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白月光在线斩桃花》 1. 第一章 “都几点了,这孩子怎么还不起床?”卧室门口传来宁母中气十足的喊声,紧接着是窗帘被拉开的哧啦一声和奔涌而来的晃眼阳光。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这只手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摸摸索索找到了枕边的手机。宁咛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亮起的屏幕:8点15分。 “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这么早叫我。” 要知道,高考之后,除非早课自己再也没有九点钟之前起过床。 宁母奇怪地看向她“睡迷糊了?今天不是要送你去开学报道?别磨蹭了,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堵车,去了还得给你铺床……”,说着又出门去收拾东西了。 宁咛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开学?我的暑假不是刚刚开始吗,怎么这就开学了?” 正当宁咛绞尽脑汁思索时,仿佛是为了帮助宁咛清醒一般,一阵“waka waka eh eh ~ ~”的燃系歌曲在她脑子里响起,惊得她差点从床上跳下去。 紧接着,脑海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少年音“宿主你好!我是绿水集团崩坏文修正部的一员,你可以称我为系统,我的编号是7744。” “我已于昨晚和宿主你进行了绑定,但由于别的事耽搁了,现在才与你见面,以后就让我们一起努力修正宿主目前所在的这个小说世界吧!” 说着,宁咛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绿色夹袄的白团子的形象,这白团子看起来倒是很可爱,圆润Q弹,顶上还接着两根犄角似的天线。 白团子觑着宁咛冷静淡然的面孔,内心松了一口气:这个宿主看起来适应能力很强,立刻就接受了现实,没有出现其他前辈说的绑定宿主时新人又哭又闹的情况。 殊不知,宁咛只是习惯了朝十晚零的作息,本就还不太清醒,现在脑中又疑似出现了一坨面团,更是一脸懵。只是宁咛长相清冷,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显出几分冷漠的淡然,被白团子误以为非常淡定。 白团子自以为一切顺利,便开始向宁咛灌输这个小说世界的的背景:“宿主目前所在的世界是由我们绿水集团旗下一位小作者写的一本校园言情小说《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衍生而来的小说世界。” “这本小说的时间线由高一年级一直过渡到大学,原书中男女主在经过一整个校园时代的虐恋情深后终于认清真心,认定对方为自己一生挚爱,并迎来HE结局。” “然而这个衍生世界却在进展到一次作者特意安排为女主解开心结的争吵情节时,剧情崩坏了,人物发生了黑化并导致了一系列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小黑屋情节的发生。所以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 “先等等,”宁咛皱眉,“你的意思是,我穿书了?” 白团子望着她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的面孔,有些不安道,“可以这么说。” 宁咛作为当代大学生,自然也看过一些穿书类的小说,立刻发出合理的质疑:“可是刚刚进来那个人,明明就是我妈,我亲妈!” 白团子终于意识到宿主并非适应能力极强,而是此刻才反应过来,小声嗫嚅着:“确实是您的母亲,只不过是您四年前的母亲。。。” 宁咛试图垂死挣扎,想要看看手机上今天的日期,然而刚刚拿起手机,她就怔住了。 刚刚看时间的时候还不清醒,没有发现手上的手机并不是自己记忆中前不久刚换的菊花机,而是中考出成绩后父母得知自己超常发挥而送的那款水果机,也就是自己高中一直用的那一部。 望着宿主的表情终于完全裂开,白团子小心解释“因为剧情崩坏,我们修正部只能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拨回一切故事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高一新入学这天。” 它又安抚道“宿主放心,你身份特殊,是这个世界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修正剧情指日可待!” 言语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然而宁咛并不能与这个白团子感同身受,只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某传金肖现场,尤其是想到自己还要再参加一次高考。。。 她只有一脸的生无可恋。 死亡般的寂静中突然传来宁母的催促“宁咛,还磨蹭什么呢?饭都要凉了!” 宁咛只得赶紧起床换衣,刚准备脱下睡衣的手突然停住,“你应该看不到我吧?” 白团子:。。。 “宿主放心,我们系统只是AI,并不具备人类的思想行为。” 宁咛这才放心地换好衣服,端详着镜中相比四年后略显稚嫩的脸庞,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便出了房间。 车上,父母不放心地还在不停叮嘱着。 宁母是一名语文老师,多少有些长篇大论下去的趋势“以后就是住宿舍了,一个宿舍实际上就是一个小社会,社会是离不开人情往来的,要学会和室友处好关系,千万不要排挤同学……。” 宁父也赶紧补充“当然,要是被同学欺负了,可不要一个人憋着,要和老师家长沟通。” 宁咛又一次听见这一模一样的对话,微微恍惚出神,直到被轻轻拍了拍肩膀。 宁母蹙眉望着她,“小咛,怎么今天早上起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不会是太紧张了吧。” 望着母亲温和却难掩担忧的神色,宁咛将脑中纷杂的思绪抛开。“爸,妈,不用担心,从小到大哪有人敢欺负我?” 宁母:。。。这倒也是。 宁父:。。。当我没说。 宁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五官柔和,带有一股书卷气。宁咛长相多是随他,一双桃花眼欲语还休,鼻梁挺拔,鼻尖却小巧精致,嘴唇偏薄形状却优美。 本是一派柔美秀丽的样貌,却又随了出身于北方的宁母的一对远山黛眉,再加上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冲淡了柔美的气质,便显得有些攻击性,不太容易招人欺负。 就算真的有人招惹宁咛,想到别人家孩子学音乐美术舞蹈的时侯,宁咛被送去道馆学了好几年的散打,想来自保总是没问题的,宁父宁母便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一家人交谈间,汽车缓缓停在了古典大气的石砌大门外,望着大门上飘逸灵动又不失端庄的“卓远中学”四个大字,宁咛才真正有了回到四年前的真实感。 宁咛毕竟才高考完一年,对学校布局还很熟悉,便带着父母径直去往公布有新生入学信息的公示栏。 望着宁父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她心中骤然生起一种期待:如果不是实验3班,那是不是之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境呢? 宁咛宁愿之前完成高中去上大学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也不想在一个所谓的剧情世界不断循环。 然而,“小咛,实验三班!”,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的宁父欣喜的招呼道。 随着宁父话音落下,宁咛这一区域突然成为了周围一群家长的视线聚焦点,感受到或羡慕或惊诧的目光,宁父甚至悄咪咪地直了直脊梁。 宁咛:。。。 本来略有些失望的情绪蓦然被无语替代。 宁咛随父母一起来到了新班级,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坐着,是一个面容和善,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宁咛记得他因为性格十分平易近人而深得同学喜欢,因为他姓梁,大家都直接喊他“梁哥”。 宁母上前与班主任攀谈,宁咛则默默打量这个自己曾经待了一年的教室,自从高一之后因成绩不够拔尖掉出实验班后,她便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里。 实际上,自己的高一生涯其实并不十分愉快,一方面因为适应不了实验班快节奏的学习进度,成绩一直不很理想;另一方面,所谓的“好友”的背叛,追求者越界的行为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她最后一段时间甚至是盼望着赶紧离开这里的。 但这一刻又重新站在这间教室,宁咛心想,这间教室其实留下了她很多不甘和遗憾。 就算重来一次真的只是为了修正所谓的剧情,宁咛想,这一次狼狈离开的也绝不会是自己。 2. 第二章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拍宁咛的肩膀,她从回忆中挣脱,回头看向身后来人。 “宁咛,你也被分在了三班吗?真开心我们居然又在一个班!” 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一张甜美的面庞,此时这张脸上正洋溢着热情讨喜的笑容。 然而,宁咛丝毫不能被这个明媚的笑容感染,甚至整个人都因此冷淡了许多。 她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是呢,真是让人惊喜!” 上一回目中,宁咛也是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了自己这位热情的初中同学,也就是她后来的“好友”。 这可让当时难以适应新的环境的宁咛欣喜了好一阵子呢。 这时,注意到一旁动静的宁父也走了过来,询问宁咛“小咛,遇到认识的同学了吗?” 一旁的郝双怡趁势自我介绍道:“叔叔好!我是宁咛的初中同学,当时就经常一起玩。现在又分在一个班,可真是太好了。” 听闻此言的宁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并拜托郝双怡能在生活学习上多多帮助宁咛。 宁咛重来一次,早已经知道了郝双怡在学校对自己的所谓帮助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和控制她。 但她也不会现在就撕破脸,装样子谁不会呢? 她耐心回复宁父“爸,你就放心吧,我们在学校里会互相帮助的。” 宁母此时也正好与班主任聊完,宁咛便随父母一起去了寝室。 此时寝室还没有一个人到,宁咛选了与上一周目相同的床位,整理好床铺就和父母一起外出吃饭了。 在附近的商业街用过午饭后,宁咛便与宁父宁母分道扬镳,独自回了学校。由于卓远的新生报道有两天时间,期间内是没有课程安排的,她径直回到了宿舍。 卓远的宿舍都是四人寝,每个床位都是上床下桌式。 此时宿舍还没有其他室友入住,宁咛关上门直接出声“系统?” 又是熟悉的BGM响起,滚圆的白团子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弹跳进了宁咛脑海中。 “宿主,你下次可以直接在脑海中呼唤我,我们的交流都是通过脑电波进行的,这样可以避免引起他人注意。” 宁咛尝试在脑海中专注于一幅暴揍熊团子的画面,几秒后,白团子复杂道:“宿主,我很欣慰你这么快就掌握了用脑电波交流的能力。但是,宿主你这么暴力rua团真的很容易给我留下心理阴影啊(′д` )…彡…彡!” 宁咛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团子的心理健康,只感到一阵报复过后的神清气爽,连语气都变得温和了几分“来具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还有,”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为什么选我?” 白团子:“相信宿主你已经接受了,你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小说世界,而这个小说世界的世界线围绕着男主沈溪言和女主姜橙展开。” “男主沈溪言斯文俊俏,性格平易近人,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被选为校园里的温柔男神,而且这个男神成绩很好,常年盘踞在年纪前五十。” “女主姜橙,校董千金,卓远“大小姐”,从小要星星没人敢给月亮,性格任性妄为,但是为人正直爽快,身边还跟了一群追随者。” 白团子顿了顿,小声继续“而宿主你,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一众学生心中的高冷女神,同时也是男主的白月光,女主的心头刺,最后成为了世界崩坏的导火索……。” 宁咛:。。。 宁咛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高中生活,非常肯定自己和学霸沈溪言从没有什么过密的交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达成这个“男主白月光,女主心头刺”的成就。 白团子揣度了一下宁咛的神色,为她解惑“女主第一次和男主告白的时候,男主当时已经对宿主你有了很高的好感度便直接拒绝了。后来分班后,男主正准备跟宿主你告白时又被女主撞见。最后到了作者安排的为了帮女主解开心结,让她明白了男主早已放下白月光的一个小高潮时,人物莫名黑化了,向着崩坏被锁的方向高歌猛进。” 宁咛想到这个狗血小说《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书名,立刻就明白了所谓被锁情节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温和有礼的沈溪言黑化起来也玩得这么野,不由感叹男大十八变。 但是,“我怎么不知道沈溪言跟我告白过?” 说到这个,白团子立刻谴责道:“当时在天台上,宿主和闺蜜聊天时,沈溪言突然叫住了宿主,他手里还拿着一封情书正想给你。不巧预备铃响了,宿主扭头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跑了…了。那时女主碰巧来找男主,还看完了全程!” 宁咛摸了摸鼻子“啊,这样吗?我高一和他也不是特别熟,况且那时听到过八卦说校董女儿为他转了班,两个人很是暧昧,根本没朝那方面想过。” “另外,都打了预备铃了还不回教室是等着被老师骂吗?真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下课再来说不也一样?”说着说着,宁咛的语气也越发理直气壮。 白团子:。。。 白团子:宿主你没有心! 白团子不想再和这个没有心的宿主争执一周目的事情,总结道:“所以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降低男主的好感度,消除女主的敌视心,助力男女主喜结良缘,走向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HE结局!” 宁咛木然“要是没有完成呢?” 白团子突然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笑容“有我们一起努力怎么会失败呢?但要是真的失败了的话,那就继续下一次吧。宿主放心,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不想再来第三次的宁咛只能无力保证:“放心,斩桃花,我专业的。” 3. 第三章 午后,宁咛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列着一张待购物品的清单。 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杆黑色中性笔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夏末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拂在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上,像是为她戴了一层面纱。 她眼眸微阖,长而密的睫毛低垂,清丽冷淡的脸上竟显得分外温柔。 许若璃一推开门就是这么一幅美人沉思的画面,一时间只觉自己有些唐突,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歉意。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宁咛抬眸望向怔在门口的许若璃。 相较于所谓的校园文主角沈溪言和姜橙,许若璃才是这个学校里宁咛最为珍惜和重视的那个人。 只是上了大学后的许若璃已经完全脱去了青涩的面容和微圆的身材,并掌握了各种时尚与穿搭技巧,任谁看都是一个都市靓女。 而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姑娘,扬着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小圆脸,穿着印有可爱小熊的短袖,实在让宁咛有一种错乱之感。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打了个招呼后便赶紧低头收回了视线,生怕自己错愕的表情过于明显。 许若璃便也腼腆地笑了笑,轻手轻脚进了门,挑了一个床位后就坐下玩手机了。 余光扫到许若璃选了她斜对角正好相距最远的床位,宁咛没忍住抿了抿嘴。 她想起上周目在两人已经成为闺蜜后,许若璃一次不经心的抱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你可冷淡了,而且你天天和隔壁寝室那个姑娘玩,宿舍团建一般也不去,每次跟你说话我都害怕你不搭理……” 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宁咛终于站起身来走到许若璃身旁,伸出手“你好,我是宁咛,宁静的宁和叮咛的咛,以后我们要一起玩呀!” 许若璃没想到宁咛会主动搭话,面色稍有诧异,但很快伸手握了握并绽放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宁咛,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许若璃,就是好像琉璃的意思。” 宁咛顺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呀?” 许若璃挠挠头,“我爸妈还在拉着班主任聊天,我实在害怕被班主任注意到就先溜了。”说着,还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宁咛:。。。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很好,还是以前那个和她一起“不求上进”,在作业上互相“帮助”的许若璃没跑了。 果不其然,许若璃期待地望着她“你的成绩应该很不错吧,我是运气好才进了实验班的,以后可以在课业上请教你吗?” 宁咛非常明白这个所谓的“请教”是什么意思,但是,想到上周目的情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碰巧也是一个幸运的中考黑马。” 许若璃:唉~ 宁咛:唉~ “不过,”宁咛倏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呀!”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都忍不住望着对方笑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可爱的圆杏仁眼,还是似有情若无情的桃花眼都微微眯起,十分明媚动人。 而此时在宁咛心中,无论是重新读一次高中的暴躁,还是因早上遇到郝双怡而产生的厌倦,都比不上重新遇到自己好闺蜜带来的轻松真切的快乐。 她突然想,其实再来一次也不全是坏处。 一直到傍晚,另两个室友也没有出现,而许若璃在收拾完床铺后便随着父母一同回家了。 她也在不知何时换到了与宁咛相邻的床铺,还义正言辞地解释道:“当然是睡的近一点才能更好的互相帮助啦。” 而宁咛不仅没有拆穿她,还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宁咛没有打算回家,想到还有些生活用品没有备齐,便直接去了学校旁边的商业区。 宁母在一所重点中学任教,而宁父在一家外企上班,家里条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吃穿用度总不会让人发愁。 宁咛拿着清单在整个商业街穿梭,遇到中意的便会买下来。 偶然停在一家花店门口,宁咛想着买一个绿植放在寝室也不错。 店里的绿植大都是绿萝,吊篮以及多肉一类好养活的植物,宁咛目光来回间,注意到一个做成一尾红色圆胖鲤鱼形象的花盆。 这鲤鱼眼睛圆鼓鼓,翘起来的尾巴正好方便人抓握,构思巧妙,且花盆里的金钱草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宁咛心中很是喜欢,便拿起这尾胖鱼去收银台排队买单。 这时,一群和宁咛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吵闹着进了花店。 只听一个男声道“我要给秋哥挑一束花,庆祝秋哥进了咱们市最好的中学的实验班。秋哥,苟富贵勿相忘呀!” 另一男生笑骂“得了吧,以秋哥成绩去实验班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还需要你来献殷勤?” 又有人起哄道:“要不你送咱秋哥一束红玫瑰吧,红红火火!” 话落,传来一群哈哈哈的哄笑声。 宁咛听着只觉得这群人很有意思,而且,最好的中学的实验班? 指的应该就是卓远的实验班吧。 宁咛用余光默默吃着瓜,没想到那个提议送红玫瑰的突然指着她,对人群中间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男生道“看!秋哥你被一个漂亮小姐姐挑走了。” 宁咛这才扭过头来,顺着那个男生的目光注意到了一个格外沉默的男生。 他身姿挺拔,脸庞清隽疏朗,如精雕细琢般的五官无一不深刻完美。 而此时,他正用一双仿佛被寒星淬炼过的明亮眼睛注视着她,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宁咛:!!!居然是他! 而那个被称为“秋哥”的男生,即使被宁咛发现了他停留过久的目光,面上也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春雪初霁般的灿烂笑容。 宁咛便也朝他微微点头,又将目光投向自己手中这个可爱灵动的鲤鱼花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什么。 陈秋渔,这个在宁咛高中时好似没有存在感却又确实存在着的“别人家的孩子”,苏阿姨的儿子“小鱼宝贝”。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买完单后,宁咛就走出了花店。便也没听到那群男生接下来的对话: “秋哥,你说要进来看看是想买啥呀? “没什么,随便看看。” 4. 第四章 次日,基本上所有的新生都走完了报道流程,宁咛寝室的另两个同学也终于出现。 毫不意外地,另外两个室友依然是上周目就与宁咛同寝的叶子琦和陶佳卉。叶子琦性格活泼,跳脱胆大,丝毫不怵班主任,各种活动里都可以看见她的身影,但其实是个理科学霸;陶佳卉文静内敛喜欢读书,沉迷张爱玲,看起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但其实对各种八卦消息如数家珍,尤其喜欢嗑CP。 叶子琦提议大家晚上一起出去聚个餐就当作寝室第一次团建了,其他几人也欣然同意,许若璃更是极力推荐附近的一家烤肉店,直把那家烤肉店吹的天上有地下无。 几人和谐地讨论着自己最喜欢的菜品时,隔壁寝室的郝双怡径自走了进来,她亲昵地拉起宁咛的手,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子“宁咛,晚上咱们几个从初中部升上来的老同学准备一起聚一聚,我们一起过去吧。” 宁咛装作要整理头发,自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你们聚吧,我已经和室友约好要去团建了。” “别嘛,大家好久没见面了,她们也好想你的。你怎么能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郝双怡知道宁咛看着冷冰冰不好接近,其实最心软,只要自己再撒下娇,她就会答应下来 “而且,我…我今天晚上还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拿主意呢。你不去的话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知宁咛仍旧坚定拒绝“总有机会再聚的,你就代我赔个不是吧。”一旁的许若璃也过来帮腔道“对呀,今天就把宁咛让给我们吧,她可馋我们要去的那家店的烤肉啦” 郝双怡这时也知道再纠缠下去就让人讨厌了,摆出一幅恋恋不舍的模样“好吧,那你下次可不能再抛弃我们。而且,你不去就的话可就不会知道那件事啦。”跺了跺脚,跑回去了。 宁咛:。。。我不仅知道有个你口中的“准学生会长”正在追求你,还知道你根本看不上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给你拿主意,还还知道这个“准学生会长”并没有当上学生会长,而且我居然还还还知道他一个月后会立刻在学校贴吧里跟一个艺术生告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上周目的宁咛本以为参加的是老同学聚会,却莫名变成了郝双怡的个人专场,被迫听了一晚上关于某个“准学生会长”如何热烈追求她的八卦。 宁咛想起当时郝双怡故作苦恼地说班上有一个优秀的新同学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她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时,自己多嘴问的一句“是谁啊?”就恨不得回去捂住自己的嘴。 许若璃觑了觑宁咛脸上懊悔的神色,以为她是因为拒绝了郝双怡而内疚,语重心长地说“宁咛,你可不能为行使自己正当权利而愧疚,而且,我总感觉这个女生不怀好意。” 叶子琦也搭话:“我听着也感觉不太舒服,听她语气就好像拒绝她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最后还是阅文甚广的陶佳卉发言总结“她这是拿你的心软来绑架你呢,也可以说是一种PUA了。” 宁咛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鼻子一酸,心里只希望自己当初能够一开始就选择她们,半晌道:“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们一些。” 许若璃,叶子琦和陶佳卉:。。。 “你这渣男哄小老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一番笑闹过后三人又各自投入到自己的娱乐项目中,享受这最后的闲暇时光。宁咛则还没完全从刚刚的讨论中缓过神。 她当初刚来到卓远时,在自己的这个分外热情的初中同学身上倾注了很大的信任和依赖,而对方看起来也确实很照顾她,早上会来自己的寝室喊自己起床,吃饭的时候会喊上自己一起,在自己忘记带饭卡的时候会大方地借自己饭卡……,在外人看来她俩似乎是完全绑定了一样。 只不过郝双怡因为善于交际似乎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相比下来,宁咛则显得过于高冷孤僻了。最后在大家眼中的就是,郝双怡在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而宁咛则只是她身边一个好看的装饰品罢了。 宁咛其实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甚至当初有男生在背后评价她是一个木头美人时,她也只是笑笑没有追究。她一直知道郝双怡爱慕虚荣,时时都要立着自己团宠的人设,但宁咛无所谓,没有人是完美的,而且对方确实很是照顾自己。要不是她最后实在越界了……。 但是,既然都重新回来了,她也不想再陪郝双怡逢场作戏了,尤其是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只希望能够早日远离郝双怡这个麻烦。 5. 第五章 当天晚上,一行四人来到这家名为“回乡”的烤肉店,店里生意火爆,门口还有一长队的人正在等着叫号。幸好她们几人提前预约好了餐位,得以直接入坐。 陶佳卉和叶子琦先去调蘸料,宁咛和许若璃在位置上等候。突然,那个滚圆的白团子不经宁咛召唤,伴着那熟悉的BGM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白团子语气惊喜“宿主!宿主!” 宁咛“啪!”地一声把刚刚接好水的杯子重重按在桌子上。旁边的许若璃一惊,宁咛嘴角抽动,最后回以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不小心烫着了。” 然而那个白团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又被狠狠rua了一番后,才气弱申辩“宿主你要早日习惯系统的存在,毕竟我们可是有大用处的!” “你先给我把那个出场BGM去掉!” “为什么?我觉得明明很好听,而且这样显得我出场的时候很拉风!” 宁咛:。。。 “可是世上不会有谁愿意天天有人在自己脑子里踢世界杯的。” “嘤嘤嘤~~~。” “对了,宿主!我刚刚检测到附近方圆二十米内有男主沈溪言的信号。”白团子头顶的天线适时小幅度晃了晃,团子脸上一副快夸我的得意小表情。 宁咛毫不走心地敷衍了一句“你真棒”便开始环顾四周,这个烤肉店规模庞大,沈溪言大概率也是在这里用餐,但是按理说自己和他目前根本不认识,贸然去找人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反而会弄巧成拙。 宁咛倒也不是没想过搞出一些夸张的举动惹他讨厌这一方法,但是一来系统严格禁止泄露出这个小说世界的本质,二来太让主角讨厌也不利于之后的撮合计划,最后,宁咛自己也不愿意太丢人,毕竟她总还是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 所以,宁咛还得把握好这个度,需要让男主在不反感她的同时也不会喜欢上她。 宁咛:哇,我可真难! 白团子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敷衍了,只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肯定,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去制造一场偶遇?” 宁咛心里已经有了数“我们又不是要攻略他,干嘛去偶遇?《孙子兵法》有云: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我们最好还是以静制动” “这个谁的孙子说的话靠得住吗?” “什么谁的孙子,是我们的一个老祖宗,做系统也不能只看小说呀。” “文盲”白团子虽然有些怀疑,但看着宁咛一脸笃定的表情,迟疑片刻“那我们先按兵不动?” “不错。” 恰好此时叶子琦她们端了两个蘸碟回来换许若璃和宁咛去,宁咛遂不再多言,起身和许若璃一起向配料区走去,路上还被安利了这家的辣椒油多么与众不同。 “宁咛,你可一定要试试,我敢说这秘制的辣椒油就是他们家烤肉的灵魂!” 宁咛表示自己绝对会尝试一番,不辜负她的好意。 刚走过去,宁咛就注意各种调料前站着两个熟悉的人,而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白团子刚刚提及的沈溪言……只能说沈溪言确实有着当男主的硬件实力,他身量颇高,皮肤属于冷白色调,一头栗色的卷发在灯光下显出亮泽感,五官非常柔和,是一幅没有攻击性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俊俏相貌。 白团子也适时出声“叮!捕捉到一只结伴男主,”接着又迟疑道“宿主,我们是不是要假装没看见?” 宁咛:。。。 “老祖宗又告诉我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白团子不懂为什么老祖宗的心思变来变去,更不知道宁咛有无数个老祖宗,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败在了“来都来了”四个字上,“那就试试吧!” 宁咛思索良久,结合现在的条件,只有假装不下心弄脏衣服的老土办法了。但,弄脏的肯定不能是沈溪言的衣服,毕竟,弄脏男主衣服是太多小说里男女主初次见面的经典桥段。宁咛只想给沈溪言留下一个毛躁的印象,并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宁咛将目光锁定在了沈溪言旁边那个高大壮硕的男生,也就是宁咛未来一年的班长闻远身上。闻远是个神经相当大条的钢铁直男,想必不会想那么多。 宁咛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拿起一个碟子,豪迈地盛了好几勺辣椒油,确保自己轻轻一抖就能将其泼出去后,一步一步一边假装加配料一边往他们身边挪去,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闻远的旁边,而沈溪言则位于闻远的左边,想必能够第一时间,毫无保留地看到她的“壮举”。 在心中默默地对闻远道了声抱歉后,宁咛默数道“三,二,一”,谁知就在她刚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假装因脚滑而踉跄时,就发现不知何时,沈溪言正越过中间的闻远直勾勾望着她。 宁咛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哈?” 6. 第六章 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宁咛并未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端着几乎满满一碟的辣椒油,此时辣椒油随着宁咛的动作缓缓溢出,一部分鲜艳澄澈的红色透明液体正顺着虎口流向她冷白清瘦的手腕。 一只骨节分明的属于男士的手轻轻扶正了她的手腕,又递上几张纸巾。 宁咛这才发现她差点泼了自己一身辣椒油,本是稍显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瞪圆,气质从清冷的白狐陡然直转为憨态可掬的萨摩耶。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宁咛只得赶紧处理好自己的狼狈,仰头望去,才发现这个刚刚施予援手的人竟是昨天才在花店遇见的那个被喊作“秋哥”的男生,陈秋渔。而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站的离宁咛极近。 他注意到宁咛微微诧异的视线,率先出声“又见面了,下次小心一些。”他声音清冷,但是语气温和。明明是张扬凌厉的外貌,却又显出一种同龄人中很少见的沉稳气质。 宁咛眨了眨眼,压下心头思绪,与他道了谢。 旁边的沈溪言,也赶忙上前与宁咛道:“同学,不好意思呀,我刚刚听到我室友说他旁边的漂亮女生好像是我们同班同学,就想看一看,没想到惊到你了,实在很抱歉!。” 他语气真诚,眼神一直担忧的望着宁咛的手,好像愧疚到想要帮她洗个手。 宁咛:。。。 实际上,宁咛并不至于被他的目光吓一跳,而是突然接收到了一个冰冷机械音的播报。 但其中内情并不能向他们解释,只能收下他的道歉“没关系,我一会去清洁一下就好了,而且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学就没必要那么计较了。” 说着,这起事件的预备受害者也不好意思地向宁咛笑了笑:“你好,我叫闻远,这几天我帮班主任一起审核了你们的报名表,所以知道你也在实验3班。” 宁咛点了点头顺势自我介绍道“我叫宁咛,宁静的宁和叮咛的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宁咛,你弄好了吗?另一边传来了许若璃的呼唤。 “我朋友在喊我,我就先过去了。”宁咛向他们礼貌地笑了笑,也不等另外两个男生的自我介绍就走开了,留下三个男生站在原地。 沈溪言目送了一会宁咛的背影,回头发现陈秋渔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玩味眼光打量着自己。他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就是实在很不好意思。” 说完,又期期艾艾地问道:“秋神,你是不是认识宁咛呀?” 闻远忍不住瞧过来,考虑到他刚刚那明显不符合日常高冷画风的温和语气,赞同道:“肯定认识!” 陈秋渔闻言思索了片刻,想到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那个梦境,半真半假地回答 “对,上辈子就认识了。这辈子嘛,也比你俩先认识。” 沈溪言,闻远:。。。 你到底在莫名攀比什么??? 另一边,许若璃注意到了宁咛手上的痕迹,又看了看蘸碟里洒出来不少却还能装半碟的辣椒油,欣慰又复杂“虽然我很感动你这么吃我安利,但你倒也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宁咛:。。。 “你就当我特爱吃辣吧。” 回到餐位,又接收到了另两位室友敬仰的目光,宁咛决定以后还是少干点缺德事,这报应太快,让人防不胜防。 宁咛借口先去下洗手间处理下自己手上的油渍,把白团子召唤出来,面色微冷“刚刚那个播报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宁咛被沈溪然盯着时,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声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当前剧情崩坏进度10%,请相关任务人员引起注意。” 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就莫名崩坏了10%的宁咛难怪会吓一跳。 白团子连忙圆润地弹了出来“刚刚那是来自修正器的提示,专门用来评估考核我们系统和宿主的任务完成情况,有时候也会下发一些任务。” “而剧情崩坏度,这个世界里是综合考量了男主对白月光,男主对女主以及女主价值观塑造三方面的最终考核指标。只要保证男女主在一起之前崩坏程度不超过40%就算考核达标。” “与男主好感度有关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我一个白月光还得插手女主的心理教育?预防她被幽禁后出现心理问题?” 白团子沉吟片刻,诚恳道:“宿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说的这本《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因为某些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被锁了?” 白团子白嫩嫩的额头上此时冒出了一团黑线,“确实有这种情节,但是,小白羊怎么幽禁大灰狼啊!插翅难飞的明明是男主,是沈溪言啊!” 宁咛:。。。 怪不得我总感觉这个主角人设怪怪的,还以为是男大十八变。小羊,是我错怪你了。 心虚的宁咛连忙转移话题:“这么说来,当时剧情崩坏应该是沈溪言涨了对我的好感度?”毕竟当时只有宁咛和沈溪言在场,影响崩坏进度的另外两个因素都可以排除掉。 “可是我当时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白团子也十分纳闷:“按理说不会呀,他不过就多看了你一眼,怎么就突然崩坏了这么多呢?”单单沈溪言和宁咛的交互就让剧情一下子崩坏10%,想来是涨的好感度不低。 “多看了我一眼?”宁咛想到一种可能,不可置信“他该不会是个颜控吧?”其实宁咛觉得说是颜控都不太合适,这妥妥一个颜狗了。 白团子也不敢相信“男主他应该不会这么肤浅吧?” “哦?肤浅?”正在洗手的宁咛抬头望向镜子中自己的脸,眼睛微眯,嘴角也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是觉得,我长得很俗?” 白团子不敢再招惹此时化身大魔王的宁咛,只能临阵倒戈,谴责起沈溪言“不修男德,真是愧为我们绿水集团旗下小说的男主!” 并没有被白团子的狗腿讨好到的宁咛:“呵~” 白团子:我怎么这么难啊,呜哇哇哇~~~ 7. 第七章 回宿舍的路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陶佳卉忍不住跟三人分享着开学这两天从学校贴吧上看到的各种消息“据说校董的千金今年也入学了卓远。” “姜橙是吧?她和我们一级的,肯定是来卓远了。”叶子琦顺口接道。 陶佳卉不放过任何八卦的机会“诶?你认识她?她人是什么样的?” “嗯,她初一的时候转进我们班的,怎么说呢,做事挺随心所欲的,不怎么学习,成绩也不太好,身边还有一群跟班……但是我觉得她人还不错,不会没事找事,而且有时候看到谁被欺负了还会上去管一下。” 听到女主的名字,宁咛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最后忍不住打听起“她长得怎么样?” 这句话从宁咛嘴里问出来多少有些古怪,但叶子琦倒没多想,毕竟“大小姐”的名号无论在哪里都会引人遐想。“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姜橙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长相,她的魅力更来自于本身的那种气质,等你见过她就会明白了。” 得到答案的宁咛倒没有那种对美好事物的幻想破灭掉的失望,只是平静向白团子陈述道:“破案了,沈溪言果然是个颜控。” 白团子:。。。 第二天一早,新生们便正式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卓远的传统是学生们先早读再用餐。当宿舍其他几人都已经快洗漱完毕时,只有宁咛还沉沉睡着。 许若璃估摸着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只得爬上梯子,轻轻捏了捏宁咛的脸颊肉“快起床了,第一天就迟到可是会被穿小鞋的。” 宁咛:我恨!为什么要让我感受过大学之后再来读高中?! 她一脸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向许若璃道完谢后便风驰雷掣地收拾好自己,速度之快让其他人目瞪口呆。 临出门时正巧遇上来喊人的郝双怡:“宁咛,正好我们一起走吧。”她说着就挽上了宁咛的手臂,一幅别人无法插足的亲密样子。 宁咛虽然不想和她再有什么接触,但想到她目前为止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便也没有在室友面前拂她的面子,只是对她略有些疏离地说“那你和我们一起吧。”说着,还朝许若璃更靠近了些。 郝双怡只得和她们四人一同前往教室,一路上看着她们亲密而和谐的交流打闹,却始终插不进去话题,更不明白一向冷淡孤僻的宁咛怎么才两天就能这么自然地融入进去。 班上同学的座位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主要是参考了所有同学的身高,宁咛身高有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是比较高的了,被安排在了靠后的位置,周围坐了一群学霸。 宁咛觉得这是小说作者对学霸群体有着天然的滤镜,设定学霸在身高上也不能屈于人下。 最令她绝望的是,沈溪言就坐在她的右手边,而下一次换位置少说也在第一次月考后了。不过幸好,可能是为了杜绝学生谈恋爱,所有的同学都是单人单桌,也就不存在校园文里爱情火花的摇篮——同桌这种东西。 而此时,发现了宁咛就坐在自己旁边的沈溪言扭过头来非常惊喜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然而宁咛只觉得是三周目在向自己招手,尤其是想到这个颜控一见面就给自己拉长了10%的崩坏进度,怎么也控制不住露出了幽怨的表情。 沈溪言:???我昨天果然还是惹到她了吧! 第一次的早自习没有课业任务,班主任让有意愿竞选班委的同学上台自我介绍,但若是多人竞选同一职务,便要根据中考成绩来确定最终人选了。 没有什么意外地,叶子琦和陶佳卉分别当上了生物和语文课代表,沈溪言竞选上了数学课代表,而之前就帮老师审核过新生信息的闻远则被老师直接点名为班长。 宁咛实在不是一个有竞争意识的人,便和上周目一样,什么也没有竞选。而“秋神怎么什么也不竞选?不算语文和文科科目,他明明可以拿五杀” 不能怪她偷听,实在是坐在沈溪言后面的闻远的嗓门太大,现在估计周围一片人都知道陈秋渔以后要读理科了。 大部分同学竞争课代表,虽然肯定是怀有为同学服务的奉献精神和对这一科目的喜欢,但不能否认,与任课老师交好以争取学科竞赛的校队名额才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而陈秋渔,宁咛神思飘远,想到他当时以省一等的成绩入围全国赛区,最后高二那年就保送青少年科技大学,确实有资本不为校队名额所动。 一节早自习,基本上所有的班委职务都已敲定完毕。 下课铃一响,宁咛就火速前往教室前排,得知叶子琦和陶佳卉早上结伴去学校超市买早餐后,捞起许若璃就往食堂方向冲刺。 同样坐在前排的郝双怡刚回头想喊宁咛一起去吃饭,就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路上,许若璃一边气喘吁吁地被宁咛拉着跑,一边断断续续地询问:“宁咛,咱跑这么快干嘛?好像后面有猛兽要吃人一样。” 宁咛心想:猛兽没有,蛇蝎美人倒是有一个。嘴上却道:“明天开始大家就会意识到,不跑快一点至少一半吃饭时间就要用在排队上。我们两个今天先适应一下,明天也不会太慢。” 宁咛倒也不全是糊弄她,至少第一句话肯定是真的。 卓远偌大一个学校却只有两个食堂,三个年级学生数量庞大,且早餐时间也没有错开,每餐至少有一半的学生要花十几分钟在排队上。 许若璃很快想通其中关窍,虽然不懂提前一天适应有什么必要,但想着宁咛肯定是思虑要比一般人更加周全,不由发出惊叹:“宁咛你真厉害呀,不仅脑子转的快,跑步也这么快!以后吃饭你可都要带上我呀!” 不仅成功糊弄过去还得到意外之喜的宁咛:计划通.JPG “没问题,包我身上!” 8. 第八章 早饭后,宁咛坐在位置上复习高一的内容,她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只觉得这些让高一的自己觉得晦涩难懂的内容,现在再看只觉得十分简单明晰。 一周目时,宁咛也是坐在了一群学霸中间,本就跟不太上老师进度的她更是感到孤立无援,有不懂的题目也不太好意思去问,以至于前面的基础不太牢靠,高三复习后虽说成绩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但也花费了远超于常人的时间和精力。 而现在,脑海中还存有自己之前掌握的知识,宁咛相信只要自己能重新拾起,学习上肯定不会比之前差。 正在宁咛认真翻书时,斜后方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她挺直的后背。她扭过头,发现正是早上卖了陈秋渔老底的闻远。 宁咛:“?” 闻远接收到宁咛疑惑的眼神,小心翼翼问她:“你要不要当体育委员?” 今天早上并没有同学竞选体育委员,班主任也不好罔顾同学的意愿直接指任,便把选出一个体育委员的任务交给了班长闻远。 但是宁咛没想到闻远会找上她,随便哪个男生不都比她靠谱? 宁咛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问:“为什么问我?” 闻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紧张中又透露着兴奋:“今天早上我们都看到了。” 你们?你们是谁?看到?看到了什么?宁咛的表情愈发困惑。 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闻远其实也十分迷茫。 他,沈溪言,陈秋渔是一个宿舍的,而且他们在开学前就在衔接班里认识了,所以最近也都是一起行动。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时,闻远还在为早自习班主任下发给他的任务苦恼,毕竟这是他当上班长后的第一个任务。 “你们说我到底该找谁来当这个体委呢?我blabla……”他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求助两个好兄弟。 然而没有一人回应他,两个人都的目光都牢牢追随着刚从他们身边掠过的两个急速奔跑的身影。 沈溪言:“那个人是宁咛吧,她跑这么快干嘛?” 陈秋渔:“不知道,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啊?”沈溪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陈秋渔莫名严肃的的神情,只能“好,跟上吧。” 闻远的两个好兄弟没有一个顾及到了明明走在他们中间的自己,就突然也朝食堂方向奋力跑了起来。 独留一脸懵的的闻远:“不是,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哎!你们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然后,三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全速追赶着前方两个身影,并看着宁咛明明带着一个减速器,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远,原来越远……直到窜进了食堂。 陈秋渔:。。。 沈溪言:。。。 两个明明也经常锻炼身体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气氛十分之尴尬。 一是,明明是早饭的时间,食堂的方向,两人竟没想到宁咛她们是去吃饭。二是,两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尽全力了居然还是跑不过debuff状态下的宁咛。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要从他们的头发丝弥漫到脚后跟时,终于认清前方那个人是他们班的宁咛的闻远:“哇!” 他惊喜又感动地拍了拍两个好兄弟的肩膀:“原来你们是想跟我推荐宁咛呀,她一个女生跑的比我们还快,体育一定相当不错!” “辛苦你们陪我跑一路了,走,今天早饭我请客!” 莫名被冠上了“重情重义”头衔的陈秋渔和沈溪言:就,挺好的。 “不过,你们直接跟我说我又不会怀疑你们,还非要让我亲眼见证。跑这一趟可真累呀!” 陈秋渔觉得实在不能让他再继续深究下去,赶紧转移话题“不是说要请吃饭?一会好吃的都被抢完了。” 闻远的注意力立刻又被拉走了,开始给两人介绍起自己在贴吧上看到的学长学姐对食堂菜色的评价。 沈溪言:虽然吃这顿饭让我的良心有些不安,但比起丢人来,这点不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远上一刻还在为这个任务发愁,懵着跑了一会就发现了宁咛这个体育好苗子,但个中曲折,他也实在说不清。 他含糊不清地陈述:“我今天早上看见你跑步很快,”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补充到:“比陈秋渔和沈溪言还快。所以,我觉得你肯定做过体能和技巧的训练,可以胜任体委这个职务。” 宁咛只以为他是早上看到了自己和许若璃跑在了陈秋渔他们前面,便也没再深问。 宁咛从小体弱,被宁父宁母送进武术道馆习了好几年武,在体力的运用和发力方式上确实更有技巧,体能也比一般人高出一截。看起来确实很适合担任这个职务。 但是,一想到成为体委后就再也逃不掉每天的课间操了,宁咛十分坚定地拒绝道:“我只是天生跑步比较快,在其他方面完全没有优势,尤其是力量不够搬动那些体育用品。”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陈秋渔和沈溪言体育太废了?” 不好意思告诉宁咛其实自己也跑不过她的闻远和此时就坐在宁咛右边、闻远前边的沈溪言:。。。 闻远和沈溪言:膝盖仿佛中了一箭,好痛!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伤害了两个少男心的宁咛想起上周目的时候也没有同学竞选体育委员,最后还是作为班长的闻远一砖多用,兼任了体委的职务。 她嘴边倏尔荡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却又马上换上了十分真诚且郑重的表情,“虽然我无法担任这个职务,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9. 第九章 闻远那双刚因被拒绝而明显黯淡了下去的狗狗眼又突然焕发了光彩,期待地看向宁咛。 宁咛按下了自己因为这湿漉漉的眼神而微弱蹦跶起来的良心,斩钉截铁道:“当然就是班长你了!” 她不顾旁边两人震惊的目光,继续有理有据地分析:“其一,班长你体格健硕,声音洪亮,首先就具备了担任体育委员的硬件能力;其二,你同时还是班长,无论在督促同学们完成课间操还是号召同学们参加体育活动时都更有威信和说服力。” “其三嘛,”宁咛微微一顿,眼神变得犀利,声音也变得格外低沉“班主任没有指派任何一个同学,却把选拔的这个任务交给了班长你,何尝不是一种暗示呢?” 