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英侠传》 傲世英侠传第1章 初遇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烟波浩渺,江水东流接天际,江岸绿柳成荫,一片生机盎然。漫野的山花由岸边一直开到山上,山上一座楼阁屹立山巅。山巅有一间茶馆,供来往的路人和游客歇脚之用,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大半。一黑衣白发的中年人见此间美景,心有感触,吟起了唐朝诗人崔颢的《黄鹤楼》,其余人朝这看了一眼,见他装扮奇异没有理会。 “想不到客官看似粗犷,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小的失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店小二过来斟茶,听此人吟诗感慨,不禁肃然起敬,施了一礼。 “嘿,我说郑秀才,你碰到知音了,你可要免了茶钱。” “是啊,郑秀才…..” 几位熟客对着店小二起哄,东一句西一句嚷嚷着。 “王叔,张大哥,你们说笑了,小生秋试落榜,回家的盘缠都没有着落,不得已在此挣俩盘缠钱,如今到了春分时节还没存够,哪里做得了掌柜的主说免就免。”看了一眼悠然喝茶不作一语的中年人,想到书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咬牙道“不过几文钱我还付得起,今天这位客官的茶钱我给了。” 那中年人见郑秀才的模样,似笑非笑,道, “小兄弟不用客气,本座自己来。” 郑秀才讪然一笑,没有勉强,继续道, “客官可知道这黄鹤楼的由来?” “郑秀才,又来卖弄学问了。” 几位熟客无奈,经常来这的人都知道郑秀才这个嗜好。 “我知道,不就是传说有神仙驾黄鹤在此逗留,世人为纪念而建的吗”有人开口道。 “各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郑秀才神情肃然,振振有词。“两百多年前,武林中出了个旷世之才,四十来岁就纵横天下无敌手,因他喜欢穿青衣,所以江湖上都叫他青衣武圣。”他顿了一顿,看到众人被自己的话所吸引,心里得意。他早看出那中年人定是江湖中人,之前对自己没一点兴趣,现在也侧耳倾听。 “快说快说,这青衣武圣何许人。”旁人好奇,催他道。 “这青衣武圣来历神秘,武功奇高,为了心爱的女人只身杀上天魔宗,跟天魔宗老宗主斗了一天一夜,最后将其击杀,天魔宗从此除名,那一战成就了青衣武圣之名。功成名就本是人生一大乐事,然而心爱的女人却中了天魔宗的奇毒—-刹那芳华,一下变成了古稀之年的老人,一位绝代佳人垂垂老矣。唉……纵然天下无敌又有何用,看着自己的爱人即将先自己而去,青衣武圣心痛万分,就在这山巅,乘一只黄鹤而去,誓要找到解救爱人的方法,从此一去不回头……” 郑秀才说完,声音低沉,默然不语,旁人也没有说话,像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 “小兄弟,莫不是你编来诓我们的吧,两百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中年故作大声道。 “对,一定是你编的,妈的,我们还真相信了。” “不错,两百年前,你爷爷还没出生呢,你小子知道什么。” 听中年人一说,众人不忿道。 “我没有胡说,我祖上留下一本书,叫《黄鹤楼记》,里面写的很清楚。作《黄鹤楼》这首诗的崔大人跟我祖上是血亲。崔大人跟青衣武圣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关系莫逆,那位中了刹那芳华奇毒的女子,正是崔大人的表亲,崔大人跟她青梅竹马,奈何嫁给了权倾朝野的王爷,至于为何那女子跟青衣武圣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郑秀才见众人不信,语无轮次的解释道。 “看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江湖传言,两百年前青衣武圣大战天魔宗宗主的事,却是为了一部武功秘笈,以讹传讹也不尽信,想不到民间有人将此事记录下来,这次来此没有白来。”中年人听了郑秀才的话自己信了八分,心里暗道,却听得一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店家!来两碗茶!” 众人转身,只见一身着蓝袍,相貌英伟的年轻男子手提佩剑,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有几分英俊,眉目间颇显英气,众人看得心中暗赞一声。蓝袍男子身边跟着一位身材略胖的青年,二人脸有风尘色,显是赶路路经此处,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开始打量四周。 “诶!来喽!” 郑秀才不待东家吩咐,右手提着茶壶,左手拿着两个茶碗放在桌上给二人斟了茶,眼睛扫动,打量二人装扮,显是江湖中人,不敢怠慢,仔细招待。 “二位客官请慢用,有甚吩咐跟小的说!” 这蓝袍男子叫作牧晨,那胖子唤作张超,是他师弟,二人奉师命给武林同道好友送掌门师叔六十大寿的请柬,由襄阳赶至汉阳城,一路翻山越岭,涉水渡河,到得汉阳城归元宗递了请柬,久闻黄鹤楼大名,心向往之,攀到山顶赏楼,顿觉口渴难耐,见有间茶馆,宛如久旱逢甘雨,哪还肯走。 