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接盘刘备,再造大汉王朝》 第1章 又见连环计 建安十二年春。 荆州,襄阳,镇南将军府。 春日融融,满园新绿,莺啼鸟啭。 刘琦负手站在窗前,轻叹道“春天到了……” 感慨还未发出,便听门环轻响,一位翠衣少女轻轻走进来。 “大郎,该吃药了!” 刘琦眼眸微微收缩,转身问道“这药是正经药吗” “这是奴家亲手熬的,”少女盛好药端过来,一脸疼惜“一大早就去迎接皇叔,累坏了吧赶紧吃完药躺会。” 这女子眉眼如画,声音柔媚,轻轻一笑,似乎能将满园春色比下去。 刘琦伸出手,却没有接碗,食指勾住她凝脂般的下巴,叹道“灵儿,你要是真心如此对我,该有多好” “大郎,你怎么了”少女惊退一步,药汤差点洒出来。 杜灵儿,蔡夫人的义女,刘琦生病之后,蔡夫人专门派来伺候起居。 刘琦搓着滑腻的手指“你先尝尝,烫不烫。” 杜灵儿神色微变,又端起碗笑道“已经晾过了,刚刚好。” 刘琦推回去“你先喝一口再说。” “大郎,你……”杜灵儿嘟着红唇,嗔怨道“人家一大早起来熬药,公子居然不愿意喝。” 美人清丽,红腮微鼓,似嗔似怨,我见犹怜。 如果是原来的刘琦,马上就会端过碗一饮而下,博取美人一笑。 但现在不同了,刘琦在半月前陪她赏花时死于风寒,现在变成另一个人,并融合了前身记忆。 这一世,不再是将996视为福利的社畜! 这一世,不再是带病熬夜加班的工具人! 我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皇亲贵胄,一方诸侯的合法继承者! 乱世已至,江山美人两手抓,今世绝不做舔狗! “这药,你不敢喝”刘琦夺过碗,狠狠摔在地上。 一把将惊叫的少女拉倒在床上,顺势揽入怀中,沉声道“跟我玩连环计,嗯” 刘琦的话,让杜灵儿娇躯微震,挣扎道“大郎你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你哪是蔡夫人的义女,不过是蔡家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们把你许给我表哥张允,却又派来伺候我既让张允对我怀恨在心,又让家父觉得蔡夫人贤淑,顺便还能监视我,在药里做手脚,可真是一举多得啊!” “啊你……”杜灵儿目瞪口呆,忘了挣扎,任由那只手在身上游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刘琦,眼里出现惊慌之色。 难道今日见了刘皇叔,是刘备暗中告诉他的 “董卓在长安死了才几年呐忘啦” 刘琦一声厉喝,滋啦一声,便将刚换新的春装撕裂,顿时满屋生春。 杜灵儿身躯僵硬,惊慌的美目瞳孔放大,挣扎道“大郎,不可以,奴家害怕……” “怕在药里做手脚,让我身体日渐萎靡,为何不怕故意暧昧勾引,让我沉迷美色,为何不怕既然来此,就早该有所准备!” 刘琦一个翻身将杜灵儿压在身下,头埋进脖颈之间,另一只手撩起了金丝裙…… “嘤嘤嘤” 半个时辰之后,房间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床上一片嫣红,如盛放的桃花。 “贱人,还有脸哭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刘琦望着光洁的香肩,此时如贤者一般冷静。 要是再有一支烟,就完美了! 杜灵儿恶狠狠地瞪着刘琦,咬牙道“你无情,你冷酷!” 刘琦捏住她光滑的下巴,手指刮过红唇和牙齿,不屑一笑“看在你还是原装正品的份上,本公子给你一次改过机会,望你好自为之。” 看着刘琦穿衣出门,杜灵儿美目中充满疑惑和惶恐。 往日只要自己一颦一笑,就能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怎么忽然变了个人,如恶狼一般。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刘琦,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变了个人。 出了门,老管家刘福已在院中等候,刘琦目示左边,二人不动声色走向书房。 如今刘琦已经被蔡氏全面打压,连见刘表之面都难。 为了孤立刘琦,蔡家先用美人计收买刘表的外甥张允,而侄子刘磐软硬不吃,便设计免了他的官职。 身旁的侍女也换成杜灵儿来监视,唯一能用的心腹只剩刘福。 “大郎,巴豆已买来,托人从城外找了十几户人,绝不会被发现。”关门之后,刘福便迫不及待开口。 他从小照顾刘琦长大,但自从老主人娶了蔡夫人之后,刘琦一步步被离间打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前几日刘琦忽然写密信,让他派人去请堂兄刘磐帮忙,这让刘福忽然看到了希望。 刘磐是刘表亲侄,与刘琦一起长大,关系亲近,原本在荆南领兵,现在攸县闲居。 刘磐接到密信后,已于三日前以探病为由进入府中。 今早蔡瑁邀请刘备到襄阳,准备主持明日的百官宴会。 刘福以为刘琦要趁着蔡瑁外出去见刘表,又说道“只有刘磐恐怕不是蔡瑁对手,刘皇叔正在馆驿,是否要老奴连夜请他相助” 刘琦却微微摇头,吩 咐道“明日宴会之际,把巴豆汤掺到刘备及其亲卫的马匹草料和水中……” 这操作让刘福傻了眼,大惊道“啊大郎,刘玄德可是当今皇叔……” “你以为他不想抢荆州吗”刘琦冷然一笑,“要彻底铲除蔡氏,只有用此驱虎吞狼之计。” 刘福想不到刘琦竟有如此魄力,愣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只要大郎有志气,老奴愿做任何事。” 刘琦轻拍他的肩膀“此事只能由你去做,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包括我爹。” “老奴明白!”刘福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躬身退出。 刘琦坐在书房,又将整个计划过了一遍,轻笑道“刘跑跑,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对于常玩三国游戏的他来说,深知建安十二年是汉末又一个重大转折年。 曹操已经平定河北,正远征乌桓,很快就会挥师南下; 孙权西征黄祖,江夏即将不保; 刘备马上三顾茅庐,准备渐入佳境; 新野之战、赤壁之战即将拉开帷幕,真正的三国,自此而始…… 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荆州,也意味着刘琦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既然有幸穿越到这个乱世,就不能坐以待毙。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他不再喝杜灵儿送来的药,重新暗中开药养病,身体已恢复大半。 明日蔡瑁在襄阳宴会各地官员,以示抚劝,刘表病重不能出席,两个儿子又难堪大任,担心失了礼数,特请刘备前来待客。 今天早上突然被蔡瑁叫去,与文武官僚迎接贵客,见到刘备和赵云。 刘琦便知道,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场鸿门宴后,便是着名的“刘皇叔跃马过檀溪”! 