闻远:!!! 闻远被宁咛这一番听起来非常有道理的话震慑住了,最重要的是,他可一直没有想到这个任务的背后居然还有如此深的用意。 他一脸深沉地思索了片刻,越想越觉得她说的非常在理,尤其是在班主任的心思的揣摩上,简直入木三分。 他抬起头,用三分敬仰,三分惭愧,四分后怕的目光注视着宁咛,然后轻轻握拳“你说的很对!体育委员,舍我其谁?” 明明只是一个体育委员,却硬生生被他说出了几分义薄云天的豪情壮志出来。 宁咛倍感欣慰地点点头,以一种“白帝城托孤”的语气感叹道:“你明白就好!” 这边两人和谐地确定了体委的人选,那边被宁咛的操作惊掉下巴的沈溪言看了看宁咛,又看了看闻远:??? 兄弟,你多少清醒一点啊! 而宁咛早已转过身去,继续翻自己的课本,深藏功与名。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即使实验班大都是学霸,整体气氛也显得十分萎靡。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学习强度的宁咛也有些吃不消,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拉着许若璃冲向食堂。 沈溪言受到感染也连忙收拾好书包,催促着陈秋渔和闻远一起去吃饭。 谁知一向喜欢热闹的闻远这次拒绝了他:“你们两个去吧,我要去找一下班主任。” 沈溪言倍感绝望:“你不会真要去吧?” 没有目睹宁咛的洗脑过程的陈秋渔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投来疑惑的一瞥:? 闻远不允许自己的好兄弟不知道自己今天经历的大风大浪,欣喜地跟他分享“我今天早上找宁咛了,问她要不要当体育委员。” “她同意了?”陈秋渔有些不可置信,他下意识觉得宁咛不像是一个会往自己身上揽事的人,但闻远脸上也确实挂着真真切切的喜悦。 “不,她拒绝了我。”闻远说的轻快,脸上笑意不减。不等他继续发问,接着道:“但是她跟我推荐了一个人,我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很合适。” 陈秋渔莫名排斥知道那个被宁咛推荐的人是谁,别扭地问道:“那人家同意了吗?” 闻远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豪气回答“我同意了!而且我现在就要去毛遂自荐了!” 陈秋渔:??? “所以,”饶是陈秋渔脑子很聪明活络,现在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拒绝你之后,跟你推荐了你自己?而且你还被说动了?” 旁边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沈溪言就等着这一刻,经过早上一遭,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正常所以才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了。 他满怀期翼地问“你也觉得这件事很魔幻吧?” 陈秋渔轻轻一笑,眼睛都愉悦地眯了起来“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可真是个,嗯,小机灵鬼儿。”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闻远的肩膀:“兄弟,我也觉得你很合适,快去吧,午饭我帮你带了。” 闻远兴冲冲地走了,留下心情莫名很好的陈秋渔和当场石化的沈溪言。 “我们也走吧,不是说快点去?” 沈溪言带着他风雨飘摇的世界观妄图再自我拯救一番:“秋渔,虽然我也是颜狗,但是作为兄弟,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不,”陈秋渔冷漠打断,“你是颜狗,我不是。” 膝盖又被插了一箭的沈溪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10. 第十章 午后,同学们都在预备铃响之前回到了教室,按照卓远的传统,预备铃响到下午第一节课之间的二十分钟用来给学生们练字,礼拜一三五练习汉字,礼拜二四练习英文。 在一片静谧得只能听见写字的刷刷声中,班主任踱进了教室,示意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先停一停。 他先是强调了一番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接着,抛砖引玉,重点表扬了闻远同学,在已经任职了班长这个职位的前提下还向他自荐体育委员,号召大家学习闻远同学为同学无私奉献的精神和强烈的集体荣誉感。 接着在一片齐刷刷的掌声中,闻远还起身向老师和同学们鞠了一躬。 宁咛看着这师友生躬的太平盛世十分心满意足,不过,沈溪言为什么是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溪言此时也看向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脸木然地迎上了宁咛的视线,与她无声地对视了几秒。 宁咛被他看的莫名有些心虚,斟酌了片刻,谨慎发问:“难道,想兼任体委的其实是你???” 沈溪言闻言立刻换上了一脸惊恐的表情,好似见鬼一般立马扭头,拒绝再与宁咛有片刻的视线的接触。 宁咛:。。。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除了第一天的经历略有些波折外,宁咛这一周都过着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一方面是想把以前的知识快速拾起来,另一方面,也是高中生活确实如此单调简单。 她已经渐渐适应起实验班十分快速的学习节奏,几次课堂小测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要不是白团子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她还有个终极考核,她简直要乐在其中了。 不过,自从上次崩坏进度一下子蹦到10%后,修正器就再也没有过提示,看来沈溪言这一周里没有给她搞出过私自涨好感度这种幺蛾子,宁咛对着他便也稍微和颜悦色了一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咛对他越是和颜悦色,沈溪言越发表现的战战兢兢,反正这对宁咛来讲并非什么坏事,她便也没有深入探究。 周五下午,普通班的同学都已经放学回家了,只留下实验班的学生留在学校接受老师们爱的教育。 班上的气氛从周五晚上开始就愈发躁动,到了周六下午语文课前,简直膨胀到了顶点。 语文老师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青年教师,很能理解学生现在这种状态,干脆利用最后两节课给同学们放个电影看。 电影选的是一部霓虹国的经典爱情片,高亮和过曝的手法使得电影画面像是一张张被珍藏许久的旧照片,一开始便让人深入其境。故事从女主意外收到的一封信开始,从不断的通信中,她了解到这封信最初并非寄给自己,而是寄给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男子,而那个男子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这部电影宁咛一周目时就看过,而且重映的时候还去了电影院怀旧。 “宿主,你还记得那条矫情的朋友圈吗?”白团子幽幽的声音在宁咛脑子中响起。 “。。。”宁咛知道它指的是那条“お元気ですか?(你还好吗)”,不服气地反驳“哪里矫情了,我好久没和若璃见面,一起看场电影发个朋友圈怎么就矫情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沈溪言评论你的那句‘私は元気です(我很好)’吗?而且,这部电影还是姜橙一直珍重的和沈溪言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她看到沈溪言的回复能不黑化吗?” 宁咛表示不解:“可是我记得当时至少有二十个同学都是这么回复的,正常情况下不都会觉得这是在玩梗吗?” “假如大小姐觉得只有她喜欢的人和她的情敌才配成为她的好友呢?” 宁咛:。。。那这误会可就确实大了。 “她什么时候加的我,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白团子委婉道:“大小姐的跟班无处不在……” 破案了,大小姐顶着不知道谁的名字在她好友列表里躺尸呢。 宁咛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又投入进了这个不知道已经看了几遍的电影中。 白团子看宁咛丝毫没有get到它话语中的提示,恨铁不成钢道:“所以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宿主你就没有抓住任何重点吗? “啊?”宁咛回过神,一脸茫然“以后不可以随便加人好友?” 白团子:。。。 白团子告诫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个宿主是自己亲自选的,默默重复着“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芯片换不起。不生气,不生气……” 三遍过后,它终于换上平静的语气“检测到女主姜橙出现在宿主方圆两米范围内。” 宁咛:??? 她扭头环视一圈,终于在本来应该坐着闻远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短发女生。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说不上白皙,更接近于蜜色,脸骨流畅且凌厉,五官分明,眼瞳黑的发亮,鼻梁挺拔,嘴唇丰润。 正如叶子琦描述的那般,她的面容说不上精致美丽,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不羁的魅力,此时正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以一种捕猎的眼神,将视线牢牢锁定在前方坐着的沈溪言的后脑勺上。 而前方的小羊,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 感觉到旁边宁咛投过来的复杂目光,沈溪言:??? 宁咛:。。。你老婆来爆你头了。 宁咛没有为他解惑的好心,径直找上白团子“合着,他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是在教室里和一个老师,五六十个学生一起看的?”宁咛不能理解,“这也值得珍重?” “你又没有暗恋过谁,当然不懂这些甜蜜又苦涩的小心思!”白团子一脸嫌弃。 宁咛这次抓住了重点,把笔记本卷成筒状抵在唇边,一脸认真“请说出你的心酸故事。” 白团子“啊啊啊我恨你!” 11. 第十一章 宁咛想到刚刚扭头看到的那个与她想象中娇俏千金完全不同气质的女生,以及那种看待猎物的态度,实在难以与暗恋的苦涩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个时候姜橙就对沈溪言产生兴趣了?这才开学一周,他们怎么认识的?” “抱歉,”白团子赧然道“原文中并没有姜橙第一次见到沈溪言的相关描写。小说中男女主第一次同时出场就发生在这部电影放映时。” 说着,白团子从它的绿夹袄里掏出一本小书,哗啦啦地翻动着“‘她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眸中闪烁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爱慕与疯狂’,原文就是这么描写的。” 宁咛:。。。 要不是刚刚亲眼看见了姜橙的表情,谁敢相信卖家秀和买家秀有这么大的区别?和“痴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这个世界虽说是由小说衍生而成,但是一本小说也只能确定世界的大体走向,不能所有事情都能涵盖其中。”白团子晃了晃天线,一本正经地解释“而且,你们人类的性格是会发展的,对应的思想和行为也会发生变化,和原书相比有些出入都是正常的。” “道理我都懂,只是,你管这叫有些出入?” 白团子理直气壮道“原书中给白月光的人设还是个木头美人呢,我看宿主你不是也挺能说?” 宁咛:行吧,看来系统的小辫子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这团子现在已经学会咬人了。 既然原书中没有写女主姜橙和男主沈溪言的初见,宁咛也不是那么八卦非要搞清楚,正准备这么算了时,之前那道无机质的机械音再次出现: “狼爱上羊~~,爱的疯狂~~,请考核对象找出狼爱上羊的前因,补全小说剧情,完善人物性格。” 奖励:技能卡(未知)×1 限时:考核前 惩罚:无 接受 or 拒绝 宁咛第一次接到修正器的任务,白团子在一旁说明“一般而言,如果探索出原文中没有的剧情,而且经修正器判定后认为这对剧情推动是十分必要的就会下发一定奖励。” “宿主你这次应该是触发到解锁隐藏剧情的关键,所以会收到这样的任务,这个任务相当于没有期限,而且失败了还不会有惩罚,这边建议您接受呢,亲!” 宁咛倒也不傻,认真读了题干之后,就选择了接受。只是“你们修正部画风这么野的吗?之前是世界杯主题曲,现在是狼爱上羊?” 白团子面团一般白胖的小脸蛋上浮出两团红晕“我们修正部都很喜欢听你们人类的一些歌曲……” 毫无疑问,“狼”指的是姜橙,“羊”则是沈溪言。这个任务就是要找出姜橙和沈溪言之间在小说剧情开始前发生的的交集。 可是,宁咛想到自己现在和这两个人一个还不熟,另一个压根不认识,不由皱起了眉头。又想到这个任务十分宽容,思来想去,只能徐徐图之了。 白团子看着宁咛发愁的样子刚准备出声安抚,就见她立刻换上了一幅躺平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生气,算了,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芯片换不起。 想明白后的宁咛却不敢再全身心投入到电影中了,任务的奖励远在天边,崩坏进度可是近在眼前。 她一直用余光关注着身旁的动静,一方面是想要在男女主交互时尽量完成助攻,另一方面是想找出一些任务相关的线索,一场电影下来,比上了两节正儿八经的语文课还累。 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姜橙在电影结束后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期间也没有跟沈溪言有任何互动,仿佛来坐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观察沈溪言的后脑勺形状。 而某只被盯了两节课的小羊,则完全沉浸在了电影情节之中。直到各科课代表在黑板上留下各科作业的时候,还怅然若失地一直喃喃重复着“お元気ですか?私は元気です。” 若不是不知从哪里回来的闻远提醒,他估计能忘记还有数学作业需要公布。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后脑勺有多少根头发都快被数完了。 宁咛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两节课自己在这为了两个人的HE结局操碎了心。男女主角却没有一个上了心,本应穷追不舍的女主貌似只对男主的脑子感兴趣,而本应誓死捍卫贞操的男主面对危险毫无所觉,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完整地看完了一部电影。 宁咛:我果然是个冤种! 不过,开学后兵荒马乱的第一周总算结束了,闻远招呼着沈溪言陈秋渔几人去打篮球,宁咛则与许若璃直接回宿舍收拾起回家要带的东西了。 “宁咛,刚刚那部电影真好看,要是能在电影院看画面一定更唯美。”许若璃眼中含光,眼尾都因为期盼而上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会重映的,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 “好!说定啦!” 12. 第十二章 宁咛背着沉重的书包,又提了一些换洗的衣服终于在校门口找到张望着的宁父,宁父帮忙把东西放入后备箱,掂了掂她沉重的书包“就放一天的假作业还这么多?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学习跟得上吗?” 面对宁父一箩筐的问题,宁咛只得一个一个耐心地回答“书包里不全是作业,还有复习和预习要用到的资料。在学校过的挺好的,和室友们都相处的很好,学习上也还可以,现在还没遇到什么问题。” “过的不错就行,说实话,爸爸妈妈真的不知道你进实验班到底是福是祸。妈妈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今天晚上全是你喜欢的菜。” 考进实验班对一周目的宁咛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能进实验班肯定是好的,现在的学习节奏我觉得挺合适的。” 回到家,就算是一向在学习上十分严格的宁母也忍不住心疼起女儿来“我怎么感觉才一周下巴都尖了不少,学习是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过身体健康。” 说着,忙不迭给宁咛夹菜,还当场做下决定“以后每周让你爸给你送一次饭,多补一补。” 宁父立刻保证道:“放心,爸爸一定给你变着花样做,绝不让你吃腻。” 宁父的手艺虽比不上宁母,但还是让宁咛满意的,她便欣然应允。 “对了,小咛”宁母好奇地问道“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陈秋渔的男生?要不是前两天同学聚会,我都不知道你苏阿姨她们一家搬回了苏城,而且她儿子好像也在卓远实验3班。” 宁咛: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上一周目的时候,宁母林玉容也是在大学同学聚会上遇到了之前一直在外地发展的刚回来不久的好友苏小婉,两人大学时期关系很要好,但是随着苏小婉去外地工作以及两人各自结婚生子,便渐渐没了来往。 这一次聚会,不仅让两人重新找到了旧日的好友,更令她们惊喜的是,她们的孩子还在同一个班。两个老同学立刻加上了对方的微信,恢复了联系,甚至于高二大部分学生开始走读之后,两家还租了对门。 这次老同学重聚对宁咛来说,除了自那之后就经常收到苏小婉给她准备的水果零食外,生活中还多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而且这个除了语文,所有学科都碾压她的人还当了她一年的邻居。 所以高二那年当得知陈秋渔已经保送了大学后,宁咛是真心为他高兴,甚至送了他一个帆船乐高,祝他一帆风顺,一路顺风。当然送的是包装都还没有拆开过的就是了。 得到宁咛的肯定之后,宁母又说“我听说秋渔这孩子的中考成绩在她们之前那个市也能排进前五,你以后要是选择读理科的话,就多向他请教,尤其是学习方法,妈妈知道你也不笨,……” 宁咛:“嗯嗯,我知道的。” 宁母看她那敷衍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宁父适时打圆场“这才开学一周呢,孩子还在适应住校生活。” 宁母又想到宁咛那小尖下巴便也不再多说,嘱咐她吃完饭先休息一会,吃点水果再去写作业。 另一边,刚刚打完球的陈秋渔也正在车上听母亲苏小婉谈论这件事“小鱼宝贝,听见妈妈说的话了吗?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你玉容姨就特别照顾我。你以后在学校里多关心顾小咛……” 一旁的陈秋渔却是陷入了恍惚中,先是确实出现了宁咛这个人,再是宁咛也的确是母亲好友的女儿,一切似乎都与自己那个奇怪的梦境相同,那他也真的会……? “妈,小时候我真的没有被你带着见过玉容姨和宁咛吗?”陈秋渔试图从现实中找出几分梦境的依据。 “除了你玉容阿姨结婚的时候,我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来过苏城了,连我都没见过小咛呢!” 既然没见过,他怎么会在开学前一天梦见宁咛呢? 而且梦境是如此真实,一直到现在,那种永远等不到第二天的见面,永远送不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的痛苦和不甘还久弥不散。 “说起这个,”苏小婉眼神中充满好奇和期待“和妈妈说下小咛吧。你玉容阿姨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小咛肯定也特别可爱!” 陈秋渔虽然也知道苏小婉爱屋及乌肯定对宁咛有着天然的好感,但还没见过本人就一口一个“小咛”,这会不会进展得也太快了。 “宁咛她,”陈秋渔沉思了几秒,回顾了一番这一周和宁咛的交集“体育很好,学习也很认真,而且人很机灵,能言善辩,伶牙俐齿。 说着,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到宁咛时。 那是开学报道第一天,他和几个在衔接班认识的同学一起在卓远附近商业区吃饭,路过一间花店时他遥遥看到了一个抱着一个红鲤鱼花盆在收银处排队的身影。 他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人攥紧了,明明只看到了侧脸,他却莫名知道,这就是梦中那个他等了无数个循环也想见到的人。 于是他驻足,“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花吧。” 想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她挑东西的眼光很好。” 苏小婉疑惑“才开学一周,你就了解这么多了吗?” 陈秋渔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自己也不理解的心虚“也没有很了解吧……” 可是苏小婉明显不打算放过他“是吗?妈妈怎么记得你一直都不喜欢跟女孩子凑一块。你连你表妹现在在上几年级估计都不知道吧。” 陈秋渔尴尬地挠了挠头,心念一转“她就坐在我旁边,所以平时交流的比较多。” 没错,坐在他兄弟的旁边就是坐在他旁边! 苏小婉闻言便没再怀疑他,只是感叹道“真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呀,妈妈也想要一个小咛这样的女儿!等有时间我约上你玉容姨,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偷偷松了一口气的陈秋渔好似漫不经心“都行”,悄悄松开了因说谎而紧张蜷起的手指,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没意见。” 13. 第十三章 吃过晚饭后,宁咛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综艺,拿了一盘宁父特意洗好的葡萄就回房写作业去了。 仅仅上了一周的课,任是实验班进度再快也没有布置很多作业。加上这一周宁咛一直有在认真巩固脑中的知识点,很快就完成了数学的一套卷子和理科的练习册。 此时也已经快九点了。 为了不扰邻,宁咛便将英语听力留到明天,先翻出了语文作业本。 语文老师谢菁菁作业布置得很随意,就是根据今天看的电影写一份不少于五百字的观后感,题目自拟,体裁不限。 虽说宁咛这次一直关注着男女主那边的情况而没有认真看电影,但结合之前看过的几次以及脑海中尚存的一周目时已经写过的大体思路,宁咛很快洋洋洒洒写了七八百字。 基本上完成了假期作业的宁咛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颈椎,便拿出了为了提高效率而被自己锁进抽屉里的手机。 然后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悠闲地窝在椅子上刷着手机。 聊天栏里班级群消息已经99+,宁咛点进去,几乎全都是同学们在讨论假期作业的答案,同一道题目甚至出现了五个以上的答案,最后实在得不出统一答案的还会艾特各科课代表,但被艾特最多的竟是陈秋渔。 毕竟刚开学一周的各种小测中他都牢牢稳在第一,还拿了好几次满分,现在已经喜提“秋神”的荣誉称号。 “怎么不测语文呢?”宁咛不无遗憾地想。毕竟整个高中有一大半的时间自己都在对方的“学神”光环下被衬得黯然失色,宁咛觉得自己对这个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稍微有些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不知道陈秋渔是不是不在线,一条消息也没回。 宁咛划到底时,正好刷出来一条“求助!数学卷子填空题第二题这个集合的名字是什么???” 这道题宁咛还有印象,就顺手给了一个“有理数”的答案,不一会儿,后面也有两个同学跟着回复“+1”。 可那个同学仿佛没看见宁咛的消息,又分别艾特了沈溪言和陈秋渔。 宁咛:。。。 就,行吧。 宁咛突然想到了上周目刚入学时,她也坐在沈溪言的左手边,因为距离课代表很近而被委任了小组内数学作业的收发任务。 一天晚自习下课前,沈溪言要各组收齐当天的数学作业。宁咛组内一位同学忘记还有数学作业了,一字未动,便央着宁咛给他一份拿去抄写。 宁咛不确定其他同学是否愿意将作业借给别人,就把自己的作业给了他。谁知那位同学先看了一眼练习册上的名字,直接把册子丢还给她,一副“礼貌”的表情:“我不要你的,麻烦给我一份正确率高的!” 虽然她当时直接怼了回去“爱要不要”,但那种自尊心被别人践踏的不甘和耻辱依然留在了心底。 宁咛突然被自以为已经死去的记忆偷袭,略有些烦躁地熄了手机屏,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希望可以冲走这些不愉快的情绪。 主城区一新开发的高档小区内的某一户,刚刚洗完澡的陈秋渔打开了手机也进入了班级群,看见那么多条艾特自己的消息却丝毫没有要回复的意思,毕竟有各科课代表在,自己没必要揽这个责任,也不想出什么风头。 然而,正准备退出群聊界面时,一直向下划拉没有丝毫犹豫的手指却像是自己长了眼睛,始终黏在了某条消息上。 等宁咛吹干头发回来,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准备刷完热搜就睡觉时,发现了两条艾特自己的消息。 她心下好奇,点了进去: 陈秋渔:@ 宁咛有理数:“+1” 沈溪言:@ 宁咛有理数:“+1” 宁咛微微一怔,而就在她看消息时,聊天框里又突然弹出: 闻远:@ 宁咛有理数:“+1” 闻远: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JPG 宁咛心中一阵熨帖,轻轻一笑,恍如月色般温柔。 她只感觉,那些多年时光冲刷仍旧没有带走的委屈和不甘,那看起来不值一提却也偶尔刺痛一下的微小伤口,就在这样一个平淡的月夜里,以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被几人或精心或无意的肯定与支持轻轻抚平了。 她本想私信去道谢,但又想到别人可能是顺手而为,这样倒会产生些不必要的尴尬。而且,自己还没有加他们好友。遂作罢,只带着恬淡的笑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宁咛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完成了昨天留下来的英语听力,又把这周学习的各科内容都认真复习了一遍,转眼就到了下午。 周一虽然不需要上早自习,但是宁咛家在市中心,开车去学校顺利的话至少也要半个小时,更不要说早高峰时段了。宁咛不想耽误父母的工作,便选择吃过晚饭后就让宁父送自己去学校,晚上就在寝室过夜。 与宁父确定好这周的加餐菜谱后便在校门口分别,拎着一大袋水果和零食的宁咛刚走一段路就碰见了正朝在这边走来的闻远和沈溪言。 自从上次受到宁咛的点拨后,闻远就变得对她非常热情。这次看见宁咛独自提着一袋份量似乎不轻的东西,又想起她提到的力量不足,便主动提出帮忙送到寝室。 本身力量并不弱,只是不想当体委的宁咛:。。。 宁咛苟延残喘的良心不允许她再利用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加上又想起了昨天群聊里的事情,决定以后都对他们更友好一些。 她便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橘子“这样就算你们帮我分担了,我先走了。”说着,摆摆手就提起脚步向宿舍加速奔走而去。 留下一脸感动的闻远:“宁咛她人真好!” 而一旁的沈溪言看一眼手里的橘子,又看一眼宁咛的背影,最后再看一眼满脸“孺慕”的闻远,表情十分复杂。 不知为何,每次一涉及到宁咛,他就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起来。 14. 第十四章 宁咛回到宿舍,发现只有叶子琦一人在,而且正在手机上激烈地厮杀。 宁咛与她打过招呼后便开始收拾起宁父宁母为她准备的这一周的生活用品了。 期间,她把白团子叫出来“你知道沈溪言和姜橙初中是哪个学校的吗?” 宁咛想着,既然已经确定姜橙与沈溪言在高中之前便已经有了交集,那他们就有极大可能是在初中认识的了。 实在不行,宁咛咬咬牙,大不了再从小学开始翻。 小白团子在它的绿夹袄里掏了掏,好不容易拿出了一本和它自己等身但还是只有宁咛巴掌大小的白皮小书。 本来应该是变魔术一般的精彩环节,却由于这个团子体型过于圆润,衣服穿上去格外贴身,整个过程就显得格外艰难。 但宁咛还是非常给面子地好奇道:“你这小衣服里面也有一个百宝袋吗?除了书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白团子闻言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肚子“我这件衣服可是一个折叠空间,可以放好多东西。花了我一百个积分呢!” 说着,又从衣服里面捞出了一根果实饱满的冰糖葫芦“而且还有保鲜功能,放多久也不会坏。” 白团子舔了一口冰糖葫芦,向宁咛介绍到:“这个是电子零食,一根一积分。虽然对你们人类来说就是一串代码,但我们系统可以真正地品尝到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刚被拿出来舔了几口的冰糖葫芦又被塞进了绿夹袄内,白团子嘟囔着“这可是我库存的最后一根了,得省着点吃才行。” 宁咛第一次从团子口中听闻“积分”这个词,询问道“积分是什么东西?” “积分就是我们系统的货币,我们在各个剧情世界协助宿主完成任务后,会根据表现获得一定的薪资,而我们的薪资就是积分。” “比如,我协助宿主你成功修正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后,就会根据修正器对任务的判定得到一定数额的积分。一般这种难度不高的校园世界,考核合格的话系统可以得到50-100积分不等。” 宁咛明白了,自己是在给这个白团子打工,而这个白团子是在给修正器打工。 但让她欣慰的是,好歹自己吃个冰糖葫芦不用像这个团子那么紧巴巴的。 白团子翻到白皮小书的开头,粗略过了一遍“书里介绍了男主沈溪言是36中的学霸校草,但是没有关于女主初中学校的信息。” 校草?宁咛疑惑道“现在初中都开始流行评校草了吗?我们初中怎么没有?” 白团子无情吐槽:“我更倾向于其实评了,只是宿主你不知道。” 宁咛:行吧,是我孤陋寡闻了。 正好此时,叶子琦刚刚结束了一把游戏,在动身前去卫生间的路上被宁咛叫住: “叶子,你初中在哪个学校?” 宁咛记得叶子琦说过姜橙和她同班,那知道了叶子琦的学校就等于知道了姜橙的学校。 “我初中42中的,在城西那边。” 与叶子琦说话的一大好处在于,叶子琦本身思维很是跳脱,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因而她不会追问宁咛为什么要问这个。 “看来他们初中不在一个学校,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宁咛十分兀自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戴上了痛苦面具“难不成,真是在小学???” 白团子挠了挠头,灵光一现,激动地提高了分贝:“宿主,我记得你的室友说女主姜橙是转去她们班的,我们要不要去查一下女主初一在哪个学校。” 被白团子这么一提醒,宁咛也想起来叶子琦当时确实说的是姜橙在初一转到她们班的。那么,姜橙很有可能最初入学的并非42中。 宁咛与白团子轻快地击了个掌,便直接在手机里找起了沈溪言初中所在的36中在那一年的录取名单。 这些信息在每个学校的官网上都是公开透明的,宁咛直接输入了“姜橙”二字进行搜索,果不其然,在初一(七)班那一栏的名单里真的出现了姜橙的名字。 白团子瞬间两眼放光“宿主,你好厉害呀,我果然没选错人!” 宁咛对这个团子的彩虹屁很是受用,矜持地轻哼了一声。 在浏览了一遍初一(七)班所有新生的名字却没有发现沈溪言的名字后,宁咛又搜索起了“沈溪言”三个字。 让她意外的是,沈溪言的名字居然出现在初一(二)班那一栏。 一般而言,班级序号相差比较远的班级是不会排的太邻近的,甚至很可能都不在同一层。 那他们能认识的机会就很小了,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 宁咛觉得自己的脑洞实在不够大,而根据目前的信息也实在无法猜测出姜橙和沈溪言之间究竟发生了事。 是什么竟能让姜橙这么早就“相中”了沈溪言呢?而姜橙后来转学又是否与这些相关呢? 宁咛不得已,又去找到了36中的贴吧…… 但是初中生似乎并不热衷于贴吧这种交流网站,除了几个评选校花校草,级花级草比较火热的帖子外,基本没什么人盖楼。 吧里偶尔可以看见沈溪言的名字,但基本上都是询问联系方式的,而“姜橙”二字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宁咛只得先按下此事,把心思收回自己身上。 毕竟,她始终清楚,虽然重来一遍是为了修正这个以沈溪言和姜橙为男女主的小说世界,但是不管怎样,她本就该为了自己活着。 在宁咛兢兢业业地破案时,商业区的某一个餐厅里,陈秋渔终于等到了闻远和沈溪言。 陈秋渔望着他俩人手一个橘子,忍不住挑眉“怎么不给我也带一个?“ 闻远兴冲冲地跟他讲:“来的路上遇到宁咛了,我想帮她把东西提到宿舍,她不用我,还给了我俩一人一个橘子。” “你们没跟她说是要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陈秋渔谴责地盯着他们。 “啊?这有什么好说的?”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陈秋渔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我最近是怎么了。” 说着,目光轮流在他们身上停了一下,拿走了沈溪言手里的橘子“快点菜,等你们好久了,这个橘子就补偿给我吧!” 沈溪言:。。。 沈溪言看着这个自己好不容易克服了相关联想才接受的,而且还拿了一路的橘子就这么被陈秋渔轻易拿走了:我一定要去合一下和你们的八字! 15. 第十五章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了。 由于许多同学都是在家里吃完早餐再匆匆赶到学校,大大减少了食堂的人流量。 宁咛便也没有那么着急,和叶子琦慢悠悠地晃到了食堂,吃完早饭后又聊着天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各科课代表正在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各小组收齐作业,也有些同学仍在奋笔疾书,妄图凭借这点时间力挽狂澜。 宁咛这一周目同样被分配到了小组内数学作业的收发任务,而且她的作业都完成了,没什么需要补的。 班主任梁晓明安排的是一列为一组,宁咛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从第一排挨个去催促着同学交作业。 收到最后一个同学时,正好啃完苹果的最后一口,宁咛微微抬起手臂,对准三米外的垃圾桶,轻轻一抛。 苹果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准确落入了后门旁边的垃圾桶里。 刚刚准备从后门进入教室的陈秋渔正好目睹了这一幕,怔愣了几秒,随后不太熟练地吹了一个口哨。 宁咛:。。。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皮呢? 几个同学闻声望去,注意到出现的是陈秋渔后,立刻哀号遍野:“秋神!救我狗命!” 陈秋渔还在从书包里往外拿东西,好几个同学便蜂拥而至。他倒是毫不吝啬,无论是谁找他借作业都欣然应允,但只让别人在他位置上抄,这样不会影响小组内收作业的同学的任务。 即使他坐在最后一排,很快他的位置上也没有了他自己的容身之地。 他只能被迫来到了闻远和沈溪言这里,正巧,此时沈溪言还在班上各处收数学作业,他便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上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宁咛正在自己座位上小声记背着上周学过的化学方程式,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突然,一根笔杆伸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宁咛的手臂,她扭过头,发现是不知何时坐在沈溪言位置上的陈秋渔。 他正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她,随着她目光转来,竟露出了一个称得上是扭捏的神情。 宁咛觉得很是新奇,问他“怎么了?” 陈秋渔有些忐忑地问道:“宁咛,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宁咛的心脏“咯噔”一下,但还是不露声色地试探“为什么这么问?” 陈秋渔在开学前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在他大二那年的暑假,第二天他要和母亲苏小婉一起拜访玉容阿姨一家。 陈秋渔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和母亲一起去商场购买伴手礼。 “他”似乎对那个阿姨的女儿“小咛”非常熟悉,先是去超市买了水果和零食。 “他”知道“小咛”喜欢吃可以剥皮的水果,尤其喜欢吃橘子和葡萄,知道她不喜欢吃硬的和脆的零食,别人都很喜欢饼干和薯片,她却无动于衷…… 逛完超市,“他”又随母亲一起到了珠宝区,“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条小鱼形状的吊坠,鱼身线条流畅自然,鱼眼处镶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小钻石,鱼尾也雕刻得栩栩如生。 “他”实在想把这个小鱼吊坠送给“小咛”,但又担心这样过分直白,直接就暴露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母亲苏小婉见“他”实在犹豫不决,直接让柜姐包了起来,还恨铁不成钢“几年了还这样,到时候小咛和别人在一起了,看你去哪哭!” 一直旁观的陈秋渔:哦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陈秋渔看见“他”的脸腾一下子红了,又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立刻变得苍白,真是好不精彩。 买完伴手礼后,“他”就随着苏小婉一起回家,路过一家理发店,苏小婉打趣道“要不要去做个发型?” 从来不屑于经营自己形象的陈秋渔一脸自信:我们酷盖从来不需要这种些! 然后他就看着“他”犹豫了不到五秒就径直走了进去。 陈秋渔:脸真疼! Tony小哥非常热情地引“他”坐在镜子前,“帅哥想做个什么发型?” “他”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回答“要一个看不出来特意做过但是又确实做过了的发型。” Tony小哥:。。。 苏小婉:。。。 陈秋渔:。。。 还是苏小婉及时解救了无从下手的Tony小哥“给他做一个清爽一点的就行,不用太复杂。” 换了一个新发型的“他”满意地随苏小婉一起回了家。 吃过晚饭,“他”给自己搭配了一套看起来休闲又不失正式的衣服后便坐在摇椅上熟练地打开了那个备注着“小咛”的女孩的朋友圈。 朋友圈最新一次发文是昨天晚上,是一条“お元気ですか?(你还好吗)”配上两张照片。 一张是两个女孩的自拍,另一张是两张电影票的晒图。 陈秋渔正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小仙女能把梦中的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就看到“他”很给面子地点开了那张自拍,放大了左边那个女孩的面容,指腹微微拂过女孩的面颊。 女孩生了一副仿佛冰雪雕琢而成的精致容貌,然而那双明亮眼眸中的笑意却像是蕴藏了整个春天。 陈秋渔:嗯。。。我的眼光真好! 陈秋渔看着“他”轻轻点了保存:。。。 不是,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当成痴汉啊! “他”又点开评论,换成日语键盘,不太熟练地一字一字敲上“私は元気です”。 陈秋渔一边忍不住吐槽自己:这不是和前面那一列人回的都一样吗?复制粘贴就那么不好用? 另一边又为自己觉得心酸:没想到我一个盛世酷盖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 虽然一直在吐槽梦里的这个“他”,但陈秋渔也对明天的见面生出了一些欣喜的期待来。 就这样,陈秋渔随着“他”洗漱完,看“他”珍重地摸了摸书架上一个乐高帆船后,一起陷入了梦乡。 然而,陈秋渔随着梦中的自己一同醒来,以为这就要见到“小咛”时,却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又随着“他”,去超市买了她喜欢的水果和零食,去珠宝店买了暗含心意的小鱼吊坠,去理发店为难了一番Tony老师,暗戳戳地保存了有她笑容的照片…… 然后,一觉醒来,又是原点。 “他”可以每一次都一无所觉地期盼着明天的到来,他却不可以。 他早已知道,没有明天了。他的心情从期待变成焦灼,最后慢慢变得绝望。 可他还是不愿意真正地醒来,他想去见她,想要把为她准备的礼物亲手送给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告诉她…… 终于,闹铃响了。 陈秋渔睁开了双眼, 他做了一个只和她有关的梦, 但梦里梦外,却始终不曾见到过她。 16. 第十六章 陈秋渔想了很多,但根本不好意思透露出一星半点,只是含糊不清道:“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些在未来的我身上发生的事,我醒来后却发现,梦里的一些事情在现实中真实发生了。” 宁咛的第一反应是“他不会也被系统绑定了吧?” 但白团子在她脑中再三保证“不可能的!我们绿水集团在一个小世界只会下发一个系统,若两个系统同时存在,这个小世界会乱套的!” “那他会不会还保持有一周目的记忆?” 白团子支支吾吾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经过世界线回移,除了宿主外所有人的记忆按理都会消失。但若是一个人灵魂力量太强,系统也无法保证能完全抹去。” 看着这个团子格外躲闪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天线,宁咛只当它是在为自己的工作失误而心虚,倒也没有多想。 宁咛十分好奇陈秋渔还记得一周目的哪些事情“那你梦见了什么?” 陈秋渔实在无法,只能挑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说了说“我梦见,我和我妈要去拜访一个阿姨一家,而你居然是那个阿姨的女儿。然后,前几天我真的听说了我妈和你妈是大学同学这事。” 他不等宁咛继续追问,从口袋里摸出了一袋夹心软糖递给她,把锅甩给苏小婉“呐,我妈让我多多照顾你!” 宁咛倒也没有怀疑他的话,毕竟他俩高二的时候当了一年的邻居,有些印象也不足为奇。 只是,刚被妈妈嘱咐过了就立刻送她糖吃,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实诚。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糖果,发现是她喜欢的软糖,还是橘子口味,忍不住有些开心对他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我也才听说你居然是苏阿姨的儿子,真是太巧了,以后多多关照啦!”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陈秋渔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其实并不抱有什么宁咛会清楚这个奇怪的梦境的期望,他不过是想要跟她倾诉一些,好像这样做,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可以消散一些。 顺便,他想把梦中的自己精心准备的一些东西,慢慢送给她。 伴随着上课铃声,班主任梁晓明走进了教室。由于他上周便通知过了今天要检查同学们上周学习的知识的掌握情况,现在教室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今天我们就来一个化学方程式的听写,我随机点两名同学在黑板上书写,其他同学在自己座位上写,听写完后由组长收齐汇总到课代表那里,我抽空给你们改改。” 接着,他又好心提醒:“我报听写速度一向很快,基本上20秒一个,遇上不会的千万不要死磕,不然到时候卷面太难看可不要怪我哦。” 同学们只感觉到一股□□裸的恶意,一边怨声载道,一边又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点到自己。 宁咛记得自己因为名字是叠字,在高一的时候被梁晓明点上黑板过好多次,也丢了不少次的脸。 果不其然,“宁咛,李文竹,”梁晓明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这次就这两位同学吧!” 宁咛:。。。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面不改色地走上了讲台。途经前面叶子琦的座位时,还收到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宁咛和那个叫李文竹的男生各自在黑板一边站定。 她脊背挺直,穿着卓远统一发放的校服制服,短袖衬衣搭配着过膝的百褶裙。 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手臂高抬,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白色粉笔悬在黑板上方,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白。 随着梁晓明口中的方程式一个接一个快速地报出“氢气在空气中燃烧……,金属钠在空气中的氧化……,……” 粉笔在她的指尖起起落落,在黑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工整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凝滞。 陈秋渔偶然间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风景。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他之所以从未觉得自己是个颜控,是不是因为当初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会见到这样的风景。 一周的学习进度实在有限,这次只听写了20个方程式,宁咛和李文竹写完就回到座位上了。其他同学的听写也被立刻收走了。 梁晓明左看看又看看,实在忍受不了李文竹潦草凌乱的字迹,决定用宁咛的板书讲解。 而他每讲解一个,还要用红色粉笔批注上这个方程式容易出错的地方。 回到座位上的宁咛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似乎毫不担心错的多了会当众出丑,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梁晓明的讲解,一边听还拿出笔记本一边记录。 闻远望着宁咛十分淡定从容的姿态,忍不住踢了踢前方的沈溪言的凳子,在他回过头时指了指宁咛,又竖起来大拇指。 可惜沈溪言和他实在没什么默契,并不懂他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夸宁咛的正确率高。 沈溪言仔细看了看宁咛的板书,回他道:“确实很厉害,全对!” 闻远听他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既而大惊失色“什么?我有两个和她写的不一样!” 沈溪言却只怜悯地回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节哀!” 二十个方程式讲解完,宁咛果然没有出错,同被点上黑板的李文竹虽然字写的不好看,但也只错了一个。 梁晓明很是欣慰“看来大家周末在家里都有认真复习,尤其是宁咛同学,不仅正确率高,而且完成得很快,字迹也很工整,十分不错!” 上周目,宁咛在高一时很少受到梁晓明这么表扬,看到他望过来的鼓励目光,她再也没绷住脸上从容的表象,笑意从眼角和嘴角倾泻而出。 可惜刚刚还在为宁咛的从容淡定点赞的闻远,此刻正捶胸顿足地懊恼着自己的两个失误,偏偏错过了眼前这一幕。 但宁咛通红的耳根还是被某个隔了两列又一排的人捕捉到了。 “真容易害羞呀!” 17. 第十七章 课间,由于这周刚刚开始课间操,梁晓明和闻远都表现得十分重视,一直在教室里督促同学们赶紧下去做操。 宁咛不敢在这个敏感时期撞枪口,一下课便和许若璃一同去了操场。她倒不是排斥运动,而是卓远的课间操是网络金曲编舞,实在是让人有些羞耻。 但宁咛脑海中的白团子一听到BGM出现,就表现得格外兴奋,扭动着圆润的身子随着节奏flow。 操场上每个班级都是体育委员在前面领操,后面男生一列女生一列。 宁咛因为身高原因排在了队伍的后方,随着广播里响起的音乐跳动起来。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白团子的影响,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消极怠工,而是把动作做的十分标准优美,看起来活力满满。 不知何时绕到了班级队列后面的梁晓明正好注意到这一幕,他本就因为刚刚课堂上宁咛的表现对她另眼相看,现在又看到她认真的态度和优美的姿态,不由更加欣赏“宁咛,老师看你的仪态很好,等到校运会的时候,阵列前举班牌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宁咛记得上一周目的时候,举班牌的人选是同学们自己报名,最后筛选出来的。 她本身对这个并不感什么兴趣,而且,在当时和她形影不离的郝双怡说“宁咛,我觉得举班牌很有意思,我很想去,你可一定不要和我争这个名额呀!”后,她更不可能去报名了。 而如今,梁晓明居然指明要她去。 宁咛没有过多考虑,大方接受“谢谢老师!我会努力做好的!”。梁晓明也一脸欣慰地朝前方巡视去了。 宁咛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接受,倒不是为了故意报复郝双怡。她确实不想和对方过多纠缠,但也不需要用上这种极端的方式,毕竟,郝双怡说到底也没有多对不起她。 仅仅是因为,她不排斥这样一个任务,又何必拒绝班主任好意的赏识呢? 课间操结束后,饶是宁咛体能强大,额头上也泛起点点汗珠,她只想快点回教室凉快凉快。 许若璃却提出去超市买杯冷饮,宁咛想着离上课至少还有十五分钟,喝一杯冷饮确实也来得及,便和她一起朝超市方向去了。 超市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售卖现做的冷饮,宁咛点了一杯百香果橙汁,许若璃则点了鲜榨葡萄汁。 在等待服务员现榨果汁的时候,宁咛注意到超市收银处摆满了糖果,但是居然没有上午陈秋渔给她的那一种。 她略微思索了片刻“若璃,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点别的东西。” 许若璃乖巧应声,在吧台处没等两分钟,宁咛就拿着一沓草稿本过来了,连塑料袋都没有撕开过,应该是整整十本。 她们一起前往收银处买单,许若璃复杂道:“宁咛,刚开学就这么拼的吗?” “啊?没有,这是准备送人的。” 许若璃不知道该不该说应该没人想收到草稿本作为礼物,但是看宁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淡然神情,只能违心地夸赞道“挺好的。” 她们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宁咛先回到位置上放下饮料,没有坐下就抱着这一摞草稿本往教室后排走去,没有注意到旁边沈溪言投来的疑惑的视线。 宁咛径直停驻在陈秋渔的位置前,他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手中的六阶魔方,注意到书桌上落下来的一片阴影,抬头看去。 就见宁咛豪气地把一摞崭新的草稿本放在他桌子上“喏,我的心意。” 动作很豪迈,神色却有些拘谨。 他忍不住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甚至右边脸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谢谢你,我很喜欢!” 宁咛这才发现,他虽然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酷盖脸,笑起来却很可爱。以前和他做邻居的时候两人也经常见面,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他就这样仰着脑袋望着她,眼中是没有任何掺杂的真诚,又强调道“我很喜欢。” 