二人连喝了三碗茶水舒畅之极,牧晨稍歇,环顾众人,其余人都甚普通,待见到那黑衣白发的中年人,眼神略作停留,心道此人装束甚异,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前辈高手。中年人似有所觉,朝这看来,牧晨微笑点头,那人毫不理会,继续饮茶,牧晨也不着恼。 “七师兄!方才见山脚许多摊贩,待会我们去尝尝此地的特色小吃如何?” 师弟张超眼神期待,看着牧晨说道。 牧晨视角收回,看了师弟一眼, “瞧你这点出息,整日只想着吃,练功没见你如此。” 张超憨厚一笑,右手抚着那许多赘肉的双下巴,道, “嘿嘿!师弟就好这口!” “行了!这一路让你吃个够!” 牧晨无奈,他与师弟自幼相识,感情很好,自是了解其为人,不愿拂逆其天性,这次师父差他下山,张超喜不自胜,牧晨随着他倒也享了些口福。 “郑秀才!不知那青衣武圣最后下落如何?找到解救的方法没有?” 方才几人听故事正津津有味,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快,这时有人继续问道。 牧晨初到时听那店小二说话没有打扰,让他把话说完才开口,也听到些内容颇感兴趣,此时也看向那小二。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的查了些野史,有人说他最后诚意感动上天,让他觅得奇药,有的说青衣武圣为爱殉情,双双化蝶,还有的说他寻得仙山,遇到仙人解救,说法不一,颇有可疑。” 牧晨平时除了专研武学之外,闲暇也喜欢看书,正史野史,江湖传记偶有涉猎,关于青衣武圣的倒从没看过,顿觉所学甚微,向那郑秀才道, “这位大哥!不知这些你从哪看来的?” 那郑秀才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哦?兄台也有此番兴致?不防看看诸葛明的《野史札记》,王近之的《侠客外传》……” 牧晨拱拱手,道了声谢,郑秀才还礼,旁人眼神古怪,那中年人双眉微蹙,似在思索,这时有名身穿白衣的壮汉跑到中年人身前躬身下拜,随后在其耳旁低语几句,中年人点点头。 喝完茶,牧晨师兄弟在山顶又流连一番,顿觉江山无限好,不禁豪情骤生,暗道难怪那些君王强将为此不遗余力,奋战一生,如此江山,谁人不爱! 午饭时分,师兄弟二人下到山脚,张超早已饥肠辘辘,见一家家店铺林立,或是包子点心,或是酒肉茶色应有尽有,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来回逛了半柱香时间,张超终于决定能吃完的吃,吃不完的带些干粮在路上也好。牧晨心里古怪,暗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 黄城位于荆州以东,古称江夏,汉江的分支流经此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水陆交通发达,南来北往的商贩络绎不绝。牧晨的家就在黄城鲁郡,这次顺路回家看看,知道家里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在家中呆了一日,师兄弟二人继续赶路,此时到了黄城前山郡,天色已黑,二人决定找一间客栈歇息,晚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房。 牧晨在床上盘腿端坐,运转宗门的内功心法《道经》,一股股暖流流变周身,待到几十个周天后,一股细丝般的清凉在经脉处游走,由小及大,使得浑身舒泰,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真气流变全身,阴维脉隐隐有贯通的迹象,牧晨暗喜。眼观鼻,鼻观心,凝神静气,耳听内息,轰的一声,真气鼓荡,阴维脉被打通,真气畅通无阻。默默运转几个周天,体内真气精进不少,牧晨心里高兴,再有三条经脉自己的奇经八脉就全部打通,届时就可以真气外放,进入化境,步入高手的行列。 “呼……”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坐,突然肚子咕咕作响,暗道莫非吃坏了东西。急急忙打了灯笼,推门而出。初春的夜里有些凉,此时外面月明星稀,牧晨裹紧衣服朝茅房走去。 “呀!” 牧晨低头看路,到了客栈拐角处陡听得一声惊叫,这一看就愣住了。一席白衣似雪,身材婀娜,肤若凝脂的绝代佳人静立在那,恬静的气质在月光下犹如盛开的百合高贵而优雅,仿佛广寒宫的嫦娥仙子降临人间。 那女子此时柳眉微蹙,她见过很多男子见到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喜。虽然眼前的人眼神清明,没有邪念,但被人盯着看很不习惯。 “啊!对不起姑娘,在下失礼了!” 牧晨惊醒,脸一红,躬身道歉。 那女子点点头,从牧晨身边擦肩而过,一阵香风袭来,牧晨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忍不住回头看着她背影远去,嘴角微微扬起,喃喃道, “今天是三月二十!” 第2章 遇刺 第二日清晨,牧晨再次碰到那白衣女子,他鼓起勇气跟她说话,想不到那女子对自己有意,二人相谈甚欢,决定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快活。隐约间听到师弟喊自己,声音由远及近,从梦中醒来...... “七师兄,七师兄……” “行了,大清早的吵死了…..起来了!” 