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 第1章 重新投胎(小修) 文乐十九年,大安朝京都,城门外。 一个少年身着青灰道袍,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抱着兰花,背着竹篓,肩上还趴着只三花猫。 打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待他微微抬头,便露出姣好的面容。 面如冠玉,不见丝毫尘世的粗粝,仿佛常年浸润于山泉清露之中的美玉般无瑕。 眉宇间属于少年特有的英气和秀气并存,轻轻蹙起时,更添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柔情,却又带着几分凉薄。 鼻梁挺直,勾勒出面部的立体轮廓,而唇瓣则如同初绽的桃花,似笑非笑勾着。 一双潋滟桃花眼,轻轻一眨带动浓长的睫毛,便让他身上的土腥气一扫而空。 让人见之忘俗。 “一别十二年,狗皇帝,本世子回来了。” 但他一开口,就成功破坏了浑身上下透着的仙气,多了几分少年意气,透着勃勃生机。 “既然你非要弄死我,那你这皇位兴许可以换个人坐坐。” …… 上一世,元盛井死了。 在他陷入黑暗时,脑中不禁开始回溯他这平凡又离奇的一辈子。 他本是一个孤儿,好不容易考公上岸,成为一名在编的动保救援人员,感觉自己可以躺平了。 但无奈霓虹国不干人事,隔三差五地就来一波核污水泄漏进海洋,导致全球生物要么死,要么变异,一切都变得不受控了。 终于,丧尸病毒爆发了。 而他竟然变异成拥有异能的丧尸,拥有了最稀有的精神系异能。 他还乐观的想,变成丧尸也行,至少不用为了逃命奔波,也能凑合着躺平。 后来? 后来他被异能者使用雷电异能击中。 被那道比井盖还粗壮的雷电击中,他应该不是焦了就是灰飞烟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元盛井再有意识时,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封印了。 四周好像是泥沼,迫使他一米八八的身躯,竟然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张不开嘴,睁不开眼。 难道是末世后期灵气复苏了吗? 竟然连封印都有了。 但,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的日子。 与其让他继续这么憋屈地活着,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的。 于是元盛井努力地蠕动了起来,他要打破这封印! 他一点点调整姿势,提膝蓄力,然后奋力一蹬。 “哎哟!”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痛呼。 “夫人,你怎么了?” 然后就是一个雷鸣般的男声,但话语中难掩关切之意。 “夫君,小六他踢我。” “他还敢踢你,等他出来了,看老子不收拾他!” 元盛井闻言,才惊觉自己竟然是重新投胎了,此时正在一妇人的肚中。 察觉真相的元盛井,一边在心里向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道歉,一边悻悻地想缩回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偏就有人没眼色地伸手,隔着肚皮摸上了他的脚丫子,仿佛是抓住了个天大的把柄“这必是个混的,在夫人肚子里都不安生,隔着肚皮都显形了。” 尚在腹中的元盛井瞬间僵住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夫君快去叫稳婆,我要生了…… ”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痛苦虚弱。 虽然还不到足月该生产的时间,但女人是生产过的,对于要生产的感觉再清楚不过。 “好好好,我这就去!”男人临走时还不忘放一句狠话“等他出来了一定要他好看。” 元盛井一边被宫缩挤压,一边听着男人的‘威胁’,也很是不爽,却只能在心里先给他记一笔。 就这样,父子俩还未见面,就结下了深厚的‘父子情谊’。 元盛井正要庆幸自己马上就要出生时,就察觉到异常。 因为他的异能是精神系的,所以对周围人的感知极其敏锐。 似乎是从那两个稳婆进来后,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气息,应该就是其中一个稳婆有问题。 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出生,元盛井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不是想幕后主使,而是该想想怎么能排除这个危险。 毕竟他好不容易重新投胎了,可不兴胎死腹中的,这要是传出去了…… 那他岂不是丢尽了穿越人的脸? 可他现在还是个婴儿,根本没有办法指出这个稳婆的问题。 不对,等等,他的精神系异能竟然还在? 他竟然带着异能投胎了! 那这就好办了。 精神系的异能不只可以控制别人,还可以跟对方建立精神共感,已达到心灵相通。 只是想要建立精神共感,条件极其苛刻。 首先就是他的精神力必须远高于,被连接那个人的精神力。 其次就是对方要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对自己毫不设防。 这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没有满足,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被连接的那个人,精神体系受到重创,轻则变成智障,重则可能要命。 这两个条件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或许听上去平平无奇。 可在末世,这两个条件就是极其苛刻的。 在末世里挣扎生存的人,能活下来的人均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又怎么可能轻信他人呢? 但此时的他,就和母亲就完美符合这两个条件。 首先他身为异能者肯定会比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力强大。 其次,身为母亲又怎会防备自己肚里的孩子呢? 于是元盛井开始调动体内的异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化成无数根,纤细如发丝状。 但即使这样,也怕普通人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最为脆弱的孕妇。 所以为了不伤及母体,他继续集中精力将其中一丝精神力劈成八股,再用其一去小心翼翼和母亲建立精神共感。 就在两人的精神力连接上的一瞬,长公主也立即察觉到了这稳婆身上满满的恶意。 她忍着生产的阵痛,眼看着稳婆朝自己伸出手,咬着牙强忍着腹痛,在稳婆碰到自己之前,一把打开了她的手“珍珠!” 珍珠是长公主贴身的侍女,是长公主最信任的心腹。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护住长公主“我在。” 长公主一把拉住珍珠的手,立即吩咐道“这个人、有、问题,押下去,审!” 珠的反应也极快,也不问为什么,无条件地相信主子的话,立即叫屋里的人,将这个不怀好意的稳婆堵住嘴押了出去。 另一个稳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长公主生产时搞事,但她也见过太多阴私,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上前查看长公主的情况。 原本守在产房外干着急的定国公,听完珍珠的汇报,也不需要什么证据,抬腿就给了这稳婆一记窝心脚。 既然长公主说这婆子有问题,那她就一定不无辜。 这稳婆被反绑着双臂,嘴也被抹布堵得严实,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一脚踢得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第2章 算盘珠子 “拖下去,交给杜汤来审,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对我国公府的子嗣动手!” 此时的男人盛怒之下,恨不得将这个人剥皮抽筋,之所以控制着脾气,没有直接动手杀人,并不是他仁慈。 一是为了弄清楚,究竟是谁指使的。 二是因为今日他夫人还在生产,不宜见血,免得脏了这个好日子。 这稳婆闻言两眼一翻,彻底软了下去。 无他,只因为‘杜汤’这个名字,是名扬内外、家喻户晓的玉面活阎王。 经过他审理的犯人,非死即疯。 将这稳婆拖出来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应声将昏死的稳婆拖走。 众人这才发现,那稳婆不仅是昏死了过去,还被吓得失禁,顺着她的裙子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 这种事都不用定国公发话,就已经有手脚麻利的下人来打扫了。 很快又有一个稳婆被换了进来,继续为长公主接生。 元盛景用精神力扫视了一遍新进来的稳婆,确认她没有恶意后才放心。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精神共感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跟被建立的人痛感相通。 能感受到母亲正在体会的生产之痛,好在这个痛感只是精神上的,并不会对他的肉体带来伤害。 不然就以他现在婴儿的躯壳,根本无法承受生产的代价。 尽管如此,他的精神力也因此一蹶不振,得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了。 好在有了先前那稳婆的例子,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再对他们母子下手。 终于,经过母子俩人三个时辰的共同努力。 在一声“恭喜国公爷,母子平安!”声中,元盛井终于顺利降生了,长公主也累晕了。 国公府平静的日子,也从元盛井出生这一刻开始,一去不复返,这都是后话。 长公主醒来后,一睁眼就抓住定国公的手问“咱们的孩子呢?” 定国公安抚地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背“孩子被奶娘抱去喂奶了,你放心,他一切安好。” “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母子?”长公主一想起生产时感受到的恶意,就感觉一阵心悸“查出来了吗?” 定国公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咬着后槽牙道“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长公主何等聪慧的人,闻言只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什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能让定国公这般的,只有元家二房那一家子。 之前国公府一直没有男孩降生时,元家二房的人就没少嚼舌根子,想要将他们的孩子过继过来,好继承爵位。 现在有了继承人,那他们的算盘珠子就白打了,做出什么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长公主却觉得此事蹊跷,就算他们有贼胆,手也不应该能伸得这么长才对…… 无奈她刚生产,身体还很虚,才清醒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定国公等她睡熟后,又去看了看新鲜出笼的胖儿子,确定母子都安然无恙后,才离开了正院。 才一出院子,他的脸色就黑沉了下来,对等在院外的亲信问“齐汛,有结果了吗?” 长公主猜得没错,在她醒来之前,杜汤已经让那稳婆招了。 就是二房根据长公主的孕相,推测出她这胎怀的很有可能是儿子,所以绑架了稳婆的大儿子,威胁这个稳婆在长公主生产时动手脚。 但定国公也不是个只听一面之词的人,虽然有了口供,但他也要拿到实证。 “经查实,确有其事。”尽管定国公脸色黑得能滴墨,但齐汛依旧面色如常。 “呵,这二房真是出息了。”定国公原以为二房是被诬陷的,毕竟这京城中,他也是树敌颇多,谁对他动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没成想,这事还真就是他最瞧不上的二房干的。 但齐汛又附在定国公的耳边说了什么,让定国公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原地踱步后道“去,将人证物证送去二房,告诉元老二,让他即刻带着他的妻儿,给我滚回老家去。” 汛领命便要去执行。 “等下。”定国公忽地想到什么,又叫住了齐汛,补充道“看着点,别让他们带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明白。”齐汛立即心领神会。 定国公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净身出户。 吩咐完齐汛后,定国公转身去了慈英堂。 慈英堂是他母亲所居的院子。 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他这次要将老太太的两个命根子送走,当然得去给老太太知会一声。 定国公黑着脸走进了慈英堂,屋里却不见老太太的身影,只有一个小丫头见他进来忙行礼“国公爷安。” “老太太呢?” “老太太在后院呢。” 定国公抬脚就朝着后院走去。 慈英堂的后院不大,原本是个四方的小花园,但老太太不喜花草,便让婆子们将花草全部移走,将花圃改成了菜园。 在老国公发迹之前,老太太也不过是个村姑,大字不识更别提是琴棋书画了,所以就算后来成了勋贵夫人,也和京中家眷合不来。 但后宅无趣,她唯一的乐趣就是自己种种菜,打发时间。 定国公还没走到后院,就已经听到侍女声音清脆地念着话本。 待走进后院,就看到老太太身着窄袖布衣,正亲自蹲在菜园里,一瓢一瓢地给菜苗浇水。 国公朝着老太太抱拳行礼。 院里服侍的侍女也纷纷向定国公行礼“国公爷安。” 老太太闻声后回头“听说长公主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怎么还有工夫往我这儿跑?” “儿子特来给您报个平安,母子平安。” 老太太瞅了一眼定国公,见他黑着一张脸,不解道“既然平安,你怎地还黑着一张脸?” 定国公面无表情地继续道“长公主生产时险些遭人暗算,您听说了吗?” 老太太将水瓢丢进桶里,又将手伸进桶里洗了洗,然后起身走到菜圃外“嗯,听说了,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说罢端起侍女提前晾好的白水喝了一口。 “查出来了,是您小儿子一家干的。”定国公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回答“他们想要让您的大孙子继承我这爵位。” 老太太才入嘴的水‘噗’一声,全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串剧烈的咳嗽。 侍女们见状,纷纷上前为老太太抚背顺气。 定国公下意识地抬脚,但又重新落下,站在原地并未上前,只这么静静地看着。 第3章 忠孝难两全 直到老太太终于缓过来,一双充满褶皱的眼,死死地盯着定国公“你可查清楚了?你们是亲兄弟,莫要叫外人挑拨了。” 外人? 老太太口中的这个外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险些去鬼门关走一圈,拼命为他诞下子嗣的长公主。 定国公忍不住齿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涌上的冷意,锥心刺骨的寒。 “人证、物证都有,一清二楚。”定国公平静地回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打小就偏爱老二,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他早已不再期待老太太为他主持公道,他只想看看老太太能偏心到什么程度。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故意构陷于你弟弟,你莫要被猪油蒙了心,偏信了他人!”老太太越说声音越大,但底气却越发不足,只能提高声音来强撑着。 毕竟自己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她小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她也不是全然不知。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怎么办? 大儿子比小儿子出息,多帮衬点自己亲弟弟,又有什么不对的! 她只是想要将这碗水端平而已,可她这大儿子心肠冷硬,一点都不懂得多体谅她一些。 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也全然不顾他们之间的兄弟亲情…… 越想,老太太就越觉得自己没有错,是自己这个儿子猪油蒙了心。 语气也逐渐理直气壮“你自小就得到的比你弟弟多,而你弟弟虽没有你有出息,但有一点好,那就是他一心孝顺我……” 定国公险些被老太太的强词夺理气笑了。 他自小得到的比弟弟多? 因为他是长子,所以他爹从小就对他很是严厉,他五岁就开始和爹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吃尽苦头才有了今日。 而元昌仲呢?五岁别说习武了,连开蒙都开不明白,总是躲在母亲的庇护下,从小到大怕是连苦味都没尝过。 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就被老国公丢到战场上磨炼胆气。 而他也并非生下来就是杀神,那时的他也会因为惊惧,用泪和着血入睡的。 而元昌仲呢?手指被划破个口子,都能哭天喊地的,让母亲哄着。 老太太说他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比老二多,可又曾想过,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汗与血换来的。 她的慈爱从来不曾心疼过他。 正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嚎声“娘啊~我不活了~” 只听声音,定国公就知道来人就是自己那好弟弟,元昌仲。 果然,下一瞬,元昌仲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滚带爬地出现在后院,目标明确地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腿“娘啊~大哥好狠的心,他要将儿子赶回老家去啊……” “你这是什么样子,快起来。”老太太见状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伸手就去扶。 “娘啊~儿子舍不得您啊。”元昌仲就跪在老太太脚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已经没了呢。 老太太似乎也感觉到了。 毕竟是做惯了地里活的人,老太太的手劲还是很大的。 手下暗自使劲,就将小儿子从地上拔了起来。 忽然被拔地而起,元昌仲的哭声都卡了一下。 老太太没想到小儿子三十好几了,竟还这么弱不禁风,心里既是心疼,又是尴尬。 她缓了一瞬才开始哭嚎,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儿啊,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你哥这是要剜我这老婆子的心头肉啊!” “娘啊~” 定国公冷眼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等他们唱念做打演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人是杜汤审的。” 母子二人闻言瞬间噎住。 杜汤的手段可谓是当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元昌仲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这次他是朝着定国公跪的“哥,你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定国公睥睨了他一眼“定国公府养不起你的野心。” “娘、娘,你帮我求求大哥!”元昌仲见定国公心意已决,忙又转向老太太,拉住老太太的手,仿佛是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伯儿,你就饶了你弟弟这一次吧……”老太太见状心疼得湿了眼眶,终于不再是干嚎了。 “母亲,他谋害的不只是我的妻儿,更是皇亲国戚。”定国公只觉得荒唐。 “可我老了,离不开仲儿啊!”老太太下意识地抓紧元昌仲的手“你让我们母子分离,岂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儿子不敢。” 听到定国公的回答,母子二人双眼一亮,以为有了转机。 却听定国公又继续道“既然母亲舍不得老二,那不如就和他一同回乡。” “逆子!” 虽然老太太更疼爱小儿子,但也知道如果想要安心养老,还是大儿子更靠谱一些。 她没想到自己的长子,如今竟要将自己一起赶出府去。 她当即就被气得两眼一黑,身子就朝前倒去。 还多亏元昌仲离得近,及时扶住了老太太。 “大哥,你这是要连娘一起赶走吗!?”元昌仲知道他大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是连母亲都压不住他了,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此刻却只想到,若是母亲被一起赶回老家,那他此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京了。 若是母亲在国公府,等过段时间,他大哥消气了,再装作病一场,他就可以以侍疾的名义,顺理成章地再回来。 所以元昌仲一副目眦欲裂的样子,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怒斥道“娘都被你气晕了,你这是大不孝!” 老太太原本已经缓过来了,但听到小儿子的话,又立即闭上眼装晕配合演戏。 定国公看着装晕的老太太,和垂死挣扎的元昌仲,就忍不住冷笑,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拱手“自古忠孝难两全,我自会向陛下请罪。” “你、你……”元昌仲没有想到定国公软硬不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道“我不走,这也是我家!” 可惜定国公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他纠缠,开口打断了元昌仲的哭嚎“要么你们今晚离府返乡,要么我明日早朝请陛下圣裁,你可想好了,谋害当今长公主是什么罪。” 说罢,定国公便甩袖转身。 谁知就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鹿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稚嫩童声中带着不安哭意“大伯,你不要朝儿了吗?” 