高精扫描,搜索。 十分钟后,结果出现。 “盛京人民检察院,检察官,唐栩!”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3章 金氏垮台,她的杰作! 照片是在法院的官网上搜到的,而且还是三年前的照片, 画面中的唐栩,身穿法袍,气宇轩昂地站在法庭上激情辩论。 沈惊觉开发的这个软件,只要有比较清晰的人脸,想搜谁只需把照片扫描进去,至多三五分钟,就能从全世界上传的照片库里找到相关资料,远比在搜索引擎上搜更精准。 但搜索唐栩,却花费了整整十分钟,可见此人不是常在公众前露脸的人物,私下也几乎没有拍照的习惯,更没有社交账号。 仅仅只是名检察官罢了,为何如此神秘? “唐樾……唐栩……” 沈惊觉思忖片刻,忽地醍醐灌顶,瞪大了星眸,“难道、难道他是!” 好啊,好啊。 男人微微眯眼,脸色阴晦如山雨欲来,喉口紧得呼吸艰难。 白小小,你左摇右晃,来者不拒,离了我火速傍上唐樾,又和唐家另外一位少爷纠缠不清! 你以为你是谁?女版张无忌?! 这时,跑车轰鸣声从后方传来。 沈惊觉抽出神思,望向窗外。 黑色跑车从他眼前疾驰而过,如暗夜的旋风。 是白小小的车! 她为什么会突然在这儿出现?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沈惊觉心口似烧,一拳凿在车玻璃上。 “阿羡!追上去!” …… 酒店大门口已被媒体堵得水泄不通,搜查官们费尽力气才把灰头土脸的金泽驭带上了车。 记者发布会,如闹剧般一地鸡毛地收场。 唐栩没跟车走,而是来到后门,耐心地等待着妹妹的出现。 几分钟后,黑夜之声如约而至,停在唐栩面前。 林溯落下车窗,礼貌而恭谨地问候:“二少爷好。” “好啊阿溯!” 唐栩弯腰看向慵懒坐在副驾上的唐俏儿,含着宠溺的笑,伸手捏了捏妹妹柔腻的脸颊。 “这段日子阿溯看来把你照顾得不错,脸上有点儿肉了呢。” “才没有!”唐俏儿气鼓鼓地嘟嘴。 “明明就有,肉嘟嘟的,更可爱了哈哈!” 二哥见面就说她胖了,情商真低,怪不得母胎单身三十年! 而这如同调情的一幕,恰被隐在暗处的沈惊觉看在眼里。 俊美的脸黑得要滴墨了,拳头攥得要滴血了。 韩羡紧着瞄后视镜,战战兢兢地抖得像只鹌鹑。 不过他心里默默地想,少夫人这么优秀,这么漂亮,受男人追捧很正常。 只有他们老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光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怎么样?今天你哥我靓不靓仔啊?”唐栩挑了挑剑眉,一脸向妹妹邀功的得意神色。 “靓仔靓仔,你这一波可捞了不少粉丝啊。网上好多女孩都在找你的资料,你都上热搜了。” 唐俏儿双臂交叠趴在车窗边,仰脸看着唐栩,浑身都散发着少女般活泼的气息。 沈惊觉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前妻,心念微动。 莫名的,他很想站在此刻唐栩的位置,很想和她那样对视。 他想看看她此刻恣意飞扬的眉眼,毕竟她从没对他那样笑过。 “嗤,被全世界崇拜又有什么意思?我只希望我的宝贝妹妹崇拜我,这就足够了。”唐栩满目不屑。 “哎哟哟真是肉麻死了,二哥你真的不适合拿深情人设,还是沙雕人设更适合你哈哈!” 兄妹俩玩笑两句,回归正题。 “不过二哥,后续也要麻烦你了。” 唐俏儿秀眉一压,“千万别轻饶了那个泼咱们唐氏脏水的孙子。” “放心,数罪并罚,起码三年!我绝不可能给他一丝减刑的机会,更不可能让人把他保出来!” 唐栩对她露出赞许神色,“不过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小妹你啊,你是一算一个准儿,姓金的步步都踩在你挖的坑里,他可真配合啊。 你说这坏人要都这么按套路出牌,我们司法人员得省多大的事儿。” 确实,那个金泽驭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但ks之所以能成功起诉金泽驭,还是因为高鸣最后肯出面做证人,供出这两年金泽驭利用他在酒店大肆敛财的所作所为。 就在昨晚,唐俏儿秘密找到了在小酒馆里颓废买醉的高鸣,并告知明天记者发布会,金泽驭一定会为自保,将他卖掉。 ——“不可能!你……你别想用这种方法利用我,让我出面做证人,我没那么蠢!” ——“如果你还这么执迷不悟,那才是真的蠢。” 于是,昨晚唐俏儿和高鸣谈了个交易。 ——“实不相瞒,我手上,有你和金泽驭暗中交易的证据,我到现在都没提交给检方,是想看在你曾是我爸麾下老人的份儿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高鸣回想二十年来自己走过的路,从一个小小的宴会厅主管,一步步爬到副经理的位置,这一切除了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唐董的器重和提携。 可后来他有了权力便迷失自我,最后作茧自缚落到这个下场,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愧疚。 ——“明天记者发布会上,如果金泽驭没有供出你,那么这份材料我亲手交给检方,一切公事公办。 如果他按我所说,断尾求存,那就由你亲自向检方检举他的一切罪行,你知错能改,我一定聘请一流律师为你辩护,将你的处罚降到最低。 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唐俏儿威逼利诱,成功让高鸣亲手送去证据,转作证人,沉痛一击打得金氏再无翻身可能。 因为她想起了老万常说的四个字——“围师必阙”。 哪怕占尽上风,也不要逼人太甚,否则适得其反。 …… 唐栩回检察院继续办案子,唐俏儿也要回酒店工作,兄妹暂别。 走到一半,林溯敏锐地从后视镜里发现了正在跟踪他们的迈巴赫。 “大小姐,我们被跟踪了!要不要报警?” 唐俏儿眉目散淡地看向后视镜,不由得心尖轻颤。 是沈惊觉的座驾。 可见他刚才也在发布会现场,只是隐在暗处没有露面而已。 看来,那男人对自己未婚妻一家还是很上心啊。 呵呵。 唐俏儿冷谑地勾唇,“不回酒店了,去月半河畔兜兜风吧。” “可跟踪咱们的人……”林溯仍然满目担忧。 “不怕,我保护你。”唐俏儿红唇一展,淡定又霸气。 林溯瞪眼暴汗:反、反了吧! …… 黑色跑车几经辗转,韩羡全神贯注紧紧跟随,他发誓自己当年高考加上来沈氏集团应聘都没这么紧张。 沈惊觉目不转睛地盯住白小小的车,满心好奇,给她开车的男人到底是谁。 车技显然不如她,不然他们早被甩没影了。 他隐约看到白小小青丝凌乱飘扬在风里,如在雪白的纸张上渲染开的乌墨。 沈惊觉原本冷硬如冰层的眼眸悄无声息地化开了一点,几不可察地变得柔缓。 那一抹缭乱人心的黑,在不知不觉地吞噬掉他眼里的清白。 她怎么可以这么肆意轻狂,放纵快活。 就像眼前夕阳烈烈,深深揉刻入他眼里,泛起潮汐般的楚楚痛觉。 最终,布加迪停在了月半河畔。 唐俏儿独自从车上下来,迈开长腿站在栏杆旁眯起眼睛,享受着傍晚的微风。 男人长得失真的腿迈下车,双手优雅地系西装的中扣,强健的身躯被铸上耀眼的金色。 他望向等在风中的白小小,眼里的女人穿着艳丽不失端庄的红色连衣裙,杏眸熠然,丹唇胜火,美得仿若挂在金色凡尔赛宫中色彩浓稠的油画。 沈惊觉薄唇抿紧,不可控制地靠近她。 却在离她仅一步之遥时,她猛地向后撤了一步,保持社交距离。 “沈总,你这巴巴的一路从发布会现场跟过来,又想拧断我哪只胳膊啊?”唐俏儿贝齿皎洁,哂笑也是那样好看。 “白小小。”沈惊觉冷着脸叫她名字,心口涌上怒意。 目光故作不经意落在她雪白的左臂上。 看来,应该无恙了。 “沈总户口本带了吗今天?别白找过来一回,咱们还是顺便把婚离干净了吧。 晚了没事儿,我可以找唐总让民政局给我们这种特殊人士开绿灯。”唐俏儿眼底的笑更戏谑了。 “离婚”二字简直成了对他屡试不爽的嘲讽。 “白小小,你很得意啊。”沈惊觉眸色暗沉,逼近她一步。 “什么?”她轻颦眉心。 “周旋在唐家两兄弟之间,利用他们把金氏打压得不能翻身,白小小,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手段!”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4章 百无一用是前夫 唐俏儿瞳孔猛震,胸口狠狠一窒。 她目光极深极沉地与沈惊觉对视,琉璃般的杏眸本是人间绝色,此刻却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沉炽得蜇人。 令沈惊觉这么个气场强大的男人都眸光闪了闪,想要避其锋芒。 半响,唐俏儿笑了,眼神疏离至极,就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 “原来沈总巴巴跑过来是给自己娇妻出气,兴师问罪来的。你这气憋了一道,再不抓住我宣泄一下是不是就要原地爆炸了?” 沈惊觉,你可真是到顶了。 三年深情,我不求你记我一丝好,但你也不该一再用这种侮辱性的语言贬低我的人格! 更何况,我已经不属于你了。 不,应该说,你从未让我属于过你,我是一直站在你心门外等你领回家的流浪猫。满心热忱翘首期盼,最后换来的是你更恨绝的遗弃。 就因为这样我就该忍受你无情的践踏?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只可惜,手眼通天如你沈惊觉,金氏这一劫恐怕你也没法帮他们渡过去了吧? 因为金泽驭侵害ks集团利益、行贿受贿、证据作假、诬陷构害他人,这些罪行已经证据确凿,你想捞他也是无力回天。” 唐俏儿倏地眼神凌厉,红唇漾起的笑却是缭乱人心的媚惑,“你气不过,又扭转不了局势,所以只能在男女那点事儿上找找我的麻烦,挖苦我,羞辱我出出恶气。” 可我白小小偏就不着你的道,我想要的就去争,我不要了的头也不回。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哪怕是你沈惊觉,我想要金氏完蛋,想要金氏兄妹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买单,我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谁也拦不住我!” 沈惊觉强健的手臂在西装下紧绷,冷白的手背青筋根根暴凸。 听听!现在有了靠山的白小小是多么的理直气壮,牙尖嘴利! 他知道她说的不对,但他给不了她正确答案。 那就是,我愤怒不是因为你利用唐氏兄弟惩治了金氏。 而是,看到你冲唐栩笑得娇艳如花,我一瞬心如算盘拨乱如麻。 “寡廉鲜耻!” 沈惊觉呼吸猝然加重,狠狠咬出四个字。 “寡廉鲜耻吗?没用残花败柳人尽可夫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呢。” 唐俏儿尽力笑得轻佻,刺疼了他的眼睛,“但就算我寡廉鲜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算我什么人,我想怎么就怎么,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她冷冷转身欲走。 岂料沈惊觉在这时不甘心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刚好是她才好了没几天的左臂,力道是骇人的重! “唔……放开我!”唐俏儿吃痛,却不敢挣扎怕牵动旧伤。 “白小小,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一清二楚。”沈惊觉喉间沙哑,眼里尽是激烈的探究之意。 就像他们是赌桌上的赌徒,想赢的心态迫使他绞尽脑汁想要翻她的底牌。 唐俏儿怒极反笑,“还能是什么人,百无一用是前夫!” “白小小!”沈惊觉眼眶瞬间飚红。 “沈惊觉!你给我放手!” 突然,一个高挑的身影闪到唐俏儿面前,狠狠推开沈惊觉,将她护在身下。 “阿溯,我没事,沈总就是跟我聊聊天而已。”唐俏儿宽慰着林溯,毫无惧色。 “好好聊天拉拉扯扯?他碰的是您受伤的胳膊!您前天睡前还嚷着不舒服的,还不是拜他所赐?!”林溯瞪视着沈惊觉,全身拉响警报。 沈惊觉内心狠狠一震,刚碰过她的手指尖攥了一下。 唐俏儿嗔怨地看着气红了脸的林溯,只觉委实不用当着这男人面说这个,像卖惨一样。 “你是,唐樾身边的秘书?”沈惊觉一眼就认出了林溯,脸色晦暗。 “对,不过我现在是大……” 唐俏儿用力拽了他一下,眼神强烈示意他闭嘴。 林溯机敏,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忙收了口。 “呵,唐樾把他最信赖的秘书都拨给你用了,真是对你不薄啊。” 沈惊觉收起那一丝复杂的情绪,脸色又变得生冷如铁,薄唇勾出冷谑的弧度,“恭喜你,要再嫁豪门了。 之前,我被你骗得团团转,现在轮到唐樾,我祝你永远不要被他看透你的真面目。” 字字句句,如刀似枪,扎穿了唐俏儿的心,还要硬生生搅一下。 林溯瞬间觉察到怀里的大小姐气息不稳,薄肩细细碎碎地颤着。 但更令他费解的还是沈惊觉的话,丫脑子是被陨石砸出坑了吗?胡言乱语个什么?! “阿溯,我来隆重,重新介绍一下。” 唐俏儿狠狠抽气,收起所有心痛笑着,“这位是沈氏集团沈总,是曾与我有过三年婚姻的前夫。” “什么……”林溯如遭雷劈,脸都白了。 大小姐消失三年,竟然,是和沈惊觉去结婚了?! 瞒着世人,瞒着唐氏,去做了沈惊觉的妻子?! 图什么啊这是!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净身出户,和沈氏再无任何瓜葛。以后再见,就是陌路人。” “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爷爷寿辰……” “够了!别再拿爷爷当幌子了!” 唐俏儿骤然大怒,眼眶猩红,“你不就是仗着爷爷说要在他生日前维持婚姻关系才敢这么羞辱我吗?你不就仗着我在乎爷爷吗?!” 沈惊觉身子一颤,像被这女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抽了抽气。 白小小几时这样动怒过,记忆里她是没脾气的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从来得不到该有的情绪反馈。 可这一次,她眉眼间都是盛怒,都是痛恨。 比上次在医院更胜百倍。 “我们之间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你亲手结束掉的感情,你先婚内出轨,我可曾怪过你什么吗? 可你凭什么让我受了活寡还要为你当个贞洁烈妇?你难道还想让我终身不嫁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 沈惊觉胸口浮起针扎的疼。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渐渐失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离了婚的前妻会这么执拗。 “更何况,我从未失信过,在爷爷寿辰之前我都会对我们离婚的事保密。是你没有处理好,纵得金恩柔把这一切提前曝光了出去。” 唐俏儿苦煞地扯了扯唇,眼里对沈惊觉最后的光也熄灭了,“现在你反过来怪我,我倒也能理解了。 因为你只能怪我,你总不能去怪金恩柔的,对吧?” 沈惊觉全身像石化了一样僵在风里。 他眼睁睁看着林溯扶着他前妻离开,脸颊滚烫得像被人左右开弓抽了不知多少个巴掌。 ——“我不要了的头也不回。” 沈惊觉攥了攥虚空的手掌。 明明是他先放弃她的。 为什么反而自己像被抛弃的那个人,喉咙充斥苦涩,心脏都像被击穿了一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5章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唐俏儿没心情去酒店了,改道往家的方向驶去。 林溯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问:“大小姐,沈惊觉……是不是还不知道您就是唐家的千金?” “嗯。”唐俏儿低低应着,表情恹恹的。 林溯了然,怪不得上次沈惊觉拜访她,她要找替身出面,原来如此。 “阿溯,我并不是故意瞒你……” “我明白。” 唐俏儿愕然掀眸。 “谁愿意去提伤心事啊,自然是想放在心里永远不去碰。 我只是担心您,担心唐董知道了这件事,会心疼会难过。”林溯握紧方向盘的手绷出青筋,眼眸湿润着。 这是他们一家人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大小姐,竟然就这么被沈惊觉那个混蛋糟蹋了。 唐董知道恐怕要提五十米长大刀来砍他了。 “瞒一时是一时吧,更何况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我只想独自美丽,再不想嫁人了。” 唐俏儿闭上眼睛,脑中全是沈惊觉刀子似的话,轻飘飘笑了句,“真没意思。” “你不嫁,我不娶。”林溯直接就说了出来,情真意切。 “别别别……你该娶娶,你是给我当秘书,又不是皈依佛门,别传出去好像给我唐俏儿打工还得六根清净似的,坏我名声。”唐俏儿慌得连连摆手。 林溯讪讪地一笑,心里发苦。 他知道他不配,但他愿意为了他心里的光默默守护。 “大小姐,您……为什么要嫁给沈惊觉呢?” 唐俏儿半眯眼帘,神色萧索,百感交集涌上心头。 “是我多嘴,我不问了……” “十一岁那年,我参加学校阻止的登山活动,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蓝宝石吊坠被我弄丢在了山上。 我不顾老师的阻挠天黑独自上山寻找,把走过的路都走了一遍,却没能找到。结果不仅迷了路,还遇到了超强台风,被困在深山里手机也没了信号,几乎九死一生。 那时,沈惊觉刚好利用暑期在国家森林公园做护林员,他带领团队不顾极端天气上山搜寻我,最终他在一个岩石后面找到了几乎要冻僵了的我……” 唐俏儿娓娓道来的嗓音,温柔动听地讲述着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曾经。 “我睁开眼睛,看到穿着登山装的沈惊觉,湿淋淋的英俊脸庞,漂亮的桃花眸熠熠发光,胜过浩瀚星辰,别提有多迷人……”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别怕别怕,哥哥背你下山!” 初次相见,惊鸿一睹,才会让唐俏儿从此情根深种,念念难忘。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背着我,他怕我睡着,一直给我讲不好笑的笑话,他讲笑话的水平真的很烂。”唐俏儿面色恬静地回想,唇角微微上扬。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不说?那我就叫你小小吧。小小的人儿,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 ——“我、我才不小!我比其他女孩子发育得都快!” ——“小姑娘,这话跟我说就行了,可别跟别的男孩子讲。” ——“为什么呀?大哥哥?” ——“我怕有坏小子占你便宜啊,傻丫头。” 唐俏儿呼吸微乱,心脏怦怦直跳。 沈惊觉那年也才十七岁而已,没有现在高也没有现在壮,却给了她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后来,他们还差点跌落山崖,是沈惊觉护她在怀里,堵上性命才把她救回来。 再后来,沈惊觉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三年。再次看到他是在电视上,他与沈氏家族的人一同出席慈善活动。 从此,唐俏儿展开了她的“追光行动”。 听说他上战场,她便毅然当上无国界医生,只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他并肩作战。 曾经万难也爱,如今心灰意冷,再也爱不动了。 唐俏儿苦笑,原来十三年痴恋也有身消道亡,灰飞烟灭的一天。 林溯安静地听完,震惊之余,竟更多的是遗憾。 “可是阿溯,若谈恨我也真的恨不起他来。” 唐俏儿伸出手,感受风从指缝间流逝,就像她抓不住的爱情。 “我对沈惊觉,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 沈惊觉回观潮庄园的一路都很恍惚,脑中乱嗡嗡像有一万只蝇子在飞。 胸口更是像压着块巨石,不上不下,堵得他呼吸窒碍。 他眼前一遍遍浮现白小小最后看着他的眼神,那么的失望和愤恨,就好像他们是宿敌,是仇人。 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一样。 沈惊觉刚走进书房,吴妈就跟了过来,表情有些不悦。 “少爷,金小姐的车已经到楼下了。您该下去迎她了。” “不去了。” 吴妈:“?!” 我滴个乖乖,少爷难得出息了一回啊! 浪子回头都比不过舔狗回头让人泪目啊! “我知道她来找我是为的什么。” 沈惊觉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有点空,“您下去告诉她,就说如果是为了金泽驭那就别费精神了,金家现在一定很乱,让她回去多陪陪父母。等平静两天,我再去见她。” “如果她执意不肯走……” “那就,随便她吧。”沈惊觉沉沉喘了口气,揉着酸胀的眉心。 脑中想着的是那句“百无一用是前夫”。 可恶!他怎么百无一用了? 她白小小都没用过,怎么知道他百无一用?! 吴妈笑嘻嘻地应着,偷偷给少爷比了个赞,匆匆离开书房。 沈惊觉拧了拧眉,看来吴妈是真的打心底讨厌金恩柔,一听说要下去撵人,开心得跟过年一样。 …… 这边吴妈来到别墅外,站在台阶上冷睨着心急如焚的金恩柔。 “少爷说了,您家的事他绝不会再管。您别等了,回吧。” “让我进去见惊觉哥哥!” 说着金恩柔就要硬往门里闯。 可她弱不禁风地哪儿拗得过身强力健的吴妈,只见吴妈身子一挺,手都没伸,金恩柔就自己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啊!你……你竟然敢推我!我可是惊觉哥哥的未婚妻!未来的少夫人!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礼?!” 金恩柔羞愤地瘫坐在地上,尖锐的指尖直指吴妈,“我要告诉惊觉哥哥你欺负我!我要他炒你鱿鱼!” “呵,未来的少夫人,那就等你金小姐当上了再在我面前耍威风吧。再说,就算你跟少爷成了,我也永远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在我心里,少夫人只有白小姐一人。即便现在少爷和白小姐分开了,她也永远是我唯一认可的少夫人,别人?靠边站。” “你!”金恩柔气得脸呈猪肝色。 “金小姐想向少爷告我状,尽管告去。你要真有手段让少爷开了我我还得谢谢你呢,正好我想退休了,还愁没个说辞呢!” 吴妈真想让沈惊觉下来看看这女人此刻凶神恶煞的嘴脸,这还是平时那个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金小姐吗。 “惊觉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哥啊!”金恩柔不再和吴妈费口舌,干脆跪坐在地上哭天抹地。 这场面,堪比清宫剧里失宠的嫔妃跪在养心殿外为自己犯了罪的族人求情,如出一辙啊。 见半天沈惊觉没响应,金恩柔又开始换人叫魂。 “姨妈!姨妈您帮帮我!姨妈!姨父!” “别喊了,沈董带着夫人和两位小姐陪老爷用晚餐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到惊觉哥哥见我为止!” 吴妈抬头看了眼天,乌云密布,“要下雨了,我得收衣服去了。你愿意喊喊吧。” 说完吴妈撇下她转身进了别墅,还嘱咐佣人无论怎样都不能给金恩柔开门。 金恩柔又喊了半天,嗓子都劈了,仍然不见沈惊觉出现。 她脸色煞白,心慌意乱,只觉沈惊觉最近变了,越来越难拿捏了。 往常一听她来,无论多忙那男人都要放下公事来见她;看到她哭,他就掏空心思哄她,百万跑车,千万珠宝,那男人从不吝惜,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可是现在,怎么就连见一面都难了? 没多久,黑压压的天空就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 金恩柔把心一横,干脆使起苦肉计,有车不坐而是仍然跪在外面,把自己淋成落汤鸡,哆哆嗦嗦,一副活不起的样。 “惊觉哥哥……让我见你一面吧……” “哼,低劣手段,这苦肉计傻x才看不出来!”站在窗前看戏的吴妈冷冷嘲弄了一句。 忽然,身后传来皮鞋冷沉的脚步声。 吴妈回头,竟看到沈惊觉眉宇深锁着往玄关方向走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6章 苦肉计不灵了 吴妈暗惊。 不是吧不是吧!这小贱人的苦肉计,少爷不会没看出来吧?! 那他岂不就是傻…… 而这时,沈惊觉已拿起一把黑伞,面如沉水地推开了门。 “哎!少爷!”吴妈焦急地唤了一声。 但男人到底还是撑着伞走了出去,气得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下脚。 门外,金恩柔瘫坐在雨中,已经撑不住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一见那如神祗般高贵挺隽的身影朝她走来,她又兴奋狂喜,施展媚术,楚楚可怜地啜泣着。 沈惊觉俊眉压眼,快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为她撑伞,另一只大手将金恩柔从地上捞起来,力道很重,由不得她耍赖撒泼,甚至带着点儿强势的态度。 “惊觉哥哥……”金恩柔轻咛了一声,顺势就扑进他怀里。 刚才还像半死不活,这会见了男人就满血复活,双臂像蛇一样紧紧缠着他精壮的腰身,湿哒哒的脸直往他胸口蹭。 沈惊觉心口涌上一丝躁郁,嗓音幽沉,“你身体本就虚弱,这么淋在雨里,会生病。” “我不这样你肯来见我吗惊觉哥哥?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可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呢?” 金恩柔扬起煞白又狼狈的脸,目光带着慌乱无错,“惊觉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最近对我都冷淡了……是因为上次西装的事吗? 我知道错了,我去给白小小道歉,我去求她原谅行不行?” “不用,我已经不生气了。” 沈惊觉容色淡漠道,“面也见了你可以安心了,柔儿,你先回家去陪家人吧,这几天风波平息了,我再去找你。” “惊觉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好不好?!” 金恩柔见他赶人急得脸色胀红,往日千金小姐的架子也顾不上了,搂紧男人健美的身躯一寸寸往下坠。 “我哥要被判了!整个盛京的律师碍于唐氏的淫威给多少钱都没人敢出面为我哥辩护! 他们唐氏欺人太甚,这是把我们金家往死里逼啊!惊觉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我家都快破产了,哥哥要在成了阶下囚家就散了!求求你了……” 沈惊觉眉目清冷,挺拔的身姿没有一丝动摇,仿佛不染凡尘的谪仙。 