牧晨郁愤,心里奇怪,平日不见师弟早起。 “七师兄,外面好热闹,我们出去瞧瞧……” 牧晨这才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想来自己做梦太投入没有听到,心中一片汗颜,若是半夜有贼人闯入,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对师父说的如封似闭,半梦半醒的状态充满向往。 二人吃了些馒头,结了房钱,走出客栈,见道路两旁站满了人,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小孩的嬉笑声,大人的呵斥声,还有骡子马匹的嘶叫声。大家翘首以盼,时不时朝大街的尽头看去。牧晨二人挤过人群,往路的尽头看去,空无一人,不知大家看的是什么,心道莫不是某个官员出巡的日子。 “来了!来了!……” 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喧闹的大街顿时安静起来。 牧晨放眼望去,只见一行人从拐角处行来,全部一身白色衣衫,当首两人各自举了一个牌子,左首那人牌子上写着:为善去恶为光明顾,右首是:悲天悯人先渡苦海。后面二人一人一个花篮在那撒花,中间四人抬着一座敞开的木轿,上面一个女子端坐在上,旁边站立着一个侍女。那盘膝而坐的女子相貌清秀,眉心一颗朱砂印记很是醒目,双眼微闭,倒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意韵,旁边侍女相貌普通,束手静立。 “圣女,圣女……”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大家也都跟着叫了起来,眼中的狂热随着叫喊越来越盛。 “圣女,救救我爹吧……” “圣女,救救我的孩子……” 有人挤出人群,带着病人跪在地上恳求。牧晨想看个究竟,往前又挤了挤。 “二位不必担心,快快请起,”那圣女睁开眼睛微笑道,转头对手下人吩咐“来啊,赐圣水。” 两人欢喜的接过一个小瓶,想也不想的催促身边的病人服下。那生病的老人手脚颤抖,嘴角歪斜,那小孩脸上长满红疹,急忙服下圣水,须臾间,全身发烫,脸色发红,老人手脚不再颤抖,那小孩红疹也明显消失了些。牧晨吃惊,这圣水效果惊人,虽然没有痊愈,但效果显著,相信再有几次就可康复,人群中欢呼声不断。 “多谢圣女!多谢圣女……..” 四人满身欢喜,不断叩头,正要起身,突然被人拦住,从人群中冲出几个人。 “哼!装神弄鬼!别动,我倒要看看你们得了什么病?” 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对身边一人道, “王大夫,你给他们看看。可以吗,圣女?” 那圣女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右手一展,做了个请的动作。 被拦下的四人有些不忿,但碍于对方人多,看看自己几人老弱病残,只是给大夫再看一下没什么损失,也就任由那王大夫诊断。 王大夫让小孩伸出舌头看了看,搭了搭脉,又用针灸刺激老人身上的穴位,摸其手骨。半晌,朝那山羊胡子点点头。 “怎么会?” 山羊胡子皱眉,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是附近医馆的掌柜,最近却没人去看病,打听之下才知道来了个什么摩尼教,行善去恶,布施圣水,去除百病,老百姓都信仰明尊,家家供奉明尊象。他觉得肯定是邪魔外道迷惑百姓,就带了几个伙计,打算揭穿他们的阴谋。刚刚那圣水神奇的效果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以为那几个病人根本没病,他们合起伙来骗人,谁想王大夫确诊了,王大夫可是黄城的名医,人们都叫他妙手金判王之春,他说有病,那就假不了。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放在王大夫诊断的时候,突然,破空声响起,几道黑影直奔圣女而去,刺眼的剑尖眼看贯穿圣女的心脏,那圣女陡遇变故脸色不变,身子一侧避过要害,斜刺里一抹刀光劈在剑身,那剑叮的一声断为两截。 “保护圣女!” 关键时刻那侍女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刃,挺身护主,吩咐众人道。 队伍前面几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那黑衣人刺杀圣女的时候就已毙命,此时剩余几人不待吩咐就迎向几个黑衣人,听见吩咐且战且退向圣女靠拢,将其保护起来。 围观百姓遇此变故,惊呼起来,纷纷躲避,牧晨也跟着躲在一边,心想现在敌我不分,不知谁对谁错,不过那圣女救了百姓不假,应该不是坏人,且看看再说。 那刺杀圣女的黑衣人明显是个头领,眼见刺杀圣女失败,自己的攻击受阻,圣女又被严密防护,一时攻克不了,断剑一挥,直指那个侍女,其余众人瞬间改变方向,向那侍女扑去。 那侍女左支右绌,一时压力大增,躲过一脚,又险些挨了一剑,还好一柄短刃使得密不透风。 忽然,那侍女招式一变,躲过刺向心脏的一剑,身子一旋,同时短刃抵挡后面刺来的一剑,粘着对方的剑顺势变向。噗噗两声,两名刺客倒地,眼神充满诧异,不明白为何被自己人杀了。 “天璇大法!” 那领头黑衣人心里暗暗奇怪,明明那侍女险象环生,却久攻不下,对方圣女更是在那冷眼旁观,不来助阵。两名手下的毙命让他心里一突,认出了对方使得正是摩尼教镇教绝学《天璇大法》。 “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吩咐剩余几人退到身后,重新打量眼前的侍女,摩尼教镇教绝学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除了教主亲传之外,旁人休想学到。 “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等下就会死!” 侍女微微一笑,轻轻抚摸手中的短刃。 “哼!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想让我死,先问过我的铁掌!” 那领头人衣服无风自动,运转全身功力于双手,向那侍女拍去。那侍女双手一旋,凝聚于胸前,向着对方双掌迎去。 “嘭!” 侍女虽然武功绝妙,奈何功力尚浅,泻去敌人一半的力道,其余都作用其身,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远远抛去。 牧晨一惊,心道这一掌换作是我,不死也得重伤,那侍女年纪轻轻,想不到武功如此厉害。眼看那位侍女受伤,圣女却在那仍是不动,来不及多想,一跃而出,将其拦腰接住,着手处一片柔软,一阵女子的体香扑面而来。牧晨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女子,心中一荡,接触柔软的右手莫名地动了动。 “摸着舒服吗?” 侍女被双掌击飞,正准备翻身着地,却被人一把抱住,转头一看,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眼神充满关切,不禁一呆,一时没注意放在臀部的大手,须臾感到臀部大手的动作,全身一麻,脸上发烫,眼神变冷问道。 “姑娘…….这个……那个……对不起!……” 牧晨暗骂自己无耻,想解释,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啪!” 一声脆响,牧晨吃惊的摸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纵目葵葵之下自己如此轻浮,难道自己本性是个色胚,愣愣的站在那思绪万千。 “哼!看在你出于救我的份上,饶你一命!” 侍女脸色恢复正常,恨恨的道。 “啊!你这妖女,竟然下毒!” 牧晨正在发呆,被一声痛吼惊醒,朝那看去,那黑衣头领看着自己血红的双掌,满脸狰狞的道。 “哼!等的就是你们,我说过你必死!全部给我拿下!”侍女吩咐一直保护圣女的几人说道。 “是!” “妖女!我杀了你!” 那领头人气急,本是有利的局面却峰回路转,自己还中了毒,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顾一切要杀掉造成这结果的元凶。 “倒!” 侍女身形未动,只轻吐一个字。 就像阎罗王的催命符一般,领头人刚走几步,就应声倒下,毒气攻心。其余几人在围攻中支撑没多久就全部倒下,全部一个不留。 牧晨初始见侍女脸红耳刺,一副小女人模样,心有怜惜,现在却下手狠辣,有些抵触。 那侍女可不知道牧晨心中的想法,看着一地的尸体,眼神冷漠,吩咐几人清理后,向着圣女点点头。 “行善去恶为光明顾!恶人就应该惩治,不然只会鱼肉百姓!” 圣女眼见围观的百姓在那小声议论,开口说道。 “圣女说得对!恶人就应该惩治!” 突然有人附和道。 “没错,杀坏人是为了救更多的好人!” ……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些心有犹豫的也渐渐清明,声音比别人还大。 圣女嘴角含笑,看了一眼她的侍女。 “起轿!” 牧晨心里本来也有些抵触,听到众人的附和,心想或许如此,那侍女只是自卫而已,想到这不由看向那侍女,那侍女刚巧也看向这边,两人眼神相对。那侍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眼含深意的笑了笑,转身随着圣女走了…… 牧晨站在那,不知道那侍女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摇摇头,在人群中找到师弟,二人看了眼散去的人群,沿着官道而去。 第3章 无极十三剑 三月的春风沁人心扉,田野山林间尽是绿树红花,花香随着春风扑鼻而来。牧晨师兄弟二人一路走走停停,遇到美景忍不住驻足欣赏,渴了就饮山涧流下的清泉,饿了就在溪边捉几条鱼烤来吃,好不惬意! 这一日行到黄城的边界荆安郡,傍晚时分,遥遥看见远处炊烟袅袅,山珍海鲜吃多了也容易腻,二人花了几钱银子找了一户人家安顿下来,主人家姓王,是一对老夫妇,孩子都去参军了,留下两间空房,打扫得很干净。晚饭虽是粗茶淡饭,但这一对师兄弟吃得很香,看得老两口老怀大慰。 饭后王老爹告知最近邻村有人失踪,被人发现后都已死去,样子恐怖,状如干尸,百姓传言是厉鬼作怪,请和尚道士做法,却被吓跑了。也有乡人不信鬼神,认为是人干的,到官府报案,谁知他们互相推诿,最后事态越演越烈才差人来查,只做了些问询,却并无结果。老丈告知夜间不要出门,以免多生事故。牧晨师兄弟心里奇怪,暗道世上哪有鬼神,嘴上应了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牧晨有个良好的习惯,就是每日练功不坠,一天要练好几个时辰,这几日白天赶路,夜间练功,感到每日真气都有精进,心里喜不自禁,隐隐有些期待。刚要休息却听见外面敲锣打鼓,很是热闹。 “快来人啊!…….救救我闺女啊!” 一声绝望的呼喊打破寂静的黑夜。 