第4章 百日认舅礼 这小孩就是元昌仲的小儿子,元盛朝。 定国公身形微顿。 元盛朝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他从未想过要将元盛朝过继到自己膝下。 如今又是因为这个孩子,险些让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这让定国公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去面对这孩子。 “你只是我的侄子,不要想太多。” 定国公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原本泫然欲泣的元盛朝面色一僵,等到定国公离开后,脸色立即阴沉扭曲。 在傍晚昏沉的天色下,犹如恶鬼般骇人。 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岁孩童。 当晚,一行五辆马车就从定国公府的侧门驶出,隐隐还能听到车厢里传来嘤嘤哭泣声。 但京城虽然没有宵禁,但夜里城门也是不开的,所以这一行马车只能在城中一处客栈里落脚。 待到第二日一早,城门一开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定国公正跪在御书房里,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亲娘年老体衰,思乡情切,如今已经出城回乡了。 毕竟身为有军权在身的定国公,忽然将二房全家和老娘都送出京城,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很难不被怀疑要造反。 安文帝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唇角的弧度微妙,似笑非笑,等到定国公说完,才缓缓抬头“老人家年纪大了,思乡也是有的,无妨。” “谢吾皇开恩。”定国公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免礼吧。”安文帝将看完的折子合上,抬抬手示意定国公平身后,才终于抬眼看向了定国公,上身微微前倾“皇姐生了?” “回陛下,昨日生的,母子平安。” “这是喜事,当赏。” 安文帝一声令下,就有一行宫人捧着赏赐,跟着定国公进了国公府。 自从二房一家子被定国公送走,定国公府一下子清静了许多,长公主也能安心地坐月子。 一眨眼,元盛井已经满月,但长公主却没能出月子。 因为长公主如今也是三十好几的人,生产时又受到了惊吓,身体亏空得厉害,得坐双月子才行。 因此,元盛井的满月宴并没有大办,只是简单地办了个家宴。 但元盛井的出生可谓是万众瞩目,定国公在他满月的第二天,就上了折子给他请封世子。 待到封他为世子的圣旨下来后,他爹兴奋地来给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也不管他才满月听不听得懂,就将还在养神的元盛井吵醒。 尽管离他出生已经有整整一个月了,但元盛井的精神力还是没有恢复。 这次精神力的损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现在的他就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婴儿一般,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此时被吵醒,他嘴一瘪就开始嚎啕大哭,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才张嘴嚎起来,眼泪都还没酝酿出来,就已经让一旁守着的奶娘们心疼坏了。 但面对定国公,她们也都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交流后,上前用身体隔开这父子二人,然后不着痕迹地将人挤走,才轻轻拍着元盛井将他重新哄睡。 定国公吃了瘪,还觉得自己委屈,转身就去了长公主的屋子,求安慰去了。 元盛井的满月过得简单,等到了百天时,长公主也出了月子,自然是要大办的。 百日礼又称百岁礼,也是对婴孩的一种祝福。 定国公府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来赴宴。 元盛井一大早就被奶娘换上百家衣,带上长命锁,被奶娘抱在怀里,跟在长公主身侧,接受来宾的祝贺。 元盛井在襁褓中就感觉到了有一股能量,只可惜这股能量并不多,他才开始吸收就完了。 这点子能量,并不能支撑他的精神系异能,所以他只能惋惜地咂咂嘴,继续沉睡养神。 完全不知道,他的百日宴连皇帝都来了。 但皇帝来虽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百日礼中有一项便是认舅礼。 而长公主的兄弟们大多因为皇位之争,死的死、贬的贬,如今就只剩下皇帝这一个舅舅了。 安文帝看着这个小外甥,在襁褓里睡得香甜,忍不住伸手从奶娘的怀里将人抱到自己怀里。 入手沉甸甸的,让他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还挺有分量。” 只是笑意并不打眼底。 若是元盛井清醒着,就能感觉到安文帝对他的不喜。 “是胖了些。”长公主闻言忍不住捂唇轻笑“他生下来就足足有八斤重。” “胖点好,壮实,以后一定也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安文帝点头夸道。 闻言,在场的宾客也都纷纷附和皇帝的话,对着元盛井大夸特夸。 安文帝忽觉自己的胸前一阵湿热,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看向元盛井,他仍在酣睡,只是无意识地咂咂嘴。 安文帝额头青筋暴起,但又不能跟一个婴孩较真,强忍着才没有将元盛井扔出去,而是转身将元盛井塞回了定国公的怀里。 定国公一开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儿子的确过分沉手了些。 等抱稳了儿子后,这才看清安文帝龙袍上的一团阴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青筋也隐隐开始跳动。 安文帝身侧的内侍已经极有眼力劲地发现了不对,忙躬身请着安文帝离开去更衣,是真的更衣。 毕竟是天子出行,内侍们考略周细,皇帝穿的用的都多准备了一份,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定国公目送安文帝离开后,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怀里,依然在熟睡的元盛井,然后将他还给奶娘“赶紧带少爷去更衣。” 娘也忙将元盛井抱了下去。 百日礼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命名礼。 其实就是告知所有亲友,自家孩子的大名。 元盛井的名字也会被展示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如何写。 虽然元盛井整个百日宴都是睡过去的,但小孩子贪睡,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可随着元盛井一天天长大,他身边的人逐渐察觉到不对。 正所谓小孩子三翻六坐七滚八爬…… 可眼看元盛井都已经八个月了,可他除了比刚出生时的身体长大了些,人却还跟刚生下来时一样,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 别说是爬了,连翻身都不曾,一看就很不正常。 请了宫里的御医,还有民间的圣手都来看过,结论都出奇的统一“小世子很是健康。” 但谁家健康的孩子这么能睡啊? 第5章 终于清醒了 眼看元盛井就要满周岁了,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别人家快一岁的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但也能咿咿呀呀地学着蹦单字。 而元盛井还是每天安静沉睡。 他们也尝试着干预过元盛井的睡眠,想要让他醒过来,但除了将还在养神中的元盛井惹哭,让人心疼以外,根本毫无作用。 这让定国公和长公主忧虑不已,却又束手无策。 长公主便忍不住自责落泪“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定国公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将长公主搂在怀里安慰“你放心,就算咱们儿子是个傻子,他也是咱们国公府的世子。” 夫妻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长公主和定国公每日都愁容满面,就连府中的下人也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得主子不高兴。 最终元盛井的周岁宴还是没能正常举行。 因为周岁宴和百日宴不同,百日宴时元盛井还可以一直在奶娘的怀里酣睡,但周岁宴是要进行抓阄仪式的。 他沉睡不醒,就根本无法正常参加周岁仪式。 也正是因为定国公府未能如期举办世子的周岁宴,有心人已经猜到问题一定出在世子身上。 很快,京城中流言四起,关于元盛井的情况,众说纷纭。 有说是因为定国公,造了太多杀孽,如今才报应在世子身上。 也有人说这是长公主为了给定国公生儿子,偏方吃多了,导致世子孱弱。 甚至还有人说世子已经没了,只是秘不发丧而已…… 外面的风言风语,根本传不到元盛井的耳中。 定国公和长公主都为了元盛井心力交瘁,根本没有精力去搭理外面的流言蜚语。 流言这种东西向来也是堵不如疏的,等到下一个话题出现,这个话题也就无人记得了。 不管元盛井醒不醒,时间依然如流水般一去不复返。 这日,一个雪团子般玲珑可爱的小女孩,颠颠地跑进了元盛井的屋子“弟弟、弟弟~” “五姑娘,您跑慢点。”身后还跟着一串子丫鬟婆子。 这个小女孩就是定国公府的五小姐,元盛垚。 元盛井屋里的丫鬟婆子见状,忙起身向她行礼“五姑娘安。” 元盛垚只比元盛井大两岁半,对自己这个弟弟很是好奇,但弟弟总是在睡觉。 一开始她以为所有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但今天长公主带她出门去做客,让她见到了别人家的小孩子,这让她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这不,刚回府就跑来找元盛井了。 “弟弟。”元盛垚跑到小床边,两脚一蹬鞋子就落在了地上。 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紧张的视线下,熟练地爬上了元盛井的床,趴在了他的身边,伸手就要戳元盛井的脸。 “五姑娘!”元盛井的奶娘忙出声制止“六少爷脸嫩,戳不得。” 元盛垚闻言乖乖地收回手,郑重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念叨起来“对,我弟弟是金枝玉叶,和别人家的皮猴子不一样。” 奶娘见元盛垚这么听话,也松了一口气,缓声道“您别把六少爷吵醒了。” 不是奶娘不想让元盛井清醒过来,而是元盛井一旦被吵醒,就会难受地哭嚎许久,让人看得实在是揪心,便不忍随意吵醒他。 “知道了。”元盛垚不耐烦地摆摆手,果然安静了下来。 她仔细地盯着元盛井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倒头就睡着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跟着长公主出门玩一趟,回来就困了。 下人们见状也见怪不怪,留下两个侍女在屋里守着,其他人就坐在门外吃茶歇息。 元盛井睡着睡着就察觉到有一股能量正贴在自己身侧。 他下意识地靠近那股能量,开始吸收能量来修补自己的精神力。 但这股能量并不多,没一会儿就见底了,却也让他的精神力恢复了一些。 甚至比他从出生至今,自己恢复得还多一些。 元盛井终于睡醒了,他一扭头就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侧熟睡的女孩,视线落在了小女孩脖子上的金玉项圈上。 这就是他刚才吸收的能量来源。 末世所有人都用丧尸脑内的晶核进行交易,只因异能者可以靠吸收晶核中的能量升级异能,黄金玉石自然便被弃之不用。 但谁也没想到,这些稀有金属和天然玉石蕴含的能量,一点也不比晶核少,甚至更加纯净,对于异能的升级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这是元盛井成为丧尸时无意间发现的。 不过元盛井不知道的是,其实只有他可以感应并吸收,那些稀有金属和天然玉石中所蕴含的能量。 因为他还是一个婴儿,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金银玉饰,但因为他总是在睡觉,也一直没有机会戴,都被锁在他的小库房中。 长公主每每抱他时,总是将身上的首饰卸个干净,生怕误伤了他娇嫩的皮肤,奶娘和侍女们自然也都有样学样。 导致他出生快两岁了,才托元盛垚的福,终于清醒了。 虽然说这个小小的金玉项圈给他带来的能量,对于他如今的能量需求来说,远远不够。 但要不是它,自己想要清醒过来,可能还得要一年才行。 元盛垚睡醒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她愣了一瞬后,立即双眼放光地喊道“弟弟你终于睡醒了!” 一旁守着的侍女忙凑近一看,也看到了清醒的元盛井,惊喜地忙去找长公主汇报。 不一会儿,长公主就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在教训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听着。 两人正面对面坐着,元盛井的身子软,身后还被贴心地放着一个引枕,好让他靠着。 元盛垚一脸认真地念叨着“你是弟弟,不能一直睡觉不理人,这样是不对的。” 元盛井似乎是在认真听讲,但其实他此时已经开始神游了,满脑子的我是谁、我在哪? 见到儿子终于清醒了,长公主忍不住喜极而泣。 待到第二天见到元盛井吃完饭后,并没有像以往般倒头就睡,而是睁着眼骨碌碌地观察着四周。 她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没问题了。 夫妻两人又忍不住哭了一场,等宣泄完激动的情绪后,就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昭告世人,他们的儿子好了。 原本笼罩在定国公府上空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府中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 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6章 什么叫散装家庭 总有人见不得定国公府好,就比如宫里的安文帝。 无他,当年定国公府二房能将手伸到长公主院里,安文帝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倒不是想要长公主的命,毕竟长公主没了,定国公还可以再娶,而他想要让定国公无嗣。 然后再等到定国公想要过继二房子嗣时,再将二房干的事翻出来,等定国公府乱起来了,他再以治家不严,谋害皇室宗亲的罪名,再收回军权和爵位也是名正言顺。 至于安文帝为什么这么做。 道理很简单,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定国公是先皇一手培植出来的心腹爱将,却不是当今安文帝的。 定国公位高权重,身上战功赫赫,在民间的口碑极好,只这些就活该被当今皇帝忌惮。 虽然说定国公娶了长公主,但长公主和安文帝也非同母所出。 长公主是先皇嫡女出身高贵,而安文帝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打小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 连上位都是因为前面几个哥哥斗得你死我活,下场自然是两败俱伤。 等到先皇临死前,从矮子里拔高个,万般无奈才选了他,也来不及传授什么帝王之道。 也正是因为心知肚明,安文帝才更心虚,总觉得自己坐上这个皇位底气不足,就总觉得皇位不稳,终日惶惶不安。 之前他们国公府后继无人时,皇帝还能安枕,等到定国公府有了小世子,他就睡不踏实了。 但后来得知小世子一直昏睡不醒,安文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没少暗戳戳地许愿,希望元盛井醒不来。 原本一大早听到窗外喜鹊一直叫个不停,安文帝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结果竟然听到了元盛井苏醒的噩耗…… 自从元盛井醒来后,他的屋子就成了全家最热闹的地方。 他不仅见到了这辈子的家人,也发现自己不仅是重新投胎了,还穿越回了古代,不过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朝代,国号安。 他爹是定国公,他娘是长公主。 这辈子,他还姓元,还叫元盛井。 原本他对自己这辈子的出身很满意,感觉自己终于不用奋斗,可以实现他躺平的美好愿望。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他才知道什么叫散装家庭。 他在家的排行是老六,他上面一共有五个姐姐。 他大姐元盛铃比他大了十二岁,和他是同父异母,是他爹原配所生,他爹这个原配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他二姐叫元盛柠,和他是同父异母,也是他爹的原配所生,原配也是在生她时难产,伤了身子,不仅再也无法生育,还引发了旧疾,后来也撒手人寰了。 他三姐叫元盛涵,和他是同父异母,是当年他奶奶知道他爹的原配不能生了,便做主给他爹纳的妾室所生。 听婆子们八卦,他爹原配的死就和这个妾室有关,后来这个妾室被他爹处置了。 他四姐叫元盛祯,和他是异父异母,是他爹同袍的遗孤,他爹便将她抱了回来,记在原配名下养育。 他五姐叫元盛垚,就是误打误撞给他送能量的小女孩,和他是同父同母,是长公主改嫁他爹后所生第一子。 但他其实还有一个大哥,叫拓跋瑾瑜,和他同母异父,是他娘长公主当年去他国和亲时所出。 当时大安朝内乱才平,鞑靼虽被赶出中原腹地,但仍然虎视眈眈,而胡国当时兵强马壮,前来指名道姓的求娶嫡公主,大安也不得不妥协。 谁知,长公主嫁去短短几年就丧夫,拓跋皇室内乱不断,母子俩便被一起接了回来。 这时的大安朝已经今非昔比,之后拓跋瑾瑜便被先帝赐封为藩王,他虽继承了胡国的王位,却因那时年龄尚小,就被留在京城。 拓跋瑾瑜并不住在定国公府,而是住在长公主府,长公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去住几天。 虽然这个新家的成员有些复杂,但元盛井依然觉得,这肯定是他上辈子行善积德的福报。 他偶尔也会想起上辈子的事,也忍不住怀念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 只可惜,末日已然成为死局,无法挽回。 也或许,在亿万年后,地球经过漫长的休养生息后,可以重新焕发生机…… 元盛井虽然想要躺平,但不是真想当一个瘫在床上的废物,因为昏睡的两年,导致他都快两岁了,连坐起来都得靠别人扶,这让他很是不适应。 所以他开始恶补自己之前错过的成长训练,先是蛄蛹着自己翻身,接着学习坐立,然后又满床乱爬…… 开始时还惹得奶娘和侍女们心惊胆战,所有人都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生怕他磕着碰着他。 后来发现他每每爬到床边,就会自己爬回去,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奶妈和侍女们也就只是守在床边,不去干预元盛井的自由活动,时间长了又觉无聊,干脆聊天打发时间。 毕竟在她们眼里的元盛井还小,也听不懂她们的八卦。 元盛井每次听到她们聊天,就会竖起耳朵偷听,因此得知了不少信息。 倒不是他有多爱听别人的八卦,而是想知道那个想要害他们母子二人的稳婆,后来怎么样了。 只不知为何,府里就好似什么也不知道般,竟没有人提起这一茬。 这让元盛井失望不已,但他也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之前元盛井的周岁礼没有办成,但定国公和长公主早早就准备好了他抓周的东西,如今虽然不能给他补办周岁礼,但长公主觉得抓周礼还是得补上的。 这日,元盛井才睡醒,就被奶妈和侍女们伺候着洗漱收拾,换上新衣、新帽和金饰。 他一身红色锦衣,脖子上戴着一个金镶玉的平安锁,手上脚上皆有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镯子,像极了过年门窗上贴着的年画娃娃。 被他爹亲自抱到了前厅。 前厅里长公主和五位姐姐早早就到了,一看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看得出来虽然是补办抓周,但她们也不曾敷衍。 长公主之前说过不请外人,只自家人在一起热闹一下,但元盛井却一眼就注意到长公主身侧的少年,是一个敦实的小胖子,看上去也就十岁模样。 元盛井盲猜,这个应该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大哥,拓跋瑾瑜。 元盛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算是和他打过招呼。 等打量完人后,他目光就被前厅正中间的大圆桌所吸引。 大圆桌上铺着一层红布,再摆上各色寓意吉祥的物什,什么笔墨纸砚、刀枪棍棒,印章算盘等应有尽有。 一些原本比较大的物什,就用上好的红木打造成缩小版,都是方便一岁孩子抓取的大小。 也有一些东西是用黄金打造的,比如金碗、金锁等。 但这些东西在元盛井的眼中,全部都是能量,可以让他精神力茁壮成长的能量。 第7章 抓周还是分赃 几乎是元盛井被放在圆桌的同时,圆桌的四周就围满了人,既是看热闹,也是保护他。 毕竟小孩子的爬行速度可不容小觑,若是一时不查,就很有可能摔下桌去。 虽然元盛井对于这一桌子的宝贝很是眼馋,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好意头的。 这和提前报志愿有什么区别? 但当他扭头看到亲娘那期盼的眼神,只能妥协地回头打量起桌面上的东西。 他眼珠子一转,在众人瞩目下爬了起来。 上辈子劳心劳力,这辈子他只想吃喝玩乐,当一个纨绔子弟,好好享受生活。 为了这个人生目标,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只由黄金打造、宝石镶边的金碗爬去。 但等他抓到金碗时,视线又不自觉地被不远处的金元宝吸引了。 这让他有些犹豫,好像那个也不错,毕竟想要吃喝玩乐,钱财肯定是不能少的…… 元盛井只能看向亲娘,就见他的长公主亲娘此时,正一脸纠结地看着他手中的金碗。 元盛祯见状忍俊不禁道“看把他给为难的。” 元盛井闻言低头看了看已经拿在手里的金碗,放下是万万舍不得的,干脆将它揣进胸前衣领里,继续朝金元宝爬去。 在众人的关注下,将那个元宝也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元盛铃捂唇轻笑“咱家小弟,竟还是贪财的。” 元盛井抬头朝着元盛铃露齿一笑,余光无意间瞟见亲娘,发现长公主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才又扫视了一遍桌上的物时。 忽地看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就爬了过去,抓起一个玉如意就朝亲娘那爬了过去。 