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黑恋爱脑养成指南》
3. 双生印
时幼素来喜爱贪卧迟起,可那毕竟是曾经的她了。
窗外天色渐明,她盯着帐顶发了会儿呆,意识到自己并不困,于是麻利地翻身下床。
赤足踩在地上,明明枝头已现黄叶,却温暖如春。
她披了件外衣,推开门,眼前是一条金砖堆砌出的长廊。
廊道宽阔幽深,玉柱参天,与光影交织成冷寂的碧色。四周寂静如死,唯有她的足音回荡,轻轻敲在玉石地面上。
时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鬼极殿。
《玄黄异闻录》中描绘过它的模样。九重穹顶,四十八柱石,长廊三千步,环绕整个鬼域的核心,是玄霁王平日生活的宫殿。
可现实与记载之间,有太多不一样。
书中言,这里是一片死地,荒凉、冷寂,唯余鬼气弥漫。而她所见,却是满目的生机,连廊柱上的漆纹都没有半分剥落。
每一个转角,每一扇门,甚至墙上的雕纹,都像刚建好那日一样,没有丝毫破败,光洁如新。
她这才明白玄霁王的可怕之处。
按理说,玄霁王恶事做尽,恨他入骨之人数不胜数,这座宫殿,早该被众人烧成灰烬才是。
原来,哪怕被封印五百年,玄霁王的世界,依然光辉如昔。
正出神时,身后忽有脚步声响起。
一双缀着银线的小靴映入时幼眼中,靴尖恰停在几步之外,像是被精确计量过。
她回首,目光与来人撞个正着。
那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右耳处挂着一只纯银假耳,真耳早已被齐根削去,能隐隐看见平滑如镜的断口。身上的黑色长袍乍一看普通,实则表面平滑,没有一丝皱褶,一看便知料子上乘。
少年微微一揖:“在下千风,鬼极殿管事,奉王之命管辖殿中事务。姑娘若有饮食习惯,喜怒好恶,还望不吝赐告,好让鬼极殿有所准备。”
是他。是昨日门外那道声音的主人。
时幼摇了摇头,声音透着一丝不自觉的拘谨:“我没有特别的喜好。只要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你叫千风,对吗?我想见见你们的王,能否替我传达一声?我有很多话,想亲口对他说。”
千风静静看着她:“如今王正在处理要务,待他忙完,自会来见姑娘。姑娘大可放心,王不喜久等,因此他也从不会让人久等。”
“在此之前,鬼极殿便是姑娘的住处。这里任何一处,姑娘皆可随意走动。无论您身在何处,王都会找到您。毕竟,王想见谁,从来没有见不到的。”
这一番话说得极平静,好似一切早已被安排得妥帖。千风低头微微一揖,转身离去,所有动作精准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脚步轻得仿佛根本不曾落地。
直至那双银线小靴消失在廊角,时幼才收回视线。
这份自由来得太不真实,反而让她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不安。
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不安了。
那爱笑淘气的时幼,早已死在云倾散人的逐命剑下,死在时奕奋不顾身的血泊里。
她沿着空旷的长廊向前走去,直到她推开一道侧门,走进了一片洒满阳光的空地。
绿草如茵,草叶在微风中摇曳,如同大地在呼吸。
这里出奇的安静,时幼盘膝坐下,阖目静气,开始修行。
世间修行者共五千零九名,漫漫修行路上,道法纷繁,然归根结底,只分行修与念修两脉。
行修者以力伐天,肉身即兵刃;念修者以意破法,一念驭万物。两条路看似不同,却殊途同归,却都必须推开同一扇门。
那扇门,藏于颅后枕骨之下,是人的第三只眼睛,又被称为,圣瞳。
圣瞳,是修行者精神与信念的具象化,是力量与真理的起点。没有它,一切修行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时幼是个失败的念修者。
因为她的圣瞳,从未开启。
无数次,时幼尝试用意念去撞击那扇门。无数次,她咬牙、屏息、颤抖,甚至让自己濒临晕厥,只为得到圣瞳的一丝怜悯。
可结果呢?只有无边的寂静。
那扇门冷冷地矗立在那里,没有松动,没有裂痕,仿佛她的努力,毫无意义。
于是,她别无选择,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修那双与生俱来的阴阳眼。
可阴阳眼终究不是圣瞳。它只是圣瞳的替代品,终究差之毫厘。
暖意洒满时幼的后额,她将这股暖意引入意识深处,再度试图触碰那扇门的边际。
没有任何不同,那扇门依然冷冷地矗立在那里,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睁开眼,阳光依旧铺满整片空地,她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低下头,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思索什么。
良久,她再次闭上眼,坐直身子,调整呼吸。
天幕从明亮的苍青变成深沉的墨色,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