徐老爹之前一直心里不安,因为他生了个漂亮的闺女,眼看到了出阁的年纪,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提亲,心里对那些人瞧不起,自己闺女天生丽质,未来女婿一定得是非富即贵,自己后半生就指望享享闺女的福了。听说邻村人出现失踪,而且都是年轻人,发现后死相难看,正寻思让闺女避一避,这几日吩咐闺女不要出门,决定明日把她送到扬州她姑姑家,谁想夜里被人掳走,想到邻村失踪的人的惨状,心里绝望。 乡亲们被惊醒,纷纷起来询问。得知情况后大惊,同气连枝,点起火把四下搜寻,几个青年自告奋勇,眼神关切,言道不把徐姑娘找到不回来,有人还借机再次提亲。 牧晨没想到此事恰巧让自己碰到了,听闻个中原由,心里气愤,他出身贫寒,见不得民间疾苦,自认学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遇到这等事自不会袖手旁观。叫上师弟,一起向着没人搜寻的方向分开行动。 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山谷通往外界,牧晨略一琢磨,选明方向,借着月色在附近的山上找,一座山搜完去另一座山,搜了两座山,找到了几个山洞,除了野兽之外一无所获。就在要另换山头时,隐约间看见前面几米处有一抹白色事物,走到近前发现是衣物上的布条,碎步边缘较新,应该刚撕下不久。辨认了方向,牧晨展开轻身功法,不久看到一个偏僻的山洞。 山洞中有一堆将要熄灭的火堆,旁边盘腿坐着一位青年男子,嘴角带着血,真气运转间脸色时青时红,似是练功到了紧要处,全然忘了周身一切。在其身边不远处,正躺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不知死活,手腕处鲜血未干,大腿处裤子破了一块,露出里面带着刮痕的肌肤。牧晨屏息静气,来到那女子身前查看,虽然脉象微弱,但一息尚存。撕下自己衣角简单包扎一下,正要进行施救,突然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来不及回头,往身侧一闪,同时翻身拍出一掌,却拍了个空。牧晨回头,看见那青年男子已然站立在那,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 牧晨运转全身真气,右手握住剑柄,蓄势以待。他从眼前男子身上感受到威胁,这是学武之人与生俱来的感应。 “阁下生食人血,残害无辜,未免太过歹毒!” “哼!死几个人而已,那是他们的荣幸!” 那男子阴恻恻一笑,嗜血的眼神盯着牧晨,犹如看待宰的羔羊,弱肉强食,天道如此,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废话少说!受死!” 那男子陡然出招,一抓向着牧晨咽喉抓来,牧晨拔剑削去,那男子缩手躲过,随即右腿踢出,直击牧晨丹田。牧晨不避,有心试探,右腿迎击对方右腿。嘭的一声,牧晨退了三步,那男子只退了半步。牧晨心中凛然,看来只能招式上取胜,不能硬碰硬。右手使了一朵剑花,正是宗门绝学《无极十三剑》起手式。 天下武学,若单论剑术,则属无极宗的《无极十三剑》和沧海派的《沧海云剑》最为精妙,归元宗的《归元剑法》和无忧谷的《绝情剑》次之,但《无极十三剑》颇为难练,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参悟剑招需要领会剑意,通晓剑道,否则空有剑招,却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牧晨的悟性在宗门数一数二,练剑几年第一卷四式剑招仍未练成,可见其难。 “哼!想以招式取胜?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血饮九重天》!” 那男子看穿牧晨心思,只见全身似血液沸腾,身上的皮肤赤红,额头脖子处外露的青筋鼓起,样子很是骇人,双臂膨胀一倍。 “手可开天!” 牧晨心中一紧,暗道这是什么奇妙功夫,不敢怠慢,运转全身真气,使出一招《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向那双手迎去。只见漫天的剑光和一道赤红光柱充斥山洞,山洞四壁的岩石被双方真气震得体表龟裂,忽而漫天剑光凝聚成一道青色剑锋,向那赤色的光柱刺去。 “噗!” 一声轻响,剑光刺破那男子衣服,划破皮肤,想要再进入半分却怎么也不能。牧晨大惊,自己对这一剑很有信心,别说血肉之躯,就是金石,在这一剑之下都可刺穿。《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故名思意就是将散出的剑气凝聚一点,就如春回大地一样冲破万物势不可挡,想不到只刺破皮肤,足见对方身躯的可怕,牧晨心一沉,想到一种可能。 “真气护罩!罡气境高手!” 那男子此时心中的震惊一点不比牧晨少,他虽然没打通任督二脉,但是可以借助《血饮九重天》将血液沸腾,血气凝聚成的真气护罩与打通任督二脉的罡气境高手施展的真气护罩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罡气境高手都不能轻易打破,想不到被眼前一个内息境的小子伤了,岂不是说眼前小子可以威胁到罡气境了,他才多大?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二人心中的想法有些片面,牧晨施展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很是消耗真气,或许可以刺破罡气境防御,但也仅只能刺破,威胁不了生命。