说他无情,他对金恩柔的爱却很坚持,少年一句承诺他一直坚守到三十岁,哪怕不惜伤害另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哪怕被扣上不孝孙的帽子他也要娶她。 说他有情,他又公事公办铁面无私。金家犯罪他毫不姑息,那态度冷绝得简直堪比阎王殿的判官。 此刻沈惊觉回想起自己为了金氏去找唐俏儿谈判时撂的狠话,还有他用金氏的事讽刺白小小的场面,心头悔意纵生,语气更加凛冽。 “唐氏无辜,而你哥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建议他坦白从宽,争取减刑,这才是正途。 至于金氏,也该内部好好整顿一下了。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我就算再拨你们十亿,你们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到头来也无力回天。” 金恩柔嘴唇瑟瑟颤抖,整个人都傻了。 她本以为自己哭唧唧地卖个惨,沈惊觉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心软下来,对她言听计从。 可这回她想错了,以前沈惊觉对她一味包容,是因她尚未触及他的底线。 但只要底线踏破,哪怕她是他深爱的人,他也不会留情。 最终,沈惊觉亲手将哭哭啼啼的金恩柔强行塞进车里,命司机锁上车门,目送她离开紧锁的眉宇才有了几分舒展。 他撑着黑伞站在雨里老半天,想起白小小看着自己那失望入骨的眼神,心口微微泛起酸涩的刺痛感。 细细密密,避无可避。 * 金泽驭被抓,金家别墅一片死气沉沉。 金氏夫妇见女儿满身泥泞,脸色惨白丧气,像个被沉河了的怨鬼一样失魂落魄地回来,头一句不是关心她怎么弄成这样,而是焦急地问沈姑爷会不会出手相助,就算帮忙找个厉害的大状也行啊! 结果,金恩柔只是一脸愁云惨淡地摇头。 “没用的东西!” 金董痛咳了几声,气得指着她鼻子呵斥,“从你傍上沈惊觉到现在你给家里帮衬上一点儿忙了吗?! 拉拉扯扯了好几年到现在财产股份一个没占到,沈氏的门也没迈进去!我看那沈惊觉根本就不爱你,生女儿就是赔钱货!要你有什么用?!” 金恩柔狠得眼眶猩红,金董本就重男轻女,听说当年怀她时听说她是女孩,逼着秦婧将她打掉。是医生说打了就再无受孕可能,加上秦婧一再坚持,她才能诞生在世上。 结果生下她后,母亲身体还是无法再孕,这使得父亲对她厌恶更深。 她从小就活在兄长阴影下,为了得到重视她攀附姨妈,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孩子的童真,专学些攻心钻营的手段,为的就是以后给自己谋个好出路,让父亲刮目相看,做女中凤凰。 沈惊觉,就是她八岁那年的第一个试验品。 原本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私生子,而是属意于名正言顺的沈家大少爷。 是姨妈让她先拿沈惊觉练练手,即便不喜欢,有个豪门少爷心甘情愿当她的跟班舔狗,不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吗。 于是,姨妈给她提供机会,让她不但成了沈惊觉的救命恩人,还成了他黑暗人生中救赎的光,才使得那男人对他执念至此。 这前前后后,她也帮衬金氏不少了,可到头来金董还是把她当个拉拢权贵的工具人,稍有行差踏错就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金恩柔恨得睚眦目裂,竟在心里生出一丝阴暗的冷笑。 她才不要帮金泽驭呢,那个酒囊饭袋最好一辈子烂死在监狱里,这样金氏就是她的了,哪怕只是个空架子那也是她的!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沈惊觉不肯帮忙你能让柔儿怎么办?!” 金夫人秦婧忙过来把女儿抱住,愤懑地瞪着金董,“都怪你!要不是你溺爱阿驭把他惯得无法无天,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结果?! 金家的男人一个个不顶用就知道拿我们女人撒气!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金董气得头顶都要冒火了,想起他老婆的亲姐姐到底是沈光景的夫人,有了这个裙带关系他也不好发作了。 “现在当务之急,一来是赶快挽回咱们的形象,二来是让柔儿和沈惊觉的婚事抓紧定下来。” 秦婧想到沈惊觉对自己儿子见死不救,目光都变得恶狠狠的,“实在不行就想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姓沈的这辈子都别想甩了我们柔儿!” “妈!您、您忘了我……”金恩柔惊惶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秦婧想起她腹部的妊娠纹到现在还没清除干净,不禁烦闷地叹了口气。 “柔儿,要实在不行就纹身遮盖吧,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金恩柔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谁愿意在肚子上纹乱七八糟的啊,她可一直走的清纯玉女路线。 但都做了几个疗程激光美肤还是有痕迹,如果到结婚时妊娠纹除不掉就只能用这下下策了! 这时,佣人们拿着东西一个个从楼上走下来。 “夫人,都整理好了。” “这、这些都是我的首饰盒子!妈,你要把它们拿哪儿去?!” “卖掉。” “什么?!这怎么行!这都是我的收藏啊!” 金恩柔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把最值钱的那个盒子抢到手里。 这是沈惊觉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条名叫“赤焰之心”的红宝石吊坠。是沈惊觉两年前亲自飞往法国三次,驻守大半个月,找一流珠宝设计师为她设计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吊坠多少钱,但这么大一颗红宝石极其稀有,怎么也得七位数吧?沈惊觉对她向来是阔绰的。 “集团现在需要钱周转,你这些加上我的几样值钱的首饰卖了,还能再挺一挺。 而且半个月后有个慈善拍卖会,咱们必须去拍卖会上露脸赚取一波好感度,洗刷我们金氏的负面形象! 更何况沈家老爷子的寿辰也快到了,咱们在拍卖会上拍得的东西,顺便就可以当做寿礼送给沈老爷子,岂不一举两得?” 秦婧一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冷漠表情,嘴上却还是安慰着,“柔儿,等你嫁给沈惊觉,那小子就会把金山银山巴巴送到你眼前来,不要只顾着蝇头小利,眼光要放长远点儿。 你可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啊,金家的未来你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妈就靠你了!” 金恩柔踌躇半响,最后还是咬牙忍痛将盒子递给了秦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7章 阴谋诡计,你来我往 金氏集团陷入巨大的产品和信任双重危机。 网友们嚷着要抵制金氏的产品,金泽驭口口声声引以为豪的全国五百多家门店,不到一个礼拜倒闭了四百家,剩下一百多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跳楼价大甩卖,哪怕血亏也不想货都砸手里。 看着一天天的巨额亏损,本就身体欠佳的金董彻底病倒了。 秦婧亲自上门求姐姐帮忙,可秦姝哪儿敢再插手,只能作壁上观。 “沈南淮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有谁帮金氏,他就会用强硬手腕处理。妹妹,我也是为人儿媳寄人篱下的,个中心酸真是没法说。” 秦姝长叹了口气,拉过妹妹的手放在掌心里安抚着,“虽然沈氏不能出手,但我已经让景哥尽快给柔儿和惊觉挑日子了。 就定在老爷子寿辰后的第一个周末,你看如何?” “还、还要等到他八十大寿后?”秦婧急不可耐地问。 她能等,金氏等不了啊! “唉,我巴不得柔儿明天就和惊觉结婚,可老爷子非说要等到八十大寿后再办,我也没办法啊。” 秦姝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位白小姐离了惊觉后傍上了ks集团的总裁,她离开沈家当天就是被唐总接走的,沈家很多人都看到了。” 秦婧上次也从儿子那儿听得一二,心里妒忌得不行。 恨自己女儿没这高超的斩男手腕,连沈惊觉到现在也没十拿九稳地拿下,人家前妻却梅开二度,还是个不输沈家的顶级豪门! “我就想啊,这次ks对金氏这么针对,会不会也是白小小给唐总吹了耳边风的缘故?”秦姝一脸懵懂,继续煽风点火。 秦婧经姐姐这么一“点拨”立刻醍醐灌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愤恨地红了眼。 “那个死丫头……耽误了柔儿的姻缘不说,现在都和沈姑爷离婚了,竟然还想从中作梗坏我们!她打量找了新靠山就没人能动她了是吗?!” “唉,还真是不好动呢。” 秦姝啧了一声,“毕竟白小姐现在是唐总的掌中娇,唐家什么门第,岂是别人惹得起的。” “对啊,唐家什么门第……也是她那种土鸡能飞进去的?!” 秦婧怒火中烧,眼里寒光一闪计上心头,“哼,那白小姐不是在沈老爷子面前很会卖好装乖吗?装得对沈姑爷一往情深乖巧温顺的样子,背地里早就跟唐总勾勾搭搭了吧,否则哪儿能这么快就好上! 要是让她这副虚伪的嘴脸在沈老爷子寿辰之日揭露出来,那得是多大的热闹啊姐姐!” 秦姝笑而不语,拿起高级的英式茶杯抿了口红茶。 这主意好,不过都是你想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哟。 * 这边,ksworld酒店,总经理办公室中。 画面血腥,惨叫连连。 唐俏儿天资聪颖一目十行,这会儿批完了所有的文件,正劳逸结合打开了她最喜欢的游戏,当几把屠夫炸鱼过过瘾。 只见她刚把一个求生者砍倒,呲了一屏幕的血,林溯就走了过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忙别过脸去紧闭双眼。 “有事起奏,无事退下。”唐俏儿键盘鼠标配合默契,手指反应敏捷,令人目不暇接。 “大小姐,有两件有趣的事向您报告。” 说着,林溯一只手遮住屏幕,另一只手快去把文件放在她面前,又撤回老远。 “艾玛……你行不行啊胆儿这么小,以后怎么保护女朋友啊。下回我带你去玩儿恐怖密室逃脱壮壮胆!” 说完,化身屠夫的唐俏儿又砍倒一个人,又呲了一屏幕血。 “得劲儿!” 林溯表情整个一个裂开的大动作。 玩完游戏,无人生还,她才心满意足地退出,把文件拿了起来。 “这不是咱们唐家典当行的典当品档案吗,怎么拿出来了?” “这些珠宝首饰,是金恩柔的母亲派人拿到咱们典当行卖掉的。是卖哦。” 林溯笑容带着几分玩味,“大小姐英明,让我这几天一直留意金家动态,果然有了发现。” 唐俏儿勾起樱唇,笑得运筹帷幄,“意料之中,沈氏不出手,金氏就只能想方设法地筹钱补窟窿。 不过我以为他们会卖房子卖地呢,没想到只是卖了点儿首饰,啧啧,看来家大业大还是赔得起啊。” “燃烧最后一点钱续命罢了,慢慢放血死还真不如一刀了断来得痛快。” 林溯冷哼一声,“让他们泼咱们脏水,这是金氏的报应!” 唐俏儿没再说什么,只是闲闲翻看典当物的档案。 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唐家在盛都和海门各有一家信用度很好,规模很大的典当行。 因为老万喜欢收藏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所以他暗中派人开了两家当铺,就是为了能收到求而不得,意想不到的宝贝。 靠着当铺,老家伙这几年真是没少捞,毕竟走进当铺的人,能把典当物赎回去的,真没几个。 突然,唐俏儿瞳仁猛然,指尖微微一颤。 在看到“赤焰之心”赫然在列时,她强自抑着胸口翻涌的气血,嘲讽与愤懑在泛红的眼里交织。 这是沈惊觉煞费苦心,送金恩柔的定情信物。两年前她第一眼看到他在灯光下看着这吊坠发呆时,就深深爱上了它。 那时,她做梦都希望那条项链是属于她的,她也好想要沈惊觉送她礼物啊,哪怕不用如此名贵,哪怕只送她一块石头,她也是欢喜的。 可梦,始终是梦。 沈惊觉只给他爱的人送礼物,他不爱她,她就连一块石头都不配得到。 结果现在,金恩柔竟然将那男人的一番火热痴情卖掉,唐俏儿越看越想笑,只是氤氲水雾的眸底暗藏说不出的苦涩。 “真想看看,沈惊觉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您说什么?”林溯没听清她的呢喃。 “金家人不识货啊,这条项链八位数起跳,他们竟然七百万就卖了?那是咱们赚啦。”唐俏儿换上冷谑的笑,一张娇俏的脸蛋邪气斐然。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大哥打来的。 “大哥!”唐俏儿收拾好情绪,嗓音又脆又甜,甘蔗似的。 “俏俏,最近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要大哥帮你的地方?”唐樾嗓音温柔备至。 “不累不累,倒是大哥你别太操劳了,多注意休息。” 兄妹俩浅聊了几句,唐樾言归正传,“周末有个慈善拍卖会,你替我去出席一下吧。爸死活让我去帮他抢那个明黄花梨木交椅,预算一个亿内。 可我周末要去教堂讲学不得空,所以……还得麻烦俏俏你出面把宝贝请回来。” “我?我出面以什么名头?ks集团总裁唐樾的女朋友?”唐俏儿打趣他,拿起巧克力咬了一口。 “可以。” 唐俏儿:“?” “只要你去,你说你是谁你就是谁。要不你就说,你是唐家的小祖宗吧。” 唐俏儿嚼着巧克力点头:可以! 唐樾轻声一笑,带着宠溺,“左右你从不在媒体和公众面前露脸,盛京上流圈层没人认得你,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地去玩儿了。” “好吧好吧!不过预算就给一个亿,少了点儿,万一我也有看上的东西呢?” “拍就是了,我给你报。只是咱们唐氏的传统,只要参与竞拍了就要拿下,绝不能给其他人留机会。” “知道啦,老万家训,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唐俏儿笑嘻嘻地掰响了指节。 “祝你好运俏俏,黄花梨交椅,别忘了。” 挂断电话,一旁的林溯忙忧心地提醒,“大小姐,咱们既然替大少爷参加慈善拍卖,不带藏品去恐怕不好看。可是现在准备,是不是有点仓促?” “是要带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唐俏儿唇瓣轻弯,眼角眉梢漾起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8章 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周末,盛京铂丽拍卖行。 会场外聚集许多记者,为了保护富豪们的隐私,他们只能在外等着。 但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实打实的顶级收藏家和投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不是需要曝光度的明星,大家对采访无感,只对宝物趋之若鹜。 除了秦氏姐妹和金恩柔。 每年这个时候,秦姝都会盛装出席,把一个高级的慈善拍卖会搞得像三流明星走红毯,堵在门口任媒体照个臭够,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才一脸怨气地离开。 好像生怕众人忘了她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靠破坏别人家庭小三上位的过气女星,搞得沈光景已经两年没亲自过来参加了,大抵是觉得掉价。 不过今年秦姝没再故技重施,毕竟秦婧昨晚一再求她把这亮相的机会留给她们母女,亲戚一场,她再不愿意也不能不给薄面。 于是今年站在门口的“迎宾”就换成了金氏母女。 “这次我们金氏出席拍卖会,希望能够拍到优秀的藏品,为慈善事业尽一份薄力。”秦婧当着众记者的面拿出顶级贵妇的气质,大方发言。 “金夫人,金氏集团近来财务状况如何?听说已经在破产边缘了?”记者犀利发问。 “金大少爷的调查结束了吗?会被判刑吗?” “听说贵千金与沈氏集团总裁传出情变,确有此事吗?” 情变?! 金恩柔就听清这句了,突然拎着拖地裙上前,瞪着滚圆的眼睛把记者盯得头皮发麻。 “什么情变?你从哪儿听的?!” “这……金小姐不用如此紧张,我们只是问问而已。 毕竟金氏出事,沈总作为您的未婚夫到现在也没出手相助,也没表过态,外界引发这种猜想也无可厚非吧。” “我和惊觉哥哥才没分手呢!你们不许胡说!” 金恩柔想到这些天沈惊觉都没主动联系她,一下子就急了,嗓音都拔高了八分。 秦婧一把将沉不住气的女儿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镜头笑道:“我女儿和沈总的感情一直很稳定,请大家不要多想。至于金氏和沈氏之间的事属商业机密,我们也不太清楚。” “今天这个场合,沈总也有出席,为什么没和金小姐同框?” “二位好像从来没同框过吧,是否是为了避嫌?” “避什么嫌呢,如果沈总来的话,怎么可能不和我女儿同行……” “但我们好多人都看到,沈总提前半小时就已经进场了啊。”有个记者突然冒出来一句。 炸了金氏母女一个措手不及,两人的脸双双绿了。 …… 而另一边,沈惊觉已经在韩羡陪伴下入场了。 “阿觉!” 霍如熙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一双痞坏多情的凤眼眯起,直接上来就亲昵地搂住了沈惊觉的腰。 “啧,练得不错,挺结实啊。” 好死不死,霍大少还在男人窄腰上掐了一把。 “你的手,给我规矩点儿。”沈惊觉眉心微拧,身子未动,却冷冷斜了他一眼。 “嗤,假正经。小时候在被窝里你掐我内劲儿哪儿去啦?” 霍如熙不摸腰了,长臂拦住他的阔肩,“哎哎,你未婚妻和你未来丈母娘来了,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避嫌。” “还行还行,看来你这个恋爱脑还有得救这回没去给金小姐鞍前马后,要知道现在金氏在业界真可谓是臭名昭著,谁碰谁惹一身腥。” “谁恋爱脑?” 沈惊觉脸色骤然一沉,“你别以为这是你们霍氏的场子,我就不敢拿你怎样,霍如熙。” 上流圈层众所周知,铂丽的幕后老板是霍氏集团,由霍大少霍如熙全权管理。 “兄弟我也是为你好啊,我是真不想看着你一世英名被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金氏给糟蹋了。” 霍如熙撇了撇嘴,“我爷爷本来不想让金氏的人过来参加慈善晚宴,但怕拂了你的面子才放行了。 要知道,以金家的水平,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 “现在,是不配,但柔儿迟早会嫁给我,到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对她有改观。” 沈惊觉眸色晦涩,“毕竟金家是金家,她是她。” “明白,嫂夫人我还是不能不尊重。只是阿觉,我说这话你估计不爱听啊。” “那就别说了。” “论样貌论性格,我还是觉得前嫂子那种铿锵野玫瑰更适合你。你这把闷骚老柴火就得要白小姐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才点得起来。”霍如熙嘴巴太快,还是说了。 韩羡用力捂嘴,都快窒息了才没笑出来。 沈惊觉胸口涌上股浊气,凉薄地启唇,“我和她不可能有未来,而且我绝不做吃回头草,这种没品的事。” 霍如熙耸了耸肩,也懒得点破他,便换了个话题。 “今天的拍品有没有想要的?” “有,明黄花梨交椅。” 他准备拍下来,留给爷爷做寿礼。 “有眼光!我可以帮你运作,要有人跟你抢,我会想办法劝退他。” “不必。” 沈惊觉淡淡摇头,“慈善拍卖会,重在‘慈善’二字,若宝贝和我有缘自然到我手里,无缘强求就失去拍卖的乐趣了。” 两人进入会场,径直走到第一排。 这排为vip中的vip,只有真正的豪门贵族或精英人士,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沈霍两个英俊挺拔,丰神俊美的身影入场时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名媛千金一个个羞红了脸。 “沈总太帅了,这不就是人间理想吗!” “理想?我看你趁早别想,沈总要和金家千金结婚了,你不知道啊?” “什么?!就是卖劣质家居的金家?我的天啊,那小门小户连给我们家提鞋都不配,白瞎沈总了!” “金恩柔和沈总青梅竹马,沈总为了那女人和前妻婚都离了就为娶她,你多大的道行能从金恩柔手里把人抢过来?” “啧啧……好可怜的前妻!瞧金恩柔矫揉造作的那个贱样儿,我赌沈总不出两年就得厌弃她!” 沈惊觉优雅落坐,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烈气场。 他不经意地侧目,竟看到仅各一个过道,标有“唐樾”名牌的椅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男人薄唇紧合,眉心冷冷一折。 “哎呀阿觉,这个我真没办法,第一排的位置都是我爷爷事先留好的,我可不敢乱动。” 霍如熙看透他所想,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这座位啊,最考验人情世故了,连你后妈和你那俩大傻妹妹都让我给安排后面去了,你就说这一张张椅子,它有多金贵吧。 唐樾是唐万霆的长子,又是ks集团总裁,我们霍氏不能厚此薄彼,你忍忍啊,忍忍。” …… 会场外的大堂,秦氏姐妹正在和几位贵妇社交,沈白露和金恩柔手拉手在那商业互捧,而沈家四小姐沈初露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自闭了。 “初露妹妹呢?怎么人不见了?”金恩柔问。 “管她干什么,总之死不了就行了。”沈白露一提这个亲妹妹就没好气。 觉得她窝窝囊囊,畏首畏尾的样子给沈家丢尽脸了。 “哎呀也别这么说嘛,初露可是你亲妹妹耶,又是沈家最小的千金,你要多疼她些啊。”金恩柔故作温婉贤良地劝说。 “我倒希望从来没有这个妹妹,丢人现眼。” 这不劝还好,一劝沈白露火更大了。 金恩柔心里暗暗窃笑。 就这样离间两姐妹的关系才好,不然等她嫁进沈家万一有一天俩小姑子统一战线搞她,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时,一串气场强大,盛气凌人的脚步声破空而来。 秦氏姐妹、金恩柔、沈白露,包括几位贵妇,都不约而同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身黑西装的唐俏儿雷厉风行地闯进众人视野。 仍然是杀疯了的超高跟,仍然是美惨了烈焰红唇。 唐俏儿看似随性洒脱的穿着,却把精心打扮数个小时的金恩柔和沈白露统统比了下去。气得二人把裙摆都攥褶皱了! 唐俏儿身后跟随着林溯,今天林溯也浅浅打扮了一下,帅气迷人。 主仆二人本想把这一坨花里胡哨的女人直接忽略过去。 不成想,秦姝竟在这时笑着叫住了她。 “哎呀,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见到小小你,太让人意外了。慈善活动果然包容性很强啊。” 言外之意,就是她白小小一个乡野村妞,哪里配登大雅之堂? 唐俏儿忽地驻足,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似笑非笑地乜着秦姝。 “大太阳底下您没见过的事多了,您觉得意外不是它不合常理,而是您还需要长长见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9章 唐俏儿大战长舌妇 此言一出,所有贵妇都怔住了,纷纷向秦姝侧目。 她们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惊艳漂亮的女人就是沈总的前妻,她们只觉得这姑娘肯定是出身不凡的名门千金,家里不衬上亿不能有这底气,敢直怼沈光景的夫人! 秦姝气得肝颤了颤,咬牙冷笑,“呵,白小姐现在攀上了更高的枝确实今非昔比了,从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说会道。” 唐俏儿秀眉微挑,完全不在乎秦姝的嘲讽,“我只是别人跟我怎么说话,我就跟别人怎么说话而已。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跟攀不攀枝有什么关系?” 秦姝这回连脸色都胀红了,彻底气晕了头。 “白小小!我妈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说话怎么这么失礼?!”沈白露见自己母亲被羞辱立马火了,冲上前就一副要咬人的架势。 唐俏儿冷笑了一声。 沈白露继承了她母亲莲藕式的心眼,却没有继承秦姝阴暗的城府,她都不屑于跟这种肤浅的女人多废话。 “这儿没人视力有问题吧。” 林溯忍无可忍,冷沉着脸挡在唐俏儿面前,“是谁没事儿找事儿,是谁先出言不逊的,长眼睛的都看得清楚吧。” “哎呀,前有唐总,后又有这位先生,白小姐的护花使者还真不少呢。”金恩柔趁机在旁冷嘲热讽。 “金恩柔,造谣靠一张嘴就行了,但会付出什么代价,你想过吗?”唐俏儿凌厉的目光如寒星戳在金恩柔脸上。 金恩柔的心脏瑟缩了一下。 她以前只觉得这女人就是个老实巴交,软弱可欺的乡下柴火妞。 现在她却隐隐有些畏惧她,因为她越接触她,越觉得摸不透她。 “白小姐,我真心觉得你出现在这儿很不合时宜,我们也是为你好。” 秦婧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笑里藏刀,“毕竟之前你因为年少无知,介入了柔儿和惊觉之间的感情,搞得自己现在陷入很被动的局面。虽然你行差踏错,但我们也没怪罪过你。 只是现在柔儿已经和惊觉在一起了,你又是那样的身份,再出现在惊觉面前真的很不合适。 我们倒没什么,毕竟柔儿就要和惊觉结婚了。可若让别人看见了,白小姐你说你该如何自处啊?” 金恩柔在旁听了秦婧这番吃人不吐骨的言辞,露出阴暗又兴奋的冷笑。 果然还得是母亲,姜还是老的辣! 众贵妇听完,看着唐俏儿的眼神又是惊讶又是鄙夷。 原来她就是沈惊觉那个名不见经转的前妻啊,竟然还是个第三者上位! 真让人不齿! “我介入他们?哈哈,金夫人,您的脑子是像您金氏集团产的家具一样坏掉了吗?”唐俏儿丝毫不气恼,反而笑出了声。 “你……!”秦婧气红了眼。 “当年我和沈总结婚时沈总可是单身,是你的宝贝女儿顶不住压力和沈总分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我跟沈总成婚三年,三年里您女儿都干了什么事儿,都是怎么缠着我老公的,需要我在这儿一一列举一下,以示尊重吗?” 金氏母女脸色惊变,金恩柔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那三年里,她虽然人在m国,却还是想方设法地搅合他们。 不仅如此,她还曾给白小小发过脏话连篇的短信,打电话咒骂过她,而白小小却始终忍气吞声,从未反击过。 现在如果真翻了旧账,那岂不是东窗事发了?! “阿溯,拿出来,给她们开开眼。”