时幼睁开眼,才发觉四周已经被夜吞没了大半,鼻尖一阵湿热。伸手一拭,便触到大片黏腻。
她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
那是她从未穿过的布料,细腻、柔滑,带着流转的光泽,现在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时幼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弄脏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就在此时,一缕气息飘然而至,熟悉又陌生。
是雪松的味道。
时幼鼻尖微微发紧,向身后望去,看到有人侧身倚在门边,几乎与这片夜色融为一体。
玄霁王正安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她不知他已看了自己多久。时幼低下头,手指蜷了又松,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知他救了自己,她要还这份恩情。
于是时幼站起身,单膝跪地,右手覆在心口,左手抬至额前轻点,随后缓缓落至胸前。
她没有被云倾散人捡走前的任何记忆,她只记得,这是北昭独有的大礼。当年,云倾散人救下她和时奕时,她便是这般,下意识跪下,行了同样的礼。
夜风依旧吹着,玄霁王依旧站在那里。
玄霁王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可时幼清楚,他已接受了她的谢意。
夜色在他周身流动,像是为他而生的幕布,时幼看着他,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开口打破这片安宁。
未曾想,是玄霁王先开了口。
“你有与生俱来的阴阳眼,何必执着于所谓圣瞳。”
时幼一怔,抬眸望向他。
“那你呢?你执着过么?”
“本王不需要那种东西。”
时幼几乎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的,没有修行者会不执着于圣瞳。
可话到嘴边,她却忽然想起,《玄黄异闻录》曾记载过的事迹。
当年玄霁王横空出世,他的名字,一夜之间攀上了承天榜第一。
那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荣耀。可他,却毫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
于是,他亲手震碎了承天榜,又亲手将上榜之人焚烧殆尽。
这么一想,时幼忽而觉得很合理。
玄霁王无须圣瞳,依然强大。那些平凡的修行者在他眼中,恐怕连与他同列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不配与他出现在同一片天地。
时幼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确实不需要,可是我很需要。我需要打开圣瞳,去做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玄霁王目光冷冷落下:“你打不开。”
时幼喉头有些发紧。
他是对的。
因为云倾散人,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云倾散人告诉过她,她是残缺的,是块缺了一角的璞玉。天眼不开,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的记忆中缺失了太多的东西。若有一日,她能找回丢失的记忆,凭她的天资,时幼能轻松成为世间最优秀的念修者。
时幼抬起头,眸中带着与夜色格格不入的明亮。
“你说得没错,我做不到,现在做不到,也许以后也做不到。可就算所有人都说我不行,这也不妨碍我去试。”
“这件事对我来说,也许很难。也许需要很久,也许需要一辈子。可我……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
时幼指尖轻轻收紧,复又松开:“我的阴阳眼,只能勉强助我前行。打不开圣瞳,阴阳眼始终只是烛火,而我要的,是焚尽一切的烈焰。”
“我不怕失败,也不怕死,我只怕那件必须完成的事,会永远消失在时光里,而我无力去追。在到达尽头之前,我必须走得更远。”
“所以,玄霁王,强大如你,一定知道方法,让我单凭这双阴阳眼,也能暂时超越极限。我请求你,帮助我……让我走出一条属于我的路吧。”
这番话,时幼昨夜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之前同千风提起想见玄霁王,便是为了这一刻。
她不能失败。
她也不会失败。
玄霁王救了她,这是事实。甚至,他还展现了一丝意外的温柔,可时幼内心很清楚,玄霁王不是善人,他从来不施恩,这个人所有的慷慨,都有代价。
时幼不敢深想,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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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这里得到何物。可他若开口要,她便只能给。