如果没有的卢神奇一跃,刘备必死无疑! 刘琦要逆袭改命,正好暗中促成此事,坐收渔翁之利。 的卢在关键时刻拉稀,看他刘大耳还怎么逃出生天 第2章 跃马落檀溪 夕阳西下,夜色将襄阳吞没,春风正紧。 这一夜的襄阳注定暗流涌动,刘备大概还想着明日如何收买人心,蔡瑁应该在密谋刺杀计划。 府中人也都忙着准备酒宴,这里共有四进院落,刘表居中庭,左右是刘琦和刘琮,后院是家丁杂役和客房。 刘福到后院将刘磐悄悄请来,这几年在荆南领兵,又与太史慈对峙,刘磐更加雄壮,一身杀伐之气。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身材魁梧,正是黄忠。 黄忠算半个刘磐的家将,对刘表也忠心耿耿,特别叮嘱将他从长沙调来,这是刘琦所能想到仅有的可用之人。 “大郎,听说明日宴会由刘玄德待客,是否准备请他帮忙” 刘琦心中叹息,一个个都想请外援,没人相信他能解决问题。 “蔡瑁几次想杀刘备未果,我看这十有八九可能是鸿门宴。明日见机行事。若有不测,兄长守护大人,我与汉升去救人,借刘备之力一举除掉蔡瑁。” “妙计!”刘磐大喜,三人一起商量计划。 临走之时,刘琦问道“黄中郎在长沙,可认识魏延” 黄忠白眉微蹙,摇头道“未曾听说此人。” 刘琦心中疑惑,黄忠和魏延应该都在韩玄手下,这小子跑哪去了 都说魏延脑有反骨,但刘琦却不以为然,他实力不下于五虎,忠心耿耿屡立大功,不然刘备会派他守汉中 说到底还是性格决定命运,魏延自负傲慢得罪了太多人,被杨仪利用,死于政治斗争。 回到卧房,看到如受惊小白兔的美人,刘琦暂时忘了那个红脸大汉。 …… 次日一早,刘琦被蔡瑁派人请到府衙,看起来精神萎靡,脸色苍白。 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不露出破绽,昨夜不得不拉着杜灵儿,又解锁了几个新姿势。 堂中早已摆好筵席,诸多官员打着招呼,不多时刘备也到了府门外。 大家昨日已经见过面,无需多言,直接请进府中。 马匹有人牵入后园,亲卫留在门外,只有赵云跟随进入大堂。 今日刘备穿一身红色锦袍,三绺胡须,气度儒雅,愈发显得雍容尊贵。 身后的赵云全副武装,面如冠玉,剑眉微蹙,身躯挺拔如枪,警惕地扫视左右。 刘备今日替刘表待客,坐于主/席,刘琦、刘琮坐在左右,蔡瑁和众官依次而坐。 还未开席,张允先进来请赵云到堂外吃酒,那里早已为他准备席位,有襄阳众将陪同。 今日庆丰宴会,大家盛装出席,只有赵云全身披挂在身旁,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刘备也想显得亲和从容,便让赵云到外面就席。 酒宴开始,刘备照例说些场面话,顺便也为自己宣传造势,众官纷纷上前敬酒。 此时的刘琦两兄弟,已经完全被忽略,根本没有存在感。 刘琦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只顾夹菜吃肉,默默恢复体力。 心中却暗笑今日过后,我将会成为全场最亮的星! 酒过三巡,伊籍从外面进来,走到刘备面前,趁着敬酒使了个眼色,刘备便借口如厕离席。 看伊籍也随后去了后堂,刘琦一颗心狂跳起来,抓筷子的手也微微颤抖。 蔡瑁刚安排好人手回来,却见刘备不在,顿时脸色微变,问道“使君去了何处” 刘琮在一旁答道“叔父如厕去了。” 蔡瑁哦了一声,缓缓坐下,不时看向后堂方向,握着酒杯的手指发白。 一刻钟之后,忽然一名士兵从后堂跑出来,到蔡瑁身边禀告道“将军不好,刘备逃走了!” “快追!”蔡瑁脸色大变,扔下酒杯奔出后堂。 此时大堂里还有歌舞助兴,大家酒酣耳热,有些忙着彼此劝酒,有些盯着那些舞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刘琦拍拍一脸茫然的刘琮,跟着来到后园,这里还拴着十几匹马,果然的卢已经不在。 刘福正站在门廊下,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这个刘大耳,每次到关键时刻,总是只顾自己跑路。” 刘琦心中腹诽,估摸着蔡瑁已经追出城去,才急匆匆跑回来,到门口找到赵云。 “赵将军,叔父刚才去后院如厕,却不见踪影了。” “什么”赵云大惊,起身走到门口,果然见正席空缺,蔡瑁也不见人影。 “赵将军,刘使君想必是……” “滚开!” 张允还准备拖延时间,被赵云一把推得掉下台阶,砸在下面的桌子上,汤汁酒水洒了一身。 听着张允的惨叫,刘琦心中暗爽,赶紧跟上赵云,关切道“赵将军快去召集护卫,我带人与你一起去找。” “多谢公子!”赵云头都不回,急慌慌而去。 刘琦回到府中,刘磐和黄忠早已准备多时,告知席间变故,三人按计划行事。 带着黄忠和二十名护卫出城,才到西门,见赵云也带兵而来,守军上前阻拦,刘琦将其喝退,一同出城。 才走二三里地,忽然赵云的马一声嘶鸣,翻倒在路旁,士兵大乱。 只见赵云低喝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用枪撑住地面,稳稳落地。 刘琦勒马问道“赵将军,发生何事” “不好,坐骑被人做了手脚。”赵云脸色阴沉,他更担心的是刘备的马。 “赵将军换马来,我先去救人。” 刘琦猛催坐骑,直奔向前,他也是真的着急,生怕蔡瑁失手。 的卢果然不愧为宝马,赵云的白龙马都已撑不住,它居然还能跑这么远。 转过两道山梁,听到波涛之声,檀溪就在眼前,河面足有十几米宽,这里正好是一个河湾汇入襄江,水势湍急。 不远处岸边尘土飞扬,一队士兵正在追赶,就在他们前方数丈远的地方,见刘备正骑着的卢在岸边徘徊。 前面是密林悬崖,已经没有去路,岸边也不见船只,的卢刨蹄嘶鸣,焦躁不已。 看到追兵将近,刘备急催战马,的卢前蹄已经下到水中,不断摆动脑袋,刨着蹄子,前进两步又猛地退回来。 此时蔡瑁已经带兵冲到近前,直接命士兵放箭,刘备提起马鞭奋力抽打。 唏律律—— 一声金石裂帛的马鸣,盖住了惊涛之声,的卢竟从水中一跃而起。 远处看去,的卢真如同游龙腾空,身形舒展,马尾竖起,潇洒至极。 “好一匹……”黄忠在马上忍不住赞叹,话还未出口,忽然脸色大变“咦——” 却是那白马刚刚跳起,忽然马尾下方窜出一股泡沫,如喷泉般喷溅出来,便直直坠落。 刘琦终于长出一口气,的卢窜稀,像泄了气的球,往上窜了半截便掉下来。 噗通一声巨响,檀溪之上水花飞溅,刘备连人带马坠入江中,不见踪影。 第3章 刘备托孤 “叔父!”看刘备坠马,刘琦在马上激动大叫。 蔡瑁见那匹马在江中挣扎,本想派人沿江再追,看刘琦出现,遂传令收兵。 众人打马冲到近前,刘琦拦住问道“蔡将军,我叔父何在” 黄忠急道“大公子,我看刘皇叔好像就在马上。” 刘琦厉声道“你为何要逼我叔父跳江” “哼,某做事,轮不到你过问!”蔡瑁冷哼一声,招呼人马扬长而去。 刘琦本来还想再拖延时间,但蔡瑁却急着回城,不和他废话,只好追到江边,的卢竟还在游泳。 “唉呀,这附近无船,该如何是好”刘琦急得直跺脚。 黄忠言道“为今之计,只好让士兵下河去救。” 刘琦回头问道“可有人会水” 话音刚落,便见七八人脱衣跃入江中,奋力游过去。 刘琦一怔,自己的演技真有这么好亲兵都急了。 此时赵云也随后赶到江边,见刘琦正指挥士兵下水,脸色大变,怒瞪了蔡瑁一眼,不及说话赶紧前来救人。 刘琦迎上来,义愤填膺“赵将军,方才蔡瑁命人放箭,逼得叔父跳江了。” “好狗贼!”赵云剑眉倒竖,想去追杀蔡瑁,却又担心刘备安危。 