元盛柠忙为弟弟打圆场“这个好,万事称心如意……” 但还不等她说完,就见元盛井抓着如意爬不动,干脆单手一撑,抓着玉如意就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晃晃荡荡地扑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忙伸手将他扶住。 元盛井努力举着玉如意,就递给长公主“娘,给。” 虽然他上辈子母胎单身到死,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女人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肯花点心思去哄,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偏爱的,就能被哄得心花怒放。 就怕男人长得丑还想得美,觉得自己是男的就了不起。 果然,他娘就算是贵为长公主,接下他亲自捧来的礼物,也忍不住笑靥如花。 元盛祯忙笑道“小六虽贪财,但也有孝心。” 一旁的奶娘也忍不住凑趣“如意献孝心,荣华富贵享不尽。” 这话若是其他人家说,那是对孩子未来的期许,但在定国公府,就是一句陈述句了。 且不说定国公的爵位和军权。 只说长公主就是先皇唯一嫡出的公主,也是先皇亲封的护国公主,就能让元盛井坐享荣华富贵一辈子。 元盛井见自己哄好了亲娘,才继续开始给自己怀里揣东西。 什么翡翠做的葱、和田玉做的印章,他一个也没放过。 不过他小小的人,胸口也塞不下几样东西就满了。 元盛井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挑拣着将,抓起小铜镜递给大姐元盛铃。 元盛铃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元盛涵先反应过来“大姐姐,这是弟弟送你的。” 元盛铃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笑颜如花般绽放,双手接过元盛井的心意。 之后,元盛井又将桃木剑送给二姐元盛柠,将尺子送给三姐元盛涵,将启蒙书送给四姐元盛祯,将毛笔塞给拓跋瑾瑜。 最后将金算盘送给元盛垚。 全场除了长公主,就属元盛垚手里的金算盘是最值钱的。 原因无他,谁让他是吸收了元盛垚项圈里的能量呢,这也算是对元盛垚的一点点补偿。 被他吸收过能量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没有差别不大,仔细分辨依然能看出区别,品相自然不如以往。 却确认人人有份后,元盛井在累地瘫坐在圆桌上,张着嘴喘气。 要知道他可是揣着一怀的宝贝,负重爬行呢。 好好的一场抓周礼,生生被元盛井弄成了分赃现场。 但全程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礼物,那就是定国公。 原本只有长公主被送礼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妻女都有礼物,只有他没有时,心里的醋坛子当场就被踢翻了。 但他堂堂定国公,怎么可能朝小孩子要礼物呢,于是定国公便矜持地假咳了两声,想要提醒一下儿子,这还有一个人两手空空呢“咳咳!” 谁知,他这一咳,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长公主微微蹙眉“夫君,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得风寒了?” 定国公张张嘴正准备解释,余光就看到他二姑娘元盛柠,已经伸手将元盛井抱起,离他远远的了。 她虽一字未说,但好像在说‘你既然病了,就离小六远一点,莫传染了小孩子。’ 元盛铃见弟弟已经被抱起,便顺势开口道“二妹妹,把六弟给奶娘,让奶娘抱回屋里去。” 元盛柠果然将元盛井交给了奶娘。 奶娘也担心小主子被传染,小孩子染上风寒可是会要命的。 便接过小主子便转身逃走。 元盛铃一回头才注意到她们爹的脸色已经黑了,不过他并不怕,只是圆场道“咱们家宴小六还不能吃,让他看着干着急,再哭了可不好哄,不如就让他先回屋去休息。” 定国公又不好和自己闺女理论,便只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摆摆手“上菜吧。” 下人们立即上前,迅速地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撤掉大红的桌布,将已经准备好的菜品摆上桌。 元盛铃说得没错,要是他还在,光这一桌子美食,只能看不能吃,就能将他气哭。 其实快两岁的小孩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而是元盛井醒来没多久,奶娘还在一点点给他加辅食,担心他一下子吃得多了,肠胃受不住。 而元盛井虽然是第二次当小孩,但上辈子这么大时,他也不记事,所以奶娘给他喂什么,他就吃什么,乖得勒。 被蒙在鼓里的元盛井,揣着满满一怀金石玉器的元盛井被抱回自己房间后,侍女就准备将他私藏的东西拿去登记入库。 无奈元盛井不配合,侍女们只能如他所愿,让他抱着这些东西睡觉。 第8章 恶虎还怕群狼 元盛井并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睛假寐,吸收着这些天然的能量。 等元盛井将怀里的灵气都吸收完后,也陷入了沉睡中。 侍女等他翻身舒展开四肢后,便蹑手蹑脚地进来收拾。 完全没有发现这些金石玉器的色泽已经略显暗淡。 她只是将东西都登记入册,然后放到箱笼里锁好不提。 等到元盛井满两岁时,已经完全掌握走路技能,屁股上就跟长了倒刺般,老实不了一点。 开始精力旺盛的满国公府的溜达,侍女们便跟着他满院子地跑,腿都跑细了两圈。 但她们也发现了元盛井的不凡之处,那就是他极有动物缘。 虽说定国公府除了马,再没有养其他牲畜,但偶尔也会有野猫出没。 这些野猫是没有人驱赶的,毕竟还得靠它们抑制鼠患。 这日,元盛井探索国公府时,偶遇到了一只狸花猫。 他仰头看着在墙头晒太阳的狸花猫,但他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去打扰猫咪享受阳光浴。 因为以己度猫,他自己最讨厌在睡觉时被打搅,猫咪也应该一样。 他没有主动打扰猫,但猫却盯上了他。 见他从墙下走过,猫咪伸了个懒腰后,便从墙上一跃而下,拦住了元盛井的路。 元盛井停下了脚步,盯着眼前的拦路猫。 “小崽子。”狸花猫上前在元盛井的身上嗅了嗅“好奇怪?” “嗯?”元盛井歪歪头。 “感觉你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狸花猫又围着元盛井转了一圈,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感觉。 元盛井的侍女追上来,就看到了他被一只狸花猫堵住去路的样子,忙停住脚步,生怕惊到那只野猫,然后压低声音喊道“世子爷,您别动,小心猫抓伤你!” 闻声,元盛井和狸花猫一起回头看向侍女。 侍女被一人一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之后,元盛井的身边就多了一只狸花猫。 这只狸花猫很是高冷,谁都不理也不让别人靠近,只亲近元盛井一人。 长公主知道后,开始还不放心元盛井身边有这么一只野物,但又赶不走它,加上被元盛井抱着腿求情,最后也就默认了它的存在。 只是专门敲打了一遍元盛井屋里的侍女,让她多注意着些,别让猫伤了小世子。 长公主提心吊胆地观察一阵子后,发现这些猫咪在元盛井面前都很乖顺,也就不再担心了。 谁曾想,这一时的心软,元盛井身边的猫却是越来越多。 先是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大橘,又多了一只三花……再后来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尤其是元盛井出门时,身后跟着一串各色猫咪的场面,别说还挺有排场的。 真正让长公主接纳它们的是,一日午后,元盛井在屋里午睡。 守在床边的侍女,忽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猫叫声。 一回头,就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青蛇,只看颜色就知道必是带剧毒的。 而狸花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正在和这条青蛇对峙,发出的猫叫声既是恐吓又是示警。 紧接着又有几只猫冲了进来,对上了这条青蛇。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这条青蛇对上几只虎视眈眈的猫,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三两下就被猫分尸了。 元盛井也被这动静吵醒了,从床上爬起来,闻声望去,就看到了被大卸八块的青蛇,一下子就清醒了“哪来的蛇?” 侍女这才回过神,以为元盛井在问自己,忙行礼回道“不知道,突然就出现在屋里的,得亏被猫爷发现了。” 此时的侍女惊魂未定,已经打心底对这些猫起了敬意。 元盛井并没有看侍女,他是在问狸花猫。 狸花猫将青蛇的残肢吐在地上,发出喵的一声“有人放进来的。” “谁?”元盛井闻言瞳孔一缩,原以为是意外,没想到竟是人祸。 “猫爷。”侍女指了指狸花猫。 元盛井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地上的死蛇“去叫人来收拾了。” 等侍女出去后,他才继续问狸花猫“你看清是谁干的了吗?” 狸花猫摇摇头“我进来时只看到了一个人影。” 元盛井垂眸深思,这里是定国公府的正院,外人肯定是进不来的,也就是说这人就是国公府里的人。 元盛井还没想出点头绪,长公主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跑了过来“小六,小六。” “娘,我没事。”元盛井见状忙扑进长公主的怀里,安慰起受惊的娘“我可是有猫猫们保护的,那蛇压根近不了我的身。” 长公主将儿子搂进怀里,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听到元盛井的话,目光才转向屋里的猫猫们“好好好,赏,娘要重赏它们。” “娘,让厨子给它们煮鸡胸肉。”元盛井立即顺着长公主的话题要求,为这些猫猫谋福利。 “好,以后每天都给它们煮肉。”长公主豪气地大手一挥,自此也彻底接受了这些猫。 给猫猫们论功行赏后,长公主也察觉到这条蛇出现的不合理。 正院里的猫也不少,但这条毒蛇竟然能绕过那些猫直接进了元盛井的屋子,怎么看都透着疑点。 都不用元盛井提醒,长公主已经下令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查了一遍,还真就查出了两个人有疑点,尽管没有实证,但长公主也不需要证据,她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直接将人提脚卖了。 当然不是被卖到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之后又将府中的下人都敲打了一遍。 元盛井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小命后,也消停了许多,不再在满国公府的乱跑。 毕竟他还太小,还没有十足自保的能力,而敌人却藏在暗处,指不定什么时候跳出来…… 他还是很惜命的。 而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去姐姐们的院子里溜达串门。 元盛井早上一睁眼,套上衣服就直奔他二姐的院子,因为她二姐继承了其生母亲的骁勇,不爱红装爱武装,每天天还未亮就开始练武。 元盛井自从知道他二姐武艺超群,就喜欢去围观他二姐练功,时不时地还要在一旁挥舞着小拳头,有模有样地跟着比划。 但因为还太小,比划起来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势,还憨态可掬,偶尔还会因为没站稳,跌个屁股蹲。 第9章 我才不当将军 元盛井摔倒后也不哭,而是会自己爬起来,再接再厉。 总是能逗得一院子的侍女姐姐们忍俊不禁。 元盛井也毫不在意,等和他二姐练完功后,又跑去他大姐房里,撒娇让他大姐给他洗漱更衣。 等重新打扮一番后,再一手牵着大姐,一手牵着二姐一起回主院。 因为他年龄还小,定国公和长公主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所以他还住在主院的东厢房。 但他的小院子长公主早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他再大一点,就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了。 定国公每天天没亮就要去上朝,所以长公主的早餐都是和孩子们一起用的。 长公主见到小脸红扑扑的元盛井,就知道他这一早上又去做什么了,将他召到身前问“小六,你天天跟着你二姐姐练武,是想要以后当大将军吗?” 元盛井吓得立即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是,我才不要当将军。” 生怕否认慢了被他娘误会,以后将他丢进军营去训练。 他这辈子只想混吃等死的闲鱼。 尽管元盛井否认得很快,但是长公主并没有当真,而是顺嘴问道“那你学武长大想要做什么?” 元盛井抬头挺胸,掷地有声“保护姐姐们。” 他这说的是真心话,在古代女子多艰,就算是定国公府出来的姑娘,若是嫁错人,也一样会被夫家欺负。 他可舍不得让自家这么好的姐姐们被别人欺负。 所以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学武一是为了强身健体,方便自己能当一条健康长寿的咸鱼,二就是为了方便以后揍人时,能亲自动手,这样才更痛快。 五个姐姐闻言反应各有不同。 大姐姐掩唇轻笑,既感动又忍俊不禁,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脸颊上浮起一层可疑红晕。 元盛铃比元盛井大了十二岁,如今也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古代女子满十二岁就要议亲,满十五岁就该出嫁了。 当然也不全是,高门贵女或父母疼爱的,也会将女儿多留两年再嫁,但也不会超过十八岁,毕竟女子满十九岁未嫁,就已经触犯国法,是要交高额罚款的。 普通人家交不起罚款,权贵人家则是丢不起这个脸。 在元盛井昏睡时,元盛铃就被当今下旨赐婚给了三皇子,如今她已是待嫁之身,每日请安过后就会回屋去绣嫁妆。 而此事并没有人在元盛井面前提起过,所以他还并不知道。 二姐姐伸手在他头上撸了一把“那你得好好练武,可不许偷懒。” 三姐姐抬眼对他露出一个含蓄的笑。 四姐姐做起鬼脸“你才多大点,就想保护我们?我们保护你还差不多……。” 五姐姐也有样学样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我也可要保护姐姐们。” 长公主听着童言童语,欣慰地摸了摸元盛井的脑袋“那你可要好好吃饭,好好练武,长大才能保护好你姐姐们。” “嗯嗯,娘,我要吃肉!”元盛井终于图穷匕见“不要肉泥。” 被剁成肉泥的肉是没有灵魂的,元盛井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长公主略一思索后点头同意了“好。” 原本两岁大的孩子早该吃上正常的肉了,但谁让元盛井才醒过来没多久,厨房那边难免谨慎了些。 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既然元盛井不想吃肉泥,那就换成正常的肉也未尝不可。 元盛井也终于如愿吃上了不是肉泥状的肉。 长公主并没有因为元盛井而忽视小女儿,伸手摸了摸元盛垚的头,温声问道“你连早起都做不到,以后怎么保护姐姐们?” 元盛垚眨眨眼,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然后认真回答“我可以雇人去保护姐姐们。” “那你有银子吗?” “没有……但我长大就有银子了!” “好,那你也好好吃饭,不许挑食。”长公主故意夹了一筷子元盛垚不爱吃的菜,放入她的碗中。 “啊?”元盛垚看着碗里最讨厌吃的蔬菜,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将碗里的蔬菜夹起,然后迅速地放到元盛井的碗里“弟弟,你多吃点,以后你来保护我们好了。” 元盛井…… 算了,他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这日,元盛井忽然发现,三姐姐元盛涵平日里看上去说好听是内向含蓄,说难听就是闷不吭声,但她竟还是个宝藏女孩。 最近,因为他屋里的猫猫越来越多,他的家具难免被手贱的猫咪糟蹋。 要知道他堂堂定国公府世子爷的屋里,每一样家具都是极昂贵的木材打造的,这可把他心疼坏了。 虽然在发现后已经警告过这些猫猫了,但他也得想办法解决猫猫磨爪子的问题,便想到了猫抓板。 想到就去落实,元盛井让侍女取来纸笔,然后开始绘图。 他原本是想要画出上辈子见过的各色猫抓板,但下笔后才发现,自己对毛笔的掌控力为零,就他画出来的东西,鬼神难测。 他屋里的侍女书仪在一旁端详许久,才踟蹰着开口求问“世子爷,您这画的是何物?” 元盛井这……该怎么解释呢? 终于,元盛井放弃了绘图,将毛笔一丢发问“咱们府里有没有工匠?” 书仪摇摇头“咱们府里没有工匠,您想要做什么?可以请外面的工匠来做。” 元盛井觉得就做个猫抓板,还专门去请一位工匠,属实是杀鸡用牛刀。 “府里有没有会点子木工活的人?” “这个……”书仪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了什么“奴婢记得三姑娘好像喜欢捣鼓这些……” “三姐姐?”元盛井诧异地看向书仪。 书仪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元盛井立即起身就往他三姐姐的院子跑去。 他大姐姐和二姐姐住在文旭院,四姐姐和五姐姐住在广乐院,只有三姐姐是一个人单住在婵心院。 以前他以为是三姐姐因为生母的事被连累排挤,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为什么她三姐姐是独居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捣鼓的东西挺扰民。 他才跑到院外,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锯木声。 元盛井激动的一边呼喊一边跑进了她三姐姐住的婵心院“三姐姐、三姐姐!” 几乎是他叫喊声起的同时,院里锯木的声音便消失了。 第10章 皇权无法反抗 元盛井察觉到院子里的突如其来的安静,脚下的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门窗紧闭,透着股诡异。 元盛井察觉到了异常,正犹豫是敲门还是去找人来时,右边的屋门忽然被打开。 他转身看去,就看到了他三姐姐从门缝里挤出来,再将门缝掩住,朝着他浅笑“你怎么来了。” 见到是元盛涵出来,元盛井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见她一身素色衣裙,袖子被襻膊绑住衣袖,裙角上还沾着些许木屑。 能看出,在他来之前,他三姐姐就在屋里锯木,并无不妥。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道“三姐姐,我找你有点事。” “何事?”元盛涵见元盛井靠近,下意识地用身体将门堵住。 元盛井见她这副防备模样,便停下了脚步“我想让你帮我做几个猫抓板。” “何为猫抓板?”元盛涵问出口后,才察觉失言,懊恼地低下头,闷闷地问“你也知道了?” 元盛井见她这副仿佛做了错事一般的样子,忽然就明白她这欲盖弥彰的是因为什么了。 古代讲究士农工商,工就仅优于商,可见其社会地位之低。 他三姐姐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便是离经叛道。 于是元盛井伸手牵住元盛涵的手,开始摇晃着撒娇“三姐姐,你帮帮我嘛~” 谁让他还是个两岁大的小豆丁,说什么都很违和,只有撒娇才是正道。 终于,元盛涵经不住元盛井的撒娇,微微侧身将门打开“进来吧。” 元盛井进屋后,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但是他个子太低,看不到上面有什么,只能看到地上随意摆放的各种木制物件,有大有小,各不相同。 两人在元盛柠的小作坊里折腾了一下午,元盛井如愿满载而归。 他将几个猫抓板摆好后,还一本正经地给猫猫开了个会,让它们以后都只能在猫抓板上磨爪子。 猫猫们围着新玩具转了几圈,就开始挨个上手体验,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没一会儿就完全接受了这个新玩具。 元盛井见状,知道自己屋里的昂贵家具算是保住了。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他也发现了他三姐的动手能力极强。 为了不浪费他三姐的这些天赋,他闲了也时不时地去他三姐那玩儿,时不时地给他三姐提供一些灵感。 这日,元盛井又来找他三姐玩儿,就看到她三姐正在专心地做东西。 他好奇地踩着凳子凑上去看,见她用的竟然还是上好的红木,好奇发问“三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给大姐姐的填妆。”元盛涵已经习惯了元盛井的存在,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填妆?”元盛井茫然了一瞬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大姐姐已经开始议亲了吗?” “大姐姐是皇帝赐婚。” 元盛井却如遭雷劈般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转身就往回跑。 他要去找长公主确认。 他大姐姐才多大? 放在后世这年纪也还是个初中生! 怎么就被赐婚了?! 元盛井从长公主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跑去找大姐姐。 他想要问问大姐姐,她见没见过三皇子? 她喜不喜欢三皇子,三皇子是不是也喜欢她? 最重要的是,他大姐姐想不想嫁? 可一进屋子,就看到大姐姐正坐在窗边,一针一线地绣得入神。 以前他来时也看到那个绣架,只是以前都没有留意过,如今他终于知道那是他大姐姐绣的嫁妆。 见到他冲进来,元盛铃将针轻轻扎在绣品上,才关心地问他“小六,你怎么了?” 元盛井其实有很多问题,但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他想问的,都毫无意义。 因为就算是得到了答案,他们也都无法改变,因为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 既然无法改变,他就不应该说出来,以免徒增忧愁。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大姐姐,就算你要嫁给三皇子,也不要被欺负了。” 元盛铃愣了一下,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认真地点头答应“好。” 元盛井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发呆。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皇权,是他无法反抗的。 一只三花猫也跳上床,挨着他躺下。 