哪怕给不起,也必须给。
无论这代价是灵魂、是自由,还是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她都得给得起。
她要给时奕一个交代。
夜风从殿门间灌入,黑金交织的衣袍自草地上轻轻拂过,玄霁王迈开脚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长长的影子投在时幼的身前,似是要将她困在这片夜色里。
玄霁王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停驻在她身上,像在俯瞰一片尚未升起的晨雾。
那双眼里,正藏着某些时幼看不懂的东西,但她知道,那不是怜悯,亦不是温情。
这一瞬,时幼感到他很陌生,却又极其熟悉。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曾邂逅过这双漂亮的眼睛,或许是在某个前世,又或是在某场无法醒来的梦里。
玄霁王俯下身,长发垂落,无意间遮住了半边容颜。
“可以,但有个条件。”
“待你执念落定,所求得偿,这双眼睛,本王要了。”
风似乎停了。
时幼抬头看向玄霁王,目光里闪过片刻的错愕,随后低下头,想把情绪藏在他的影子里。
忽然,她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
“这双阴阳眼,若不能为我打开一条路,留着它,也没有任何意义。你若想要,我会给你,绝不后悔。”
玄霁王仔细地看着她的神情,似在衡量她的决心。
片刻后,他伸出戴着暗金指套的食指,停在时幼的额心前。
“人心诡谲,你们人类的承诺,不过是世间最廉价的东西。”
“鬼道无情,却有契约可凭。既然你愿赌,本王便成全你。”
话音落下,玄霁王指尖轻轻一点。
这一触如冰,却瞬间唤起滔天的热意。
灼热自额心汹涌而下,迅速汇聚到左手,时幼能清晰感觉到手背上,有某种东西正在浮现。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无名指第二关节处,那颗伴随她十八年的红痣,突然像是苏醒了一般,迸发出刺目的光。
从那颗痣起,一道细细的纹路蜿蜒而下,它绕过指节,缓缓向手背中央延伸。
当纹路停下时,一朵昙花,在她的手背中央悄然绽放。
花心随着她的呼吸一同明灭。时幼指尖轻轻掠过那花纹,像在确认它的真实。
“这是双生印,从此刻起,你所求,本王会成全;本王要的,你不能违背。自此,你与本王,将生死与共,若你反悔,谁都逃不过魂飞魄散的结局。”
时幼仔细听着玄霁王的话语,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没有恐惧,也没有迟疑,只是清亮而笃定:
“既然如此,如若有一日,我不再信你,甚至恨极了你,我能否利用这双生印,换得你我的同归于尽?”
“……”
“那我何时能开始修行?”
玄霁王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趣的少女。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把未开锋的钝刃。不过……”玄霁王顿了顿,声音冷漠,“你若想走这条路,总得有人,先替本王磨磨你。”
玄霁王说着,目光越过她,落向远处的青檀林深处。
那儿,本是一片死寂,却忽有一道身影从暗中浮现,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早已规划好落点,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稳稳步入时幼的视线中。
“六百年前,他的名字曾刻在承天榜首,其余人的名字,却只能刻在墓碑里。能在本王手中保住命的,不多。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若你从他手中能活下来,再来谈你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玄霁王一番话毕,那人已走到近前。
夜色从那人身上褪去,露出一双银线勾边的小靴。耳侧的纯银假耳映着树影横斜,在月光下泛着冷辉。
时幼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千风停在她面前,微微一揖:“时姑娘,得罪了。”
话音未散,银光倏然亮起——
那是一把朴素得近乎不起眼的刀,通体不带一丝纹饰,刀锋干净利落,仿佛被千百次淬炼后剥去所有的浮华,留下的只剩最纯粹的杀意。
刀光一闪,风随之而起。
短刀出鞘,夜色都被切割成两半。那刀意疾如雷霆,将月光扯出一道长线。
时幼瞳孔微缩,眼前只剩下那抹耀眼的刀光。
下一瞬,刀锋斩下。
玄霁王微不可查地睁大眼睛。
4. 噬魂脊
一缕光华,自时幼瞳中倾泻而出,源源不绝地流向她的手心。
那光华在空中交织盘旋,像天地初开的混沌,又如炽火烧尽后的冷铁。在那眨眼之间,雾散风停,武器成形。
那是一柄异常诡异的刀,刀身如人脊,节节相连,张扬、桀骜,带着不属于凡间的寒意。那脊骨纹路中似有血液流动,时明时暗,与时幼一同呼吸,仿佛器灵随时都会从刀身中苏醒。