只见的卢在水中挣扎,却不见刘备踪影,恨不得亲自跳入江中“使君与我自北方来,都不熟水性,这该如何是好” “将军稍安毋躁,那几人定会将叔父救回。” 刘琦表面劝慰,心中却暗喜,如果刘备卷入江中,必死无疑。 很快却见亲兵抬着一人游回来,的卢也跟着游过来,顿时又紧张起来。 这尼玛还不死是吧!这都能找回来,刘备的命是有多硬! 几人合力把刘备救上岸,只见人已昏迷不醒,腰间却绑着缰绳,士兵解不开,赵云拔剑割断绳索。 “主公,主公……”赵云跪在泥沙中大声呼唤。 只见刘备脸色铁青,肚皮滚圆,嘴角竟流出黑紫的血水,不知死活。 “不好,使君中了毒箭!”黄忠看到刘备肋间的半截断箭。 “快,快想办法救人!”刘琦在一旁面色焦急。 心中却暗赞蔡瑁干得漂亮,刘跑跑没跑掉,中了毒箭看你还不死 按照他所知的常识,这时候应该来个人工呼吸。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更担心计划失败,哪里会出手救人。 几个有经验的士兵按压肚腹,先把水挤出来,又掐人中、揉胸口,一阵手忙脚乱。 “噗——”片刻之后,刘备忽然喷出一口黑血,悠悠醒转。 “主公……且忍耐!”赵云急忙抓住他的手,“我带你回城救治!” “叔父”刘琦大惊,上前抓住刘备的另一只手,按住脉门。 水淹中毒都不死,这刘跑跑果然名不虚传。 难道他真是天命之子,总能够大难不死 “子、子龙,”刘备气息微弱,嘴角黑血如石油般流出,“贤侄,吾……命不久矣!” 赵云大急,忙用衣襟为刘备擦拭,八尺男儿,钢铁般的汉子泣不成声。 刘琦感觉到刘备的脉搏时快时慢,若有若无,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叔父坚持片刻,我马上派人去请医者,荆州不能没有你啊!” 虽然心中巴不得刘备赶紧死,但做戏就要做全套,马上命黄忠派人回城,将城中医者全都叫来。 刘备咳嗽一阵,呼吸稍微平顺,轻叹道“吾自涿郡起兵以来,矢志兴复汉室,然命途多舛,无尺寸之地存身,幸得景升兄收留,不想……竟被奸人所害。” 赵云握拳低吼道“主公放心,某必斩蔡瑁,以雪此恨。” 刘备惨然一笑“子龙与关张,皆王佐之才,备命浅德薄……咳咳……有误诸君,辜负兄弟,惭愧……” 赵云悲声道“主公不必多言,君若有三长两短,子龙绝不独活……愿陪你而去。” “万万不可!”刘备猛地攥住赵云的手,急切道“吾命该如此,本就愧对诸位,如何因我一人再连累大家” 赵云垂泪道“云不能护卫主公周全,有何颜面去见二位兄长” 刘备将刘琦的手拉过来,喘息数声,才说道“贤侄,备已无多时,临终有三事托付,还望贤侄勿辞。” 见刘备还和小强一样顽强,刘琦又大骂蔡瑁废物,既然用毒箭,还不搞个见血封喉的 突然听到刘备呼唤,收敛心神紧紧握住刘备的手“叔父尽管吩咐,侄儿定当全力以赴。” 刘备言道“吾等身为汉室宗亲,自当以匡扶朝廷为己任,但奈何智识浅陋,无有基本,以至飘零。本待与景升兄同灭曹贼,共扶汉室,不幸被小人所害。今死在旦夕,愧对同伴,不得不以大事相托。” 临死还不忘攀亲带故,刘琦恨不得捏死刘备的脉门,早点咽气我好去收关张啊! 心中不耐烦,脸上却一副悲戚之色,垂泪道“叔父何必如此,您一定会吉人天相,我一定找最好的医者救治。荆州之事,还需叔父鼎力相助。” 刘备微微摇头,叹道“吾何其有幸,得云长、 翼德、子龙等相助,今无奈中道而别,二位兄弟及子龙等无所归处,还望公子善待他们。” 什么竟然直接将赵云还有关、张二人送给我! 刘琦闻言,不由心头狂喜。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准备在刘备死后,再设法劝说赵云等人,至于如何忽悠,他还没想到一个完美的办法。 本以为要大费周折,不想这吊着一口气也有好处,刘备直接送上了助攻。 刘琦赶紧表明心迹,大声道“叔父放心,几位将军,我定以父辈之礼待之。” 刘备又道“吾蒙尊父收留,稍有存身之地,一月前幸得一子阿斗,天不绝嗣,足以欣慰,望公子将其抚养成人。” “阿斗即吾手足!只要侄儿有一口气在,他母子我自会尽心奉养,叔父勿虑。” 刘琦用力擦着眼泪,眼睛更加红肿,将自己和阿斗先绑在一起。 刘备欣慰一笑,用尽全力抽出雌雄双剑,一把递给刘琦,深吸几口气说道 “贤侄虽病弱,又为蔡氏所欺,但终归乃嫡长也,若得子龙等相助,蔡瑁不足为惧。 汝据有荆州之地,足以对抗曹贼,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兴复汉室,与吾兄弟建功立业,不负其能,吾亦瞑目矣!” 刘琦双手接过,指天发誓“刘琦铭记皇叔之言,继承叔父大志,定与几位将军共成大业,此生不渝!他日中兴汉室,太庙当有叔父一席之地。” 借此机会发誓立志,接下来的改变就理所应当,也给大家定了个小目标。 “好……此言壮哉!”刘备终生奋斗,正是为了翻身正名,一句话说到他心坎上。 将刘琦和赵云的手抓到一起“子龙,见过公子。” “主公……”赵云涕泪交流,看刘备目光急切,转而向刘琦抱拳道“赵云拜见公子!” “赵将军不必多礼!”刘琦赶紧还礼。 这就算搞定了常山赵子龙,刘琦激动得手心冒汗。 第4章 全面反击 刘备又将另一把剑递给赵云,嘱咐道“吾与关张早有誓约,本当同生共死,此二人性情刚烈,必不愿独生,子龙务必劝止,大丈夫尚未建功,奈何死乎” 赵云连连点头,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来。 刘备又道“他二人需谨记当初之志,竭忠辅佐刘琦以兴汉室逆操未擒,奸党不灭,不得轻生。另要早晚照看阿斗,吾在九泉之下,护佑诸位共成大事。” 赵云接剑,垂泪道“云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刘琦听得心中激动,刘备果然了解两位兄弟,以大义和刘禅为托付,让关张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正说话之时,伊籍也急匆匆赶来,见刘备浑身湿透,脸色发黑,大惊道“使君何以至此” 刘备惨然一笑,长叹道“悔不听先生之言,的卢果然妨主。” 伊籍急道“蔡瑁回城,已紧闭四门,这该如何是好” 刘备忽然大叫道“贤侄当杀此人,为吾报仇——” 话音未落,再次喷出一口黑血,气绝身亡,双目圆睁,怒瞪着天空,尽是愤怒和不甘。 “叔父!”刘琦叫了两声,见刘备果然气绝,抬手将他的眼睑合上。 “蔡瑁狗贼,吾誓杀汝!”赵云跪在地上,仰天怒吼,目眦尽裂。 蔡瑁回城,刘琦担心刘磐一个人顶不住,赶紧劝说赵云,留下几人看守刘备尸体,带兵来襄阳报仇。 赵云脸色阴沉,杀气腾腾,绰枪在手,在城下大吼道“蔡瑁狗贼,出来受死。” 蔡瑁正在城上等候消息,紧闭城门,高拉吊桥,见刘备不在,与张允相视大笑,得意洋洋。 张允刚被赵云羞辱,仰天大笑道“赵云,刘备已死,你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赵云大怒,催马直冲向护城河,想直接越过去,但他的坐骑只是普通战马,到了河边却向后退开。 城上乱箭齐发,赵云用枪拨开箭矢,根本无法配合,坐骑连中数箭,吃痛逃走。 “常山赵子龙,也不过如此!”张允见赵云狼狈退回,大笑不止。 “气煞我也!”赵云跳下马来,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赵将军莫急!”