唐俏儿微微眯眸。 林溯会意,从拎着的公文包里抽出个小红本,打开亮在她们面前。 众贵妇:! 一张红得刺眼的结婚证,真是打了金氏母女响亮的一巴掌! “看到了吗,我和沈总还没正式离婚呢,程序还没走完呢,这有些人呐,就按奈不住,要鸠占鹊巢了。”唐俏儿红唇上扬,笑得那叫一个妖孽生风。 金恩柔脸色憋的,比这封皮都红。 太离谱了!谁会随身带着结婚证啊! 但,唐家大小姐就是这么个杀你个猝不及防的奇女子。 因为她时刻都准备着跟沈惊觉离得干干净净,结婚证她当然要随身携带了。 而这回,结婚证成了照妖镜,让这些颠倒黑白的长舌妇无处遁形! 秦家两姐妹也彻底没戏唱了,毕竟人家这一刻还是合法夫妻,她们能说什么?越说越黑! “谁是小三,谁不该出现在这儿,大家自己品品吧。” 说完,唐俏儿收起小红本,转身在众人震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留下金恩柔在原地,羞愤难当,赤目欲裂! …… 还有不到五分钟,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几乎所有贵宾悉数落座。 秦姝与沈白露坐在第三排,打进门那一刻起,沈白露的一双发光的眼珠就跟个陀螺一样围住霍如熙打转。 “好帅啊……” “这霍家举办慈善活动规格太高,戒备森严,我好说歹说就是不给咱们调换到第一排去。” 秦姝颇为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孩子,你放心好了,妈日后一定让你找个机会接近霍大少,凭我女儿的才情美貌,高贵出身,霍大少一定会为你倾心的。” 虽然霍如熙在盛京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花名在外,但秦姝为了和霍氏攀亲家,还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女儿塞进去。 更何况,沈白露还很喜欢霍大少,这两好搁一好的买卖她自然要推波助澜。 “妈,二哥和霍大少是把兄弟,您去跟二哥说说,让他帮我撮合撮合好不好嘛!”沈白露扁着嘴央求着。 秦姝眸光一冷,让她去求那个野种,她才拉不下那个脸! “初露呢?” “肯定又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吧。妈,你下次能不能别带她出来了,到处乱跑一有摄像机对着她就拉个臭脸,太丢咱们沈氏的脸面了!”沈白露很是嫌弃这个亲妹妹。 “你小妹本来就有点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她也有二十岁了,我得带她多见见人,若要有谁家少爷看上她肯娶她,我就趁早把她嫁出去,也了却一桩心事。”秦姝幽幽叹了口气。 听听,这话多像在卖女儿一样,好像再迟两年这货就要砸手里了似的。 金氏母女这边,就更难受了。 拍卖会现场一共十几排座椅,她们娘儿俩盛装出席,花枝招展,竟然被安排在了最不起眼的末排! “妈!惊觉哥哥在第一排呢,我要坐到他身边去!” 说着金恩柔急不可耐地拎着裙摆由向沈惊觉,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保镖拦住。 “不好意思,金小姐,这里所有位置都是固定的,您不能随便串座。” “不能?呵,你们凭什么拦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金恩柔扬着下颌,趾高气昂地问。 “知道,您是沈总的女朋友。”保镖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金恩柔猛地一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今晚的位置,是我们霍氏集团董事长亲自安排的,哪怕您是沈总的妻子,也不能破这个例。” 金恩柔气得瞪圆了眼睛还想理论,却被秦婧一把拽下去按住。 “行了!一个座位而已,别丢人现眼!” 话虽如此,秦婧远远看到秦姝和女儿坐在了前排,有说有笑的完全把她们抛在脑后,心里也在暗生闷气。 这个姐姐,从小就是这样,事事都要压她一头。口口声声说着今晚要帮她博关注,结果根本就是虚与委蛇! 现场基本座无虚席,只有唐樾的位置,仍然空着。 沈惊觉淡漠地瞥了旁边一眼,蜻蜓点水一样收回视线。 “嗯?唐总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不会不来了吧。”霍如熙诧异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会场最后方的大门打开。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向后方,沈惊觉素来是个冷漠又缺乏好奇心的人,但也不由得转眸望去。 刹那间,他呼吸一窒,心血涌动。 他愕然看到,黑西红唇的前妻,脚踩杀器般的细高跟,迈着自信而沉稳的步伐,目不旁视地向第一排的位置走来。 如女神降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0章 她被爱着,他不舒服 唐俏儿没有穿繁琐拖沓的晚礼服,而是选了一身自己设计的黑西装,胸口别着的仍是顶级珠宝设计师alexa的另一个用黄钻打造的胸针作品。 她英姿飒爽地出现,干净利落的风格独树一格,不动声色地压了那群豪门阔太,贵族千金们一头。 她们,是娇养的公主。 而她唐俏儿,向来都是霸气的女王! 金恩柔见眼中钉肉中刺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恨得心尖都在滴血。 好死不死,这时身边两个贵妇惊叹着打量唐俏儿,议论不休。 “我的天,这是谁家千金?太有气质了吧!” “亏了是年轻,不然我真以为她是哪个财团的女大佬呢,这气场把男人都比下去了!” “你瞧见她那只胸针没有?那可是alexa的殿堂级收藏作品‘诸神黄昏’!三年前有人出一个亿想收入囊中,alexa都嗤之以鼻呢!” 什么?诸神黄昏?! 只要接触一点珠宝圈的,有谁不知道alexa,有谁不知道三年前那颗一经展览就引起轰动的“诸神黄昏”! 刚才金恩柔光顾着生气了,并没注意到唐俏儿的穿戴,如今再一细看,更是嫉妒得牙都咬疼了! “呵,看来这个白小小,真是没少在唐总身上捞好处。” 秦婧又是妒忌又是佩服,狠狠给了女儿一杵子怨怼道,“我金尊玉贵地培养你,到头来你的手段还不如个乡下妞! 要不是你姨妈当年看在亲戚面子上点拨你,给你机会接近沈惊觉,就凭你这三脚猫的能耐,怎么可能虏获沈惊觉的心?!” “妈!我已经赢了,你为什么还说这种灭我士气的话?!” 金恩柔双拳紧紧握着,眼眶猩红,“就算白小小勾搭上唐樾又如何?沈家半点不比唐家差! 更何况他们已经离婚了,白小小就是个弃妇!烂货!二手货!惊觉哥哥绝对不可能回头的!他这辈子都是我的男人!” “一日不扯证,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 秦婧心有余悸,“最近沈总明显对你冷淡了,连我都看出来了。 而且沈家那个老东西到现在还不肯接受你,千方百计地拖延着他们离婚,这事儿就是还有说法。 你要是以为那个白小小现在不住在沈家你就高枕无忧了,那可真是蠢出升天!” 金恩柔何尝不知沈惊觉对她不如以前热乎了,可她这几天连惊觉哥哥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施展她的一身骚啊! 唐俏儿掠过后排,携一缕清香,又从秦姝和沈白露身边掠过。 “妈,那个村妞……要坐哪里?!”沈白露紧张地问。 秦姝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本以为这白小小有一席之地就不错了,可没料到她竟然走向了大佬云集的第一排! 沈惊觉眼睁睁看着唐俏儿走到自己身侧,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可这女人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形同陌路,在唐樾的位置上优雅从容地落坐。 “唐樾找了白小姐代他出席?这事儿连我都不知道!”霍如熙震惊且懵逼。 沈惊觉沉了沉微乱的呼吸,俊眉深拧,瞥向与自己两米之隔的女人。 唐俏儿红唇带着一丝薄笑,容色明艳无伦,却周身散发着高岭之花的清冷气场,令人不敢企及。 她是真的,一眼都不看他,把当你是空气表现到极致。 “卧槽!原来‘诸神黄昏’在她那儿!” 霍如熙猛地一拍大腿,“三年前我妈过生日,我是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诸神黄昏搞到手给她做寿礼。 我怒砸一个亿,陪上人情陪上老脸求着alexa把那胸针卖给我,人家竟然鸟都不鸟我。 没想到这胸针竟然到了白小姐手里,唐樾对她……可真是下足了功夫啊!我特么这回是真服了他了!” 沈惊觉听了这话,心尖颤了颤。 没人比他更懂那种为心爱之人煞费苦心的感觉。 当初他为了给金恩柔准备生日礼物,百忙之中抽出半个月多的时间赶赴法国,遭过多少次冷眼,吃了多少次闭门羹,才求着那名设计师把“赤焰之心”打造了出来。 白小小嫁给他三年,他从不曾送过她礼物。 如今,她跟了唐樾,那男人给了她像钻石一样耀眼夺目的宠爱。 沈惊觉俊眉压眼,投下两片幽谧的暗影,心口随即泛起一丝莫名的苦涩感。 眼见唐樾对自己前妻这么好,他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好像显得,他这个前夫很没用一样。 所有来宾到齐,拍卖会正式开始。 作为霍氏代表的大少爷霍如熙穿着ysl的高定西装,气度不凡,款款上台致开幕词。 沈白露一脸花痴地半张着嘴,望着自己的“老公”,脑中已经开始给他们未来的八个孩子起名字了。 掌声雷动,霍如熙走下台前,竟咧着薄唇亮出两排白牙,眉梢一挑,狡黠地向唐俏儿抛了个媚眼。 唐俏儿杏眸一冷,回了个素质白眼。 沈惊觉把霍如熙的放荡举动看在眼里,俊容黑得能拧出墨汁来! “哥们儿,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霍如熙笑嘻嘻地回到沈惊觉身边,胳膊肘撞了撞他。 “很好,再有一次。” 沈惊觉幽邃的眸寒光嶙峋地斜向他,“我劈了你。” 霍如熙生无可恋.jpg,“大哥,我又怎么你啦?你特么比老子我处过的几百个女朋友加一块儿都难搞!” 很快,第一件拍品展示在了众人面前,是一幅宋代文物写意山水画,笔调质朴,神形具备,是幅佳作。只是画师并非大家,所以底价仅一百万。 沈惊觉对文物其实兴趣一般,不过从小在爷爷和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成了半个内行。 这幅画,他一眼就看出,爷爷的画室里有幅一模一样的。 爷爷那幅是真迹,铂丽拍卖行这幅,应该是临摹工艺精湛的复制品。 复制品与赝品有很大差别,一些优质的复制品也不是没拍出过高价,只是有真迹在前,这个多少是上不去台面了。 “一百五十万!” “二百万!” “三百万!” 拍卖师刚要落锤,一个清越不失柔美的声音响起。 “五百万。”唐俏儿,慢条斯理地举起了牌子, 众人向这个神秘的美丽女人投来惊讶的目光。 沈惊觉瞟向唐俏儿清丽的侧颜,心中犯疑。 首先,这幅画根本不值五百万,三百万都多了。 其次,白小小跟在爷爷身边那么久,平时帮着爷爷打理那些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她不可能不知道真迹在爷爷那里,她为什么要花冤枉钱拍下这个仿制品? “六百万!”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后方。 只见金恩柔将手里的号码牌举得老高,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她怎么能忍得了这个贱女人出尽风头呢,她要把今晚丢了的面子抢过来! “七百万。”唐俏儿再次从容举牌。 “八百万!”金恩柔跟进,喊得很大声,周围的人纷纷看向她。 秦婧的心都提起来,她哪儿参加过这么高级的拍卖会,一张破画眨眼间就抬到了七百万,这才刚第一个啊! 不、不再看看别的了? “妈,咱们要不要跟一下?”沈白露有些不爽金恩柔出风头,低声问秦姝。 “都是自家亲戚,咱们就别窝里斗了。” 秦姝这种拍卖会她去得太多了,深谙好的东西,只会留在最后头。 “九百万。”唐俏儿又举起了牌子,大有不拿下这画不罢休的劲儿。 秦婧血压上来了。 给沈家那个老东西准备寿礼,她真没想花这么高预算了,她肉疼啊! “一千万!”金恩柔已经上头了,红着眼再次举牌。 众人哗然! 霍如熙却笑了出来,“这才第一个拍品,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拍出了这个数。 哎呀赚了赚了,阿觉你说我是该谢谢前嫂子好呢,还是现嫂子好呢?” 沈惊觉放膝上的一双大手十指交错,薄唇紧闭下敛,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 “柔儿,等下次白小小再叫价你不要跟了!一千万太多了!”秦婧拉着金恩柔的手都冒汗了,紧张地劝道。 唐俏儿眉目噙着一丝哂笑,纤纤素手刚要举起,却又放下来了。 “一千万!成交!恭喜金氏集团金小姐喜提名画!” 金恩柔满面红光,笑得神气活现,觉得自己大获全胜,风头盖过了那个贱人。 可秦婧却两眼一黑,怎么都笑不出来。 此刻,林溯在场外,通过手机将场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大小姐啊,不愧是您!诱导金恩柔出了翻九倍的价钱拍了个复制品! 您真是把这蠢狐狸精浅薄的心思,给吃得透透的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1章 赤焰之心,狠狠打脸! 沈惊觉脸色又暗了一重,薄唇抿得更紧。 九百万都出了,一千万肯定不在话下。 白小小突然压手,不是因为她拍不起,而是因为她放弃了。 她故意的! 可他又说不出什么,毕竟没人逼金恩柔花冤大头的钱拍这幅画,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 又过了几件拍品,唐俏儿都很沉得住气,没有出手。 而沈惊觉一门心思只想把黄花梨交椅拍回去,所以也按兵不动。 接下来的拍品,是秦姝代表沈氏集团捐赠的一双翡翠如意摆件。底价二百万。 唐俏儿轻嗤了一声,不屑地摇头。 她宁愿拍第一幅复制品,也不会花大价买这么两个大傻石头回去,谁买谁大冤种。 果然,竞拍者寥寥无几。拍卖师努力吆喝,最终仅仅以二百六十百万的价格强卖了出去。 秦姝脸上的笑容逐渐垮掉。 还好不是二百五啊…… 沈惊觉倒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淡定。 因为秦姝不管做什么,丢的也只能是沈光景的脸,父子不同心,但夫妻得一体。 “下面这件拍品,来自ks集团,由柳敏之女士捐赠的,宋制汝窑天青釉花口杯一对!” 全场所有收藏家的兴致,瞬间就被带动起来! 唐俏儿愕然大惊,忙回头看向后方一阵疯狂逡巡。 终于,她在靠后排的位置,发现了敏姨端丽的身影。 大小姐:敏姨怎么会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唐俏儿紧张地给林溯猛发信息。 林溯:大小姐,我也才刚知道啊!可能是唐董临时派二太太过来的吧! 靠!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老万头! 唐俏儿心里多少有些慌。 今天这场合,沈家人几乎都在,她真的很怕搞不好她唐家大小姐的马甲会兜不住。 就在这时,她留意到,柳敏之冲着她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柔和的眉眼间带着几分闺蜜之间调皮的心照不宣。 唐俏儿心里一暖,马上就懂了。 敏姨啊敏姨,不愧是您,智珠剔透! 众人蠢蠢欲动,都按奈不住要把ks的拍品斩获囊中了。 “这天青色汝窑瓷本就难得,二太还一捐就捐了两个!唐氏果然出手大气,有大财团的风范啊!” “同样是财团,沈氏就差太远了,刚才那两个是什么玩意,估计都没我家门口俩石狮子值钱。” “这沈董的夫人,品味多少有点堪忧啊。” 秦姝脸上臊得都红了,如坐针毡。 她和柳敏之带来的收藏简直是云泥之别,强烈的对比更显得她小家子气,脸上无光! 拍卖进行到现在,沈惊觉檀黑的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兴致,修长的手指转了转号码牌。 “青瓷之首,汝窑为魁。好东西。”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沈惊觉听见唐俏儿吟了这句话时,不禁转眸微讶着看向她。 唐俏儿沉浸在古董的魅力中,白皙细腻的肌肤仿若上好的瓷器,清雅灵秀的眉目舒然,在灯光下极尽妍态,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白小小其实很漂亮,可他从不将她的美放在眼里。 因为他已心有所属。 所以有时候,沈惊觉甚至觉得,白小小跟了他,就是浪费生命。 浪费她的美。 沈惊觉的视线鬼使神差地,一路向下游弋,最终落在唐俏儿纤细的皓腕上。 果不其然,她依然戴着爷爷送她的玉镯,哪怕和她今天的行头不太搭调却也舍不得摘下,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沈惊觉眯起星眸,胸口下意识起落了一下。 汝窑瓷引来火热竞拍,拍卖师都应接不暇了! “一千万!” “两千五百万!” “两千七百万!” “四千万。” 沈惊觉优雅地举起号码牌,薄唇叫出一个目前全场最高的数字。 众人:?! 唐俏儿暗暗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沈惊觉。 狗男人,选女人的眼光不咋地,选古董的眼光倒不差。 沈惊觉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乌黑鎏金的眸微微流转,与她四目相对。 瞬间,男人被她过于理性且冷酷的眼神蛰了一下,心口一缩。 唐俏儿忙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最终,这对汝窑瓷成功地被沈总拍下,斩入囊中,也收获了众人羡慕的眼神。 “以后我找你喝酒你就用这杯子招待我吧!四千万才符合我的身份~”霍如熙笑眯眯地说。 “这杯小,不够你喝,我有个大的,更符合你身份。”沈惊觉冷冷地启唇。 “什么好东西要孝敬我?” “马桶。” 霍如熙一脸黑线,“卧槽!离心离德!” 唐俏儿不经意听到,别过身忍俊不禁。 金恩柔这会儿也开始肉疼了,四千万就买了一对破杯子,惊觉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啊。四千万买大别墅不香吗?! 她这人还没嫁进沈家呢,就开始操心起沈家的钱该怎么花了。 “下面这件拍品,意义非凡,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五十年的个人珍藏,明代制黄花梨交椅!” 拍卖师热情洋溢地介绍着,黄花梨交椅被一个玻璃罩保护着,由四名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 “兄弟!来了来了!”霍如熙忙拍了拍沈惊觉。 下一秒,他就看到,沈惊觉和唐俏儿就像被按了启动键似的,步调一致同时脊背离开了椅背,动作那叫一个默契。 他们全都蓄势待发,势在必得! “底价三千万!现在开始竞拍!” 众富商投行纷纷举牌,拍卖师不断喊价,竞争很是激烈。 三千万,可以说是今晚拍品底价的最高价! 秦姝和沈白露,如此爱出风头的一对母女,听见这价都望而却步。 金氏母女更早早地沦为围观群众,安静得和最后排放着的花篮混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只莹白玉手优雅地举起,红唇开阖,气定神闲地吐出一个数字。 “六千万。” 众人震惊,纷纷瞩目向举牌的唐俏儿! 神秘美女,不可一世,但只要出手,必定惊艳全场。 “妈,我……我没听错吧!” 沈白露满目惊愕,一脸难以置信,“那个村姑,竟然叫价六千万?她怎么敢叫这么高的价?!她装呢吧?!” 秦姝闷在那不吭声,阴冷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唐俏儿的背影。 忽然,秦姝想起了什么,眼珠提溜一转,看向唐家二太柳敏之的方向,心里发出冷笑。 小蹄子,你还真想土鹌鹑变凤凰啊,也不知唐家的高枝你站不站得住! “七千万。” 沈惊觉纤薄的唇微张,骨感匀称的手慢条斯理地举起,打下来的光将他挺拔的身姿晕染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耀眼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直接把价格又抬到了一个新高度,有几位紧咬不放的,也只能悻悻败下阵来。 “七千五百万。” 唐俏儿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再次举牌。 众人又是一阵低呼! 见惯了大场面的霍如熙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 他只觉他们就像武侠小说里绝世高手过招一样,两股凛冽真气撞击,仿佛下一秒就会电光石火,天塌地陷了似的。 “八千万。”沈惊觉沉静自持,只是眉心间多了一丝波动,一丝愠色。 为了帮唐樾淘宝贝,她够卖力的! 唐俏儿舌尖抵了抵粉嫩的腮帮,一股暗火蹿在心间。 哪怕不需要大哥报销,她的私房钱拿出来也能跟沈惊觉斗法。 可她懂得及时止损,权衡利弊。 古董确实有它因历史沉淀而产生的高昂价值,但她心里却有一个价格底线,八千万已经到顶,再斗法就成了斗气,好没意思。 “阿觉,你智商那么高,是不是都拿情商抵的啊。” 霍如熙见唐俏儿面色不善,忙歪头凑到他耳边心急地提醒,“白小姐那一看就是想要这椅子,你让让是不是能死? 且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白小姐一个女孩子,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跟她争来斗去,是不是有点儿没风度?” “她坐在那,是代表唐樾,跟我竞争的,也是唐樾,跟她有什么关系。”沈惊觉目视前方,眼神冷漠无波。 霍如熙倒抽了口凉气,竖起大拇指:“没毛病!兄弟!” “八千万第一次!八千万第二次!八千万……” “一亿!” 嚯!好家伙! 如水击寒冰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惊觉俊眉一轩,却没有转身。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举牌的美丽贵妇,正是唐家二太柳敏之! 唐俏儿慧黠的明眸弯起来,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敏姨会来了。 肯定是老万头怕大哥舍不得砸钱,派女将过来兜底来了! 沈惊觉星眸如雾霭沉沉,犹豫了半响,没再出手。 一亿,不是出不起,只是再叫就真的是没风度了。 最终,黄花梨交椅被ks集团拍得,掌声雷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拍卖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拍卖师却突然笑吟吟地开口: “下面是今天慈善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仍然是由ks集团捐赠! 来自于法国知名珠宝设计师耗时一个月打造的顶级珠宝——‘赤焰之心’!” 瞬间,沈惊觉瞳仁骤缩,心脏像中了一枪,停止了搏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2章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刹那间,金恩柔如遭雷劈,脸色惨白! 秦婧也狠狠吓了一跳,全身血管都像冰冻住了! “妈!怎么回事?!” 金恩柔满额冷汗咬牙问,“您不是把这条项链卖了吗?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我、我确实卖了啊,不可能的啊!”秦婧愕然嘀咕着。 “现在怎么办?!惊觉哥哥就坐在台下,他现在看到送我的东西被拿上去卖掉他心里该怎么想我?他一定会生我气的!”金恩柔怨怒填胸,就快急哭了。 “没事!这条项链不可能全世界就一条,没准儿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全世界只有一条!刚才拍卖师都介绍了,就是惊觉哥哥送我的那条!你这种说辞怎么可能骗得了他?!” 母女俩此刻脑子里都在刷弹幕。 金恩柔想的是如何向沈惊觉解释。 秦婧想的是,为什么这条她卖给典当行的项链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ks集团的名义捐赠出来的。 突然,她猛地弹坐而起,这不合时宜的举动引来周围人鄙夷的侧目。 难道,难道那家典当行,也是唐家的产业?! 典当行里每天流水般进去那么多宝贝,唐氏却单单选这么条不起眼的项链捐给慈善拍卖会,天地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秦婧脑中嗡地一炸,盯着唐俏儿挺秀背影的目光变得越发凶狠。 肯定是那个贱丫头搞的鬼! 只有她有可能知道“赤焰之心”是沈惊觉送给柔儿的定情信物,于是她爱而不得,心怀怨恨,就利用唐氏故意把这条项链捐出来示众,好用这种方式离间、报复、恶心他们! 而另一边。 沈惊觉俊美无俦的面靥已经阴寒欲雪。 他蛰伏在挺括西装下的胸腔起起伏伏,冷汗泌出额角,缓缓滑落。 “阿觉?你、你没事吧?”霍如熙被他反常的样子吓到了,却又一头雾水。 “赤焰之心”,倾注了沈惊觉对金恩柔独一无二的感情,从设计到选材,再到纡尊降贵找设计师亲手雕琢,每一步都是煞费苦心。 他沈惊觉这辈子第一次对女人用情至此。 可现在,他真挚的爱情,竟然就这么被堂而皇之地摆在台上公开叫价,这不亚于把他脱光了钉在耻辱柱上,众目睽睽,凌迟处刑! “ks集团捐赠代表表示,这条‘赤焰之心’是一位深情的男士送给他爱人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 真挚的爱情是不能明码标价的,所以这件拍品放在最后展示,也是因为它的竞拍方式比较特别的缘故。 最终我们遵循了ks方的建议,此条项链,实行无底价竞拍!” 金恩柔整个人颓塌地瘫在椅子上,眼前漆黑一片。 所有人的兴趣瞬间被点燃,场面竟比拍黄花梨交椅时更加热闹! 沈惊觉忍无可忍,眼眶红如泣血,齿关紧扣着咬出两个字。 “叫停。” “什么?” “马上叫停拍卖,这件东西,是我的!” 霍如熙满目惊愕,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这时,沈惊觉留意到,唐樾的位置空了,白小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男人攥紧了拳,狠狠砸在扶手上,周身弥散的危险气息令霍如熙都打了个怵。 白小小,好手段! 羞辱我至此,你可满意了?! …… 亲手排的好戏开锣,但唐俏儿却没了欣赏的兴致,提前离场了。 洗手里,她对着镜子幽幽叹了口气。 