噬魂脊太大了,大得与时幼单薄的身形显得格格不入。可她抬手间却毫不犹豫,像是天生就值得驾驭这种东西。
千风的刀光已至,快得连空气都来不及为它让路,一瞬斩下,如同疾雷破空。
时幼高举噬魂脊,迎了上去。
两刃相接的一瞬,空气中传来沉闷的轰鸣,四周的雾气四散开去,天地之间似乎因这一击短暂静止。
千风的刀被挡下了,他的动作一顿,目光冷冷落在那柄巨刀上。
“……这是王的佩刀。”千风面无表情,眼中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你是如何做到的?”
时幼没有回应。
解释?她可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
承天榜上的强者,皆是仗圣瞳而名震一方,而她,却是唯一的例外。榜单上的文字,对她的记录亦是如此:
“虽未开圣瞳,然目凝万象,造虚为实,未来可期。”
时幼垂眸,眼神微冷。
玄霁王乃天道之下唯一的异数,亦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如若她要造出一柄武器,便要造出世间最锋锐的那一件。而世间最锋锐的武器,当然只可能是玄霁王的那柄。
刚好,她读过一些书。
刚好,书中有一些图。
刚好,图中有这柄刀。
玄霁王看着时幼手中的拙劣仿品,眼神淡漠,却又带着几分兴致。
有意思。
千风依旧面无表情,可目光比方才更冷。
“虚妄之物,也敢亵渎王锋。”
话音落下,千风动了。
刀光再起,重如山河崩塌。这一刀,带着怒意,带着杀气,连脚下的草地都因它的锋芒而颤抖。千风从不对弱者留手,尤其是眼前这把虚假的噬魂脊。
没错,对他而言,这是亵渎,是对王最大的不敬。
时幼举起噬魂脊迎上,天地间轰鸣作响,仿佛风雷在低吼。她的脚下震裂出一道深痕,刀锋上传来的巨力几乎要将她压垮。
这一次,她缺了点运气。
咔嚓——
噬魂脊刀身破碎,千风的刀气随之劈下。
时幼的胸口一阵剧痛,她只来得及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刀气贯穿,断裂成两半。鲜血从切口处涌出,将脚下的草地染成一片鲜红。
她倒下了,血液的腥气侵入鼻腔,她低头看着那柄破碎的噬魂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果然,虚假的东西,终究无法胜过真实。
如若她手中的是真正的噬魂脊——也许她还能再挡一次。
玄霁王缓步走来,黑袍在血泊中曳地而行,神情平静,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闹剧。
“哪怕你手握真正的噬魂脊……”他语气虽淡然,却带着毫不掩饰地傲慢:“你依然无法驾驭。”
时幼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血流得太多,她甚至有些冷了。
玄霁王的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一团微光。那微光化作无数细丝,穿过她的血肉,骨骼,将她撕裂的身体重新缝合。
疼痛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时幼惊讶地看着恢复如初的身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玄霁王伸出食指,对着地面的方向轻轻一指。
啪。
随着极轻的响动,一道印痕应声出现在地上,锋利、笔直。
“起来,继续。”他说。
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千风的刀光转瞬即至。
时幼侧身翻滚,险险避开,那刀锋几乎擦着她的发丝落下,重重斩在地面,在大地留下一道可怖的裂痕。她没有多想,立刻转身,却看到千风再一次逼近。
她喘息着后退,冷汗涔涔,却忽然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
玄霁王分明是在用这把名为“千风”的利刃,将她一次次逼入死境。他不在乎她死多少次,不在乎她能撑到何时,他要的只是让她突破极限。
时幼咬紧牙关,避开刀锋,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脚下踉跄了几步,但她没有慌乱,反而低笑了一声。
六百年前的承天榜首之人,现在,他朴实无华的刀锋正对着她。
她却不用担心受伤,不用担心死去。就算被千风质朴的短刀劈成两半,玄霁王也会让她重新站起来——
站起来,再死一次。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书卷的旁观者,而是参与者,是改变者。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战斗,让她死无数次都愿意。
她从未如此……畅快过。
时幼想笑,想大笑,甚至想放声狂喊。
噬魂脊再度凝聚在手中,迎上千风如疾雷般劈来的刀锋。刀与刀撞击的一瞬,她整个人被震得脚下发麻,虎口撕裂,鲜血从额间滴下,时幼的双眼却比星光还要明亮。她甚至隐隐希望刀锋再快些,再狠些。
死亡竟是如此令人愉悦!