刘琦对赵云低声说道“我族兄刘磐正在府中探望家父,方才出城时已请他将消息报知家父,家父一向器重皇叔,定会发兵相助。” 黄忠也点头道“蔡瑁尽调人马守城,府中无人,刘将军定能成功。” 安抚赵云之后,刘琦策马上前,大叫道“蔡瑁,你谋杀皇亲,想谋反不成还不速速开城” 蔡瑁抚须大笑道“大郎,你不在家安心养病,为何要与刘备狼狈为奸某奉主公之命行事,轮不到你来说话。” 刘琦大怒道“你自作主张,谋害皇叔,竟敢栽赃于家父,岂有此理。” 蔡瑁冷声道“刘备先从吕布,后事曹操,近投袁绍,皆不克终,足可见其为人。前日又题反诗于馆舍,早有反叛之意,吾若不除,必为后患。” 伊籍上前言道“蔡将军,主公待你不薄,刘使君乃其同宗,为何要行此不义之事” 蔡瑁已知刚才是伊籍告密,厉喝道“机伯老贼,你吃里扒外,屡次坏我好事,定叫你不得好死。某现在就去请主公将令,看尔等有何话说。” 刘琦要为刘磐争取时间,大声道“蔡瑁,快开城门,我与你同去。” 蔡瑁冷笑道“你与刘备乃是一党,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刘琦急喝道“诸位,蔡瑁趁家父生病,独断专权,欺压于我,又谋害刘皇叔,尔等难道视而不见这荆州到底姓刘还是姓蔡” 蔡瑁闻言脸色微变,看看左右士兵无动于衷,沉声道“大郎,你不必妖言惑众,我是密领主公言语行事。” 见刘琦气急败坏,张允讥笑道“哈哈哈,表弟莫不是病得糊涂了,说话如此幼稚” 曾经刘琦、张允、刘磐三兄弟为最佳搭档,黄忠痛恨张允背叛,眼中杀机凛然“公子,此子嚣张,让某用箭射爆他的脑袋。” 刘琦见城中至今还没有动静,摇头道“兄长必在极力劝说家父,不可打草惊蛇。” 其实刘琦长得更像刘表,在蔡氏挑拨之前,刘表对长子一直十分满意,只因年迈体衰,被蔡瑁逐步架空,而刘琦又怯懦退缩,才让刘表陷入绝望。 在此之前,刘表也担心曹操南下,正为继承人左右为难,向刘备请教废长立幼之事,刘备却极力反对,并献策徐徐削去蔡瑁兵权。 这番对话被藏在屏风后的蔡夫人听到,蔡瑁也对刘备彻底动了杀心,他绝不允许有支持刘琦的势力出现。 而刘备“髀肉复生”之叹,也让刘表也听出来大耳贼心怀不足,内忧外患,必定让刘表倍感焦虑。 此时让刘磐去劝说,说明刘琦的志向和决心,应该能打动刘表。 但只凭几句话还不够,要想改变刘表和中立者的看法,必须要付诸行动,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现在伊籍就在身旁,刘琦指着城上大喝道“蔡瑁狗贼,谋权害命,我与你势不两立。” 蔡瑁一怔,仰天大笑道“大郎,这里外上下,全都是我的人 ,你拿什么和我斗” 话音刚落,忽然城内人马声响,一人催马到城口,厉声喝道“蔡瑁反贼,还不束手就擒” 蔡瑁大惊,回头看时,正是刘磐带着文聘、王威二将赶到,沉声道“尔等好大胆,敢抗吾命” 刘磐拿出一块金色令牌,大喝道“现有主公将令在此,马上捉拿反贼蔡瑁,开城迎接大公子。” 城上士兵顿时一阵骚动,蔡瑁、张允脸色大变,想不到刘磐竟拿到刘表的金令。 张允忙上前叫道“文将军,你们不要被他所骗,金令必是刘磐偷来,我是主公亲外甥,主公最信我。” “亲外甥”刘磐冷然一笑“我还是亲侄子呢,城外还有大公子,谁最可信” 张允脸色惨变,蔡瑁已暗中吩咐人到其他三门去调兵,拔剑厉喝道“吾乃荆州大将,谁敢抗命” 刘琦见时机已到,马上对黄忠吩咐道“汉升,射爆他!” “某与你同射!”赵云也取下弓箭。 赵云的箭法也不逊色黄忠多少,两大狙击手同时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赶月,飞上城头。 守军大惊,一边躲避,一边大喊,蔡瑁此时正背对城外,根本反应不过来,一名士兵冲上前将他扑倒在地。 文聘见城上大乱,趁机大喊道“蔡瑁、张允欺主犯上,谋杀刘皇叔,大公子就在城外,随我开城迎接。” 当先举刀直冲向城门道,大声呵斥守军退后,有阻拦者被他挥刀砍翻,上前开城。 “杀!”刘磐见状,扬刀大喝道“捉拿蔡瑁、张允。” 城上守军还在犹豫,刘磐和王威已领兵从城门左右登上城楼,逼得纷纷后退。 蔡瑁狼狈爬起,城下已传来厮杀之声,听到城门被打开的声音,撒腿往北门逃去。 第5章 暴走赵云 “谁敢阻拦”刘磐高举金令,大步来到城头,将吊桥绳索斩断。 砰—— 城门打开的同时,吊桥也轰然而落,在河面上弹跳着,尘埃弥漫。 “蔡瑁休走——” 吊桥还未落稳,赵云已经迫不及待,换马等候,催马上了吊桥,杀进城中。 “汉升快跟上!”刘琦赶忙让黄忠跟随保护。 赵云此时已经完全暴走,比之长坂坡更加恐怖,又有三百亲卫跟随,蔡瑁这次死定了。 刘琦随后入城,刘磐已经控制西门,知道刘备被杀,叹道“大人一直昏睡不醒,险些误了大事。” “还算及时!”刘琦命王威守城,文聘带兵劝降城内守军,与刘磐带兵往府衙赶去。 此时赵云早已一马当先直奔北门,在街上死死盯住城头上狂奔的蔡瑁,大叫道“狗贼纳命来!” 蔡瑁吓得魂飞魄散,见赵云马快,丢盔弃甲狂奔,高喊士兵将其拦截。 北门守将正是蔡勋,见赵云单枪匹马追来,大怒道“一个就想杀我大哥欺人太甚!” 马上带领士兵下城,跨马提刀,迎上赵云,狞笑道“好大的……” 噗—— 话音未落,他的刀还在半空之中,就被赵云抬手一枪刺来,只看到一道残影,便贯穿胸口。 赵云手腕抖动,便将蔡勋尸体高高抛起,亮银枪如灵蛇舞动,转眼之间,街巷口的士兵全部倒地。 “放箭,快放箭!”张允嘶声大吼,喝令守军阻止赵云上城,扶着蔡瑁继续往东门逃走。 赵云催马穿过街巷,所过之处,但有拦截的守军,都被他提枪横扫,人影翻飞,如同秋风扫叶。 刚追到东街口,正逢把守东门的蔡和领兵来救,见赵云杀到,赶忙指挥士兵守住街巷,放箭阻拦。 顿时街巷中乱箭齐发,赵云被困其中,舞枪拨开箭矢,但坐骑却守护不住,中箭倒地。 赵云怡然不惧,跳开马背,舞枪继续向前冲来,蔡和大惊,指挥士兵结成阵势堵住巷口。 “哈哈哈,好,快杀了他!”张允在城上看到,把住城垛口狰狞大笑,“我看你一个人……呃啊——” 笑声未绝,忽然城下一箭飞来,正中眉心,仰面惨叫跌倒。 蔡瑁见放箭之人白须飘洒,正是黄忠追来,知道此人箭法了得,慌忙抱头鼠窜,躲在城楼命士兵开城。 此时赵云已经大步冲到阵前,爆喝一声,亮银枪如怒龙脑海,横扫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几块盾牌被击裂,守军惨叫倒地,有几人直接向后飞出。 “挡住,快挡住!”正指挥的蔡和大惊失色。 见后面追兵赶到,掉转马头与下城的蔡瑁一同逃出东门。 等黄忠赶到,赵云已经杀散拦截的守军,抢过一匹马,二人领兵直追出城。 东门有一条大路直通岘山,双方你追我赶,赵云紧盯着蔡瑁,双目赤红,若是他的白龙马,早已追上前将其斩杀。 黄忠在马上张弓搭箭,接连射落数人,这个举动提醒了赵云,将枪挂在马背上,也取下长弓放箭。 二人心有默契,只瞄准挡住蔡瑁的那些士兵放箭,如同比试一般,全都箭无虚发,沿途倒下无数尸体。 听得惨叫之声,蔡瑁更吓得魂飞魄散,趴在马背上不敢回头,但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少。 蔡和回头一看,颤声道“大哥,人没了。” “放屁,老子还活着……呃啊——” 蔡瑁大怒,话音未落,忽然在马上一阵抽搐,面容扭曲,原来竟是屁股上中了一箭。 回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只见那些亲兵都往两旁散去,此时只剩下他兄弟两人在逃命,后面两把弓正在瞄准。 