至于那男子只是施展武功秘法,不能长时间维持,二人都有时间限制,只看谁能坚持更久。 “竟然受伤了?真让人意外,小子,那就用你的血来还!” 那年轻男子恼羞成怒,他得师父真传学得《血饮九重天》,这是一部奇妙的功法,不同于任何门派的武学,以自身鲜血为引,催发全身血气,血气越旺则修为越高。可以说,创出这个功法的人是个天才。中医认为,一个人血气旺盛则身康体健,精神饱满,血气弱则体弱多病,昏昏欲睡,创造这功法之人由中医之道开始,另辟蹊径,创出练血之法提升功力,端的是前无古人,要说后无来者也无可能。只是被这青年男子练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全身鲜血几近焚烧虚无,只得想到用这种歹毒的捷径吸人鲜血。此时被牧晨弄伤流血了,他视血如命,岂会不怒? “血饮鬼爪!” 青年男子曲手成爪,气势更增,向着牧晨一爪抓来。 牧晨心里苦涩,对方的真气护罩自己都破不了,更谈不上杀敌取胜了,此时犹豫不得,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 “万象更新!” 这一招乃第一招衍生而来,故名思议是春回大地之后,万物生机尽显,化整为零,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用来对付对方千变万化的血饮鬼爪最适合不过。 盏茶过后,青年男子眼见自己的血饮鬼抓,久攻不下,心里焦急,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失血过多,不得已抓了几人吸血恢复,这才恢复六七成就被人发现,更可恨的是眼前的年轻人武功不俗,自己全盛时期有把握取胜,但现在只觉精力不支,越战优势越低败相更生。心念即此,唯有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 “血溅轩辕!” 突然,那青年男子全身血气骤增,双手大开大合,若是远处观之则犹如千手修罗,整个略黑的山洞充满血色劲气,山壁有碎石脱落。 牧晨心里暗苦,自己《无极十三剑》只会前三式,每一式都消耗很多真气,刚刚交手许久,内力所剩无几,如今更是强弩之末,见对方使出厉害招式,更觉无力。嘭的一声,被对方打中一掌,脏腑震动,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有心遁走,但这样一来那姑娘就救不了了,下场可想而知,他良心难安。他没想到的是就算他现在想走,那青年男子也不允许,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唯有杀人灭口。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牧晨从怀中掏出一枚宗门的聚元丹服下,催动所剩无几的真气迅速炼化,来自四面八方的血色气劲让他仿佛无处可躲,眼看对方逼近,牧晨拼命运转真气,心中焦急。忽然!脑中一点灵光闪现。 “逃脱不了,躲不了,对!就是这样,天地本无极,到哪都在乾坤之下! 牧晨眼神清明,心中明了参悟许久的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的真意,这一式乃无极十三剑攻防三剑其中的一剑,是初卷中最后一剑也是最厉害的剑招。 牧晨单手持剑,剑柄翻转,环绕周身,划出玄奥的轨迹,漫天的剑光形成一个球形将他包裹,万法不侵!袭来的血色气劲被剑光搅碎,消散于虚无。随即球形剑光逐渐缩小,缩小到极致成为一个光点,这一道光点凝聚在剑尖,随着牧晨冲向那青年男子。 “嘭!” 仿佛天地碰撞,一声巨响,那满身血气的青年体表防护破碎,牧晨一剑刺入其心脏。 “呃……不可能!……” 鲜血流淌,青年男子置若罔闻,心中一片惊骇,这就要死了吗,心里此时恨急他的师父蝠老魔,若是他传给了自己那部保命的身法这次就可以躲过了,思绪到这,青年男子仰天倒下。 牧晨对于这次胜利没有半分愉悦,要不是悟出第四式,恐怕小命难保,《无极十三剑》克制对方的武功这才险胜,若是自己换一种功法胜败难料,换另一个人用同样的剑招也会取胜。若是他师父知道牧晨的想法定会欣慰点头,胜不骄傲。其实牧晨这次获胜的确侥幸,但要说换了另一人施展同样的剑法也会取胜那就有些牵强,且不说能不能在关键时刻领悟剑招,就是领悟了能达到什么效果也不可知,牧晨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悟性,他师父曾评价他“体质一般,悟性尚可”,无极宗内息境领悟到第三剑屈指可数,第四剑现在就牧晨一个。 “呀!” 一声惊呼,那昏迷的徐姑娘醒了,刚才打斗的动静过大,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手臂痛醒,亲眼看见牧晨一剑杀了那个坏人,鲜血喷涌,吓得惊呼出声。 “姑娘,你醒了…..” 徐姑娘盯着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眼前救了自己的人,对方舍命救自己心里感激不尽,这次被抓心生绝望,那个坏人像魔鬼一样吸自己的血,她不是被打晕的,是被吓晕的,看到伤口处的包扎,心里一暖,脸上泛起红霞,点了点头。 徐姑娘走出几步,脚下虚浮无力,牧晨见她身子虚弱正欲过去相扶,瞥见她手腕包扎处往外渗血,走到那青年男子尸体旁查看有没有止血疗伤药。