刀光与血光交错,时间被搅得支离破碎。
天亮了,又暗了。再亮,再暗。
光与影交错不停,日月在这场单方面的杀戮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时幼的身体一次又一次被刀锋斩断,又被重新拼接,继续投入战斗。每一次重新站起,她都会比之前更快、更强。
这一场战斗,不知进行了多久。
天光将破未破。
时幼再一次倒在地上。刀锋从她的胸口贯穿,血流如注,洇湿了草地。
玄霁王走到她身旁,垂眸望了她一眼,掌心微光浮现。
光化作丝线,重新将她的伤口缝合。
这一次,时幼没有醒过来。
她躺在地上,呼吸均匀而平稳,似是累极了,陷入了安静的沉睡。
千风站在一旁,一向不动声色的他,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安:“王,她……”
玄霁王抬手制止。他没有看千风,只是俯下身,将时幼抱起。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抱起一片飘落的羽毛,目光落在远方未明的天光尽头,脚步沉稳,袍摆划过地面的血迹,将染红的草叶微微拂开。
背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死亡刻印。
一道,两道,三道……
这是时幼每一次倒下后的记号。
是玄霁王每一次救活她时,留下的注脚。
整齐的刻痕从他身后蔓延开来,连绵不绝,如蛛网般覆盖了整片大地。
它们细而锋锐,笔直地从玄霁王的脚下延展,向四面八方铺开。它们交织、连绵,覆盖整片大地,甚至超出了人的目光所及,直至尽头,隐没在天光与黑暗相接的地平线上。
直至他的身影被黑暗吞没,风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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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游动,数不清的刻痕,却在天光下愈发清晰。
……
……
接下来的十五日,时幼在鬼极殿的不同地方醒来。
她醒在漆黑的廊殿间,醒在后殿的屏风后,醒在正殿的玉石地上,醒在浩浩荡荡的廊柱前。
无论在哪儿醒来,千风的刀光都会划破长空,携着熟悉到令她作呕的杀意,一次次将她拉回那无尽的生死轮回。
初时,她还能感受到刀锋刺入身体的痛楚,骨骼断裂的清脆声,甚至是濒死时胸膛里的那点不甘。
但渐渐地,她麻木了。
每一次倒下,时幼除了机械地站起来,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
可她没有忘记。
她从未忘记自己为何站在这里。
为了时奕。
为了打败云倾散人。
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紧咬牙关,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噬魂脊,迎上千风的刀光。鲜血从她的掌心滴落,刀锋再一次穿透了她的身体,伴随着那熟悉的脆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倒在地上,一双股眼却死死盯着玄霁王,像是期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开始。
玄霁王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噬魂脊,不是这般用的。”
时幼躺在地上,喘息着,却低低笑了起来,她抬起头,声音沙哑:“你说我错了,那便教我如何是对。可好?”