蔡和见那两人都瞄着蔡瑁,大叫道“大哥分开走,我帮你引开敌人。” 不由分说,便策马往旁边的小路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赵云和黄忠同时放箭,箭矢如流星赶月,直奔蔡瑁而去,蔡瑁慌忙拨马避让。 “啊——” 唏律律—— 惨叫和马嘶同时响起,赵云那一箭射中蔡瑁左肋,黄忠的箭却射中坐骑的面颊。 噗通一声,战马翻滚倒地,将蔡瑁掀落下来,在初春湿软的黄沙之中滚出两三丈。 蔡瑁被跌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慌乱爬起来,便见一道黑影冲到近前,忙大喝道“不要杀我,想要什么我都——” 噗—— 一片绚烂的寒光闪过,赵云策马而过,手起剑落,蔡瑁的脑袋便飞了起来。 半截尸体跪在荒野中,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间冲向天空,在斜阳映照下绚烂如烟花。 赵云下了马,用枪挑起蔡瑁的首级,朝西而跪,泪如泉涌“主公,云为你报仇矣!” 那三百护卫也分头追杀,他们都是刘备的亲卫白毦兵,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将蔡瑁的随从和家将全部杀死。 不多时每人都提着一颗脑袋,将蔡和活捉而回,纷纷跪地长拜不起。 看着眼前人头垒起,蔡和吓得屁滚尿流,竟昏死过去。 黄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神色复杂。 刘琦本想救刘备,再请他对付蔡瑁,没想到竟成这般结局,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半晌之后,赵云才平复心绪,擦泪起身,只见袖口上血迹斑斑,不知何时眼角竟流出血来。 黄忠心中一叹,上前指着蔡和“此人乃蔡瑁之弟蔡和,也请将军动手。” 赵云神色木然,明白黄忠刚才那一箭就是为了成全他,顿了一下才道“押回去,交由大公子处置。” 黄忠不由叹服,赵云在极度的悲愤之下,还能保持如此冷静,这是何等的定力 杀了蔡瑁便算大仇得报,至于蔡家人如何处置,却让刘琦定夺,这也是遵守刘备遗命,以刘琦的决策为主。 蔡瑁兄弟已败,城中再无像样的对手,赵云提着蔡瑁首级,往江边搬运刘备尸体。 黄忠命人将蔡和放在马上押回城,一路上回想此次刘琦的种种变化,大感欣慰。 刘磐本也有意保刘琦,但刘琦一直患病在身,性情懦弱,被蔡氏欺压不敢反抗,眼看难以成事,又被蔡瑁排挤,心灰意懒之下干脆辞官回攸县。 此次刘琦大病初愈,密请刘磐到襄阳对抗蔡氏,一切部署都沉稳有度,处处占尽先机,若不是刘备私自逃离出了点意外,一切尽在掌握。 看着马上昏迷的蔡和,黄忠抚须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曾益其所不能……” 第6章 执掌荆州 刘琦赶到府衙,只见这里一片大乱,刚才赴宴的各地大小官员,都在焦急等待。 见到刘琦大步进来,气势汹汹,无不脸色大变,一向病弱怯懦的大公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守好大门,任何人不许进来!” 刘磐一声令下,士兵守住府门,保护刘琦进入后院。 这一路上,四处都是厮杀叫喊,身后跟着军兵,耳边充斥铠甲摩擦的铿锵之声,刘琦浑身热血沸腾。 只是平定蔡氏场面就如此激烈,将来执掌大军,驰骋天下,金戈铁马荡平九州,又是何等的光景 按捺着心中澎湃,刘琦面沉似水,大跨步来到后院正堂,他已经有大半年不曾踏入过这里。 刘琦随意扫了一眼现场,治中蒯越正眉头紧锁,不知低头想些什么。 蒯越兄弟在刘表初入荆州时,的确帮了不少大忙,但和陈登、张昭那些世家一样,不过是为了保住家族利益而已。 如今与蔡瑁成为刘琮一派,降曹的头号人物,如果没有蒯越谋划,凭蔡瑁的智商还不足以一手遮天。 蒯越身旁,几位重要的荆州官员都在,蔡瑁追赶刘备出城,回来之后又封锁四门,众人心惊不已。 刚才刘磐忽然从后院出现,拿着金令调兵,城内一片大乱,都想请刘表起来主持大事。 看到刘琦大步而来,蒯越脸色微变,抓着胡须的手一颤,扯下了几根蜷曲的毛发,只有他知道蔡瑁的阴谋。 “大公子且慢!”刘琦正要上台阶,却被一人拦住“主公至今昏迷不醒,不得打扰。” 刘琦眼睛一眯,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头,正是蔡瑁的族兄蔡瓒,问道“宜城县令有何资格站在这里” “老朽三月前已调至襄阳,现为襄阳太守。” 蔡瓒轻抚山羊须,神色傲然,完全没有把刘琦放在眼里。 过了今日,蔡家将成为荆州之主,在蔡瑁回来之前,绝不能让刘琦见到刘表。 “滚!”刘琦冷笑一声,抬腿一脚,狠狠踹在蔡瓒的腹部。 “唉哟——”蔡瓒惨叫一声,翻滚在地。 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对付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刘琦还是信心十足。 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揍不了蔡瑁出气,你个糟老头子竟送上门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往日怯懦的刘琦,甚至忘了去扶蔡瓒一把。 “蔡瑁谋反,杀了皇叔,又妄图害我父子,尔等……好自为之!” 刘琦冷冷扫过众人惊骇的面孔,甩袖大步进入后院。 刘备是当今皇叔,又有仁德之名,竟被蔡瑁杀了,这可是惊天大事! 短暂的安静之后,猛然像炸开了锅,都围住蒯越和刘先问话。 蔡瓒躺在地上没人理会,捂着肚子憋得脸色发紫“混账……我誓报此仇。” 刘琦大步来至卧房,只见门口又出现一个丰韵娉婷的女子,正是蔡夫人,厉声道“大郎,大人正在休息,不得打扰。” “让开!”刘琦一把推开蔡夫人,径直走到了卧榻边。 只见床上刘表脸色苍白,转头看过来,原本黯淡浑浊的眼睛,竟发出亮光。 听着蔡夫人撞门的惊叫和喝骂,刘表非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牵动嘴角,欣慰一笑。 果然如刘磐所说,刘琦知耻而后勇,大有自己当年匹马入荆州的风范。 “父亲,孩儿看你来了!”刘琦双膝磕地,低头揉着眼睛开始入戏。 蔡夫人疾步走过来“大人,大郎他疯了,你要小心……” 刘表抬起干枯的手“我父子有要事相商,夫人且退。” “夫君——”蔡夫人脸色微变,抢过来到床边。 “我家族之事,妇人不得过问!”刘琦起身将她拦住,对门口的刘磐吩咐道“请夫人回去休息。” 刘磐走进来,按剑盯着蔡夫人“夫人,请!” 蔡夫人还不死心,却见刘表微微摇头,顿时眼神慌乱起来。 这兄妹真是脑子有坑,以为杀了刘备就万事大吉,也不想想后果。 不说刘表第一个会杀了他,关张赵三人也能杀进襄阳,将他碎尸万段! 蔡夫人走后,刘磐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将门关上。 “吾儿长成矣!”刘表对刘琦的表现很满意,问道“玄德,他……” 刘琦坐在床边,叹道“叔父为蔡瑁所逼,死于檀溪,那的卢果然妨主。” 