几番摸索,找到一血色小瓶,里面装的不知什么药,鲜红如血,牧晨不敢胡乱尝试,将其收起,正欲转身,右手在怀中摸到异常,对方内衣另有夹层,较其它出略厚。 “咦?这是何物?” 牧晨割开衣服夹层,掏出一张状如人皮的事物,徐姑娘也好奇凑过来瞧,却不见上面有字画,牧晨心中惊疑,暗道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将其收起,留待日后慢慢摸索。 “老兄啊老兄!拿了你的东西,我也替你做点事,咱们互不相欠!” 牧晨不喜欠人,拿了青年男子东西,不忍见其尸身被来往野兽分食,在山洞中挖了个坑将其埋下,二人收拾完毕,准备下山。 第4章 再遇 徐姑娘身体虚弱,走路不稳,下山时没走两步就身子一歪险些摔倒,牧晨反应迅速将她扶起,扶着她的手臂,一步步下山。小姑娘脸颊微红,没有反抗,偶尔斜眼偷瞧一眼,看着牧晨坚毅的侧脸一阵失神,待到牧晨侧头看来则赶紧看向他处。 牧晨上山到现在已然过去两个时辰,在外寻找的人寥寥无几。约莫一柱香时间,二人走出山林,陡见前面不远处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迅速消失在视野。 牧晨心生警惕,暗想难道又是一个抓人吸血的贼,刚要下去追寻,手臂却被一把拉住。 “牧大哥……” 牧晨身子一顿,心想不知那人又去哪处祸害,丢下徐姑娘一人自己又放心不下。恰巧这时前面不远处出现火光,走近了看到是村里百姓。 “徐姑娘,你先跟乡亲回家,我去瞧瞧!” 牧晨身形一纵,眨眼消失。徐姑娘顿觉失落,她跟牧晨相处时间不长,心里已经有了些依赖,望着远去的背影幽幽一叹,向着那来寻自己的乡亲喊了一声,那举火把的是个年轻人,平时对徐姑娘很好,听见喊声惊喜交加,快步跑来,看着徐姑娘眼神充满柔情。徐姑娘心情低落,没有听见那人关切的话语,心想着牧晨会不会回来,沉思间跟着那人回到村里。 牧晨向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心里暗自奇怪,那人目标不是乡村,反而走的大多是人烟稀少的路径,半柱香后,前面出现一条河,只见对方身形一动,如飞燕一般,在河水上点了几下就到了河岸,牧晨心里暗赞一声,待到那人去远了,他才提气纵身,度过河岸,紧跟在后。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只见前方地势渐渐开阔,出现一座山门,不知是何门派,黑衣人在外面摸索一番,发现里面没动静,越墙而入。 牧晨在外守候,暗道若真是那厮同伙,就来个守株待兔。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仍不见那人出来,也不见山门内有何动静,心下好奇,决定去看个究竟。深吸口气,纵身一跃越入墙内,落地处是些青石板,一直铺向山门深处。 牧晨步履轻盈,登上青石台阶,忽然心中悚然。台阶上有些暗色污渍,散发血腥气。台阶尽头是座拱桥,桥下水面折射月亮的倒影,走过拱桥是座空旷演武场,地面在月色的照耀下也有一滩滩暗色污渍,散发着血腥气。 牧晨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抬脚向着演武场尽头的走去,穿过内堂,前面是一座大院,大院大门虚掩,轻推一下就开了。 突然,剑光一闪!刺眼的剑光向着牧晨袭来。牧晨心中早已警觉,脚步横移,举剑荡开对方的剑。那剑剑招陡变,改刺而削,顺着牧晨的剑鞘削向手指,牧晨剑鞘翻转将其化解,同时左手拍出一掌,着手处一片柔软,牧晨一怔,是个女子。 那女子正是牧晨紧追的黑衣人,今夜夜探这座山门,却发现山门巨变,到处搜寻,发现空无一人,在大堂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料想深夜闯人山门,不是凶手便是强盗,却没曾想自己也是这般,本想来个先发制人,将其制住,谁料对方警觉异常,且武功不弱。 “下流!看剑!” 在月色映照下,牧晨发现对方一身黑色劲装,蒙着脸,正是之前自己追踪的黑衣人,不是屠宗的凶手,无心再战,一边躲避对方攻来的剑,一边解释。 “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凶手!” 那女子不语,剑招不断,且招招狠厉,直取要害,牧晨一时狼狈不堪。 “我不是有意轻薄!” 女子沉默,剑势骤增,速度越来越快,牧晨躲避不及,被削去一缕头发,心中一惊,再深入一寸,性命不保,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姑娘!你再如此,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牧晨心中有气,自己无心轻薄,而且多多避让,好心解释,可是对方不听一言,一语不发,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拔剑出鞘,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这一式精要在阴阳和谐,刚柔并济,虚虚实实。 一剑刺出,剑气纵横,谁料那女子突然收手,静立不动,身上散发出一股恬静的气质。牧晨业已出招,无法收回,见势急忙改变方向,刺了个空,剑气吹落那女子的面纱,露出了那女子的真容,借助月光依稀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仿佛广寒宫的仙子降临人间。 “是你!” 牧晨惊呼,又是一个月明的夜晚,在此相遇。 