元盛井扭头看了看猫猫,伸手撸了两把猫,瞬间又精神了起来“帮我个忙呗?” “喵~”你想吃鼠饼了吗? 元盛井立即摇头“帮我去打听一个人,三皇子。” “喵~”谁是三皇子? 元盛井挠挠头,他也没见过,甚至三皇子叫啥他都不知道。 虽然元盛井说不清,但三花猫还是很厉害的,没过两天就带来了消息。 三花猫的有个在宫里当狸侍卫的远房表哥,它说三皇子在宫里没啥存在感,所以它们都没注意过,具体得等它们观察一段时间。 还别说,这些猫猫们的评价挺中肯、严谨的。 过了大概一个月,三花才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听它远房表哥说,这个三皇子脾气挺好的,对下人也很体恤。 元盛井觉得这个评价太片面,就打算等有机会,他要自己去会会这个三皇子。 日子就在元盛井每天穿梭在各个院子之间无声滑过。 等到他年满三岁后,长公主每月进宫看望太后时,就都会带上他。 因为太后对这个险些醒不来的外孙也是格外的稀罕,长公主为了哄老太太,便每次都带着元盛井。 但元盛井进宫也不是只待在太后的慈宁宫,他总喜欢在宫里溜达。 毕竟他一个奶娃娃,也不用避讳什么男女大防,只要宫女时刻陪着,太后和长公主也就由着他四处闲逛。 经过这一年多的能量收集,如今的元盛井已经可以做到不开口,直接用精神力和小动物们交流了。 在家时他就算是当众和猫猫们聊天,在家人眼中也不过是童言童语,天真可爱。 但若他在外面还和猫猫们聊天,怕是会被别人当成是傻子。 后宫里的动物不拘是天上的鸟雀,还是飞檐走壁的狸侍卫,整个皇宫里的鸟雀走兽成了他的眼线。 宫里的猫都被称为狸侍卫,因为它们能平鼠患,这个名号还是开国皇帝亲封的。 第11章 后宫大瓜 在宫里没有人敢招惹这群狸侍卫,也惯得这些狸侍卫各个都是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在宫里横行霸道、蹭吃蹭喝,还不给人摸。 简直嚣张至极。 但它们在元盛井的面前都格外乖巧,不仅给摸,还会翻肚皮争宠。 一开始见到此景的宫人们还觉得稀奇,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在私下里讨论时说,小动物们都有灵性,小孩子纯良它们才不怕云云。 说的好像这群狸侍卫会亲近其他小孩子似的,皇宫里的皇子皇女也不少,也没见这些狸侍卫亲近过哪个。 不过是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罢了。 但这些消息传到安文帝耳中,就很不是滋味,毕竟他一直很喜欢那些狸侍卫,但它们就是不肯亲近他。 如果它们谁都不亲近也便罢了,可如今只亲近元盛井那小子,就让他很是不爽,但又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和元盛井计较,便只能暗自咬牙,在心里又给他恨恨的记了一笔。 在御花园正在给鸟雀们分食的元盛井,还沉浸在刚才听鸟雀们给他分享的大瓜中。 就连皇帝表面上盛宠贵妃,但其实最喜欢的是罗嫔,甚至和罗嫔的继母还有一腿儿。 而且这私情罗嫔也知道,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忍着恶心帮这两人打掩护。 元盛井从小动物们的口中得知这个惊天大瓜时,震惊的将手上的糕点都没拿稳,全部喂给了他的情报员们。 等鸟雀们吃饱喝足飞到枝头上后,原本在墙头和假山上晒太阳假寐的狸侍卫们,才施施然围了过来。 待走到元盛井身边后,跟碰瓷似的喵一声躺倒,露出柔软的肚子一气呵成。 示意他不要不识好歹,赶紧给它们撸一下。 元盛井也不客气,伸手就给每一只狸侍卫撸了毛,还细心的每只都只摸两下,将雨露均沾做到了极致。 跟着他的宫女忽然有些腹痛,让他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她一会儿就回来。 毕竟人有三急,元盛井也不是不能理解,而且没有人跟着他,他还觉得更自在。 只摆摆手道“你速去速回。” 宫女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元盛井来逛御花园了,知道每次元盛井都能和狸侍卫玩很久,这才放心离开一会儿。 元盛井原本是想在原地等的,但过了一会儿腿就蹲麻了,左右四顾并没有看到休息的地方,便问狸侍卫‘哪里有凳子?’ 狸侍卫起身甩着尾巴,示意元盛井跟上…… 今日安文帝也来了御花园里散心。 最近朝堂琐事繁多,今早他倚重的能臣,又和他宠信的心腹当众吵了起来。 而他偏帮谁都不合适,这让他头疼不已。 他刚到御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了御花园湖边凉亭里的美人。 美人身姿曼妙,慵懒的倚在栏杆上,一手捧着一个描金簪花的精致小盒,一只纤纤玉手正在往锦鲤池中抛洒鱼食。 锦鲤池中的各色锦鲤在池面翻涌争食。 美人好似并没有发现御花园里多了一行人。 安文帝抬手止住跟在他身后的人“你们就守在此处,不要让人惊扰太妃。” 没错,那凉亭中的美人,虽然看上去不过花信年华,却并不是当今的后宫,而是先皇的妃子。 一般情况下,先皇的嫔妃无子的都要殉葬。 若有子的就会被儿子接出宫去奉养,若是只生了女儿的就只能在皇家道观里清修。 正常情况下,只有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有资格留在宫里颐养天年。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比如眼前的曹太妃,她是先皇晚年入宫侍奉的,先皇驾崩时她也不过桃李年华,正巧当时她已有五月的身孕,是先皇的遗腹子。 所以她就只能暂留在宫中,等到孩子降生后再议。 只看她还在宫里,就知道她定是诞下了一子,只是孩子如今还小,还不能接她出宫奉养。 文帝随侍的宫人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瞎子聋子。 一直到安文帝走到凉亭外,曹太妃侍奉的宫人才发觉,忙要行礼问安。 却被安文帝摆摆手打发了。 宫人也立即意会,无声的回避离开了。 “太妃安。”安文帝一直走到曹太妃身后,才忽的出声。 曹太妃好似被这忽然炸响的声音吓到,手上的盒子都脱手而出,啪的一声落入了锦鲤池。 还有半盒子的鱼食也倾倒而出,洒在了水面又引起一阵翻涌。 曹太妃看清来人是皇帝,也只是轻轻点头当做回礼,用帕子擦了擦手,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看到自己的宫人都站的远远地,才嗔道“皇上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御花园?” “奏折看得眼睛疼,就传来随便转转。”安文帝说完后,又左右看看“怎么不见老十七?” 他所说的老十七,就是曹太妃所生的先皇遗腹子,排行是十七。 曹太妃摇摇头“皇上忘了,他如今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这个时间已经去尚书房了。” 安文帝本就是随口一问,答案是什么也并不在乎,点点头后便道“陪朕走走。” 曹太妃竟也没有拒绝,起身便和安文帝并肩而走。 直到两人走到假山后,安文帝便伸手一把牵住了曹太妃的柔夷“刚见你闷闷不乐,可是有人对你不敬了。” 曹太妃忽然被皇帝抓住手,一脸娇羞的微微侧脸,不经意的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没有。” 美人含羞带怯,巧笑倩兮。 看得安文帝不禁一阵心神荡漾,手上的劲不自主就大了些。 曹太妃立即蹙眉,一双美眸带上了丝丝水意,似嗔似怨的撒娇道“陛下,您弄疼人家了。” 美人声音娇软,仿佛带着细细密密的钩子,挠在安文帝的心尖上。 不疼,就是感觉心痒难耐。 安文帝便一把抱住曹太妃,低头吻住她的唇,一解相思之情。 虽有违礼法,左右此时这里也没有人会看到,那就等于没有发生,想想就刺激…… 元盛井就是在这时,被狸侍卫引到了安文帝的面前。 第12章 被迫进宫念书 虽然宫里的内侍们已经将御花园所有的出入口都守住了,以防有人进来打扰皇帝的好事儿。 但他们也没能想到元盛井,一直在御花园里,还被狸侍卫带到假山中找凳子。 假山里有些低矮的缝隙,才三岁的元盛井一侧身就能通过,所以他根本不是从假山的出入口进来的,也就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到来。 元盛井跟着狸侍卫好不容易走到了有石桌石凳的地方。 谁知就这么巧,撞见了安文帝将一位美人按在假山上亲的画面。 元盛井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捂住狸侍卫的眼睛,嘴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咦~” 带着三分不解和七分嫌弃。 不解是因为这里是御花园,嫌弃也是因为这里是御花园。 狸侍卫却对被忽然捂住眼睛很是不满,喵喵叫:‘小崽子,你应该捂得是自己的眼睛。’ 元盛井这才反应过来,将小手放下。 也因为元盛井对宫里的嫔妃并不清楚,所以也没发现被安文帝调戏的女人是谁。 安文帝忽地听到孩童稚嫩的声音,大脑瞬间一片清明,立即放开了曹太妃。 曹太妃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小孩,惊慌之下本能的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仪表。 安文帝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袍,一边侧目便看清来人。 但其实元盛井来的及时,他们二人还没有发展到情难自已,衣衫凌乱的地步。 元盛井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你们在干嘛?” 安文帝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才上下打量元盛井,忽地想起今天是长公主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便也猜到了元盛井的身份。 这还是他们舅甥二人,第二次见面。 这让安文帝不得不想起上次见面时,元盛井还在襁褓中,当时这小子就尿了他一身。 而这次元盛井又撞破他与美人亲近,安文帝难免被勾起些新仇旧恨的恼火。 他不是担心元盛井会将他们的奸情捅出去,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怕是连人都还认不清呢。 况且算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把孩子的话当真。 想到此处,安文帝直接忽略了元盛井的问题,直接反问:“你可知朕是谁?” 元盛井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安文帝没想到元盛井竟然认得自己。 然后就听元盛井一脸认真的解释:“原本不知,可你自称为‘朕’,你是皇舅舅,对不对?” 安文帝也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孩面前犯蠢了,但他肯定不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便不由得迁怒,觉得元盛井生来就是克他的。 安文帝也没回答对与不对,再次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我和狸侍卫们玩累儿了,想找个凳子歇会儿。”元盛井如今装小孩已经装的炉火纯青:“皇舅舅,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朕还有事儿要忙,你自己玩儿吧。”说罢,安文帝转身就走了。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曹太妃紧跟在安文帝的身后离开,侧身时还不忘用衣袖遮面,不让元盛井看清自己的长相。 元盛井低头看了看淡定的狸侍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先去石凳那坐会儿再走。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在偷看他。 其实这个感觉从他进到假山中时就察觉到了,但当时还有皇帝在,他还以为是皇帝的暗卫。 但此时安文帝已经离开了,那这个窥视他的人,就应该不是安文帝的暗卫。 他凭感觉抬头看去,果然在假山旁的一丛花树后,看到了一片一闪而过的衣角。 这很奇怪,如果是宫人,见到他应该上前行礼,如果是妃嫔,也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 不过元盛井并没有直接走过去查看,全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毕竟好奇害死猫,尤其还是在皇宫里。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狸侍卫忽然喵喵叫了起来。 所说的内容将元盛井雷了个外焦里嫩。 因为狸侍卫告诉他,花树后的人,是先皇的遗腹子,排行第十七,乃曹太妃所出,只比他大两岁,按辈分他还得叫他一声十七舅。 重点就在于,狸侍卫也告诉了他,刚才和安文帝在此耳鬓厮磨的女人,就是曹太妃。 所以他十七舅刚才也看到了自己的母妃,和自己的皇兄乱搞吗? 好家伙,这关系混乱的。 他这位皇舅舅还真是……一言难尽。 身为一个从后世而来的人,元盛井只能在心里,为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默默点赞。 还真是:开放的老祖宗,封建的现代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后宫的水深不可测,以后还是远离后宫这个是非之地吧。 溜了溜了。 自此之后,元盛井再进宫来,就不愿意四处溜达了。 这还让太后和长公主稀奇了一阵。 元盛井肯定不能说出自己知道的秘密,只含糊说一句没意思,不好玩儿。 落在太后和长公主耳中,就是小孩子心性,一笑而过了。 虽然元盛井不在宫里乱溜达了,但消息依然灵通,后来干脆发展到,他都不用进宫,也能知道宫里发生的所有事。 不过元盛井的舒坦日子没多久就结束了。 原因是上次他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果然被安文帝记住了,问了太后他如今几岁,得知他也到了启蒙的年龄。 于是便下旨让他入尚书房,与皇子们一起念书。 元盛井知道这个噩耗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才三岁半啊! 上什么学?开什么蒙?开什么玩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 竟然还是去宫里上学,岂不是要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进宫念书。 且不说尚书房里的教授都是当世大儒,规矩繁多。 就说尚书房没有周末,旬休,居然只有逢年过节才有休沐日。 这和他上辈子的007有何区别? 简直惨无人道。 上辈子他没得选,谁曾想这辈子,他都做好了当一条咸鱼的准备,结果这么小就要被迫进宫念书!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肉体加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然而他并没有拒绝的资格。 因为这在别人眼中,能够进宫和皇子一起读书,而且还不是以皇子伴读身份入宫的,这就是皇帝的恩典。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上课时睡觉最香 虽说他是长公主的孩子,也是皇亲贵戚,但在世人眼中,嫁出去的长公主和皇室总是隔着一层的。 长公主知道他要进宫念书,也很是不舍,但还是吩咐侍女们给他准备好上学要带的物件。 尚书房是根据皇子们的年龄和读书的进度进行分班的。 比如不满六岁的都在蒙学班,主要就是学认字。 六岁开始正式上小学,开始学习四书五经等内容。 上小学容易,但毕业难,皇子们必须将书本里的内容全部烂熟于心,且明白其中含义。 感觉自己火候到了,就可以去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考过了就可以出宫去国子监上大学。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顺利考上国子监的。 就比如当今的兄弟鲁王,他就是一直到十六岁还没考上国子监的,之后不用再来小学念书了。 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小学毕业了,而是因为他年满十六,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 鲁王出宫后便没有再继续念书考国子监了,如今他虽然没有官职,但也跟在安文帝身后,捡了一个王爷的爵位,领着朝廷的俸禄混吃等死。 至于子孙后辈的荣华? 鲁王表示:“你们要自己努力,谁让你们没有个当皇帝的亲爹呢。” 总之就是,鲁王已经过上了元盛井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如果考上国子监,那等从国子监毕业,就可以直接入仕当官了。 当然,国子监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考的,只有皇亲国戚,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子,才有参加考试的资格。 而其他人都只能参加科举入仕。 以元盛井三岁半的年龄,自然是被分到蒙学班。 启蒙班的孩子,抬眼望去,都比元盛井大,不过也都没有超过十岁的。 之所以会有六岁以上的孩子,是因为这些孩子都是皇子的伴读。 所以他们不管多大,升班还是留级,自然都是跟着皇子们走的。 看到元盛井从跟着他们的教习师傅进来,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立即安静了下来,纷纷抬起了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元盛井。 教室的桌子被成了三列,有两列人已经坐满了,第一排坐着两位小皇子,一胖一瘦,身后几排坐的就都是他们的伴读。 空着的那一列桌子,一看就知道这张桌子是为他准备的。 见状,元盛井终于想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同班的两位皇子都有伴读,而他不是以伴读的身份进来的,那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伴读才对。 想到此处,元盛井决定等明天就要把自己的伴读也带来。 虽然长公主没给他准备伴读,但是没关系,他明天一定会有的。 “这位是定国公世子,元盛井,以后就是你们的同窗了,要好好相处。”教习师傅站在台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就示意元盛井入座。 元盛井见教习师傅并没有给他介绍两位皇子,也并不着急,直接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内心还有些小兴奋。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家私立学院,含金量超高,可不是现代那些所谓的贵族学院可比的。 教习师傅见元盛井坐好后,便开始讲课了。 因为有了新加入的孩子,教习师傅今天是从三字经开始教。 元盛井也开始认真听讲,可越听他的眼皮就越重,仿佛有千斤重般。不是说当世大儒吗? 为什么上课跟念经似的…… 没过一会儿,他脑袋一歪就趴在桌上,彻底睡着了。 教习师傅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这可让同班的皇子和伴读们,内心破大防。 他们入学的第一节课,学的可都是规矩。 就算是皇子,上课若是不守规矩,教习师傅也是说打板子,就打板子的,绝无例外。 谁知,今天就出现了个例外。 而台上的教习师傅,甚至还放低了声音,仿佛是怕自己吵醒了元盛井。 教习师傅也没办法,昨日他被安文帝召去,在御书房外站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见到了安文帝,谁知安文帝只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定国公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读书辛苦,不要太为难孩子。” 然后就让他退下。 他一头雾水的出宫回府,谁知就被国公爷守株待兔,堵在家门口。 国公爷只是隐晦的暗示了一句:“犬子羸弱,先生不必强求学业。” 教习师傅哪还有不明白的,安文帝和国公爷都是什么意思。 这才有了现在的视而不见。 元盛井毫不知情,一边胳膊压麻了,还换了一边胳膊枕,调整了姿势睡得更香了。 半梦半醒之间,还忍不住在心里想:果然上课时睡觉最香。 而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课堂上睡觉,还不被教习先生教育,简直拉稳了仇恨值。 等到一节课结束,元盛井终于睡醒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余光就注意到有人在盯他。 元盛井一回头,就看到了身旁的瘦皇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其实这个皇子也不是特别瘦,只是因为有那个胖的衬托,才显得有些纤瘦。 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小皇子并不想搭理他,头一扭就不再看他了。 元盛井只觉得莫名其妙,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睡僵了的四肢时,才发现竟然有只狸侍卫,不知何时溜进了学堂,正躺在他脚边假寐。 元盛井伸手一捞,想要将狸侍卫抱进怀里。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将狸侍卫捞起后,它的后爪依旧踩在地上。 元盛井尴尬的和狸侍卫对视后,默默的将狸侍卫放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你怎么跑到教室里来了,不怕被先生赶出去吗?’元盛井伸手在狸侍卫头上抚过。 “喵~”这里也是我的地盘,他打不过我。 元盛井:…… “喵~”你今天入宫怎么不去找我玩? 元盛井忍不住垂头丧气:‘我是来念书的,以后每天都得进宫……’ “喵~”那我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你了,开心~ 元盛井‘恶狠狠’的在狸侍卫头上揉了揉:‘早起太痛苦了。’ “喵~”你刚睡的挺香的。 元盛井:…… 这天没法聊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两眼一翻晕了 忽地,教室里的人都跪倒一片。 元盛井一回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安文帝,再看看一屋子的跪着的人,也有样学样地趴在了地上,随大流问安。 他忽地想起之前自己见安文帝时,就没有下跪问安。 他忍不住怀疑,安文帝之所以召他入宫读书,就是嫌他没规矩,想要磋磨他。 “都起来吧。” 安文帝刚下朝,想起今日是元盛井进宫念书的日子,便过来看看。 元盛井起身下意识地拍了拍衣服,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向来都是不懂就问。 安文帝盯着他似笑非笑:“无妨。” 元盛井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安文帝说无妨,那他就不再深究。 