以前的唐俏儿,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她向来被唐家人宠爱着,从来不屑用这些手段。 可当了回沈家的儿媳,如今又离开了沈惊觉,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阴谋算计? 她想起“赤焰之心”被拿上台时,沈惊觉满眼的光都支离破碎了的样子,那一刹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玩过头了。 其实,那条项链她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根本没必要把它放在拍卖会上当众羞辱沈惊觉,闹到这个地步。 可她好不甘心。 她不是不甘心和沈惊觉离婚,她追逐了十三年的爱情身消道亡了,她已经认命了。 她只是不甘心,沈惊觉聪明一世,为什么偏偏就看不透所爱非良人的事实。 “多管闲事了,下次一定不这样做了。” 唐俏儿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痛楚,苦笑了一声。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沈惊觉和金恩柔的烂事,她再也不掺和了。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霍地踹开,发出巨响。 唐俏儿不慌不忙,冷冷一瞥。 只见金恩柔拎着累赘的裙摆,怒火冲天地夺到她面前。 “白小小!你这个贱人!” “明里暗里都骂了三年多了,你词汇量就这么匮乏吗?”唐俏儿冷谑扬眉,一点都不生气。 “一定是你!是你把惊觉哥哥送我的项链弄到拍卖会上去的!怎么手段这么卑鄙,这么肮脏?!” 金恩柔又迈上前一步,结果踩到了裙子差点没摔倒,复仇气势减了大半,窘得脸红得像母猴腚。 “我老老实实做慈善捐东西,使什么手段了。金小姐,你可不兴含血喷人啊。” 唐俏儿后退一步,生怕她扑上来咬自己。 好麻烦的,还得打狂犬疫苗。 “白小小!你得不到惊觉哥哥的爱,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羞辱我和惊觉哥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你以为这样就能介入我和惊觉哥哥之间,让惊觉哥哥爱上你?!做你的玻璃梦去吧!” 金恩柔瞪着猩红的大眼睛,恨得咬牙切齿。 “项链是你自己不要的,是你自己卖给典当行的,她已经不是你的东西了,被谁买走,被谁处置你都管不着。 如果你觉得愤怒,觉得不甘心,那也是你作茧自缚,怪不得别人。” 唐俏儿别开清凌凌的视线,不再跟金恩柔废话,闪身便欲离开。 若不是沈惊觉令她们人生不得已有了交集,这种下作虚伪的女人,根本不配入她的眼。 “贱人站住!给我滚回来!” 金恩柔气血翻涌上头,红着眼睛一把拽住了唐俏儿纤细的手腕,狠狠一拉。 唐俏儿顿觉吃痛,秀眉紧拧。 金恩柔竟然生生把爷爷送她的那只玉镯撸了下来,她白皙娇嫩的皓腕上登时留下一道灼目的红印! “还给我!”唐俏儿登时怒了,杏眸凌厉一睁。 金恩柔手里死死攥着那镯子,这东西她第一眼见到就看上了,可死老头子偏要把她给她最恨的人! 白小小,你霸占了属于我的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 金恩柔狠毒地勾唇,将手上的玉镯用力撞在大理石洗手台上。 “不!” 啪——! 一声令唐俏儿心痛的脆响。 爷爷送给她的玉镯,应声碎成了三段!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3章 唐俏儿大战绿茶家族 唐俏儿呼吸仿佛也被摔断了。 爷爷的心意,她的心头好,就这么被金恩柔轻而易举地给毁了! 霎时,怒火如狂潮涌上她心尖,她恨不得把金恩柔的骨头一寸寸掰断,犹如此镯! “金……恩……柔!”唐俏儿冲她殷红着眼眶怒吼。 金恩柔吓得狠狠怔忪,但马上,她心里又涌上股一不做二不休的狠戾。 白小小,镯子是我摔的,可那又如何?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若说是你害我,你猜,惊觉哥哥他会信谁? 金恩柔阴鸷一笑,拿起洗手台上的玉镯碎块,伸出了自己柔弱的手腕。 唐俏儿立马就反应过来,倒抽了口气正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唔——!” 她眼睁睁看着金恩柔用碎玉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可能是头一回割经验不足,虽然避开了动脉,但也伤得不浅,滴滴答答流了一滴血。 金恩柔自己都吓傻了,但她知道既然做戏那就得做全套,不然这伤就白受了。 于是她边哭边惊叫着跑出了洗手间。 唐俏儿半响失神,一片片把碎了的玉镯拾起来攥在掌心里,眼圈红了又红。 就在她前脚离开洗手间,后脚,最里面隔间的门,悄悄推开了一道细缝。 …… 金恩柔捂着血淋淋的手腕在走廊里痛哭流涕着狂奔。 这会儿拍卖会已经结束,贵宾们陆陆续续地从会场走出,见到这刺激的场面很多人不是留下看热闹,而是本能地往后躲,以为这女人是个精神病。 “惊觉哥哥……妈……姨妈……救救我!”金恩柔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乱喊。 她果然成为了关注焦点,这正是她想要的。 白小小,你敢挑拨离间,那我就要你身败名裂,在惊觉哥哥眼里成为一个善妒的毒妇! 秦氏姐妹和沈白露闻讯急匆匆赶来,三个女人一惊一乍的,跟五颜六色的尖叫鸡一样。 “柔儿!我的好女儿!你的手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啊?!” 秦婧一脸心疼和惊恐,这演技无缝衔接,相当丝滑。 因为早在金恩柔跟随白小小离开会场时她就知道,自己女儿是替天行道,收拾贱人去了,所以才会马上做出反应,和金恩柔打出配合。 不过她记得她女儿最怕疼了,小时候扎个针都得哭唧唧个没完没了,这回竟然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真是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秦姝了,当初她姐就是用这种装白莲花加自残嫁祸的方式,才成功抓住了沈光景的心,把原本该属于沈惊觉母亲的总裁夫人位置抢到了手,彻底令沈光景对沈惊觉的母亲心灰意冷。 如今金恩柔走着秦姝的老路,且已经几乎快成功了,这节骨眼决不能节外生枝。 白小小这个祸害,必须得打得她翻不了身才行! 见周围有人开始拿出手机录像,金恩柔哭得更来劲儿了,将一个柔弱的受害者演得淋漓尽致。 这时,唐俏儿面无表情地走向她们,如一束天光劈开混沌阴霾,粲然无匹。 她明艳惊人的容颜泛起一层凌冽寒霜,把众人震慑得屏气凝神,大有降妖除魔的凛然正气。 而好巧不巧,沈惊觉和霍如熙一双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身影也朝这边走来。 “惊觉哥哥……” 金恩柔向沈惊觉投去楚楚可怜的幽怨目光。 沈惊觉见她手腕狭长的伤口狰狞,不禁眉宇猛沉,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 秦婧唇角暗勾,用力搡了金恩柔一把,直接将女儿推入沈惊觉怀里。 “怎么弄成这样?”沈惊觉急声问。 “惊觉哥哥……我的手腕好痛……我会不会死啊?”金恩柔在男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如惊弓之鸟。 “不会,别自己吓自己。”沈惊觉垂下长睫,看着她手腕狰狞的伤口,俊眉深深一拧。 唐俏儿冷眼旁观,不禁扯着肺尖笑出了声音。 前戏热场,马上大戏开锣——《唐家大小姐手撕绿茶家族》。 这时已经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录像了。 霍如熙反应迅速,忙派一群保镖过来清走闲杂人等。 “柔儿,惊觉来护着你了,没有人敢伤你了!” 秦姝眼装出焦心如焚地样子急声问,“孩子,这手是怎么搞的?你说呀!” “是啊柔儿妹妹,你别怕你就说吧!谁欺负的你我们绝不会轻饶了他!”沈白露也在旁装正义使者。 “我、我在洗手间遇到了白小姐……” 金恩柔在沈惊觉怀里虚弱地喘息着,注视向唐俏儿的目光里暗藏怨毒,“我知道白小姐不喜欢我……于是我就主动跟她打招呼,希望能跟她冰释前嫌…… 可白小姐根本不领情,我们俩就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 唐俏儿双臂抱胸,歪着头哂笑。 沈惊觉掀眸,见这女人竟然在笑,胸臆间躁意丛生。 “后来我准备离开时,白小姐拽住我不让我走…… 我一时心急抽出手带飞了她的镯子,镯子摔在地上碎了。 白小姐因为镯子碎了生了好大的气,我怎么道歉都没用,于是她、她就……” 金恩柔不说了,留给众人无限遐想。 好一根搬弄是非的舌头!唐俏儿笑得眉眼撒欢,都快要给金恩柔脚底下扔钢镚了。 “所以,这伤是白小姐给你划的?怎么会……” 秦姝捂住了嘴,一副“我不信我不信”的惊愕嘴脸。 事实,却是她把这层窗户纸点破的。 “什么?!竟然是你伤了我女儿?!” 秦婧勃然大怒,直指唐俏儿的脸,“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不可吗?! 我们柔儿的这双手可是艺术家的手!全国大。大小小钢琴奖项拿了上百个!钢琴是她的命! 如果她以后因为你再也不能弹钢琴了,我们不管你攀上什么唐家醋家的,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秦婧的话,彻底攮了唐俏儿的喉咙管,破了她的大防。 她想起那根因沈惊觉而残疾,再无法在黑白琴键上演奏华丽乐章的小指,狠狠地抽了口寒气。 她们白眉赤眼的,找她要说法。 那她呢,她该找谁? “等等等等!不是!” 霍如熙眼见唐俏儿被围攻不还口他心里这个急,忙蹿上前一步想帮她解围,“金小姐心里再委屈,再可怜那也是片面之词,我们也该听听白小姐怎么说。 洗手间没监控,但估计有别人在场,不妨找来对峙一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吗。” 沈白露一见了霍大少整个陷入花痴状态,微张着嘴跟丢了魂似的,智商瞬间下线。 唐俏儿微微怔住,终于抬起矜贵的眼睑,轻轻瞥了霍如熙一眼。 就这一眼,霍大少喜得心花怒放,只觉心窝窝漫山遍野都是春天。 两人默契对视,在沈惊觉眼里,成了眉来眼去的证据。 男人不动声色,手指倏地攥紧。 “没有证人,当时洗手间就我们俩。”唐俏儿拖着慵懒的调子说。 “啊这。”霍如熙皱眉,大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之感。 “那不是她还能有谁!我女儿总不能自己割自己吧?柔儿向来最怕疼了!”秦婧怒不可遏地嚷着。 金恩柔在沈惊觉怀里凄然啜泣,心里却在暗自庆幸。 “白小小。” 沈惊觉牵起岑薄的唇,嗓音寒凉地问,“所以,是你做的吗?” 唐俏儿一颗心忽悠悠地下坠,她用力攥紧了拳,忍了又忍才强压下那股令她鼻酸目张的委屈。 霍如熙无语扶额,多好个总裁啊,他怎么就长嘴了呢?! 沈惊觉见唐俏儿眼圈红了,心口一刺。 话好像说重了。 他不是不分黑白,可拍卖项链的事令他备受羞辱,对白小小,他多少掺杂着私人恩怨。 于是,态度就不由自主地冷硬了三分。 唐俏儿深深呼吸,展唇,笑靥如花。 “是我做的,怎样?你想报仇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4章 从今往后,势不两立! 沈惊觉愕然,心脏剧烈震颤。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在他身边温温柔柔,大气不敢喘的前妻,现在竟然如此猖獗了?还敢动手伤人? “白小小,是真的吗?”沈惊觉喉间发紧,凝视她的眼神暗沉幽邃。 唐俏儿缓缓扬唇,漂亮惊艳的眉目挑起邪气斐然的笑意。 霍如熙不禁捂住胸口,被这抹笑容射中了心巴。 哪儿有女人连坏都坏得这般动人心魄! “惊觉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恩柔见沈惊觉竟然还反复向她求证,唯恐他起疑心,便忙耍赖般哭嚷起来,“难道……你不信我的话吗?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白小小会认下这件事。 不管了,反正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就够了!白小小愿意认,那是她自己蠢! “惊觉你瞧瞧……你瞧瞧你当初娶的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只差一点!就割到柔儿的动脉了,她这是要我女儿的命啊!”秦婧借坡下驴,娘儿俩都哭了起来。 沈惊觉垂下冷白的眼睑,眉心拧了又拧。 “小小,曾经你在我们沈家的时候戾气可没这么重啊,文文弱弱的也不像个一言不合就对人下狠手的女孩。” 秦姝眼见冷冷瞅着唐俏儿,语气阴阳,“这是因为和惊觉分开了,觉得自己不用再藏了,所以图穷匕见了是吗? 好在惊觉回头是岸,和柔儿重修旧好。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这个心机叵测的女孩骗到什么时候呢。” “沈夫人,您这话有点儿过了吧!” 霍如熙都听不下去了,眯起狭眸正要理论,却被唐俏儿一把拽住。 这一幕沈白露看着无比刺眼,紧咬着唇瓣对这前嫂子的憎恶又加深了。 “你们想怎么办吧。”唐俏儿红唇似嘲非嘲地勾起。 “道歉,向柔儿。”沈惊觉不再看她,神情冰冷无温。 就好像,他们那三年夫妻是梦幻泡影,从未相识过一样。 金恩柔唇角已经忍不出向上翘了,心里大觉痛快。 看吧,贱人,惊觉哥哥始终都是爱我的。 你们三年夫妻,你为他掏心掏肺,为他看人眉睫,为整个沈家当牛做马,结果只要我有一点风吹草动,惊觉哥哥就会为我草木皆兵! 我不咸不淡地挤几滴泪,都比你一颗真心值钱! 唐俏儿倨傲地微扬下颌,一步步走到金恩柔面前。 啪——! 她掌心蓄满了愤懑,二话不说,就狠狠抽了金恩柔一巴掌! 众人愕然失色,全都怔住了! 她出手太快,沈惊觉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一阵凛冽掌风从面前刮过。 “啊!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金恩柔痛得眼冒金星,耳蜗嗡鸣。 “打你是因为你欠抽!” 唐俏儿笑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颤栗的愤怒,“这一巴掌,我是替爷爷送我的镯子打你的。有本事你冲我来,拿我的东西出气,算什么能耐?!” “白小小!你过分了!” 沈惊觉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句,在她抬手时留意到她手腕的红肿。 她皮肤太薄太嫩,是以稍稍受一点伤就会很突兀。 可他此刻怒意冲顶,完全无暇顾及这些,只与她怒目相对。 秦氏姐妹和沈白露是万万没想到,当着沈惊觉的面,这弃妇竟然敢这么嚣张! 真不好惹!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我和金恩柔势不两立。我若失言,如同此镯!”唐俏儿紧咬牙关,缓缓张开左手掌心。 沈惊觉霎时呼吸一窒,他看到她手掌全是血,玉镯碎片上也是血迹斑斑。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镯子。 所以才会连碎掉了也一直攥着,直到握伤了手都毫无察觉。 沈惊觉胸腔被巨大的情绪推动着,碾压着,起伏不定。 他深深凝视唐俏儿写满愤恨的脸,眼神晦涩难明,心底像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缝。 “白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霍如熙惊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想找一块手帕、一张纸巾,什么都好,他想帮她包扎伤口。 可偏偏就是没有! 沈惊觉怀里有手帕,他眼睑略敛,指尖攥了又攥,却发现竟然鼓不起勇气掏出来给她。 这时,一阵暗香浮动,穿着低调奢华手工墨绿色旗袍,风姿绰约的身影从他身侧掠过。 唐俏儿晃了个神,此刻柳敏之已走到她面前,将她掌心的碎玉捻起来一块块放进她的西服口袋里,然后用白帕子悉心地为她包扎好伤口。 敏姨…… 唐俏儿眼里噙着泪光,绯唇嗫喏着,差点就喊出了她的名字,生生忍住了。 “多漂亮的小手,割伤了太让人心疼了。”柳敏之故作淡定,心里却难受得恨不得亲手撕了沈家的人。 “好久不见了呀唐二太太,您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秦姝秒变脸,忙和柳敏之打招呼装熟络。 “唐二太太好啊!”秦婧也忙笑脸相迎,一副讨好的谄媚姿态。 毕竟,唐万霆的原配夫人过世后,外界都顺理成章地认为,二太被扶正了,她就是唐董名正言顺的夫人,多少人都上赶着巴结呢。 而且柳敏之是柳氏家族的小女儿,哪怕当年她为了嫁给已有家室的唐万霆,和柳氏彻底决裂,她也仍是高贵出身的千金小姐,秦氏姐妹根本比不了。 “沈夫人。” 柳敏之本来一个都不想搭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得给沈光景这个面子。 至于秦婧,拿不上台面的下流货色,直接当氨气处理。 秦婧尴尬得表情石化了一样,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别提多丢人。 “唐二太太看起来是和白小姐认识啊,也是,今天白小姐代替唐总来参加拍卖,在会场里一掷千金的豪气样子令人印象深刻,唐二太太怎么会不认识呢。” 秦姝刚才见柳敏之对唐俏儿格外关心,心里犯起了疑虑,不知她们关系深浅,便决定暗戳戳试探唐二太太的反应。 “我当然认识白小姐了,她是阿樾请来的人么。” 柳敏之知道秦姝没憋好屁,于是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她作何反应。 “那您对这位白小姐,一定不够了解了?” “我有必要了解吗?”柳敏之笑不达眼底。 “我觉得有必要。” 秦姝不紧不慢地笑道,“因为这位白小姐,保不齐以后就是ks集团的总裁夫人了,跟您就是一家亲了。” “哦?白小姐是阿樾的女朋友吗?”柳敏之柳叶眉一挑。 “那可不就是么!当初白小姐和我们惊觉离了婚,从沈家前脚刚出来后脚就上了唐总的车。 哎呀,我当时还替小小担心呢,毕竟她一个村里来的姑娘在盛京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离了惊觉可怎么办? 我这一瞧,以后她有唐总照顾,我这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秦姝笑眯眯地看着唐俏儿。 柳敏之眯了眯琉璃眸,气氛变得格外微妙。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6章 你在把我推向她 金恩柔经过抢救后转移到普通病房。 医生说她没多大事,伤口虽然不浅但还没到缝针的地步。 晕倒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过度惊惶,精神紧张所致。 “女儿啊!你可算醒过来了!” 秦婧在病床旁哭天抢地的,就跟奔丧一样,“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行了行了,别哭丧了,沈惊觉也没在这儿哭这么大声给谁看啊,吵到我眼睛了。” 秦姝满目不耐烦,双臂环胸站在窗前,“这次的事你们想好应对措施了吗?” “哪件事?”秦婧抹了把泪,一时茫然地问。 “呵,你们该不会搞砸的不止这一件事吧?” 秦姝啧了一声,鄙薄地打量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流行个词叫什么‘扶弟魔’,我看我妥妥就是个‘扶妹魔’,要没有我帮衬着,你女儿能有今天和惊觉的好结果吗? 就凭你这缺斤少两的脑子,想把女儿嫁进豪门?呵,下辈子也没戏!” 金恩柔心里也憋着一股怨气,怨自己母亲光着屁股扎围裙顾前不顾后。 为了贴补家用把沈惊觉送她的项链卖了也就算了,还不卖远点儿兜兜转转到了唐家手里,带到了拍卖会上,这件事一定会令她和沈惊觉的感情雪上加霜,留下隐患! “姐姐,你要说这个我可要跟你论论了!” 秦婧从小被秦姝数落到大,这会儿当着女儿的面她脸上臊得慌,恼羞成怒道,“今天我和柔儿一唱一和,本来已经把白小小那小贱人治得死死的了。 你那小女儿到底几个意思?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出来拆我们的台?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结果?!” “我哪儿知道初露会在洗手间里?柔儿你也是的,我平时怎么告诉你的?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留下了把柄自己都不知道?!” 秦姝也气得不轻,但这件事又确实是她这边的责任,便只能把错往金恩柔身上引。 金恩柔像吞了个哑炮,憋憋屈屈地撅着嘴。 “总之现在口说无凭,没有证据证明伤是柔儿自己造成的。柔儿,如果惊觉问起,你就装疯卖傻,惊觉对你有感情,这件事应该能敷衍过去。” 秦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冷飕飕地说,“要不能,我也有办法,让惊觉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知道了,姨妈……” 金恩柔想起柳敏之对白小小的卫护,嫉妒得表情扭曲,“白小小是不是养小鬼了?怎么唐家的人个个都对她那么好? 那个唐家二太为什么如此袒护她,就跟护着亲闺女似的。这么下去以后白小小就真要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一提柳敏之,秦姝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什么唐家二太,分明就是个小妾!我看在唐董份上让她三分,她还跟我蹬鼻子上脸了!” “就是!姨妈您可是姨夫的发妻,妥妥的正房太太,柳敏之跟您怎么能比?”金恩柔忙不迭拍马屁,毕竟她要嫁进沈家,还得仰仗她。 秦婧心里冷冷发笑,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小妾?她自己不也是个小妾上位吗。 当年要不是沈惊觉的生母愚蠢被她算计了,凭她那生不出儿子的肚子,做梦都别想进沈家的门! “我不会让白小小称心如意嫁进唐氏的。柳敏之算什么东西,讨好她有什么用?” 秦姝眯着眼睛,目露寒光,“唐万霆能容她那才是正经。我听景哥说唐董这人很不好搞,他向来注重家族名声。 唐樾又是他按着接班人培养的长子,长子肯定是要与大家族的千金联姻的,怎么可能纵容自己儿子娶这么个土包子! 来日方长,且让那蹄子得意几天,我总有让她哭的时候!” 秦姝话音未落,病房的门便霍然开了。 一阵嶙峋寒意袭来,沈惊觉英俊高岸的身影嵌在门框中央。 “惊觉哥哥……”金恩柔心里的打怵,脸上卖惨。 “我有话问你。” 金恩柔攥着被单的手抖了抖,忙求救地瞟向秦姝。 “惊觉,柔儿受了些刺激,又刚从昏迷中醒来,有什么话等她养好了再说吧。”秦姝忙软语相劝。 “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就问清楚。”沈惊觉没有半分让步,薄唇勾着冷硬的弧度。 “沈总……都是我这个当妈的一时糊涂!都是我的错!” 秦婧心想与其被兴师问罪,不如先发制人把错担下来,此事不能波及女儿,挡了她的豪门路! 于是她哭丧着脸扑过去,直接在沈惊觉面前跪下了,“金家有难,资金链断了不说,厂子也接二连三地倒闭…… 沈家不肯出手,我们又被唐家逼得太死,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我就跟柔儿她爸商议着,变卖些家当,填补集团的窟窿。 是我私自把柔儿的珠宝拿去卖掉的,柔儿她并不知情啊!如果我要知道那项链是沈总你送柔儿的定情信物……我就是穷死饿死也决不能把它卖了啊!” 金恩柔心里暗松了口气,装出无辜错愕的样子,泪眼婆娑,“妈……您好过分……那是我最爱的项链……您怎么可以……” 然而沈惊觉冷白的眼睑连动都未动,只冷冷地启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项链的事,相比于污蔑白小小的事而言,在他眼里已经没什么重量了。 虽然,眼见自己一番心血被糟践,他还是不免郁结烦躁。但倘若金恩柔真拿去变卖为救家族于水火,他也能理解,也能释怀。 可颠倒是非,栽赃诬陷一个无辜的人,他释怀不了。 “你手上的伤,是你自己弄的,还是白小小弄的? 白小小的镯子是她自己不留神磕碎的,还是你撸下来摔碎的?”沈惊觉语气低平,眼神无澜。 “惊觉哥哥……你这样说,是骂我是个栽赃陷害白小小的坏女人吗?!” 金恩柔哭得满眼是泪,“年少情谊知道现在……难道在你眼里我还赶不上一个骗你感情的前妻吗?!” 沈惊觉俊眉紧锁,“初露从不说谎,她说她并没有看到白小小碰你。” “你四妹脑子不清醒,语言表达能力也差,惊觉你不是不知道,而且她当时不知在哪个角落躲着,有没有看清楚也是两说。”秦姝急忙出来打圆场。 沈惊觉凉薄地抬了下唇角,“做母亲的都是当着外人面,这么损自己亲生女儿的吗。 我没有母亲,我不太懂。” 秦姝霎时面色铁青。 这野种,平时在家像半个死人,怼她的时候还真是中气十足! “所以,柔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跟白小小复合,你为什么还要找她麻烦?” 沈惊觉强压满心愤懑,越积越深的失望如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心脏,真的就快跳不动了。 他还愿意叫她一声“柔儿”,是为着那整整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情意,和年少时的救赎之恩,毕竟金恩柔是他黑暗童年里,唯一照进来的一束光。 他很怕这束光熄灭,很怕自己赌上一切选择的人,是错的。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金恩柔大喊大叫,狂拍着床褥,一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此刻爬满狰狞的血丝,“她抢了我的男人!现在她又要把我变成一个害人精! 三姐姐说白小小在沈家时就和初露要好……一定是她们合起伙来害我的! 惊觉哥哥!你宁愿相信她们也不愿相信我吗?你是不是喜欢上白小小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一直是你的,哪怕是和白小小结婚的三年里,我也心意不变,更没碰过她一下。” 沈惊觉用力攥着每一根发颤的手指,星眸黯然无光。 他想起白小小遭受质疑时毫不犹豫地背下了黑锅,想起她红肿的手腕,想起她含着泪与恨回头看着他时那溃不成军的失望…… 沈惊觉重重吸了口气,剧烈来袭的头痛令他连视线都恍惚了起来,“但是柔儿,你近来做的一切,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你是在把我,推向她吗?” “不、不是的惊觉哥哥……惊觉哥哥!” 