刘表眼睛瞪大,急问道“那蔡瑁” “幸得堂兄来得及时,蔡瑁此时被赵云追出城外,我想他凶多吉少。” “好好……”刘表连说了几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在指哪方面。 沉默半晌抓住刘琦的手,“吾儿已露雄才,这荆州……你可能守得住” 刘琦认真点头道“孩儿先前无知,为蔡氏欺压,此次病愈,又得叔父指点,茅塞顿开。非但要守住荆州基业,还要除灭奸臣,匡扶汉室。” “好好,如此方为炎刘之之后!”听到这番豪言壮语,刘表顿时面色潮红,激动得想要坐起来。 刘琦反握住刘表干瘦冰凉的手,安慰道“父亲好生养病, 荆州之事,孩儿会为您分忧。” 刘表叹道“吾儿体弱不足立事,吾本有意立汝弟,但袁氏之祸就在眼前;欲立长,争奈蔡氏掌军务,恐你为其所害,一直委决不下。今幸天不绝吾嗣,吾儿长成,蔡氏覆灭,此乃天意也……” 刘琦微微点头,刘表虽无意争霸,但并不是笨蛋,荆州的局势,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两个儿子无用,这才是让真正绝望的。 如今希望出现,刘表再无犹豫,从床头打开暗格,取出荆州大印,嘱咐道“吾儿掌荆州,需善待二弟,其年幼无知,为蔡氏利用,你们不得手足相残。” “孩儿谨遵教训!”刘琦心头狂跳,躬身接过大印。 “城中尚乱,速去平定!”刘表点点头,吩咐道“请治中、别驾几人进来。” 刘琦起身开门,高举大印而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夕阳正从殿角照过来,刘琦长身而立,显得英武高大。 一群震惊的眼神之中,传蒯越、刘先、伊籍、傅巽几位重要官员入内。 刘琦捧印扫视神色不定的众人,目光熠熠。 属于自己的时代,要开始了! 不管刘备,还是孙权、曹操,无论阳谋阴谋。 谁敢来夺荆州,这一次,都得死! 正准备说两句场面话,却见一名守军跑进来“不好了,蔡中带兵围住府衙!” 蔡瓒本来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闻报爬起来厉声笑道“哈哈哈,刘琦小儿,你死定了。” “闭嘴!”刘琦大步走下台阶,又将其一脚踢翻,与刘磐赶往府外。 第7章 杀伐果断 府门外传来阵阵呵斥,府兵和蔡中相互对峙,刀枪森森。 “我奉司马之命来保护主公及府衙,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蔡中本来奉命守南门,刚才蔡瑁派人来报信,刘磐起兵叛乱,让他来看护府衙,守住刘表。 谁知等他安排好城防,再带兵赶来时晚了一步,刘琦已经进入府中,正准备强闯进去。 “住手!”刘琦一声断喝,跨步出门,看着挤满街道的士兵,眼神冷冽。 刘琦将印绶拿出来,缓缓道“家父已命我执掌荆州,谁敢抗命” 看到大印,还有刘磐手中的金令,所有的士兵一阵骚动,不自觉收起了刀枪。 蔡中眼中一阵慌乱,举剑大喝道“主公病重,刘琦定是偷了大印,谋逆篡位,快将他拿下!” 士兵们面面相觑,除了蔡家的几十个家将往前走了几步,其余都在犹豫之中。 刘琦微哼一声,竟大步走出门外,沉声道“蔡瑁设计杀皇叔,意图逼宫夺权,你兄弟狼狈为奸,其罪当诛。” 蔡中看着刘琦杀气腾腾的眼神,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大郎,你……你想干什么” 刘琦冷声道“此乃镇南将军印绶,见印如家父亲临,尔等还不跪下” 蔡中眼角一抽,听到远处厮杀声小了许多,想必蔡瑁已经平定乱军,胆气又壮了起来。 “大郎,你必是胁迫主公,等我大哥来了,见过将军,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不等蔡中说完,刘琦举印大喝道“蔡氏弄权欺主,杀了刘皇叔,其罪当诛!尔等若不想受他牵连,速将此逆贼拿下,将功赎罪。” 蔡中猛地转身,横剑厉声道“我看谁敢!” “我来!”话音未落,便见斜刺里冲出一人,举刀斩向蔡中。 蔡中大惊,急忙举剑招架,只听叮当一声,宝剑便飞了出去。 那人沉喝声中,飞起一脚将蔡中踢翻,上前踩住胸口,刀尖指着蔡中的面门。 刘琦看去,只见那人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颌下留着髭须,不由心头一跳。 蔡中厉声叫道“魏延,你好大的胆子。” 果然是魏延,原来他还在襄阳,怪不得黄忠没见过。 激动之中,只听魏延冷笑道“你兄弟欺上瞒下,用人不明,克扣粮饷!现在又谋杀皇叔,罪大恶极,我等是镇南将军麾下,并非你蔡家的鹰犬,岂能任你作恶”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先是刘备托孤免去许多麻烦,魏延又主动送上门,简直如有神助。 这样的梦幻开局,才像是气运加持的穿越者,刘备算什么真命天子,在我位面之子面前,啥都不是! “说得好!”刘琦高兴得差点笑出来,趁机大声道“吾乃镇南将军,还不退下” 蔡中被控制,身后的士兵一片哗然,不少人向后退去,只有少数还在犹豫。 刘琦忽然看到街角处白影闪动,正是赵云带兵而回,这可是在两大名将面前装逼的机会。 不再废话,直接上前从魏延手中夺过武器,手起刀落斩了下去。 刀锋在夕阳映照下,划过一片绚烂的光芒,嗤的一声轻响,人头便滚了出去。 一瞬之间的动作,不仅魏延瞪大眼睛,连后面的刘磐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刘琦竟敢杀蔡中,还杀得如此果决狠辣。 蔡中的脑袋滚到一旁,双目圆睁,尸体脖颈处冒着鲜血,嗤嗤作响。 热血溅到刘琦的腿上,他却不为所动,举刀大喝道“再有抗命者,斩!” 哗啦啦—— 一瞬之间,蔡中带来的士兵,连同刘磐部下,全都齐刷刷跪倒。 只有十几名蔡家家将还在发愣,刘琦冷喝道“斩!” 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将那些家将乱刀砍死,再不好好表现,就没机会了。 府门外血流成河,刘琦举着刀,鲜血顺着刀柄滑落,手上黏糊糊的,他忍着要呕吐的冲动,咬牙死撑着。 远处的街头,赵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时候绝不能认怂。 夜幕降临,刘琦浑身浴血,周围兵丁跪倒一片,如同一尊杀神。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琦俯身扶起魏延,向众人言道“魏延乃忠义之士,现升为中郎将,今后诸位只要立功,俱有升赏。” 众将士暗自松了口气,和魏延一起谢恩起身。 刘琦对魏延吩咐道“马上带兵捉拿蔡氏一党,查封蔡府,不得有误!” “遵命!”魏延带着一脸愤慨的士兵们快步而去,终于到收拾蔡家的时候了。 刘磐长出一口气,刚才要是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兵变,赞道“大郎,干得漂亮!” 刘琦回头笑道“蔡夫人今日受惊,派人用心熬点粥,给她压惊。” “明白!”刘磐心神领会,吩咐士兵清理街道。 刘琦命人拿着蔡中的首级,迈步走向赵云,赵云见状,远远翻身下马,躬身而立。 “子龙将军,幸得叔父冥冥之中相助,让我们大仇得报!” 赵云到现在还双目通红,闻言忽然跪地“赵云 谢过将军!” “快快请起!”