那女子柳眉微蹙,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 “姑娘!你不认得我了?三月二十我们在黄城客栈见过!” 牧晨心里激动,想不到在这里能与这位姑娘遇见,见对方似乎认不出自己,心里一黯。 “客栈的茅房外……” “哦,是你!” 那女子终于记起,淡淡地应了一声,对于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心里觉得哪里不对,或许也算够特殊,所以比较容易记起。 “在下乃无极宗弟子牧晨,未请教姑娘……” 牧晨自报家门,以示诚意。第一次相遇时虽只擦肩而过,却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曾想今日在这再次遇见。 “小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 吴语静还了一礼,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里平静,如夏日清泉抚平心里的躁热。 “吴语静……原来是吴姑娘,刚刚在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牧晨嘴里念叨一声,心里尴尬,第一次相遇险些撞到人家,第二次更是碰到女儿家身体的敏感部位,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事实是的确碰了,想必自己在吴姑娘的眼里成了一位冒失鬼。想起刚刚碰到的柔软,心生摇曳,急忙咳嗽一声。 “牧公子客气了,是我冒犯在先,刚才多有得罪! 吴姑娘莞尔一笑,摇摇头。牧晨看得一呆,这笑容宛如初春绽放的鲜花,看着觉得温暖,强扭过头不看。。 “吴姑娘客气了,换做是我,有人闯进来也会如姑娘那般做。” 吴语静心里奇怪,她见过许多男子看自己的眼神,或炽热或呆滞或躲闪,但是如眼前牧公子的眼神这么平静,一瞬之后就扭头不看绝不留恋还是头一次,她善于察言观色,觉得对方不似作伪,心中对他不由高看了一分。 “牧公子,不知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事情?” 牧晨心道原来这山门是铁掌帮,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将事情的原委,从徐姑娘失踪到夜闯铁掌帮都说了出来。吴语静听得认真,心生歉意,人家好心抓贼,自己却把他当贼,还好未发生不测,不然自己难辞其咎。 牧晨将事情说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吴姑娘,不知你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贵干?” 吴语静欲言又止,跟牧晨才见两次面,不是很熟悉,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听他方才所说多半是真的,可见对方为人正直,行侠仗义,应该不是坏人。 “在下冒昧了…..吴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牧晨见她迟疑,心道莫不是什么秘密,自己问得唐突了,让人为难可不好。 “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次我奉掌门之命下山追查师姐的下落。前次到达黄城,在客栈碰到了你,这次夜探铁掌帮是因为师姐最后的线索就在此地,岂料铁掌帮突然遭遇横祸,一夜间全部被杀,这下师姐的下落又断了。” 吴语静眉头微蹙,师门第一次派自己出来办事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查了许多天,现在线索断了,上哪里去找师姐的下落,师姐失踪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一时心情沉闷。 “原来如此!吴姑娘不必忧心,贵派师姐既然在这里失踪,只要查出铁掌帮屠宗的凶手,必然可以知道贵师姐的下落!” 牧晨见她邹眉,心里不忍,开口劝道。 “我也是这般想,可是天下之大哪里去查。” “铁掌帮也算是二流宗门,有能力在一夜间杀个鸡犬不留,且不留痕迹的江湖中不多,这里面若是知道铁掌帮跟谁有深仇大恨这样就简单许多。” 牧晨继续分析道。 吴语静点点头,她本就聪明,要不然无忧谷掌门也不会派她出来追查。 “多谢牧公子提醒,小女子感激不尽。” 吴语静施了一礼,暗想此事影响较大,她决定通知宗门,请宗门定夺, “牧公子,小女子还要与师妹会合,就此别过。” 吴语静看了一眼牧晨,告辞道。 牧晨心里一黯,心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虽然跟吴姑娘才见两次面,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认识许久一样,虽然心中不舍,但是正事要紧。 “吴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吴语静点点头,转身走了,牧晨看着她的背影,这是第二次看她的背影,身材高挑,身躯妙曼,长发乌黑随风飘散,忽然想到方才左手碰触的一团柔软,只觉上面还残留着佳人的余温,摆摆头,心中啐了自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