金恩柔眼见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吓得脸色惨白着滚下床跑到门前。 却只得到一声闷重的关门声,和一鼻子的冷风。 金恩柔瞪着猩红的眼睛怒踹病房的门,结果用力过猛痛得她惊叫一声,原地乱蹦。 白小小!我不会放过你的! 势不两立是吗?我也正有此意!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7章 她们都是救命恩人 夜幕降临,ace顶级会所。霍如熙的产业。 沈惊觉心情极度压抑,所以破天荒地找兄弟喝酒。 霍如熙屁颠屁颠地亲自开车接他过来,毕竟从小到大沈惊觉主动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你外面养的情妇。” 霍如熙凑到沈惊觉耳边一顿嘟囔,在外人面前他是混不吝的盛上皇,在沈惊觉面前就是聒噪老嫂子。 “我特么在女人面前都没犯过贱,在你面前老子就像个独守空房的小三儿似的,你招呼一声我特么就描眉画眼出来陪你了。 你说老子对你多好,我自己说着都想哭!” “你没在女人面前犯过贱?” 沈惊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在白小小面前,挺贱的。” “这辈子也就那么一回!主要是前嫂子太优秀了,我这……情难自已啊。” 沈惊觉眉宇一轩,薄唇翕动,忍住骂人冲动。 这时两名穿着性感的洋妞冲他们面前走过,其中一个还跟霍如熙抛了个媚眼。 “真特么波~澜壮阔。”霍如熙眯着狭眸舔了舔上牙膛。 “有看头吗,还不如她。” “不如谁?你前妻?!” 霍如熙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珠都凸出来了,“卧槽!沈惊觉你竟然背着我开荤了?你不说你跟白小姐是契约婚姻有名无实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也是也是……白小那么拔尖的美女在侧,你又不是太监,长此以往肯定擦枪走火。” 沈惊觉突然被自己的脱口而出吓了一跳,修长的中指与拇指捏紧了威士忌酒杯。 就像,他真的见过白小小的身体,真的跟她缠绵悱恻过一样。 甚至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女人柔嫩光滑的触觉…… “我没碰过她,你别多想。” 沈惊觉脸颊莫名燥热,喉结上下滚了滚,又猛地灌了口酒。 该死,他怎么可能对那女人,有这种非分之想?! 酒过三巡,霍如熙借着酒劲儿忍不住问,“阿觉,我能问你个事儿吗,我一直挺疑惑的。” “嗯。” “为什么非得是金恩柔不可呢?为什么啊?” 霍如熙一把搂过沈惊觉的脖颈,心里替白小小抱不平,“今天你也见着了,那几个女人都恨不得把白小姐生吞活剥了! 要不是菜花妹妹及时出现为白小姐作证,白小姐就是全身长满嘴也洗不白了,多委屈啊!” 沈惊觉微微一怔,碎星般的眸光雾蒙蒙的,陷入回忆。 “当年,我母亲因为抑郁症加上忍受不了沈光景的冷待和别人的流言蜚语,跳楼自杀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我一度沉沦在悲痛中走不出来,甚至也想跟着母亲离开这个世界。 我尝试过自杀。” 说着,沈惊觉解开钢表带,露出狭长刺目的疤痕。 这些事,他瞒了整整二十年,霍如熙是第一个,令他袒露心事的人。 霍如熙狠狠抽了口寒气,心里一疼。 “是柔儿及时发现,救下了我。从那以后,她成了我唯一的朋友,她会亲手做点心给我吃,会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会把自己收藏的玩具拿出来送给我。 当年,她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人,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许诺过我会娶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到。” 霍如熙恍然大悟,随即又一声叹息,“可是阿觉,人都是会变的。你们太久没在一起了,你觉得自己还了解她吗? 如果你渐渐发现,她和你记忆中的人离得越来越远,你怎么办?还要死心眼地坚守下去吗? 她对你有恩,你想报答她那都没问题。可是阿觉,咱们不能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啊。一码是一码你说是不是?” 沈惊觉重新戴上手表,眉目阴沉沉的。 他脑中再次浮现的,仍是白小小噙着泪光的眼眸,晶莹澄净,不带一丝尘嚣的纯粹。 他心口颤动了一下,只是低头喝闷酒。 “唉,你这人啊,偏执狂魔,认定什么事什么人,八百头牛都拉不回。” 霍如熙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看啊,在你心里比金恩柔分量重的女人,也就只有你寻觅多年的小白鸽了。” 听见他提小白鸽,沈惊觉瞬间回光返照了一样,眼眸明亮非凡。 “你那边有她下落吗?!” “我和你一样,一直都在派人调查,可是你给的信息太少了,而且你连人家长相都没看清,我就是到警局找一流侧写师也无济于事啊。”霍如熙耸肩地摊手。 沈惊觉眸光暗了暗,又想起了当年l国战场上,那个用瘦弱的肩膀拖着重伤的他走了很远的女孩。 他找了她五年了,她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她。” “如果见到了,你要如何待她?” “自然是涌泉相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沈惊觉答得认真。 “小白鸽也是救命恩人,金恩柔也是救命恩人。那如果小白鸽姐姐也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可呢?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霍如熙只手托腮,戏谑地问。 “恩情和爱情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沈惊觉嗓音闷闷然。 “哦,你能拎得清就好。”霍如熙语气带着点促狭,和他碰杯。 …… 从会所出来,两位大少的豪车座驾已经等在门口,司机为他们恭谨开门。 “如熙,我问你。”沈惊觉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叫住他。 “啊?”霍如熙哈欠连天。 沈惊觉默了默,声色暗哑,“为什么,白小小要承认那件事,为什么她不解释?” “可能不在乎了吧!”霍如熙困迷瞪了,随口一说。 “不在乎什么?”他追问。 “她都跟你离了,还在乎你怎么想?她都不在乎你怎么想还管你们沈家那几个牛鬼蛇神的怎么看她?心灰意冷了呗! 前夫哥你那嘴太毒太伤人了,我要是白小姐,我特么非得找人套麻袋揍你丫一顿。” 霍如熙与他挥别,钻进豪车。 沈惊觉指尖攥紧,攥得骨节泛白,就像把自己的喉咙扼住了,呼吸窒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8章 嫂子还能回来吗? 从慈善拍卖会上回来,唐俏儿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罕见的低气压。 转天入夜,唐樾和唐栩双双来别墅看望妹妹,唐俏儿虽然下楼见他们了,但是整个人恹恹的,完全没有精神头。 “俏俏,拍卖会上的事,我听二太说了。” 唐樾忙上前轻轻牵起妹妹缠了纱布的手,心疼得一遍遍轻抚着,“伤怎么样?阿溯有没有照顾你换药?还疼吗?有没有感染?” “我自己也学过医我能自己处理,他操心的事够多了,这点小事不想麻烦他。”唐俏儿缩回手,闷声闷气的。 “阿溯这小子越来越不靠谱!要不是那天我俩回家碰见了二太,把拍卖会上你被沈家人欺负的事儿告诉了我们,我们还被瞒在鼓里呢!” 唐栩恨得赤目欲裂,“明天我就一纸传票递到沈家,大哥你联系ks法务团队,正式以毁坏他人名义罪起诉那几个老妖婆!放火烧了她们的盘丝洞! 妈的……不给她们点儿厉害瞧瞧,她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算了,没意思。” 唐俏儿有气无力地靠在大哥宽阔的怀里,嗓音娇娇柔柔的,“就咱们唐家有法务吗,沈氏没有?闹大了,就会传到老万耳朵里,犯不上。” 说到底,还是怕父亲知道她和沈惊觉的事。 老万倒是不能打断她的腿,但估计会气犯高血压。老家伙就算看着再硬朗也是一岁年纪一岁人了,她不想让父亲替自己操心这烂糟事。 但这不等于,她会就这么放过金恩柔。 唐俏儿看着手上的伤,想起自己修复整整两天都没修好的玉镯,眼圈又狠狠地红了。 “听说你受伤了,你三哥急得要命,现在正在想办法从军队回来,四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到家。”唐樾将妹妹圈在怀里,轻轻抚平她乌黑鬓发。 “我就是手上擦破点儿皮!怎么能惊动三哥四哥!他们一个位高权重一个重任在肩,怎么可以为了我这点小事耽误了大事!” 唐俏儿急得芙颊通红,忙掏出手机在保密局的群里气咻咻地发语音。 “谁要敢这时候回来,我一年不理他!” 三哥:俏俏,我已经向首长请示过了…… “我不管!谁回来谁就没妹妹了,自己看着办!” 可是四哥却一直很安静。 “估计你是拦不住老四了,他这会儿应该……” 唐栩指了指上面,“在天上飞呢。” 唐俏儿郁闷地扶额。 她这个四哥啊,从小就喜欢给她制造惊喜,而且特别内卷。 这就是他不在身边,不然他是真能把她宠上天,把其他几个哥哥都卷死。 “不管他了,反正妹尽!” 唐俏儿轻抿樱唇,莹莹指尖拨弄着唐樾的水晶袖口,“大哥,一会儿带我回海门,我想去坠星斋一趟。” * 沈初露站出来给白小小作证的事,是彻底把沈金两家女眷全得罪了。 本来她在家就生活得如履薄冰,如今更是跟架在炭火上烤一样,无比煎熬。 “死丫头!你是不是被那个村姑收买了?你是不是她派来坑我们的小奸细?!” 今晚沈白露喝了点小酒就耍起了酒疯,张牙舞爪地冲进沈初露的卧室,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你可真是个喂不熟的王八啊你,平时看着你傻不拉几的,我还以为你挺单纯的呢。 呵呵……没想到啊,你是在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呢,一逮着机会就出来作妖,翅膀硬了开始兴风作浪了啊你!” “我、我不是猪!我没有撒谎没有被收买……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初露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搂着她最喜欢的小熊玩偶,“你们、你们欺负嫂子……我不想嫂子被欺负!” 那是唐俏儿特意从r国买来的限量动漫周边,为了这个她起个大早,冒雨排了六个小时队才抢到。沈初露每天晚上都要搂着它入眠。 “好啊你……竟然敢跟你姐我大小声?!你给我死去吧你!” 沈白露一把就揪住了妹妹柔顺的头发,力道大得恨不得扯下沈初露的头皮。 “啊!疼……疼!” “谁让你把头发烫回来的?!我说过什么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我说没有我允许不准你把头发烫回来!”沈白露睚眦目裂,薅着她的小脑袋摇来摇去。 其实,光是白小小的事,她不至于气成这样,毕竟惨的是金恩柔,跟她关系也不大。 她恨的,是那天从铂丽拍卖行出来时,她心心念念的霍如熙竟然主动跟沈初露说话! 不仅如此,他还含笑摸了摸她的菜花头。 当时目睹那全程的沈白露,嫉妒得面无全非,恨不得拿推子把沈初露的毛全剃光! “哈……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了!你也不是真心帮那个村姑的吧?你是想装出一副善良天使的样子,勾引霍大少爷吧?!” “我、我……”沈初露满眼是泪,无语凝噎。 “你就想跟我们唱反调,我们看不上白小小你就偏要帮她,好显出自己与众不同,深明大义啊?!” 沈白露一张娇花般的脸此刻凶神恶煞,“你少给我发骚了!你跟个傻子一样,霍大少不可能喜欢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三小姐!您这是干嘛啊!”吴妈忙跑进来,一把将哭成泪人的沈初露搂在怀里。 这种事,沈家其他佣人早已见怪不怪,也没人敢阻止沈白露。 但吴妈是沈惊觉的人是有资历的老妈子,而且向来是古道心肠,所以只有她敢为四小姐出头。 “吴妈你出去!这儿没你事儿!”沈白露对吴妈也没好气。 “我看该出去的是您吧!” 吴妈边安抚着颤抖的四小姐,边用警告的目光打量着沈白露,“您规规矩矩出了这个门,我老婆子就当什么都没瞧见。 不然,等少爷回来,我会一五一十把您怎么欺负四小姐的事,跟他讲的。” 沈白露猛地一颤,不甘地咬了咬牙。 如果沈惊觉知道了她在家是什么嘴脸,势必会传到霍如熙那,他们俩好得穿一条裤子,若沈惊觉从中作梗,那她追夫路不就更难走了吗? 考虑到这层,沈白露只能暂时收手。 但她还是觉得不解气,临走时竟一把抢过沈初露怀里的小熊,抡起胳膊顺窗户丢了出去。 “啊!我的小熊!” “什么破烂,真是碍眼!” 沈白露冷哼了一声,撩了撩波浪长发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房间。 …… 沈初露脸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小脚狂奔到别墅外。 正巧沈惊觉回到观潮庄园,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倏然一怔。 “初露,出什么事了?”沈惊觉上前拦住了她,眉心忧忡地微拢。 虽然他厌恶秦姝,也不喜沈白露,但对这个柔弱的小妹他还是心生怜惜。 尤其前天她敢站出来为白小小作证,更是令他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我的小熊……我的小熊不见了……”沈初露急得眼泪鼻涕一齐流出来。 “别急,二哥帮你找。” 沈惊觉领着沈初露来到后花园。 最终在一片泥泞的花坛里,他们看到孤零零躺在里面的小熊玩偶。 沈惊觉好干净,一双高定手工皮鞋常年纤尘不染。这会儿却不顾脏污,长腿跨入花坛里,亲自帮沈初露把玩具捡了回来。 小熊已经脏得没眼看了,可沈初露丝毫不嫌弃,如获至宝地把它紧紧搂在怀里,呜咽着哭了,泪珠掉个不停。 沈惊觉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见她哭得这么难过,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脏了就别要了,改明我再买一个新的送你。” “不行……我只要这个……这个是嫂子送给我的……是我最爱的玩具!” 沈惊觉胸腔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她对白小小的感情这么深。 沈初露想起往日嫂子对自己的好,想起没了她,在这偌大的庄园每天都度日如年,想起父亲的忽视,母亲的冷漠,姐姐的欺凌…… “二哥!” 小姑娘猛地扑进沈惊觉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嫂子……还能回来吗?我好想她啊……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分开?” 沈惊觉薄唇翕然,喉咙被一种艰涩的情绪堵住。 他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是怕说出来更伤她的心。 这时,手机响了。 爷爷的电话打乱了他纷繁的心绪。 “爷爷。” “小小的电话为什么又打不通啦?” 沈南淮越老越像个孩子,在电话另一端急得要哭了,“小小怎么回事啊?最近动不动就找不到人!也不来看我了! 小小是不是不要我这个爷爷了?! 臭小子!孽障!挨千刀的王八羔子!怪你怪你就怪你!要是因为你小小不理我了以后我就当你这个孙子死了!” “爷爷,小小不会不要您,您别多想。”沈惊觉捏揉眉心,一张俊不可言的脸愁云密布。 “赶快帮我联系上小小!我要见我的宝贝孙儿媳妇!妈xx个巴子!快滚去给我把人找来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9章 再有一次,好自为之! 当晚,唐家三兄妹从盛京回到海门。 两城相隔不远,走高速不到两小时。 盛京是全国的经济中心,资源优渥,发展前景广阔,乃兵家必争之地。 但海门就不同了,海门百年来就属于一个家族——唐家。 唐氏的产业养活了海门三分之一的人口,被称为海门的“无冕皇帝”。可以说,没有唐氏,海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二线城市,经济发展不可能如此之快。 兄妹三人来到古色古香的坠星斋。 “啊!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激动地来迎他们的花甲老者是这里的管理人佟师傅。 他是唐万霆乳母的小儿子,跟老万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得焦不离孟。 老佟没啥大志向,哪怕这些年连老万的司机都天天听老万打电话,在盛京买下三套房了,可他就是对仕途不感兴趣。不结婚不生子,孤家寡人一个,就守着这个坠星斋,终日与玉石为伴,坐看流云落花。 “佟叔叔,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下雨天腿还疼吗?气喘的毛病好些没有?我前阵子托阿溯给您送来的药您用着怎么样?” 唐俏儿明眸弯弯,亲昵地挽住老佟的胳膊。 “好,好,都好……但千好万好都不如你回来好啊!”老佟喜得老泪模糊。 “我其实这次来,是有事求您……” 唐俏儿幽幽叹息,开门见山,“我有一个好朋友,送了我一样礼物,让我弄坏了。 我怕他知道了难过,所以我就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什么东西啊?” 唐俏儿轻抿红唇,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复古的首饰袋,从里面拿出玉镯碎片。 “哎呀!这可是上好的料子,现在已经是一千个里面都开不出一个这样的了,太可惜了!”老佟嗜玉如命,眼见玉碎心疼不已。 “我也知道这料子百年难遇,但我还是想……试试。您这儿现在有多少没开了料子?”唐俏儿问。 “五百多个吧。” “今晚我全开了。” “噗!”老佟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唐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唐栩的手已经默默摸向手机,准备随时拨打急救电话。 小妹总是这样,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石破天惊的话。 “不行不行不行!你这是要掏空我的老命!”老佟急得跺脚,那出跟老万一个模子刻的。 “哪儿有那么夸张啦,左右您留着料子也是自己玩儿,又不是拿出去卖,我都开了,回头赔多少钱算……” 唐俏儿水灵灵的瞳一转,想到四哥不听话,正好惩罚他,于是改口,“算在我四哥账上,就说我的话,让他照单双倍赔付。反正他有钱也没地儿花!” 老佟捂住胸口,心碎地往后一仰。 唐樾和唐栩忙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他老人家。 唐氏在海门有四处园林,分别是坠月、坠云、坠雾、坠星。 坠星自然质朴,移步换景,是最早被玉雕大师萧怀璧看中的,结果被老万钞能力狂砸十亿收入囊中。气得萧怀璧差点儿把老佟逐出师门。谁让他跟老万关系好来着。 后来事隔半月后,萧怀璧六十岁大寿,老万直接将坠星送给他当寿礼,这才化解了误会。原来坠星唐万霆打一开始就想送他的,唱这么一出不过是想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如今,萧大师已经驾鹤西去,老佟作为他的关门弟子继承了坠星斋,并维护至今。 唐俏儿跟着老佟去库房开料子了,兄弟二人就在前厅坐着饮茶。 “俏俏对沈家人也太上心了,我都嫉妒了。”唐栩不满地撇了撇嘴。 “沈氏的沈南淮老爷子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而且一直很喜欢俏俏。 俏俏又是个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的实在性子,沈老爷子对她好她当然想报答老人家,我很支持她这么做。”唐樾慢悠悠地品茶,嗓音低醇磁性。 “啥你都支持,我就不信重来一次你还支持她跟沈世美在一起!” “缘由天定,非人力可改。俏俏就是这样,越是全世界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她越要轰轰烈烈爱一场惊艳世人。”唐樾叹息一声。 “老天爷不长眼,乱点什么鸳鸯谱!我妹妹金尊玉贵的人物,邻国首相儿子都不放眼里。竟然为了个上位的私生子肝肠寸断的!” 唐栩不忿地冷哼,“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沈惊觉已经是狗中极品,以后俏俏见到别的公狗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被骗了。” 这时,唐樾的手机在桌上震了起来。 他垂目一扫,真是不禁念叨,沈惊觉的大名跃然于屏幕。 “沈总。”唐樾目色清冷地接听。 唐栩俊眉猛拧,脊背离开了椅背,侧耳聆听。 “唐总,我找白小小,有事要跟她说。”沈惊觉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焦急。 “小小现在没空。” “那她什么时候有空?” “对你,她什么时候都没空。” 唐樾素来性子平和,有礼有节。可怼起人来那也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唐栩兴奋地握起了拳头:说得好! “……”那边沈惊觉俊脸黑糊黑糊的,跟被导弹轰炸过一样。 “首先,小小既然换了号码,就说明她并不想让你联系她。就算你们还没正式登记离婚,出于对女性最起码的尊重,你也不该一再对她进行骚扰。 其次,慈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 沈惊觉墨瞳骤然缩了缩,心口像爬满了密密麻麻带刺的藤蔓,且越收越紧。 唐栩心底打了寒噤。 这就是他大哥,左手慈悲,右手修罗。不是他不生气,只是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都不值得他生气,除了家人。 “那件事……” “你的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底线,你已经踩破了。” 唐樾语透凌厉,目光沉炽,“我的底线,除了小小,还是小小。 这是我最后一次接沈总你的电话,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管好你未婚妻和你的家人,别再找小小的麻烦。 再有一次,好自为之。” 音落,唐樾果断结束通话。 此刻,观潮庄园。 沈惊觉站在窗前盯着早就黑掉的屏幕,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艰涩搏动的心脏好像也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似的。 随着他与白小小这些日子来唯一的联络人唐樾断掉,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充斥胸臆,甚至透出一丝慌乱。 这回,白小小可能真要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他可能真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沈惊觉心头涌上难捱的燥郁,手忙脚乱地从抽屉深处摸出烟盒,里面还有两支烟。 他指尖颤着抽出一支叼在薄唇间,点了几次火才点燃。 橘红色的光忽明忽灭,沈惊觉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 为了那个他根本不爱的前妻,他戒了五年的烟瘾,卷土重来了。 * 凌晨时分,坠星斋偌大的工坊里。 唐俏儿孤身一人,穿着黑围裙,就像个小陀螺一样在石头堆里忙忙碌碌,光洁的秀额满是细汗。 她已经开了上百个料子,加工打磨了不知多少只镯子,每一只拿出去卖最少要五位数起跳,可在她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不像,不像,统统都不像! 没有一只比得上爷爷送给她的镯子! 唐俏儿红着眼圈,咬着小白牙,不断拿着玉石料子在机器上打磨,细腻柔白的手指都起了茧子,掌心的伤口隐隐泛疼,可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想做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否则她根本没脸去见爷爷。 这时,库房外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震得铁门都在颤抖。 可唐俏儿完全无动于衷,一心全都在这一块块牵肠挂肚的石头上。 忽然,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飓风如狂潮涌入,吹得唐俏儿眯起了眼睛。 浓稠夜色下,一架直升机庞然坐落在门外,舱门缓缓开启,逆天长腿迈下,男人黑色风衣凌空飞扬,英俊的脸庞煞气严霜,顾盼神飞。 “俏俏!我回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0章 大小姐变小哭包 唐俏儿抬起薄薄的眼睑,氤氲着水雾的杏眸望向帅得要飞天的男人。 他如夜风而至,单膝跪在她面前,扬起俊逸如镌刻的脸深深看着她。 “听说,我妹妹要休了我?”他勾唇,笑得邪肆又宠溺。 “四哥……”唐俏儿绯唇嗫喏,嗓音软软的。 “呼,听你还能叫我四哥,我这颗心啊,可算放下了。” 唐家四少白烬飞喜上眉梢,素来腹黑冷鸷的眸为她如冰雪初融,黎明破晓。 他修长结实的手臂搂上妹妹的小细腰,将她勾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探入风衣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用牙撕开包装纸,喂到唐俏儿唇边。 “a国特产,你最爱的,尝尝。” “四哥!” 唐俏儿飞鸟投林般扑进白烬飞的胸怀,不知怎么,一阵酸楚的情绪涌上来,热泪盈眶,浸透了男人黑色的衬衫。 这泪水成分复杂,有对哥哥的想念,有对爷爷的愧疚,对金恩柔的愤恨,还有做不出玉镯的郁闷…… 也有,对沈惊觉的失望与心痛。 “俏俏?你……哭了?”白烬飞猝然一惊,大手轻挠了挠她的后颈。 “没……”唐俏儿闷声闷气的。 “我衣服都透了,还说没有?” “没有就没有嘛!” 唐俏儿嗓音都哽噎了,可依然很执拗,很嘴硬。 