刘琦赶紧扶住赵云,正色道“我答应过叔父,对诸位父辈相待,跪拜之礼可免。” 赵云默然起身,看着还在滴血的脑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刘琦言道“天色将晚,今夜先将叔父入殓,明日一早由伊籍随你回新野,带上蔡瑁兄弟的狗头,说明情况。” “但凭将军吩咐!”赵云深吸一口气。 此次护卫刘备不周,他心中如同刀割,痛苦至极,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关张及二位夫人 刘琦派人买上好的棺木,临时在城东一处荒院中设立灵堂,让赵云和那些护卫休息。 再回到府中,蒯越、刘先和众官全都整齐站在廊下,有些人甚至都不敢去看刘琦。 昏暗的夜幕掩盖了众人不安的神情,刚才门外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蒯越带头上前施礼“我等见过将军!” “免礼!”刘琦看伊籍点头,便知道刘表已经基本交接权力。 正好大小官员都在,省得一一通知,对众人言道“蔡瑁谋害皇亲,已经伏诛!但刘使君被害,恐曹操会趁机来攻。战事将起,诸位明日尽早各回驻地,安抚军民,我等当同心抗曹。” 众人神色再变,他们都还沉浸在今日的变故之中,没想到刘琦竟想到了曹操,看得如此长远。 再想到刘琦之前的表现,众人心中都认定,原来他蛰伏多年,是在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蒯越更是目光闪烁,甚至怀疑此事是他父子早就设计好的苦肉计。 蔡氏以雷霆之势被诛,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蒯家 众官各回馆驿歇息,文聘、王威已经安定城内军兵,将蔡瑁部众全部看押。 刘琦亲自接待,当场将二人提拔为牙门将军,赐酒慰劳,赏钱两万、绢布十匹,军中将士都各有赏赐。 今日能够夺权成功,这两人功不可没,蔡瑁虽然收买张允,但他却忽略了,这两人平时虽奉命行事,但那是忠于刘表,而不是他的部将。 这一日的襄阳,风云变幻,尤其刘琦的变化,让不少人彻夜难眠。 第8章 赵云归心 晚上洗漱吃喝过后,刘琦来到刘备的灵堂,先替刘表上香,又亲自戴孝守灵,让赵云等人大为感动。 要知道刘琦虽然懦弱,但可是根正苗红的汉室贵胄,又是刘表的嫡长子,他为刘备戴孝,无疑将刘备的身份提到和刘表一个层次。 虽说刘备不是直接死于自己之手,但毕竟暗中做了手脚促成此事,为他戴孝既为收买人心,也算是对刘跑跑的一个交代。 再说刘备已年过半百,又没有任何根基,实在浪费了关张赵这三人的大好年华,今后汉室中兴的重任就交给自己吧! 等将来统一天下,再兴大汉,在太庙给刘大耳立个牌位,配享太庙,阿斗重新进入皇室一脉,比起他狼狈逃窜、关张枉死、火烧连营的悲剧要强多了。 流了一通鳄鱼眼泪之后,命人将蔡和押进来,向刘备请罪。 蔡和看到桌案上的两颗人头,正是蔡瑁、蔡中,吓得六神无主,瘫坐在地上,痛哭求饶。 “此事都是大哥一人谋划,我并不知情,请大公子饶我一命。” 刘琦冷笑道“你兄妹在我和家父的药汤中做手脚,你也不知情” “啊”蔡和脸色大变,此时早已心神大乱,忙说道“这是二姐的计划,与我无关。” “该死!”刘琦勃然大怒,一脚将蔡和踢翻,刚才只是随口诈唬,竟连刘表也受了暗算。 赵云等人还不知这些隐情,闻言无不震惊,方知刘琦奋起反抗,也是被逼到了绝境。 蔡和哭道“我大哥、二哥已死,他们的脑袋可以赔罪,只求饶我一命。” “哼,尔等狗贼,岂能与我皇亲相比”刘琦沉声道“明日送你去新野,向二位将军慢慢解释。” “啊大公子,不可,万万不可……”蔡和脸色大变,送到新野,关张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刘琦一摆手,士兵将挣扎的蔡和押下去,灵堂再次恢复安静。 赵云躬身抱拳道“多谢将军思虑周全,为云解围。” 刘琦叹道“既蒙叔父托付,我等自当全力完成遗愿,只是担心二位将军一时冲动,辜负其厚望。” 赵云默默点头,此番回去,无论他作何解释,都像是在逃避责任,为自己开脱。 把蔡和押回新野,加上蔡瑁、蔡中两颗人头,又有伊籍陪同说明情况,这就好多了。 刘琦不但为他着想,还执意留下守灵,赵云劝不动,只好与众人默默坐在灵堂,想着心事。 刘琦靠着一根柱子,也在努力回忆这段历史,刘备跃马檀溪之后,去了水镜山庄,得司马徽推荐凤雏卧龙,又巧遇徐庶。 徐庶投奔刘备,在新野大败曹兵,却又被程昱用计骗走,临别时走马荐诸葛,才有了三顾茅庐的佳话。 不过也因此留下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笑谈,一身才学就此埋没,让人扼腕叹息。 想到此处,刘琦的心又激动起来,接下来对抗曹操是重头戏,武将足以匹敌,但军师却没有一个,找徐庶、访卧龙、收凤雏是当务之急。 不过这三人都在等待明主,不看好刘表,更不看好刘琦,要让他们归心,还需先改变形象才行。 襄阳的变故很快就会传出去,以雷霆之势剪除蔡氏,不知道他们又作何评价。 荆州人才不亚于中原、江东,可惜刘表不会用人…… 刘琦思绪起伏,患得患失想着今后种种,加上一日劳累,不觉沉沉睡去。 今夜的襄阳,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日兵变,蔡氏覆灭,刘琦脱颖而出,无异于改天换日。 三更过后,蒯家府邸的后院,卧房依然亮着灯光。 蒯越叹道“悔不该轻信蔡瑁之言,与他设谋,险些引火烧身。” 今日襄阳的变故,让他至今还有些恍惚,总觉得心神不宁,才不得不来打扰养病的兄长商议。 蒯良躺在床上,半晌之后才摇头道“尔等何其愚也关张皆万人敌,新野尚有数千兵马,杀刘备岂能善罢甘休此举非但不能解荆州之患,反招大祸。” 蒯越悔不当初,无奈道“刘备实乃枭雄,又与曹操为敌,必为后患。蔡瑁又谎称是主公之意,我才临时为他献计……”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蒯良蹙眉道“今观大公子所为,莫不是卧薪尝胆,静待时机若刘琦有勾践之能,要保荆州,非此人不可。” 蒯越吃惊道“兄长也以为大公子隐忍待发若其果真有如此心智,着实令人可怕。” 蒯良叹道“若是他仓促应变,那就更可怕了。” 蒯越蹙眉道“兄长的意思是,刘磐非为内应,只是临时起兵” 蒯良言道“刘磐已到襄阳数日,就算与刘琦有所谋划,也非为此事。蔡瑁今早才与你临时设计,刘琦岂能早作部署除非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蒯越皱眉思索片刻,问道“今后该如何行事那曹操……” 蒯良抬手制止道“大公子其志不明,当静观其变。若事不可为,尽早脱身,以免累及家业。” 朦胧之中,刘琦被一阵响声惊醒,已是次日天明。 士兵们收拾车马准备起程,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战袍,正是赵云的 披风。 刘琦心中暗喜,付出总有回报,一晚上的陪伴没有白费。 赵云虽然寡言少语,不善言辞,但忠义却不下于关张,之前只是遵从刘备遗命,但从这个举动看出,基本已经归心。 不多时刘磐和伊籍也都前来,押着惊慌绝望的蔡和,装进囚车之中。 刘磐抱拳道“蔡夫人听闻事败,昨夜在卧房畏罪自尽。” 