宁咛见他真的很喜欢这些草稿本,便放心地回到了位置上。 路过闻远的位置时,闻远还对她挤眉弄眼“听说小明让你校运会的时候举班牌?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 宁咛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他说的小明是指班主任梁晓明,“你们怎么不喊他梁哥?” 宁咛记得在上一周目,班里同学一直喊他“梁哥”。 闻远挠挠头,“我感觉喊“梁哥”不如“小明”亲近,实不相瞒,我感觉小明很欣赏我。” 宁咛:。。。这该不会是她让闻远去毛遂自荐的蝴蝶效应吧。 不过,闻远喊的这么亲切,很难让宁咛不怀疑是他去举荐她举班牌的。 在闻远喊住宁咛时,沈溪言就把头转了过来,他还以为闻远要问宁咛刚刚去找陈秋渔的事。 沈溪言觉得不是自己过于敏感,而是陈秋渔对宁咛似乎格外在意,早上他还看见陈秋渔坐在自己位置上和宁咛说话。 只是没想到闻远对八卦这么迟钝,他只能自己冲锋陷阵“你刚刚去找秋神了?” 闻远这才知道有这事“咦?你刚刚去找秋神了?” 沈溪言:。。。 宁咛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解释道“我妈和他妈是大学同学,我刚刚去抱大腿了。” 谁知闻远有小情绪了“虽然秋神的成绩确实很好,但是我和溪言也不错呀,而且我们还离你这么近,你怎么可以舍近求远呢?”说着,他还朝沈溪言wink了一下。 沈溪言:。。。 沈溪言只想吃瓜,不想安抚巨婴,立刻扭回了头。 正好此时上课铃响了,宁咛也回到座位上,没有理会这个戏精。 这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谢菁菁让课代表陶佳卉把大家上周末的作业本发下去,宁咛坐在座位上却始终没有收到自己的作业本。 这时,谢菁菁扬了扬手上的三本作业“这是课代表,宁咛还有另一位神秘同学的作业本,一会儿我给大家分享一下。 宁咛再一次被选上了优秀范例,倒也不见怪。毕竟宁母就是以为语文教师,在文学素养上宁咛还是受到了很大的熏陶的。 “我们先来看一看课代表这一篇观后感,”谢菁菁挑出重点部分朗读了一遍,随后赞道“虽然这只是一篇电影观后感,但是逻辑清晰,条理清楚,把整个电影的结构安排和剧情推进分析得明明白白,看来陶佳卉同学在课堂上确实认认真真看完了电影。” “下一篇,宁咛同学的。宁咛同学的切入点非常独特,整篇观后感围绕着出场时间很短的男主人公来分析。尤其是这一句,”她顿了顿,朗读出来“在电影的最后,男主人公的形象已不再是一个年少时暗恋自己的同学,抑或一个不幸遇难的未婚夫。他好似化身成为了远处寂静的群山,不会再回应任何人的‘お元気ですか?(你还好吗)’。他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切实存在着。” “可以看出,宁咛同学对这部电影有很深入的见解,而且一下子抓住了整部电影的线索,很不错!”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再次被自己喜欢的科目的老师这么直白地夸奖,宁咛依然非常愉悦。 只是这种快乐还没多享受几秒, “目前剧情崩坏进度已达15%,请考核对象提高警惕!” 宁咛的面容一寸寸裂开,缓慢又僵硬地把头转向右方的沈溪言,正对上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18. 第十八章 沈溪言被宁咛逮住了也没有惊慌,只是脸色微微泛红,伸手摸了摸鼻尖小声赞叹道“你写的真好!”,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宁咛:。。。 失策了! 白团子也在宁咛脑子里唉声叹气“早该注意到的,男主沈溪言很喜欢这部电影,他现在一定很欣赏宿主你,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吗?” 宁咛:。。。宁咛无话可说。 她倒是注意到沈溪言很喜欢这部电影,只是没放在心上。毕竟,谁能想到他作为一个数学课代表居然会对语文这么感兴趣? 他不是应该和理科学霸互相引为知己吗? 他的职业操守呢??? 宁咛试图补救,她睁大双眼试图让自己显得非常无辜“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不是我写的,是我从网上抄的。” 宁咛想着,只要让沈溪言知道他欣赏的人不是她,那这好感度按理说就会降下来了。 谁知沈溪言的好感度居然覆水难收。 他似是没想到宁咛这么坦诚,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也真诚回复道“那你的眼光可真不错!” 宁咛:累了,毁灭吧! “最后这位同学,我就不公布姓名了。”谢菁菁好气又好笑地介绍道“这一篇也是从男主出发,以《论男德的重要性》为题,详细阐述了告白要趁早以及替身的不可取。” 她合上了手里的本子,点评道“老师只能说,角度很新颖,但是不得分。最后,老师希望这位同学在努力学习其他科目的同时也能兼顾一下自己的语文成绩。” 谢菁菁此番言论一出,班上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还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猜测这究竟是哪位理科学霸的大作。 闻远更是直接道:“这风格,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该不会是秋神写的吧?” 宁咛正牢牢扣着自己的痛苦面具,丝毫不关心现在班上的事态,不管是谁写的都不能挽救她现在糟糕的心情。 白团子看着宁咛满脸垂头丧气,着急得天线都要打结“宿主别灰心呀!这次只涨了5%,后面还有很大的挽救空间的。” 宁咛依然在自己座位上种蘑菇,不理会它。 白团子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掏出白皮小书,哗啦啦地翻动起来。 翻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神秘宝藏一般惊喜呼叫“宿主!马上就到了男主视角下和女主第一次见面的情节,这一次我们提前准备,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宁咛这才提起一点精神“哦?” 男主对女主的好感度也是判定崩坏进度的一项重要指标,只要好好利用起来,确实可以大有作为。 白团子再接再厉“在下个月初的校运会上,男主沈溪言……” 宁咛见白团子大有一番长篇大论的气势,此时语文老师又要开始讲新的内容,赶紧打断“不急,不急。我先上课,中午回去再说。” “啊?好,好吧。”白团子刚刚抓住一个机会,正准备好好表现一番就被紧急叫停。 它却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应了声就迅速地弹走了。只是一个圆润团子的背景竟莫名染上了几分被渣女欺骗了感情的凄凉和萧瑟。 宁咛和许若璃一同吃完午饭回到宿舍后,叶子琦和陶佳卉已经开始做作业了。陶佳卉见宿舍人员到齐,便起身去把宿舍门关上了。 她先卖了个关子“你们猜猜,今天那个《论男德的重要性》是咱们班哪位同学的大作?” 许若璃疑惑“难道不是叶子的吗?” 宁咛也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觉得是叶子琦写的。 在她印象里,上一周目并没有出现这一篇惊世骇俗的观后感,但考虑到她行为的改变也会引起周围人的变化,这点在闻远身上已经见识到了。 所以,她认为是与她相处较多的叶子琦被这种蝴蝶效应影响了。 谁知,众望所归的叶子琦大声喊冤“微臣虽然有心,但实在没这个胆子,两位殿下,微臣实在是冤枉啊!” 殿下许若璃和殿下宁咛:。。。 见两位殿下实在无语,她终于正经了几分:“真的不是我,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是哪位仁兄这么勇。” 陶佳卉见悬疑气氛已经被拉满,便好心告诉她们:“其实,是秋神呦!” 许若璃和叶子琦直接惊呼出声“啊?” 宁咛也十分诧异,虽然她和陈秋渔相处也不算少,一直以来也知道他脑回路略清奇了一些,但也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对男德还有研究。 但最后大家思考了一下,这种文章确实也只有被称为“X神”的人才能当作业写出来交给老师。 四人异口同声称赞道“不愧是秋神啊!” 做了近半个小时的作业,四人也都陆陆续续爬上了床铺准备午休。 宁咛这才得空把白团子叫了出来“详细讲讲?” 白团子便也任劳任怨地掏出了它那本书,对着目录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宁咛需要的内容: -------- “当那木制的杆子‘当啷’一声砸在沈溪言头上时,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砸了出去。 周围一片惊呼,裁判嚷嚷着似乎是在喊人,他整个人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被两个人扶着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从他手里扒拉出来了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 他就这么混沌地随着这两人往一个方向走去,被砸的部位开始发热,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没出血,就是肿了一个包。’这时一个偏中性的声音响起,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沈溪言偏头望去,是一个留着短发的英气女生,身高比起他来也矮不了多少。 他努力认了认现在所处的位置,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准备送他去医务室,连忙道谢“同学,谢谢你们!” 谁知那女生沉默片刻,似是有些害羞地别扭道:“不客气,反正我们是被裁判抓的壮丁。” “等等,”宁咛听到这里,打断道“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女生应该是姜橙吧,你确定她会害羞?她应该只是比较直男吧” 白团子正沉浸于朗读的畅快之中,被打断之后气恼道“反正原书作者就是这么写的!” 宁咛见白团子不开心,举白旗“不好意思哈,您请继续。” 白团子清了清喉咙,继续道: “旁边另一个男生也接话道‘确实,我和老大刚去没一会儿,被那个裁判随手一指就来扶人了。我们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同学。’言语间很是骄傲。 沈溪言:。。。 沈溪言虽然听出了对方是被迫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受到了两人的帮助,还是坚持道谢‘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们。’ 那个男生似乎是被他郑重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与他搭起话来‘兄弟你怎么想到参加撑杆跳的呀?这个看起来就不简单!’ 沈溪言赧然道‘我不太擅长跑步类的比赛,就选了这个,前几天训练的时候也还好,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被砸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你被砸,我都不知道这个项目还挺危险。’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沈溪言另一边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砸到’,见沈溪言的目光转来,她表情略有些欣喜,似是为自己的细致得意‘你没松杆!’ 沈溪言思维还有些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一旁的男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当时一直听见裁判在喊什么,原来是叫你松杆呀兄弟,啊,哈,哈。’说着,似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敢笑了两声。 而现在,沈溪言再迟钝也知道女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比额头上肿起来的包还烫。 女生以为他还没有明白,继续解释道‘你跳过去的时候没有丢手上的撑杆,撑杆压倒了横杆,导致最后横杆砸在了你的脑袋上。’ 她说着还反问了一句‘你没发现你被砸到的时候手里还抓着根杆子吗?’ 沈溪言:。。。 他还真的没有发现,但是他现在知道当时感觉到的,有人从他手里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沈溪言只感觉自己翻出来小学时候写的日记时都没有现在尴尬,而那个女生似乎还嫌不够,遗憾感叹‘真可惜,本来你跳过去了,现在横杆倒了,成绩也作废了。’ 沈溪言:。。。 如果上天一定要惩罚他的愚蠢,让他社死没问题,但为什么要让他在社死后还遇上这个人?他一点也不想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愚蠢! 忍着一堆吐槽终于听完了全部内容的宁咛:。。。 “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对自己社死名场面的见证者产生喜欢这种感情吧?” “而且,”宁咛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本书崩坏最多的绝对是女主姜橙吧,这个别扭害羞想要引起心上人注意的傲娇大小姐和我前几天见过的那匹狼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白团子沉默了一会,突然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宿主,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人物和原书的出入其实是剧情重来一次带来的影响,说不定原书中的女主姜橙本身就是一个白切黑呢?” 宁咛仔细思考了一番它的话,觉得白团子这番话非常有道理。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直男也不能处处戳到别人的心巴,只是,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大小姐这么刺激沈溪言? 宁咛目前虽然有了一些思绪,但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最后只是感叹道“那看来姜橙在经过一次黑化后,现在是一点也不伪装了啊!” 19. 第十九章 宁咛听完全程“这么说来,只要不让沈溪言报名参加撑杆跳不就行了?” “宿主,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但是根据系统多年的经验,每个人物做出某种选择背后都是有其原因的,有一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宁咛想了想,觉得白团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最好还是做好两手准备。 但是按卓远的惯例,校运会一般是在九月月考后,也就是十月初举行,现在思考这些还为时尚早,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准备两周之后的月考。 毕竟宁咛虽然还记得大部分的高中知识,但是决计不会记得一次月考的内容的。 周二结束晚自习回到宿舍后,宁咛破天荒地接到了宁母的电话。要知道,宁母为了不影响宁咛的学习,很少在上学期间给她打电话。 宁咛疑惑地接通了电话,但是当宁母说出来意时,她还是立刻想起来了,上周目其实也是有这样一通电话的。 “小咛,你明天早上问一下秋渔要不要和你还有爸爸一起吃饭,你放心,我已经吩咐爸爸多准备一份饭菜了。” 宁咛内心是拒绝的,倒不是排斥陈秋渔,只是目前两人还不熟,而且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到时候一起吃饭只会觉得不自在。 宁咛便像当初那样随口敷衍,“妈,不用了吧,他和我也不熟,肯定是不会去的。” 但是宁母非常坚持“你就去问一下,也耽误不了你多少事,要是秋渔不去就算了,你记得啊。”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宁咛:。。。 上周末的时候,宁咛在宁母的坚持下,也没有去问。她直接跟宁父说,陈秋渔已经约好同学吃饭了。 当时她觉得反正后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就当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好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们全家和苏阿姨一家一起聚餐,餐桌上母亲提到这事,“我还让小咛喊秋渔一起尝尝她爸的手艺,可惜秋渔没有时间。下一次可一定要来我们家里让叔叔阿姨好好招待一下你。” 宁咛当时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害怕陈秋渔当众询问。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陈秋渔的面容上,准备一发现不对的苗头就立刻强行施展糊弄大法。 宁咛心想,不管自己当时有没有问他,他必须得是没有时间。 殊不知,陈秋渔立刻反应过来了,是宁咛压根儿没有问他。 他本想故意逗逗她,但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害怕给人惹毛了,直直地呼他一爪子。 他便好似确有其事般,向宁父宁母敬酒“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去您家里拜访。” 语气中的遗憾倒是十分真切,就是不知道他具体在遗憾什么了。 宁咛想到往日的尴尬场面,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但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而且,谁又能保证陈秋渔每次都能这么机灵呢? 入睡前,宁咛决定就在明天午饭前一刻问他。这样一来,她确实问了,二来,他大抵已经准备好和闻远他们一起去食堂了,大概率会拒绝。 她给自己机智地点了一个赞,便毫无负担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物理老师便来了一个突击测试,宁咛上一周目学的最差的科目便是物理。 即使到了高三,在其他科目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时,物理还是牢牢地拖着她的后腿。 宁咛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猜不透那个能上山下海,穿磁场跨电场的小球的心思了。 她又想起某个体型和球也差不了多少的白团子,可能她就是和球八字不合吧。 而这一次,虽然已经有了前三年的基础,但情况也没有好转很多。 一堂测试下来,宁咛好像已经看到了厚厚的错题集在向自己招手。 一旁的闻远和沈溪言还在激烈的争论着最后一道题中小球的受力分析。而这时,宁咛已经神游天外了。 “宁咛,你最后一题得出的小球的速度是多少?” 闻远和沈溪言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来求助宁咛。 闻远期待的看着她,“是不是0.5米每秒?” 宁咛:。。。 宁咛:“0米每秒。” 闻远和沈溪言二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宁咛一脸生无可恋地解释“我的小球还没来得及开始运动就下课了。” 闻远和沈溪言:对不起,打扰了! 不等宁咛继续为她逝去的小球伤心,英语老师抱了一摞试卷,面色不善地进入了教室。 “为什么同样是实验班,而且还是同一个老师教的,你们班的平均分能比一班低一分多?” “你们班上同学是不是对英语这门科目有意见?我要去找梁晓明好好聊聊。” 英语老师是个火气极旺的小老太太,宁咛听着这十分熟悉的责骂腔调,也不敢再分神想上一节课惨败的物理,只得赶紧拿出笔记本准备订正错题。 令宁咛十分庆幸的是,她大学选的专业也需要学习英语,加上大一时刚刚备战过英语四级考试,现在的英语水平甚至比高考时要更好一些。 试卷发下来,宁咛看着上边的142分的成绩以及一个“good”评价,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次,旁边的沈溪言似乎考的不太理想,他一脸郁闷的埋头订正着错题,倒是闻远的英语成绩好的让人意外,除了作文之外,他只错了一个完形填空。 注意到宁咛惊奇的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妈有段时间在美国工作,我也在那边待过一阵子。” 宁咛只得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一早上的课下来,倒真是差点让宁咛忘了去问陈秋雨中午吃饭的事。 但就在大家收拾好作业准备往食堂走时,又听到了闻远吆喝的声音:“秋神,溪言,搞快点!” 宁咛只得起身去找陈秋雨“我爸妈有给准备午饭,我妈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陈秋渔十分惊讶,虽然梦里的他很了解宁咛,但现实中他和宁咛实在不算熟悉,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邀请共进午餐。 但是看着宁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想着她估计也是被迫的,于是他仔细揣摩了一下她的心思,谨慎道“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了,我还是和闻远他们一起吧。”说完眼睛一直注视着宁咛面上的表情。 宁咛听到他的拒绝,反而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心里也觉得陈秋渔大半是不会去的,但就怕他真的答应要去,两个不熟的人一起吃饭是真的尴尬。 宁咛状似十分遗憾“那好吧,我先走了。” 说完便不给他再回话的机会,迈着轻快的脚步,背着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扭头就走了。 陈秋渔:。。。 陈秋渔嘴角抽动,不明白为什么宁咛愿意花时间糊弄闻远,却要用这种拙劣的演技来敷衍他。 难道他看起来还没有闻远聪明? 等陈秋渔收好书包,加入了闻远和沈溪言的队伍。 这次终于看见宁咛去找陈秋渔的闻远,好奇问他“宁咛刚去找你干嘛?难道吃饭时间还需要抱大腿?” “抱什么大腿?”陈秋渔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把事情跟他解释了一遍。 “你居然没去?你不是很喜欢宁咛吗?” 陈秋渔突闻此言,还以为闻远知道了什么,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很喜欢她了?” “居然不是吗?”这次轮到闻远疑惑不解了,“可是宁咛她人很好呀,我和溪言都很喜欢她。”说着还拍了拍沈溪言的肩,“是吧,溪言? 沈溪言:。。。 沈溪言知道他俩指的根本不是一种意思,但他因为早上的英语成绩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实在无力跟他们解释,只能木然回应道 “是,是吧。” “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哎呀,”陈秋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道“就算我喜欢她,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我们先去吃饭。” 此刻,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被“万人迷”了的宁咛正坐在食堂惬意地喝着宁父熬的汤,还体贴解释“陈秋渔他一直和室友一起吃饭,也不好一个人来,爸你以后还是不用准备他的了。” 宁父闻言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嘱咐宁咛在学校吃饭要注意营养,不要挑食,平时也多休息,不要熬的太晚。宁咛早已习惯家中严母慈父的管教模式,连声应好。 20. 第二十章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带来了校运会将定于十月初的消息,但是具体日期还要根据天气而定。 在体育老师介绍了校运会的各项比赛项目后,闻远就去器材室搬来了各种项目会用到的的运动器械。 老师也直接解散了队列,让同学们去练习自己感兴趣的运动,方便同学们为比赛早做准备。 “宁咛,你准备报名什么项目?”此刻寝室四人凑在了一起。叶子琦好奇的问她。 不等宁咛回答,许若璃便替她答道“宁咛应该会选择跑步之类的,毕竟她跑的那么快。” “我的确准备报个跑步的,四乘100接力或者是400米,但具体的还得看看到时候的赛程安排。” 毕竟她得想办法跟沈溪言把赛程错开,要想扭转他在姜橙面前的社死场面,就必须时刻盯着。 “若璃呢?” 因为陶佳卉是广播部的成员,校运会的时候需要她在台上念加油稿件,没有时间参加比赛项目。而叶子琦不知道自己该参加什么,便来参考一下宁咛和许若璃的选择。 许若璃为难道“我没有擅长的体育运动,一定要每个人都报名吗?” 宁咛想起上周目时,本来也有很多同学没有报名,但班主任梁晓明很坚持,让每个同学至少参加一项运动,团体运动也好。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些稍微简单点的项目都被抢光了,很多人被迫报名了三千米、五千米、撑杆跳之类的高难度项目。 想来,说不定沈溪言就是这样参加了撑杆跳。 宁咛向她建议道“你可以报名团体项目、像跳长绳之类的。我怀疑班主任会强制要求每个同学,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都参加。” 许若璃想到梁晓明对体育的重视态度,也不由心有戚戚“确实,我到时候还是抢先报个团体项目吧。” 一旁的叶子琦闻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决定在梁晓明下发最后通牒前报一个跳绳或者跳远之类的,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跑步的。 一行人心里都有了数,便就去各种项目处练习去了。 宁咛觉得一个人跑步没有什么意思,便和许若璃一起到了跳长绳的地方,帮忙给他们摇绳。 而郝双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她踌躇道:“宁咛,我有点事想找你。” 宁咛大致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道“你说,我听着呢。” 谁知郝双怡却嫌这儿人多口杂,示意宁咛去旁边没人的地方。 宁咛拗不过她,只得喊住了正准备去摆跳高的杆子的闻远,“闻远,你来替一下我吧。” 闻远一看是宁咛叫他,想着确实不应该让女同学来干这种活,把手上的杆子给了旁边一个男生便过来了。 他笑呵呵的“没问题,我来吧。” 宁咛便和郝双怡一起来到了某处树林前。 “有什么事吗?”宁咛问她。 郝双怡却是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和闻远关系真好!” 宁咛:。。。 似乎是看出来了宁咛的不耐,她终于进入了正题“我刚刚去找闻远问了校运会时阵列前举班牌的人选,他告诉我说,这个位置班主任已经定了人,就是你。”说着觑了觑宁咛的眼色。 宁咛:合着刚刚说我和闻远关系好是觉得我去找了关系? 宁咛好似才想起来这回事一般“是有这么回事,一次课间操的时候,班主任让我校运会去举班牌。” 郝双怡听到宁咛说这事儿并非是她自己去申请的,升起了一股希望,她诱哄道“宁咛,那既然你不想去,要不要跟班主任说明一下,他肯定会体谅你的。而且还有很多同学想去举班牌,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大家。” 宁咛不用脑子都知道她指的很多同学是谁,但还是直截了当问她“是你想去?” 郝双怡没想到宁咛这么直白,面色有些尴尬。 她一时犯了难,若说自己想去,便显得意图太过于明显,但若说自己不想去,又担心宁咛不会去向梁晓明提出拒绝。 最后只模棱两可地回答“我当然是想去的呀,除了我还有很多同学都想去。” 宁咛冷笑一声,这样一说,倒显得是她挡了好多人的路了。 她只反问郝双怡“如果今天被定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你不了解的人,你还会这么问吗?” 郝双怡听出她这话背后的意思,顾左右而言他“你自己不想去,为什么不能让给别人?” 宁咛略带讥讽的一笑,“谁说我不想去了?确实是班主任定的我,但我从没说过不想去。你要是也想去,你自己找班主任报名吧。” 郝双怡神色震惊,似乎是没有想到宁咛会这么直白地拒绝她。 在她印象中,宁咛一向是一个不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只要你跟她说说好话,她一般都会把机会让出来。 宁咛接着道“是你自己希望我不去,便默认了我不想去。” “我刚问你换一个人,你会不会这么问,现在我来回答你,你不会。” “你知道我不喜欢跟别人争抢什么,就觉得我好说话。你觉得只要凭着我们的一点情谊,再表明你想要什么,我便会主动放弃。听起来确实很容易被控制,不是吗?” 郝双怡脸色煞白,双目似是含有泪珠,“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以为你不想去才这么说的。” 这么说一次,宁咛可能还相信,但上周目这样的事发生的还少吗?郝双怡忘带数学试卷了,便会直接拿走她的。“宁咛,我知道你中午要休息,数学卷子就先借我用吧。” 超市只剩下最后一瓶她们经常喝的那个牌子的酸奶,她会说“宁咛,我知道你不介意喝哪个牌子,这最后一杯就给我了呦。” 这些宁咛都可以忍,毕竟郝双怡确实是她当时最好的朋友。 但是直到后来,郝双怡交了一个男朋友,而她男朋友的好兄弟想要追求宁咛。 但是,在宁咛自己十分抗拒这种追求,并且明确表示自己对那个男生并没有什么喜欢的感情,希望郝双怡可以帮忙转达时,她却告诉那个男生“你要软磨硬泡,她现在只是被你的追求方式吓到了,你慢慢来,她总会接受你的。” 之前的一些事情,宁咛不计较,她当时以为是郝双怡这个人太自我了,注意不到她的想法。这个世界上谁能没有瑕疵呢? 可是那一次,宁咛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抗拒,郝双怡却依然我行我素。于是宁咛找到她“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他。” “可是他是我男朋友的兄弟,作为好朋友你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你这样会让我在中间很难办欸。” 宁咛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是我求你在中间吗?” 宁咛确实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但不代表她就喜欢被道德绑架。 再好的朋友之间也该有个限度,有些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主动要。 想起以前的事,宁咛仍然觉得愤怒。 她不想再看郝双怡这番作态,只丢给她一句话便走了。 “你确实很聪明,但也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宁咛又回到了跳长绳这边,许若璃见她情绪似乎不佳,便也没有继续参加,而是走到了宁咛身边。 “我刚刚看到郝双怡把你拉走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宁咛看她气鼓鼓的小圆脸,好笑道“她那身板能欺负得了我?” 许若璃吐了吐舌头,“我当然知道她打不过你,但是宁咛,你有时候太好说话了。” 她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好似终于鼓起勇气般道“我每次喊你一起去超市,你就算没什么需要买的,也会和我一起。这样有时候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好像在利用我们的情谊,让你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 宁咛一怔,她以前被郝双怡道德绑架时,只觉得可能是郝双怡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 但是现在想想,哪会有人注意不到?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宁咛看着许若璃因为难过而耷拉下去的脑袋,故意低沉道“我知道了,你以后都自己去吧。” 许若璃闻言猛然抬起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又看到宁咛嘴边的笑,知道她是在逗自己,更生气了。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我是让你提防外面的坏女人,不是提防我!” “你不知道外边的女人心机可多了,你得天天跟我呆在一起,省得被谁骗走还帮人家数钱!” 宁咛:哈哈哈!逗她可真有意思,怪不得自己天天喜欢和她一起玩儿,只是这些就不必告诉她了。 21. 第二十一章 大家还来不及为校运会的消息多兴奋一段时间,第二天早自习上就听闻了月考定在了下周四周五的消息。 班里的气氛瞬时就紧张了许多,各科课代表的座位,一到下课就挤满了来问问题的人。 沈溪言的位置旁边挤的人尤其多,一是因为数学是三大主科,二是因为沈溪言长得帅,脾气好,待人温和又有耐心,很受女生的欢迎。 宁咛在课间刚出去接了一杯水回来,就发现沈溪言的魅力已经波及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现在根本挤不回去。 她只能抱着水杯去找许若璃聊天。 她有些郁闷地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找沈溪言?陈秋渔数学也很好,怎么不见有人找他讲题?” “要是我,我也选择找课代表。” 许若璃一副害怕的样子,“总感觉会被秋神骂哭吧。” 宁咛:“他有那么凶吗?” 在她印象里,陈秋渔其实脾气是很好的。 高二那一年,两家做了对门的邻居,有时候谁的家长工作上有急事,便会让孩子去另外一家吃饭,所以宁咛其实经常和陈秋渔一起写作业。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同班了,学习进度不同,布置的作业也不一样,但每次宁咛被某道题难得抓头发的时候,陈秋渔还是会帮她仔细看看。 有一次,宁咛在做一个小球在电场加速下又进入磁场,如果要从某个特定位置飞出,判断磁场方向的一个物理题。 宁咛实在写不出来,烦得在草稿纸上画小乌龟。 餐桌对面的陈秋渔注意到宁咛莫名凶狠的脸色,好奇地看了一眼她在干嘛,随即便笑了出来。 宁咛听到他在嘲笑自己,脸色更臭了,把中性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抬眼瞪他。 陈秋渔知道她肯定是又有什么题目做不出来了,把她的作业拿过来一看,“哪里不懂?我跟你讲。” 宁咛最近的物理考的都很差,对自己也丧失了信心。她自暴自弃道“不用了,我哪里都不会。” 陈秋渔没再说些什么,把作业还给了她。 当宁咛已经放弃物理改做生物作业时,他突然递了一张纸过来,“这是电场和磁场同时出现最容易考的五种题型,你先看看,我去找书,一会儿来给你讲。”说着起身去了书房,可能是去翻找资料了。 宁咛没想到他刚刚居然是在帮她整理知识点,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他归纳了五种题型,每一种题型提供的条件、解题的步骤、可能出现的变形,甚至用到的公式,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宁咛正如痴如醉的吸收着这些知识点时,陈秋渔抱着几本书出来了,居然是一套新的物理课本。 看到宁咛诧异的表情,他解释道“你的基础,em,不太牢固,我觉得用课本帮你梳理一下更好。” 宁咛当然知道用课本巩固基础最好,但课本上没有已经总结好的精要,也没有已经罗列好的公式,会相当麻烦陈秋渔。 但那个下午,陈秋渔就只拿着崭新的物理课本和几张纸,先是带她仔细过了一遍课本上的内容,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帮她总结刚刚梳理的知识点。 这期间没有丝毫的不耐,更是一点也不凶。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宁咛收回了思绪,拿着水杯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围在沈溪言周围的人群也作鸟兽散,他这才注意到,宁咛刚刚似乎因他的缘故不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下次课间会去最后一排坐着。” 宁咛倒不是很在意,“没事儿,我课间起来活动一下也挺好的。” 她又注意到沈溪言桌子上的卡片和点心,似乎是刚刚才收到的,顺口打趣道:“人缘不错!” 沈溪言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那些东西,耳根一红,赶紧收进了抽屉里,解释:“她们每次问完题都要送些礼物感谢我,”末了又补充道:“我也不想收的。” 他好像急于撇清关系,自证清白。 宁咛十分上道地安慰他:“我懂的,这并不能算是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 沈溪言:。。。 沈溪言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莫名紧张,现在只觉得刚刚那点奇怪的小心思不如喂给宿管大叔养的那只大黄。 宁咛脑子中的白团子自己蹦跶出来,“宿主你是真不懂还是真懂了?” 宁咛无语:“崩坏进度都15%了,你当我傻?” 这一节本来应该是历史课,但走进来的却是物理老师秦声。 “由于马上要月考了,梁老师把文科的课时分给了理科,等到月考后再恢复文科的课程。” 卓远虽是苏城最好的高中,但更多地表现在理科上。 在高一下学期末分科前,虽然所有的同学都同时上文科和理科,但文科排课极少,每一科目一周只有两节课。而且月考虽然也会公布文科的成绩,但不会记入排名之中。 尤其是宁咛所在的实验班,按每年的惯例,最后选择读文科的甚至不足1/10。 宁咛上一周末读的是理科,这一周末也没有要改读文科的想法。虽然物理学习让她觉得格外痛苦,她也不愿意去背政治和历史。 故而文科课程对她来说就是自习课,只是如今可以用来写作业的自习课变成了理科课程。 秦声是学校贴吧里公选的卓远最有魅力的男老师,颜值出众,风趣幽默,但这对提高宁咛的物理成绩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宁咛收到了上次物理小测的卷子,满分110分,宁咛只得了86分,和旁边沈溪言的106分差了整整20分。 她只能安慰起自己,好歹还是及格了。 而且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分值可不止四分,看来最后还是沈溪言对了。 宁咛晃了晃脑袋,把注意力转回课堂上,听秦声讲解每一道题的答案。 即使这道题她答对了,也没有丝毫放松注意力,而是认真地做好笔记,记下其他的解题思路。 宁咛知道自己在物理的学习上,实在没有什么天赋,只能期待熟能生巧了。 没有了文科的调剂,一上午的课下来,宁咛只觉得头昏脑胀,偏偏还有好几科作业没有做,中午只挤出了半个小时去睡觉。 下午的练字时间,她实在撑不住了,趁老师在上面批改卷子,偷偷摸摸地撑着脑袋眯了一会儿。 只是因为总担心被老师发现,头一点一点的,刚睡着便会被惊醒,好不可怜。 即使这样,练字时间也很快结束了。下午第一节课又是班主任梁晓明的课,宁咛可不敢上课睡觉,只能在上课前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一把脸。 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宁咛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便回到了教室。 只是回到位置上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放了一个可爱的小橘子。宁咛环视一圈,发现闻远正在剥一个同款小橘子。 便拿起了手中的橘子朝他道:“谢谢!” 这种没有精神的时候,吃个酸酸甜甜的橘子正好可以补充下精力。 谁知闻远赶紧摆了摆手,“不是我的,是秋神刚刚过来给的。我,你,溪言一人一个。” 宁咛朝沈溪言看去,果然,他桌子上也摆了一个橘子。 她又把目光转向了陈秋渔,发现他又在低头玩儿自己手上的魔方,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 便也没有专门去道谢,而是细致地剥好了橘子,甚至连那些白色的经络也没放过,然后放了一瓣入口中,汁水饱满,酸甜可口。 教室后排的陈秋渔看似一直在玩儿手中的魔方,实则半天都没有转动一下。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境就莫名爱慕上谁。他现在对宁咛也绝对说不上是喜欢。 但他总是莫名地想要多关注多照顾她一些。 上课时会偶然瞅一眼她那边的动静,注意到她困了也会送上自己带的橘子帮她提神。 他也说不清这些关注是基于什么,或许是因为苏小婉的吩咐,也或许是因为他对梦境、对宁咛、对命运的好奇。 但是,陈秋渔坚定的想,自己现在绝对还没有喜欢上她,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是那个无情的酷盖。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22. 第二十二章 这样的高压学习一直持续到了月考这一周的周三下午。 第二天考试安排为上午语文,下午数学,晚上英语。 这天晚自习的第一节也就调整为语文的复习课。 谢菁菁早已把目前已经学过的内容归纳总结为复习资料发了下去,而现在同学们正如火如荼的背诵着。 闻远和沈溪言邀请宁咛一起成立了三人抽背小组,但是闻远和沈溪言的语文成绩只是相对其他人略好一些,而宁咛则从未掉出过谢菁菁的优秀作业名单,最后也就演变成了宁咛帮他们查漏补缺。 沈溪言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喊你和我们一起复习的,没想到最后是我们在拖累你的进度。“ 宁咛倒不觉得有什么,平常在理科尤其是物理方面,她也没少向他们请教,便安慰他道:“根据解释效应,我再给你们解释一遍的同时,也可以帮助我自己更好地记住这些知识。” “而且,”宁咛一顿,“闻远能把文言豚理解成海豚,也真是拓宽了我的眼界。” 闻远听她这么说也不脸红,只是十分庆幸道:“还好宁咛你帮我指出来了,要是我考试这么写,肯定会被语文老师当成笑话讲给全班同学听的!” 谢菁菁注意到这边三人一起合作学习,示意同学们都先停一停。 “同学们,语文不是一个仅仅依靠死记硬背就可以学好的科目。我刚刚注意到班上有些同学自主合作学习,这种学习模式非常好,大家也可以和身边的同学一起学习,可以彼此监督,但要确保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千万不要拿宝贵的时间去聊天,耽误自己的同时也会影响别人。” 听她这么说,班上立刻又有一些同学开始与周围人合作起来。 他们见宁咛这边的动作本就蠢蠢欲动,但之前谢菁菁没表态,便一直在观望。 现下得到了老师的支持,班上便热闹起来。有些同学是在互相合作学习,但也确实有小部分同学是在浑水摸鱼,趁机聊天。 班上的环境对宁咛三人倒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他们都是比较自觉的人。 只是,“秋渔你也来了?”闻远高兴地招呼道。 宁咛:为什么陈秋渔也会过来? 在她印象里,陈秋渔一开始就定了要走竞赛保送的路子,所以他是真的不怎么在意语文成绩。 “我一个人没意思,你们带带我?”他言简意赅道。 宁咛便也没有多想,毕竟这边另外两人都和他是室友,他可能觉得一个人背书实在无聊。 宁咛和沈溪言对加了一个人都没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闻远却格外兴奋。 他没等陈秋渔坐下,便兴冲冲地问道:“秋神,你知道‘鸡豚狗彘’中的‘豚’是什么意思吗?” 陈秋渔:。。。 沈溪言:。。。 宁咛:。。。 陈秋渔看着闻远格外期待的眼神,就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是有陷阱。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海豚的意思。” 闻远本以为陈秋渔来了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是这个小组里语文垫底的人了,此刻见他不上当,十分失望,“你怎么知道?” 陈秋渔无奈解释“你都写脸上了,左边脸上写着有坑,右边写着快跳,我又不傻。” 宁咛见他这么机智,忍不住好奇问他“那如果考试遇到了,你怎么答?” 陈秋渔注意到她脸上求知的神情,思考了片刻,自信道:“我会写通臀,鸡的臀部! 宁咛:。。。。 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脑洞大,还是该夸他用词文雅。 闻远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秋神,你相信我,还不如写海豚呢!” 陈秋渔被他这番话激起了些兴趣,“所以,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咛:“小猪。” 陈秋渔以为宁咛在说他,又觉得小猪这个称呼听起来过于亲昵了一些,有些像网上那些情侣之间的爱称,什么小猪猪,宝宝猪…… 他莫名有些害羞,语气不自然地问她“干,干嘛这么喊我?”有一点儿凶,九点儿奶。 宁咛:。。。 沈溪言:。。。 闻远:“哈哈哈!” 沈溪言觉得他这个娇羞的样子实在有些伤眼,忍不住解释“豚是小猪的意思。” 陈秋渔:。。。 陈秋渔:“哦。” 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但是从宁咛的视角很轻易就注意到他的鞋子一直在地上,轻轻地摩擦。 估计要是下面是沙地,他能立刻把自己埋了。 宁咛看他表面功夫维持的十分辛苦,便直接抽背起了下面的内容。 宁咛一直知道陈秋渔的语文比较差,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语文究竟有多差。 诗词默写那些需要记忆和背诵的,他还能得一些分,但是一涉及到理解和赏析这类的题目,他是真的毫无正确率可言。 到了最后,连闻远也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他:“秋神,上帝给你开了那么大一扇门,总会给你关上一扇窗的。这语文实在不行,咱还是放弃吧,你还有那么多条竞赛路可以走。” 陈秋渔忍不住问宁咛:“我的语文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宁咛很想告诉他,没救了,埋了吧。 但是想到之前陈秋渔在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还是认真帮她梳理物理知识,良心莫名有点心痛。 于是努力地糊弄他:“你的记忆力很好,现在语文差只是因为现在遇到的题目少,等你后来做的题越来越多,脑子里面就会形成一个题库,即使不那么理解,也不会错到哪里去了。” 宁咛知道陈秋渔高二肯定能成功保送大学,便也不怕到时候陈秋渔语文成绩没有提高发现是她骗他。 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他积累的题目还不够多。 陈秋渔好似真的听进了她的话,后面和他们一起复习时也更认真了一些。 语文复习时间不一会儿就结束了,闻远在陈秋渔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时问他,“秋神,下节课还一起吗?” 陈秋渔本想一口答应,但话到嘴边,忍不住看了看宁咛脸上的表情。 而宁咛此时正在收拾自己刚刚用过的资料,脑中还在回忆着刚刚一个知识点,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脸上便也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陈秋渔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大声道,“不来了!” 莫名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闻远:??? 我刚刚是不是嘲笑他笑得太过了? 第二节是英语复习课,英语老师就让同学们自行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点。 有同学练英文字她也不管,毕竟好看的字迹确实可以大大提高英语作文的分数。 宁咛几人便又聚在了一起。 闻远道:“秋神这节课不来了,就我们三个。” 宁咛和沈溪言都表示理解,毕竟陈秋渔的英语成绩很好,他自己就能复习好,没必要大老远的跑过来。 闻远主动提出给他们报听写。 考虑到这些宁咛和沈溪言还需要记背的内容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了语言的本能,两个人也没有推辞,都拿了笔记本和笔过来。他报一个,两个人就快速在本子上写一个。 这边三人其乐融融地一起报听写,后排的陈秋渔眼巴巴看着他们和谐的样子,心里泛着酸。 尤其是想到这节课以来,宁咛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他,好似对他可有可无一样,心里更是难受。他认清了自己在宁咛心里的地位,替梦中的自己感到不值。 他一个人坐在后面,背着英文词组,语气莫名悲壮。过了快半节课,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安慰自己说,说不定她其实很想让我去,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上节课宁咛帮助了自己那么多,还那么认真地安慰和鼓励自己,自己这节遇到擅长的英语就弃他们于不顾,是不是显得有些过河拆桥了? 他立刻就被自己说服了,莫名轻松起来,也找出一个本子和笔,还特意拿了宁咛送给他的草稿本,美滋滋地去加入他们。 闻远疑惑道“秋神,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陈秋渔眼神飘忽,“我还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复习效率更高,以后我们都一起复习吧。” 宁咛和沈溪言当然欢迎学神的加入,毕竟,多一个人,在遇到疑惑时就多了一份保障。 陈秋渔看着宁咛微微翘起的嘴角,心想,她果然还是希望我来的,也不枉我以后那么喜欢她。 不对,他马上又否定自己,以后的事还说不准呢,那个梦说不定也就只是个梦罢了。 但是他又确实因为宁咛也在意自己这样的想法而雀跃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临近下课,几人也都复习的差不多了,所有的单词和词组都过了一遍,剩下的也就听天由命了。 闻远好奇问道:“你们都在哪个考场?有谁在二考场吗?明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晚自习前,考场信息都张贴在了黑板旁,他们也都去看过了。 沈溪言:“一考场。” 陈秋渔:“我也在一考场。” 宁咛:“我在五考场。” 闻远非常遗憾:“那看来没人和我一个考场,不过溪言和秋神在同一个考场欸。” 宁咛提醒他“考场号是按照成绩排的,每个考场40个人,这次估计是按照中考成绩来算的。” 闻远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道:“那宁咛你怎么去了五考场?中考发挥失常了?” 他根据这个月以来的各种小测分数,觉得宁咛的成绩虽比不上秋神和沈溪言,但应该不会比自己差。 宁咛:。。。 宁咛其实是中考超常发挥才进了实验班,而且在上一周目时,她除了第一次月考,后面整整高一学年都再也没有进过序号前五的考场。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解释给他们了,她只含糊道:“中考确实考的不太寻常。” 几人又互相提醒起明天要带入考场的东西,黑色中性笔,涂卡笔,准考证,身份卡等。 下课铃声响起时,闻远突然伸出一只手,豪气冲天道“祝我们兄弟四人考的都会,会的都对!” 接着,沈溪言把手叠在了闻远手上。 陈秋渔纠结了几秒,也伸出一只手叠在上面。 被迫成为他们兄弟的宁咛:。。。 他们三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宁咛瞬间成为了三双眼睛的焦点。 她只得把手伸出,叠在最上方陈秋渔的手上,却丝毫不肯吃亏“祝我们姐妹四人旗开得胜!” 陈秋渔、沈溪言、闻远:。。。 他们三人“嗖”的一下收回了手,生怕慢了一秒就从此三人是姐妹。 而宁咛则不顾他们后怕的表情,神清气爽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陈秋渔的手在她覆上时,好像抖了两下。 