白烬飞知道小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从小到大哭鼻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也不拆穿她了,只静静抱着她,哄着她,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着。 俏俏,四哥回来了。 沈惊觉那狗x的好日子,到!头!了! 此刻,唐樾和唐栩并肩站在门外,望着兄妹情深的一幕。 唐栩酸溜溜地咬了咬牙,“妈的,又让这货装到了!小妹都没在我怀里这么撒过娇呢,他八百年回来一回一回来就分老子的宠,凭啥?!” “直升机开进坠星斋,地砖树木的估计损坏不小。” 唐樾微微垂眸,叹息摇头,“回头告诉四弟,翻修园林的钱,也记他账上。” …… 折腾到了天亮,唐俏儿最终还是没做出一只满意的镯子,不知不觉在石头堆里睡着了。 老佟在坠星斋收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给大小姐住,白烬飞一路抱着妹妹又娇又软的身体,在唐栩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把睡美人放在床上。 为妹妹盖好被子,又吻了吻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他才心满意足地退出了房间,关好了门。 “嗤,抠门精,成天到晚全世界乱飞,也不见你给小妹带点儿好东西,就带了块巧克力。寒不寒碜啊你。”唐栩手臂环胸嘲弄了一句。 “老二,你那想当然的毛病能改改吗?”白烬飞横了他一眼。 “叫声二哥你小子是不是会不举?!”唐栩瞪了瞪眼。 “你管我叫爸爸,我就管你叫哥。” “我去你大爷!” 唐栩气得爆粗,抬起长腿就要踹白烬飞。 结果他哪儿是这顶级特工的对手,老四身形微动直接完美闪避,他一脚踩空差点儿没扯坏了裤裆,别提多窘了! “哈哈……老二难道没人告诉你步子迈太大会扯着蛋吗?凡事量力而行啊!”白烬飞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要知道在特工总部高强度严酷谨慎的工作氛围中,他已经很久没开怀笑过了。 唐樾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弟弟当着自己的面嬉闹玩笑,露出慈父般和蔼温柔的目光,记忆一下子就拉回到儿时。 “对了,提到这个,我给你们瞧瞧我给小妹准备的礼物。” 白烬飞眼里闪着精光,兴致勃勃地拿来一个银白色精密的长方形手提箱。 打开繁杂的密码锁,里面的东西出现眼前的刹那,唐樾一脸黑线,唐栩倒抽冷气。 “这把枪是我们特工总部新研发的,一半是子弹一半是麻醉剂,如遇危险转轮转左边,能让他睡个三天三夜,转轮转右边,能让他睡一辈子。 这个打火机,它是个微型手榴弹,便于携带,杀伤力巨大,炸一栋楼够呛,推平一层楼问题不大。 啊啊还有这个!”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白烬飞像炫耀玩具一样得意地介绍着,“小妹不是喜欢摆弄首饰吗?我专门给她定制了个戒指,你们看,好不好看?” 唐栩好奇心重,刚要拿起来把玩,却被白烬飞猛地攥住手腕。 “别,这戒指能探出荼毒利刺,比百草枯都毒。” 唐樾无奈地垂目:“愿上帝宽恕你,阿门。” 唐栩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妹有你这个不着四六的亲哥,能活到现在,纯属命大!” “你懂个屁,我送的礼物全都是实用性强的。” 白烬飞眯了眯眼睛,冷意森然,“沈惊觉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欺负我妹妹,我这些厚礼都是给他准备的。 就看小妹想让他怎么死了。” 唐栩脸上缓缓打出一个“服”。 “四弟,这次回来,你打算在家呆多久?”唐樾关心地问。 “半个多月吧。” 白烬飞很有些不舍,“下个月要去m国执行一个重要任务,必须提前回去准备。不然……还想和小妹多呆一阵子。” “公务要紧,小妹有我和二弟护着,你尽管放心便是。” 唐樾顿了顿,又低声问,“要不要回家去看看爸?他前几天刚刚念叨过你。” “别了吧,老头子一见我就说还想多活几年,我少见他几面他就长命百岁了。”白烬飞潇洒地摆了摆手,眸底划过几许黯然。 唐樾和唐栩互看一眼,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如今连唐俏儿都慢慢接纳三位妈妈了,但白烬飞始终都没法原谅父亲妻妾成群这种对母亲不忠的行为。 所以,他才会去读军校,义无反顾当一名特工,背井离乡,远走高飞——眼不见为净。 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越来越想家了,想和哥哥弟弟妹妹们在一起没心没肺混闹的青葱时光。 “诶,走啊老二,跟哥去打狗啊?” 白烬飞猛地搂住二哥的脖子,俩人前脚刚撕逼扯蛋,这会儿又不计前嫌,亲近得跟连体婴似的。 打狗?唐栩马上反应过来。 “要去你自己去,俏俏说了不许我们私自找沈世美的麻烦,我可不能给我妹子上眼药!” 唐栩赶忙退避三舍,就像这老弟有毒一样。 白烬飞嗤笑了一声,邪恶地扬唇。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1章 拉黑前夫哥 唐俏儿在坠星斋整整住了三天。 她为了做出一只可以和爷爷的镯子媲美的玉镯,这三天里几乎没怎么睡,累了就在工坊里打个盹,醒来简单扒拉口饭,又继续与玉为伴。 三位哥哥白天被她轰走各忙各的,晚上推掉所有应酬齐刷刷回来陪她用晚餐。 面对哥哥们带来的一桌子山珍海味,样样都是她最爱吃的,可大小姐始终支手托腮,用筷子一粒粒拨弄着碗里的米,愁眉不展。 哥哥们心里着急,又找不到法子帮她解决。 一个个都是大直男,首饰的事儿谁也不懂啊! “大小姐。” 唐俏儿神思回笼,无精打采地看向老佟。 只见老佟从身后拿出了个一早就准备好的刺绣首饰盒,规规矩矩放在她面前。 “佟叔叔,这是……” “你打开看看。” 唐俏儿迷惑地蹙眉,打开了盒子。 霎时,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盒子里流光剔透,鲜阳纯正的玉镯。 虽然还是有细微的差别,但可以说和爷爷送她的那只很相似了! “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是他生前极得意的作品之一。他本来想把这玉镯亲手送给师母的,但最终未能如愿。”老佟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师母?萧大师不是老光棍嘛,您哪儿来的师母啊?”唐栩嚼着肉好奇地问。 老佟飞了他一眼,“啧,谁还没个暗恋对象了!” “嚯,我还以为萧大师只喜欢石头,不喜欢女人呢。” 白烬飞打趣着喝了口酒,“那怎么没能送出去?怂啦?” “师父与师母是同门师兄妹,那会儿师父特别烦师母,没少捉弄师母。但经过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师父竟然不知不觉爱上了师母,只是爱而不自知。 后来师母嫁了人,他本想打这镯子当贺礼送给她,结果师母婚礼当天出了严重车祸,最后判定为脑死亡,与世长辞。” 唐家兄妹一阵惊愕,心中不免伤感。 “自那以后,师父断情绝爱,不再踏足红尘。他把对师母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玉雕上,在漫长孤独的岁月里用玉石为自己疗伤。”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萧大师不是不懂爱,相反,这世上的男人能有几人有萧师父的一往情深?”唐俏儿不禁幽幽哀叹,眉眼间闪烁着几分羡慕。 “可这一切悲剧不都源于萧大师爱而不自知吗?这不自作孽……” 唐越、唐栩、唐俏儿三人六把眼刀刺向白烬飞,男人瞥了瞥嘴,兀自尴尬地喝酒。 唐俏儿心尖泛起苦涩。 萧大师那么乖张寡情的一个人,都能在不知不觉间动了情。她与沈惊觉三年夫妻,那男人可对她有过哪怕一瞬间的疼惜或动心? 她跟他离婚,他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有。 个屁。 如果有,他怎么可能一次次用侮辱的字眼重伤她的心;如果有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跟那些阴险的坏女人站在统一战线,质疑她的人品? 离了婚,她不是他妻子了,他是对她连那点徒有其表的尊重都懒得装了。 唐俏儿心底暗自冷嘲了一声,执起酒杯饮尽杯中酒,喉间的辛辣刺激令她镇痛又清醒。 拿沈惊觉那个狗男人跟萧大师比,萧大师都得气得把棺材板掀飞。 “大小姐,这个镯子你拿去吧。我对比过了,这只与你碎掉的那只算是比较像的了。”老佟认真地看着她。 “不不不……这不行,这是萧大师的遗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唐俏儿心里一慌,忙将盒子推回去。 “我师父临终前有遗言,他的东西,谁都不能乱动,除了老万的孩子们,长大了你们几个娃若想要,随时来拿去玩儿,想拿什么拿什么,千万别跟他客气!” 唐俏儿鼻酸目张,泪影轻摇,“佟叔叔,我……” “这些天你为了还原那镯子付出多少,我都看在眼里。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朋友。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你萧爷爷知道了也一定会很欣慰的。拿着吧。”老佟慈爱地笑着,硬是把盒子塞到她手里。 …… 当晚,唐家兄妹离开坠星斋,告别老佟。 劳斯莱斯豪车向盛京方向驶去。 唐俏儿靠在唐樾身上,疲倦地半阖眼帘,把首饰盒牢牢搂在怀里。 “俏俏,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刚回海门那天晚上,沈惊觉联系我了。”唐樾略略踟蹰,嗓音低哑。 “哦。”唐俏儿心揪了一下,但应得随意。 “我让他不要再联系你了,话也说得挺重。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干得漂亮,我乃高岭之花,岂是他那等闲之辈能轻易接触到的人?我是ks集团总裁的女人~” “是是……你是唐氏所有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唐樾弯起桃花潭水般的眸子,拍抚着怀里的小美人,眉目极宠。 “大哥,手机。”唐俏儿勾了勾手。 唐樾不明就里,把手机给她,“密码你生日。” “知道。” 唐俏儿打开通讯录,果断把沈惊觉的电话拽进黑名单。 “做得真绝。”唐樾浅浅一笑。 “斩草必须要除根,不做绝点儿,那厮能长记性?”唐俏儿提起前夫,眼神一片凛凉。 * 这几天,沈惊觉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寝不安枕。 因为他前妻彻底失联了。 白小小找不到,沈南淮便开始对他每日电话狂轰乱炸,夺命催魂,耋耄之年的老头子比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都难缠。 “沈总,咱们就是说……要不然报警吧。” 韩羡在旁给他绞尽脑汁地出主意,“咱们就报失踪!左右您跟少夫人还没正式走完离婚程序,您们还是夫妻,找自己太太理所应该。就不信不能把少夫人给炸出来!” “你这是碳基生物想出来的主意?”沈惊觉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那您说咋办啊?少夫人就跟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一没电话二没朋友,唯一的联络人唐总人家也不鸟您了……” 沈惊觉眯起星眸,冷冷剜了这没头脑的秘书一眼,真想把他的嘴拿去祭天。 昨晚,他又尝试拨通唐樾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了! 沈惊觉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到被人拉黑的滋味,就像被整个丢到了外太空,他头重脚轻地坐在那儿,脑子完全是蒙的,足足十几分钟缓不过神来。 被人碾压被人羞辱的感觉狠狠拉扯着他的肺腑。 沈惊觉霍然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装穿上,英朗挺隽的身影向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备车,去ksworld酒店!” …… 唐俏儿从海门回来后立刻投入工作中。 这几天都是林溯领着高层开会,主持大局,见大小姐容光焕发地回归,牵挂着她的心也终于落到实处。 最近酒店的入住率提升了20%,虽然不算一鸣惊人,但也小有成绩。 且唐俏儿重新定制了酒店早中晚的自助餐、中餐厅、西餐厅的菜单,最近又举办了美食周活动,现在专门过来用餐的客人都变得趋之若鹜了。每日光是餐饮这一块的入账就已非常可观。 但,光是这点成绩,唐俏儿怎么会满足呢。 她是老万养的一只野心勃勃的小狼,她要做大做强ksworld,要超越沈氏旗下的酒店。 在婚姻里,她输得彻彻底底。 但在商场上,她决不能输给沈惊觉! “听说,咱们酒店已经两年没人住过的总统套房,昨天晚上有人住进去了?” 唐俏儿边看财报边闲闲地问了一嘴。 “您猜那房,是谁开的?”林溯绕到大小姐身后为她温柔地揉肩,手法娴熟。 “不会又是霍如熙吧?” “是沈家三小姐,沈白露。” 唐俏儿眸光一定,轻挑秀眉,“嗯?她开那么大个房干嘛?翻跟头啊?” “听客房部的服务员说,是跟三个姐妹开趴。到了后半夜,还偷偷溜进去两个高挑精壮的男模,一宿没轻了折腾。好在咱们酒店隔音效果好。 那两个男模早晨五点左右陆续离开了总统套房,估计是为了避嫌。” “沈白露私下一直都玩儿得挺开,我早有耳闻。不过仨人就吃两只鸭,这不明摆着狼多肉少么,够分吗?” 唐俏儿啧了一声,语调颇为嫌恶,“等退房了,务必让保洁好好彻底清洗消毒一下,床单被罩的就不要了,全丢掉。 我怕别的客人住进去,得病。” 就在这时,林溯的手机响起,是一名主管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不禁脸色阴沉下来。 “怎么了?”唐俏儿敏锐地问。 “大小姐,沈白露正在大厅闹呢。硬说咱们酒店的服务员偷了她的东西,她要咱们立刻给个说法!”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2章 唐总经理上线 酒店大堂,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客人。 “沈小姐,您息怒您息怒……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在这里闹大终归不体面,咱们有什么话去会客室说好吗?”大堂经理急得一脸汗,好言相劝着沈白露。 “我一个有身份的人你们酒店员工都敢偷我的东西,这要没身份的还不得被你们酒店给欺负死啊?!”沈白露只手叉腰,另一只手狠狠拍着前台大理石桌面,怒目瞪视着大堂经理。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有些认出了沈白露。 知道的她是沈家的千金,可若挡上脸,就这火烧山神庙的架势,还以为是谁家的泼皮破落户。 “我、我没有偷东西……”女服务生垂着头,怯怯嗫喏。 “你还狡辩?!” 沈白露鲜红尖锐的指尖狠狠戳向服务生的脸,要不是经理拦着女孩的眼睛都会被戳瞎,“我的项链就放在洗手台上,它还能自己长腿跑了啊?!” “的确是、是我去收拾过房间不假……可房间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服务生脸色煞白,但就是不肯屈服。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们吗?!”a千金暴怒。 “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还在乎一条项链?倒是你这种山猪没见过细糠的底层人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b千金在旁附和。 “呵呵,我还以为唐氏开的酒店能有多好呢,服务像屎一样,离我们沈家的差十万八千里,莫不是开的黑店吧?”沈白露双臂抱着胸鄙夷的嘲讽。 大堂经理的脸已经垮了。 ks酒店往来都是素质很高的客人,他真是八百年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泼妇了。 “沈三小姐,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抹黑我们ks酒店的形象,对我们酒店的员工进行人身攻击,您觉得这合适吗?” 这声音真是悦耳,如风弄碎玉,清雅冰冷。 众人暗惊,不约而同地回望,都被身着白色西装的美丽女人攫住了视线。 唐俏儿面如沉水地走来,超高跟就像与她的脚融为一体了,走得那叫一个气场十足,风驰电掣。 震慑得沈白露身后的闺蜜一个愣一个愣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白露神情惊诧,厌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这高定的西服套装,名牌高跟鞋,还有那对摇曳生辉,一看就知名贵的蓝宝石耳坠,都在彰显着她的身份非比寻常。 吃瓜群众暗暗惊叹,这是谁家的千金啊,真是赏心悦目。 衬得沈白露这仨俗不可耐,妖魔鬼怪。 而就在这时,沈惊觉和韩羡刚好走进酒店大堂。 当他看到失联了将近一个礼拜的前妻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面前时,男人的胸腔不由得隐隐震颤,眉目间涌上一丝难明的,失而复得的喜色。 然后,目光就像被那抹倩影勾住了一样,瞬也不瞬。 “沈总!是少夫人!” 韩羡激动得不行,转而又脸色一变,“诶?三小姐竟然也在?围观的人不少,是不是出事儿了?” 沈惊觉一见沈白露顿觉不祥,挺拔颀长的身形微动,突然又停住了。 “等等,看看再说。” 这边,被冤枉的服务员看到唐俏儿赶来,又是心酸又是委屈,一下子泪水就流了下来。 “经理……” “呵,你原来是这儿的经理啊。落差还真是挺大的啊。”沈白露扯着唇角哂笑。 “是吗,我没觉得,我倒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唐俏儿微微扬眉,似笑非笑的样子依然颠倒众生,“现在过得,最起码像个人了。” 她的话,一字不差地刺入沈惊觉的耳蜗里。 男人喉咙紧紧收住,郁结从心。 这女人的话什么意思?跟他结婚的三年他亏了她了? 他自认为除了对白小小毫无感情以外,给足了她总裁夫人的体面。在沈家她锦衣玉食,有佣人服侍,并没有遭半点罪,他甚至给她办了张附属卡,金钱方面他从不吝惜。 虽然,那张卡,白小小三年来一分钱都没刷过。 但这远远要比她在疗养院当护工的时候好千百倍了。 她凭什么这么说?就好像她吃尽苦头,受尽虐待了一样! 沈惊觉越想越窝火,眼眶微红,咬紧了下颚线。 “嗤,真是死鸭子嘴硬。既然你是这儿的经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今天这事儿你们酒店必须给我说法。 要么,赔我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倒也不贵,二百多万吧。 要么就让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服务员拘留所里蹲着去。 而你,作为经理也难辞其咎,你必须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鞠躬道歉认错。钱不是问题,我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沈白露撩了撩大波浪,慵懒地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认这个前二嫂呢,她嫌丢人。 而且这可是难得能捉弄一下这村姑的机会,让她上次在慈善拍卖会上出风头,此刻没了唐总情人的光环,她就是个臭打工的,肯定要往死里拿捏她。 “沈总,少夫人被欺负了!”韩羡平日里一直不喜这三小姐为人,这会儿心急如焚。 “再等等。” 沈惊觉微微眯眸,他对这个前妻,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 他从没有见过白小小在职场上的样子,印象里,她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家庭主妇。 酒店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都不好干。他倒想看看,唐樾给她推到经理的位置上,她有没有能力化解沈白露这个麻烦。 “沈三小姐,您的项链价值二百万,这完全可以立案调查了。 如果您真心想追回损失,我们可以帮您报警,毕竟早一分钟报警,您的项链就会多一分找到的可能性。 而且警察来了,我们酒店上下所有员工,包括鄙人我,都可以配合调查。所有监控,以及员工的私人物品,只要有搜查令,警方都可以随便查看。”唐俏儿语气淡定,不慌不乱。 周围的人也议论。 “就是,这事儿应该马上报警啊!在这儿急头白脸的有什么用?” “我看是她自己放哪儿忘了吧,在这儿瞎赖!” 沈白露气得不行,脸红得像相间肥牛,“查有什么用!这个小偷早就把我的东西转移了!” “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你东西!”服务员怒红了眼睛,全身都哆嗦着。 “我们酒店,除了洗手间、洗浴中心和员工更衣室,所有区域都有高清摄像头。 而且事发后,我第一时间控制了客房部所有员工,他们如果有人偷了您的东西,赃物应该还在酒店里,没有时间转移出去。” 唐俏儿说着拿出手机晃了晃,“而且刚才我赶过来时,已经报警了,警察大约十分钟后就到。 至于您要的道歉,等一切处理结果出来后,别说鞠躬,您让我下跪我都不说二话。” 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少夫人太厉害了,这处理方式真是绝了!”韩羡不由得喟叹,简直要成了少夫人的头号粉头。 沈惊觉冷乜着他,心尖却隐隐一动。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果断处理事件的白小小,冷静机智,霸气不失风度,很有大将之风。哪里还是那个被困在方寸之地,低三下四,懦弱安分的前妻。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沈白露狠狠一咬牙。 “当然,我是酒店的经理,理应对我的客人负责,但前提是,我们确实有错。” 唐俏儿面带微笑,明丽的眸却不见半分笑意。 这时,林溯领着客房部经理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塑料袋,就像警察提取证物一样拿得小心谨慎。 “找到了!沈小姐的项链找到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3章 人美心善的前妻 众人大吃一惊。 沈白露和她的两个塑料姐妹张着嘴巴,加起来大吃三惊。 林溯把项链拿过来,拎在沈白露面前,清隽的眉目是公事公办的冷然。 “沈小姐,您瞧瞧,这是您丢的那条项链吗?” “这、这……” 沈白露愕然接过,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大叫,“啊!我的项链……我的项链怎么变成这样了?谁干的?!” 所有人定睛一看,这条奢华的项链竟然断成了好几节。 “我们经理听闻您项链丢了,第一时间派我去将整个总统套房进行地毯式搜索。最后,在沙发底下,找到了您的项链。 不过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情。”林溯嗓音清冷地回答。 “瞧见了吗,我说她就是瞎赖吧?自己放哪儿自己不记得了就赖酒店,觉得花几个臭钱玉皇大帝都是她的了!” “我的天啊这钻也太大了吧!谁没事儿戴这么夸张的项链出来啊,这不是给自己遭贼吗?!” 听见周围的嘲弄,沈白露脸黑得快拧出墨来了,咬牙切齿道:“找到了又如何?这难道就能证明我项链没被你们员工偷拿吗? 她肯定是赃物运不出去了,才藏在沙发底下准备等我们走了偷偷运出去卖掉!” “我没有!我没有!” 服务员哪儿有沈白露牙尖嘴利,这会儿气得连喘息都困难,更别说为自己辩解。 “如果是偷窃,不至于把好好一条项链毁掉吧。这也不是什么不方便携带出去的东西。” 唐俏儿澄净的眸色一片沉凉,“我倒觉得,这是有人蓄意为之,为的不是偷东西,而是对你的项链撒气,就好像,见不得你好一样。” 此言一出,沈白露猛然怔忪。 身后的俩闺蜜,霎时呆若木鸡,成了龟蜜。 “既然我们酒店已经帮您把项链找回来了,员工盗窃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如果您执意要将这件事追究到底我也奉陪。” 说着,唐俏儿凌厉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沈白露身后的闺蜜,“这条项链,我让我秘书拿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一会儿警察马上就到,您可以把项链交给警方,让他们进行指纹鉴定。 这钻石这么大,采集个指纹,不难吧?” “对对对!指纹鉴定!” “好主意!就该这么办!” 周围人跟着起哄。 两个龟蜜,脸就像刮了大白一样,忙不迭拽沈白露。“好了好了露露,你是有身份的人再闹下去多没面子,修修就行了,走吧走吧……” 沈白露也觉得再闹下去白让人看笑话,便把项链用力揣进爱马仕里,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等一下,沈三小姐。”唐俏儿突然寒声叫住她。 “又干什么?没完没了啊?” “如今项链找到了,您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员工偷的,刚才您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言辞羞辱我们酒店员工,您觉得这件事,不该给个说法吗?” “说法?呵,我是客人,你们酒店服务这个鸟样让我给说法,你莫不是疯了吧?!”沈白露气笑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沈家的千金吗?”其他客人不满地议论。 “刚才小姑娘怎么给她道歉的大家全都看在眼里,就差给她下跪了,她还想怎样啊!” “就是!小肚鸡肠不说还这么没风度!” 女服务生拱肩缩背地站在那儿,眼泪珠子默默往下掉。 “我们酒店的员工服务若有失水准,您大可以投诉,但污蔑我们员工偷窃,这就是另一码事。 您最起码,该道声歉吧。”唐俏儿眉目间透出冷酷的执拗。 “让我给她道歉?我花钱来这儿消费你让我给一个服务员道歉?有你这么当经理的吗?!” 沈白露怒不可遏,正要发飙,却听见“咚”地一声—— 那个服务员竟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全身僵硬,眼珠上翻,痉挛抽搐起来! 