玄霁王转头看向站在廊柱前的千风。
千风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刀,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惧意。
玄霁王盯着千风,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
空气中,忽有一道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
黑色的光球自玄霁王掌心升起,起初,只是一团沉沉的暗影,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
可那光球很快膨胀开来,像无数断裂的灵魂被压缩、扭曲、重塑,光芒渐渐凝聚成形,刀身在他掌中一点一点显现。
那是一柄真正的噬魂脊。
时幼怔怔地盯着噬魂脊,呼吸都忘记了。
这与她手中的噬魂脊完全不同。
她手中的噬魂脊,不过是形似。可玄霁王掌中的噬魂脊,十八节脊骨节节相扣,刀身中隐隐传出如心跳般的律动,每一次呼吸,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随之颤栗。每一节骨节相连处,都透着红色的微光,仿佛血液正在其中缓慢流动。
玄霁王手腕轻轻一转,那柄噬魂脊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光。
下一刻,整座鬼极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穹顶之上的琉璃瓦轰然崩裂,半边穹顶在一瞬间化为齑粉,破碎的瓦片与尘土如雨倾泻,月光无声地涌入殿中,照亮了一地狼藉。
玄霁王目光落在时幼身上,语气平静:
“这才是噬魂脊。”
时幼看着一地狼藉,怔怔地发不出声音。
她终于明白,自己手中的不过是一具空壳,而这把刀,才是真正属于玄霁王的噬魂脊。
千风站在废墟之间,低头看了眼散落满地的金砖,又看向那半边残破的穹顶,目光最终停在玄霁王身上。
他的主人持刀而立,五百年未曾出鞘的噬魂脊,冷冷地映着半空的月光,隐约可见脊骨出现呼吸一般的律动。
千风静静地看着,许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五百年了,王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竟是一点都没变。
尘埃未散,风声萧萧,这一次,似乎又是个麻烦得难以收拾的残局。
5.噬魂脊(二)
因玄霁王一刀劈碎了鬼极殿的半边穹顶,修行被迫暂时中止。
千风带着鬼极殿的鬼仆,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修复工作。断裂的梁柱被抬走,碎裂的琉璃瓦被一块块替换,玉石地砖重新铺设,忙得脚不沾地。
而时幼,被安排至鬼极殿正下方的偏殿暂住。
玄霁王向来财力惊人,她心知肚明。可当她真正踏入那座偏殿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竟如此浅薄。
那偏殿建于山腹之中,入殿通道由整块玄武岩掏空雕琢而成,地面铺满了暖玉砖,每一块砖触感温润,脚踩上去宛如行于春日。穹顶镶着整整九十九颗南海明珠,每一颗都拳头大小,通透无暇,光泽温润,映得殿中细节纤毫毕现。
时幼站在偏殿中央,仰头看着那光芒流转的穹顶,内心五味杂陈。
这样的地方,竟只是用来暂住两日。
时幼垂眸看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光洁如镜的玉石上,然而那影子旁,仿佛多了一片竹林的剪影。
那一刻,时幼仿佛又听见了云卿散人轻微的咳嗽声,依稀看见时奕身着朴素的素衣从眼前晃过。竹篱围住的院子,清幽整洁,雨后总会挂着淡淡的草木香。竹屋内摆设简单,木塌、书案,窗下常有阳光透进,散乱地摊着几卷经书,纸页微微卷起,被阳光映得泛黄。那是她曾经的日子,简单、安静,与脚下这铺满暖玉、镶嵌明珠的偏殿毫无相似之处。
时幼回过神来,目光扫过四周赤金蟠龙柱,与九十九颗南海明珠的辉光,一时间,她竟分不清哪个世界更为真实。
原来人这一生,真的可以站到从未想象过的奢靡地方。
可这样的地方,玄霁王究竟还有多少?