可能是他不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吧。 与此同时,陈秋渔心中万分纠结。 陈秋渔虽然吐槽梦里的自己是个痴汉,但至少现在确实十分纯情,他这次并非故意落在沈溪言后面,而且,他以为宁咛只会虚放上去,没想到宁咛那么实在。 可是,宁咛对他如此不设防,是不是因为,她真把他当成了姐妹??? 陈秋渔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闻远突然盯着他道,“秋神,你刚刚是不是碰到宁咛的手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心机!” 虽然是无意碰到了宁咛的手,但他也确实为此心跳加速,此刻听闻远这么一说,心中一慌。 只是,他刚准备解释,就听闻远自顾自继续道:“既然秋神都蹭过了宁咛的才气,明天我也要去感染一下!” 陈秋渔:。。。 自己真是过分高估他了。 第二天,宁咛和许若璃提前到达了考场,她们两个倒是在同一个考场。 此时离开考还有十几分钟。许若璃来到宁咛身旁,眉头皱起“宁咛,我还有点想去卫生间。” 宁咛冷静地指出:“你十分钟之前刚刚去过一次,你这是太紧张了!” 许若离也明白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我调整不好,你有什么方法帮帮我吗?” 宁咛思考了片刻,问她:“你知道文言文里的‘豚’是什么意思吗?” 许若离不知道宁咛为何此时突然问自己这个,只当是她忘了这个知识点,想了想回他她道:“我记得好像是小猪的意思。” 宁咛闻言给她了一个赞赏的微笑,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个问题班长和秋神都不会,你已经比很多人强了,不用担心。” 许若璃不太懂这道题能代表什么,但莫名从这些比较中获得了些许自信,居然真的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她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安心等待考试。 不一会儿,监考老师也走了进来,分发了语文试卷和答题卡。 宁咛先把试卷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确定都是常规的题型后,便凝眉开始构思作文思路。 考试铃声一响,宁咛不管作文构思得如何,立刻翻到前面的基础题。 她丝毫没有慌张,但是下笔却极为迅速,写下了一题又一题的答案。遇到不确定的就在试卷上做一个记号,但是每个小题的时间她都掐得极准,绝不会在一道题上花费过多时间。 写到作文时,由于宁咛之前已经有了思路,没有过多纠结,便下笔如有神。 等她写完作文的最后一字时,时间还剩下将近20分钟。 她的答题卡早在之前就已经涂好了,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检查起来,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才收回文具,和其他考生一起离开考场。 回到教室后,宁咛把数学错题集装进书包,就准备去食堂吃饭,却在离开座位的时候被闻远喊住。 他朝她挤眉弄眼“宁咛,下午考数学,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蹭一点秋神的智商?” 宁咛想起早上语文考试前,闻远找她借了一根她常用的中性笔,声称借了她的本命灵笔就可以沾一点她的才气,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 宁咛:。。。 宁咛的所有中性笔都长一个样,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常用的是哪支,便随便给了他一支笔糊弄过去了。 宁咛觉得自己虽然经历了一次“穿书+重生”,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她拒绝道:“不必了,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吧。” 宁咛在上一周末时数学成绩其实就挺不错的,高考的时候也考了140分以上。 下午的数学考试,宁咛考得十分顺利。题目全部答完之后,居然还剩有将近半个小时,宁咛只得仔细的开始检查,一直检查到了交卷那一刻。 她吃过晚饭回到教室时,闻远已经和沈溪言对完了数学的答案,他兴冲冲地找到宁咛,“我这次数学保守估计有145分。你真的不考虑下次和我一起去蹭蹭秋神的智商吗?绝对靠谱!” 宁咛:。。。 她知道陈秋渔的智商确实靠谱,但闻远的玄学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被闻远一直用他那双天真淳朴的狗狗眼盯着,她也只能在考英语之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的英语我蹭完了,再见!”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喊许若璃一起去考场了,没有特意去找陈秋渔是她对科学最后的坚持! 闻远一脸受宠若惊,“没想到在宁咛心中,我比秋神还要靠谱!” 而前来找闻远和沈溪言他们同去考场的陈秋渔正好听到闻远此番话,莫名有了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他咬了咬后槽牙,对闻远道:“明天考完试之前,你都和我保持距离!” 一边蹭我的智商一边勾引我的疑似暗恋对象?想也别想! 不知是不是闻远的玄学起了作用,晚上的英语宁咛考的也十分顺利。 这样一来,需要提起精神应对的就是第二天下午的理科综合了。 毕竟宁咛不打算读文科,明天上午的考试完全可以水过去。 第二天的早自习上,宁咛提前复习着物理的错题集,同时正因为早上的文综考试不允许携带其他科目的资料进去而倍感遗憾。 这时听到闻远诱惑前方的沈溪言“溪言,一会儿去不去打球?我和秋神还有几个人都一起去!” 沈溪言面色有些犹豫,“缺考?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闻远安慰他:“肯定有好多人都会交白卷,没事的。” 宁咛想起上一周目的时候,教导主任在巡查时发现几乎每个考场都空了几个同学,非常生气,便让每个考场的监考教师记下了缺考人员的名单。 最后在升旗时进行了全校通报批评,并且要求每个缺考同学写一篇不低于3000字的检讨。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和这几人相处得都十分融洽,并且受到了他们不少的帮助,便扭过头现编了一个理由,“我听往届的师兄师姐说,新生第一次月考会查缺考人数,之后可能会写检讨。” 闻远一愣,犹豫道,“这消息保真吗?” 宁咛:。。。 宁咛的良心复苏时间已过,言至于言,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便扭过头复习自己的了。 第二十四章 上午考文综时,宁咛把答题卡全涂了“C”之后,便趴下休息了,为下午的理科综合,养足精神。 不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巡查的领导过来了,领头的那个正是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她吩咐监考老师记下缺考名单,便去下一考场了。 宁咛注意到他们走后又把头埋进手臂里继续休息,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闻远他们最后有没有听劝。 时间倒回五分钟之前,闻远正趴在桌子上闲的无聊,在试卷上随手涂画。 望着窗外晴朗的天气,他心里十分后悔,要不是自己临近逃考居然露了怯,现在早已经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了。 这时,高一年纪的教导主任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对身后跟着的另一个老师说:“第一考场少了五个人,这个考场居然直接少了八个!” 那个老师不敢触主任的眉头,连忙交代考场的监考老师:“把所有缺考同学的信息都记录下来,等考试结束后立刻上报到教务处!” 本来情绪低沉的闻远见此情景十分后怕,想到自己逃过了一劫他又立马兴奋了起来,甚至仔细翻了翻试卷,凭借初中的基础认真答了好几道题。 考试结束后,宁咛和许若璃直接去了食堂,便也不知道闻远回到教室就立即地毯式搜索着她的身影,直到沈溪言和陈秋渔喊他去吃饭,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宁咛中午怎么不回来?我还想向她当面道谢!”闻远仍然心心念念着要跟宁咛分享他险象环生的经历。 沈溪言安慰他:“这事儿又不急于一时。” 闻远又扫到旁边没有说话的陈秋渔,:“还得感谢秋神当机立断,不然我可能还不信宁咛的话。” 上午的文综考试之前,闻远和即将去打篮球的几人提了宁咛说的事儿,但还有同学想赌一把,毕竟这几人都不打算读文科,觉得参加文综考试实在是浪费时间。 谁知陈秋渔扭头就回座位,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我不去了,你们自便。”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既然秋神都不打算缺考,他们也没有理由不去考试,便各自去了自己的考场。 闻远想起这事儿还十分惭愧,“明明前天晚上大家才认了兄弟,却只有秋神你这么信任宁咛,我和溪言真是自愧不如。” 沈溪言:。。。 陈秋渔:。。。 陈秋渔自己心里有鬼,听不得别人说他对宁咛有什么特殊,立刻解释道:“我不是因为她,我是赌不起写检讨。” 闻远的注意又被检讨吸引走,“我发现宁咛真是我的贵人,要不是她,我可能要写好几千字的检讨!” 他当即下了决定:“我决定要认她当大哥!” 沈溪言想起那天晚上宁咛口中的“姐妹四人”,冷静指出:“她可能并不想当你的大哥,或许你们还是做姐妹比较合适。” 闻远纠结了一会儿,实在不愿意当姐妹,最后急中生智:“那这样吧,宁咛以后就是我的大嫂了。而你们,”他扫视了一眼其余二人,“以后就委屈你们当我的二哥和三哥了。” 陈秋渔脑子转的很快,“你这是同时也帮我们认了一个大嫂???” 闻远乐呵呵,“这有什么不好?宁咛很厉害的,以后我们一起跟着她吃香喝辣不好吗?” 陈秋渔想到了那个梦境,心里对“大嫂”这个称谓莫名有些不舒服,而沈溪言也本能地有些排斥。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与闻远割袍断义,齐声道:“我们和你没关系!” 下午的理科综合考完后,普通班的学生都放假回家了,独留实验班同学回来继续上晚自习。 宁咛自我感觉这次理科综合考的还不错,尤其是物理,没有什么特别拿不准的题目。 她正捧着一杯饭后顺便在超市买的果汁,小口地啜饮着,一派闲适与放松。 闻远走进教室,看着宁咛一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坐在了她后面此刻空着的座位上,点了点她的后背。 宁咛抱着果汁扭过头,发现是一脸期待的闻远,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这不是和他问她要不要去当体育委员那次一模一样吗? 她沉默片刻,选择主动出击“你又想让我去当什么?” 闻远没想到,宁咛一下子猜到了他的来意,兴奋道:“宁咛,你可以当我大嫂吗?” 宁咛:??? 宁咛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缓缓移开了手中的果汁,生怕自己一下子喷了出去。 她额角轻轻抽了抽,“你大哥是谁?”宁咛下意识以为是闻远突然想撮合她和谁。 谁知闻远愣了愣,知道是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大哥,我只是想当你的小弟!” 宁咛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她会喜欢收小弟。但这不妨碍她拒绝他:“我没有收小弟的爱好。” 谁知闻远不打算放弃,自我推销道:“我们不是去搞什么违规淫营当,我只是想让你有时候指点我一下,而且我这个人很机灵的,办事儿绝对靠谱!” 他为了证明自己,举例道:“以前姜橙想让我当她小弟,我都没有同意!” 宁咛并没有发现他机灵在哪里,正准备再次回绝他,却突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字眼,“姜橙?”她骤然抬起眼眸,“你认识姜橙?” 闻远虽不知宁咛为何对姜橙反应很大,但还是挠挠脑袋,解释道,“对,我和她家挨得比较近,父母也因为生意原因经常合作。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宁咛突然想起来,姜橙之前来她们班那次,坐的就是闻远的位置。 当时她只以为是姜橙看那儿没人,又很方便观察沈溪言,才坐在了闻远的座位上。 如今看来,可能是她先看中了闻远的座位,去找了他帮忙,闻远才把座位让给她。 宁咛觉得,那个“狼爱上羊”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就看今天从闻远这里能得到什么消息了。 她试探道:“你和沈溪言也是发小?姜橙也认识沈溪言?” 宁咛根据之前白团子给她念的沈溪言印象里初次接触姜橙的情节判断,在那之前沈溪言对姜橙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但是姜橙显然对沈溪言印象颇深。 闻远连忙摇头,“虽然我和溪言关系很好,而且在一个初中,但我们是中考结束后才真正认识的。他俩认不认识我不清楚,没听姜橙说过。” 宁咛估计着他也不知道男女主之间的事情,但是也没有灰心。 闻远和沈溪言是一个初中的,也就是他和姜橙曾经也在一个初中。而且很可能还在一个班。 宁咛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自己当时就把姜橙所在的班级同学名单全部过一遍了。 不过现在结果都一样,她继续问闻远:“你知道姜橙后来转学是什么原因吗?” 闻远闻言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宁咛,你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身上背着任务的宁咛:。。。 她这瓜吃得也实属身不由己。 “不过,”他转而十分疑惑,“你为什么对姜橙那么感兴趣?” 宁咛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听说她这个人很有意思,想跟她交个朋友。” 可能是大小姐确实魅力很大,闻远居然真信了她的鬼话,毫不怀疑。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她这个人,怎么说呢,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你要是真想和她交朋友,就包在小弟我身上了!” 宁咛很想否认他这个“小弟”的自称,告诉他自己并不是要向姜橙看齐。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暂时默认了这个称呼。 “所以姜橙为什么会转学?” 闻远先是扭头在后门处张望了一番,确认姜橙没有出现在他们教室旁边。 毕竟姜橙所在的实验四班与三班后墙相接,出门的时候经常会路过三班。 确定没有姜橙的身影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件事儿我还真知道,当时在我们学校闹的还挺大的。” “我记得好像是初一寒假刚结束开学的时候,姜橙什么也没有带就到了班上。她跟老师说,有一个人勒索她,抢走了她的书包。 我们老师本来不信,毕竟好多学生没写作业就喜欢找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但是有好多同学都说目击到了,老师就放过了她,还好好安慰了她好久。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不认识的同学出现在我们班门口,形容很狼狈,好像是他追上了那个高年级同学,要回了书包,发现书包主人是我们班上的姜橙同学,特意来给姜橙还书包的。 然后老师就顺手拿走了姜橙的作业,结果回去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她的作业几乎全是空白。 老师起了疑心,联合教导主任一起找到了那个抢她书包的高年级同学,那个同学一下子就招了,老师这才发现这出勒索戏码居然是姜橙自导自演的。 当时教导主任觉得她这种没写作业,还主动找人抢劫自己的行为非常过分,就上报到了校长那里。 她爸妈平时都不管她的,这次被校长打电话好像还是第一次去了她学校,然后就给她转了学。” 闻远说完还心有戚戚:“姜橙估计要恨死那个好心的兄弟了!” 宁咛:。。。她好像知道那个好心的兄弟是谁了。 而且,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姜橙明明喜欢沈溪言,看他脑子的眼神却是想刀了他。毕竟,“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第二十五章 说完,闻远期待地望着宁咛,背后似乎还有一条尾巴晃来晃去。 但宁咛实在接受不了“大嫂”这个称呼,这实在有些过于羞耻了。她强自镇定了一下,“你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但是当我小弟就不必了。我们要,em,要保持低调!” 闻远想了想,像姜橙那样确实是有些招摇,宁咛应该更喜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但是,她愿意提点自己,闻远还是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宁咛也把头转了回去,她把白团子叫了出来,“我现在要答那个‘狼爱上羊’的任务。” 白团子:“宿主,你已经知道姜橙是怎么对沈溪言产生好感的了吗?” 宁咛面上一片淡然,任谁看多了狗血小故事都能猜出来事情大概了。 “八九不离十了。” 白团子便依言调出了任务界面。 宁咛思忖了片刻,便有条不紊的答道:“姜橙由于没有完成寒假作业,而请自己的高年级朋友帮忙,上演了一出高年级同学勒索低年级同学的戏码。 但这一幕被沈溪言看到了,他不像别的同学那样冷眼旁观,而是在姜橙的书包被抢走后奋起直追,最后应该还受了些伤。在夺回了姜橙的书包后去她班上还给了她。 他虽然破坏了姜橙的计划,但也引起了她的注意,而且他的善良坚韧以及对姜橙的关怀与帮助触动到了姜橙缺爱的内心。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狗血故事!” 宁咛一口气答了一长串话,赶紧抱起饮料继续啜饮。 这时修正器果然给出了反应—— “恭喜考核对象,完成任务‘狼爱上羊’任务。 奖励: 技能卡:忘情水×1。 姜橙心理描写补充内容已解锁: 深夜,姜橙回到城南那座独属于她的私人别墅,家里的阿姨连忙上前接下她刚刚换下的大衣,只是神色颇有些踌躇。 姜橙道:“有话要说?” 阿姨垂下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纠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沈先生今天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脸色实在很不好。” 姜橙默然片刻,只回答:“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却没有提接下来怎么对沈溪言。 阿姨内心挣扎了一会,想劝劝她,但见她不欲多谈,只好退下了。 姜橙回到书房,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眼神却丝毫没有聚焦。 她在想,她和沈溪言究竟是怎么走到如此境地的呢。 如果世间一切都有迹可循,那她和沈溪言的初见是不是就指向了如此结局? 那是初一寒假的时候,她光顾着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出去玩了。 父亲姜励行成天见不着人影,见了面也只会问她缺不缺钱。母亲韩茗一整个寒假不是在准备演出,就是正在演出。 姜励行和韩茗是家族联姻,而她则是联姻的产物,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纽带罢了。 这两个人根本不管她,更不可能关心她的寒假作业有没有写。导致离开学只有几天了,她好几本作业一共就只写了几面。 但是想到严厉的班主任,她这几天玩得也不怎么安心。新认识的狐朋狗友看出她心不在焉的,忙讨好地问她:“橙姐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说出来让兄弟几个,帮你想想办法。” 这些人基本上都比她大一两岁,但由于她平时花钱大方,也都乐意捧着她,喊她姐。 姜橙既不在意钱,也不在意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她只是不喜欢空荡荡的别墅里的孤独猛兽,那会吞掉她。 对了,她还害怕她可怕的班主任。 姜橙不指望从他们那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但还是答了:“作业没写,烦的很。” 一群人听闻,也十分感同身受,他们虽然都是不好好上课的学生,但是没有哪个学生是不怕班主任的。 其中有一个长得就颇为机灵的叫徐冰的小个子,顺口问道:“橙姐,你在哪个学校来着?” “36中。” 他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我记得周林也是在36中?” 周林是他们其中一个相较憨厚沉默的高壮小伙,此时被cue到,诚实答到:“对,不过我是初三了,比橙姐高了两级。” 徐冰在姜橙和周林身上来回看了好几眼,突然道:“橙姐,我有一个主意,保准管用。” “哦?”姜橙抬起了一直耷拉着的眼皮,望向他,“说出来看看。”看样子好似对他的话提起了些许兴趣。 就算没什么作用,也可以打发下时间。 徐冰却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橙姐,你可以在开学那天让周林假装勒索你,然后把你书包抢走。到时候你班主任问起来,你就说作业在书包里被抢走了,还有目击者可以作证。” 姜橙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比什么‘作业被狗吃了’的理由要合理一些。只是,“那周林被认出来怎么办?” 徐冰眼珠子一转,“那天让他穿校服,戴个口罩,拿到你书包后,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保准万无一失。” 周林也道:“橙姐,我长的还挺大众的,应该没人认得出来我。” 姜橙这才认真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又扫过了周围其他人的脸。 一轮过后,确实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姜橙:。。。 不得不说,她对这个提议狠狠心动了。 姜橙点了点头,徐冰几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补全了这个“我抢我自己”的行动计划。 姜橙也终于放下了,心中坠了好久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胳膊一挥,“密室走起,我请客。” 到了开学当天,周林给姜橙发消息,“我已经在小卖部旁边的树林等着了。” 他们最后敲定的行动地点便是在学校小卖部旁的一片树林,这里会有不少来买东西的学生经过,又离教学区域比较远,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 姜橙把手机揣回兜里,背着一个仅仅装有几本寒假作业的书包,慢悠悠地从便利店旁边的小树林路过。 早已等候在此的周林立刻跟上,他特意等姜橙走到一个有监控覆盖的区域,确保可以留下姜橙书包被抢的证据,又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使正脸不会被拍到。 确保站位正确后,他立刻拉住了姜橙的书包,大声喊出之前早已编好的台词:“学妹,听说你很有钱,借点钱来花花。” 姜橙:。。。 如果不是他仅露出来的一双眼里尽是躲闪,姜橙还真的会给他的演技点个赞。 同时,这里的动静也吸引到了几个刚从小卖部出来的同学,但他们只在几步之外观望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场景非常符合姜橙心里的预期,她便尽力忽略掉周林演技的不自然,把自己代入了一个第一次被勒索而不敢反抗的低年级学妹的身份。 由于她是侧身对着几个围观的学生,便也没必要太注意调整脸上的表情。 她面无表情地颤声道:“我,我今天没有带,带钱来学校。你,你能不能放我去上课?”活像一个面瘫的小结巴。 她对面的周林则继续兢兢业业地念台词:“谁信?把书包留给我,我就放你走。”说着便开始拉扯起姜橙的书包。 而姜橙一边假意抵抗,一边偷偷脱去了书包带子,嘴里还好似哀求着:“里面真的没有钱,只有我的寒假作业,不要抢走我的作业。” 一番虚假的拉扯后,正当书包即将完全递出去那一刻,突然一只手横空出世,抓住了姜橙的书包。 由于这两个人一个抢的很不敬业,一个护的颇为敷衍,当两人感受到一股大力时都下意识地松了手。 书包便轻而易举的被这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拿到了手里。 姜橙:。。。 周林:。。。 前来见义勇为的沈溪言:。。。 三人同时愣住了。 姜橙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初一年级校服的男生。 他长相很是斯文俊俏,身材单薄却并非营养不良,皮肤十分白皙,头发微卷,面容十分精致,仿佛一只无害的小绵羊。 周围明明那么多人,也有不少比他还健壮的男生,却只有他独自一人站了出来。 他细白的手臂向前伸出,仿佛一折就断的白玉笔杆,一手抓着姜橙的书包,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罐旺仔牛奶。 沈溪言面上也十分怔愣,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帮那个女同学夺回了书包。他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姜橙前面,面对周林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 周林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出来见义勇为,毕竟他本身就已经是这个学校里最高年级的学生了,人又长的非常高壮。之前大家一起讨论时也因此直接排除了有人会不自量力挺身而出的情况。 突然面对质问,他下意识去看姜橙的表情,却发现姜橙也是一脸空白,看着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这书包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抢走的,他只能一咬牙,再次伸手抓住姜橙的书包带子,就准备跑开。 而沈溪言外表看起来很文弱,实际也确实非常文弱,哪里比得上好似一头小牛犊的周林,他不仅没保住书包,还被带的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周林就要拿着书包跑开了,他把手上的牛奶塞进了姜橙手中,还不忘安慰她:“同学,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作业追回来。” 姜橙:。。。 你追回来了我才不放心啊! 没等姜橙开口,他就迈开腿追着周林跑远了,留下姜橙独自一人握着手中的旺仔牛奶,风中凌乱。 不是,谁能跟她解释一下,原来羊这种生物居然这么勇的吗?为什么还会追牛呀? 第二十六章 但是想到那个同学“弱不禁风”的样子,应该很快就被落下。姜橙稍稍心里有了些安慰,便回到了教室。 而此刻,班主任正坐在讲台上,每个进来的同学都得先交作业才能回到座位上。 当被问起作业时,姜橙便也如实相告,自己的书包被高年级同学抢走了。 老师显然以为是姜橙找的借口,但好在她们班上确实有同学目睹了小树林里发生的情景,也省去了调监控的麻烦。 而且老师心里也清楚,姜橙家里颇为富裕,她平时花钱也很大方,确实有可能被一些作风不好的学生盯上,便安慰了她一番,让她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姜橙虽然回到了座位,心里却还是十分忐忑。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两节自习课过后,好在这期间教室外面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想必是周林已经处理好了她的书包,姜橙这才开始心安理得地摸起鱼来。 直到临近放学,姜橙因为书包丢了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已经准备好了空手回家吃饭。 就在姜橙已经完全放松警惕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老师,您好!请问姜橙同学是在这个班吗?我有事情要找她一下。” 突然被叫到的姜橙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班主任已经朝这边投来了视线“姜橙,你出去一下,有位同学找你。” 她只得步履维艰的向教室门口走去。上初中以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迈出教室的脚步也可以如此沉重。 走到一半,她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去拿了样东西。 待她走出教室前门,便看到了等候在此的早上才见过的那只小绵羊。 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早上那精致俊俏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脸上还泛着刚刚剧烈运动后的红晕,一头本来打理得当的卷发现在像是一个乱蓬蓬的鸡窝。 整个人仿佛一个落难的小公子,好不狼狈。 然而在他见到姜橙时,脸上却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把手上的书包递给了她。 “同学,还好你的作业上有名字和班级,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 姜橙注意到他那白皙通透的仿佛羊脂玉一般的胳膊上新添上了好几条勒痕,明显是在与人争夺书包时被书包带子留下的。 鲜红的痕迹在细白的胳膊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姜橙低头扫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她心里一阵懊悔,却一时不清楚是因为多写了名字和班级,还是因为把这个无辜的人牵扯到了这场闹剧之中。 沈溪言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笑了笑,又把书包往前递了递。 姜橙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接住了自己的书包。 沈溪言注意到她手中还拿着早上那罐旺仔牛奶,笑道:“你还帮我拿着呀!我现在喝不下了,送给你吧。” 说完,也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向他道谢,就扭头离开了。 他今天早上在外面跑了半天,自己的作业都还没来得及交呢,得赶紧回班上去才行。 姜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语言功能却突然罢工了,还没来得及回他一句话,就看着他走到拐角处下了楼。 直到被班主任唤进来,她才得以组织出语言向班主任解释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好心的同学帮我把书包抢回来了,刚刚是来给我送书包。” 说完,也没有在意自己没写多少的寒假作业,一股脑就交了上去。 而这一罐,本来是想还给对方,却出去溜了一个圈又回来了的旺仔牛奶,被她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什么事也不做,就盯着牛奶瓶上那个大胖小子的灿烂笑脸发呆。 直到手机上收到周林的消息,“橙姐,实在对不起。那个小子太疯了,他追我了一路,在学校跑了三圈都没把他甩掉,差点把我给耗死。最后他还咬我手,书包被他拿走了。” 还附上了一张手上一圈牙印的照片。 姜橙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倏尔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这只小羊居然还挺凶。 而且,她放大了那张照片,不由得感叹道:哦豁,牙口还不错! 姜橙只回复他:“没事,我知道了。”便不再理会周林后面狂轰乱炸一般的道歉。 但是等到下午被教导主任找上家长的时候。 姜橙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小疯羊,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你! 书房里的姜橙想起往事,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自小锦衣玉食。还在学校时,被同学称为“大小姐”,进公司后,人人叫他小姜总。 好像完美契合了世人眼中富家千金的形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活得和一根野草没什么差别。 她自由、野蛮又无所顾忌地独自成长,她甚至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任何能够束缚住自己的牢笼。 直到她遇到了那只温柔的小羊,虽然她心里也明白,他可能只是乐于助人,不管是谁遇到了困难,他碰见了便会向对方提供帮助。 可是谁让这是她从小以来接受到的最大的善意呢?这样诚挚,纯粹而不求回报的小太阳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只可惜,为什么这样暖阳似的人偏偏是一只羊?草向阳而生,羊以草为食。 她想起两人再次相遇时,自己所谓的蓄意报复。 是不是因为只有不停催眠自己是讨厌他、想要报复他,只有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狩猎的狼,才能让这种刻意的接近显得不那么像是自取灭亡? “呜呜呜~”白团子摸出一盒电子抽纸,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道:“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全程面无表情的宁咛不解风情地提醒他:“是你们绿水集团判定的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爱情。” 而且,宁咛看它一张又一张,毫不顾惜地抽出纸巾,完全不是当时吃冰糖葫芦时的紧巴样子,忍不住疑惑道:“你们的抽纸是不用花积分吗?” 白团子突然愣住了,即将抽出下一张纸巾的小胖手也突然顿住。 它回系统商城看了看,震惊于现今的物价“一盒纸巾现在已经涨到两积分了!” 看了看面前扔的一堆皱巴巴的纸团,它团子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却再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一个团子穷的都要为纸巾发愁时,它是绝不会因为什么神仙爱情而落泪的。 宁咛的脑子也终于能够消停一会儿,她大发慈悲地安慰起团子:“HE结局会有的,积分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比起沉浸在姜橙的回忆情节,宁咛对这次任务奖励的技能卡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我想看看这个忘情水是什么东西。“ 白团子也回过神来,赶紧调出任务界面,在“已获得“那一栏找到了这张卡片。 技能卡忘情水使用说明: 此卡为一次性道具,使用后即刻生效。 对指定对象使用后,会让他脑中与你相关的某段回忆逐渐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这张卡的作用和它的名字倒是十分贴切,宁咛在对别人使用后可以消除掉他与宁咛相关的某段记忆。 如果用在沈溪言身上,可能会起到控制沈溪言对她的好感度的作用。 比如说她现在让沈溪言忘掉语文课上那次电影观后感相关记忆,崩坏度应该可以降回10%。 白团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它激动道:“宿主,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试一试?” 宁咛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先不用。 “按照任务要求,我需要撮合沈溪言和姜橙二人,那我和沈溪言之间的交集势必会比较密切。” “而对于那些基于我本人的特性产生的好感度,就算现在暂时消掉了,之后说不定也会涨起来,这张卡还是先留着,说不定能在某些时刻发挥起关键作用。” 白团子努力分析了一番宁咛的话,不由十分钦佩:“还是宿主你思虑周全,怪不得闻远一直想当宿主的小弟!” 宁咛:。。。 宁咛想起闻远那看起来就不太机灵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白团子这是在夸她还是学会了高级损。 第二十七章 完成了修正器发布的任务之后,宁咛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晚上的语文晚自习,谢菁菁直接开始评讲这次月考的试卷。宁咛在对完答案后保守估计,此次语文成绩能达到130,心情更加愉悦。 她这种悠闲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周六早上第二节课后。本该是课间操的时间,由于普通班已经放假了,实验班的课间操便也就此取消。 班主任梁晓明走进教室,先是宣布了十一假期缩减为三天的消息。突闻噩耗,班里同学顿时一阵哀嚎,余音绕梁。 然而,他深知打一巴掌就要给个枣的道理,继续道:“另外,校运会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就在七号和八号两天。同学们现在就可以向体育委员报名参加比赛,希望所有的同学都可以踊跃参与。” 他话音一落,班里同学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校运会的消息转移过去,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讨论,全然已经忘记十一假期被打折的事情。 宁咛也表现出一副对校运会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扭头问沈溪言、闻远:“你们两个准备报什么项目?” 沈溪言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我准备报个跳跃类的项目,跳高或者跳远都可以。” 宁咛得知沈溪言可能会报名跳高,好似不经意地提醒:“今年的跳高是撑杆跳。” 沈溪言闻言愣了一下。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今年跳高项目的形式是什么,如今听闻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撑杆跳不免有些犹豫。 闻远插话道:“可是撑杆跳可以跳的更高,很酷!” 沈溪言想象了一下借力起跳的画面,明显被打动了,他理所当然道:“撑杆跳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都是考验都是跳跃能力。” 宁咛:。。。 就算会社死也没有关系吗? 但是看着他一脸自信,连眼睛都亮的像是在发光的样子。 宁咛实在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剥夺他的爱好,最后只好曲线救国:“你听过一首叫‘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伤心情歌吗?” 沈溪言不懂宁咛怎么突然提起伤心情歌,但他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坦诚答道:“我听过。” 宁咛便颇有深意地盯着他,“那你可要记住,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说完便扭过头,准备开始筹备plan B了。 沈溪言:??? 经过两次沈溪言单向狂涨好感度的事件后,宁咛逐渐明白了修正剧情的本质。 这个小说世界里某些剧情的发生是具有不可抗力的,即使提前知道了原著的内容,也不可能避开一些特定的事件。 与其做这些无用功,倒不如把精力用在将事件引导向更好的结局上。 放弃了干涉沈溪言的选择后,宁咛其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别人留下什么遗憾。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只能在沈溪言比赛的时候见机行事了。 周六一整天的课程内容都是评讲月考的试卷。一天下来,宁咛头昏脑胀,早已没有精力估算出每一科目的大致分数了。 但是她感觉考得还不错,只是具体名次要等到国庆假期结束后才能得以公布。 宁咛心里也不着急,在各科课代表发布了国庆三天假期的作业后,便收拾了满满一书包准备回家。 闻远见她要走,连忙放下手上的作业,招呼她先停下,“宁咛,我们加个好友吧!” 宁咛诧异望了他一眼,但想到进来自己与他确实接触颇多,直接道:“你从群里加我,我回去就同意。” 她虽然带了手机来学校,但也就晚上回去开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或电话,平日里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闻远开心地揭掉了自己的老底,“我下午英语课上就已经申请了,你回去通过一下就好。” 沈溪言也顺势道:“我一会儿也申请一个,你记得也通过一下我。” 他其实之前就想加宁咛好友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如今闻远先提出来,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宁咛对他们比了一个OK的姿势,就背着沉重的书包离开了。 上一周目时,她也加了两人的好友,不过是在高一学年末分班前夕。 那段时间不仅是文理分科,同时也是实验班换血,班里气氛很是伤感。即便是平时不那么熟悉的同学,也都留下了联系方式,宁咛也是在那段时间加了很多同学。 想来,大小姐可能也是在那时混进了她的联系人里。 宁咛从学校里出来,便看见了父母。宁母平时工作很忙,这次还是因为十一假期才得空与宁父一同来接宁咛。 她提了提宁咛的书包,“这次放几天假呀?作业这么多。” “只放三天,书包里主要是错题集,要改一下月考的错题。” 宁母的注意力立刻被月考勾引走,“这次月考感觉怎么样?” 宁咛想着,如果报高了到时候没考到就太丢人了,于是报了一个十分保守的名次:“100名左右吧。” 宁母闻言噗嗤一笑,摸了摸宁咛的头。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啊,妈妈觉得你能保住前200名就很不错了!” 宁父也接茬道:“是啊,我们不需要一下子就定一个太高的目标,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最重要。” 宁咛:。。。 宁咛听着他们一唱一和,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难不成,真的是自己估高了? “对了,”宁母拍了拍宁咛的肩膀,“小宁,你还记得妈妈跟你提起过的妈妈的大学同学苏阿姨吗?” “这次放假,你苏阿姨约我们一家明天一起吃个饭。正好你明天也可以出去放松一下。” 宁咛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又想到了上一周目险些发生的尴尬场面。 她确定了这一次自己确实和陈秋渔提起过吃饭的事情,立刻放下心来。 “没问题。” 与父母一起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家后,宁咛便通过了闻远和沈溪言的好友邀请。 闻远好似住在网上一般,刚被通过了好友就立刻发来消息,“王者走起?” 宁咛:。。。 宁咛上一周目在高考后也接触到了这款游戏,并且一开始十分沉迷。 当时刚刚结束高考,她觉得摆脱了物理这门课后,自己的人生简直可以称得上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但是这款在大学生之间风靡一时的手游,让她明白了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出现一次滑铁卢,挫折之后可能还接着另一个挫折。 她在打游戏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十分没有默契,以至于她操纵的人物在移动时就无法释放技能,在释放技能时只能被动挨打。 在接连被队友吐槽“求求你还是挂机吧!”以及“小朋友是不是又偷偷登爸妈的号来玩了?”之后,宁咛就怒而删游。 但当时她只觉得是这款竞技类的游戏不适合自己,又转而下载了某个需要抽卡的策略类游戏。 然后她就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除了手残外,还格外脸黑。 抽卡只能保底出,开箱永远是金币。 而且,在她好不容易凑齐一个阵容的角色准备大杀四方时,网上对应的克制流已经满天飞了。 宁咛:。。。 宁咛只觉得是自己时运不济,但她依然志在千里。 于是她又改玩了角色扮演类的攻略游戏,然后,…… 然后就迎来了无数花式BE结局。 宁咛回忆起自己折戟游戏界的悲惨经历,转念一想,幸好系统是让她斩桃花,而不是攻略男主。 不然才真是地狱级hard模式。 在接连碰壁之后,宁咛早已放弃了向游戏界进军的想法,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玩游戏从来都是一个人。 只要没有人知道她菜,她就可以当做这事儿不存在。 所以,在收到闻远的游戏邀请后,宁咛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 她义正言辞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玩游戏!” 没错,我不玩就是因为我不喜欢,绝不会是因为我菜。 闻远一开始十分震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玩游戏? 但又考虑到对方是让他十分钦佩的宁咛,便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回她道:“我懂了,只有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才能像你一样优秀。我现在就去学习!受教.JPG。” 宁咛:。。。 “你明白就好。” 宁咛莫名就达成了“挽救失足少年”的成就。 但是自从遇到闻远后,这种事情频繁的甚至都不会让她产生吐槽的欲望,她翻出了自己的错题集,对照着这月考试卷上做的笔记开始了认真的修改。 而某个叫做“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在寂静了整整一周后也突然活跃了起来。 陈秋渔:开黑?@闻远 @沈溪言 沈溪言:已经准备好奔赴战场。 然而平常一向率先冲向战场的闻远直到五分钟后才回消息。 闻远:今天不打了,我要去学习! 陈秋渔:。。。 沈溪言:。。。 陈秋渔和沈溪言等了几分钟,闻远都没再回消息。 他们这才意识到闻远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陈秋渔思考了一会,自以为找到了闻远今天格外反常的原因。 陈秋渔:他月考考砸了?@沈溪言 沈溪言和闻远几乎对完了所有科目的答案,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吧。” 闻远看他们还在讨论,只回他们一句“你们不懂。” 便不再搭理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人,一心扑在了学习上。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宁咛睡了个懒觉,早上起来又听了一会儿英语听力,就和父母一起去了订好的餐厅。 等他们到时,苏小婉一家都已经在了。 苏小婉人如其名,气质柔婉,但是性格却很热情,上来就给了宁母一个巨大的拥抱。 宁咛看着一向雷厉风行的母亲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只觉得十分新奇。 不等宁母为她介绍,苏小婉就把宁咛拉在了自己旁边,直接把本来在这个位置上的陈秋渔挤了出去。 她摸了摸宁咛的头发,“我们小咛真漂亮,要是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说完瞅了瞅刚刚莫名被排挤的陈秋渔以及在一旁笑呵呵的陈父,“都怪你们不争气!” 陈秋渔:无辜躺枪.JPG 苏小婉又给宁咛介绍起陈秋渔的父亲:“小咛,这是你陈叔叔。他是搞计算机的,小咛以后要是在这方面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他。” 宁咛知道,陈叔叔学的是软件开发,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自主创业。现在公司规模已经很大了,平常也都很忙,这次估计是特意抽出时间和他们一起聚餐。 于是乖巧道:“陈叔叔好!” 陈致虽然管理着一个偌大的公司但气质却十分温和。 “一直在家里听你苏阿姨说,想要见见可爱的小咛。今天一看,果然是让人眼前一亮,比我们家小鱼讨喜多了。” 宁父在一家广告公司搞美术设计,和陈父渐渐就聊到了软件的美工上,发现彼此很有共同话题。 而宁母则和苏小婉开始了叙旧。 只留下宁咛和陈秋渔面面相觑。 陈秋渔为了打破尴尬,又从兜里摸出一颗软糖递给宁咛。 宁咛倒也没有拒绝,道了声谢,便剥开糖纸放入了嘴里。 陈秋渔看她吃着软糖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共同话题:“闻远是不是月考没考好?” 宁咛并没有关注闻远的月考成绩,但是记得他昨天晚上还有心情喊她玩游戏,于是迟疑道:“没听他说欸,不过看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不会差到哪里吧。” 陈秋渔本来只是随意抛出个问题来打破沉默,这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不解了。 “他昨天晚上居然不和我们一起打游戏,还说要去学习,我和溪言都觉得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宁咛不由得沉默了,她好像知道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宁咛调出自己昨天晚上和闻远的聊天记录给他看,“或许我是罪魁祸首?” 短短几条消息,陈秋渔却盯着看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手机息屏,他才抬起头来,幽幽道:“你什么时候加了他的好友?” 宁咛:??? 宁咛不知道他为什么关注点可以跑这么偏,但还是解释道:“昨天晚上他加了我。” 说完才后知后觉,陈秋渔不会是觉得她和闻远之间有八卦的苗头吧。 连忙补上:“哦,我还加了沈溪言。” 谁知陈秋渔的表情更加幽怨了,他满眼谴责地盯了宁咛好一会儿,活像是个原配盯着抛弃妻子的渣男老公。 就在宁咛准备反省一下自己刚刚怎么得罪了他的时候,他又低下头玩儿自己的手机去了。 宁咛莫名松了一口气,然后偷偷挪了一下椅子,远离旁边这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emo鱼。 一旁的苏小婉注意到宁咛的小动作,她和宁母正谈论到大学时候的经历,便以为宁咛是想听他们大学时期的故事,便把她也拉进了聊天圈子。 这边三个女士在愉快地聊天,那边的三兄弟之间却是硝烟弥漫。 陈秋渔:你们加宁咛的好友怎么不带我?@闻远 @沈溪言 闻远:啊?你居然还没加宁咛吗? 沈溪言: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带上你的? 陈秋鱼:我没加,我和她现在在一起吃饭。 闻远:那你现在正好可以加一个。 陈秋渔莫名起了攀比的心思,觉得自己现在再去加就妥妥输给他们了。 他脑子转了转,便想到一个好主意。 陈秋渔:咱们下午出去玩儿,要不要喊宁咛一起? 闻远:好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沈溪言:我也OK。 陈秋渔:那我问一下她。 他退出了聊天界面,准备问宁咛,却发现宁咛已经加入了妈妈们的聊天队伍。 而他另一旁的爸爸们谈起工作也十分兴致盎然,整个包厢其乐融融,只有他一个人格格不入。 陈秋渔:我又要emo了。。。 好不容易等到开始上菜了,陈秋渔终于抓住机会问宁咛:“我,闻远,还有沈溪言下午要去玩儿剧本杀,位置就在这附近,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刚刚,宁母和苏小婉已经约好了下午一起逛街,宁咛想着自己下午与其跟着妈妈们一起逛商场,不如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儿,便欣然同意了。 