众人和沈白露全都傻眼了,只有唐俏儿立刻做出反应,单膝跪在服务员身边。 她伸手解开女孩的腰带和她身上穿的黑马甲,保持她呼吸通畅。 而此刻,女孩口中已经开始分泌白沫! “是癫痫,阿溯!叫救护车!” 唐俏儿一边吩咐一边偏过女孩的头,避免她被自己的分泌物呛到窒息。 “救护车我叫过了,马上就过来!” 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刺中唐俏儿的脊背。 她猛地回眸,只见不知何时沈惊觉竟站在自己身后,西装革履,英俊挺拔,如高岭寒松的气场令人瞩目。 四目相对,时空仿佛在这一瞬凝固,呼吸亦被按下了暂停键。 “是沈总!真的是沈总!”有人认出了他。 “二、二哥……”沈白露没想到沈惊觉会出现,心里发慌。 她还是有些畏惧沈惊觉,哪怕秦姝天天暗里骂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不可否认,现在沈氏,二哥才说了算。 “阿羡,先把三小姐带走,快。”沈惊觉面无表情吩咐。 此刻已经有人偷偷拍照录像了,再耽搁恐怕沈氏的脸就要被沈白露丢干净了。 韩羡不敢耽搁,忙上前把发蒙的沈白露连拉带拽地给拖了出去。 唐俏儿内心冷笑着,收回冰冷无温的视线。 是了,这才是沈惊觉,心窝子冷过数九寒天冰碴子。 他才不会考虑谁对谁错,他考虑的从来都是眼下的既得利益,只会考虑沈家的颜面。 “不好!她要咬自己的舌头!”林溯惊惶地大喊。 唐俏儿心头一紧,情急之下,竟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女孩口中! 女孩狠狠咬住她秀嫩白皙的手腕,令人头皮发麻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可她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生生把这痛楚忍了。 “你……!”沈惊觉身形一震,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用自己的肉身抢救病人,娇小纤细的身体,却蕴藏义无反顾的魄力,医者仁心的善良。 这一幕,给了沈惊觉一种久违的震撼。 突然,他脑中竟然浮现而出的,是小白鸽瘦弱的身影。 那年战场,小白鸽也是这样,把他深受重伤的身体放在草席上,拴着麻绳拖着他走了好远好远…… ——“不要绝望!我们都能活下去!一定能活下去!” 后来营地混乱,他没能找到小白鸽,却找到了那根麻绳,上面浸透了血,也不知那双手现在如何了。 思绪沉浮间,沈惊觉发麻的指尖收紧,胸口像塞满了棉花窒闷得很。 很快,急救车赶到,女服务生被送上了车。 唐俏儿不放心,让林溯陪着去医院看看。 “姑娘,得亏你做了急救帮我们争取了黄金时间,不然可能患者会有大危险!”医护人员称赞道。 “举手之劳,人没事就好。”唐俏儿淡淡一笑。 回到酒店,大堂经理已经做了善后,人群也散了。 唐俏儿看了眼右腕上深深的牙印与血痕,这才隐隐吃痛,向酒店医务室方向走去。 “白小小。” 她心口一揪,刚回身,沈惊觉便已追到她身后,惊人的眉目何其阴郁。 他们离得太近,喘息相闻。 是再上前半步,便紧紧贴合的程度。 唐俏儿恍惚了一下,但马上做出反应,正要向后退步。 沈惊觉却在这时骤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心急地一拉。 下一秒,她整个人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就像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撞得她,心弦震颤。 这狗男人,衬衫里是不是穿了防弹衣啊,怎么这么硬啊! “沈惊觉,大庭广众,请你自重。”唐俏呼吸微乱,用力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无缘无故,玩儿什么人间蒸发?”沈惊觉漆黑的眸牢牢锁着她,指间力道极重。 “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 唐俏儿气笑了,这男人,直至今日还是如此的自以为是,“我上九天揽月去了,又下五洋捉鳖了,你找不到我很正常。” “白小小,跟我走。”沈惊觉眸色暗沉,嗓音低哑冷冽。 “沈惊觉,你放手,然后马上从这儿离开!” 唐俏儿齿关紧扣,终于没了耐心,“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沈惊觉一股恼意升腾上来,墨瞳迅速收缩。 这个女人,现在对他已经要用撵的了?她难道忘了曾经的自己是怎么在他面前讨好谄媚,百般温柔的了吗? 胜负欲、占有欲、还有那说不清楚什么欲,瞬间就被点燃了。 “你今天,就是把唐樾叫过来,也阻止不了我带你走!”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4章 沈惊觉,我不爱你了 唐俏儿目光狠狠凝住,尤为疏离。 “看来金恩柔小姐把你保养得不错,沈总的脸皮可是比以前厚多了。” “你和我的事,别扯上旁人。”沈惊觉胸口怄火。 “不想让我说出更难听的你就离我远点儿,除了去办离婚证,我不希望再跟沈总你有任何交集。再见!” 或许是整整三年,他习惯了白小小那热切期盼,一见自己就闪闪发光的眼神了。此刻这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时暗无天日,他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周身的热量在逐渐散失。 “我不许你走!” 唐俏儿轻启红唇笑声如切冰碎玉,“你说不许就不许?我白小小是你养的狗吗非得听你的?” “你犯不着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我并没这么想。”沈惊觉不悦地拧眉。 “妄自菲薄?哈哈……沈惊觉你也太普信了,正反话你听不出来?我说我讨厌你,别再过来纠缠我了!” 唐俏儿红了眼圈,想把手从他大掌间抽出来。 岂料沈惊觉也是个死犟的人,她越挣扎他越用力拉扯,完全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嘶啊……”唐俏儿痛得轻咛一声。 她左手握着小臂埋着双肩,秀额泌出一层细汗。 沈惊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忙撒开手。 垂目看去,掌心,赫然残留着一圈血迹,不禁瞳仁深缩。 他刚刚触碰到的,正是她的伤口处,他急于带她走,都忘了她手腕上还有伤没处理。 是他太倏忽了。 “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包扎。”沈惊觉嗓音浓重暗哑,眸光沉沉。 “马上走,否则我报警了。”唐俏儿怒然后退。 “白小小……” “滚!” 唐俏儿忍无可忍怒吼,她的心现在就像她的手,伤痕累累的疼。 他们成婚三年,这男人对她爱答不理,连手指头都不碰她一下。 现在离婚了,却过来纠缠,还动手动脚,也不嫌弃她了。 真是讽刺到家了! 沈惊觉被她吼得灵魂都颤抖了一下,矜贵精致的面靥泛起千尺冰寒。 “你让我滚?当初你死活非要嫁给我,当我妻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硬气?” “因为我那时爱你啊。”唐俏儿眼眶猩红,怒极反笑。 沈惊觉心口一刺,呼吸都沉重了。 “我爱你时,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不爱你了,一切都会消失。 你该不会还自以为是地以为,离婚了还能享有从前我对你的付出吧?没有了沈惊觉,我不爱你,你一文不值。” 唐俏儿歹里歹气地扬着下颌,毫无眷恋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白小小,如果不是为了爷爷,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吗?你知道爷爷有多想你吗?他联系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沈惊觉也红了眼睛,带着互相伤害的意味反唇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孝顺爷爷,怎么?出尔反尔?觉得爷爷老了,糊涂了,能由着你糊弄?” 唐俏儿呼吸一窒,攥紧了拳。 爷爷,无疑是她心里绕不过去的牵挂,也是她和沈惊觉之间难断的羁绊。 唐俏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答应的赴汤蹈火也要办到。她答应要陪爷爷过完这个生日再离婚,那她就绝不会失言。 哪怕这一过程无比煎熬。 “我没有出尔反尔,这两天我会找时间去见爷爷的。” “现在。” “什么?” “现在就跟我去见爷爷。他老人家已经五天没睡安稳觉了,见不到你,他晚饭都用不好。” 沈惊觉像忍耐到了极限,连呼吸都带着躁郁,“不要让他老人家对你失望,白小小。” …… 最终,唐俏儿妥协了。 当年她在疗养院照顾沈南淮,动机确实不纯。那时她不奢望能嫁给沈惊觉,她只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能多一些见到心上人的机会。 后来,朝夕相处中,她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可爱香香老头。 沈南淮虽然老了,但耳聪目明,宸谟睿略。哪怕人不在沈氏集团坐镇,仍然远程监控着沈氏的一些重大决策,必要时出面指点一二,都能令沈家后辈茅塞顿开。 而唐俏儿在老爷子身边,也偷学了不少艺。她将所学到的东西,都融会贯通告诉了大哥,还在管理酒店时派上了用场。 所以,爷爷不光是她的亲人,也是她的恩师。 沈惊觉陪着唐俏儿去医务室,医生刚好不在,她便轻车熟路地拿出碘酒纱布为自己包扎。 “我来。”男人冷着脸凑上来。 她烦躁地闪身,眉目冷淡,“不用。” 沈惊觉跟她是势均力敌的倔强,他要么置之不理,要管就要管到底。 于是他一把攥住她莹润的小手,很牢,语气强势,“白小小,听话!” 唐俏儿蓦然怔忪,凉丝丝的触感已从腕处传来。 沈惊觉为她认真上药,棉签蜻蜓点水般点在伤口处。 他垂落纤长微翘的睫,骨感明晰的手腕线条发力时青蓝色的经络隐隐透出冷白色的肌肤,交相呼应,煞是好看。 造化弄人,有些人卖弄风情;有些人就是静静站在那,都自带风情。 沈惊觉不动声色,认真查看她手上的伤势。 她的手,远比他想象中要粗糙,却柔软如棉絮。 白嫩纤巧,指尖却布满薄薄的茧,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感。 忽然间,沈惊觉脑海深处激起一阵麻酥酥的电波传遍神经末梢,情不自禁的,眼前晃过迷离的月光、轻舞的窗纱、旖旎交缠的人影…… 全是陌生的场景,却都是熟悉的感觉。 沈惊觉深呼吸定神,喉咙上下翕动。 他对金恩柔,都没起过这种念想,怎么对她,一个次次挑战他脾气的前妻,会动了这种难堪的贪念。 不可理喻。 唐俏儿感受到他指腹传来滚烫热度,心也烫了一下,忙想缩回手。 “行了。” “缠纱布。” 男人不依,指尖收力捏着她的小手,眸色微潮着冷谑一声,“你这几天是去挖煤了吗?手指这么粗糙,都是茧子。” “没,我掏粪去了。”唐俏儿知道这男人好干净,故意膈应他。 “白小小,你能好好说人话吗?”沈惊觉剑眉一轩。 “我说的就是人话,你听不懂说明我们不是同类。” 唐俏儿翘着琼鼻,眉眼如丝,笑得狡黠又挑衅。 沈惊觉心里蹿起股暗火,这女人,有了靠山竟然越发肆无忌惮。 但,他又觉得新鲜。 如果不是离婚了,他都不知道白小小还有这么古灵精的时候。 虽然唐俏儿只是小伤,但沈惊觉动作干脆利落,处理起来仍得心应手。多年的养尊处优并没有让他成为一个除了赚钱什么都不会了的废人。 她找三哥查过他档案的,这个男人,曾在军校时门门成绩不是状元就是榜眼。 偶有鳌头之争,与他分庭抗礼的,只有她四哥白烬飞。 其实,论心性,论城府,他比四哥更适合当特工,三哥的位置他也当得。只是身为沈氏的儿子,他最终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去当沈氏的继承者。 偏偏,退伍从商后,沈惊觉也能闯出自己一番事业来。 天赋异禀,犹如传奇。 只可惜,别人眼红,他眼瞎。一世英名,偏要毁在金恩柔那个绿茅坑里。 唐俏儿唇角冷冷一扯,算了,他愿意臭臭去吧。 她可要离他远远的,香气扑鼻,独自美丽。 …… 两人来到停车场。 唐俏儿刚要去开自己的布加迪,却被沈惊觉突然叫住。 “去哪儿?” “能去哪儿,取车呗。” “坐我的车。”沈惊觉态度是不由分说的冷硬。 “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坐前夫车,回见。” 唐俏儿随意地挥了挥手,岂料沈惊觉二话不说,一手拽开车门,另一只大手猛地勾过她的腰肢,直接推进车里,又迅速把门摔上。 “喂!你干什么?!绑票啊?!”唐俏儿急得小脸通红,拍着车门抗议。 “我信不过你,白小小。” 沈惊觉左臂撑着车顶,高岸的身躯弯腰下沉,在车外与她对视。 半眯的星眸散发着诡谲的幽深,就像她是他的笼中鸟,插翅难飞。 “你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5章 再次解锁前妻技能 这一路,唐俏儿与沈惊觉并肩而坐,她始终望着窗外,瞅都不瞅他一眼。 全身上下,无一不透出对他的排斥。 沈惊觉泼墨的眸瞥着她,几次想开口问她话,但就是难以启齿。 沈南淮的私人别墅坐落在盛京的掬月湾,四面环山,静谧清幽,大有大隐隐于市之感。 “爷爷!我来看您啦!” 唐俏儿刚进门就神情一扫阴霾,明媚的笑眼宛如新月,清脆的嗓音犹如莺啼。 其实她心里因为镯子的事隐隐不安,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进门。 “小小来啦?乖孩子我可想死你啦!”沈南淮坐在轮椅上被徐秘书推出来。 一见孙媳妇,老人家萎靡了好几天的精神瞬间矍铄,眉毛都要飞起来。 “丫头,这几天你跑去哪儿野啦?是不是不要我啦?是不是不爱我啦?!” 沈南淮拉住唐俏儿的小手捏得那叫个紧,上来就是亲热三连问。 沈惊觉唇角不悦地抽了抽。 心想这老头子真是老风流,八十了说话还这么不正经,十八的时候还不得飞上了天,估计霍如熙都要叫一声祖师爷。 “爷爷,我最近忙工作上的事,还出了趟差,所以没顾上联系您,是我的错,您快骂我一顿。”唐俏儿蹲下身来,笑得乖巧甜美。 “我怎么舍得骂你啊丫头,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说着沈南淮瞪了沈惊觉一眼,“要不是某个狼心狗肺,眼瞎心盲的臭小子从中作梗,我原本天天都能见到我的宝贝孙媳妇。哪儿用费这么大劲儿!” 唐俏儿笑容涩然,一时没话接。 沈惊觉脸色一沉,他就知道今晚不该来,来了就是躺枪的。 “小小,我这儿新得了幅画,都没舍得给别人看,留着第一个给你看!”沈南淮兴致勃勃地牵着唐俏儿的手往书房走。 “您其实是想让我帮您鉴宝吧?”唐俏儿勾唇,梨涡浅浅。 “嘿嘿让你发现啦!” 沈惊觉站在唐俏儿身后,猝然暗惊。 他跟她三年夫妻,不知道她伶牙俐齿,会飙车,会书法,会裁缝,更不知道她还会鉴宝。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具备这么多技能,他不信。 所以想看看。 书房的檀木长桌上,徐秘书已戴着白手套,将一幅画小心翼翼地摊开在三人面前。 “小小,这就是爷爷新收的,快帮爷爷掌掌眼。”沈南淮满目期待。 “是,爷爷。” 唐俏儿亭亭玉立地站在画前,拿起放大镜弯下腰,左手负在身后,细细观摩。 沈惊觉看到她这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面色依旧清冷,唇角却不觉上扬。 她精致漂亮的皮囊下好像藏着个花甲之年的老学究,怪有意思的。 沈南淮留意到唐俏儿左腕上的镯子,眸光闪了闪,但脸上慈爱的笑容不减。 “这是五代宋初绘画大师李成的《晴峦萧寺图》。”唐俏儿勾唇,眼中自信满溢。 “正是。”沈南淮含笑点头。 沈惊觉微微眯眸,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画,也靠近她。 “《晴峦萧寺图》钤有北宋内府‘中书省印’,虽无著录,不能判定为李成真迹,但此画树丛多以曲姿造型,为李成的特色手法。 笔墨精备,神韵俱佳,烟林清旷……” 唐俏儿语调柔和地徐徐道来,对画的鉴赏水平很高,如数家珍。 沈惊觉听得入神,一时落在她侧颜上的目光不禁加深。 “不过,爷爷,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您这幅并非宋代真迹,而是后人传袭临摹的仿作,但他落笔确实很有李成的风骨了。” 因为,真迹在老万的私人画室里挂着呢。哈!哈!哈! “啊?害!唉!这回又走眼了!”沈南淮扼腕叹气的样子活像个老孩子。 唐俏儿轻抬眼皮,与沈惊觉过于专注明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愣了愣,忙垂下头,小脸半遮半掩在青丝间,虽然极力克制,但杏眸仍隐隐噙着一丝婉转的羞涩。 沈惊觉心口缩了缩,呼吸竟随之一热。 这时,他手机在怀中发出震动。 沈惊觉拿出来一看,迈开长腿出去接听。 走廊里,沈惊觉脊背抵墙看着屏幕上“柔儿”的名字,眸光晦涩地接起。 “惊觉哥哥,你还在生我气吗?” 不等男人开口,金恩柔哭唧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有。”男人回答不带一丝情绪。 可金恩柔明明感觉到,他气没消。 “那、那你来见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惊觉哥哥,我想你想得天天失眠呢……”金恩柔忙不迭地表白,嗓音娇柔粘腻得要拉丝了。 “今晚不行,我要陪爷爷。” “你在爷爷那儿?那我去爷爷家找你……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时常带我去爷爷面前尽孝,这样爷爷就能接纳我了吗? 正好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栗子酥,小时候我们一起坐在巷口偷偷吃过的。我给爷爷也带一份,让老人家尝尝我的手艺。”金恩柔语气那叫一个贤良淑德。 “柔儿,今晚确实不方便。” 听她提及小时候,沈惊觉还是心软了,声色也变得柔和,“白小小正在爷爷这儿,你来撞见不太好。你知道爷爷喜欢她……” “你正和白小小……在一起?”金恩柔声音狠颤。 “是,爷爷这几天一直在找她,为了爷爷,所以我带她过来……” “真的是爷爷想见她吗?不是你自己想见她吗惊觉哥哥?”金恩柔又泫然起来,怨怒暗涌。 “不是,你别多想。”沈惊觉喉咙干涩。 “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都已经离婚了她为什么还要在我们之间阴魂不散?! 肯定是她暗里挑拨了我和爷爷的关系!利用爷爷打压我,她怎么这么无耻啊?!”金恩柔恨得牙根痒痒。 沈惊觉伸手揉捏疼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书房里,唐俏儿想起沈惊觉刚才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眼神,心旌摇曳。 该死!她脸红个什么劲儿?太没出息了! 沈惊觉的眼睛是天生勾情藏欲的桃花眼,估计看马桶都是这么深情款款! “小小啊。”沈南淮突然唤了她一声。 “哎,爷爷。”唐俏儿神思回笼,嫣然巧笑。 “爷爷送你的镯子,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一直都戴着呢。” 唐俏儿心慌至极,脑子也乱成了浆糊,喉咙像灌了水泥。 “爷爷……” “好好戴着吧,人养玉十年,玉养人一生。” 沈南淮慈祥地笑着,“我昨天让老徐整理奶奶的首饰,又捯饬出来几块好玉一会儿你走时带着吧,以后你留着傍身。 爷爷年纪大了,今朝脱了鞋和袜未使明朝穿不穿。以前我以为惊觉能照顾你一辈子,可现在看来,那小子也不是个靠谱的,猪油蒙了心跟他不长进的爹一个狗德性。 爷爷希望你以后平安顺遂,但万一真遇到什么坎儿了……这些玉足够让你衣食无忧地度过后半生……诶,小小?你怎么啦?” 沈南淮突然怔忪住,一辈子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手足无措了。 只见唐俏儿垂头丧气,像受罚一样站在他面前,纤薄的肩颤颤巍巍,通红的眼窝里泪水满盈,最终凝在长睫上像熟透的饱满过果实,一颗颗坠落下来。 “爷爷……对、对不起……” 唐俏儿想到自己曾经为了沈惊觉隐瞒身份留在爷爷身边,想到这些年爷爷对她的好,想到自己没能守护好爷爷给的玉镯…… 一时百感交集,愧疚得泪如泉涌,咧着嘴不顾形象地大哭了出来。 “哎呦哎呦!怎么哭啦?!不哭不哭哇孩子……”沈南淮紧张得了不得,忙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帮她擦泪。 站在门外的沈惊觉也听见了哭声,忙侧身向书房望去。 眼见前妻哭得抽抽搭搭成了泪人,他不禁一惊,心口骤然收缩,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6章 俏儿的泪,天上的星 电话另一端,金恩柔也在哭。 “她明知爷爷不喜欢我就利用爷爷对付我……她的手段怎么这么下三滥?!” 沈惊觉墨瞳怔然,完全没听清她的话。 眼前的女人,明明哭得毫无美感可言,但他却能感觉到她是真的伤心,每一滴泪都落得动人心弦。 “孩子,到底怎么啦?你别吓唬爷爷啊!”沈南淮大风大浪的都见过,却被个小姑娘哭得方寸大乱。 唐俏儿泣不成声,“爷爷……镯子、镯子被我弄碎了……这些天……我想尽一切办法想修复镯子,可是不行…… 所以……所以我就想能不能做一只一模一样的……我、我只是怕您知道了不开心…… 对不起爷爷……是我骗了您……对不起……” 唐俏儿哭得小身板一抽一抽的,手背擦得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真的,不能更可怜了。 沈惊觉断断续续听了这些哭诉,全身为之一震。 他终于明白,她消失的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细腻的指尖满是薄茧,原来都是为了还原那只爷爷送她的镯子。 忽然间,他只觉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烫在了他心尖上,苦涩与心酸细细密密地漫延开来。 “艾玛……多大点儿事啊我的孩子!” 沈南淮心疼地捏住唐俏儿的小手,哭笑不得,“其实你刚进来时,我就看出你戴的不是我送你的镯子,我也猜到可能镯子是坏了或是怎么,不然我们孝顺的小小不可能不随身戴着的。 可是爷爷真的半点都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啊,你奶奶就这玉镯多得是,她有一大箱子!我本来都想给你,怕你不收,这才选了水头最足的一只送你,编了那么套话,也只是为了让你收下罢了。 以前你奶奶还跟我开玩笑说这些东西都是累赘,还告诉我她要哪天入土了千万别让这些叮叮咣咣的玩意跟着她,她嫌乎占地方呢!” 唐俏儿一听,皱成小哭包的脸才缓和了一点,可还是泪眼婆娑,鼻尖红红。 “沈惊觉!沈惊觉你个混账羔子死哪儿去了?!” 沈南淮大手一拍轮椅扶手,“臭小子你还不快点过来哄哄你媳妇!” 金恩柔忙急声呼喊,“惊觉哥哥!你不要过去,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我这里有点事要处理,晚点说吧。” 音落,沈惊觉就果断挂了电话。 彼端的金恩柔看着黑掉的屏幕,气咻咻地喘着粗气,脸憋成了猪肝色。 “白小小……你这个贱人!荡妇!狐媚子!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金恩柔火急火燎地拨通了秦姝的电话。 “姨妈!求您救救我!白小小那个死贱人正和惊觉哥哥在爷爷那儿呢!” 金恩柔哭得抽抽搭搭,“再这么下去……惊觉哥哥就要被她勾走了!以前我只要招呼一声,他披星戴月都会跑过来找我…… 现在我话都没说完他就挂了我电话了!他这不是变心了还能是什么?! 姨妈,我要嫁不进沈家我就帮衬不了您了,我空被您调教出一身本事也没用武之地了啊!” 金恩柔知道光诉苦是不够的,她必须把秦姝拖下水,必须让她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才会真心实意帮她出主意。 “柔儿你不要慌,惊觉是个什么性子这些年你应该很清楚,你不能逼他,也不能操之过急,这样反而会像上次那样,适得其反。毕竟你污蔑白小小的事惊觉对你是有芥蒂了。 即便他心里觉得对你有愧,感念着小时候你对他的好,这份情谊也禁不起一次次这么消磨。”秦姝理智冷静地道。 “那、那怎么办?”金恩柔慌乱地问。 “装,装惨,装可怜,但必须装到惊觉的心坎儿里。” 秦姝阴仄仄地冷笑一声,“有姨妈在,白小小一个下堂弃妇想跟你斗?她再打回娘胎里修炼个一百年再说吧!” 沈惊觉修长挺拔的身影匆匆走进书房中。 “爷爷,我在。” “臭小子你是不是聋啦?没听见小小在哭吗?我不喊你你是不是就不来?!”沈南淮劈头盖脸给孙子一顿呲。 只要宝贝小小能高兴,就是让沈惊觉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他都舍得! “没有。” 沈惊觉应了句,走到唐俏儿身边,不动声色地瞥她。 只见她一张皎然如月的小脸儿上挂着两行清泪,如晓露中的鲜花,青丝半掩秀丽逾恒的脸颊,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楚楚可怜。 唐俏儿觉得有些丢脸,双颊不禁羞赧地红着,长睫翕动间一颗泪珠簌簌坠下,如同坠落人间的星辰。 沈惊觉晃了个神,胸口随着她煽动的羽睫起伏不定。 “臭小子,快给你媳妇陪不是!”沈南淮嗔怒着催促。 “为什么是我?她也不是因为我哭的。”沈惊觉不解地蹙眉。 沈南淮怒目圆睁,“因为小小是你女人!你女人哭了难道还得我个老头子帮你哄?你没长嘴啊?!” “爷爷,我和惊觉已经离婚了,我不是……”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这三年来一件好事儿没给你做过,这句道歉本就是他欠你的!” 沈南淮一听“离婚”脸色沉下来,比自己离婚了心都疼,“脑子灌黄汤的混账东西!你要今天不把小小哄好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沈南淮的孙子!” 沈惊觉抿紧薄唇,半响才低声说:“对不起。” 唐俏儿睁着红彤彤的杏眸,心口震荡。 印象里,这是这男人第一次对她道歉。 只可惜,没什么诚意。 “再作个揖!”沈南淮说。 “有必要这样吗?”沈惊觉眉骨狠跳。 “没让你跪碎瓦片就不错了!以前我给你奶奶赔不是就是连道歉再作揖,必须给足诚意!小小是我的心头肉,我决不允许你敷衍她,快点儿!” 沈惊觉真是被老头子逼没辙了,于是他垂目向后退了半步,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深深朝唐俏儿鞠了一躬。 “白小姐,对不住了。沈某在此给您赔不是。” 眼前这一幕,大有戏文里才子佳人,如花美眷的画面感,让沈南淮不禁唇角疯狂上扬。 这难道就是磕cp的快乐吗? 唐俏儿双颊绯红,啜泣渐歇,看着他这副彬彬有礼,煞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心里窃笑。 