他可以随手毁了鬼极殿的半边穹顶,却毫不在意。现在,她才终于明白,那份自信,究竟源于怎样难以想象的财富。
时幼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许,但旋即闭上眼,盘腿坐下,进入修行。
然而,天地依旧沉寂,那扇名为圣瞳的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将一把石子丢入大海,结果却连涟漪都没有泛起。
时幼轻轻睁开眼。
身下的暖玉微凉了一些,似已过了许久。
她转头,视线落在偏殿的一隅时,微微一顿。
玄霁王斜倚在一张镶玉嵌金的卧榻上,一只手撑在头下,一手随意垂落,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搭在榻边,似乎是睡着了。
夜明珠在他的面颊上洒下轻柔的光影,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看得时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单看此刻的模样,他倒还真像某个世家大族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这样的他,竟然让她几乎忘了,他是那个挥刀便能毁掉半座鬼极殿的人,是那个让鬼域上下俯首的玄霁王。
时幼低下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再次闭目,试图让自己专注于修行。
可耳边,那浅浅的呼吸声,却像一丝热风,怎么也散不去。
自己才不过十八岁,却遇到这惊才绝艳之人。她也是人,这种莫名的乱意,她无法全然屏蔽。
时幼起身,走向偏殿一侧,从案几上取下一条天蚕丝织就的毯子,将毯子展开,小心翼翼地想盖在玄霁王身上。
可就在她指尖触击他的瞬间,一只带着暗金指套的手蓦然伸出,稳稳扣住了她的手腕。
“若换作本王,”他的声音,带着似醒未醒的慵懒,“定会趁此静寂破局,立下杀势,成就你的一番万古传奇。”
时幼一怔,抬眼望去,却见他仍闭目斜倚在那里,看来,就算在睡梦中,玄霁王也对天下人存了几分戒心。
她没有任何恶意,直直看着他:“你是想让我趁此机会,再看你砍掉一半偏殿么?”
玄霁王闻言,缓缓睁开眼,松开时幼的手腕:“这种地方,本王不缺,尽数毁了也无妨。”
时幼收回手腕,语气更是多了几分认真:“不缺,不代表就能随意毁了。”
“你倒比本王,更珍惜这些身外物。”
“不是珍惜,是尊重。”
“……随你。”
玄霁王这一声落下,殿内顿时冷了几分。灯火摇曳,光影明灭,映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声的分界线。
时幼垂下眼,再抬头时,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这样的存在,也需要睡觉吗?”
她问得很轻,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的试探,却又藏不住心底的好奇。
玄霁王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看待问题过于认真的孩子。
时幼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不属于她年纪的执着认真。她不过十八,却活得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所有,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都在拼尽全力,仿佛这世界,留给她的时间寥寥无几。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思索。
她其实是很难让人忽视的人,安静的时候,气场平稳得让人意外。方才她闭目修行时,那专注的气息,甚至让他感到了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玄霁王自然是不需要睡觉的。
他不需要睡觉,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喝水。这些普通凡人的必需品,对他来说,早已是无意义的概念。
可方才,他竟然觉得,停留在这里,靠在榻上,闭目片刻,竟也不是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他并不想告诉时幼这件事情。
“你觉得呢?”他刻意反问。
时幼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一怔,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透着些许无措,却又好似在琢磨什么主意。
片刻后,时幼终于切入正题:“既然你睡醒了……千风不在,你能陪我修行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又很笃定,像是生怕被拒绝,又像是认定了他不会拒绝。
四周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
玄霁王淡漠的呵斥传来:“圣瞳,毫无疑义。”
“可在这世上……所有人都依靠圣瞳修行,难道他们全都错了吗?”
玄霁王垂眸:“本王不修圣瞳,也依然无所不能。”
时幼被这句话堵得一时语塞,语气低低地开口:“可你是你,我是我,我怎么能和你相比?”
“你凭什么不能与本王相比?”
玄霁王顿了顿,又随意补了一句:“本王因怨气而生,你由血肉孕育而出,你与本王,本源看似背道而驰,内里却无分彼此。本源的差异,岂能决定谁更高、谁更低?世间万物,又何曾真的不同过?”
“你的这双阴阳眼,远比圣瞳更有用,你不过尚未明白罢了。”
玄霁王语气平静,却压得时幼喉间发紧。他从容抬手,将时幼盖在他身上的天蚕丝毛毯拂落,掌心翻转朝上,一道黑气顺着他的掌间涌出,像一朵在黑暗中盛开的冷莲。
硕大的噬魂脊,在他掌心凝聚。
时幼下意识后退半步,眼神警惕,心里立刻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不会又想把这偏殿砍了吧?