安文帝将目光转到和他一同念书的两位皇子身上,最终落在那个胖皇子的身上:“十七弟,你明年就要去小学了,可不要松懈。” 元盛井看着那个被安文帝唤作十七弟的胖皇子,整个人都麻了。 十七弟? 那不就是曹太妃的儿子,那天御花园偷窥的人吗?! 刺激啊! 等等,那按辈分,他还得叫这小孩一声……舅舅? 安文帝又对瘦皇子道:“老七,听先生说,你已经学完了《幼学琼林》?” 七皇子得意地扬起脑袋:“父皇,我都会背了。” 安文帝点头表示肯定:“不错。” 说罢,他又将视线落回到元盛井的身上:“老七,你这表弟比你还小一岁,你要好好照顾他。” 七皇子瞥了一眼元盛井,回答得有些不情不愿:“父皇放心。” 安文帝就好像没有听出七皇子的情绪般,满意点头都离去。 元盛井并不指望七皇子能听话地照顾他,只希望七皇子不要给他找麻烦就好。 要知道七皇子可是贵妃之子,也是安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 可想而知,这位七皇子的脾气会被娇惯成什么样。 果然,安文帝刚离开,七皇子就得意洋洋地踱到元盛井跟前,下令道:“以后你得听我的话。” “好的,七表哥。”元盛井答应得无比顺滑,让人听不出一星半点的不情愿。 七皇子听到元盛井的回答愣了一瞬。 昨天他母妃特意交代过他,让他一定要和元盛井搞好关系。 原本他是不乐意的,他堂堂皇子凭什么主动去和区区一个世子搞好关系? 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元盛井来巴结自己吗? 所以他一开始是不打算搭理元盛井的,谁知今天元盛井竟然上课睡觉,还没有被教习师傅训诫。 这让他对元盛井产生了一些好奇,好奇他究竟有什么特殊的,竟然让教习师傅对他例外。 这个教习先生可是连他这个皇子,犯错时都照打不误的。 谁知他竟然还引来了父皇,还让父皇亲自叮嘱他,这就让他很是气闷。 他父皇今天连表扬他都敷衍了,全都是因为这个元盛井! 他很不高兴。 所以他压根不想听父皇和母妃的话,他要让元盛井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但他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还让他怎么挑刺找茬! 元盛井眨眨眼,继续一脸崇拜地说:“七表哥,你连幼那什么林都学完了,好厉害啊!” 对付小孩子么,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夸夸夸。 七皇子哪里听过这么直球式的崇拜,一张小脸瞬间就憋红了,忍不住傲娇地回道:“是《幼学琼林》,笨蛋。” 这个表弟这么乖,还这么有眼光,还怪讨人喜欢的…… 元盛井被骂笨蛋也不恼,还忍不住思忖,‘笨蛋’这个人设要怎么立住。 只要他摆得越烂,越扶不上墙,才能当一条完美的咸鱼。 七皇子被元盛井崇拜的目光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什么是《幼学琼林》吗?就觉得厉害。” 元盛井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七皇子一噎,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找元盛井的茬,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表弟,照顾一二也是理所应当的。 “行了,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我,以后我罩着你。” “嗯嗯,七表哥你真好。”元盛井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地夸夸夸。 上午讲学课结束后,元盛井和皇子、众伴读们一起用了御膳房送来的午餐。 甚至没有午休的时间,他们就得去校场练武。 元盛井有午睡的习惯,午餐后本来就困,还要站在太阳底下蹲马步,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而且还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这和他想要享受的人生理念严重不符。 他在家和二姐姐练武都是在清晨,不热也不晒。 元盛井抬头看看太阳,又扭头看看身旁的七皇子、十七舅,还有一众陪读。 忍不住咬咬牙,不就是蹲马步么,他……真的不可以。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元盛井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武师傅一脸错愕地上前想要扶住晕倒的元盛井,这可是定国公府的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赔不起一点。 但显然七皇子离得更近,一把就抓住了元盛井的手。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元盛井的体重,不仅没能扶住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元盛井原本只是装晕糊弄武师傅,想要逃课。 却不想七皇子横插一杠,两人顿时摔成了一团,被压在下面的元盛井,差点被砸得真晕过去。 校场也顿时乱成了一团。 扶人的扶人,喊太医的喊太医。 武师傅只觉得自己大祸临头,如果这两位小祖宗有个什么,他怕是以死谢罪都不够。 一想到可能会连累家人,武师傅这个八尺大汉,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七皇子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感,喊道:“我没事,你们先把元盛井抬到阴凉处。” 伴读们见七皇子没事,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忙七手八脚地将元盛井抬到了树下,将他安置在休息乘凉的竹席上。 与此同时,太医已经背着医箱飞奔了过来。 校场练武,皇子们难免会有磕碰,为了以防万一,校场都会有轮班的太医值守。 所以太医来得飞快。 太医见元盛井已经昏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后,就先给元盛井把脉。 元盛井的脉搏平稳有力,呼吸也均匀深沉,看起来并无大碍。 太医微微放心,这才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势来。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放学之后 元盛井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并不用包扎。 反而是七皇子,他的手上有明显的擦伤,已经擦破皮了。 太医从医箱中取出药膏和纱布,轻轻地为七皇子清洗伤口。 其间,七皇子疼得忍不住乱动,太医便让伴读们帮他按住七皇子。 等太医给七皇子涂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时,七皇子已经疼得掉起了眼泪。 “幸好只是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太医这才说出了结论。 闻言,武师傅得知这两位小祖宗问题不大,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感激涕零。 因为这个插曲,他们今日的课程提前结束,元盛井被送回了定国公府。 长公主看着早上走着出家门,下午被人抬回来的元盛井,吓得茶盏脱手而出,摔倒了地上:“我儿这是怎么了?” 因为元盛井两岁前一直在沉睡,给长公主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积,所以当听说元盛井昏过去了,长公主也差点没一起昏过去。 一开始元盛井只是装晕,但不知不觉就真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时,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长公主。 他还有些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娘~” 长公主被他这么软软的声调一唤,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不由得心疼地摸了摸元盛井的脑袋:“告诉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盛井终于想起了睡着前的事,有些尴尬地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不想在太阳地下蹲马步。” “不想蹲就不蹲了。”长公主瞬间心软成一团,开始了无限溺爱。 元盛井上辈子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母爱,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对不起,害娘你担心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抚摸着元盛井的头,轻声说道:“傻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只要你好好地,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一点,以后可不敢这么吓娘了。” 元盛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对上公主那柔和的眼神,认真地点头承诺:“以后我绝不让娘担心害怕的。” 因为他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纨绔【握拳】! 一开始见到元盛井被人抬回来,长公主差点被刺激得晕过去,多亏跟来的太医见状忙解释道:“长公主莫急,小世子只是睡着了。” 长公主这才冷静了下来。 太医见稳住了长公主,才擦了擦冷汗。 他一开始也以为元盛井是晕过去了,但在回来的路上同乘一辆马车时,他竟然听到了鼾声,再仔细一听,这若有若无的鼾声竟然是元盛井发出来的。 谨慎为上,太医再次给元盛井把脉,才确认他真的是睡着了。 这让太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顿感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等到太医回宫去御书房禀报时,就看到今天的武师傅正在殿外罚跪,也不敢多说什么,弯腰进去汇报。 “只是睡着了?”安文帝诧异地将目光从折子上挪到了太医的脸上,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回陛下,小世子体弱,难免嗜睡了些,正所谓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觉补……” “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安文帝懒得听太医在这儿吊医术,挥挥手将人打发了。 “是,臣告退。”太医如蒙大赦般,行礼后就准备退下。 “且慢。”安文帝又忽然叫住了太医:“七皇子如何?” 太医刚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斟酌着说辞道:“七皇子手上擦破了皮,已经上过药了。” “知道了。” 而此时翊坤宫里,贵妃一脸心疼地看着七皇子:“只是摔了?” “母妃,我没事,不疼的。”七皇子见贵妃担忧自己,一高兴就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不疼?”贵妃狐疑地看着被纱布包裹的小手。 “真不疼!”七皇子回答得中气十足。 “那行吧。”贵妃似乎就相信了七皇子的话,不再关注他手上的伤,开始关心他的学业:“你父皇今天去尚书房了?” “嗯。”七皇子见母妃真的就不再继续关心自己的伤了,莫名地还有些失落。 “有没有抽查你的功课?” 七皇子摇摇头:“没有。” “虽然今日你父皇没有查你的功课,但你也不能松懈,咱们俞家全族的荣誉和身家,都系于你一身……” 七皇子不自觉地开始身体紧绷,两眼发直,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曹太妃也在询问:“初儿,听说今天在校场七皇子受伤了,定国公世子晕倒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十七眨眨眼,似乎是在回忆,许久才缓缓道:“世子刚到校场就晕了,秉熹离得近伸手拉他,结果没拉住,就摔倒受伤了。” 曹太妃听完后暗自放下心来:“如今蒙学班就你最大,你要多照顾两个侄子,和他们处好关系……”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却是正热闹,国公爷正拿着家法,追着元盛井满院子地跑。 “你个混小子,进宫入学第一天就敢装病早退,看我不抽死你!” 元盛井嗷嗷叫着在院子里抱头鼠窜:“杀人了!救命啊!” 长公主淡定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淡定品茶看戏。 这父子俩一天天的节目真多。 定国公上阵杀敌锐不可当,却追不上亲儿子。 但这真不是定国公放水,主要是元盛井的友军太多。 一院子的猫猫不停地用身子绊他,天上还有鸟雀对准他丢‘炸弹’,便已经让他寸步难行。 更何况还有四姑娘和五姑娘,时不时抱住定国公的大腿,给元盛井争取逃跑的时间。 元盛井跑累了还能回到长公主身边,讨一碗水喝完,然后再继续跑。 最后定国公手里的鞭子一下也没能落在元盛井的身上不说,他不仅被白丁香(中药名,麻雀的粪便)砸了一头一脸,还被一只猫成功绊倒,摔得灰头土脸,简直狼狈至极。 他干脆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哀怨地看向长公主:“夫人~” 语气中颇有些哀怨和委屈。 长公主见状用尽了所有的涵养,才堪堪将嘴角的弧度压下去,起身对下人们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国公爷扶到前院去洗漱!” 一旁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使劲低头,生怕定国公看到他们偷笑,上前伸手去扶定国公。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文盲竟然在看书 定国公避开了侍女们的搀扶,起来后才反应过来:“屋里不就有浴池,为何要我去前院?” 长公主只看着定国公,并不作答。 定国公缓了一下才明白为什么。 长公主这是嫌弃他身上的白丁香,怕弄脏了她的池子。 想明白后,定国公气呼呼地甩袖离开,往前院去梳洗。 等定国公的身影消失后,长公主和元盛井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整个院子里都爆发出阵阵笑声。 定国公只是出了院子,还并未走远,听得清清的。 尽管第一天入学,元盛井就被抬回府,但第二日天还未亮,元盛井又被侍女们从床上捞出来,伺候他洗漱更衣,然后被送上了进宫的马车。 “等一下!”元盛井坐上马车时才终于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的伴读,忙叫停了马车。 车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叫停,但依然听话地勒马。 元盛井撩开车帘,就看到一小一更小的两道身影,颠颠地朝他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串串侍女。 “四姐姐、五姐姐快点。”元盛井忙朝两人挥手。 “四姑娘,您跑慢点,东西还没拿呢!” “五姑娘,您别急,小心摔倒了!” 没错,元盛井的两个伴读,就是他的两个姐姐。 元盛祯今年七岁,已经在府里请的教习先生那里开蒙了。 元盛垚刚满六岁,都是刚好可以给元盛井当伴读的年纪。 所以有这种好事,元盛井自然先想到的就是姐姐们。 虽然他想要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进宫念书的机会多珍贵,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今天的四姐姐和五姐姐都做男装打扮,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穿上男装,再将头发束起后,任谁也分辨不出男女。 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长公主的,但长公主也经不住元盛井的软磨硬泡,只能叮嘱元盛祯和元盛垚,在宫里要谨言慎行,照顾好小六。 元盛祯和元盛垚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地应下。 这才有了早上这一出。 马车哒哒哒地朝着皇宫驶去,等到了午门外便停了下来。 因为午门外有个下马碑,不论是骑马还是乘车,就只能在此处停下,剩下的路就只能走进去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得在此处下马,只要皇帝允许,就是骑马进御书房都不成问题。 但就元盛井的小短腿,想要在上课前走到尚书房,实在是太难为小孩了。 昨日他就是被内侍背进去的。 一开始元盛井并不想让别人背自己,只可惜这段路对于三岁半的他,实在是太长了,他也只能妥协了。 但今天他还带了两个姐姐,那自然不能再继续内侍背了。 元盛井一脸坚定地拒绝了内侍的邀请:“我自己走进去。” 说罢,便一手牵着一个姐姐,一步步地往宫里走。 原本被内侍背着走一炷香就能到,现在元盛井迈着小短腿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等走到尚书房时,元盛井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等坐到位子上时,已经累瘫了。 但也没忘向老十七杨诚佑和七皇子杨秉熹介绍:“他们是我的伴读,阿四和小五。” 元盛祯和元盛垚朝着两位皇子行礼后,便落座在元盛井身后的空位上。 杨诚佑、杨秉熹:这两个伴读好生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们的伴读也都是母妃娘家,特意挑选送进来的,论关系也都是表兄弟,所以对于看元盛井的伴读眼熟,他们也没有多想。 元盛井气都没喘匀呢,上课的小钟已经敲响。 大家立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诵读。 第一声钟响就是提醒他们该读书了,期间教习师傅会时不时地过来巡视。 等第二声钟响,教习师傅才会正式开始讲课。 元盛井昨天的课只听了个开头,然后就睡着了,如果他还能将昨天教习师傅教的东西念出来,那才是见了鬼呢。 所以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往桌子上一趴,继续开始补眠。 他才三岁半,如果不能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长,以后会长不高的! 教习师傅看到教室里多出来的两个小孩,也不多问。 毕竟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并无什么区别。 元盛祯和元盛垚见自己弟弟在课堂上,明目张胆地睡大觉,一开始还会担心教习师傅训斥他,但后来发现教习师傅就跟瞎了似的,才放心地继续读自己的书。 元盛祯还好,毕竟是已经开了蒙的,到元盛垚和元盛井只能说不愧是亲姐弟,上课睡觉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教习师傅忍不住运气,不气不气,有其主必有其仆,气坏身子没人替。 等到元盛井一觉睡醒时,教习师傅今日的授课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看书,有不懂的地方才会向教习师傅提问。 元盛井左顾右盼了一圈,觉得很是无聊,一转身就看到五姐姐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就说么,这么早起来念书很不科学。 元盛井和又和抬眼和他对视上的四姐姐做了个鬼脸,才重新坐好,翻开桌上让他当枕头的书,开始阅览。 古代的文字是繁体字,但很神奇的,他竟然大多都能看懂。 才看了一会儿,他就收到了身旁七皇子丢过来的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虽然没多好,但也算工整,只写了四个字。 你识字吗? 元盛井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问题? 等等! 元盛井忽然就明白七皇子为什么这么问他了。 他现在应该是不认字的吧…… 因为他这个上学才第二天的文盲竟然在看书! 元盛井一抬头就看到了教习师傅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他顿觉背脊一凉,差点就暴露了。 元盛井朝着教习师傅茫然的眨眨眼,等到对方移开目光,便立即将纸条还给七皇子,小声的问:“这是什么?” 七皇子原本见元盛井看书,还以为他识字,没想到他就是装装样子,将纸条回收后揉成一团丢掉:“无事。” 元盛井也不纠缠,又随意翻了一会儿书,便将书合上,又拿起毛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等一上午的课都结束后,元盛井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大作。 一副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鬼画符。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这儿有暗器 元盛祯和元盛垚看过之后,虽然觉得惨不忍睹,但也不忍说什么。 但元盛井并不是随意涂鸦,他是在画图纸。 今天早上他走了足足半个时辰,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得这么走,元盛井就感觉到生无可恋。 要么懒惰是人类科技进步的动力。 元盛井为了能节省体力,所以才开始研究代步工具。 所以这幅鬼画符,其实是元盛井的设计图纸。 等用过午膳后,下午又得去校场练武。 元盛井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那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校场练武。 而且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设计图,恨不得立即回家去找三姐。 好在因为昨日七皇子负伤,元盛井也昏迷了,所以今日武师傅直接给他们放了假,说让他们养好伤再说。 所以只有老十七杨诚佑和他的伴读们,去了校场和武师傅习武。 虽然被放假,但七皇子并不想回翊坤宫,他宁愿待在教室里看书。 只有元盛井开开心心地牵着姐姐们的手,颠颠的出宫去。 他一回到定国公府就钻进了三姐姐的院子,将自己的设计图交给三姐姐落实。 要么说元盛涵心灵手巧呢,她虽不善言辞,但元盛井的鬼画符,她只看了一会儿,就心领神会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 两个人在元盛涵的小作坊里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在长公主第三次派人来叫他们时,做出了第一份样品。 