别说,能让沈惊觉给她低头,不管真心假意,她都觉得暗爽不已。 沈惊觉刚要起身,沈南淮又发令,“小小没说让你起来,你就给我鞠着!小小什么时候开了金口,你才能直起腰来!”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 唐俏儿就是不给反应!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直到见沈惊觉额角的青筋都开始乱蹦了,唐俏儿才吸了吸鼻子,声音轻软,“爷爷,本来也不关惊觉什么事的,您别为难他了。” 沈惊觉一张俊脸都要垮掉在地上了。 白小小,你可真会得了便宜卖乖!很可以! 但见她一双杏眸肿成了红桃子,心里不禁又没那么生气了。 到了晚餐时间,唐俏儿亲自推着沈南淮,沈惊觉陪伴在侧,三人来到餐厅。 满满一桌的珍馐美馔,都是爷爷为了她准备的。 然而刚刚落坐,韩羡便神情复杂地匆匆跑进来,伏在沈惊觉肩头准备耳语。 “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 沈南淮最反感咬耳朵那一套,面色威仪道,“这儿都是自家人,别藏着掖着的,尤其还是在我的饭桌上。” “啊这。”韩羡一脸为难地看着沈惊觉。 “就在这儿说吧。”沈惊觉容色淡淡地吩咐。 “是,沈总。” 韩羡深吸了口气,低声说,“刚才……我接到了夫人的电话,她听说您在沈先生这儿,不敢打扰您,所以只能先联系我,让我替她传话。” “哼,还算那女人有点儿自知之明!”沈南淮一提秦姝就没好脸。 “夫人说,金小姐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她得了……重度抑郁症。”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7章 一点一点,她的心意 “什么?” 沈惊觉瞳仁狠狠一缩,手中筷子掉到地上。 唐俏儿见他为金恩柔失措的样子,一颗心冷冷地向下坠。 “刚才金小姐在家哭闹,一直喊您的名字,情绪很不稳定。夫人求您过去瞧瞧她,说害怕金小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韩羡话音未落,沈惊觉便霍然起身,冲出了餐厅。 “挨千刀的孽障!你敢去找那金家女我就再也不认你这孙子!”沈南淮气得砰砰拍桌。 然而已经晚了,沈惊觉矜贵傲然的身影已在视野中消失。 “唉!唉!家门不幸啊!爷爷这辈子无数次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却偏偏费尽心思也改变不了惊觉的心意……是爷爷没用啊!” 沈南淮捶胸顿足,对这位好孙媳,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唐俏儿眼眸雾霭沉沉,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微凉的掌心抚上爷爷沧桑的手背。 “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是我和惊觉……没缘分。” …… 别墅外,沈惊觉忧心忡忡正准备上车。 “沈总!” 他猛地刹住步子回身,看到明亮灯光下追出来的白小小,清澈微红的眼睛掣动着幽幽的寒光。 不知怎么,他心中顿生出一丝涩然的愧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她却抢先一步。 “今晚你妹妹污蔑我酒店员工,导致那姑娘癫痫发作的事,请你回去转告沈三小姐。 我不会这么算了的,她必须给那姑娘一个说法。” 沈惊觉眉骨一沉,他是万万没想到她追出来说的,竟然是这个。 于是,男人眼里的几许期待,瞬间就暗沉下去。 “沈白露虽然是我妹妹,但她的私事,我向来不管。” “原来沈总觉得这是私事啊,好,那我明白了。” 说完,唐俏儿眸色凉凉地挽唇,转身向别墅内走去,再不看沈惊觉一眼。 沈惊觉突然心里很不舒服,周身发寒。 她,是在嘲笑他么? * 当晚,沈惊觉去看望了“重度抑郁症”的金恩柔,在金家折腾到凌晨时分才拖着倦极的身体返程。 即便,因为白小小的事,他心里对金恩柔有了点芥蒂。但在看到她重度抑郁症诊断报告的瞬间,他内心最隐秘,最柔软的角落,还是被触动了。 抑郁症,是他绕不开的心结。 “沈总,出了一点状况,您看需要处理吗?”韩羡拿着手机踟蹰地问。 “嗯?”沈惊觉闭目轻歇。 “三小姐在酒店侮辱那名女服务员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去了。舆情那边发现的及时,怕给咱们沈氏形象带来影响,所以问您的意思。” “删。” 沈惊觉薄唇开阖,微微眯眸,“沈白露的私人问题,不能上升到集团高度。必须删干净。” “是,沈总!” 回到别墅,沈惊觉刚上楼,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吴妈走了出来,一脸的担忧。 “吴妈,我不是说以后不用等我了吗。我忙起来没时候。”沈惊觉心里涌上难得的温暖。 从小到大吴妈都是如此,只要他没明确说他不回来了,吴妈就会像母亲一样等他回家。 但吴妈年纪大了,渐渐也熬不起了。于是过去的三年里,白小小就像从她手中接过照顾沈惊觉的责任,每晚都兢兢业业等他回来才睡。 ——“惊觉,你吃饭了吗?我留了饭给你,还是热的呢。” ——“惊觉,下次可以稍微早一点点睡吗?你的头时常疼跟熬夜也有关系,内外一起条理才能好起来呀。” ——“惊觉……你不愿意听,哪怕凶我我也要说。因为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不想让你生病。” “你说不等就不等啊?那我就只是佣人,不是亲人啦。” 吴妈嗔怨着叹息,“唉,要是少夫人在该有多好,我这老婆子也能省些力气。 她真是三年如一日用心照顾着你,我是眼见着少夫人嫁给你时剥皮鸡蛋似的小脸儿为你熬得蜡黄憔悴的,想想都让人心疼。 少爷,是您没福啊。” 沈惊觉眼前恍惚,瞬间浮现出白小小那对清澈盈动如小鹿般无辜又噙着一丝委屈的大眼睛。 这样的关心,以后再不会有了,若说一点不失落,也是假话。 “白小小不是我的福,她是我的劫。” 沈惊觉眉目阴郁地回到卧室,竟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盒子。 他认出是裁缝店的盒子,想到衣服一定是修补好了,忙上前拆箱。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那件质地上乘的西装。 里子翻新,面儿上乍看几乎看不出任何针脚,果然是好手艺。 沈惊觉满意的笑逐渐爬上眼角眉梢。 “您心里还是有少夫人的吧,少爷。”吴妈见他看着衣服看得入神,欣喜地问。 “东西没有错,到底是一番心血,别白费了。”沈惊觉冷冷地回,指腹摩挲过平整挺括的领口。 “少夫人在您身上耗费的心血,何止如此啊。” 吴妈唉了一声,眼里尽是心酸,“您随我来。” 两人来到白小小曾经所住的房间。 吴妈轻车熟路地打开最角落的衣柜门,“少爷,您瞧。” 只见整个通顶的衣柜,一层一层的架子,大。大小小整整齐齐码放着颜色各异的盒子。 沈惊觉怔忪住,“这是……” “这些,都是这三年来,少夫人为您准备的礼物。” 沈惊觉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阔肩震了震。 “这里有您的生日礼物,还有情人节礼物,结婚纪念日礼物……少夫人还说,这里面还有您们初次相见纪念日的礼物。 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日子,只要跟您有关,她就会为您准备一份礼物。 哪怕她知道,这些心意您向来不屑于顾,她还是固执地用心准备,就像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似的。” 沈惊觉瞳仁缩了缩,酸胀的窒闷充满整个胸腔。 “那金小姐对您是什么感情我是看不清,但少夫人对您真是爱到了骨子里。您也别说我老婆子捧一个踩一个,我这辈子就是要站少夫人的边儿,什么金家女银家女的我统统瞧不上眼。” 吴妈想到金恩柔那乔张做致的样子就一肚子气,“少爷,我虽然只是个佣人,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说您送金小姐那条项链出现在了拍卖会上,是不是被金家给卖了? 您为了给金小姐做那条项链费了多大劲,他们就这么给卖了?金小姐也不拦着点儿?!” “吴妈,别提这事儿了行吗。”沈惊觉沉声想打断她, “您知不知道,少夫人有多喜欢那条项链?您知不知道听说您要把那项链送给金小姐,她羡慕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吴妈颤声低喊,像是在给白小小击鼓鸣冤。 沈惊觉狠狠一怔,攥紧了骨感泛白的指节。 她哭了? 那女人竟然,因为得不到一条项链而偷偷哭过? 吴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 刹那间,沈惊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愕然瞠目。 里面一点一滴,都是属于他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无意间丢失的水晶袖扣,他不要了的领带,他闲置了太久的打火机……竟都被她悉心收藏。 “如果是少夫人,她绝不会不把您送的礼物不当回事儿,她是连您丢掉不用的领带都要收好悄悄保管起来的人,绝不会干出践踏您心意的事!” “柔儿,并不知道项链被卖掉的事,如果她知道,她绝不会允许金家的人这么做。”沈惊觉狠劲地攥着拳,胸口被苦涩填满,就快漫过喉咙。 他都分不清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还是在给金恩柔。 “呵,我们村儿有句话可真不假,你永远叫不醒个装睡的人!” 吴妈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唉声叹气地走了。 徒留沈惊觉僵着身形杵在那儿,内心百感交集。 原来,她嫁给他的那三年她贤良淑德,温柔大度都是装的。她不是没脾气,不是不在意,不是不妒忌。 她只是把心酸苦涩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罢了。 可曾经明明那么在意,这一切怎么就从她冰冷的眼底再也找不见了? 沈惊觉咬着齿关,明晰透骨的下颌线绷紧,冷意布满的眉目一片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8章 婚可离,不可输! 清晨阳光和煦。 唐俏儿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慵懒地在被子里撅着挺翘的小屁股,一双纤细玉臂用力向前拉伸,活脱脱就是只睡眼惺忪的小奶猫。 她穿上纯白的运动装,照例去后院的湖上划单人皮艇。 林溯早早洗漱整理妥当,站在岸边左手拿着水壶,右臂搭着条干净的毛巾,等大小姐上岸。 “网上一切关于沈白露侮辱咱们酒店员工的视频都被删干净了,关键词搜索也不见了。” 林溯递上白毛巾给唐俏儿,又体贴地打开了水瓶,“现在虽然有一点讨论度,但很快就会被压下去,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 “当然了,沈氏集团的公关和法务在盛京可是首屈一指。而且已经被沈惊觉全都收编。”唐俏儿擦着顺着芙颊流淌的汗珠,轻轻喘息着。 “所以,是沈惊觉让删的?”林溯瞪了瞪眼。 唐俏儿轻甩秀发,仰头畅快饮水,眉目却幽暗不达底。 她白若凝脂的天鹅颈拉出媚骨撩人的弧线,仅仅只是喝水而已,却惹得林溯的心尖一颤一颤的。 “趋利避害,精致利己。这就是如今的沈惊觉。” 唐俏儿抬起手背抿去唇瓣上的水珠,勾唇自嘲,“若我先是在商场上认识的他,打死我都不可能喜欢上这个男人。” 错的时间,错的人。 她爱沈惊觉一场,打个成语就是——离心离德! “那您接下来,打算如何反击?” 唐俏儿一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水杏眸里仿佛住着千年道行的狐妖,晶莹黑瞳流盼,那颗七窍玲珑心就有了主意。 “那个女孩还没出院吧?我先去酒店视察开会,然后你陪我去趟医院,看看她情况怎么样了。” * 几小时后,唐氏医院。 女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中,见堂堂总经理亲自来探望她,忙诚惶诚恐地想从病床上起来相迎。 唐俏儿忙上前将她按住,亲和地笑道:“躺着吧,不要紧张,小芸。你身子刚好,养病要紧。” “唐、唐总……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叫小芸的女孩惭愧至极地低下头,“我没想到自己有这个病……我没有隐瞒病情……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都是我的错……” “我查过你的病历,这是你第一次发病,以前确实没有这个症状。这不算隐瞒病情,你不要自责。”唐俏儿淡淡一笑。 “住、住院费请您在我工资里扣除!” “不用,你这算工伤,酒店给你报了。” “唐总……谢谢您……”小芸又感动又心酸,泪水涌了出来。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唐俏儿正色起来,嗓音清冽又低柔,“沈白露的事,你想怎么办?” “沈白露是沈氏集团千金……我人微言轻,没权没势,又能如何? 而且今天上午我看网上的视频都压下去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看来是连靠媒体发声的权力都没有了……”小芸垂着头沮丧泫然。 “沈氏不给你这个权力,我给。” 唐俏儿眯了眯杏眸,红唇潋滟开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小芸惊讶地瞠目,“您、您要……” “如果想让沈白露给你道歉,就要进一步曝光这件事,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所以我来是想问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当事人。我虽然是你的老板,但我不能不顾你的心情随意处置。”唐俏儿平心静气地说。 “我……我……我想要沈白露向我道歉……哪怕只是私下……” “不要私了,我只要公了。”唐俏儿总是言简意赅,从不废话。 “您、您是要让她公开向我道歉?怎么可能!”小芸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 “小芸,沈白露是不可能跟你私了的,她当着那么多人面都敢羞辱你,是不可能给你道歉的。” 林溯眉目温和地道,“如果,逼她到公众面前,她就不得不跟你道歉。” “唐总!算、算了!我不想给酒店给您添麻烦!”小芸一听吓得慌忙摇头。 “别怕,沈白露如果敢报复你,她就是自掘坟墓。而且我这么做,一半也是有我的考量。” 唐俏儿眉目含着笑意,却被胜负欲燃起暗火,“如果你同意,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做吧,我不会让我的员工白受委屈的。” 沈惊觉不是想压下去吗,不好使! 婚可以离,但大小姐,决不能输! 从病房出来,唐俏儿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她沉灼的眼神。 然后她拨通了四哥的电话。 “小妹,你总算良心发现临幸我了!” 白烬飞语气又腻歪又委屈,“你都不知道,老二笑话我说我被你打入冷宫了,我心里慌死了!妈的,老子输谁不能输给那个扯了蛋的!” “你们是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后宫,不要搞得我跟个左拥右抱的大sai迷一样成吗?我又不是山阴公主。” 唐俏儿无语到家了,默了默,低声说,“四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请?!完了……淡了,小妹,你说你是不是不爱四哥了,是不是咱俩感情淡了!” 白烬飞又开始戏精上身,变成琼瑶剧男主悲悲戚戚,“你竟然对我说请字,看来我得尽快回到你身边了,再过两年你都忘了我俊美的容颜了。” “白烬飞你有完没完!姑奶奶要你帮我个忙!”唐俏儿忍无可忍吼了一句,惹得路过的医生护士都向她侧目。 这挺漂亮个姑娘,怎么说话跟吞了手榴弹似的,这么炸。 “对对,你好好说话嘛这我就舒服了嘛,说吧什么事儿?”白烬飞笑嘻嘻地问。 唐俏儿目光一沉,压低嗓音,“明天我会发布一则视频,我希望你能用一些特殊方法,让视频一时半刻无法被撤下去。” “你要挂多久?” “最起码要等这个消息扩散出去后。” “呵,好说。不过小妹,我帮你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嗯?”白烬飞嗓音慵懒带着一丝沙哑,特别勾人。 “坐地起价是吧,成,开条件吧。”唐俏儿秀眉一挑,霸气地问。 “我想干沈惊觉一顿出出气,行吗?” 大小姐唇角抽了抽。 “gun!” * 转天。沈氏集团。 坐在巨大如湖面的会议桌顶端的沈惊觉桃花眸一片冷峻,英朗的脸庞轮廓矜贵精致,只是端坐在那里便气场慑人,一骑绝尘的孤寒倨傲。 “文城东区那块地皮一定要尽快拿下,竞标一事各部门一定要及时勾通,守土负责……” 过程中,有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拍了拍身边的人。 随即,一个拍一个,短短几秒,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消息扩散得比病毒都快! “你们是头一天跟我开会吗,我什么规矩,你们不知道?”沈惊觉眼睑冷然一抬,所有人都暗暗打怵。 这时,他的手机也震了震。 男人垂下鸦羽长睫,冷白骨感的指尖扫了两下屏幕,星眸狠瞠! 会后回到办公室,沈惊觉俊容黑如漆墨。 “沈白露的视频不是让你们删了吗,怎么又上热搜了?” “今早突然发出去的,咱们公关部的人根本无暇反应!” 韩羡急得一额汗,“我已经派人联系微博那边撤热搜删视频,可就是撤不下去!” “撤不下去?呵,你觉得这玩笑好笑么。” 沈惊觉眉心跳了跳,语气冷得如临冰山,“半小时内,我不想再看到‘沈白露’三个字出现在热搜上!” 只要威胁到沈氏,他就要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沈、沈总!您瞧这个!” 韩羡大惊失色,忙将手机放在沈惊觉面前。 只见此刻,热搜第一位已经换成了—— #天使女孩抢救酒店服务生# 沈惊觉紧抿薄唇,狐疑着点开热搜。 下一秒,他一股强劲的怒火蹭蹭上蹿,瞳仁狠缩。 视频里,赫然是白小小那天抢救女服务生的画面,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包括正脸! 他的前妻曝光了,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她,他竟然莫名的,越来越心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9章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此刻,ks酒店总经理办公室,也是一片低气压。 唐俏儿面临落地大窗,负手而立,窈窕清丽的身影散发着掌权者强大不可一世的气场。 “谁让你把那支视频曝出去的?” “您说要找一支能引发社会舆论的……” 林溯直挺挺站在她身后,脸色一片阴霾。 “林溯,你身为我的秘书,又从小跟我一处长大,你应该清楚我最烦的究竟是什么!” 唐俏儿缓缓回眸,“你是在帮我做事,但也是在夹带私货。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用这种方式给我拉路人缘,用我的善良形象反衬沈白露行事的不堪。” 她越说,林溯的头垂得越低。 因为字字句句都戳他心窝子上了。 “但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唐俏儿眼神更添冷意,“我做这些,只是举手之劳,是生而为人最起码的道德素养告诉我这么做的。 我就算再反感沈白露,我也不屑于用这种炫耀自己的方式打压她。善举一旦到了镜头之下让人评头论足,就变味儿了。” “大小姐我错了……我当时只是想……” “你想什么都没用。” 唐俏儿转身面无表情拿起手机,“我现在就给大哥打电话,让他召你回去。你的行事作风不太符合我的节奏。” “大小姐!不要!” 林溯吓得脸色一白,忙夺上前一把攥住了唐俏儿皓腕,“您怎么罚我都行!罚我去酒店扫厕所,后厨刷盘子,罚光我的工资都行! 只一件事,别让我离开您……行吗?” 唐俏儿微微拧眉,手腕有些被他攥疼了。 而他此刻灼灼目光,更是令她心惊。 林溯出身于司法世家,父亲是大法官,母亲是知名大律师,两位兄长也都在司法口担任要职。虽比不得那种大豪门,但在海门一样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作为老幺他从小到大也是接受高等教育,万般宠爱长大。 但为了唐氏,为了她,这个男人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他明明有更好的前程,却情愿牺牲自我在她身边当个小小的秘书。 唐俏儿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软几分,叹了口气,“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谢谢大小姐!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林溯双眼晶亮亮的,都快喜极而泣了。 “啧,手,规矩点儿。”唐俏儿轻轻垂睫,扯了下唇角。 林溯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大小姐的手腕,心脏狂跳,忙不跌缩回了手,脸颊一阵发烫。 掌心,仿佛留有余香。 “那,大小姐,您上热搜的事……” “我会通知四哥处理,你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唐俏儿水葱般的玉指点了点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林溯会意,忙取下西装体贴如执事一样帮她穿上身。 “去会会沈白露。” * 沈白露知道了自己又上热搜了的事,急得直跳脚。 “妈!现在怎么办啊?!” 沈白露火冒三丈地给秦姝打电话大吐苦水,“我好不容易上次热搜竟然那个村姑还要阴魂不散地压着我,她就是存心让我不好过!” “你是脑子被门夹了?你那是什么热搜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秦姝大声怒斥。 沈白露气恼地扶额,她当然没母亲说的那么蠢,只是白小小跟自己一起上热搜瞬间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而已。 “那、那现在怎么办?本来这负面就对我不利,这白小小救人的消息一出来更是打得我全无还手之力,我难道就要被那个村姑按在地上碾压吗?!” “这件事,我已经在你父亲面前帮你解释了,他让你无路如何都不要出面澄清道歉,不要有任何表态!” 秦姝嗓音低沉,“而且沈惊觉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他是绝不允许集团利益受损的人。你就给我消停眯着就完事了,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地出来蹦跶,知道了吗?” 沈白露得到了母亲的安慰面容稍霁,挂断了电话继续和上次在酒店鬼混的两个小姐妹逛自己开的精品店。 而此刻,ev精品店门外。 一辆顶级劳斯莱斯慢悠悠停在了门前。 身穿高级定制蓝调西服套装的唐俏儿款款下车,在林溯尾随下目不旁视步入精品店。 她刚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店员的目光,真是太美太飒了,贵气十足啊! “您好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吗?”女服务员亮着眼睛迎上来,唐俏儿的美令她忽略了身后帅气的男秘书。 “叫你们老板沈白露出来,除了她,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服务。”唐俏儿开门见山,毫不客套。 “啊这……” “我知道她在楼上,让我等久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您、您贵姓?” 唐俏儿绯唇上扬,连戏谑都漂亮得晃人眼,“我姓白。” 女服务员哪儿敢耽搁,一溜烟上去请人了。 沈白露一听有个姓白的美丽女人来找她,不禁表情愕住,随即憋红了脸想要摔东西泄愤,又想起店里东西贵,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旁边的小姐妹说话了。 “露露,我看你那个热搜,八成就是那个下贱的女人给你放出去的!”a千金不忿地说。 “就是!这回她送上门来,你可不能轻易放过她,这可是个出气的好机会啊!” “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教训她的!走!会会她去!” 沈白露被怂恿,心火烧得更旺,领着两个小姐妹就气势汹汹地冲下楼去。 “白小小!你这个不要脸的弃妇!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此刻的唐俏儿,修长的美腿交叠,哪怕藏在没有一丝褶皱的裤管里也引人垂涎,她端着高级茶杯喝着英式红茶,悠然惬意的样子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沈三小姐,你就是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吗?客人来了就这么恶语相向,不怕砸了招牌?” “你算哪门子的客人!你不过是想倒贴我二哥,想上位分我们沈家财产的捞女罢了!”沈白露做了昂贵水晶甲的手指直戳唐俏儿的脸。 此刻店里没客人,都是服务员。 大家一听这话,面面相觑。 不会吧?这位小姐妥妥是豪门千金的气场啊,这周身的派头,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哪儿像沈白露说的那样? “行吧,我摊牌了,我确实不是来买东西的,毕竟你这儿的东西至多不过三流货色,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唐俏儿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眼前这个肤浅愚蠢的女人,根本没有让她动气的价值。 沈白露本想怼回去,一看她胸口还带着那枚天价的“诸神黄昏”,嚣张气焰一下子就打了蔫儿。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 唐俏儿放下茶杯,连眼皮都不抬,“请你召开记者发布会,向被你污蔑,因你而住院的我酒店员工道歉。”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