可玄霁王只是轻轻一抛,那柄巨大的噬魂脊便划过空中,向时幼稳稳飞来。
时幼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接住的瞬间,双臂猛然一沉。
砰!
噬魂脊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暖玉砖裂开一道道可怖的裂缝。震荡传来的余波直击她的脚,时幼疼得僵在原地,只觉整只脚都麻了,连气都提不上来。
她忍着痛,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这是真正的噬魂脊。
时幼指尖轻触刀身,脊骨的冰凉仿佛能刺穿皮肤,每一节的纹理都透着不属于人间的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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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狂意。这与她凝造出的仿制品完全不同。它的存在,这不仅仅是压迫感,仿佛它本身,便是死亡与毁灭的具现化。
玄霁王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你与千风交手整整二十三日,死去九千七百四十六次。为何,你从未能伤及他分毫?”
时幼怔了一瞬,抬头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在一次次死亡中反思过无数遍,答案早已刻在心里。
她轻抚真正的噬魂脊,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力量不够……攻得不够快,也不够狠。他的杀意……比我更重,比我更狠。”
说着,她眉头紧皱:“而且,我的噬魂脊,是假的。”
“你以为,问题只在‘真假’二字上?”
时幼抬头望着玄霁王,不知如何做答。握刀的指尖紧了紧,终究低声问道:“那问题出在哪?”
“首先,你不信它是真的。”
玄霁王语气淡然,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将视线缓缓从噬魂脊上移开,落在她身上:“其次,所谓念修者,修的,不仅是圣瞳,而是一个‘信’字。信得越深,刀便越锋利。”
“而你,连握在自己手中的刀都不信任,又如何指望它能替你杀敌。”
“你听说千风是承天榜首席,心中便先乱了三分;再想着自己刀不如人,又失了三分。未等胜负分明,你便输尽。”
他站直了身子,随手掸了掸衣袖,像是对她的表现兴致缺缺:“这觉,睡得还算舒心。刀,先留给你。下次握住它时,记住,噬魂脊不喜欢输的感觉。”
时幼垂下眼帘,嘴唇轻抿,似在细细咀嚼玄霁王方才的话语。
直至玄霁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偏殿门外,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这般重要的东西……他竟就这么随手丢给她了?!
时幼想起玄霁王轻描淡写一挥,鬼极殿霎时间没了一半。他动作明明如此随意,仿佛只是抖落一片灰尘,可整个世界却因他而震颤。
而此刻,那般恐怖的力量之源,就静静地横亘在她面前。她双手握住刀柄,全身用力,可刀身纹丝不动,像一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时奕清朗的声音:“阿姐天资聪颖,却总是少了些自信,便总想着用贪玩掩盖过去。若阿姐能有自信,承天榜算什么?不过抬手可破罢了。”
时幼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时奕的笑脸。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与骄傲:“阿姐,一直是最厉害的,我最最最喜欢阿姐了。”
她心头一震,再睁开眼时,目光里多了几分决然。
时幼抿紧嘴角,双手重新握住刀柄,臂上的青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凸起。
为了时奕,她怎能输给一把刀?
寒光从刀脊上轻轻一颤,像是在回应她不服输的决心。
这一次,她终于将噬魂脊从地上抬了起来。
刀的重量压得她双臂微微发颤,可她却倔强地抱住它,死死不肯松手。一道道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攀上心脏。
就在这时,噬魂脊刀脊微微一颤,发出一阵讥讽的声音:
“无用。”
时幼下意识环顾四周,偏殿里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可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啧,连把小小短刀都赢不了,让老子丢脸丢到这份上,怎还有脸碰我?要不要我提醒你,我的存在,可不只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野心?”
时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怔,怀中的噬魂脊差点滑落。她慌忙抱紧,手臂隐隐发酸,却更不敢放松分毫,抬头环顾四周,确定偏殿内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道:“你……你竟会说话?”
那声音淡淡地哼了一声:
“不只会说话,还会骂人。今日,老子骂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