陈秋渔又趁机递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手机二维码,理所当然道:“我们加个好友吧,这样方便联系。” 宁咛自然无可无不可,扫了他的二维码,就发送了好友申请。 陈秋渔立刻通过了她的申请,然后回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里。 陈秋渔:她同意一起去了。 想了想,他又发出一条消息。 陈秋渔:对了,她刚刚还申请加我好友了。 这次心大如闻远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闻远:他这是在跟我们炫耀吗?@沈溪言 沈溪言:你终于发现了。。。。 饭桌上,宁母果然又提到了送饭一事,这次宁咛丝毫不慌,甚至还十分有闲情逸致地附和道:“是啊,我爸准备的饭菜可丰盛了,你真该和我一起去!” 陈秋渔看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心里想着,但凡你当时演的走心一点,我现在都信了。 嘴上却不敢拆她台,只能敬茶赔罪。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饭后,几个大人去逛街。宁咛和陈秋渔在一家咖啡厅等闻远和沈溪言, 宁咛好奇问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三个一起行动?你们宿舍另一个人呢?” 陈秋渔解释道:“我们宿舍就只有三个人,另一个没来过,应该是办理了走读。而且我们三个之前在衔接班上就经常一起打球,所以比较熟。” 宁咛想到陈秋渔成绩这么好,还去上了衔接班,而自己中考完就立刻到处浪着出去玩儿了,果然能当上“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般。 她这么想着,顺嘴就说出来了,脸颊还微微鼓起。 而坐在他对面的陈秋渔就这么笑盈盈地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宁咛被他笑得有点脸红,但还是坦诚道:“有一点。” 陈秋渔听到她这么直白地承认,略有些诧异,但却更开心了。 “能被闪闪发光的人嫉妒是我的荣幸!” 宁咛可能不知道,她每一次出现,都会成为他眼中的焦点。 她一下课就立刻冲向食堂的样子。她一本正经地忽悠别人的样子。她在讲台上认真板书的样子。她上课时明明很困,却还要强撑着学习的样子。甚至,她用蹩脚的演技敷衍他的样子。 她的所有样子,在陈秋渔的眼中,都是闪闪发光的。 所以,陈秋鱼会奇怪,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可以令自己神魂颠倒,却丝毫不奇怪那个人会是宁咛,毕竟她的存在就令他心驰神往。 宁咛只当他在恭维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陈秋渔却十分较真,“我是说真的,大家都很喜欢你,因为你值得。” 宁咛一愣,陈秋渔温柔地望着她,继续道:“所以,千万不要忽视自己的优秀,你本来就是让人向往的存在。” 宁咛发现陈秋渔真的非常敏锐。 一周目时被淘汰出实验班的经历,确实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不自信。 加上周围一直有这么一个父母,老师,同学争相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相较之下,她确实难以将自己和“优秀”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可是今天,这个别人眼中最亮眼的人,居然夸她闪闪发光。 宁咛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她发现自己每次藏在心里的微小情绪都能被这个人注意到并妥帖地安顿好。 过了好一会儿,宁咛才从这种思绪中缓过来,只剩下被人夸奖的愉悦。 明明心里很开心,嘴上却道:“我才不听,你这是在捧杀我!” 陈秋渔看她眼睛都笑得睁不开,却非要板着脸的傲娇模样,也不再拆穿。 他只是装作一脸惊慌的样子,“哎呀,被你发现啦!” 第二十九章 没等一会儿,闻远和沈溪言便找到了他们。 闻远一看到宁咛,就像小迷弟看见了偶像,眼睛都亮了起来。 先是问宁咛要不要喝奶茶,被她拒绝后,又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 陈秋渔嫌弃地把他的脑袋呼到一边,“我们刚刚吃完饭,哪还塞得下?” 闻远献殷勤失败也不灰心,向宁咛保证道:“我今天选的这个本绝对够精彩绝伦,也够烧脑,肯定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宁咛也不拂他的好意,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个赞,“我相信你!” 一行四人来到一家线下沉浸式剧本杀的店铺, 闻远早已做好了攻略,因为考虑到宁咛一个女生就没有选什么惊悚元素超标的本子,而是选了一个悬疑向的。 这个本子名字叫“好大一盆狗血”。时代背景为架空历史,对标现实社会的民国初期。 DM开始介绍起故事背景: 北平有一家民信商行,主做对外贸易。商行出售的一些舶来品,很受当时上流社会的小姐和太太的欢迎。 商行行长张老爷是白手起家,后来娶到了书香门第白家的嫡小姐白芷兰。因白小姐属于下嫁,张老爷一直很是敬重夫人,只是夫人在早产诞下大公子后,身体有所损害,终身都不能再生育。 在夫人的强烈要求下,这才在夫人入门三年后纳了一个妾室。妾室为张老爷生下了二公子后,便被养在别庄了。 但是二公子从小也被养在了夫人膝下,夫人心善,对两位公子一视同仁。 大公子张之平在去年娶了一妻闵氏念慈,闵氏乃是张夫人远房表妹之女,这桩婚事是由夫人一手撮合而成。 大公子起初对这门包办婚姻十分不满,但见闵氏花容月貌,又颇有才情。相处久后,大公子对闵氏日久生情,十分喜爱。 而二公子张之晟从小接触外来文化,且醉心医术,很小便去海外留学了,去年才被张老爷以“近来家里的商行事业繁忙,大公子一人难以周全,需要你回来协助”的名义喊回来。 今年正月二十乃是大公子的生辰,适逢闵氏刚刚查出有孕,以及,这是几年来二公子头回在家里给大公子庆生。 张家便准备大办特办,张夫人还特意请来了北平最好的饭店鸿泰居的掌厨上门,为一家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然而,所有人都齐聚一堂时,今日的寿星大公子却迟迟未出现,闵氏猜测大公子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便唤丫鬟红玲去书房喊大公子入席。 几分钟后,红玲突然慌慌张张跑了回来,甚至连鞋都跑丢了一只。她面色惊惶,脸色发白,颤声禀报:“大公子,大公子他没气了!” DM介绍了背景,之后就是选角环节。 可选的角色有张老爷、张夫人、闵氏以及二公子四人。 三个男生秉持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让宁咛先选。 四个角色中,只有张夫人和闵氏是两个女性角色。 宁咛毫不迟疑地选了闵氏,毕竟闵氏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寡妇,扮演起来相较没有那么尴尬。 宁咛选完之后,闻远紧接着选了张老爷,看来他对这个角色很是满意。 陈秋渔紧随其后,连忙选了二公子张之晟。 最后只剩下反应稍慢了一会儿的沈溪言,他便被迫成为了张夫人。 沈溪言:。。。 明明上一刻大家还是兄弟,现在一个成了他丈夫,一个成了他儿子。果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闻远立刻深情地望着沈溪言:“娘子~” 沈溪言:晚节不保。 宁咛:还好当时没有选张夫人这个角色。 人物已经确定后,就开始了自我介绍环节。 宁咛一目十行地扫过闵氏的资料,被其中某些信息惊得瞪大了双眼,但又马上平复下来,稍微有所保留地介绍道:“我名为闵念慈,是张夫人的远房表妹的女儿,唤她一声表姨。” “从小表姨就经常接济我们家,甚至于有些时候,我觉得表姨待我比我的亲生父母更好。” “从小我的母亲管我非常严格,不允许我和别的男性有任何接触。她告诉我,我以后会嫁给张家的大公子。” “我只当她瞎说,以张家的条件,哪能看上我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 “但是母亲非常坚持,在其他同龄姑娘早已出嫁的时候,依然不给我说亲。” “谁知待我二十二岁这年,表姨果然把我拉到了她跟前,说要我嫁给张家大公子。表姨还安慰我不要怕,嫁进了张家她绝对会为我撑腰。” “我之前也对张家大公子有诸多期待,谁知见面后发现他是一个和他的名字十分相符之人,看起来实在平平无奇,半点也没有遗传到表姨的容貌与气质。” “但以我这种条件,能嫁给他绝对是高攀了。而且,我也的确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思。” “我能感觉到张家大公子对我很满意,婚后三个月,我们也十分甜蜜。只是随着小叔子回国开始接手商行的一些事物,大公子便心烦气躁起来。加上最近商行几位元老联手施压,大公子的压力非常大。” “大公子近日十分郁闷,常常酗酒,并且夜不归宿。” “前两天我被诊断出怀有身孕,却一直没有告诉他,表姨说今天给他一个惊喜,谁知……” 宁咛介绍完,在场的三个男生同时把视线转向了她的肚子。 宁咛额角抽了抽,恨不得把他们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面粉还是浆糊。 宁咛之后,便是沈溪言。 只是看他的表情,实在很难代入到这个身份,介绍起来颇有些勉强。 “我是张老爷的正妻,”沈溪言顿了顿,看了闻远一眼,继续道:“但我年轻时另有所爱,可惜对方是个穷教书先生。在被父母棒打鸳鸯后,我只能嫁给了当时的商场新贵,也就是如今的张老爷。” “我起初颇有些看不上他,但他始终待我不错,慢慢地,我也接受了如今的生活。” “我在嫁进来第一年就生下了大公子,只是生产过后,身体没有恢复好,郎中诊断以后可能很难怀上了。” “我心中十分愧疚,想着以后不能再给老爷添子嗣续香火,便劝老爷纳妾。在我的强烈坚持下,老爷纳一个姨娘,所幸姨娘的肚子争气,给老爷生下了二公子之晟。” “我和老爷的儿子之平慢慢长大了,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平凡,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但所幸为人老实本分,肯上进。在老爷的提点下,也慢慢接手了商行的事物,这期间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之平二十二那年,我把自己的外甥女念慈介绍给了他,虽然他嘴上一直说反对父母包办婚姻,但我看出来他其实十分中意我的外甥女。” “他们成婚后,日子过得也还算融洽,只是半年前一直在外留学的之晟回家了,之晟从小就比之平聪明,之平很是嫉妒他。” “最近之晟进商行的事情似乎让之平格外急躁,好几次居然还迁怒到了念慈身上。我训斥了他几次,但他似乎还与我产生了隔阂。” 沈溪言刚开始介绍时,闻远就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等他终于念完,闻远立马发问:“我居然不是你的初恋?” 沈溪言不想理会这个戏精,催促道:“该你了,快点。” 闻远的介绍格外简单。 他凭借过人的才智和敏感的商业嗅觉白手起家。在一次酒会上偶然邂逅了白芷兰。 他从此对白芷兰一见钟情,在思索了几日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白家提亲。 谁知白老爷和白夫人竟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甚至立刻安排了婚期。 他一开始也疑惑这样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但是想到马上要娶到心仪之人,心中只剩下欢喜。 结婚当年,夫人便为他生下一个男婴。 虽然不是足月生产,但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健康。 只是夫人的身体受到了损伤,郎中说以后很难有孕…… 后面的纳妾情节就和张夫人所述一致了。 最后轮到陈秋渔。 “我虽是姨娘所生,但从小由夫人教育,和大哥一起长大。” 他停顿了一下,“但我能感到大哥并不很喜欢我,甚至是排挤我。适逢我对学医产生了兴趣,便在十五岁那年赴海外留学。” “如今我年近二十,被父亲唤回,一来为了帮助大哥一同打理家业。二来,父亲和夫人希望我可以早日成家。” 说完,他莫名看了一眼宁咛,便闭嘴不再说了。 而宁咛则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甚至这期间眼神一直没有朝他那边看过,好像是为了避什么嫌。 第三十章 除了宁咛他们四个玩家之外,这里还有两个NPC:一个扮演丫鬟红玲,另一个则扮演警官。 规则如下: 1.NPC无法在玩家询问线索时说谎,但是每人每轮只有一次单独向NPC提问的机会。 2.一共两轮搜证,第一轮有二十分钟的搜证时间,在第一次搜证的时候,玩家之间不可以相互交流自己的判断,只能最后回到长桌时再陈述和辩驳。 3.第二轮搜证三十分钟,玩家可以和自己信任的人组队,队员之间可以相互交流和分享线索。 4.证物不可以被带出相应的房间。 5.每个人不可以进入自己的房间。 了解完规则后,四个人决定先一同去案发地点,也就是大公子的书房,先调查大公子的死因。 丫鬟红玲带他们四人来到了一个布置的古色古香的房间,一进门就是一张书桌,书桌后面放着一个书架。 而书房还有一个内室,用屏风隔开,里面有一个卧榻供大公子休息。 此刻的大公子就趴在桌子上,他脸色青白,嘴唇乌黑,还有干涸的血迹从口鼻中溢出,明显是毒发而死。 此外,他的桌子上东西凌乱,地上也有摔裂的瓷杯。 宁咛拿起书桌上大公子批改到一半的文件仔细查看,上面还印有血迹。 根据这些痕迹,宁咛判断大公子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中毒,甚至在毒发时有过短暂的挣扎。 这基本上就排除了自杀的嫌疑。 而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下毒的必定是这个家里的人员。 宁咛想着一会儿可以找警官要一下进出过书房以及厨房的人员名单。 书桌旁的书架上摆满了商行的文件,一眼扫过,连一封私人信件都没有。 宁咛只能进入书房的内室看看有什么线索。 屏风隔着的内室里,仅仅有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卧榻,床头柜里尽是一些账本。 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床铺,却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绣有红色山茶花的手帕。 但宁咛也不能确定这手帕属于谁,甚至很可能属于她自己, 这条线索很可能将她立于最危险的境地,宁咛便趁着三个男生还在翻找书架的时候,赶紧将手帕藏在了床垫下面。 书房这边宁咛觉得已经搜查的差不多了,和他们三个打了声招呼,便去其他房间查看了。 宁咛率先进入了二公子张之晟的房间。 二公子的房间布置得很是新派,里面摆放了许多从国外带回来的玩意儿,诸如照相机、手风琴、八音盒……甚至还有一台简易的显微镜。 不过,宁咛盯着眼前这个十分少女的八音盒,怎么看都与这个房间的其他东西的风格不搭,干脆上手准备把这个八音盒给拆开。 这时,闻远和沈溪言也走了进来。 看来他们第一个怀疑的也是二公子张之晟。 宁咛并没有把这个八音盒藏起来的意思,毕竟以他们俩的智商,八成也能马上看出这个八音盒的不对。 宁咛便当着他们的面将八音盒拆开了。 果然,八音盒里暗藏乾坤。 本来应该装着电路板的内腔里居然放着一张小纸条和一对泪滴状的珍珠耳饰。 闻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八卦道:“原来我的小儿子已经心有所属了,我还愁着给他娶个媳妇呢。快打开看看,这是要送给谁家的姑娘?” 沈溪言也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宁咛心里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但是此刻也只能当着他们的面打开。 幸好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特别让人尴尬,宁咛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送君明珠泪,恨我不逢时。”闻远念了出来,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旁边的沈溪言也摇了摇头,然后他们两个同频把头转向了宁咛。 宁咛:。。。 宁咛还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 算了,这条线迟早是要被扒出来的,宁咛稍微犹豫片刻,还是向他们解释道:“这是化用了一句古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首诗本来是诗人用来表示拒绝招拢的一首明志诗,但是这里应该只用了它的表面意思。” 说着,宁咛把手中的纸条翻了个面,上面居然还写着四个字 “生辰快乐。” 看来这个八音盒以及里面的耳坠是一个生日礼物了。 闻远前后联想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场震住。 他脸上青红交加,不可思议道:“难道我的小儿子居然是个断袖?而且暗恋的还是他亲大哥?” 宁咛:你实在想到了一种很新的东西! 但是按照规定,第一次搜证时,玩家之间不可以互相交流自己的猜测。 而且这个线索实际上。确实指向了对宁咛不利的一面。 她便也没有提醒闻远大公子是不带耳饰的,所以这个礼物显然不可能是送给大公子的。 倒是沈溪言不知掌握了什么线索,并没有被闻远带入歧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咛。 除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二公子的房内便只剩下一箱又一箱的医书,以及书桌上摆着的一些商行的账务、进货清单等等。 “咦?”闻远从二公子的衣柜里找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张又一张各种各样的药方。 他们把每一张药方都仔细地检查一遍,发现其中居然有一些可致人在一刻钟之内死亡的毒药的方子。 果然,二公子对医学的精通使他这个身份一开始便具有最大的嫌疑。 而这也是三个人,最先开始搜证这个房间的原因。 找到这个装有药方的匣子后,几人便再没有在这个房间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三人分道扬镳,宁咛直接去找了警官NPC,询问进出过大公子的书房以及厨房的人员名单。 警官NPC认真地看了看宁咛。 “您真是一位聪明的女士!只是可惜了,我能给您提供的这些信息,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事发当天,进出过大公子书房的有张老爷和丫鬟红玲。” “而除了老爷之外的所有人都进入过厨房。” 宁咛:。。。 这样的话,确实不能排除任何一个人的嫌疑。 但是,即使这个线索没有什么用,宁咛也没有失望。 毕竟她至少知道了,从作案机会以及手段上来破解这个案子是行不通的。 而此时,距离第一轮搜证结束只剩两分钟,她便回到了长桌前,开始梳理目前的线索。 两分钟后,三个男生也回到了长桌前,开始第一轮的讨论。 宁咛先分享了自己得到的线索:“首先,大公子是死于毒杀。而除了警官之外,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作案机会。” “另外,我在搜寻二公子的房间时,发现了毒药方子。目前看来,兄弟阋墙,二公子弑兄的可能性很大。” 她并没有提及八音盒和手帕的事情,毕竟这两个线索很可能都会指向她。在还未弄清楚之前,宁咛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接下来是沈溪言,他先是提出大公子房间内虽有吃食,但看样子都没有动过,结合摔碎的茶杯,毒药很可能是下在了茶水里。 此外,他发现了二公子房间里的八音盒,据他猜测,这个八音盒是送给闵氏的。 他补充道:“我最后去搜寻了闵氏和大公子的卧房,在闵氏的梳妆台内发现了几瓶活血化瘀的伤药。” “之后,我便去询问了丫鬟红玲,红玲说,大少爷最近心情不好,而且似乎怀疑闵氏与二公子有染,常与闵氏起争执,甚至有几次还对她动了手,所以我觉得二公子和闵氏的嫌疑都很大。” 至于闻远,他前半程一直和沈溪言一起,后半程则是去了张夫人的房间。 “我先是去了我小儿子的房间,意外发现我小儿子竟然是个断袖!而且还暗恋他大哥!!!” 他说着还露出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陈秋渔。 莫名被安上“骨科”头衔的陈秋渔额头上青筋直跳,但碍于目前没有发言机会,只能白了他一眼。 闻远接着道:“幸而我在夫人的房间发现了几封往年的信件。我和夫人的亲家,也就是来自闵氏父母的信件。” “信中亲家母威胁夫人,若是不让大公子把念慈娶进门,就要和我告发当年换孩子一事。” “也就是说,”闻远深情地望向宁咛:“念慈才是我的女儿。而大公子实际上与我并无血缘关系。” 见宁咛不理会他,闻远便又将目光转向陈秋渔:“这样想来,我的小儿子就不用背上觊觎亲生大哥的罪名了。实际上闵氏才是他的亲姐姐。” 他话音一落,莫名“骨科”又莫名被洗刷冤名的陈秋雨如遭雷劈,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宁咛。 而宁咛也正好惊悚地望向他,两个人此时心中只有一句话,“好大一盆狗血!” 第三十一章 闻远看着宁咛和陈秋渔石化的表情,对自己带来的重磅消息十分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总结道:“所以,我认为凶手就是我的小儿子!他对大公子求而不得便心理扭曲。抱着既然得不到,那就要毁掉这样的想法,他终于痛下杀手。” 陈秋渔:。。。 陈秋渔的内心已经麻木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和闻远一起玩剧本杀,并且玩的竟然还是闻远选的本子。 终于轮到了陈秋渔发言。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先说了一句:“算我求你,平时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每个人都清楚他说的是谁。 宁咛和沈溪言看着陈秋渔生无可恋的样子,虽然不应该,但他们真的忍不住想笑。 陈秋渔控诉完后,便开始分享自己的发现。 “前面大家已经说了很多了,接下来,我主要说一些我找到的不一样的东西。” “首先,在大公子书房卧榻的床垫下面,我发现了一个绣着小红花的手帕。” 宁咛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没想到自己藏在了那么隐蔽的地方,居然还能被他发现。 陈秋渔没有注意到宁咛的异常,继续道:“然后我就用掉了一次提问NPC的机会。我问了丫鬟红玲,这块手帕的主人是谁。” “结果,”他顿了顿,目光瞥向暗自紧张的宁咛。“这块手帕居然就属于红玲。所以,我怀疑大公子和红玲之间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他话音一落,闻远和沈溪言再次同频地把视线转向宁咛,只不过上次他们看的是她的肚子,而这次则是她的头顶。 宁咛:。。。 行吧,继突然揣崽后又惨遭被绿。今天这一天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 “最后,我去搜证了张老爷的房间,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陈秋渔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闻远,明显是准备开始算账了。 “我发现大公子最近在商行遇到的棘手事情的背后,居然都有张老爷的手笔。张老爷在背地里联合了商行的各位元老,让他们给大公子找各种麻烦,务必要将他赶出商行。”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张老爷如此针对大公子的原因,但是目前在我看来,最值得怀疑的人是张老爷。” 四个人轮流陈述完之后,30分钟的讨论倒计时开始。 目前四个人中,嫌疑最重的是陈秋渔所扮演的二公子,便由他先解释。 “首先,关于我房间里的药方,作为一个醉心医学且出国学医的人,房间里有收集到的各种药方,实在不足为奇。” 沈溪言打断他,“可是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可以致人死亡的毒药的方子,且有的症状也和大公子死相相同。” 陈秋渔被发现了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证据,面上却没有出现丝毫波澜,反而更加镇定了:“从毒药方子中仔细钻研,也有可能找到治病的良方,毕竟医毒不分家。” “而且,我更倾向于,有人利用了我房间里的药方给大公子下毒。同时还可以栽赃于我,可谓一举两得。” 这一点宁咛倒是很认同,如果关键证据这么容易就出现了,那这个剧本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二公子房间里的药方很有可能是一个干扰项。 “至于八音盒,那其实是我送给闵氏的生辰礼物。我确实爱慕着闵氏,而且我知道近日也是她的生辰。” “然而,她明面上毕竟是我的大嫂。我只能偷偷将心意藏在八音盒里,再送给她,这样才不会惹人口舌。” 闻远这才反应过来:“大公子和闵氏必须得出生时间相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交换。” “夫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直接就确定了这是送给闵氏的,而且也没有怀疑过咱小儿子是个断袖。” 沈溪言一头黑线,“一般人都不会这么联想吧,而且你大儿子也用不上什么耳坠吧?” 但是闻远又想到一种可能,质问陈秋渔“说不定是你因妒生恨,想要霸占寡嫂呢?” 陈秋渔:“不能否认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我要用来杀人的话,是不会考虑毒杀这种指向性过于明显的手段的。” 宁咛突然直直地盯着陈秋渔,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忽略了的问题。“你今天进入厨房干了什么?” 一般而言,君子远庖厨。更何况,医者仁心。 立志治死抚伤的二公子更不会进入厨房这种经常杀生的地方。 陈秋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很有效的可以安胎的良方,想要熬一例安胎药给闵氏。” 闻远和沈溪言目瞪口呆。 “所以这个孩子居然是你的?” 陈秋渔想到闵氏有可能是二公子的亲姐姐,苦涩道:“我只知道二公子和闵氏有情,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希望不是。” 闻远幸灾乐祸:“你希望有什么用?二公子可是已经打算喜当爹了,还亲自熬药呢。” 宁咛突然想到了什么,侧目望了陈秋渔一眼,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完陈秋渔后,接下来就轮到宁咛了。 闻远立刻一脸八卦地提问:“你知道大公子和丫鬟红玲有染吗?” 宁咛:。。。 沈溪言也插话:“如果闵氏对这件事情知情,那去父留子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宁咛理智地指出,“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肚子里的会是一个男婴。” “在这个普遍重男轻女的时代,大公子其实才是我最有力的倚仗。我的娘家就不用说了,即使是平时视我如亲女的表姨,也可能会因大公司的死而对我心生芥蒂。” “而且,闵氏一个内宅的夫人,根本不可能弄到毒药。” “所以我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去实施。” 众人思考了一下,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内宅妇人仅仅因为丈夫和丫鬟厮混就毒杀丈夫,确实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从这点看来,闵氏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掉。 但是闻远还是忍不住举手,“我还有一个问题。闵氏到底有没有和二公子珠胎暗结?” 宁咛:。。。 她好像终于知道闻远为什么要选这个本子了。 这个本子虽然不一定特别烧脑,但里面的瓜绝对足够他吃一下午了。 她甚至怀疑,闻远在选本时,是不是看到了有人评论“宝藏瓜田”就立刻冲了。 宁咛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选择把矛头指向沈溪言,“当初为什么要换孩子?” 宁咛在读闵氏的信息时,就觉得十分奇怪。 书香门第白家的嫡小姐,民信商行行长的正夫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一个隔了不知道多远的外甥女这么好? 如今虽然知道了这个远房的外甥女其实是她的亲女儿,但是,当年换子的动机是什么呢? 张夫人当初毕竟是下嫁,头胎生女也绝不可能动摇她在张家的地位。 除非…… 除非她早就知道自己以后很难再生育了! 想起张夫人当年是早产,宁咛突然灵光一现,只是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就听见陈秋渔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闵氏应该也不是张老爷的孩子吧?”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他,他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之前在课外的生物资料上看到过。服用激素可以延迟孕妇生产,只是会对胎儿和孕妇产生较大的伤害。” “结合张夫人在介绍时说,对张老爷心怀愧疚,所以劝他纳妾续香火。那便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张夫人怀的孩子并非是张老爷的。” 见几人都已经扒到如此地步了,沈溪言也只能把他之前保留的信息分享出来。 “没错,闵氏是我和初恋的孩子,当年我的父母之所以急着把我嫁给张老爷,也是由于我当时已经怀有身孕。” “只是筹备婚礼还是耽误了不少日子,即使我之后一直服用药物,借此延迟生育,最后在别人看来还是早产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可以掩饰我的身体因药物而亏损的好借口。只是后来,即使我已经被郎中诊断无法再生育,张老爷也待我极好。” “所以,我心下十分愧疚,只能逼他纳妾。” 突然被cue到的闻远感觉又有他的发挥空间了,立刻接腔:“我当时待你那般好,你却只把我当接盘侠!我真是一腔真心喂了——” 宁咛不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打断道:“别演了,你也不无辜。这么看来,张老爷是已经知道了张夫人的孩子并非他的,所以才开始打压大公子,想要将他赶出商行。” 闻远立刻收住了脸上的表情,讪讪道:“还是宁咛你聪明!” “我前阵子偶然听商行的伙计们私下谈论,有一个叫花子到处叫嚣民信商行的行长是在给他养儿子。还打着未来行长的亲爹的名义到处骗吃骗喝。” “我心下十分疑惑,便私下派人去调查。不仅找到了那人,还找到了当年白家带来的一直给夫人安胎的郎中。” “只是可惜,调查结果实在令人失望。夫人果然……。哎!” 推理到如此地步,宁咛终于理清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个家里所有人的人际关系,只是,总感觉漏了些什么…… 第三十二章 如今看来,每一个角色的背后都潜藏着杀人动机。只是关键线索还没有找到,目前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寄希望于第二轮搜证。 闻远率先向宁咛发出组队邀请:“宁咛,你和我一组吧,带我飞!” 宁咛无情拒绝:“现在你是我心里嫌疑最大的那个人,而且我中午吃的很饱,实在不想再吃瓜了。” 闻远苦唧唧地将目光转向沈溪言:“好吧。那夫人,你总不会拒绝我的吧?” 沈溪言更想和目前比较清白的宁咛组队,但是看着闻远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那你稍微正常一点。” 闻远和沈溪言这对老夫老妻率先组队成功,陈秋渔抬眼望向宁咛,明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咛迟疑道:“让我考虑一下。” 陈秋渔在宁咛这里并没有绝对的清白,而且他这个人太聪明了,和他一队很容易干扰她的判断,把她的思路带偏。 陈秋渔压低声音:“我这边还有一个指向你的不利线索。” 宁咛闻言,突然瞪圆了眼睛,蠢萌的萨摩耶形态再次上线。 陈秋鱼眼睛弯了弯,以手抵唇遮住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我觉得凶手不是闵氏,害怕干扰大家的判断,所以就没有公布。” “怎么样,我的诚意是不是很足?要不要和我结盟?” 宁咛:。。。 明明是威胁的话,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诚意,真不知道他是语文学得太好还是学得不好。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宁咛只能从心地回答:“结!” 只是语气,怎么听怎么感觉有点凶巴巴的。 陈秋渔感觉像是被刚刚长出来牙齿的小奶狗轻轻咬了一下。 不痛,只是酥酥麻麻的,直教人想把它抱起来,然后把它的狗毛揉乱。 但是,他很快又清醒过来。宁咛也只是偶尔“小天使”,大部分时候可都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四个人分成了两组之后,便开始了第二轮的搜证。 宁咛询问陈秋渔:“你有什么思路吗?” 陈秋渔:“既然我们已经是队友了,基于队友间最起码的信任,我觉得我们两个的房间就没必要再去收证了。” 宁咛倒是同意他的观点,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是我很好奇,你口中的对我不利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闵氏之前给二公子抱怨大公子近段时间脾气非常暴躁,每次喝醉之后都会拿敏思撒气,但是第二天又会苦苦哀求闵氏的原谅,求她不要像张夫人告状。” “闵氏说自己实在不知道还能忍到什么时候,要是大公子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再好不过了。” 宁咛默然,这封信的确可以直接算作闵氏的作案动机了。 “你就这么确定凶手不是我?” 陈秋渔唇角微勾,“你不是也没有告发我那个所谓的安胎药吗?” 陈秋渔当时因为自己在说谎,特意观察了几人的表情。 闻远和沈溪言虽然表现得相当震惊和讶异,却并没有怀疑。 唯有宁咛的态度十分玩味,当时她明显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宁咛再次被他的堪称恐怖的观察力和敏锐的洞察力折服。 “我也只是在那个匣子里看到了一张堕胎药的方子,况且二公子熬的究竟是安胎药还是堕胎药,对这个案情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陈秋渔和闻远一起待久了,突然遇到宁咛这么一个理智又冷静的人,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合他的心意,忍不住道:“所以我们两个合该在一起。”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直到宁咛向他投来诧异的一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好像十分有歧义。但是,他既然能被别人称为高冷学神,至少在面子上还是很能绷得住的。 他假装无事发生一般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我觉得厨房之中应该还有一些线索,说不定我们可以有所发现。” 宁咛本也没有往深处想,他又突然提及正事,注意力便跟着转了回来。 她赞同道:“那我们就先去厨房看看吧。” 两人结伴去了厨房,炉子上面还有一个正熬着药的瓦罐。 可见陈秋渔所言不假,他进厨房的确是为了熬药。 而如果凶手的确是根据陈秋渔房间里的毒药方子去抓的药,那他绝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在厨房里熬药,更有可能是偷偷地研磨成粉末再趁机下在大公子的茶水中。 于是,他们翻箱倒柜,着重搜寻了类似于药杵之类的器具。 “找到了!” 宁咛循声望去,只见陈秋渔从一个旮旯角落里的陈旧的木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研钵,里面还有残留的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粉末。 看来凶手果然是在厨房里偷偷制成了毒药,只是有这个作案时间,而且行为又不会惹人怀疑的,究竟会是谁呢? 宁咛当机立断道:“我想去找一下红玲。” 陈秋渔也正有此意,“一起去吧。” 他们在客厅里找到了NPC红玲。 扮演红玲的是一个是一个身资曼妙的小姐姐,她画着十分妩媚的妆容,半倚在客厅的坐塌上。 宁咛:“我要问你一个问题,”然后她又指了指旁边的陈秋渔,“他应该也可以在场吧?” 红玲风情万种地掩唇一笑:“夫人的意思,奴家怎敢违背呢?何况夫人和二公子可不就是一家人吗?哪来的两家话?” 被内涵到的宁咛和陈秋渔:。。。 现在NPC界也这么卷的吗?一句话不能说出两层意思是不是都不好意思来应聘? 宁咛不理会NPC的调笑,开门见山道:“你肚子里是不是怀了大公子的孩子?” 陈秋渔:。。。 他只知道,宁咛是对红玲有所怀疑。 毕竟,丫鬟这个身份,既可以借打扫的名义进入他的房间,得到方子。又可以长期呆在厨房里,不会惹其他人的怀疑。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宁咛上来就问了这么一个狗血劲爆的问题 他满脸复杂地望着宁咛,十分纠结。 难道他身边所有人的最终归宿都是闻远化吗? 而宁咛则直勾勾的盯着红玲,她并没有注意到陈秋渔的表情,当然更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啥。 红玲愣了几秒,随后换上了一副幽怨中又颇有几分凄苦的表情。 “妾自知出身低贱,不敢肖想大公子正妻的地位,只求太太能看在妾身这些年的辛苦侍奉上给孩子留一条生路。” 宁咛:。。。 这NPC怎么如此戏精?刚刚还奴家现在就妾了…… 只是如此一来,红玲的作案动机就非常明确了。 红玲清楚闵氏和二公子之间的奸情。只要她将事情抖落出来,不仅闵氏和二公子会身败名裂,闵氏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说不清楚了。 而大公子一死,她的孩子就会成为张家唯一的嫡系子孙,而她也可以母凭子贵,再也不用侍奉别人,还可以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陈秋渔还没有搞清楚宁咛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就被红玲的回答震在原地。 他看向宁咛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这你是怎么猜到的?” 宁咛:狗血小说看多了就很容易猜到了。 一个集齐了“豪门”“凶杀”“奸情”的剧本里怎么会少了“继承人争夺家产”这个要素呢? 而不怀孩子哪来的继承人? 但宁咛不好跟这么一个没有被狗血小说荼毒过的祖国的花朵探讨这个问题。 她只归因为:“女人的直觉。” 陈秋渔:。。。 这属实是他的盲区了。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现在事情的发展。 对红玲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看过我房间里的毒药方子?” 红玲笑嘻嘻地反问他:“是和给太太准备的堕胎药的方子放在一起的那个方子吗?” 陈秋渔:好一手挑拨离间! 然而,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接触到过毒药方子。 如今整个案件的始终也基本上水落石出了。 宁咛和陈秋渔一同回到了长桌前,等待闻远和沈溪言这对老夫老妻回来。 等了将近五分钟,闻远和沈溪言的身影也从远处出现。 “你们快猜,我和溪言发现了什么?”闻远人还在门口,兴奋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我们又去搜了大公子的书房,这一次我们翻了大公子身上的衣服,居然在内兜里发现了一些私人记账的票据!” “其中大部分买的是一些金银首饰,却都不贵重。但是居然还有几张药房拿药的票据。” “而且我们发现,票据上记的居然是丫鬟红玲的名字!” 闻远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赶紧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这才继续道:“于是我们就去找了红玲质问。果不其然,这些都是她去买的!” “结合大公子和红玲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们推测这是大公子给红玲的封口费。” “谁知红玲拿着大公子的钱去买了毒药,然后杀了大公子!” 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叹道:“这个女人可真狠呀!” 宁咛听完他的叙述,便把她和陈秋渔的发现也分享了出来。 如今,红玲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手法都已得到证实,四人便喊来警官NPC提交了结论。 警官确认他们已经确定不再更改后,便找来红玲进行对峙。 红玲施施然走了进来,她用含情脉脉的目光轮流扫过四人,最后停在宁咛脸上,叹息到:“最后,居然还是我棋差一招。不仅作茧自缚,害得自己到了如此下场,还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说到这里,又换上笑吟吟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我这把美人刀,姐姐用的到底顺不顺手?” 说完,便不顾四人的反应,扭头就出了房间。 留下警官NPC宣布:“恭喜各位玩家找出杀害大公子的真凶!” 虽然成功找到了凶手,但红玲最后这番话却又吊足了胃口,似乎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闻远:“啊,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沈溪言虽然大概知道红玲最后指的是谁,但是也不清楚具体缘由。 而陈秋渔的脸上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很快想通其中关窍。 他忍不住低声轻笑,询问宁咛:“所以,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其实是你向红玲透露的?” “而且你还和她暗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说到这里,他已经换上了陈述的语气。 他当时居然还真的信了宁咛是信任他,才没有揭穿那个安胎药的谎言。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刻意造就的。 唯有让所有人,包括红玲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闵氏才不会在明面上成为大公子死后既得利益最大者。 而实际上,二公子和闵氏虽有情,但绝没有私通。 二公子心知肚明孩子不是他的,才会熬了那例堕胎药。 想起当时隐住那则指向闵氏的证据没有公布的自己,陈秋渔不由感叹: “其实作茧自缚的是我,而美人刀,”他看了一眼旁边宁咛恬静美丽的侧颜,“嗯,确实很好用。” 宁咛面对他们惊疑的目光始终一脸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走吧,都猜了一下午了,玩点儿别的去。” 第三十三章 宁咛和他们又去电玩城玩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宁母的电话,与他们告别后便随着父母回家了。 今天差不多玩了一天,下午又动用了大量的脑力,宁咛便选择放松一个晚上,看了一会儿语文作文素材就入睡了。 而陈秋渔三人则聚在一起吃了晚饭。 闻远在饭桌上还一直直念念不忘下午的剧本杀。 “那个NPC最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借刀杀人?” 沈溪言:“你问秋神,他和宁咛一组。” 陈秋渔:。。。 陈秋渔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究竟是脑子不够用,还是色令智昏更丢人一些。 最后果断选择:“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远虽然依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无脑吹他已经很擅长了,“不愧是宁咛,连我秋神都要甘拜下风!” 三天的国庆假期眨眼就过去了。 等同学们回到教室时,月考成绩已经被打印下来,张贴在了教室的两个门上,确保每个同学在进入教室前都能先看到自己的成绩。 宁咛一来到教室,就看见前门和后门都围满了人,而且人手一个小本子,记着自己的各科成绩和排名。 不得不赞叹,小明这一招实在是心思险恶,居心叵测,费尽心机杀人诛心! 宁咛估摸着自己一时很难挤进去,干脆入班随俗,也就地拿出了本子和笔,加入了记成绩的队伍。 只是前面有一群个子颇高的男生挡住了她的视线,宁咛看得实在是太辛苦,必须得不停地调整着姿势,才能见缝插针地瞅上一两眼。 而刚刚打完水回来的陈秋渔等人正好路过,从背后看见了宁咛颇有喜剧效果的动作。 闻远脑袋上写满了问号:“宁咛这是在干嘛呢?” 沈溪言:“可能是想看成绩。” “我不是已经都帮他抄好吗?就在她桌子上放的,她没看见吗?” 陈秋渔:“你没发现她还背着书包呢,估计连门都还没进去。” 闻远不由得赞叹道:“宁咛可真是积极呀,书包还没放下就想着记成绩了。” 陈秋渔和沈溪言满头黑线:。。。 虽然知道你很欣赏她,但是真的不至于此! 沈溪言:“你以为她是不想进去吗?” “啊?” 陈秋渔:“走吧,开路去。”说完就大步朝着教室前门走去。 沈溪言和闻远也连忙跟上。 陈秋渔先是走到宁咛身边,与她低声道:“成绩闻远都已经帮你抄好了,就在你桌子上。” 随后状似不经意地大声道:“小明上来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挤在门口的同学闻言立刻做鸟兽散。 而本来以为可以当一回护花使者,特意走出了格外豪迈潇洒的气势的闻远发现根本没自己表现的机会。 他还没来得及出场,人就都散了。因而感到十分失望:“就这?” 沈溪言一语中的:“你国庆是不是又看什么言情小说了?” 闻远老实道:“没有,只是追了一部保镖和大明星的偶像剧。” 沈溪言嘴角微微抽动:“你可少看点吧。” 宁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班主任是真的来了,赶紧对闻远道了声谢就收起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秋渔郁闷地摸了摸鼻子,“她怎么不谢我?” 闻远:“你俩不是一家人吗?干嘛这么客气?” 说完还冲沈溪言挑眉,“是吧,夫人?” 沈溪言白了他一眼,就回到了座位上,甚至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闻远转向陈秋渔:“溪言是不是在嫌弃我???” 陈秋渔挑眉,拍了拍他的肩,“你居然发现了。” 说完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宁咛认真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她这次月考总成绩位列班级第九名,年级62名,算是一个很好的名次了。 而且,这还是在她还未完全拾起以前的知识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宁咛有信心,自己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好。 她看过成绩后,便把纸条收了起来,不再把心思放在上面。拿出书包里各科目的假期作业,准备交作业。 而这时,班主任梁晓明居然真的走了进来,“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教室门上贴着的各科成绩,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快点收心。” “另外,我看了大家的校运会的报名情况,发现大家都非常的不积极。” “这周末就是校运会了,我在这里要求除了广播部和后勤的志愿者,每个同学至少参加一项比赛,团体比赛也行,重在参与嘛。” 小明下达了任务后,就施施然离开了。 宁咛直接扭头问沈溪言:“你报了撑杆跳?” 沈溪言坦然地笑了笑,“对,我想挑战一下。” 宁咛:“挺好的,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说完,又把头转向闻远,“校运会的赛程安排给我看一下。” 闻远听到了宁咛刚刚对沈溪言说的话,递给她一张表,又睁大眼睛,满含期待地问她:“宁咛,你也会给我加油的,对吧?” 宁咛虽然觉得闻远不会社死,即使社死了也不会因此小心灵受伤,但也不好当面厚此薄彼,糊弄道:“我没比赛的话会去的。” 她查了查,撑杆跳的时间定在校运会第二天的上午,和50米以及100米短跑的预赛撞了时间。 便对闻远道:“我报名一个女子400米。” 闻远看了看当前班上的报名情况,遗憾告知她:“400米已经报完了,现在只剩女子100米、800米以及3000米。” “那我报一个女子800米吧。” 800米总比3000米强。800米对宁咛来说顶多累一点,而3000米,即使是从小就有做体能训练的宁咛也不太吃得消。 “对了,”闻远通知她:“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校运会前,每个班级举班牌的同学,课间操时间都要去跟着仪仗队统一训练。地点就在篮球场上。” 宁咛没想到这个也需要训练,但是做课间操和训练仪态对她来讲没有什么区别。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课间的时候,宁咛和许若璃打了一声招呼,便独自去了篮球场。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学生都在那里等着了,看外表无一不是俊男靓女,气质出众。 而有两个穿着仪仗队制服的男生,则明显是安排来训练他们的□□。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他们便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普通一班,徐阳晨。……。……。实验三班宁咛,实验四班姜橙。……。” 宁咛眉梢微动,倒是没想到在这儿可以接触到女主姜橙。 只是那人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估计姜橙是翘掉了。 念到名字的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班级的班牌后,按顺序排成一排。 高一年级共有25个班级,却只有两个□□,每个□□要带十几个同学。 分给宁咛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阳光的小麦肤色的狼狗型帅哥,他自我介绍道:“各位学弟学妹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高歌。高歌猛进的高歌。” “现在,各位帅哥美女们,挺胸收腹!” 他站在众人面前,咧开一口白牙,眉毛微挑,脸上十分是不羁的笑容,却在开始训练时又立刻变得十分严肃正经。 “手臂与两肩平齐,右手在上,左手持于竿子中间。” “不错,就这个状态,先保持五分钟。” 统一发号施令后,他就从第一个同学开始纠正姿势。 “学弟,不用这么紧张,手上青筋都暴出来了,你这样让学长我很害怕呀!” “让你右手在上不是右肩在上。自信点好吗?说的就是你!还往哪看呢?” “这位老弟,你怎么回事?这是班牌,不是镜子。你对着自己干嘛?梳花黄吗???” 饶是经常直男发言的宁咛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哥们儿说话也太毒了,简直嘲讽力max。 好在轮到宁咛时,他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对照着花名册上的名字念到:“实验三班的宁咛?” 宁咛疑惑他为什么要喊自己,但在经过大一军训后,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声“到!”,声音十分洪亮。 