他这番话既是向刘琦禀告,也说给赵云和那些护卫听,至此所有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 刘琦微微点头,将披风还给赵云,嘱咐道“新野暂请云长代管,谨防曹军趁机来袭,待州事稍定,我随后便来。” 赵云抱拳领命,与伊籍出门赶路,自东门到北门,大街上挤满了百姓,看到刘备的棺木,指着蔡和唾骂不已。 昨日襄阳的变故,如春风般传遍各地,百姓们不敢置信,今日亲眼所见,方信传言是真,蔡家的名望一落千丈。 将赵云一行送出十里之外,刘琦才回城,刘磐禀告城内兵马已经控制,蔡家的人被关在府中,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9章 求贤扬名 回到府衙,几位重要官员早早便到,今日是刘琦首次理事,不能失了礼数。 刘琦言道“吾虽蒙家父委托州郡大事,但还需仰仗诸位相助,各地政事照旧。另需出榜招贤纳士,举荐人才,凡有一技之长者,尽可选用。” 刘先问道“将军所指一技之长,莫非是那些匠人医工,奇技淫巧者” “不错!”刘琦点头道“曹操征平北方,必有吞荆州之意,战事将起,自当人尽其才,要早做准备。” “遵命!”刘先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应承下来。 刘琦又写了个名单,征辟马良、庞统、诸葛亮、蒋琬、刘巴、李严、邓芝、霍峻等到任。 这是他昨晚能想到的荆州名士,虽然一大半人可能不会来,但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只要有收获便好。 诸事安排完毕,众官各去忙碌,只留下治中蒯越议事。 刘琦开门见山言道“人报昨日酒宴之前,先生与蔡瑁私会许久,莫不是图谋刘使君” 蒯越心下一沉,脸上却神色不变“将军休听谗言,吾与蔡将军相见,不过是商议席位座次,别无他事。” “哦”刘琦盯着蒯越,淡笑道“莫不是为赵云设席” 蒯越心头狂跳,猜不透刘琦到底问出了多少内情,抚须道“并未提及赵云。” “此事若传出去,恐对蒯家不利!”刘琦也不再追问,笑道“先生既未与蔡瑁同谋,查处蔡家之事,就劳驾先生去办,如何” 蒯越沉吟片刻,抱拳道“遵命!” 出门之后,蒯越背上竟出了一层冷汗,以往与刘琦交谈,虽有些学识,但毫无心机,唯唯诺诺。 今日的眼神竟让他不敢直视,仿佛能洞悉一切,虽然没有说破,但他明白,这是刘琦的一次敲打。 不管怎么说,蔡家与刘表是姻亲,刘琦不方便直接处理此事,太轻容易留下祸根,太狠难免惹人非议。 他唯有将此事处理妥当,与蔡家划清界限,刘琦才会既往不咎。 见识过昨日的雷霆手段,蒯家已经别无选择。 蒯越走后,刘琦翻看桌上的公文书信,都是各地的赋税和准备春耕计划,这些他也看不懂,交给刘先处理就好。 “嘶——”忽然看到一封信,刘琦倒吸一口冷气,赶忙拿起来。 只见信封上写着“颍川单福留”几个字,这不是徐庶留书 信中盛赞刘表之德,称其麾下都是饱学之士,自觉才疏学浅,不足以治文论着,感谢一月来收留之情。 说的客气,其实已对刘表大感失望,又不好不辞而别,便留了一封书信。 荆州名士多如牛毛,这封信刘表可能看都不会看,但徐庶还是礼数周全,不卑不亢,足见是个精细信义之人。 比那些动不动就辞职不干,连个离职手续都不办的人强多了! 看日期已是三日之前,刘琦急得直跺脚,马上传令让黄忠点选十人,随他出城。 刘磐闻报赶来劝阻道“襄阳新定,蔡氏余党极多,将军不宜轻出,莫忘了孙策之事。” 刘琦笑道“有汉升在,可保无事。” 刘磐言道“何事非要将军亲自出马,不如让我去跑一趟吧!” “来不及解释了,我去找人。”刘琦让刘磐小心守城,出城而去。 荆州境内必定会有些动荡,但只要刘表还活着,蔡氏已被控制,就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刘磐掌管兵马,又有文聘、王威和魏延几人维持秩序,可保万无一失。 刘琦带着黄忠直奔南漳水镜山庄,这次出动,既为求才,也为赚取名声。 如果只凭刘表和自己的名望,即便发布招贤令,恐怕那些人才也不愿来投效,必须要用实际行动打动他们。 他也知道此行可能有危险,但越是这种时刻,他去追徐庶,才能显出求贤若渴。 更何况水镜山庄是荆州人才汇聚处,与颍川的太丘书院相似,几个大才都与这里有关联,跑一趟混个脸熟,也不算吃亏。 沿途向农夫牧童打听,中午便到水镜山庄,到庄前下马,刘琦报上名号,在门外等候,隐约听得琴声悠扬。 很快便见一位气质出尘的老者走出来,鹤发童颜,面容清瘦,抱拳道“不知大公子亲临,老朽有失远迎。” 刘琦还礼道“是我冒昧打扰,追寻单福至此,不知他是否还在庄中” 司马徽有些诧异,请刘琦入内,边问道“公子如何断定单福到此” 刘琦笑道“在下久闻水镜山庄大名,贤才奇士皆往来于此,只因养病未能造访。单福离开襄阳,无处可去,想必会来此地。纵然不来,得见先生仙颜,也足慰平生!” “公子谬赞!”司马徽摇头失笑,落座之后言道“单福确实来过庄中,只是盘桓一日,便往新野拜访刘使君去了。” “去新野”刘琦脸色微变,看向司马徽。 刘备已死,这消息他能不知道莫不是在故意试探 糟老头子坏得很呐! 心念电转,马上换了一副悲戚神色“先生有所不知,皇叔昨日在襄阳,已被蔡瑁所害。” “当真”司马徽闻言大惊 ,酒杯跌落,堪比国家一级演员。 刘琦点头道“我虽已为叔父报仇,然没有他护卫南阳,曹操必会发兵来夺荆州。我自忖非其对手,已发榜求贤,共保疆土,见单福留书而别,前来追赶,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司马徽愕然半晌,才叹道“刘皇叔有仁德之名,矢志兴汉,不想竟死于奸党之手。” 刘琦言道“在下不自量力,愿承叔父之志,匡扶汉室,锄奸建功,只恨缺乏经纶济世之才,望先生指点迷津。” 司马徽抚须缓缓道“公子可听过建安初郡内童谣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到头天命有所归,泥中蟠龙向天飞。”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刘琦也摆出一副的谦恭神态,抱拳道“请指教。” 司马徽道“建安八年,公子丧母,为蔡氏所欺,此所谓‘始欲衰孑遗’者,恐不久令尊将逝,文武零落无孑遗矣。‘天命有归’、‘龙向天飞’,盖应在公子也!” 刘琦惊喜不已,忙道“在下愧不敢当,只愿保住荆州,扶保汉室便足矣!” 司马徽抚须道“襄阳确有天下奇才,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 刘琦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已派人去请孔明、庞统,此番是来寻访单福先生。” “咦”司马徽正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闻言愣住了“公子知道这两人” 刘琦叹道“我长在荆州,岂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为蔡氏欺压,身不由已罢了。” “好马徽装深沉失败,转而抚掌大笑,开始和稀泥。 刘琦遗憾道“可惜错失贤才,在下可否留诗一首,以待有识之士” 徐庶既然已走,也不能让老头子一个人把逼装完了,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