高歌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朝宁咛绽放了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这位同学,你很有前途!” 宁咛:??? 他也不解释就继续下一个同学了。 不到五分钟,就有同学支撑不住了。 高歌又开始点评:“你们这一届可不太行呀,五分钟都坚持不住。到时候我建议大家可都得备好一支葡萄糖,半路累了还能停下来补补。” 宁咛虽然感觉还算轻松,但是很想能来个人把他的嘴巴给堵上,这人的嘴巴实在忒毒了一些。 五分钟后,“好了,放松两分钟,省得到时候说学长欺压学弟学妹。” 所有人闻声都欢呼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的班牌,原地休息。 宁咛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肘关节。 “宁咛学妹,”高歌停在宁咛的面前,套近乎道:“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仪仗队?” 宁咛终于知道他当时说的有前途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想招人。 她思考了一下,真诚发问:“如果我加入了,还是你训练我吗?” 高歌一征,由于他平时也经常因为帅气的外表受到女同学的表白,下意识便觉得宁咛这是对他有意思。 他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牺牲自己的美色,为他们仪仗队换来一个好苗子。 心中安慰着自己,这是舍小我为集体。 然后自以为十分勉强地答:“如果是你强烈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宁咛看着他扭捏的神色,立刻就猜到他好像误会了些什么,无情打破他的幻想:“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加入了。” 高歌嘴边的“那我就帮你引荐一下好了”刚要脱出口,才反应过来,宁咛说的是不加入。 “啊,为什么?” “你嘴有多毒,你心里没点数吗?” 被拒绝之后还被diss,高歌因为刚刚的自作多情十分羞愤:“我嘴怎么毒了,你尝过吗就污蔑我?”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高歌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幸好因为肤色原因看不太明显。 片刻后宁咛诚恳发问:“你知道蜜蜂小狗吗?” 高歌也是一个经常网上冲浪的人,这张图片他确实看过。 此刻被宁咛提起,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宁咛:“他尝过。” 高哥终于跟上了宁咛的思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这个人怎么还好意思说我毒???” 宁咛并不想在这方面和他攀比,只提醒他:“两分钟到了,可以开始训练了。” 高歌:!!! 高歌第一次被学员催着训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但碍于时间确实紧张,只能不情不愿地宣布“休息时间结束!下面开始训练走姿。” 第三十四章 “不要求你们走正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也看你们自己的心情。” “但是,你们作为龙头,控制着整个方阵的行进速度,步子要放缓,步幅宜小不宜大。” “当然,你们谁要是想当众表演劈叉,我也没意见。” 说完,他便随手拿了一个同学的班牌,打算给众人示范一遍。 他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后,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退后几步,面向众人,昂首挺胸站立时,便如一棵扎根土地,却又笔直向上的白杨。 迈步时,明明和别人一样的动作,却莫名多出了庄重肃穆的气势。 他向你走过来时,你的目光只能追随于他,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为了他的陪衬。 宁咛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的嘴巴很毒,但专业素质确实过硬。 而他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特意站在了宁咛的正前方,向前几步便停在了宁咛面前。又换上了放肆不羁的笑容,微微挑眉:“怎么样?” 明明是问在场所有同学,却直勾勾地盯着宁咛,颇有几分炫耀和挑衅的意思 宁咛:幼不幼稚? 但她也不能违心地说他不好。只能混在别人一片称赞声中敷衍道:“很棒棒哟。” 高歌听到她明显的糊弄,反而更生气了。 “现在,你们自己一个一个单独走一遍!” 说着又退回几步,“我来帮你们仔细看看。” 众人顿时一片哀嚎,大家一起的时候。还没有人特别关注自己。而现在,一个一个的来,完全就是公开处刑! 高歌刚刚被宁咛diss了嘴毒,此刻听到他们过分夸张的嚎叫,顿时明白了他们在想什么。 他额角青筋突突地跳,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有什么好怕的?这一次,我会对你们温柔一点的。” 他不说还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更害怕了。 甚至有一个男生在走路时手一松,不小心把班牌给掉地上了。 高歌:。。。 他努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轻声道:“这位同学,别紧张,捡起来继续!” 然而,众人只觉得更悚然了。 那个男生则是吓的直接回了原位,说什么都梗着脖子拒不配合。 宁咛忍不住扑哧一笑,立刻被高歌的死亡视线锁定,又立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 高歌无语望天,在接下来的同学表演时只给出简短的建议,不再多做评价了。 宁咛本以为他多少会为难一下自己,以报刚刚的diss之仇。 谁知,他竟然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就不再多说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击到了。 十几个同学轮流走完,课间操也差不多结束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可千万不要有人迟到。” “而这次缺席的名单,我会转告给相应班主任,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心理不平衡。” “现在解散。” 说完,同学们就把自己的班牌放回去,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宁咛也准备跟着众人一起回去时,发现高歌一直站在她旁边,盯着她却又不说话。 宁咛:。。。 她只得主动搭话:“你有什么事吗?” 高歌移开了眼睛,视线飘忽不定,却始终不肯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安排我带你。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加入仪仗队?” 宁咛:还惦记着招新呢? 她不得不真诚发问:“你们队长是给你下达了什么硬性指标吗?就是不完成要扣分的那种。” “啊?” 高歌看着宁咛十分认真的表情,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很疑惑。 这下终于明白了,宁咛觉得他是为了kpi才一直邀请她的。 不由气成了一个河豚,“我是觉得你有天赋才问你的!而且,而且,我就是我们的队长!”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他用受伤的目光望着宁咛,渴望从她脸上看出一分内疚与惭愧。 而宁咛只是诧异地瞟了他一眼,“那你可真是以身作则啊!” 说完,见他又要被自己给气晕了,这才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即使换个人带我,我也不会参加的。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对这方面没有兴趣。” 说完就与他摆摆手,也不顾他的反应,径直回教室去了。 宁咛刚走进教室,就被闻远招呼过去,“宁咛,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今天课间操后,小明找我说了要调整座位的事情,他让我按班上同学的身高先帮忙排出一个大致的座位表。” 他冲她挤眉弄眼,“怎么样,要不要动用一下我的关系?” 宁咛不为所动,“我坐哪儿都行。” “什么???” 闻远捂住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你难道不想继续和我们坐一起吗?” “你和我,还有溪言一起度过的这一个月不够快乐吗?” “亏我还把你和我们都排在了一起!” 宁咛:不就是通知她被安排在了他们旁边吗?至于这么复杂吗? “OK。” 闻远接收到她同意的信号也就不再演了,美滋滋地继续排他的座位表去了。 宁咛则拿出了下节课要用到的课本,低头沉思着。 她一开始很排斥和沈溪言坐得太近,是因为担心沈溪言对她的好感度影响到剧情崩坏。 但如今,沈溪言对她的好感度应该也长得差不多了。 毕竟宁咛觉得除了美貌和文采,自己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机灵鬼儿罢了。 “不是哦!” 国庆假期前声称去参加绿水集团团建的白团子突然闪进了宁咛的脑海中,“宿主,你不是还英雄就美过吗?” “什么时候???” 白团子又哗啦啦翻起他的小书: “这节是体育课,沈溪言正准备和闻远他们一起去打篮球。 教室外有一个男生喊道:“麻烦找一下实验三班的沈溪言。” 沈溪言扭头望去,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 见沈溪言出来了,那个男生说“我有件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儿,你说吧。” “这里不方便,涉及到个人隐私,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下教学楼后面?” 沈溪言是不太想去的。毕竟,好不容易一节体育课,而且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和别人的隐私有什么关系。 但是那个男生态度非常坚持,而且一直声称这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沈溪言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然而,等他到教学楼后面时,那里正有一个男生蹲在那里吸烟。而旁边则围了一群社会上的精神小伙。 那个领他过来的男生朝那边喊道:“头儿,人我带过来了。” 那个人把嘴里叼着的烟随手一丢,用鞋子撵了撵,就朝他走过来。 “你就是沈溪言?” 沈溪言不懂他们想干嘛,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道:“对,我就是。” 谁知那个男生直接冲过来,揪起他的校服领子“那你还敢过来?” 沈溪言:。。。 “不是你让人带我过来的吗?” 那个男生气急败坏地吼道:“抢了人的女朋友还这么光明正大?” 沈溪言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这样装无辜骗走别人女朋友的。我和小美感情那么好,就因为你,她要和我分手!” “不是你勾引我女朋友,她怎么会和我分手?” 沈溪言更不明白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小美!” 那个男生明显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喊起周围那一群社会青年,“不认识?那今天就打到你认识!” 说完,那一群人就围了过来,推攘起他,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然后就拳脚相加起来,沈溪言无法反抗,只得尽力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和脸。 他大声喊着:“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小美!还有,你们在学校里打人,没想到后果吗?” 那个男生嗤笑一声:“打人又怎么了?你知道姜橙吗?她罩着我,别说打一个你了,再来十个人我都不怕!” 他话音一落,那一群人仿佛也有了底气。 本来还有几个人畏畏缩缩,只是装装样子。 现在不知为什么,好像把平时积攒的火气都发泄到了沈溪言身上。 沈溪言只能无力地承受着这些暴力。他想着忍过去就好了,就在他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自己似乎忍受不下去了的时候。 突然,有一道女声传来:“喂,你们在干嘛?快停手!” 那一群人停了下来,转向那个女生。 沈溪言认出了那道声音是他们班上的宁咛。 但是他现在不敢把头抬起来,出于某些隐秘的心思,他不想让宁咛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而且,没有发现是认识的人,她应该也会赶紧跑吧。毕竟,她一个女生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美女,别多管闲事儿!” 沈溪言看不见宁咛的表情,只听她平淡道:“被我看见了,就不算闲事儿。” 那个男生轻蔑的一笑,“那也要看看你管不管得上!” 说完,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男生接收到他的示意之后,走上去想要把宁咛推开。 谁知不知怎么的,只传来了那个男生的哀嚎。 沈溪言被围在人群中,刚刚一直低着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此刻,穿过几人的空隙,终于敢抬头往那边一看。 原来是把他骗下来的那个男生,而他现在居然被宁咛就这样单手擒住了。 他趴伏在地,背部还被宁咛一只脚踩着,努力挣扎着,根本站不起来。 宁咛道:“还不快滚!” 说完就松了手,而那个男生还想趁机反扑,结果宁咛对着他腹部一踹,他瞬间跌落到两三米外。 不得已,他只能赶紧溜了回去。 “这事儿我今天管定了。别说是他,再来五个我都照打不误。” 那个男生终于意识到了宁咛并不只是嘴上说说,似乎真的有这个本事。 他又点了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从沈溪言的身旁走向了宁咛。 注意到宁咛朝这边望来,沈溪言又赶紧把头低下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面容。 然而他却觉得这个过程如此漫长,明明那两个男生离宁咛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走过去不过十几秒。 他却感觉等了一个世纪,好在最后听到的是两个男生的哀嚎。 而那个男生也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似乎还真的奈何不了宁咛,便喊道:“你知道姜橙吗?我们是姜橙的人!” 宁咛不耐烦道:“就算你是顾北城的人也没用,现在不滚就要挨打!” 那个男生发现宁咛油盐不进,虽然不知道顾北城是何许人也,但看了看负伤的三个人的惨状,斟酌了一下只能喊着这群人撤了。 沈溪言感觉到周围的人墙终于消失,这片密闭压抑的空间也终于被温暖的阳光打破。 但是,他却感到自己糟糕极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此刻的狼狈还是因为,出于某种别扭的心理而没有出声阻止宁咛涉险。 他觉得污浊的自己根本不配接受这样明媚阳光的洗礼。 听到宁咛向他走近的脚步,他只能赶紧背过身去,瓮声瓮气道:“别过来!” 宁咛的脚步一顿,“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你走吧。” 宁咛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看到他拒绝的姿态,立刻明白了什么,便道:“好吧,那我走了。你一会儿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沈溪言等到彻底没有动静之后才敢抬头,而此时连宁咛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第三十五章 宁咛:“所以那个人居然是沈溪言?” “说实话,我都快忘记这回事儿了。” 白团子望着她摇了摇头:“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宁咛没想到这个曾经问她孙子是谁的孙子的团子如今也会文绉绉了,没忍住在脑子里吹了一声口哨:“哟呵,你现在的语文水平是越来越高了!” “只是,那个人真的是姜橙的小弟吗?”宁咛刚发出这样的疑问,修正器就又发来了任务指示。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请考核对象找出沈溪言对姜橙的心结所在,并为其解开。” 奖励:技能卡(未知)×1 限时:本月结束前 惩罚:当众对班上除了沈溪言外,任何一个男生演唱完整版《纤夫的爱》 接受or拒绝 宁咛凝眉思索了一阵,直接选择了接受。 看来,沈溪言对姜橙的心结就是这次的校园暴力事件了。 “只是没想到,小白羊还挺坚强的,校运会上那么社死都没能让他产生心结。” 白团子:。。。 “宿主再纠结男主社死的问题的话,估计马上社死的就会是你自己了!” 宁咛想到这个任务失败的惩罚,满头黑线。 当众演唱《纤夫的爱》,确实很有那么一些,一言难尽…… 宁咛虽然不害怕社死,但按照她现在的学习状态,在这个班上估摸着是要待到毕业的。 何必给自己的未来三年都带上一个“搞笑”的标签呢? 形势所迫,她只能认真梳理起现在情况。 “首先,既然这个心结能被解开,说明那个施暴的男生必定不是姜橙的小弟,只是打着他的名号。” “其次,虽然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但按照任务期限,这件事情必定会是在这个月发生。” “最后,”宁咛一锤定音道:“为了促进男女主之间社会主义和谐关系的建立,以及考虑到剧情崩坏度,解决这件事情的主力还得是姜橙!” 白团子:你突然这么兴奋,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想把活推给女主,自己去摸鱼啊!!! 想清楚以上三点后,宁咛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只是后面的细节还需要慢慢完善。 她便抛开杂念,继续去学习了。 白团子被宁咛非人的效率惊得目瞪口呆:“宿主,你确定这就想好吗?不需要再仔细分析分析吗???” 它以前带的宿主可都不是这样的啊! 哪个新人不是收到任务后就提心吊胆,一直到任务结束前都在努力思考对策呀??? 宁咛理所当然道:“不然呢?这种问题需要想很久吗?” 白团子沉默片刻,盯着她脑海里已经快速过掉的五个英语单词,心累:“所以你重来一次,其实只是为了好好学习吧!!!” “你想多了,我这只是充分利用重生的福利而已。” “而且,”宁咛发出灵魂质问:“你们系统完成任务还有积分可以拿,而我,只是一个莫名被捞来打工的无薪无编无社保的统选冤种罢了!” 被宁咛以谴责的目光盯着,白团子终于露出几分心虚,连忙圆润地弹开了。 第二天,宁咛按时来到了篮球场。 在高歌那里领了自己的班牌后,就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发呆。 高歌见人来的都差不多了,便命令大家集合起来。 而这时,远方一个高个子的短发女生才姗姗来迟。 高哥挑眉:“同学你是?” 她一走近,宁咛便认了出来,这正是女主姜橙。 姜橙完全没有因为第一次的旷课而表现出丝毫的不自在,她直视回去:“实验四班的姜橙。” 说完,拿走了旁边孤零零剩下的最后一个班牌,在一排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宁咛和实验五班的同学的中间。 期间对其他人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 高歌撇撇嘴:“今天我们主要练习走路的仪态和节奏。” 说着,他又把视线落在了姜橙身上,似乎在纠结该拿这个“新生”怎么办。 他眉头皱了皱,接着又扫到了旁边的“优等生”宁咛,瞬间有了主意, 宁咛看着他朝自己露出那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虽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道:“这位姜橙同学,你先跟着宁咛去旁边学一下举班牌的姿势吧。” 宁咛:别吧!不是吧? 他就没发现姜橙和她很明显的气场不合吗??? 高歌注意到了宁咛苦大仇深的表情。“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宁咛很想拒绝,但旁边的姜橙已经把锐利的目光转向了她。 此刻,宁咛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怂的。 “没有困难!” 说着,就和姜橙一起走到了旁边,两人面面相觑。 她这才发现,原来姜橙有这么高。 宁咛自己本身就有一米六五,在这个年纪的女孩中已经算是高的了,而姜橙竟然比她还高了将近半个头! 被她以这种角度看着,实在很有压迫感。 而且,作为原书中姜橙的“心头刺”,即使宁咛对沈溪言并没有任何想法,此刻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宁咛只能硬着头皮重复着昨天高歌的教学:“昂首挺胸,双手平齐于肩膀。” 然而,姜橙丝毫没有动,只是用一双沉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咛:??? 她没忍住像逗猫一般往旁边挪了挪,姜橙的眼球果然立刻追随着她,转了转。 宁咛:“喵?” 姜橙:。。。 没有得到姜橙反应的宁咛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一片寂静的尴尬中,宁咛盯着地面,而姜橙看着宁咛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耳垂。 像极了她母亲最常戴的那条项链上镶嵌着的鸽血红宝石。 她纠结了一会,还是回她一声短促的:“喵” 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宁咛突然抬头向上望去,姜橙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道声音短暂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只能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指导着姜橙动作要领,这一次姜橙倒是动了,只是虽然面向前方了,眼神却依然落在宁咛的脸上。 宁咛这才意识到姜橙的重点好像在自己脸上,以为是不小心蹭到了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回望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姜橙这才错开自己的眼神,咳了一下,赞叹道:“你长得真好看!”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甚至还为此犯蠢的宁咛:。。。 你和沈溪言可真是绝配啊!!! 姜橙继续道:“我知道你。闻远说,你想和我交朋友。现在,我同意了。” 宁咛面无表情回她:“那可真是谢谢啊。” 姜橙给她带来的压迫感瞬时消失了,可能一个再霸气侧漏的人,一旦被认证为颜狗之后,就会立刻掉下神坛 毕竟大部分人可能会怕狼,但是绝不会怕哈士奇。 她甚至敢直接上手去纠正姜橙动作里不那么标准的地方。 并且在纠正完后,勒令他以这个姿势保持五分钟。 姜橙虽然按照宁咛的吩咐一动不动,但眼珠子再一次盯紧了宁咛。 宁咛:“你这是在练习捕猎吗?” 姜橙先是错愕了一番,意识到她指的是自己一直盯着她后,解释道:“我其实只是在发呆,这是特意为上课应付老师练成的。只不过你比较好看,所以我现在就盯着你了。” 宁咛:原来我的脸和沈溪言的后脑勺是一个档次,我该荣幸吗??? 姜橙突然发问:“你认识沈溪言吗?” 宁咛一瞬间以为姜橙是有读心术,怎么她刚想到沈溪言姜橙就问起了。 但是她马上又否认了,姜橙要是有读心术还轮得到自己在这里任劳任怨撮合他俩?刚刚姜橙发呆应该是在想沈溪言吧。 她斟酌片刻,谨慎回答:“认识,而且他就坐在我旁边,怎么了?” 宁咛特意说出了沈溪言坐在自己旁边,就是为了吸引姜橙继续说下去。 而面对这么一个鱼饵,姜橙果然立刻上钩了。 她黑夜般浓稠的眼瞳中仿佛划过一簇烟火,难以窥伺的迷雾散去,只剩下偏执的兴奋。 “我对他,很感兴趣。” 宁咛一直知道姜橙是主动出击型猎人,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白。 宁咛故作天真地问她:“你喜欢他?” 姜橙:!!! “不可能!”随后又认真道:“我只是想搞清楚他这个人,而且我和他之间还有笔账没有算完!” 宁咛: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但也不拆穿,故意拉长了音调:“这样啊~” 姜橙明显感觉到了宁咛的不信任,但是她其实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只能假装自己听不懂宁咛的意思。 “你能和我说一下他吗?” 宁咛自然是愿意的,女主愿意努力去攻略男主,她自然乐见其成。 “没问题,毕竟,你都同意和我交朋友了。” 宁咛特意把“同意”两个字咬的很重,然而姜橙这次完全没发现她的阴阳怪气,甚至还主动“喵”了一声,然后立刻眼神示意宁咛跟上。 宁咛:。。。 虽然一开始是她先犯蠢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然而,姜橙一直盯着她。 宁咛无法,只得有气无力:“喵~” 于是,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达成了一致。 而远方的小羊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让他十分有好感的宁咛打包送入狼口…… 第三十六章 “我倒是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沈溪言的事。” “他在校运会上报名了撑杆跳,”说完还暗示姜橙:“近距离观察是最有效的了解一个人的方式,你到时候不妨去看看。” 姜橙闻言若有所思,明显是在认真考量这个建议。 而宁咛脑海中的白团子则十分不理解的发问:“我们不是应该避免姜橙在沈溪言社死的时候出现吗?为什么还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按照原书剧情,即便没有我告诉她,她最后也还是会去。不如现在卖一个人情。” “至于到时候,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就好了。” 等姜橙掌握了动作要领,宁咛便和她一起归队了。 高歌对宁咛的教学效果非常满意,但是想到自己昨天投递的橄榄枝被无情拒绝,心里又十分受伤。 他望着宁咛的目光在欣赏和哀怨之间来回切换,仿佛实时表演人格分裂。 宁咛:。。。 站在宁咛旁边的姜橙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她悄声问宁咛:“你渣过他?” 宁咛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应该没有吧,我昨天才和他第一次见面。” “不过,我昨天拒绝了他的招新邀请。” 姜橙有被震惊到:“我们学校居然还有京剧社???” 宁咛:不得不说,大小姐是有些幽默在身上的。 这次训练完后,高歌没有再试图劝说您加入仪仗队,他走上前,“今天真是谢谢你!” 宁咛一直以来准备走的都是“幕后黑手”的角色路线,这次阴差阳错在姜橙那儿挂上了号。 好在结果不坏,她满含深意地回道:“是我才该谢谢你!” 高歌不明所以:“谢我什么?” “谢谢你有眼光。” 但是后面那一句“没有眼力见儿。”就不必说出来了。 与高歌告别后,宁咛和姜橙一同回到了教室。 路上宁咛问她:“听说你有很多小弟?” 姜橙嘴角抽了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别再提了。” 她明显被死去多年的中二回忆袭击的溃不成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宁咛也就不再追问,闻言思考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提醒她:“我们学校好像总有些人在干一些坏事儿的时候喜欢打着你的名号,说是你的小弟。” “哦?” 姜橙的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居然还有这事儿?” “以后遇到了,我会喊你的。” “行,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崽种。” 宁咛和姜橙走到三班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沈溪言抱着一摞作业本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老师办公室。 他与宁咛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错身走开了。 这期间,宁咛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姜橙的态度。 发现她和刚刚盯着自己一样,目光一直锁定在沈溪言的脸上,十分专注。 趁着她的注意力还没能收回来,宁咛幽幽地附在她耳边,“你觉得她他长得好看吗?” 姜橙眼睛都不眨地脱口而出:“看起来是很可口!” 宁咛:。。。 姜橙:。。。 被宁咛饱含深意的目光盯着,姜橙赶紧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咛:“我信了。” 说完便与她挥手告别,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当她回到座位上时,发现陈秋渔正坐在旁边沈溪言的位置上。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她。 “找我?” 陈秋渔先是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包黄桃果干递给她,又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听说校运会你要去给闻远和沈溪言加油?” 为了保证剧情不崩坏,宁咛肯定是得去监视沈溪言的。 至于闻远,她好像也是答应了。 “没错。” 陈秋渔本来低垂的眼睫骤然抬起:“你不觉得差了点什么吗?” 宁咛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样子,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很少见他这副模样,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你是说~”她故意拉长语调,见他睫毛快速翕动起来,直到频率快到,仿佛要振翅而飞,才终于出口:“你要我带上你一起去给他们加油?” 陈秋渔刚刚还在思考,如果宁咛提出要去给他加油,该如何控制住自己开心的表情?怎样才能显得矜持一点? 如今只有“哈?”可以代表他的心情。 宁咛看到他中套后脸上直白而不加掩饰的惊讶反应,狡黠的笑意从眼角逸散至整个面庞。 而陈秋渔看见宁咛脸上全是计谋得逞后的畅快笑容,也反应自己这是被捉弄了。 他气呼呼地把头转了回去,对着桌面生气,并决定打死都不肯再问了。 她干嘛要逗我? 她是不是不想去给我加油变相拒绝我? 可是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她好像因为我变得很开心! 她肯定很在乎我!!! 心情转晴,他又忍不住用余光往宁咛那边探了探。 却发现在自己头脑风暴时,她就一直侧着脑袋,拖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望着自己。 嘴角还带着刚刚捉弄完他之后,来不及消散的浅淡的笑意。 而这丝笑意还带有她嘴角的余温,此刻正通过菲克定律传递到他的心脏。 而他的脑海中,克劳修斯不等式正疯狂推理着:温度升高,熵值会增大。 而熵值则度量着一个体系的混乱程度。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他的心乱了。 而一个人的心乱了,就会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事。 他忘了自己,刚刚才插下去的棋子。 “我报名了男子一千米,你会去给我加油吗?” 宁咛看他似乎气得很了,正准备哄下他。 没想到他突然一记直球打过来。 来不及多加思考,回道:“当然了,我会去的。” 陈秋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身边位置空了下来,宁咛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 赶紧找闻远要了校运会的赛程安排。 仔细查看一番,幸好男子一千米和女子800米一样,都排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和撑杆跳不冲突。 想到自己刚刚脑子莫名一热,就答应了下来。又看了看手中的小零食,宁咛哭笑不得。 怎么,自己的脑子这是被贿赂吗?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谢菁菁走进教室。 “你们梁老师今天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给实验三班定下一个校运会的口号。” “我想着同学们一起讨论可以集思广益。所以这节课就交给你们自己发挥了。” “按照班级的位置,每四个同学一组15分钟时间留给组内讨论。而每个组都需要上交一个成果,剩下的时间就是班级内部对每个组的成果进行分享和评判。” 宁咛、沈溪言、闻远以及宁咛后座的一个名叫“陈默”,平时也格外沉默的理科学霸正好是一组。 四个人围在一起。 然而,其中三个人都一脸茫然地望着宁咛。 宁咛:。。。 “你们就真的一个也想不出来吗?” 沈溪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闻远:“实验三班,唯我独尊!” 陈默:“要不把他俩的合在一起?” 就在宁咛极度无语时,陈秋渔也搬着椅子过来了:“我们组按位置只有两个人,所以请各位收留我!” 闻远:“收留你可以,但是你得先贡献出一条口号来。” 陈秋渔思考了片刻,“三班三班,em……,勇争前三!” 宁咛感觉一阵绝望,一拖四,她真的带不动呀! 陈秋渔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他挠挠头,朝宁咛赧然道:“拜托带带我!”说着还讨好地双手合十,拜了拜。 宁咛看着他帅脸上讨喜的笑容:算了,带三个也是带,带四个也是带,不差他一个。 “我觉得现在的方向是对的,四个字一断,读起来朗朗上口,容易记也更有气势。” “只是,”宁咛顿住,“像是唯我独尊这类的,绝对是中二黑历史预订吧!” “另外,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个是运动会精神,用作口号很没有气势。” “至于秋神,押韵倒是能得满分,但总感觉有些敷衍。” “这样吧,我们可以先玩一个游戏。每个人轮流说出一个与拼搏、奋斗、青春相关的四字词语。然后我们整合一下,选出押韵的组合起来。” 宁咛:“我先开始吧,青春无畏。” 沈溪言立马接上:“永不言败。” 闻远:“勇夺桂冠。” 陈默:“披荆斩棘。” 陈秋渔努力思考片刻:“奋起直追。” 宁咛纠正他:“奋起直追是落后了追上的意思,用在这里不恰当。” 陈秋渔绞尽脑汁:“落子不悔。” 见宁咛皱起了眉头,他又连忙补充:“凯旋而归。” 沈溪言终于品出点不对:“秋神,你为什么总是要和宁咛的‘青春无畏’押韵?” 闻远眼睛一亮,“我懂了!这可能就是夫唱妇随吧!” 陈秋渔暗戳戳的小心思被摆在了台面上,他偷偷去看宁咛脸色。 只见宁咛正沉浸于思考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 于是立刻抛去了那点不自然,理直气壮道:“不然呢?不跟她难道还跟着你们吗?” 沈溪言,闻远:无力反驳。 而宁咛的眉头也终于在此刻舒展开来,“我觉得‘不悔’对‘无畏’挺不错的,不过,‘落子不悔’有些偏题了。你们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闻远立马举手:“这个我知道,九死不悔!” 沈溪言:“校运会而已,倒也不至于九死这么严重吧!拼搏不悔呢?” 宁咛赞同道:“我觉得‘拼搏不悔’挺好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青春无畏,拼搏不悔。” 宁咛其实在谢菁菁刚下达任务时就已经有了想法,只是想着这毕竟是一个团体任务,每个人都应该参与其中。 而且,这也不失为一个学习的机会。 只是,看着眼前的四张痛苦面具…… 算了,还是不要强求他们了吧。 “前两句我其实有一个想法:实验三班,放马金鞍。” 说完询问起眼前四人的意见。 闻远星星眼捧场:“哇,好酷呀!” 陈秋渔看着闻远这副鞍前马后的样子,心里莫名不开心,他转头问沈溪言:“他一直都这样吗?” 沈溪言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颇同感地吐槽:“他在宁咛面前一直都很不值钱的样子。” 闻远:“我听见了啊喂!” 第三十七章 最终在分享小组成果的环节时,谢菁菁注意到陈秋渔混入了宁咛这一组,便让他起来介绍他们组口号的创意。 在他介绍完后还问他:“你在这一组发挥了什么作用?” 陈秋渔脊背挺的笔直,一脸自豪答道:“我的作用就是慧眼识珠。” 宁咛:。。。谢谢您嘞! 谢菁菁立刻明白了这个珍珠代指的是谁,随口打趣他:“明珠易蒙尘,只待有心人。” 而陈秋渔好似被“有心人”三个字烫了个激灵,一直到坐下来后,眼神都还躲躲闪闪。 连闻远吐槽他:“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不值钱?刚刚要把自己给按斤卖了的人到底是谁???”都没管。 而宁咛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陈秋渔和上一周目表现的不太一样。 好像更热情了一些。 不过想到,也可能是由于她这一周末和他们几个人来往的更加密切的关系,宁咛便没再加以深究了。 而宁咛脑海深处的白团子绷紧的脸色也因为宁咛的放弃深思而放松了下来。 甚至掏出了自己一直省着没舍得吃的那根冰糖葫芦,猛舔了几口,权当抚慰自己不安的小心脏了。 最后一次的训练内容是表情管理。 而高歌似乎也从上次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绝不肯给高一的学弟学妹们留下一个美好的训练回忆。 “学弟呀,少看点什么霸道总裁小说吧,你这个七分邪魅三分凉薄的笑容,我给零分!” “还有你,在哪学的挑眉?再挑可就要抽筋了。” “这位学妹笑的是挺甜的,就是人家那是月牙眼,你这是月食眼!是不是在偷偷打瞌睡呢?” 终于到了宁咛,高歌疑惑问她:“你怎么不笑?” 宁咛:“我是面瘫。” 高歌:。。。 高歌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惹不起这朵带刺的玫瑰,选择当一个“俊杰”。 “但是,”看到宁咛旁边同样面无表情的姜橙,“你怎么也不笑?” 姜橙:“我是冰块。” 高哥这下忍不住了,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嘲讽能力会接连败给两个人。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真的很冷啊!” 姜橙疑惑:“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是冰块吗?” 高歌:。。。 行吧,这个我也惹不起! 等到了最后一个同学,这位同学倒是笑了,就是笑的有些过分灿烂,连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 高歌见终于有个同学配合了,很是欣慰“这位同学很不错,只不过,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实验五班的同学耿直回答:“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忍住。” 高歌:??? “就在刚刚,突然觉得心里很爽。” 高歌:!!! 他是在内涵我吧!他绝对是在内涵我吧! 实际上,高歌这次忍住了没有对宁咛毒舌还有一个原因。 训练结束后,他拦住宁咛:“你是读文科还是理科?” 宁咛不懂他想干什么,但这对她来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隐私。 “我读理科,怎么了?” 高歌扭捏道:“那你能不能把你的文科课本给我?” “放心,我会付你钱的。” “文科课本?送你都没有问题,反正我连打开都没打开过。” “只不过你要高一的课本干嘛?” 被问到这个,高歌一阵心虚。 他是一个舞蹈特长生,但是艺术生也是要学文化科的,他们也要文理分科。 他高一的时候想当然地觉得自己肯定会去学理科,就把文科的书一股脑都扔了。 结果现在高二开学,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舞蹈室练舞。导致理科的学习完全跟不上,他只能转投文科。 然而,等他去书店里买高一的文科教科书时,发现书店里的印刷量是有限的,早已被买完了。 他就只能找高一的学弟学妹借了。 至于为什么找宁咛而不找他们仪仗队里的高一的同学,他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目光躲闪:“我的书不小心搞丢了。” 而宁咛也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并不太关心。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找我拿。” “就现在吧。”说完高歌又不好意思地问她:“可以吗?” “没问题啊,”宁咛诧异回望他,“你突然这么做低伏小,我实在有些不适应。” 高歌挠了挠头,“这不是有求于人嘛。” 说着还主动帮宁咛把班牌拿上了,甚至还顺带捎上了姜橙的。 由于第二天就是校运会了,班牌就由他们自己带回班上去,等校运会结束过后再归还。 而姜橙看着高歌主动帮忙,直道:“我可不会帮你美言的!” 高歌:“你看看我的脸。” 姜橙:??? 高歌:“你再看看我的身材。” “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你的美言吗?” 姜橙:。。。 她突然扭头对宁咛说:“找男人嘛,还是得找个比自己岁数小的。老男人可没有小奶狗吃香。” 膝盖插刀的“老男人”高歌:???!!! 几人互相拌着嘴,就到了实验三班的教室门口。 高歌把班牌递给她们,独身在门外等着。 宁咛先在班上找了个角落,放好班牌。 然后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文科课本。 包含练习册在内收拾了整整一摞抱了出去。 “喏,都在这儿了。” 高歌赶忙接住,“谢谢!” “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钱转给你。” 宁咛拒绝:”不用了,这些书我迟早要丢的。” 高歌坚持:“那之后我请你吃饭吧,不然我实在不好意思拿你的东西!” 说完就掏出兜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条递给宁咛,“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一定要加我呀!不然我还会来找你的。” 然后抱着书就一溜烟跑了。 宁咛:。。。 而教室外走廊发生的这一幕,毫不意外地落在了从宁咛抱着书走出去就一直暗中观察的相亲相爱一家三口的眼中。 闻远:“完了,这个人一定是觊觎宁咛,想当我大哥!” 沈溪言:“我怎么感觉不太像?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吧。” 闻远:“可是他都递情书了欸,而且我觉得这个人长得还挺帅,说不定宁咛真的会答应他。” 陈秋渔:“你哪只眼睛看他长得帅了?我觉得,就很一般。” 闻远扭头看了他一眼,评价道:“确实还是秋神更帅一点,但是说不准宁咛更喜欢这种热情狼狗型的呢?” “现在这种直球型选手好像很受女生的欢迎。” “而且宁咛送了一摞书出去,可是一点儿都没有不舍得。” 陈秋渔:。。。 确实,那摞书可是比宁咛送给他的草稿本厚多了! 几人聊着聊着,宁咛走进了教室,随手把纸条揣进了兜里。 陈秋渔见状,心里酸酸的。 状似随口一问:“刚刚那人是谁呀?” 宁咛这才注意到,陈秋渔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们座位旁边。 “一个仪仗队的队长。”说完就开始整理自己的抽屉。 陈秋渔面上看不出表情:“哦,长得还挺帅的。” 闻远:??? 刚刚说人家长得一般的人跑哪里去了? 宁咛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是还挺帅的。” 陈秋渔这下脸上绷不住了。 她竟然真的觉得那个什么仪仗队的人长得帅,难道比他这个绝世酷盖还要帅吗??? 而且宁咛回他话的时候还一直低着头整理东西,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然而实际上,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的。 而宁咛不过是赞同了他的话,他现在反而心里更难受了。 陈秋渔实在忍不住开始吐酸泡泡:“就是有点老了!” 宁咛:??? 宁咛终于整理好自己突然空了一半儿的抽屉,此刻抬头望了他一眼。 陈秋渔见她终于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颇有气势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本来准备恶作剧闻远的青橘子。 却只敢轻轻放在宁咛桌子上,“给你吃个酸橘子,可以清醒一点。” 宁咛:??? 不是,我刚刚活动完,现在很清醒呀! 然而,不等她发问,陈秋渔已经扭头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莫名心酸又落寞的背影。 闻远也将目光投向了陈秋渔,声情并茂背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宁咛莫名其妙,以目光询问闻远和沈溪言。 闻远此刻眼观鼻,鼻观心,突然保持起缄默。 沈溪言无法,只能回道:“我猜他可能是不想让那个人当我们的大哥吧。” 说完见宁咛不理解,解释道:“闻远认了你当大嫂,然后又认了我和秋神当他的二哥三哥。” 宁咛:。。。 “让他放心吧,这事儿不可能。” 宁咛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但是她明白,自己决计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变成一只蜜蜂小狗的! 第三十八章 明天就是校运会了,这一天下午,小明终于舍得拿出最后两节课时间来给他们练习走方阵。 班上的同学立马集体出动,而当宁咛准备去拿班牌时,发现陈秋渔已经拿着在那儿等她了。 他沉着脸,丢给她一句“举手之劳”就走了。 宁咛: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呢? 算了,可能这就是青春期吧。 不过她倒也乐得清闲,和许若璃一起悠哉游哉地来到了操场。 十月傍晚的阳光,温暖又不闷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宁咛单独站在阵列的前方,却丝毫不怯场。随着指令做出正确又标准的动作。 只是手腕一直举着牌子,总有些酸累,只能趁小明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活动一下。 就这样坚持了两节课,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宁咛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已经灌满了铅。 在小明宣布解散后,便卸下了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抬不起来了。 好在陈秋渔这个人很自觉,秉持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一解散就立刻过来接过了班牌。 带着班牌就和闻远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今天宁母会来给她送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和用的化妆品,宁咛便直接回了宿舍。 她本意是素面朝天穿学校制服的,但宁母听说宁咛被老师任命举班牌之后,就表现的格外重视。 她甚至还想把宁咛带出去做个发型,在宁咛坚持拒绝后才放弃,但是要求她一定得好好管理一下形象,至少要化个淡妆。 宁咛回到宿舍时,宁母已经在等着了。 “小咛,快来试试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 “你这孩子也真是,早点告诉我,还能带你去试。” 宁咛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接过了宁母递过来的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礼盒。 认出这是一家小众但是颇有设计感的轻奢品牌,宁咛眉毛抖了抖,“不过一个校运会而已,不至于这么破费吧?” 她记得这个品牌的衣服都价值不菲,自己曾经在大一和室友一起逛商场时走进去过,却立马被价格吓走了。 想到自己大一时一个月的生活费翻倍了都买不起的衣服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手里,宁咛不得不感慨,果然,高考前是个宝,高考后就变成草! 宁母嗔她:“怎么不至于?这可都是你以后人生中的美好回忆。” “而且我还叮嘱了你爸,明天过来给你拍照呢。” 宁咛:。。。 她从小到大参与的所有活动中,都缺少不了宁父这个摄影师的身影。 想到自己成长过程中,父母从来不对她吝啬关心和爱护。 宁母即使工作再繁忙,却依然为了她能留下美好的回忆而精心安排。 宁父虽然在外企工作,平常闲暇时间比较多,但也都把空闲时间花在了家庭和对宁咛的陪伴上。 为了女儿,他可以是司机,是厨师,是摄影师,甚至还可以是跑腿小哥…… 宁咛忍不住一阵鼻酸,上前给了宁母一个大大的拥抱,“妈,谢谢你,也谢谢爸!” 宁母因为女儿突然的抒情而显得手足无措,她虽然是一个语文教师,却极其应付不来这种煽情的场面。 只能干巴巴地催促宁咛快去试衣服。 宁咛便也不为难她,拆开了这个精美的盒子。 只见里面是一件新中式的白色连衣裙,棉麻材质的布料上漫布着精致的山茶花刺绣,腰线以下覆着百褶样式的绢纱。 而娃娃领的珠扣设计将经典与流行结合起来,典雅又不失俏皮。 宁咛的眼中立刻迸发出十足的惊喜,试问哪个美女会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呢? 反正宁咛喜欢到爱不释手,并且立刻上身试穿了。 她本就身材纤细,又不显得过分单薄,算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而这件剪裁精湛,尺码合适的裙子,又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腰肢。 就连看着宁咛从牙牙学语的婴儿一直长成花季少女的宁母眼中也闪过惊艳之色。 她又赶紧拿出另外一个盒子。 这双盒子里面是一双镂空棉麻布面的女士单鞋。宁咛上脚试了试,鞋底松软,适合走路,而且风格也与裙子十分搭配。 一套试下来,仿佛是误入凡尘的小仙女。 宁母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满意,确认衣服和鞋子的尺码合身后,给她留了个化妆包,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而宁咛则是随便吃了点宁母带过来的面包和水果来果腹,也紧赶慢赶地回到了教室。 “欸,这是谁的?” 宁咛一回到座位,就发现自己桌子上放了一个暖水袋,一摸还是温热的。 而听到宁咛发问,从她一进门就立刻进入侦查状态的闻远立刻“适时”回答:“是秋神说你手腕不舒服,让我准备的!” 同样一直竖着耳朵的沈溪言:。。。 他忍不住扭头吐槽闻远:“你猜他今天这么大费周章的绕来绕去,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缺钱吗???” 闻远:??? 今天晚上,他们一起吃完晚饭后,陈秋渔突然提出要去趟超市。 闻远:“秋神,你没吃饱啊?” 陈秋渔:“不是。去随便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就当消食了。” 闻远和沈溪言自然无可无不可。 但是当陈秋渔领着他们在超市目标明确地转了一圈,然后突然指着一个粉色绒布包着的热水袋对闻远道:“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时,一向心大的闻远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爱是可爱,但是和秋神你也实在不搭呀!” “而且现在才十月份,你又不来大姨妈,买热水袋干嘛?” 陈秋渔:。。。 陈秋渔无奈,只能换个人来暗示。 他对沈溪言道:“我听说热敷可以缓解肌肉酸痛。” 沈溪言以为他是想探讨生物知识,脑子疯狂运转起来,半晌回道:“你是说热胀冷缩吗?毛细血管受热会舒张,增加供氧。” 陈秋渔:。。。 这个人已经学废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闻远突然反应过来:“秋神,你肌肉酸痛啊,那你放心买一个回去用,我和溪言绝对不会嘲笑你的少女心的!” 说完还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陈秋渔一脸麻木,只恨自己太过细心,发现了宁咛手腕不舒服,同时又太过善良,愿意为同学献上一份爱心。 啊!都怪他这该死的体贴! 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为宁咛感到不值,她为了集体荣誉辛勤付出,连着两节课举着牌子和我们一起训练。” “而我们的体育委员,”他满目谴责地望向闻远,“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闻远:! 陈秋渔再接再厉,“就你这种表现,还想当上宁咛的小弟?” 闻远:!!! 他立刻拿着那个粉色暖水袋冲去收银台结账,还高喊着:“你们谁也不要和我抢!” 沈溪言:。。。 他疑惑地望向旁边表情十分满意的陈秋渔:“我怎么感觉现在这种情景有一些似曾相识?”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知道了熟悉在哪里。 这一刻他想起了灵魂深处的被宁咛支配的恐惧。 “你刚刚的操作真的很像宁咛啊!” 同样想起了闻远是如何被糊弄当上体育委员的陈秋渔:。。。 他面不红心不跳地答道:“可能是因为近朱者赤吧!” 闻远回想到了今天在超市发生的一幕。 突然一拍手,“对呦,不就是给宁咛送一个热水袋嘛,他干嘛这么别扭?” 沈溪言抚额:“很明显他就是不想让宁咛知道他在关心她呀!” “可是我已经告诉宁咛了,怎么办?” 宁咛:。。。 事实上你不仅告诉我了,你们两个还当着我的面讨论半天了。 现在陈秋渔的里子都已经被他俩抖落得一干二净了。 为了帮他保住最后的面子,宁咛指了指这个热水袋,打断他们:“谢谢啦!” 然后又做出了一个堵住耳朵的姿势,“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说完就坐了下来,把热水袋垫在了自己酸痛的手腕下面。 只是她纤长的睫毛以一种明显快于平常的频率颤动着,泄露了她内心远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宿主,你在想什么?”白团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宁咛的思考。 “我在想,在这个校园言情小说里,成绩优异、外表出众的陈秋渔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白团子,听见宁咛不是在想陈秋渔的变化便松了一口气。 顺口答道:“一个路人甲吧。” 宁咛:??? 在一般的小说里,陈秋渔这个配置起码也能算得上一个男二号吧,甚至当个男主也不差什么! 她疑惑不解:“怎么这个作者就这么暴殄天物?” 白团子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便透露给她: “事实上,陈秋渔是这个作者下一本都市言情文小说的男主,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一直没有能够开文。“ 白团子故意在这里停顿,等着宁咛继续跟她打听。 这个时候它就可以说因为涉及内部资料,无法告诉她。 它以为宁咛至少会八卦一下陈秋渔的女主是谁,可宁咛却什么也没有问。 只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就去学习了,只是看起来远不如刚刚元气满满了。 第三十九章 校运会当天一早,宁咛比往常提前了十几分钟起床用来换衣服和化妆。 等其他室友都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好并且换好裙子和鞋了,正在飞速地给自己上一个大一时流行的白开水妆。 当然,这个妆容之所以在大学生中格外流行,主要还是在于它步骤简单,节约时间。 叶子琦下床时,正好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宁咛。 不由惊呼:“天呐,宁咛你今天一定是全校最靓的崽!” 许若璃虽然每天都会近距离直面宁咛的美颜暴击,但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尤其大。 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夸张道:“快给我叫120!我的血槽要空掉了。” 而陶佳卉则是从自己的收纳盒里找出两根波西米亚风格的浅色发带,对着宁咛的头发跃跃欲试:“这么好看的衣服,当然要配上精致的发型!” “宁咛,你今天别想顶着这个高马尾走出寝室!” 于是,在寝室几人的合力倒饬下,宁咛最后扎了一个双低蝎子辫。每根辫子都以发带缠绕,最后打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而为了不浪费室友们的精心编发,宁咛也将自己的白开水妆容调整为甜酷风。 让她意外的是,这套清淡典雅的裙子搭上明艳的妆容,反而多出了一种法式慵懒的气质。 最后几个人几乎是卡着早自习的点进的教室。 而宁咛刚坐在自己位置上时,就迎来了周围一群人的注目礼。 闻远更是直呼:“这是哪里的仙女下凡来了?回天宫的时候能不能让我鸡犬升天呀?” 连一向沉默的陈默也称赞了一句:“很漂亮!” 而旁边的沈溪言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耿直的修正器直接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当前剧情崩坏度为20%,请考核对象提高警惕!” 宁咛:。。。 沈溪言的颜狗属性真是毫不令人失望。 白团子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宁咛被它吵的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赶紧安抚它:“不至于,不至于,就涨了5%而已。” “而且我们还有忘情水呢。别慌,小场面。” 白团子崩溃道:“可是现在已经20%了!” 宁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自己从二周目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的想法。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是自然产生,无法干预的。” “我认为,阻止这个世界的剧情崩坏的根本,从来不是要降低沈溪言对我的好感度,而是解开他和姜橙之间的心结。” “沈溪言喜欢上我,从来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我们都不需要为此纠正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有错,那我错在没有认真对待别人的感情。” “而沈溪言则错在没有告诉姜橙他的真心。” “羔羊可以迷途,但他最终会找到真正的归宿。” “而且,这是我的人生。”宁咛垂头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拒绝闪闪发光呢?” 白团子知道这是宁咛一直以来真正的想法。 宁咛虽然回到了高一,但是她在心理上实际已经成年了。 她有着自己成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通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故意抹黑自己,以此来降低男主的好感度是最稳妥的降低崩坏度的方法。 但是和宁咛一起生活的这一个多月来,它亲眼见证着她如何努力地追寻自己的目标,如何认真地完成修正器的任务,实在不能也不忍心拒绝宁咛的诉求。 而且这是它亲自选的宿主,她明明这么努力,也这么聪明,本就值得拥有绚丽多彩的青春。 为了另外两个人的故事去剥夺掉她活出自己人生的权利,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残忍。 白团子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宿主,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宿主放心飞,统统永相随!” 宁咛蓦然无语,看着白团子破釜沉舟的小模样,实在不知道它又脑补到了什么。 她只不过说了自己认为的正确的解题思路,怎么这团子就突然变成了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这是该有多不信任她啊! 不过她本以为按照白团子胆小谨慎的性格,多少会劝阻她一下的,倒是没想到…… 虽然崩坏度涨了5%,但宁咛还是如往常一般专注地度过了早自习。 早自习结束后,剩下的一天就没有课程了。 同学们都收拾起自己提前准备的水果、零食、娱乐周刊、八卦杂志等等一些可以在校运会上打发时间的东西。 宁咛也装了一书包的东西,当然还包括了一些课外的学习资料。 满满的一大书包,再加上身上裙子和妆容的封印,宁咛今天只能放弃百米冲刺,而是和许若璃一起慢悠悠地晃到了食堂。 好在有一部分人先去体育馆占了位子,食堂倒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拥挤。 排了几分钟的队,她们就入座吃饭了。 只是今天的许若离举止稍有奇怪,她非要看宁咛一眼,才肯吃一口饭。 “你这是在干嘛?” “天呐,我的姐妹真的好漂亮!我今天一定要用仙女的美貌来下饭,这样感觉食堂师傅的水平都提高了!” 宁咛:。。。并没有因为这种夸奖而感到开心。 饭后,她们一起溜达到了体育馆中,好不容易才在靠近角落的看台上找到了自己班级所在的区域。 闻远见她们走了过来,招呼道:“宁咛,我们这边有荫凉,你们要过来吗?” 宁咛发现他们确实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正好在一棵大树的前面。 她询问了许若璃的意见,得到同意后就一起过去了。 沈溪言递给她们一人一张一次性的桌布,可以垫在台阶上,防止弄脏衣服。 由于宁父今天会来,宁咛一直保持着手机的畅通。 得知他已经到了体育馆的门口,宁咛便麻烦许若璃照看一下书包,起身准备去接宁父了。 陈秋渔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吧。” 宁咛瞅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 半路上,陈秋渔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你今天很好看。” 宁咛无语凝噎:“你要和我一起,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陈秋渔耿直道:“我妈说,当面夸奖是对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士最大的尊重。” “哦?”宁咛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那刚刚你怎么不夸?” 陈秋渔垂下眼睫,轻声道:“当着别人的面,我有点不好意思。” 宁咛见他如此坦诚,莫名有些愉悦。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对每个认识的人都这样吗?” 陈秋渔疑惑:“哪样?” 宁咛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不懂,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索性挑明了:“会当面夸奖她很好看,会注意到她手腕不舒服,给她准备暖水袋?” 陈秋渔蓦然睁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闻远他可以get到你的良苦用心?” 陈秋渔:“也是。” 他回完这句话后就默然无话了。 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体育馆大门时,陈秋渔突然说道:“不会。” 他停下脚步,望着宁咛:“我不会关注到其他认识的人有没有不舒服,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费心去为她准备什么。” “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 这句话在任何一个人听来,都显得有些暧昧,当然宁咛也不例外。 但她却只是平静回望他:“你喜欢我?” 陈秋渔当然是喜欢宁咛的。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可能只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境对宁咛多了一些关注。 可正如他之前告诉宁咛的那样,她在他眼里永远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这又怎么能让他不心驰神往呢?大似夸父逐日,小如飞蛾扑火,一切都仿佛宿命的必然。 他现在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对命运的好奇,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诡计,那他早已深陷其中。 然而,当陈秋渔准备将自己的心意剖白于宁咛面前时,他突然注意到了宁咛的眼睛…… 那是一双沉静的,无机质的眼睛,还带着一种冰冷的宽容。 这一刻,他突然发觉,一直以来,宁咛和他都是不对等的。 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 就像此刻,他们明明都站在同一块平地之上,她却好似透过那双冷淡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清醒地俯视着他。 只等他一给出肯定的回答,便会亲自为他宣判死刑。 陈秋渔太聪明了。 宁咛的一个眼神,他便已经明白了此刻远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于是,他像一只蛰伏的野兽又把头低了回去,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不到光的存在。 他清隽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脸上的表情也看不真切。 就在宁咛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时。 他突然抬起头,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想得美,我只是被叮嘱了要好好关照你。” “不过你要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宁咛也不知信了没信,递给他一个白眼:“你最好是,我可不想白打两份工。” 说完就径直往门口去了。 而被留在身后的陈秋渔在衣角上蹭了蹭自己手心的汗水,微微眯起眼睛一瞬不差地盯着前方宁咛毫不留恋的身影。 他自嘲一笑,便也跟了上去。 宁咛不知道的是。 她虽没有亲自将他送上刑场。 但在这个明阳光明媚的上午,在她平静无波的冷淡眼睛中,他却已经真真切切地“死”过一次了。 第四十章 宁咛来到体育馆的门口时,宁父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今天为应景还特意穿了一身运动休闲装,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全是给宁咛准备的水果和零食。 他看到陈秋渔,与他打招呼道:“小渔也来了呀,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又长高了一些?” 陈秋渔则笑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宁叔叔,你今天这么搭配,看起来都像是宁咛哥哥了!” 宁咛听着他们两个互相吹捧,大有就站在这里聊下去的趋势。 刚准备打断他们,一道惊喜的女声传来:“小咛?” 不等宁咛反应过来,苏小婉就已经过来拉住了宁咛的胳膊:“小咛怎么这么好看,快和姨姨贴贴!” “要不干脆来我们家给我当女儿吧。” 宁咛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苏小婉,因为她能感觉到苏小婉对她是真心的喜爱,此刻也调皮地接茬:“我爸还在旁边看着呢,这事儿我们下次偷偷商量。” 苏小婉乐的合不拢嘴,把宁咛猛夸了一顿之后,才注意到旁边原来还有自己的儿子。 苏小婉:“欸,你来了呀?” 陈秋渔:。。。 打扰你们“母女”情深真是抱歉呢。 原来苏小婉此行是来给陈秋渔送东西的。 宁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亏她还真的以为他是特意为了夸她才跟着走这一趟的。 与苏小婉打过招呼后,宁咛就把宁父带去了学校特意给家长们准备的看台。 苏小婉把东西交给陈秋渔后,疑惑地问他:“不是给我发定位了吗?怎么还特意过来迎接我?” 陈秋渔面无表情:“顺路而已。” 苏小婉不信:“哎呀,小鱼宝贝想快点见到妈妈就直说嘛,男人不要口是心非。” 陈秋渔:。。。 事实上,体育馆还有好几个侧门,他压根儿不知道苏小婉会从哪个门进。 他是真的为了和宁咛说话才顺路过来的。 想到宁咛最后留给他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更郁闷了。 “妈,你给我买个黄历吧。” 苏小婉:??? 想到他房书房里已经明显超过高中知识范畴的《高等数学》、《分析化学》、《大学物理》等书…… 苏小婉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提问:“现在连科学都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 未来的玄学大佬·陈秋渔:。。。 “我只是打算出以后出门前看一看。” 比如今天,他要是看过就会知道,宜装死,不宜告白。 早上八点半,校运会的开幕式正式开始。 第一项便是各班级方阵入场。 由于实验班排在后面,宁咛他们暂时在自己班级的区域观赏。 几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闻远率先发难:“他们班的口号好俗啊!” 沈溪言紧追其上:“而且声音也不够洪亮。” 陈秋渔最后补刀:“队伍看上去一点也不整齐。” 许若璃瞬杀时刻:“举班牌的人也没有宁咛漂亮!” 突然,三个男生都转向她。 许若璃满脸茫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齐齐摇头。 “没有,你说的很对!” 宁咛。。。 她一开始还担心许若璃不能很好地融入这几个人,如今看来,纯属是她多虑了。 虽然这个融入的切入点有些奇怪。 到了他们班去候场的时候,令宁咛没想到的是,陈秋渔又主动捎上了班牌。 她还以为今天那场对话过后,两个人之间多少会有些尴尬,而陈秋渔也会避点嫌的。 不过,这可能正如他所说的,只是纯粹的关照罢了。 之前可能真的是她有些敏感了。 由于前一天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今天的方阵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失误。 只是宁咛看着宁父为了能够360度无死角拍到自己的身影,一路跟随,甚至还用上了各种运镜技巧,差点没忍住嘴角的抽动。 他多年历练下来专业老道的拍摄手法,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宁咛特意请过去的专业摄影师。 所有班级方阵入场后便是校长的例行讲话,这场车轱辘讲话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待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校运会各种比赛项目才正式开始。 而第一天早上,他们几个人都没有比赛,便坐在一起吃零食、聊天。 闻远的游戏瘾犯了,让宁咛和许若璃帮忙盯梢,和沈溪言、陈秋渔一起开黑了。 许若璃坐在旁边安静地看娱乐八卦杂志,而宁咛本来是在认真刷题,听见他们讨论起选哪个英雄,此刻也忍不住探过头来观战。 只见闻远选了一个“肉肉小太阳”的程咬金。 游戏一开局,他便肆无忌惮地和对面另一个壮汉缠斗在了一起。 两个壮汉一起肉搏,血条都在缓慢而持续地下降。 宁咛看得心里着急,“你怎么还不回去吃血包?你已经快没血了!” 闻远笑呵呵:“不慌,我大招马上就好了!一会儿给你表演一个枯木逢春。” 果然,在他的血量即将耗尽时,英雄等级也升到了四级。 他立马使用了三技能,血量开始慢慢回涨,看的宁咛不明觉厉:“你好厉害!” 此时,中路的沈溪言提醒道:“对面的妲己好像去支援上路了,你小心点。” 闻远立刻垮起一张狗狗脸:“怎么又蹲我!秋神救命!” 陈秋渔头也没抬:“你自己苟住,溪言,你跟我去偷蓝。” 闻远被毫不犹豫地拒绝后,哭唧唧地控诉:“下次谁也别想阻止我拿瑶,这个上路孤儿谁爱当谁当去!” 虽然嘴上在抱怨,但他还是很从心地缩回了塔下,不管对面的壮汉怎么丝血勾引都不出去。 宁咛看了一会儿,觉得他这边不够刺激,又转去看沈溪言那边。 沈溪言用的英雄宁咛以前也玩过,是一个叫做“貂蝉”的女法师。 他此时已经跟着陈秋渔进了对面的野区,正悄咪咪的打对面的蓝buff。 而陈秋渔操纵的打野英雄则在旁边的草丛里蹲着。 就在沈溪言快拿到蓝buff时,对面的打野也终于反应过来,挥舞着长刀就赶来了。 沈溪言丝毫不慌,迅速收割完蓝buff后就迎面冲了上去。 然而即使他的手指已经灵动到快出残影了,也很快落入下风。 而草丛里的陈秋渔则一直耐心等到对面打野的技能进入冷却期,瞅准时机就立刻化身小鸟精准落地,撞晕了敌人。 继而一套连招收割,获得开局来第一血。 宁咛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忍不住赞道:“酷!” 陈秋渔抿嘴一笑:“下一把一起?” 闻言,宁咛立刻想到了自己大一时被游戏支配的那段惨不忍睹的时光…… 她瞬间被浇了一盆凉水,从游戏的快乐中清醒过来,低沉道:“不了。” 说完就回去学习了。 注意到宁咛突然情绪低落起来,陈秋渔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今天就不该带这张嘴。 这一把很快就取得了胜利,闻远正准备开下一把的时候,陈秋渔示意他先等一等。 然后偷偷摸摸地凑到了宁咛的旁边:“真的不一起打游戏吗?” 宁咛正绞尽脑汁计算一道物理题,前面的步骤已经完完整整写上去了,却死活解不开最后的方程。 正郁闷地检查着,突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过来,还问她要不要打游戏。 宁咛不是很想理他,她直接转过了身子,把头朝向另外一边,拒绝交流的态度十分明显。 陈秋渔读懂了她的肢体语言,但也不气馁。 他也磨蹭到另外一边,看了一会儿宁咛的练习册。 “你这道题从一开始的解题方向就错了,不如打把游戏换下脑子?” 宁咛:。。。 宁咛凶巴巴地盯住他:“游戏我不会打,但是打人我倒很擅长。你要试试吗?”说着还呲了呲牙。 陈秋渔:妈耶!她怎么连凶人都这么可爱! 陈秋渔努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说了要关照你,我教你打游戏怎么样?” 宁咛此刻其实已经有点心动了。 但是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拒绝道:“我手机上没有下这个游戏。” 陈秋渔立刻递上了自己的:“玩儿我的,我在旁边教你。” 见陈秋渔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宁咛:算了,给他个面子吧。 而且说不定自己之前玩的菜就是因为没有人教呢。 再说了,就像做题一样,不会并不可耻,不会又不去学习才最可耻! 就这样,宁咛很快说服了自己,大不了再尝试最后一次。 但她在接过手机之前,还是谨慎地声明道:“如果我打的菜……” 不等她说完,陈秋渔立马上道地接上:“那肯定是我这个师傅没有教好!” 宁咛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目光,这才“纡尊降贵”地接过了他的手机。 旁边闻远和沈溪言絮絮叨叨:“你觉不觉得秋神在宁咛面前就像今年的股市?” 沈溪言瞅了眼旁边正极力引诱宁咛来一把游戏的陈秋渔,“确实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远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沈溪言是在谴责陈秋渔诱惑宁咛不务正业,不是个好东西。 他深沉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我其实想说的是,他在宁咛面前一天比一天不值钱。” 陈秋渔:你们两个是真当我听不见啊? 他忧愁地想,股市还有春天呢,而他说不定就真的要永远“死”在这个秋天了。 第四十一章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宁咛、沈溪言闻远一起打游戏,陈秋渔在旁边看着。 到了选英雄的环节,宁咛谨慎地选了一个自己大一时也玩过的快乐小鲁班。 游戏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小鲁班哒哒哒地冲向战场,清理兵线。队里的奶妈也亦步亦趋的保驾护航。 这时,宁咛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带着不确定的询问:“宁咛?” 宁咛百忙之中抽空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昨天才见过的高歌。 “你怎么在这儿?” 高歌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志愿者身份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被抓来当劳力,巡查有没有高一的学弟学妹们偷偷玩游戏。” 宁咛:。。。 “你要是能把背后的垃圾袋藏严实一点,我说不定就真信了。” 说完也不管他,又全身心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高歌见自己在宁咛心里的地位完全比不上游戏,瞬间不服气了,把垃圾袋往旁边一放,坐到宁咛另外一边观战起来。 这个时候双方英雄都发育到了四级,开始互相试探和碰撞。 宁咛操纵的小鲁班没有对面射手的射程远,往往自己还没挨着对方的衣角,就被对方普攻点了好几下。 要不是奶妈一直护着,连清小兵都很困难。 她立马虚心求助旁边的“老师”:“我打不到他怎么办?” 高歌以为宁咛在问自己,立刻认真回答:“他手比你长,别跟他硬碰。有奶妈在,苟住清兵先发育再说。” 陈秋渔刚准备展现自己的能力,就被旁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打断。 加上本来就对这个疑似情敌抱有敌意,他想了想,把本来劝宁咛苟住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重复情敌的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仔细揣摩了一下宁咛的心思,“溪言在旁边蹲着,你带奶妈出门诱惑,一会儿配合切掉对面射手,不能让他发育起来。” 高歌闻言挑了下眉,一般情况下,射手都是先苟住发育…… 他严重怀疑,这个小学弟是在故意和他唱反调,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宁咛权衡了一下两边的建议,毫不犹豫选择了陈秋渔提供的更紧张刺激的打法。 快乐小鲁班一步一晃地跑出了防御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向对面射手开炮,姿态好不嚣张。 己方奶妈一脸懵,在原地纠结了一下,看见自己家的打野从野区绕进了草丛,这才放下心来和射手一起出了塔。 毕竟射辅联动,一死一送的案例屡见不鲜,但有打野在,可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对面的射手本来还很迟疑的退了回去,但看见小鲁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他自己越退,鲁班越是嚣张。 即使被点了,也只等着奶妈回血,可谓十分目中无人。 连再一次沦落为上路孤儿的闻远也忍不住评价:“宁咛你这嚣张的样子演的也太逼真了,要我在对面我也忍不住。” 宁咛:。。。 她其实只是左右手不协调而已,当右手操纵技能键时,左手就开始被动躺平…… 不过,效果很显著。 想着英雄可以死,但面子不能不要,对方射手便也带着己方的辅助出了塔,和小鲁班站着对点起来。 在游戏初期,奶妈的回血技能冷却时间长,且回血量不够。 小鲁班的血条很快就捉襟见肘,马上就要见底。 陈秋渔:“现在开始往回撤。” 宁咛知道,此刻就是诱敌深入的关键时期,也不再恋战,转头就落荒而逃冲向自己的防御塔。 对面眼见即将到手的一血就要飞走,仗着自己手长,穷追不舍。 而早已准备好的沈溪言半路杀出,一棍子敲晕了对面射手。 小鲁班仗着有人撑腰,又立刻扭头跑了回来,耀武扬威地连开数炮,乘胜追击。 最后三人配合着收掉了对面的射手和辅助。 宁咛的心情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给了陈秋渔一个肯定的评价:“你,很有前途。” 陈秋渔被夸后,尾巴都要摇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我很得意”的气息,还自以为隐晦地瞅了一眼旁边的高歌。 高歌立刻接收到了陈秋渔的挑衅。 确认过眼神,遇上难缠的人。 他顿时升起了攀比的心思,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恨不得把自己游戏生涯积累到的所有经验一股脑地传递给宁咛。 而陈秋渔怎么可能给他一枝独秀的机会? 高歌说一句,他就要补充一句,而且一定要更精辟,更有趣,更有说服力。 被两个游戏解说界的明日之星夹在中间的宁咛一开始听得很激动,恨不得拿出小本本记下来。 然而,半场游戏下来,宁咛脸上的表情由求知若渴逐渐演变为绝望麻木。 她后悔了,现在回去安安静静地从头算那道物理题还来得及吗? 宁咛不想玩个游戏下来,两只耳朵都生茧。 她右瞅瞅兴致高昂地奋力输出的高歌,又转头左瞅瞅运筹帷幄查缺补漏的陈秋渔,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先操纵着小鲁班走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将头转向左边的陈秋渔:“你帮我操控一下方向键好吗?” 陈秋渔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既然宁咛请求了,他当然是照吩咐接过了手机的半边。 宁咛和他配合着清了一波兵线,觉得两个人同时操纵一个英雄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陈秋渔沉浸在宁咛邀请他“一起”打游戏的心花怒放之中时,宁咛又将头转向旁边被冷落了一会儿的高歌:“那你来帮我控制一下技能键吧。” 高歌:???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拒绝。 毕竟,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的情敌共用一个手机打游戏。 但是想起刚刚宁咛和陈秋渔一起合作时的碍眼场景,又看了看陈秋渔脸上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秉持着不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原则。 他盯着陈秋渔眯眼一笑:“当然没问题。”十分配合地接过了手机的另外一边。 宁咛对眼前这个自己一手促成的场景非常满意。 她点点头:“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各施其能了!” 情敌相见,本就分外眼红,此刻两人共用一个英雄,都想着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奈何旁边的宁咛还在兴致勃勃地鼓励着:“你们磨合一下,期待你们的精彩表现呦!”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 虽然彼此都很嫌弃对方,但此刻谁先露怯,谁可就输了! 于是,两个人都埋头沉浸于游戏中,但又同时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挪,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他们熟悉了一下彼此的节奏,就开始加入团战了。 只是两个人毕竟第一次配合,完全不了解对方的风格。 陈秋渔好不容易操纵着方向键绕到了敌人侧方,此刻只需要一个二技能就可以收割掉对方的法师。 高歌却选择了轰走眼前近身的打野。 陈秋渔:。。。 高歌在原地放了大招,准备站在大招里面一边输出一边吸血,耗死对方的射手。 陈秋渔却控制着人物,哒哒哒躲回到了队伍的后方。 高歌:。。。 两个人的脸上同频出现了对彼此毫不掩饰的嫌弃。 好在队友给力,这场比赛最终还是取得了艰难的胜利。 而在最后的评分环节,小鲁班堪堪拿到了及格分,甚至还比不上队里的辅助。 陈秋渔觉得自己这个赛季都不想再拿这个英雄了。 而高歌早在游戏结束的那一刻就松开了自己的手,甚至还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看样子这个赛季都不想再用这个手打游戏了。 而同时给他们两个人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宁咛早在中途就因为嫌弃他们这边不够精彩跑去沈溪言旁边观战了。 此刻,游戏结束,她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路过他俩的时候,还顺口敷衍道:“你们两个配合的还不错嘛。” 陈秋渔假惺惺地接腔:“还是多亏了这个捡垃圾的学长,最后拿到了及格分。” 而比起阴阳怪气,高歌从来不带怕的,立刻回敬陈秋渔:“最后能够及格,还是小学弟出的力更多呢。” 宁咛欣慰地看着这一派兄友弟恭的场面,突然道:“要不你俩加个微信吧,以后还能经常切磋呢。”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必了!” 宁咛:??? 不是很懂你们男人的心思。 愉快的吃吃喝喝玩玩的校运会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除了闻远在跳远比赛里拿了个银牌,其他几人的比赛都还没有开始。 令宁咛意外的是,姜橙居然过来邀请她明天一起去看沈溪言的跳高项目,美名其曰是为了完成沈溪言行为学观察报告。 宁咛虽然本来就得去,但此刻莫名有了一种陪太子选妃的即视感。她应下:“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橙很满意:“爱卿甚得我心。” 第二天的撑杆跳项目排在了一大早,沈溪言吃完早饭,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就准备去检录了。 临出发前,宁咛最后确认:“你会记得要松竿的吧?” 沈溪言不知道宁咛为什么格外在意这件事情,但还是耐心回复:“这是当然。” 宁咛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油然而生。 旁边的陈秋渔酸道:“你可真关心他!” 宁咛转过头,幽幽地盯着他:“怎么?你也想当我的好大儿吗?” 陈秋渔:“抱歉,是我肤浅了。” 谁想要跟喜欢的女生“母子情深”啊!!! 第四十二章 撑杆跳开始的时候,宁咛和姜橙一起慢悠悠地溜达到了比赛场地。 由于撑杆跳需要很强的臂力,因而报名的男生大多身材魁梧、肌肉饱满,而身形略显单薄的沈溪言夹杂在其中,就像是小羊误入了牛棚。 姜橙不明白:“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擅长这个项目呀?” 宁咛:“他可能只是享受在天上飞的乐趣吧。” 第一轮的难度并不高,很多男生都可以轻松越过。 到了沈溪言时,他先是助跑,在到达横杆前将撑杆往地上一拄,借力起跳。 不得不夸赞他虽然力量相比其他选手略有些不足,但是核心收的很紧,动作也十分标准。 整个人像是轻盈的燕子,轻轻松松掠过了横杆。 姜橙和宁咛两人看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不过姜橙是沉浸在了这一连串干脆利落的动作上,而宁咛则是紧紧盯着沈溪言握杆的手,一旦他出现失误,就立刻启动应急计划。 就在沈溪言的重心完全越过横杆的那一刻,他手中的撑杆也应声而落。 听见杆子落地的声音,宁咛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社死不是在这一轮。 就这样,沈溪言毫不费力地过了一轮又一轮,姜橙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轮又一轮,而宁咛则是提心吊胆了一轮又一轮。 宁咛看了看斗志昂扬的沈溪言,又看了看精神饱满的姜橙。 对比之下……,算了,早知道自己是个冤种了,和男女主比啥呢? 这一轮轮过后,最后只剩下三名选手角逐。 宁咛面无表情的与脑海中嗑瓜子的白团子闲聊:“怎么感觉今天像是来陪跑了?” 白团子一边欣赏小鲜肉优美的姿态,一边不走心的安慰:“这说明你的提醒是有用的,而且你的应急计划也不用启动了,不是正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应急计划到底是什么?” 宁咛朝自己旁边的姜橙努了努嘴:“抢女主的台词,拉男主的仇恨,当最炮灰的女配。” 白团子:。。。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一人一团闲聊间,又轮到了沈溪言上场。 宁咛虽然嘴上说今天是白来了,但注意力还是立刻集中起来,不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于是,她就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发现幸运E是如何诞生的人。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助跑,借力、跳跃。 然而当撑杆即将回弹到正常高度时,宁咛敏锐的看到了一丝快速扩大的在杆子上肆意蔓延。 宁咛:果然,天要你社死,你的面子就别想留到明天。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声提醒,竹竿就“啪哧”一声完全断裂。 空中的沈溪言愣了愣,眼看着就要直接砸向横杆,直接闭上了双眼。 宁咛这时下意识的推了身旁的姜橙一把。 此刻,沈溪言社死的局面已经彻底无法扭转,宁咛本应避免姜橙参与其中。 而不知为何,她居然莫名期待姜橙可以带来转机。 而姜橙被突然推出去,也是一脸懵。 但是她眼见沈溪言的脖子正好要被卡在横杆上,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又向前冲出两步,一把抱住沈溪言的大腿,避免他被吊在上面。 于是,当一切都风平浪静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沈溪言脖子搭在横杆上,而大腿则被姜橙紧紧的抱住。 沈溪言:。。。 姜橙:。。。 宁咛:。。。 还是裁判率先反应过来,在撤掉横杆的同时让姜橙后退放手,任由沈溪言自由落体掉在了软垫上。 他的面部朝下直至埋入其中。 垫子很软,他本可以立刻起身,却趴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反应,估计是在努力找自己丢掉的脸。 而姜橙放开手后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白团子:“这太平盛世如你所愿。” 宁咛:。。。 她当时也是没办法了,真的不知道姜橙会去抱住沈溪言…… 脑海中修正器的提示正反复横跳: “当前剧情崩坏度30%,……” “当前剧情崩坏度15%,……” “当前剧情崩坏度30%,……” 就在这样极限拉扯间,沈溪言终于收拾好了心情,从软垫中抬起头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而这时修正器摇摆不定的提示也最终停留在了:“当前剧情崩坏度15%,请考核对象提高警惕。” 沈溪言走到姜橙面前,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谢谢你,刚刚没有误伤到你吧?” 姜橙此刻看起来呆呆的,从具有十足攻击力的狼崽子退化成了蠢蠢的哈士奇。 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沈溪言对她说了什么。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扭头钻进了围观的人群中,撒腿跑了。 沈溪言:??? 他该不会真的把人撞傻了吧? 远处的宁咛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她看了看毫发无伤的沈溪言,又看了看落荒而逃的姜橙,当机立断选择去追姜橙。 只是这厮跑的十分迅速,而体育馆中学生众多,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宁咛绕着体育馆找了半圈,终于在空旷的器械室内找到了人。 不过宁咛看着面前这个一边做着仰卧起坐,一边愉快的哼着歌的身影,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打扰她呢? 正当她准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轻轻离开时,背对着她的姜橙突然出声:“早发现你了,在那儿干嘛呢?” 宁咛:合着您在看我表演呢。 她走上前去:“心情很不错?” 姜橙面色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来找我干嘛?” 宁咛不肯放过她:“来听你唱歌。” 姜橙:。。。放过孩子吧! 一阵奇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谁也没有率先打破。 宁咛是不知从何说起,姜橙则是犹豫该不该说。 直到器材室的管理员过来:“你们两个学生不去看比赛,搁这儿干嘛呢?我要关门了。” 姜橙这才收拾收拾起身,和宁咛一起走了出去。 宁咛状似随意一问:“你不是应该锻炼臂力吗?练什么仰卧起坐?” 姜橙:“抱人的时候,腰腹力量也很重要。” 宁咛转头盯着她:“你果然……” 姜橙又毫无防备中被宁咛套了话,一阵懊恼。 正绞尽脑汁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宁咛又神来一问:“抱着舒服吗?” 姜橙思考了一下:“还行,就是腿太细了,没什么肉。” 宁咛不敢置信:“你还上手摸了?” 姜橙挠挠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就摸了两把,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而在此刻,两个女生的话题中心沈溪言正耐心的在比赛场地等裁判换来新的撑杆。 然而他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刚刚一刹那。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被抱住时大腿上有一种奇怪的触感。 但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女生看起来很是内向羞涩,甚至不好意思接受他的道谢,应该不是那种会偷偷揩油的人吧??? 没错,一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咛最后也没有深入问姜橙为什么嘴上说要找沈溪言算账,身体上却很诚实的英雄救美。 而姜橙则也没有提起宁咛推了她一把的事情。 两个人都默契的把这些可能触及到少女心事的话题深埋在那个已经被关上的器材室中。 沉默是保护也是剖白。 而同样观看了沈溪言比赛的陈秋渔此刻正若有所思。 由于他一直关注着宁咛,所以他几乎是完全捕捉到了宁咛当时的反应和动作,包括她推姜橙出去英雄救美的那个助攻行为。 于是,沈溪言在他心中偷偷排的情敌竞争力排行榜上,从高居不下的顺位第二一落千丈到查无此人。(没错,他认为目前高歌能给他带来的威胁最大。) 毕竟宁咛若是真的喜欢沈溪言,便不会撮合他和旁人了。 思索间,他将目光转向旁边还在后怕的闻远。 很好,现在要防的“家贼”只剩这一个了。 闻远: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下午的第一项比赛就是女子800米。 宁咛换了一身简便的运动装,正在检录场地做一些热身运动。 许若璃拿着水杯在旁边担忧的叮嘱:“现在出现了好多学生体测跑800米时猝死的案例。宁咛,你感觉到不舒服就立刻停下来呀!” “还有,你真的不需要我陪跑吗?” 宁咛无奈:“你就放心的在终点等着我好了。” 宁咛做好热身运动,就和其他选手一起前往跑道了。 800米是所有的选手一起跑,没有预赛和决赛,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起点处紧张的准备着。 而宁咛由于没有什么胜负心,面上一派闲适与从容,被一群跃跃欲试的参赛选手包围着,活像已经躺平摆烂的咸鱼。 相亲相爱三人组在旁边紧张观望。 闻远忧心忡忡:“宁咛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呀?” 沈溪言:“没有吧?只是比较佛系而已。” 陈秋渔:“不慌,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着又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 看着他从宁咛出现就开始一口接一口的喝水,而且紧张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宁咛身上移开过。 闻远和沈溪言:。。。 慌的到底是谁??? 随着发令枪响起,宁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她并没有立刻加到全速,而是在冲到了队伍前三的位置后,便开始放慢了速度。 即使被后面几个人反超也不在意,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匀速前进。 行至半圈时,宁咛注意到了跑道旁边的陈秋渔三人。 闻远大声呐喊着为她加油,声势大到宁咛想装做没看见都不成。 宁咛不得已只得与他们挥挥手示意。 见状,沈溪言和陈秋渔立刻谴责的望向闻远,不允许他再做出干扰行为。 闻远十分无辜:“我这不叫干扰,没看到宁咛在我的加油之后超过了好几个人吗?” 此时,宁咛已经跑完了半程,途中超过了几个选手又回到了第三的位置。 而且她距离前两名十分接近,且已经与第四名拉开了距离。 大部分的参赛选手已经初见疲态了,只有宁咛依然面色红润,仿佛刚刚只是在做热身。 闻远:“宁咛看起来没有什么斗志,我们要不要去陪跑激励她呀?” 陈秋渔和沈溪言不约而同想到了曾经遥遥望着宁咛奔进食堂的那次经历…… 沈溪言:“其实我上午还是受了些内伤的,不宜伤筋动骨。” 陈秋渔:“我接下来还有一场一千米,需要保存体力。” 闻远见自己的两个好友都不打算陪跑,突然产生了一种责任感:“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我了。你们在终点等着吧,我去了!” 接下来,陈秋渔和沈溪言在800米的终点处就看到了以下一幕:闻远在宁咛还剩下小半圈时与她成功会师,而在他陪跑了大约100米后,宁咛就开始了加速。 全速行进的宁咛很快超过了前方两人。 而不出意外的,她与闻远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终率先冲过终点线。 陈秋渔和沈溪言连忙上前,一个给宁咛送水,另一个叮嘱她先慢走一会儿缓一缓。 看着宁咛在许若璃的陪伴下慢慢走远,他们又不放心地去裁判那里盯了一下成绩。 确定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才想起来被忘在脑后的好兄弟闻远。 沈溪言:“哎,闻远呢?” 陈秋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终点了吧?” 两个人连忙把视线转向终点处搜寻,只是始终没有看到闻远的身影。 “别找了,”一道闷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我都跟着你俩半天了!” 两个人同时转过身来,尴尬道:“你已经回来了呀。” 闻远先是盯着沈溪言:“是呀,你叮嘱宁咛先慢走一会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又转头看向陈秋渔:“还有你,宁咛明明已经有一杯水了,你就没想到你的兄弟我更需要你送出去的那瓶吗?” 带了两瓶水,此刻只剩下一个被自己喝完的空瓶子的陈秋渔:啊这,就很尴尬。 看着面前两人鹌鹑一般不敢说话的样子,闻远深深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当然,兄弟我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完全可以理解你们关心同学。” “但是,”他又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强烈控诉道:“你们为什么当时不提醒我会被宁咛落下呀?” “我一个体育委员不要面子的吗???” 当时他与宁咛汇合后,信誓旦旦的告诉宁咛‘你跟着我,我一定带你跑第一。’ 在陪宁咛跑了一段路程后,宁咛留给他一句‘我先走了。’后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而他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赶追,但是只能看到宁咛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闻远只能戴上自己的痛苦面具,恨不得把当时说大话的自己埋进旁边的沙堆里。 沈溪言干巴巴地安慰他:“宁咛心里肯定很感动的。” 陈秋渔则眼观鼻,鼻关心,保持沉默。 闻远:哼!!! 第四十三章 女子长跑项目比完之后,就是男子的长跑项目了。 陈秋渔人都已经站在跑道的起点时还在东张西望。 闻远在旁边看他这一副找不到人就不罢休的样子,忍不住幽怨道:“现在你可知道最关心你的人是谁了吧?知道最靠谱的人是谁了吧?” “为什么人就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呢?” 陈秋渔不理他,又环顾了一阵,终于在跑道的一个转角处阴凉下看到了两个女生的身影。 看身形像是宁咛和许若璃,他这才专心于眼前的比赛。 这次一同参赛的还有好几个体育生,其中有两人在比赛一开始便与其他选手发生了恶意的身体碰撞。 因而陈秋渔暂避其锋芒,稳定在了所有选手中段的位置,只有在路过宁咛呆着的小树林时,才会加下速,超越几个人。 毕竟,比赛结果不重要,但是勾引老婆很重要! 不知不觉间,到了最后一段时他竟也跑进了前六名。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50米,陈秋渔提步加速,奋力朝着终点奔去。 而他前面的那个选手的明显体力有所不支,速度也逐渐变得缓慢。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眼看着即将被后面的陈秋渔超过,竟在陈秋渔经过时用力伸手一推…… 终点线前,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几人同时发现了这一幕。 而正在调整相机焦距,准备拍下陈秋渔冲过终点那一刻的宁咛则反应很迅速地按下了快门。 预示到陈秋渔即将摔倒,闻远几人几乎就要冲过去扶人了,却看见陈秋渔未卜先知般将身体转过一个微小的角度,将将好错开了那个选手伸过来准备推人的手。 那个男生没有推到人,扭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陈秋渔。 原来他就是在比赛一开始就仗着体格恶意冲撞其他选手的两个体育生其中之一。 而陈秋渔也扭过头,嘴角拉开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高冷地冲他“呵”了一声,就甩掉他径直冲过终点。 陈秋渔:早防着你呢,想让我在老婆面前丢脸?不可能! 而那个男生愣神间,后面又有一个选手提速超越了他,得到了最后一个名次。 陈秋渔一越过终点线,闻远几人赶紧围过来,上瞧瞧下看看,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刚刚那凶险的一幕。 闻远:“还好秋神你反应够快,不然可就着了那傻叉的道儿了。” 沈溪言也道:“那人看起来是用了全力,奔跑过程中被推倒可不得了,少说也得受点皮外伤。” 说着递给他一瓶水,“润润嗓子吧。” 陈秋渔接过水来,发现这瓶水正是他递给宁咛的那一瓶。 他环视一周,却没见到宁咛的身影,郁闷道:“宁咛呢?已经走了?” 语气可怜巴巴的,像是没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 闻远不好意思道:“我为之前的话道歉,果然最靠谱的还得是宁咛!” 陈秋渔:??? 沈溪言认同地点了点头,跟他指了指裁判那里。 而在那边,宁咛拿着手中的相机似乎正在跟裁判沟通些什么。 沈溪言解释道:“宁咛她正好拍下了那个人推你的照片,正跟裁判举报呢,估计那个人会被通报批评。” 陈秋渔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连忙走了过去。 他走近时正好看见了宁咛脸上平静但异常认真的神色,她正指着一张照片对裁判道:“这很明显,是这个人主动推的人。” 然而那个裁判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反正他也没有名次,你同学也没有受伤,何必弄得那么麻烦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咛却很执着:“裁判维护的不仅仅是比赛结果的公平公正,更应该是比赛过程中的秩序。不然用仪器扫描的结果就够了,还要裁判员来干嘛?” “况且,这种恶意伤人的情况还不够恶劣吗?若不是因为我同学机智,谁知道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呢?” 见那个裁判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松动,宁咛微微一笑,再度开口。 陈秋渔以为她会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想到宁咛却指了指旁边一直没有出生的许若璃,“而且我来之前就已经拜托同学帮忙开了录音,不出所料,刚刚和您的谈话应该全部已经录进去了。” 说着递给了裁判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而她身旁的许若璃则冲着裁判乖巧一笑。 裁判:。。。 陈秋渔:。。。 宁咛:我有礼貌,但不多。 裁判听着宁咛表面客气实则步步紧逼的话语,有些不高兴:“你这是在威胁我?” 宁咛:“这怎么能算威胁呢?不过是劝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裁判见自己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道:“您可真是我的小姑奶奶!放心吧,我会处理的。取消他的校运会所有成绩没问题,至于其他后果得交给上边来定。” 宁咛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和许若璃一起准备回去找闻远他们。 却没想到一扭头竟看见陈秋渔就在自己的身后,顺口对他道:“给你拍的照片,回家之后发给你。” 陈秋渔知道宁咛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了比赛时的照片,以留作纪念。 眼见着宁咛就要和许若璃一起离开,陈秋渔喊住她:“宁咛。” “谢谢你!” “你为我找公道,我很开心!”他的脸上洋溢着全然的毫无保留的喜悦,有些晃了宁咛的眼。 少年的纯粹不在于他笑的有多么灿烂、毫无阴霾,而是透过他的笑容,仅仅一眼你就能够看到一颗澄澈剔透的真心。 此刻,宁咛突然意识到,即便重新回到了这具15岁的身体中,她其实也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的范畴…… 因为她竟然会因为这份少年独有的真挚和纯粹而心动。 鲜衣怒马少年时,看客凭栏不平心。 宁咛一顿,回他:“互相关照,不必客气。” 男子长跑比赛结束后,便只剩下了团体赛。 而宁咛则担负起了给班上同学拍照的任务。 然而,人在跳跃时,面部表情大多都十分狰狞。宁咛在拍了几张之后,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班上同学的众矢之的,便默默将这些照片全部删除。 而正而当她发愁没有素材可拍的时候,抱着半个西瓜的姜橙将将好从她面前路过。 宁咛:!!!这不是现成的“狼崽吃瓜.JPG”吗? 宁咛赶紧按住快门,咔咔咔拍了几张,其中还包括一张姜橙听到声音后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的照片。 宁咛:很好,现在“小狼问号.JPG”也有了。 姜橙发现是宁咛在偷拍她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她的眉毛耷拉着,眼角下垂,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宁咛:!!! “小狼委屈.JPG”也来了! 宁咛又抓住机会对着她拍了好几张。 姜橙:??? 姜橙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既然如此…… 宁咛又拍了几张她的背影。 宁咛:“哄不好了.JPG”我也收下了。 已经无计可施,却又听到了快门声的姜橙:!!! 姜橙: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于是,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被宁咛拍成了视频,只差加工成为“落荒而逃.GIF”. 收获了几百个兆的素材的宁咛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姜橙,却又突发奇想地转向了正在给同学们当苦力摇绳子的沈溪言。 沈溪言因为正朝阳光微微眯起眼而略显严肃的面容可以被制成“小羊生气.JPG” 用力摇绳子可以被制成“羊羊打人.GIF”。 宁咛:狼羊cp表情包get! 玩上瘾的宁咛又把罪恶的目光投向旁边正认真看比赛的陈秋渔。 但是她仅仅是随意拍了几张,却发现陈秋渔不管哪个都很帅。拍出来不像表情包,倒像是杂志封面。 她看着相机中这几张不用后续P图就可以发到社交平台上媲美男明星的照片,摇头叹了口气。 而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宁咛身旁的陈秋渔突然出声:“怎么,不够帅吗?” 宁咛顺口答道:“就是因为太帅了,才会成为我的滑铁卢。” 说完才反应过来,刚刚问话的正是本尊 宁咛故意发出长长的叹息:“在你这,拍不出我想要的。” 陈秋渔果然被激起了好胜心:“没有你秋神驾驭不了的风格,我还可以提供摆拍服务,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滑铁卢。” 信誓旦旦“大放厥词”后才想起来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宁咛坏笑着觑他:“我想要的是~表情包!” 陈秋渔:。。。失策了! 然而说出去的大话就像泼出去的大水,他为难的思考了片刻,瞪圆了眼睛,把嘴巴嘟成O字形。 他现场给宁咛表演了一个大变活鱼,并且示意宁咛快拍。 宁咛当然不会放过别人送到眼前的表情包,“咔咔咔”连拍了好几张才放手。 拍完之后,陈秋渔还颇有偶像包袱的叮嘱她:“你自己偷偷看就好,不要外传。” 宁咛闻言故意逗他:“那~我就自己~偷偷~看吧。” 几个字被她说的九转十八弯,还故意加重了“偷偷”二字。 陈秋渔听的耳朵发烧:“你明白就好。” 第四十四章 校运会结束后便是假期了。 由于这次校运会上实验三班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在所有班级中积分排到了第二名,班主任梁晓明和其他的任课老师都没有布置什么作业,任由他们回去好好放松一天。 而宁咛也是开学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回家不是先学习而是“不务正业”。 她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导出了这两天拍到的各种照片,顺手在吃饭时间下了个PS。 急匆匆吃完饭后,她先是花了不到十分钟粗略修好了给每个人拍的留作纪念的照片。而且对待自己的照片,甚至一眼都没有多看。 将照片打包好发给本人后,看着剩下的素材,宁咛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她先是打开了姜橙的照片。 狼崽子怎么可以没有耳朵和尾巴呢?小尖牙当然也必不可少! 于是,在宁咛的鼠标来回移动间,一个有着软乎乎的三角耳朵以及蓬松但柔顺的大尾巴的姜橙兽人形象一点点被勾勒完成。 看着自己的大作,宁咛:!!!我怎么这么会??? 在这个形象的基础上,她又接着完成了“狼崽吃瓜.JPG”、“小狼委屈.JPG”……一系列表情包的绘制。 中途,宁父还进房来给宁咛送水果,发现女儿在P图后,他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 “我们小咛真厉害,已经会用PS软件了,不过做成表情包的话,还可以画出对应的Q版形象,更生动可爱一些。” 说着还给宁咛推荐了好几个设计软件。 宁咛:!!! 收获到女儿崇拜的目光,宁父哼着歌愉快的离开了。 宁咛对Q版小人儿很感兴趣,但她毕竟不是美术专业的,从小也没有上过什么美术特长班,只能暂且搁置下来。 修好姜橙的表情包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眼见着离睡觉时间还差不少,她又打开了沈溪言的素材。 小羊嘛,首先白毛肯定得安排上! 其次,温顺小羊的暴力反差萌才最吸引人,此处肌肉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看着沈溪言线条柔美的脸蛋…… 宁咛:对不起了,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制作完沈溪言的表情包后,也差不多到了要睡觉的点了。宁咛看着最后一张陈秋渔的嘟嘴金鱼照,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良心发现并没有大作文章,稍微调了一下背景光线就保存了下来。 结束完这个大工程,宁咛坐在床上准备刷一会儿手机就入睡。 谁知刚打开聊天软件,就有一堆好友消息刷出来,她一条接着一条的看完,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高一某不知名学生把宁咛校运会上举班牌的照片发在了学校贴吧上,还附上一段告白台词:“原来金秋十月盛开的不止有桂花,还有茉莉。自前日惊鸿一瞥,此生独爱茉莉花茶。” 宁咛:。。。 她已经想到如果这事儿搁上一周目自己会回什么了。 “白色的不一定是茉莉,还有可能是杜鹃,小心中毒呦(●’?’●)。” 然而,大学校园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 在经历过一年社会的毒打后,宁咛已经充分学会了什么叫做语言的艺术。 于是她回道:“茉莉花茶虽然好喝,但喝多容易腹泻,请酌量饮用。” 就在她点下发送时,却收到提示:“该帖因涉嫌内容违规已被删除。” 宁咛:挺好的,谢谢这位举报的仁兄! 她又回到聊天界面,一一给提示她的人回复。 等回到陈秋渔时,才发现,原来他之前问的是“需要帮忙吗?” 宁咛斟酌了一下,回复他:“你举报的?” 陈秋渔好似一直守在手机那边一般,秒回:“是我,效率高不高?” 宁咛仿佛看到了一个疯狂摆尾巴的嘟嘴金鱼在求赞赏,便给他发了三个竖着大拇指的emoji表情。 她本以为这段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却看到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于是她便耐心等待了一分钟。 然而一分钟过后,对面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宁咛:??? 就在她的耐心即将告罄时,陈秋渔终于发过来了一句话:“感觉别人的喜欢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 宁咛微征,她确实很抗拒同龄人间的超出友谊界限的感情。 而且这不是单纯的别扭,而是从心底发出的排斥。 这一点宁咛其实在上大学后就发现了…… 大学期间没有了父母严防早恋,加上不少开明的家长甚至会鼓励支持孩子在大学开始一段美好的恋情。在这种环境下,姿容出众的宁咛几乎每次参加社团活动,甚至于在上课时都会收到男同学的表白或者是搭讪。 一开始,宁咛还能心平气和的礼貌拒绝(在她自己看来),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宁咛对这种事情也日益暴躁。 于是,随着她辣手摧草的事迹越来越多,她在专业里的称号也从冰山冷美人一跃成为了告白终结者,往往一个眼神就可以吓退追求者。 其实,对于这种排斥心理,宁咛自己也很困惑。 她自小家庭美满,父母对自己也很是尊重爱护,实在搞不懂怎么会养成这种性格。 甚至于在刚刚穿书的时候,她还小小的阴谋论了一番,难道她这种性格的形成是为了贴合小说中白月光洁身自好的人设? 监测到宁咛强烈的脑电波,白团子赶紧出来澄清:“这和我们可没有关系!不要什么都甩锅给系统。” 而这时,似乎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宁咛对这个话题的抗拒,陈秋渔又吐出了一个试探的泡泡:“被别人喜欢,会不会让你因此受到伤害?或者更直接点说,让你更容易被别人嫉妒?” 宁咛这次是真的被震住了,因为这确实是她不陌生的经历。 宁咛理解并包容人类的嫉妒心,因为这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包括她自己也曾经狠狠地嫉妒过别人家的孩子陈秋渔。 因而,当她因为别人的嫉妒心受到伤害时,她也总会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不要去在意这种事情,随他过去就好了。 可是久而久之,这种她自以为不必在意的小事,居然也会损害到自己接受别人喜欢的权利吗? 因为受人喜欢而被嫉妒,又因为被嫉妒而受伤害,最后因为受到的伤害而抗拒别人的喜欢…… 原来自己在被伤害的时候,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实真的很难过啊。 宁咛突然想起来自己大一的时候,曾经和室友们一起去逛商场,当时她上身试了一条紫色的裙子,明明自己和其他室友都觉得很好看,有一个室友却说“别买,你还挺黑的,穿紫色不好看。” 宁咛从小长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黑,她心里明白这是室友的嫉妒心发作了,便告诉自己不必在意。 但是她最后也没有买下那条裙子…… 如今想来,她甚至能把那天的场景完整的复刻下来。 而“记忆犹新”,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啊。 从思考中脱离出来时,宁咛望着眼前陈秋渔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由回他:“你现在对心理学居然也有研究吗?” 陈秋渔秒回她一个“熊猫挠头,JPG”的表情包,继而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但是,宁咛这次则没有缺乏耐心,反而对他接下来的话升起了一些期待。 大约一分钟后,对面终于发过来好几段话。 “法不责众,不代表犯罪的众人值得原谅。同样,嫉妒是每个人的天性,也不代表源于嫉妒的伤害可以赦免。” “当你受到伤害时,首先要做的不该是理解他人,而应该是保护自己。” “如果再有一天,有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嫉妒心,对你冷嘲热讽时,不要犹豫,直接问他,‘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宁咛看着这一条接一条的消息,直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而网线对面的陈秋渔见半晌都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不由暗自揣测,我是不是说教意味太重了一些?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 而好不容易想明白的宁咛刚把手指放在输入框中,就又收到了两条消息。 陈秋渔:“我是不是爹味太重了?” 陈秋渔:我错了!跪键盘.JPG。 宁咛忍俊不禁:“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的语文水平是不是被严重低估了?” 说起这个,陈秋渔就精神了,“实不相瞒,我也一直觉得我只是怀才不遇。” 宁咛:。。。 宁咛不想和他继续讨论他的语文水平,一声“小猪”从她口中轻轻呼出,便随意岔开了话题:“话说那个帖子你是怎么举报成功的?” 陈秋渔:“举报帖子内容与实际严重不符。” 宁咛:??? 她还以为是“侵犯了他人隐私”类似的理由。 不过,“你的意思是我本人没有照片好看,那是照骗???” 陈秋渔虽然看不到此刻宁咛脸上的表情,但是也顿时知道了何为求生欲。 陈秋渔:“没有!照片没有真人好看!” 宁咛本来也不太关心它是如何举报成功的,如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也不再为难他。 互相道了晚安后,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陈秋渔见蒙混过关也松了一口气。 而他提交的举报理由:“她不是什么茉莉花,她是我的白月光。”也不知随谁入了梦……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宁咛又进入了学习状态,虽然没有作业,但她还是相当自觉的完成了英语听力练习以及化学方程式的背诵。 中途休息时间,宁咛窝在飘窗上翻看自己前一天晚上的工作成果。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作品就应该大家一起乐呵,不能自已一个人偷看。 于是,她便把它分享给了自己的“好朋友”姜橙…… 而正泡在健身房苦练臂力的当事人的手机接连收到几条通知: AA—宁咛:“我和我的宿敌.zip” AA—宁咛:你和沈溪言的照片,拿走不谢。 姜橙此刻正在上私教课,而他的私人教练扭头看了一下她手机锁屏上弹出的消息,打趣道:“对象给你发消息了,不赶紧看看?” 姜橙:??? 我哪儿来的对象? 她起身去拿毛巾擦了下汗,这才拾起旁边的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宁咛的消息。 下载压缩包的功夫,她好奇道:“怎么就觉得是我的对象?” “不是对象,干嘛要放在最前面?还两个A呢。”教练信誓旦旦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还不好猜?” 姜橙:。。。 姜橙承认自己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她实在看不惯教练这张得瑟的脸,特意翻开自己的通讯录滑到A开头的那一栏给他看。 教练看着那整整一列的A??—XX,AA—XX,甚至还有AAA—XX,目瞪口呆:“你鱼塘里养这么多鱼的吗?都还要分门别类。” 说着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满脸“你小子深藏不露”的表情。 姜橙无语:“我不养鱼,这只是我对长得好看的人的优待。” 教练沉默了一会儿,“你再给我看一眼。” 姜橙无所谓他看几眼,甚至干脆地把手机给了他。 教练仔细的略过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后,一脸痛心地望着她:“所以你是觉得我长得不够帅,连一个A都不配拥有?” “不行,你得给我看一下这个AAA—沈溪言的照片,我要知道我和他究竟差在哪里!” 姜橙:虽然但是,她真的没有私藏沈溪言的照片啊! 正好此时,宁咛给她发的压缩包下载好了。想着这个教练教自己的时候也很是用心,姜橙大发慈悲的决定让他和自己第一时间看到AAA?—沈溪言的照片。 压缩包里还很贴心的分了两个文件夹,一个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另一个则是以沈溪言的名字命名。 姜橙:“来吧,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世界的参差。“ 她径直打开“沈溪言“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两张图,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就点开了第一张。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白色长卷发的忧郁美人,他眉头微蹙,望着前方。 然而,美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配文也是“小羊生气!”。 但任何人见到的第一眼,都只会产生我见犹怜的感觉。 姜橙:!!! 教练:??? 姜橙:“啊这!你听我解释,这一张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说着,她又赶紧点开了第二张,谁知这一张更不对劲,而且居然还是一张动图! 美人依然是刚刚那个我见犹怜的白色长卷发美人,只不过在美人挥舞着绳子的动作间,短袖露出的手臂上可以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柔美的脸蛋,凶巴巴的神色,再加上极富力量感的线条! 姜橙没忍住:“阿伟死了!” 教练:。。。 看着教练一脸复杂的眼神,姜橙赶紧解释:“我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我以为是什么正经的照片!” 教练:“别解释了,你看的可开心了。”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冷硬壮汉的样子:“我甘拜下风。” 网线另一头的宁咛正刷微博时,突然收到了姜橙的微信消息,她点开一看,是一笔1000元的转账,外加一句话“这两张不够,可以再多来点儿吗?” 宁咛:。。。 正当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时,姜橙又欲盖弥彰发来一句话,“我不是喜欢看,只是想存着以后羞辱他!” 宁咛:。。。 她是不是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有她自己的表情包啊??? 不过,宁咛才不惯着她的口是心非,直接回复:“没了,就两张。而且反正你也不喜欢看,两张就够了。” 随后,面对这1000元的转账…… 虽然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但她还是选择退还给了姜橙,顺带感慨,大小姐就是阔绰呀! “每个人都有照片的,不必客气。” 而姜橙眼见真的没有更多了,这才遗憾的收好这两张图,还特意为他们建立了一个新的相册,才投入到接下来的训练中。 私教课结束后,教练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加那么多长得好看的人了。 “我发现你在看完照片后训练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姜橙:我告诉他我已经抱过了,他会信吗? 由于刚刚月考完,再加上剧情崩坏度又降回了15%,宁咛这一周末过得很是舒服惬意。 周一返回学校时,她整个人称得上气色红润,精神焕发。 刚走进教室,宁咛就发现同学们正在收拾东西,疑惑间,正好遇上打水回来的陈秋渔,他却直接坐在了她身后本来属于陈默的位置上。 宁咛:??? 见她满脸茫然的样子,陈秋渔觉得十分有趣:“班上重新排了座位,座位表就在讲台上。” “你的座位在那儿,喏”,说着指了指讲台两边班主任专门留给上课时喜欢调皮捣蛋的同学的专座之一。 宁咛:。。。 “我又不傻。” 说着就要动身去讲台上看新的座位表。 陈秋渔见唬不住宁咛,连忙喊住她认怂道:“开个玩笑,不用看了,你的座位没有动。沈溪言和闻远也都没有动。” 宁咛这才相信他,因为之前闻远确实问过她要不要继续和他们坐在一起。 只不过她当时没想到,这里的“他们”居然还包括有陈秋渔。 不过,既然不用换位置,也省了她一件事。 宁咛安然坐下来,收拾起自己书包里的东西。 等闻远和沈溪言也相继回到座位上时,陈秋渔给他们分发了苏小婉在家里自己做的小点心。 给闻远和沈溪言的都是一袋曲奇小饼干,而宁咛收到的则是一盒蛋挞。 闻远:“为什么还不一样?” 沈溪言也投来疑惑的一瞥。 陈秋渔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她不喜欢吃硬的东西。” 这下连宁咛也抬起头,不解的望向陈秋渔。 她不喜欢吃硬的东西不假,但陈秋渔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接收到宁咛探究的视线,陈秋渔心中咯噔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不该是他,或者说不该是现在的他该知道的事。 然而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异样,丝滑的补充道:“这是我妈说的。” 而宁咛听他这么解释,也不再多疑。 反正把责任推给苏小婉,陈秋渔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实施起来已经相当得心应手了。 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后,他自然的过渡到了学习状态,几个人也都扭过头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看到宁咛转回去的背影,陈秋渔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一半庆幸,一半失落。 这天的课间操结束后,几个外班的男生鬼鬼祟祟的在实验三班探头,还对着宁咛,沈溪言几人的方向指指点点。 宁咛:!!! 外班男生!沈溪言!体育课! 很好,这几个元素全部集齐,看来沈溪言命中注定的心结要来了! 果不其然,那几人中的其中一个招呼了三班坐在教室门口的一个男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 而那个男生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便缓慢的走了过来。 白团子在宁咛的脑海中疯狂尖叫:“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魔鬼的传信来了!” 宁咛:“不慌,看我这就给你表演一个,先发制敌,兵不血刃。” 于是,在那个男生走进宁咛和沈溪言的位置中间,刚出口“外面有个男生说他找……”时,宁咛立刻出声制止:“先等一下。” 为了彻底断绝沈溪言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可能,趁他还没有说出“沈溪言”三个字时,宁咛含糊道:“你就去回复他,说他找的人已经被姜橙看上了,让他不要不自量力,打什么别的主意。” 传话的男生不敢置信:“啊?姜橙?大小姐姜橙居然???” 眼见着沈溪言已经垂下了头,专注于自己的事了。 宁咛不想引起他的注意,特别示意那个男生低头附耳过来:“实不相瞒,姜橙此番势在必得,而且我看这事儿最后能成。你就问他到底要不要得罪大小姐吧。” 闻言,那个男生复杂地望了宁咛一眼。 几欲开口,最后却只留下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尊重,祝福。”便回去传话了。 宁咛:???什么意思? 单纯每个词我都听得懂,但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虽然最后也没有搞明白那个男生最后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看着教室门外等着的外班的那个人在收到回复后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宁咛不由舒了一口气。 白团子:“宿主,你可真是英明神武,居然能够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 宁咛谦虚道:“一般一般啦。” “不过修正器的奖励播报怎么还没有下来?” 白团子:“可能是要等到任务节点过完吧。或者偶尔有延迟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听白团子这么说,宁咛彻底放下心来,没有再关注这件事了。 第四十六章 然而,事情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宁咛和许若璃一起走在校园时,总能收到一些奇怪的视线。 或是一些男生格外怨念的目光…… 又或是一些女生兴奋激动的神色…… 宁咛:??? 而事实上,面临着如此烦恼的,并不止宁咛一个人。 在姜橙的忠实小弟这周以来第18次用那种奇异复杂、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她时,姜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快说,不许再这样看着我!” 姜橙的小弟名为马玉,患有社交牛杂症。 他和谁都能唠上两句,因而消息来源广泛,熟知校内的大小八卦。 他在前几天时,一不小心就吃到了一个自己老大的瓜。 由于姜橙的身份原因,他倒也经常能听到一些关于姜橙的奇怪的谣言,搁在平常,他肯定听过就算了。 然而,结合姜橙最近的反常的动态,他觉得这瓜说不定保真。 但是他深谙当小弟的艺术,只是委婉问道:“听说老大你对咱们隔壁三班的一位同学有点想法?” 姜橙:!!! 姜橙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见她如此反应,马玉又多信了几分。 但他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继续求证道:“就是上次运动会上你去找的那个肤白貌美……?” 说起运动会,姜橙脑海中第一印象便是当时那惊鸿一抱,结合起“肤白貌美”这个词,她立刻联想到了宁咛发给她的沈溪言的那两张照片。 她的脑子瞬间充血宕机,完全停止了思考,便也没有听清马玉为了避免隔墙有耳而特意压低声音的“的女生”三个字。 姜橙魂不守舍地含糊回答:“算,算是吧。” 马玉:!!! 虽然得到了姜橙的亲口承认,但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前是真的没有发现姜橙居然还有这种倾向呀! 不过,他能成为姜橙身边最忠实的小弟,自然是因为他的心态很稳,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姜橙不管是爱巾帼还是爱须眉,和他一个小弟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他忍不住八卦的心,悄咪咪问道:“老大,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此刻的姜橙几乎处于有问必答的空脑状态,如实回道:“抱过了,还摸了两把。” 马玉:!!! 老大,真不愧是你! “人可是高领之花,你这么快就已经抱到了?” 姜橙虽然潜意识里觉得有哪些不对,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沈溪言何时变成高岭之花了? 但奈何现在的脑子实在是不够用,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便默认了来自于小弟的敬佩。 于是,两人明明是鸡同鸭讲了一番,但各自都以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的答案,愉快地结束了这次交流。 卓远中学每周仅有两次体育课,等到下一次体育课时,已经离宁咛上次“瞒天过海救小羊”好几天了。 宁咛也早已将这个她自以为已经解决的“剥洋葱”任务抛在了脑后。 这天,宁咛正和许若璃悠哉游哉地前往操场,却在操场入口碰到了拿着篮球的闻远和陈秋渔。 他们百无聊赖地在门口等着,似乎在等人。 见到宁咛他们过来,闻远问道:“你们见到溪言了吗?” 宁咛疑惑:“你们三个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许若璃也答:“没看到。” 闻远脸上的疑惑更深了,“我们是要一起过来的,但正好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找溪言有事儿,我和秋神就先下来了,结果搁这儿等半天了,也不见他人来。” 宁咛:!!! “你是说一个不认识的人把他给喊走了?” 闻远:“对呀。” 宁咛:不会吧?那人当时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怎么还带卷土重来的? 宁咛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问他们:“你们在这儿已经等多久了?” 陈秋渔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快有十分钟了。” 宁咛:!!! 她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沈溪言该不会已经开始挨打了吧?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上周目她肯定是在老师点完名宣布解散后才不小心溜达着发现的。现在去找人,至少情况不会比上一次差。 想到这里,宁咛当机立断,丢给许若璃一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你帮我请个假吧。” 说完,扭头就往回跑。 许若璃:“啊?宁咛你?” 眼见着宁咛已经如脱缰的野马跑了出去,但她又实在放心不下,只得嘱咐两个男生帮她们请个假就跟了上去。 留下两个男生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陈秋渔下意识提议:“要不我们也跟上去?” 然而,话音一落,他和闻远便一同陷入了沉默…… 某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场景同时在他们脑海中重演。 这一次,他们终于在这个相似的经历上达成了共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闻远踌躇道:“说不定是私事呢。” 陈秋渔:“是,是吧?” 而撒鸭子跑的宁咛一路直奔某个她上一周目经常闲逛的人工湖。 该湖位于高一教学楼后方,湖周种着种类繁多的花树,以湖中养的大白鹅之凶狠而出名…… 宁咛上辈子没什么别的仇人,唯独和某只大白鹅结下了不解之仇,便经常闲着无事来逗下鹅…… 在她停下脚步搜寻几人的踪迹时,终于听到了后方许若璃唤她的声音,“宁咛,你跑到这儿来干嘛?” 她等许若璃停下来缓了几口气后,才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有外班的男生想找沈溪言的麻烦,要在这儿教训他。” 由于宁咛经常表现出某种“高瞻远瞩”的特性,许若璃丝毫没有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闻言露出了担心害怕的神色:“居然真的有人敢在学校里动手?那你怎么还敢一个人跑过来?” 宁咛安抚她:“我就先来看看情况,发现不对就立刻逃跑。” 于是,两人十分谨慎地在湖边的树林里穿梭。 只是身影鬼鬼祟祟,一时间还真分辨不出来居心叵测的到底是哪方人。 绕了湖大半圈后,她们终于在一个凉亭里发现了沈溪言和另外一个也穿着卓远校服的男生。 他们似乎正在对峙着,而凉亭外还围着几个社会上的精神小伙。 宁咛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然而,不等她这口气舒完,那个领头的男生突然扯起了沈溪言的校服领子。 宁咛:!!! 顾不上思考出一个更完美的计划,她立刻做下了决定:“若璃,你去实验四班找姜橙,就说有人打着她的名号在学校里打人,我去拖一会儿时间。” 许若璃立刻反问:“你要去阻止他们?” “没事,你忘了我从小是学散打的吗?他们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我。而且我只是拖延一下时间,不会冲动的。” 见宁咛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许若璃虽然并不能完全放心,但是顾及到目前情势紧急,也只能先去搬救兵。 不她临走前也不忘叮嘱:“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别管他自己赶紧跑,反正他一个男生肯定比你能扛。” 宁咛:。。。 此刻虽然很想吐槽,但也实在不是时机。 她答道:“放心,我知道的。” 眼见着许若璃跑远,而已经有好几个精神小伙围住了沈溪言, 宁咛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你们干嘛呢?” 那个找茬儿的男生没想到居然有人站出来,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嗤笑道:“美女,别多管闲事儿。” 宁咛:“是不是闲事,我说了算。” 而这时,似乎是辨认出来了宁咛的声音,被围在人群中已经抱住头的沈溪言声嘶力竭的大喊:“别管我,快跑!” 宁咛:。。。 倒也不必如此悲情。 不过她没想到,上一次因为不好意思而一声都没有发出的沈溪言这一次居然会主动暴露自己,提醒她快跑。 但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也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如上一周目一样,那个领头的男生果然指派了另一人过来,想要恐吓一下宁咛。 而宁咛也不出所料的反手擒住了他,并额外送了他两脚。 领头男不信邪,又喊了两个精神小伙上去。 在发现不过是又送了两个人头后,这才正视起宁咛的武力值。 他虚张声势道:“你知道姜橙吗?我是姜橙的小弟,你要是不想被报复,就当没发现这事儿。” 宁咛陪他演了这么久,就为了等他这句话。 如今此话一出,宁咛立刻把已经想好的台词搬上:“你要是姜橙小弟,会不知道沈溪言是姜橙看上的人?姜橙的名号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宁咛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了。 这样一来,不仅帮姜橙洗清了纵容小弟欺压同学的恶名,还为姜橙一会过来英雄救美做好了铺垫。 宁咛:计划通! 如此一举两得的计划,何愁不能解开沈溪言对姜橙的心结? 按照宁咛的计划,领头男现在多少应该顾忌一下,放开沈溪言。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领头男非但不信,还给了她一个怜悯的眼神:“美女,说谎也是要动下脑子的,现在消息稍微灵通点儿的,还有谁不知道姜橙喜欢女生?而且正在把一个叫宁咛的漂亮妞。” “你该不会跟我说?”他指了指沈溪言,嘲笑道:“他其实叫宁咛吧?” 说完,另外几个男生也跟着哈哈大笑。 宁咛:??? 宁咛:!!! 宁咛:。。。 宁咛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还稍微消息灵通点儿的都知道,那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宁咛明白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但此刻也不是深究姜橙到底喜欢谁的时刻。 而且,宁咛真的很讨厌“漂亮妞”这个暗含轻蔑与侮辱的词汇。 她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意,“他确实不叫宁咛,因为叫宁咛的是我。” 那些男生闻言,无一不露出惊奇的神色。 然而宁咛现在已经丝毫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 她继续道:“但是我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不是为了和姜橙攀关系,然后吓跑你们。” 她眼睫微垂,脸庞被打上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 只见她一边挽着自己的衬衫袖口,一边缓慢但坚定地朝领头男走去,声音平静道:“已经晚了。” “我现在只想让你们记住,今天教育你们的再生父母姓甚名谁。” 她话音刚落,一个冲刺再加上一个利落的肘击便将领头男轻易击倒在地,并一脚踩上他的胸口。 倒地的领头男还在发懵,而那群精神小伙也还没从眼前的情况中缓过神来。 宁咛冰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继而歪头粲然一笑:“现在记住了吗?” “或者,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第四十七章 而这时,许若璃也领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 这里面除了姜橙和他的几个小弟之外,居然还有闻远和陈秋渔。 他俩在体育老师点完名点完名后,实在放心不下,没有去打篮球而是折返回来找沈溪言,顺便看看宁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途中正好遇上了领着气势汹汹的姜橙一行人的许若璃,询问过后便也一起跟过来。 姜橙人还未完全走到,话已经先脱口而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崽种打着我的名号——” 然而,她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在看清眼前情况后立马顿住了。 她刚刚只远远看到宁咛和几个人对峙着,如今走近一看,才发现宁咛脚下居然还踩着一个人,而与她对峙的那几个人脸上莫不是惊恐的神色。 姜橙剩下的一句“干那些欺负人的事”便卡了壳,一时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以眼前的这种情况,为非作歹的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宁咛。 而注意到来人的宁咛敛了脸上的笑容,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脚,退到一边。 清清白白,好似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那群精神小伙见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甚至很有可能都打不过宁咛一人,于是也识相地退后几步,露出了其中弱小无助的沈溪言。 姜橙这才注意到沈溪言居然也在,毕竟许若璃来找她的时候也没提到沈溪言,“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望了望沈溪言,又望了望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个领头男,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宁咛。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咛无辜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她指了指领头男,“这个人打着你的名号欺压同学。”又指了指沈溪言。 最后指了指自己,“正好被我路过,所以我就小小劝阻了他一下。” 姜橙不得不带上自己的痛苦面具,不为别的,她相信宁咛绝不是主动挑衅的人,但以刚刚看到的情况,这怎么也和“小小劝阻”沾不上边啊! 但是她只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木着脸道:“确实如此,这个人真是其心可诛!” “你,和他没有受伤吧?” 宁咛:“我倒没什么事儿。至于他,”说着给沈溪言递了一个眼神。 沈溪言温和一笑,十分感激的望着宁咛:“谢谢你,我也没有受什么伤。”说完立刻给宁咛加了15%的剧情崩坏度。 姜橙:。。。 宁咛:。。。 宁咛人麻了。 而沈溪言这副样子,落在一行人眼中,怎么看都有了些以身相许的意味。 姜橙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盯住领头男:“就是你打着我的名号?” 那个男生显然听说过很多姜橙的凶神恶煞的“传闻”。 此刻被质问,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道:“大小姐,对,对不起。这次就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甚至还带上了哭腔。 姜橙:???我有那么可怕吗? 而这时,姜橙忠实的小弟马玉上场:“一句道歉就想完事儿了?你还差点伤到嫂子,这事怎么说?”语毕还给姜橙使了一个邀功的眼神。 姜橙:!!!??? 哪来的嫂子?沈溪言?? 那也不是不可以…… 而在场众人大都满脸疑惑,唯有宁咛、沈溪言以及那个领头男的神色有几分奇怪。 领头男仿佛从他的话中明白了什么,起步朝宁咛走过来…… 宁咛:。。。 你别过来呀! 宁咛立刻产生了一些不妙的预感,然而不等她有所反应,领头男已经抱拳半跪:“大嫂,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您就是大小姐正在追求的那个宁咛!” 宁咛:。。。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何至于此!!毁灭吧!!! 姜橙以及其余众人:??? 他话音一落,剩下所有人顿时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后打破沉默的居然是闻远。 闻远走到姜橙面前,痛心疾首的质问:“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让我当你小弟,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为了能当上我大哥,居然可以“曲线救国”做出这种掰弯我大嫂的糊涂事儿!” 莫名被扣上“掰弯直女”名号的姜橙:“哈?” 她先是转向自己的小弟:“你嫂子是谁?” 马玉指了指宁咛,理所当然道:“她呀。” 姜橙:。。。 许若璃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赶紧把宁咛拉到自己身边,生怕自己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虽然这只猪可能是个金猪。 姜橙看着许若璃对自己格外警惕的眼神,一时间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宁咛产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望着宁咛,满脸不确定的开口询问:“我在追求你?” 宁咛:。。。 你可是女主啊,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宁咛忍不住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给她。 姜橙委屈巴巴,现在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在追求宁咛,但很很可以确定的是,宁咛肯定是会拒绝她了。 马玉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干脆直接问宁咛:“嫂子,现在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宁咛看了看姜橙,又看了看沈溪言,。 算了,谁让自己是冤种呢? 为了不让沈溪言在少一个心结的同时又多了另外一个,她先是声明:“我不是你大嫂,姜橙也不喜欢女生,一切都是误会。” 接下来,她打量了一眼领头男和几个精神小伙,“至于他们,直接找老师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马玉:“啊这?”他看了一眼姜橙,发现她已经双眼望天,神游天外了,没有否认的意思,便答应下来,“好嘞。” 教导主任带着几个老师来后,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姜橙等人是翘掉了课程,此时还需要回去上课。 而宁咛他们也没了玩儿的心思,跟着一起回了教室。 路上,陈秋渔慢慢踱至宁咛旁边,“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 他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这句话便也传到了同行的沈溪言耳中。 沈溪言:。。。 沈溪言:“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受到惊吓?” 已经了解完事情起因的陈秋渔嫌弃道:“还不是你自己招蜂引蝶?” 在这件事情上,闻远也和陈秋渔达成了一致,帮腔道:“是啊,溪言,真没想到你居然深藏不露。” 沈溪言突然被两兄弟夹击,十分无辜且无奈:“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小美!” 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宁咛,然而宁咛正因为这次本可以避免掉的15%增长的剧情崩坏度而懊恼,丝毫不能对他产生同理心,漠然道:“这话你还是跟姜橙解释吧。” 沈溪言:??? 姜橙本就竖着一只耳朵偷听,此刻突然被cue,莫名带入了正宫的身份,教育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绯闻不缠烈男的身,这说明你的男德修的还不够到位。” 突然众叛亲离还背上“不守男德”恶名的沈溪言:!!!小美竟害我至此! 一起回到教室后,宁咛特意从前门进去,在之前帮忙传话的同学的位置上停下。 这位叫做杨思维的同学正笔耕不辍,宁咛瞟一眼发现他是在抄写另一份英语作业…… 他抄的十分投入且毫无警惕心,宁咛在他旁边站了一分钟都没有被察觉。 不得已,宁咛只能清了清嗓子。 而她刚一出声,这位杨思维同学立刻反应神速的拿起书本,挡住了其中一份英语作业,然后才战战兢兢的一寸寸将头扭过来,脸上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宁咛:。。。 “你这样掩耳盗铃真的有用吗?” 杨思维发现是宁咛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抱怨道:“你不声不响站这儿,我还以为是老师,吓死我了。” “你坐在门口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抄作业,我看你胆子可一点也不小。” 他讪笑了一声,奇怪道:“你站这儿干嘛,找我有事?” 宁咛认真注视着他:“我来求证一件事,上次你是准备传话给我的?” 杨思维被问得一脸懵,“不然呢?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是找你的?” 宁咛:破案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是当面宁咛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她倔强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是留给杨思维的背影莫名悲伤。 杨思维:???那你来找我干嘛呀?你果然就是故意来吓我的吧! 看见宁咛从杨思维那边回来之后,宛如周身围了一片乌云的低气压模样。 陈秋渔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宁咛的后背。 宁咛慢吞吞扭过头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如果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你就死定了。 陈秋渔:。。。 陈秋渔斟酌着措辞:“这也不能怪你,都是杨思维太能联想了,一般人都会觉得是哪里搞错了。” 宁咛转了转眼珠,微微有些诧异:“你知道?” 虽然她只问了三个字,但陈秋渔还是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垂眸解释道:“上次那几个来我们班找人的男生中,有一个就是在贴吧上和你告白的那个人。” 宁咛:!!! 这次宁咛再也无法掩饰面上的惊讶,“你还认识他?” 陈秋渔:“算,算是吧。” 那个男生很喜欢在贴吧上分享自己的生活,而举报了他所有帖子的陈秋渔或有意或无意的记住了他的样貌,这也算单方面认识了。 得到了答案的宁咛并没有被安慰到,又慢吞吞的把头转回去。 只不过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转向陈秋渔,语气十分幽怨:“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陈秋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当时我以为你是想用这种方法一劳永逸拒绝所有追求者。” 宁咛:。。。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