元盛井激动地抱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跑回了正院:“娘娘娘~我们成功了!” 长公主见到灰头土脸的儿子,头发、衣襟上还沾着木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生怕元盛井会碰到自己似的。 可惜还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元盛井并未察觉,他在长公主面前的空地上停下,然后将怀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一脚踩上去,一脚在地上一蹬,小小的人就滑向了长公主。 没错,元盛井想到的代步工具,就是滑轮滑板。 只不过用木头做的,并没有后世的那么丝滑,但元盛井已经很满足了。 这下长公主便顾不上自己的洁癖了,下意识地伸手去迎,生怕元盛井一不小心摔了。 毕竟小孩子玩疯起来时,用胆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元盛井果然玩得很是上头:“娘,你看我!” 说着,元盛井又滑了一遍给长公主展示。 长公主看得提心吊胆:“这就是你和你三姐姐捣鼓一下午的东西?” 元盛井哧溜一声滑到长公主面前停下:“娘,你觉得这滑板怎么样?” 长公主想要说不怎么样,但又怕打击孩子,只能忍住冲动,反问道:“你弄这玩意做什么?” 元盛井得意地昂起小脑袋:“娘,你都不知道,从午门到尚书房那段路有多长!” 长公主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元盛井:“我知道。” 元盛井一噎,忘了自己亲娘是长公主了,皇宫可是她的娘家。 但元盛井并不纠结,继续道:“那段路太长了,走起来超累的。” 长公主认同地点点头,她也觉得走起来挺累,所以她入宫都是坐的轿辇。 元盛井得到肯定,继续口若悬河:“车马都进不去,我又不能让姐姐们走路,自己被内侍背进去。” 长公主没想到元盛井还挺懂事,欣慰地点头。 “所以我就想,做一个代步工具,这样就能在宫里省些步数。” 长公主竟然觉得元盛井说得很有道理,伸手就想摸摸他的头,表示赞赏。 只是才抬手就又想起他一头一脸的灰,便默默地放下手:“先去梳洗一下,该用晚食了。” 元盛井终于察觉到了长公主的嫌弃,震惊过后一股失落涌上心头……才怪! 他贱兮兮地一个猛扑抱住了长公主的大腿:“娘,你为什么不摸我的脑袋?是不爱我了吗?” 长公主被猝不及防地抱住双腿,无法后退,内心万分纠结。 这是亲儿子,再臭再脏也是亲儿子、亲儿子…… 算了,她又不是只一个儿子! 长公主冷冷地对珍珠道:“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元盛井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虽然没有亲自挨过那鞭子,但他可是看见过他娘用那鞭子,将他爹抽得嗷嗷求饶的。 他立即识时务地撒手:“娘,我先去梳洗!” 说完,就跟个窜天猴一样,哧溜一下就冲进了自己的屋子,一进门就喊道:“关门、关门,快关门!” 生怕长公主会追过来收拾他。 珍珠目送着元盛井跑掉,才忍笑道:“看把咱们小世子吓得。” “跟他爹一个德行。”长公主无奈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裙上印上的一团黑影:“我也得去更衣了。” 一无所知的国公爷,一进门就听到了长公主的评价,正一头雾水就看到了被遗忘在院子里的滑板,好奇地上前:“这是什么?” 但还不等知情的下人回答,他已经一脚踩了上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被翘起一头的滑板打到了膝盖。 他疼得嗷一嗓子弯下了腰,伸手捂住自己的膝盖。 长公主才进屋就听到了定国公的痛呼声,也顾不上换衣服,匆匆折了回来:“怎么了?” 定国公指了指地上的滑板:“夫人小心,这儿有暗器!” 长公主忍不住一头黑线。 只能说幸亏这个滑板是按照元盛井的身高量身定制的,不然就定国公这一脚,说不准就给自己干报废了。 元盛井也听到了亲爹的声音,好奇地胡乱擦洗了脸,拽了一件衣服往身上一裹,就跑出来看热闹。 等他看清定国公指认的暗器,竟然是自己和三姐姐辛苦一下午的杰作,立即一蹦三尺高,冲到院子里将滑板抱起来就往自己屋子里跑,生怕跑慢了就保不住这滑板了一般。 等到一家人终于收拾好坐到餐桌边时,长公主宣布了一件大事。 “如今小六已经长大了,都已经入尚书房读书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了。” “确实。”定国公认同地点头。 “我才三岁半!”不是元盛井不想要自己的院子,而是长公主的说辞着实有些牵强,让他不自主地就反驳。 然而长公主和定国公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已经开始讨论府里哪处院子更适合元盛井居住了。 长公主开始思考:“碧玉院怎样?”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一人如鱼得水 “碧玉院……虽然宽敞,但是不是偏了些?”定国公略一思索,觉得不大合适。 虽然元盛井皮了些,但终究是亲生的,住的太远了,他想要去收拾儿子,也不方便不是? “有道理。”经过定国公一提醒,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太远了。 定国公:“青越院呢?” “位置不错,就是小了些。”长公主轻轻摇头。 毕竟元盛井是亲生的,绝不能委屈了他。 又要位置好,又要地方大,定国公便道:“不如就将二房住过的那个院子翻新一遍?” “朱光院啊……”长公主想起二房的算计,虽然心底很是厌恶,但还是要考虑定国公。 毕竟那是他的亲兄弟,虽然被他亲自赶走了,但谁知时间长了,他们兄弟又会不会冰释前嫌呢。 定国公却越想越觉得合适,干脆利落的拍板:“就这么定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这么好的院子别浪费了。” 夫妻两人有商有量地将元盛井的院子定了下来。 全程围观却插不上嘴的元盛井:…… 饭后元盛井便以遛食的借口,让侍女提着灯,带他去朱光院转一圈。 他得去看看那边的院子情况,想要以后住得舒服,肯定得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才舒心。 虽然这里空了三年多,但府里的下人还是会定期打理,所以并没有野草疯长和积灰已久的样子。 屋里除了家具以外空空荡荡的,很明显原来摆放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元盛井也是后来问了府里的猫猫,才知道他出生当天夜里,二房一家就带着‘思乡情切’老夫人,一同回了老家。 元盛井也就猜到了,他们就是想要害自己的人。 既然人都被赶走了,元盛井也就不追究他们了,但他们要是再敢进定国公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而二房这一家子,被赶回老家后,都无法适应村里的粗陋生活,一个个都愤懑不已。 只有老太太一人如鱼得水,乐在其中。 虽然生活在村里,但是祖宅是重建过的,肯定和京城的定国公府没法比,但在十里八乡中,那绝对是令人艳羡的、一等一的豪宅。 二房的人不喜欢,但老太太却是发自内心地欢喜。 以前她在京城,虽然地位高,但毕竟是半路发家,在权贵眼里那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村妇,所以她并不喜欢出门,在院子里给自己弄了一片菜地打发时间。 虽然锦衣玉食,但心里空虚寂寞,所以对于常陪伴在身侧的小儿子便偏爱了些。 虽然如今是被小儿子连累被迫回乡。 但村里人哪里知道这些,只看到老太太带着二房一家子衣锦还乡。 老太太为了自己的面子,便不允许小儿子在外面乱说,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因此,老二一家还在私底下闹了一场。 最后还是因为元盛朝的一句:“你们若再闹,就是将咱们这一家子回京的路,往死里堵。” 这才让二房消停了下来。 老太太回村后,以前和她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不好的,现如今对她都是格外恭敬,能陪她说话解闷的人自然也多了。 她还是喜欢亲自下地干活,在权贵眼中只会觉得她粗鄙,但在村里人眼中,她这是淡泊寡欲、不忘本的表现。 不管是村长、里长还是县令,逢年过节都要亲自来拜会、给她请安,她虽然不喜欢这种应酬,但总归是长脸的。 更何况定国公府,每月都会大张旗鼓地来人给她送钱送物,让她在生活质量不变的情况下,还能享受万人敬仰的爽快。 所以老太太已经乐不思蜀了,甚至偶尔也会感叹没有早早归乡享福。 苦逼的只有二房一家子,他们并可不像老太太还有定国公府的奉养,毕竟两房早已分家,二房在府里时,自然吃用都走的是府里的开销。 按道理分家的资产虽然大房拿走了五成,但二房手里也有三成,他们也不至于穷困,可惜以前二房夫妻俩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 一个是在花娘的肚皮上撒钱,一个是娘家人一伸手就打肿脸充胖子,三成的家产也被挥霍得至于一成了。 原以为自己儿子会是以后的定国公,所以这夫妻二人压根没有想过钱花完了怎么办。 所以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 一开始老太太还会心疼小儿子,给他们补贴一些。 可老太太的私房钱全补贴给他们,也经不住他们挥霍,后来老太太见小儿子太不成器,终于明白小儿子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更况且在村里,乡亲们都上赶着陪她这个老太太聊天解闷,她也不需要小儿子的陪伴了,渐渐的便不再给他们钱。 没了老太太的补贴,二房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还只能这么憋屈的过。 夫妻俩忍不住开始埋怨对方,日子也逐渐鸡飞狗跳起来。 二房长子元盛兴见家里乱成一团,干脆去老太太那要了些钱,留书一封后就包袱款款的去当游侠了。 而元盛朝回来后,便开始给自己物色合适的夫子,然后一头扎进了学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入仕。 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二房夫妻俩接受这个无法转圜的事实。 二房的当家太太也看清了娘家的真面目,干脆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些田地,再租赁出去,每年靠着租子,在村里当个闲散富户,日子也就将就着过。 他们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长公主并不关心,定国公也只是会过问老娘的情况,二房如何他是一概不管的。 屋子长时间没人住的确容易败,所有翻修也需要时间,元盛井看过院子后便开始计划怎么布置了。 可不论他前一天晚上睡得有多晚,第二天一早还得按时去尚书房。 因为有了新的代步工具,他今天对上学还是很有动力的。 滑板整体是木制的,只有小部分接口是铁质的,所有侍卫们检查过后便放行了。 元盛井一进午门,就将滑板放到了地上,兴奋的对两个姐姐说:“这个是滑板,可以让我们省时省力,你们看仔细着,等学会了,咱们明天就可以一人一个。”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惹眼的滑板 元盛井这话还真不是他吹牛。 昨天时间紧,三姐姐就只能做一个,等今天放学回去,四姐姐和五姐姐便也能拥有同款。 说罢,元盛井踩着滑板使劲在地上一蹬,人就滑向了前方。 该说不说,这皇宫的金砖滑起来,就是不一样。 看得元盛祯和元盛垚忍不住咽口水。 等元盛井再滑回来,就让两个姐姐轮流尝试上板。 毕竟都是小孩子,对新事物的接触和尝试都不排斥,一行人轮流滑,还没到乾清门就都学会了。 全程负责接他入宫的内侍,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劝导一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全因这些虽然都是小孩子,但也都是皇亲贵戚,万一惹恼了他们,他们这些小内侍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是元盛井最先察觉他纠结的情绪,仰头看向他说了句:“别担心,若有人问责,你就全推到我身上,我堂堂世子爷,一人做事一人当。” 而这一路上的同窗都看到了元盛井的滑板,大家对这新事物都很是好奇,只是碍于并不熟识,才忍住没有直接围上来询问。 等到下午的习武课,元盛井也大方的将滑板借给蒙学班的小伙伴们一起玩。 期间自然有人去将这事报给了安文帝。 安文帝正在为朝事烦恼,并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内侍只能悻悻退下,不敢再烦扰安文帝。 元盛井只用一个滑板就成功拉近和所有人的关系,代价就是滑板的轱辘磨损的厉害,元盛井检查后无奈叹息:“这也太费轱辘了。” 等到晚上姐弟三人回到府里时,元盛井一进府就抱着滑板,径直跑去找长公主:“娘,咱家有没有能做木工的铺子?” 长公主看着元盛井一头一脸的汗,一张小圆脸红扑扑的,在他扑进自己怀里前,一指头抵住了他的额头,成功阻止他:“你要做什么?” “做滑板,我今日将滑板带进宫里了,同窗们都想要!”元盛井见自己的恶作剧被抵挡,也不在乎,眨着星星眼期待着长公主的答案。 “有的。”长公主果然没有让元盛井失望:“你先去梳洗更衣,我让珍珠去叫人。” “好!”元盛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毫不犹豫的又跑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去洗漱,而是先跑去了三姐姐的小作坊:“三姐姐、三姐姐!” 元盛涵闻声便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起身去给元盛井开门。 “三姐姐,我给你说,你做的这个滑板可受欢迎了,就是这轱辘太废了些!”元盛井先夸了一下元盛涵,然后才开始提需求。 元盛涵接过元盛井抱着的滑板检查之后,认同的点点头:“无碍,我给你换一组轱辘。” 说罢又指指角落的两个新滑板:“给四妹妹和五妹妹的。” 昨日时间太紧,她只做了一个给元盛井玩,所以她今天又赶出来两个。 “谢谢三姐姐~三姐姐最心灵手巧了!”元盛井的夸赞也是张嘴就来。 将元盛涵哄得脸红后,便见好就收。 “三姐姐,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元盛井让侍女将新做的两个滑板,给四姐姐和五姐姐送去,自己则回去洗漱更衣了。 等他收拾完时,铺子掌柜和工匠已经到了。 正巧他的滑板轱辘也换好了,被三姐姐的侍女巧儿送过来。 他便让巧儿拿着东西一起去见人,毕竟他刚洗漱完,若是再摸滑板,肯定又得被亲娘勒令重新洗漱了。 一进屋,不只长公主,定国公也回来了,厅里还站着一胖一瘦两个陌生人。 长公主见正主终于来了,便抬抬下巴示意:“你要做什么,交代他们就行。” 这夫妻两人稳坐高台,一副任由元盛井自己折腾的样子。 “好的。”元盛井应下后,便让巧儿将自己的滑板递给他们查看:“我想要让铺子里做滑板售卖,你们看下能不能做。” 胖子只看了一眼,便示意让瘦子看。 一看就知道这个胖子是掌柜,瘦子工匠。 在瘦工匠认真打量研究滑板结构时,胖掌柜便面带和煦笑容,弯腰问元盛井:“世子爷,这滑板是用来做什么?” “玩具,可以踩在脚下往前滑的玩具。”元盛井也认真的解释。 “明白了。”胖掌柜一下就明白了,认真的点点头:“您想卖多少钱一个?” 元盛井忍不住看向长公主问:“娘,我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六两银子。” 元盛井并不了解这个时代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所以他又问胖掌柜:“你看我这滑板所用的木材值多少?” “您这木料、这大小,我估摸着大概是二两银子左右。” “那就先按六两银子一个算。”元盛井略一思索后又道:“每一个滑板在制作时都给我打上编号,售卖时也做好购买人记录。” “是。”胖掌柜虽然不知道元盛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是主子的吩咐,他照做就行。 第二天,姐弟三人就滑着滑板进宫,在清晨的微风中,他们衣袂飘飘,让众同窗羡慕的眼泪从唇角流下。 但这可就戳到了七皇子杨秉熹的肺管子:“为什么你的伴读都有滑板了,我这个表哥竟然都没有。” 元盛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伴读是亲姐姐,所以只能认错:“七表哥,你怎么不早说你也想要?我还以为我这滑板入不了你的眼呢。” 杨秉熹一噎,一时间分不清这事究竟是该怪元盛井,还是该怪自己了。 十七皇叔杨诚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走了过来,对着元盛井面无表情地说:“我想要。” “行,但这两个已经被我的伴读弄脏了,再赠予你们也不合适,我送信回去,让府里的工匠再赶两个出来。” 元盛井说罢,便找来一个内侍吩咐了一通,内侍便领命而去。 杨秉熹和杨诚佑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 杨秉熹:这个小表弟不错。 杨诚佑:这个小外甥挺好。 元盛井:三姐姐,等滑板挣钱了,我分你一半! 元盛祯&元盛垚:好险,差点就保不住滑板了。 不曾想,等到放学时,内侍就捧着两个新的滑板来:“世子爷,这是您府里刚送来的。”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十二两一盒 元盛井也没想到滑板这么快就做好了,但此时还在宫里不便多问,他将两块滑板分给了杨诚佑和杨秉熹二人。 等到心仪玩具的两人,自然是喜不自胜,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下,踩着滑板回了后宫。 却不想,杨秉熹回去后便被母妃泼了盆冷水。 他兴冲冲地踩着滑板滑到了母妃的面前:“母妃,你看我厉害不!” 而贵妃却只是蹙眉问:“哪来的?” “表弟送的,我和十七叔一个人一个。”杨秉熹敏锐地察觉到母妃的不悦,有些拘谨起来。 “行了,玩一会儿就收起来,不要玩物丧志。”贵妃话音未落,宫女们便上前将杨秉熹脚下的滑板收走了。 杨秉熹并没有玩够,还有些不情愿,但当着母妃的面又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泪水低头。 尽管贵妃一句重话都没说,但已经让杨秉熹内心难受不已。 贵妃却并没注意到杨秉熹的情绪,又或者她并不在意,只是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适合给小世子的回礼。” “是。” 另一边,曹太妃见儿子踩着滑板回来,一张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很是快乐健康,也不由得扬起唇角。 直至看着茁壮成长的儿子滑到了面前停下,她才用帕子给杨诚佑擦汗:“这新鲜玩意儿哪来的?” “外甥送的。”杨诚佑指着滑板道:“小七也有。” 曹贵妃知道不是自己儿子独有的,才放心地点头:“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他们母子在后宫的身份尴尬,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得好。 她不指望儿子有多出类拔萃,只希望儿子赶紧长大,等到儿子出宫分府,就能将她一起接出去…… 杨诚佑认同地直点头。 曹太妃也在库房里扒拉了一圈,才找了一个合适的回礼,让内侍去送回礼。 元盛井还不知道后宫的事,他出宫后就吩咐车夫,先去脂粉店。 他带着两个男装的姐姐进了脂粉店,引起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呦!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真俊俏。” “这几位小公子怎么跑到脂粉店里了?” 因为脂粉店的主要消费群体是女性,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允许男性入内打扰的。 但谁让元盛井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呢,而且还是锦衣华服的小孩。 这让门口的店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拦,正巧看到他们乘坐马车上的标记,便自觉的让开了路。 元盛井一进店里,也不乱逛,走到一个店员打扮的姑娘面前问:“你们这有没有抹手的?” 店员呆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元盛井的需求,很专业地对元盛井道:“有的,请跟我来。” 店员说罢便将他们带上了二楼的雅间。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雅间的,但店员考虑他们都是男孩,所以才将他们请去雅间,以免影响到其他客人。 姐弟三人坐在雅间里,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小六,你要买手脂吗?”元盛祯等店员离开后,才看向元盛井。 “嗯,得给三姐姐润润手。”毕竟都说女生的手是第二张脸,虽然他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三姐姐天天研究木工,手难免粗糙了些,是该好好保养保养。 等店员将他们要的手脂端进来给他们挑选。 元盛井看着满满一木盘的手脂样品,并不知道该怎么挑选,便求助两位姐姐:“你们看看,哪种三姐姐会喜欢?” “三姐姐喜欢桂花。” “那就选桂花味的手脂。”元盛井看向店员:“帮我们把桂花味的挑出来。” 店员立即将几种桂花味的挑出来,摆在元盛井面前:“这些都是。” 元盛井一眼扫过后,拿起一盒包装最精致的,打开放到鼻子下轻嗅,果然和三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像:“这个多钱一盒?” “公子好眼光,这个是咱们铺子里最好的,十二两一盒。” 元盛井听到这个价格,不由得瞠目结舌,原来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挣,竟然是亘古不变的。 但这价格也太夸张了。 他堂堂世子爷,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才六两,这一盒就得要他两个月的月例。 元盛祯拿起一盒手脂试了一下,道:“品质上乘,味道干净,不错。” 元盛垚也有样学样地从木托盘里拿出一盒,打开一看笑道:“这个我……” 话说一半忽地想起什么,在唇边拐了个弯:“我家妹妹用过,挺好的。” 只有元盛井一脸纠结,他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啊! 元盛井只能硬着头皮问其他几样的价格。 店员也都如实介绍了一遍。 最便宜的也得一两银子一盒,也有三两、五两和八两不等的。 元盛井忍不住伸手在桌下捏了捏自己的荷包,里面只有二两左右的银锞子。 买最便宜的拿不出手,毕竟看在场的两个姐姐,她们能看入眼就只有八两和十二两的那两款手脂。 可再贵的他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辩。 店员忍不住蹙眉,去查看情况。 但好奇是人类的本能,元盛井姐弟三人也忍不住侧耳去听。 “什么叫没有空余的包厢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还不赶紧给我们腾一间出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女声顺着楼梯传了上来。 而元盛井他们所在的包间就紧靠着楼梯口,所以声音一大,他们在隔间里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元盛井却顾不上门外的吵闹,他趁店员出去了,忙一左一右地拉住两位姐姐的衣角:“姐姐们,你们带钱了吗?” “没有啊。”元盛祯和元盛垚异口同声地回道。 “可我带的钱不够啊。”元盛井忍不住将一张白胖的小圆脸皱成苦瓜状。 看得元盛祯忍不住手痒的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手感果然不错。 元盛垚闻言眨眨眼:“啊?” 元盛井见元盛祯还有心思捏自己的脸,忍不住躲开她的魔爪:“现在怎么办?” 元盛祯收回手,轻笑道:“不然就把你留在这里,等我和五妹妹回府取了钱,再来赎你,可好?”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大闹脂粉铺 “不好不好,我不要面子的吗?”元盛井立即否定这个馊主意。 元盛祯还不依不饶:“那你的面子能结账吗?” 元盛井忍不住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元盛祯。 元盛垚也急得不行:“四姐姐你别闹了。” “算了,还是让人回去取钱吧。”元盛井觉得这两个姐姐一个靠不住,另一个也不靠谱。 “那不如这样,我们一会挑几样,然后拿了东西就走,若她们敢拦咱们……”元盛祯见元盛井和元盛垚的视线都被自己吸引,便故意停下不说了。 元盛垚眨眨眼:“那咱们就搬出定国公府的名号?” “虽然咱们家是定国公府,但我们要是在外面这样仗势欺人,爹娘得打断我们的狗腿吧!”元盛井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元盛祯忍不住戳着元盛井的额头嗔道:“你才是狗腿呢!” “那我们今日就不买了,明日再来?”元盛垚觉得元盛井说得也有道理。 “那我们走吧。”元盛井忽然觉得给三姐姐买礼物,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罢,他便跳下椅子准备离开。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才三岁半,腿短呢。 可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与此同时外面的吵嚷声,也瞬间变得清晰。 竟然是刚才在楼梯下吵架的人,此时竟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这动静吓了姐弟三人一跳,元盛祯下意识地侧身将元盛井护在身后。 元盛垚也从椅子上跳下来,护在元盛井的另一边。 两人一左一右将元盛井护了个严实,导致本来个子还没桌子高的元盛井,更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清外面的店员在努力维护秩序:“这位贵客,请您稍安勿躁,不要打扰到其他客人了。” “我呸,你们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玩意儿,赶紧给我让开……” 因为隔间的门被刚才的推搡撞开,让门外的人看清雅间里的人,竟然只是几个小男孩,便立即又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你们这脂粉铺里,怎的还有男人?” 店员看了看隔间里的三个小孩,最大的也不过7岁左右,算什么男人? 可不等店员解释,女声又骂了起来:“刚才你们明明说这里男客勿入,这二楼却藏着两个男人,是何居心?” 由于角度问题,再加上元盛井被两个姐姐和桌子,挡得严严实实,所以女人没有看到他。 “因为和您一道来的那人,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子,自然是不能进内的。”店员忙大声解释,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她们听的,也是给店里所有女客说的,所以特意抬高了嗓音:“而这几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是给家中姐姐挑礼物的。” 闻言,其他雅间里的女客都松了一口气。 谁也不想因为出门逛个铺子,就名节受损。 元盛井无语地撇撇嘴,想要看看这人长啥样,干脆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往外看。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一身珠翠,珠圆玉润的女人,虽颇有几分姿色,只可惜浑身透着股暴发户味道,破坏了她身上的美感。 女人身边跟着一个老妇,看打扮应是贴身嬷嬷,一脸狗仗人势的样子。 还有两名店员打扮的姑娘,努力地阻止着她们的闯入。 元盛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 童音清脆,一下就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元盛井。 “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我家夫人可是国舅爷的家眷!”老嬷嬷一脸骄傲,回答得相当嘹亮。 “谁?”元盛井大脑都卡壳了一下。 真当他没见过世面呢? 当朝皇后的亲娘他可是见过的,可不长这女人这轻浮样。 而太后的娘家、也就是他的外祖家,也没有这么一号人啊。 当然,后宫还有其他妃嫔,但她们身份再高也只是妾,她们的娘家人更算不上什么国舅了。 元盛井能想到的,元盛祯和元盛垚自然也明白。 元盛祯忍不住好奇反问:“你可知冒充皇亲国戚是要夷三族的?” 不明白怎么有人敢在京城里冒充皇亲国戚,莫不是活腻了? 老嬷嬷被吓退了一瞬,又立即挺起腰杆道:“谁冒充了?我们太太可是如假包换,你这小贱人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元盛井一听有人敢这么骂自己的姐姐,瞬间怒不可遏:“你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谁呢?当小爷好欺负呢!” “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识相的赶紧给我滚,我们太太大度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嬷嬷还不知死活地叫嚣。 元盛井瞬间被气笑了。 老嬷嬷见元盛井笑了,感觉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嘲笑了,干脆直接硬闯进隔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元盛井就骂道:“再笑我就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 元盛井闻言顺着老嬷嬷的手,看向了自己身后的窗户。 元盛井看看自己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再看看膀大腰圆老嬷嬷,就是他们姐弟三人抱成一团也不是对手。 他终于意识到双方的战力相差之大。 虽然中间还有店员在努力阻止,但就算是加上她们一起,感觉都不够这老嬷嬷一胳膊抡的,否则这老嬷嬷也闯不进来。 元盛井也不用老嬷嬷动手扔他,自己就爬上了窗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要当街杀人啦!” 元盛祯和元盛垚没想到元盛井竟然这么豁得出去,干脆也跟着跑到窗边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要刺杀我们小世子啊!” “还自称是国舅爷家的太太,救命啊!” 这家脂粉铺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窗户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要是往这条大街扔下去一块儿砖,能砸到四个三品以上的京官及家眷,三个禁军,两个皇亲国戚和一个皇商。 说实话,元盛井还挺佩服闹事这人的,这里可是京城,还敢这么嚣张。 女人和老嬷嬷见到这三个小孩趴在窗户上一通乱喊,终于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女人脸上的傲慢褪去,伸手抓着老嬷嬷才没有摔倒,一脸惊恐地问:“他们说什么小世子?”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这是自家铺子 老嬷嬷也面如土色,颤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元盛祯回头朝她们露出一个温柔浅笑:“定国公府的世子。” 但落在两人眼里,差点膝盖一软给跪了。 还是女人先反应过来,一手拽着老嬷嬷的胳膊,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忽然有些头晕,今日就不逛了,先回府吧。” 老嬷嬷立即意会,忙半扶半抱着女人就想要离开。 但还不等她们下楼,已经有禁军冲了进来。 原本一楼的女客们都已经避到了后院,倒不是禁军不放她们离开,而是大家都想看热闹,吃第一手的瓜。 开玩笑,这里可是京城,岂容歹人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就当众行刺世子爷。 元盛井见禁军一上来就拔刀喝问:“歹人在哪里?” 店员立即指向女人和老嬷嬷。 现在的敌我势力偏向自己,忍不住嘚瑟地坐在窗台上翘起二郎腿。 禁军领队见这两人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怀疑地询问:“她们要刺杀谁?” 虽说他们在楼下听到有人喊有人要刺杀世子爷,但京城里的世子爷不是上百也有几十,谁知道今天刺杀的是哪位世子爷。 “我我我!”元盛井立即高举起手,然后自报家门:“定国公府的,元盛井。” 禁军众人闻言立即抱拳,准备行礼。 元盛祯这才注意到他竟坐到了窗台上,忍不住脑门青筋直跳,直接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提回了椅子上:“几条命啊?” 元盛井在血脉的压制下,也只能乖乖坐好。 看得禁军众人一阵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行礼:“见过世子爷。” 领队行完礼后,才继续问:“末将不才,还请问她们是如何行刺您的?” 毕竟看着两个女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刺客。 元盛井闻言立即严肃起来,指着两人道:“她们一个骂我乳臭未干,一个说要把我从窗户丢出下去。” “啊、这……”领队很是为难,这算是什么行刺? 元盛井忽然开口问这领队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爷,末将叫魏小花。”领队一脸正经地回答。 只是这名字多少有点儿草率。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他名字好不好听的时候,元盛井清清嗓道:“魏将军……” “末将不敢担这声将军之称!” 元盛井一噎,缓了缓又继续说:“魏小将军,您看我今年多大?” 魏小花抬眼觑了元盛井一眼:“约莫三四岁。” “那你看我这小身板,被人从二楼扔下去,可还有命在?”元盛井继续循循善诱。 魏小花又抬眼认真地打量了一遍元盛井,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认真地点点头:“九成会没命。” 元盛井点点头:“你再看看我身边的这两位小公子,谁能抵挡住那膀大腰圆的老婆子?” 魏小花又认真打量了一遍,元盛祯和元盛垚,再次认同地颔首:“必定不敌。” 怎么说呢,虽然这人说的都是实话,可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但此时元盛井也顾不上这种别扭,继续道:“在场的人都能为我作证,刚才这二人要将我从窗户丢出去。” 魏小花又看看一旁的店员,得到了店员点头肯定。 “那你说,她这算不算是意图行刺本世子?” “算!”魏小花回答得超大声,然后一脸正气凛然地对禁军挥手:“带走!” 那老嬷嬷还算是个护主的,一把就挡在女人身前:“放肆!也不问问我们家夫人是什么身份,岂是你们这帮杂碎可以染指的!” 该说不说,这老嬷嬷这护主还不如不护,成功惹怒了禁军众人的同时,还给女人泼了一盆脏水。 连元盛井都开始怀疑,这老嬷嬷怕不是恨毒了这女人。 就刚她那句话传出去,这女人的名节就已经碎一地了。 但禁军才不管她们究竟是谁,直接将人捆了带走。 元盛井还不忘提醒(落井下石)他们:“对了,这女人还自称是国舅爷的夫人,你们仔细查查,看是谁家的国舅爷!” 等送走这些人后,元盛井也拍拍衣角准备离开了。 谁知刚下楼,就撞见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赶回来,见到自己就立即行礼:“见过世子爷。” 元盛井被吓了一跳,幸好身后还有元盛祯和元盛垚,两人一左一右地按住元盛井的肩膀,对女人道:“起来吧。” 女人却并没起身,反而开始认错:“是小人的失职,才叫人冲撞了您,还请您原谅。” 元盛祯忍不住蹙眉:“掌柜的,你这是何意?” 元盛井抬眼看向元盛祯:“我猜是看我们年纪小,脸皮薄,她都如此认错了,我们若不原谅,岂不是得理不饶人?” 元盛垚也明白了这人的意图,横眉怒道:“你这是欺负我们年龄小吗?” 元盛井却觉得奇怪,便小声问元盛祯:“这人干嘛非要求咱们的原谅?” 元盛祯微微弯腰,在元盛井的耳边轻声道:“因为这是咱娘的铺子。” 元盛井:震惊jpg 感情这是自家铺子啊,早知道他刚才就换一招了,就他喊的那两嗓子,得给自家店铺带来多少负面影响啊! 等等,所以刚才那两人应该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就跑来撒野,也不知是真无知还是真无畏的好。 元盛井震惊之后就是害怕,害怕回去会被亲娘抽。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手颤颤指着元盛祯,一脸被辜负了的悲愤:“你故意的!” 她明知道这是自家铺子,还故意不告诉他,看他挑选个手脂还捉襟见肘的窘样。 元盛祯将元盛井的手指压下,笑眯眯地点头承认:“嗯。” 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心虚,简直气煞人也! 元盛井气呼呼地再看向掌柜时,怎么看她都面目可憎,也不想再搭理这个还想道德绑架自己的人,干脆抬步绕过她,气呼呼地道:“回府!” 但才踏出脂粉店,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又转身回了店里,对一名店员说:“给我拿两盒十二两的那种手脂,要桂花香的!” “是。”店员立即去拿,很快就取了来,双手奉给元盛井。 元盛井接过后,撂下一句:“让你们掌柜的,自己去定国公府收账。”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铺子。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安文帝的母家 待回到府中,元盛井又是径直跑去了三姐姐的禅心院:“三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元盛涵一开门就看到元盛井颠颠地跑进院子,手里还捂着什么,忍不住叮嘱一句:“慢点。” “这几日辛苦三姐姐了。”元盛井停到了元盛涵的面前,献宝似的将那两盒手脂献上:“这是我专门去给三姐姐挑的!” “谢谢。”元盛涵也不推辞,直接收下了元盛井的一片心意。 元盛井还叮嘱道:“三姐姐要好好保养,可不能为了帮我给手上磨出茧子,那我就是罪人了!” 元盛涵闻言腾出一只手张开,检查自己的手有没有茧子。 以前她还真没注意过自己的手心,现在一看,果然有一个薄薄的茧子:“无碍。” 不过,她满不在乎就是了。 元盛井送完礼,才又跑回正院,去找长公主告状。 她的宝贝儿子今天在她的铺子里被人欺负了。 他可要好好和他亲娘说道说道。 等元盛井绘声绘色地给长公主告完状后,还不等长公主说什么,元盛井的话题就已经转了个弯:“对了娘,你派人去给昨天那个掌柜的说一下,我的滑板价格改了,要至少六十两一个才行!” 长公主诧异挑眉:“怎么涨了这么多?” 元盛井一脸庆幸地说:“幸亏我今天去逛街了,不然都不知道京城里的人竟然这么有钱!一个手脂就能卖到十二两银子一盒!” “那我的滑板可还是皇子同款呢,没有买一百两一个都是良心价!” 长公主忍不住扑哧乐了,葱根似的玉指在元盛井的脑门上戳了戳:“就你最黑心!” 但长公主却没忘记元盛井刚才说,竟然有人自称是国舅爷夫人的事,略一思索便有了猜测:“不过今天在铺子里闹事的女人,可能还真有些身份。” “啊?”元盛井一直以为那女人是冒充的呢,这让他忍不住担忧:“可我已经把人送到禁军手里了。” “无碍,送到禁军那,就是送到皇帝那了。”长公主却并不担忧。 “那女人到底是谁?”元盛井忍不住好奇起来。 长公主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在元盛井的耳边轻声道:“当今不是你外祖母亲生的,那女人大抵就是他母妃娘家的人。” 元盛井闻言忍不住瞪圆了一双大眼,瞳孔地震后才恢复正常。 原来那女人还真不是信口开河啊?!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算是什么正经的国舅爷。 被抓走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安文帝的龙颜也经不起他们这么丢。 果然,宫里的安文帝收到消息后,气得将茶盏都摔了一地。 内侍们低头站立,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安文帝。 安文帝满脸怒气,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紧握着拳头,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亏他还想要扶持母族,谁知他们才入京就这么不着四六。 许久,安文帝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开口道:“明义,你去禁军传话,冒充皇亲国戚,杀无赦。” 语气平静,但其中杀气不容忽视。 但也只是定了那一主一仆的罪,可见安文帝真的被气到了,并没有失去理智。 “是!”明义便是禁军的统领,立即领命退下。 等明义离开后,安文帝才再次开口:“洪明,你去一趟李府,把今天的那女人是怎么得罪定国公世子的事说清楚,让他们麻溜滚蛋,朕不想再见到他们。” 洪明是安文帝的贴身内侍,也立即退出御书房。 安文帝顿感一阵疲乏,他靠在龙椅上,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真真是孤立无援,身心俱疲。 元盛井,怎么他所有的不顺心,都有他的身影? 果然,他生来就是克自己的, 想到此处,安文帝再次开口:“来人,去传钦天监监正。” “诺!”一名内侍立即领命离开。 而此时的元盛井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在研究自己以后院子的布局图,忙得不可开交。 禁军牢房里,那女人和老嬷嬷在禁军的看管下还不消停,一直骂骂咧咧地说,等她们出去了,定要让这些对她们不敬的人好看芸芸。 明义一进牢房就能听到那老婆子中气十足的谩骂,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拿出两根白绫,示意手下去结果了两人。 毕竟她们也是‘有身份’的人,留个全尸还是可以的。 等这两人彻底咽气后,明义便将二人的尸体送回了李府,留了一句:“这二人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在牢里悬梁自尽了。” 李府的人刚得知这二人今天的丰功伟绩,一边责骂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一边埋怨定国公府欺人太甚。 总之就是不敢说一句安文帝的不是。 但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收到了两具尸体,吓得连夜就收拾行李跑了。 要说安文帝的这个母家也是奇葩。 安文帝的生母李氏,是一个七品县令家的嫡女,通过选秀入宫,但她的出身入了宫就不够看了。 在宫里蹉跎八年,一直都还是个低位妃嫔,好不容易怀上了龙嗣,也算是日子有了盼头。 原本李氏生育皇子有功,理应封赏的,但就在她即将临盆时,李家闹出了贪污赈灾银的大案。 原来是李家觉得女儿怀上了龙嗣,就开始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这才酿下了这样的祸事,成功连累了宫里的李氏。 李氏到死也没能再晋位,而低位妃嫔是没有抚养安文帝的资格,所以安文帝出生后,就被当时的容嫔抱去抚养了。 安文帝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李氏,容嫔是养母,皇后是嫡母。 只可惜李氏在安文帝十岁那年就香消玉殒了,连容嫔也没能熬到安文帝登基,在安文帝上位的前两年也没了。 安文帝自觉自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就想扶持一下生母和养母的娘家人。 如今安文帝宠信的心腹,就出自容嫔的母族。 谁知李氏一族这么废物,将全族的人都扒拉了一遍,也没有一个堪用的。 这才等到安文帝登基五六年才进京,谁知还给他整了这么一出,让他没脸。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钦天监监正 这也是安文帝不知道,那个自称是国舅爷夫人的女人,甚至都不是他表弟的正室,只不过是他表弟的宠妾而已。 不然李家人估计能被盛怒的安文帝亲手摁死。 要说今天这事还真不是李家人不知轻重,全因安文帝的这个表弟宠妾灭妻,惹恼了正室。 正室只是叫人去那妾室的奶嬷嬷耳边吹捧了两句,那妾室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出去嘚瑟。 原本正室只是想让她得罪几个权贵,让丈夫生厌就行。 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没脑子,连定国公府都敢得罪,这下直接就凉透了。 连他们都得连夜收拾东西滚蛋…… 虽然有些人感觉天都塌了,但是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元盛井也照常趴在尚书房的课桌上,听着教习先生的谆谆教导,睡得酣甜。 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等到下午的习武课,他端着一份水果拼盘,和两个姐姐坐在树荫下,看着在校场中挥洒汗水的两位皇子,时不时地还出声给他们加油打气。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贱兮兮的样子,要不是还有武师傅在,他们一定会围殴元盛井一顿。 忽然,一只狸侍卫忽然窜了出来,跑到元盛井的身边,往地上一倒露出肚皮求抚摸。 元盛井放下果盘就开始给他顺毛。 “喵~”你有麻烦喽~ 元盛井撸猫的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追问:‘什么麻烦?’ “喵~”昨天我听到有钦天监的人,给皇帝说你克他。 元盛井:…… ‘我克谁?’ “喵~”皇帝。 元盛井:‘你知道是钦天监谁说的吗?’ “喵~”好像叫什么监正。 元盛井默默记下这个人,等有机会他定要好好回报一二。 不过还不等他去找到这个钦天监监正的麻烦,就听说这个人已经告老还乡了。 但这个钦天监监正明明才三十出头,六、七十岁还在朝为官的也大有人在,三十出头就告老还乡的简直不要太离谱。 殊不知,这个钦天监监正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甄玄本是玉清观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刚满二十岁那年就被先皇赏识,特封为钦天监监正。 也是历朝历代最年轻的钦天监监正。 他看出了元盛井命格的不凡,也从星象中看出代表帝王的帝王星和元盛井对应的天机星相冲。 只要帝王退一步,相克之说便不复存在。 但若帝王不退反攻,则会伤人伤己,看似会两败俱伤,却大势已去。 所以甄玄昨夜被传入宫,原本是想婉言劝说安文帝宽心,谁知安文帝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就将他驱逐出殿。 就安文帝这偏执劲,甄玄就知道自己再不走就得惹火上身。 于是,极少上朝的甄玄,今日不仅主动参加早朝,还在早朝上向安文帝递交了辞呈,说要告老还乡,去继承祖业。 安文帝很是不悦,连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应允了甄玄的请辞。 甄玄也不拖沓,官位是早朝请辞的,人是中午就离京的。 所以等元盛井放学出宫去打听人时,甄玄早就不知所踪了。 这让元盛井很是不解,难道是这人真有点本事,知道自己会找他算账,所以人才脚底抹油跑了?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跑了,元盛井也就懒得去找了,继续躺平享受生活。 只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让宫里的动物们帮自己盯着点安文帝。 毕竟在安文帝的眼里,自己都已经是克星了,还是得提防一二的。 一眨眼,就到了菊黄蟹肥的季节。 元盛井依旧每天都得进宫念书,虽然他入学也有三个月了,但书是一本也没学明白,倒是让全京城的富贵公子脚下,都踩上了一块儿滑板。 元盛井的私库也充盈得不得了。 连带着身为他技术顾问的元盛涵,也成了姐妹中最富有的人。 而安文帝并没有找元盛井的麻烦,似乎对于元盛井克他这件事,他并没有当真似的。 中秋夜宴这日,长公主带着他和长姐、五姐入宫赴宴。 这日的皇宫随处可见各种珍稀品种的菊花,一簇簇地肆意盛开,明明是秋日也颇有几分春色争艳的味道。 一阵秋风拂过,各色菊花随风摇曳,仿佛是大自然的舞者,让元盛井也不禁目光流连在这些或娇艳欲滴,或淡雅脱俗,或热情奔放,或冷艳高贵的菊花上。 但以他如今的文化水平,脑海里跳出来的并非是任何一首关于菊花的赞美诗词。 而是满脑子的铜臭气,比如这盆墨菊得值万两,那青菊更是有市无价…… 最后再感叹一句:真不愧是皇宫,什么样的珍稀品种都能培育得出来。 正在元盛井对着满院子的菊花数钱时,从花丛中突然跳出一只狸侍卫,它的嘴上还叼着一朵碗大的菊花。 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径直跑到了元盛井的脚边,将菊花放到了他的脚边。 元盛井忍不住抽了抽唇角,虽然他知道这狸侍卫肯定没有那意思,但在他的观念里,这菊花是用来祭奠用的。 “喵~”别看着花流口水了,这朵送你! 狸侍卫大方地高高扬起下巴。 元盛井看了看惨遭毒手的菊花,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种出来的啊!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狸侍卫的脑袋:“乖,别糟蹋花了。” “喵~”送你的,怎么能说糟蹋呢! 元盛井忽然有一种自己被霸道猫总包养的感觉,忙摇摇头,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画面甩出去,然后哭笑不得地说:“我喜欢它们活着。” 狸侍卫有些不解地歪歪头。 元盛井将地上的花捡起来,心疼的捧在手心,对狸侍卫道:“就比如我喜欢你,但不喜欢有人把你的头扭下来送我。” 狸侍卫立即意会,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正在此时,一道骄横的女声传来:“你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还辣手摧花!” 伴随着这一声喝问,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元盛井的——手上。 很好,人赃俱获了属于是。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戴花不采花 但其实刚才也有部分人是看到那只叼花的狸侍卫。 但此时却没有人开口帮元盛井解释,而是一个个乐得看热闹。 元盛井:……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元盛井顺着声音传来的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桃粉色宫装的小女孩,正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 元盛井指向狸侍卫,解释道:“这不是我摘的,是它送给我的。” “它?”女孩顺着元盛井所指的方向看去。 元盛井点点头,看向自己指的方向:“就是这……” 可他手指的方向,哪里还有那只狸侍卫的踪影啊。 狸侍卫早在女孩质问时,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元盛井感觉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已经解释不清了,他干脆也不解释了,索性将花往自己的头上一插:“你懂什么,我这叫戴花不采花!” 此话一出,听到的人都禁不住笑了出来。 若这话是一个成年男子说,指定要被啐一口假正经。 但这话出自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小孩,那就只让人感到捧腹。 因为这句话的原话是:戴花不采花,采花不戴花,戴花若‘采花’,人人皆可杀。 故此男子戴的花也被称为‘守正戒淫花’,是品行端正的君子象征。 但显然这个小女孩也不明其意,更不明白周遭的人都在笑什么,但她的奶嬷嬷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 小女孩便知道自己该禁言了,虽还有不忿,但也不再开口,只冷哼一声后,和元盛井擦肩而过。 这段插曲也就一笑了之了。 等到宴会即将开始时,元盛井也来到了宴会厅,按照内侍的指引,坐到了长公主的旁边的位置上。 而他的长姐和五姐就坐在长公主身后的位置。 这是一场家宴,皇家家宴,所以在座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皇亲贵戚。 元盛井好奇地打量这宴会中的人,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加中秋宴,所以对什么都很好奇。 以前他太小了,所以像这样的正式场合,长公主都是不带他的。 但如今他都已经入学了,长公主这才将他带在身边。 没一会儿,元盛井就看到一个面熟女人,带着刚才怒斥他的女孩进了殿,然后落座在他的斜对面。 那女孩见元盛井看她,还有些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 元盛井被瞪了也不恼,而是小声问长公主:“娘,那边的女眷是谁家的?” 长公主顺着元盛井的视线看过去,淡淡回道:“是皇后母家的。” 元盛井这才想起来,难怪他会觉得那女人面熟呢,这不就皇后娘家嫂子么。 那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皇后的侄女了,难怪在宫里都敢耀武扬威的。 宴会上的人都在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聊着天,等到空位都被坐满时,宴会厅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很快,听到一声尖细的唱和声。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安文帝身着一身明黄常服,踱步入殿,抬抬手:“既是家宴,就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诺~”众人齐刷刷地应诺,然后纷纷起身,等到安文帝落座于上首后,众人才纷纷落座。 宴会的气氛明显拘谨了许多。 等到安文帝例行讲了两句开场的话后,随着音乐响起,一行舞女入场,开始载歌载舞地热场。 元盛井忽然察觉到一束充满忌惮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顺着感觉回望过去,就只见上首的安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若不是元盛井相信自己的精神力,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原以为安文帝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不信那钦天监监正的话,可直至今日,他终于确定了,安文帝不仅信了,还深信不疑。 可他现在都还是一个不满四岁的小豆丁,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很快,元盛井就想明白了。 他不仅是个小孩,还是定国公唯一的儿子,而他爹还是一个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实权侯爷。 若他爹只有女儿,以后的军权肯定会上交朝廷,回到皇帝手中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有了儿子,就有了继承人,军权也会代代相传。 虽然他一直都很咸鱼,但如今看来安文帝其实并不相信。 人最擅长的就是以己度人。 所以大概在安文帝心里,如果他是定国公世子,那一定会牢牢抓住军权,也只有掌握着强大的军权,才能与皇权相互制衡。 从安文帝的角度看来,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有军权在手,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不被他人所动摇。 虽然元盛井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但他只觉得心凉。 定国公府虽然军权在握,可是从来都没有不臣的想法。 为什么元盛井这么肯定? 当然是因为如果元家有这个想法,如今的皇室可就姓元了。 元家老爷子可是随着先皇出生入死打天下,也是为了救先皇才去世的,若不是元家相护,安文帝甚至都没机会被生出来。 元盛井心凉之后就是心惊,毕竟自古以来,被皇帝忌惮的将军,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马革裹尸都属于是善终了,灭族才是基操。 元盛井不由得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稳住安文帝呢? 是做点什么,让他就算忌惮也不敢轻易对元家下黑手…… 还是干脆上交军权拉倒? 但他也只是想一想,毕竟失去军权的元家,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只要安文帝一个不高兴,就得全族消消乐。 一顿家宴,元盛井不仅食之无味,还感到从所未有的身心俱疲。 从这天起,元盛井更是对安文帝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与此同时,他还将这件事告诉了定国公,毕竟有心算无心,他不能让他爹毫无防备。 谁知他爹听后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吾儿长大了!” 元盛井:…… 拜托,这是重点吗? 元昌伯笑过之后,摸了摸元盛井的头道:“你以为皇帝是害怕将军手中的军权吗?” “难道不是吗?”元盛井不解。 元昌伯笑道:“他那是害怕我在军中的威望,你想想,若是你坐在那皇位上,但有一个人能随时将你拉下马,你害不害怕?” 元盛井略一思索后,认真地点点头:“害怕。”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会去见先皇 元昌伯点点头:“这就对了,先皇走时担心这个儿子当不好皇帝,所以才让我做那把悬在皇帝脖子上的刀,督促他做一个吏治清明的皇帝。” 元盛井诧异地睁圆眼:“那咱家岂不是很危险?” 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跟把全族的性命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何止是危险,那是在刀尖上走路。”元昌伯欣慰地看着元盛井:“但这就是君王的制衡之道,是先皇留给安文帝的最后一道考验。” “考验?”元盛井蹙眉:“考验的标准是什么呢?”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元昌伯忽地吊了一句书袋子。 “那他要是疑了呢?”元盛井其实是想说:安文帝就差直接动手了。 “这个主要看安文帝会不会对咱家下手,如果他动了定国公府,那他就失败了。” “他失败了会怎么样呢?” “会去见先皇。” “额……爹,你这说法真委婉。”这是要送安文帝下去和先皇团聚啊。 “爹这叫谨言慎行。”元昌伯自觉机智无比。 反正元盛井没听出来哪里谨言慎行了,不过他也不纠结这一点,真诚发问:“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如果他爹成了皇帝,那他岂不成了太子…… 他可不想被被关进皇宫里。 “当然有!有先皇遗旨,咱们这是奉命行事!”元昌伯瞪圆一双虎目,一脸的正气凛然,神圣不可侵犯。 只不过元昌伯没有说,先皇的遗诏其实不在他手里,而是在长公主手里。 先皇信任他,但也留了一手。 “那皇位呢?”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 元昌伯毫不走心地捋了下胡须:“安文帝那么多孩子,总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 元盛井:有道理。 他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爹,还有先皇鼓掌了。幸好不是落在他头上,不然他都在想要不要从姐姐们中挑一个培养成女帝……好像也不错。 该说不说,先皇是真的相信他爹啊。 不过他开始好奇先皇这人了,想要知道是先皇的心是有多大,竟然将皇位交给这么两个不靠谱的人,安文帝和他爹。 先皇在天有灵,肯定会两手一摊:谁让朕优秀的儿子,都被朕不小心练死了~ 总之,经过这次和他爹的深度交流后,元盛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死了。 事到如今,他也就只能继续躺平当咸鱼,努力不去安文帝面前碍眼刷存在感。 可等到了夜里,元盛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终于想起来,他大姐姐元盛铃被赐婚给了三皇子杨秉善,只是不知道在安文帝的心中,这个三皇子是否是他选定的继承人。 如果是的话,那定国公府就成了三皇子天然的盟友,就算是为了前途,三皇子也不敢怠慢他大姐姐。 可若不是,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大姐姐岂不就会成为牺牲品。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他大姐姐身上。 他得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三皇子的为人,再做打算。 毕竟是皇帝赐婚,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并不容人反对。 但世上无绝对,若这三皇子实在不堪为良配,他也能无声无息地让他去和先皇祖孙团聚。 至于他大姐姐,大不了就在家里,反正定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又不是养不起。 虽然之前狸侍卫传来的消息是,三皇子低调沉默,性子和善,可万一他伪善呢?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失察,就害得他大姐姐跳入狼窝。 于是第二天一早,元盛井带着四姐姐和五姐姐入宫继续念书,等到下午的习武课时间,校场的树荫下元盛井看似是在撸猫,但其实是在打探消息:‘狸侍卫,你知道三皇子住哪吗?’ “喵~”他已经搬出去了,有两月了都。 元盛井诧异地脱口而出:“啥?” 元盛垚被元盛井给吓到,紧张地拉住元盛井的衣角问:“怎么了?” 元盛井忙摇头摆手:“没什么。” 低下头继续问狸侍卫:‘那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狸侍卫舔舔爪子:“喵~”宫外。 这个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 虽然没能打听到杨秉善的住处,但是知道了他已经出宫开府的消息,也并不算是一无所获。 毕竟杨秉善人在宫外,对他来说肯定比宫内来得更方便,他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皇宫里守卫森严,他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并不方便,尤其是人多眼杂,并不好搞事。 在皇宫外就不一样了,首先这个守卫肯定跟皇宫内是无法比的,其次就是新开的府邸,人员难免混杂,想要做点什么简直不要太方便。 元盛井随手撒了一把点心渣,很快脚边就落了一圈鸟兽。 他立即将狸侍卫搂在怀里,免得它管不住自己去抓鸟。 然后才问这些鸟兽:‘你们谁知道三皇子搬去哪里了?’ 一群鸟兽一边吃一边想,终于有一只麻雀想了起来,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元盛井的手上:“叽叽喳喳”我知道我知道! ‘在哪里?’ 小麻雀抬起翅膀指了一个方向:“叽叽喳喳”就在那边,出了最高的那堵墙,往外飞就到了。 元盛井忍不住有些黑线,就这个形容,他也找不到啊。 不过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元盛井驱散走这些鸟兽后,才放开了在他怀里蠢蠢欲动的狸侍卫。 但狸侍卫已经生气了,它不悦地嗷了一嗓子后,一个起跳就跑走了。 它觉得元盛井这是对它的不信任,所以猫猫很生气。 元盛井见自己惹恼了狸侍卫,也顾不上惦记什么三皇子了,只想着该怎么把狸侍卫哄回来。 为了哄狸侍卫回心转意,元盛井只能就地取材,用刚才鸟兽们留下的落羽,做了一个猫玩具,然后跑去讨好狸侍卫。 果然,狸侍卫看到猫玩具后别说跑了,眼睛都粘在玩具上拔不下来了,再加上元盛井的花言巧语,它很快就被元盛井哄了回来。 然后叼着新入手的猫玩具,围着元盛井玩得忘乎所以。 元盛垚和元盛祯就看着这一人一猫是怎么闹得别扭,又是怎么和好如初的,感觉真是有意思极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太医怎么来了? 元盛井回到家后,就招来院子里所有的猫猫,开始给它们分派任务。 等所有猫猫都领命散去后,长公主从屋里出来,左右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有些不习惯:“你怎么将猫全支出去了?” 之所以没有说‘赶’,是因为她刚才看见元盛井在院子里,和猫猫们交头接耳的样子。 “秘密。”元盛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 “德行。”长公主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干脆也转移话题道:“你的院子都给你布置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我已经不是您的心尖尖了吗?这么着急赶我走!”或许是装小孩装久了,元盛井如今不要脸的话张口就来。 长公主抿嘴微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好似什么都说了。 元盛井见状,立即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搬我搬,我今天晚上连夜就搬!” 长公主点点头,转身回了正屋。 “书仪,收拾东西,咱们走!”元盛井气呼呼地喊道。 书仪立即从东厢房里出来,朝着元盛井行了一礼:“世子爷,您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元盛井忍不住一噎:“你什么时候收拾的?” “今天早晨长公主吩咐的。”书仪看了正屋,虽然不见长公主的身影,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元盛井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感情就等他点头了,不,也有可能不管他点不点头,今天都得搬。 一阵气闷之后,小手一背,踩着方步,朝着已经更名为清闲小居的朱光院走去。 元盛井站在院门外,抬头打量着新挂上去的牌匾,很是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 走进院子里,院子里四处可见的猫爬架,都是根据元盛井的要求定制的。 屋里的布置也都是根据他的喜好布置的,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换成新的,完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下人们已经开始搬东西了,书仪担心会磕碰到元盛井,将他又请回了正院。 当晚,元盛井正式入住自己的清闲小居。 过了中秋的天气,一天天地越来越凉,元盛井也越发地起不来床。 等到霜降这天,元盛井终于开始装病耍赖不愿意再早起进宫了。 长公主见他这样也不强求,直接遣人去给宫里告假。 其实她也没想到,元盛井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才开始耍赖逃课。 毕竟还是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子吗,能坚持五个多月才开始逃课,已经很不错了。 元盛井原本以为自己得费些功夫才能达成目标,谁知他只说难受起不来,长公主就同意给他请假了。 这让他惊喜之余就是懊悔,懊悔没有早些请假。 之后元盛井彻底放飞自我,隔三岔五得就开始装病不愿意入宫。 长公主也由着他折腾。 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是真的生病,他还故意在进宫上学的时候,装成一副病蔫样子,总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元盛井这个体弱多病药罐子的形象算是彻底立住了。 等安文帝听到这个传闻时,尽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一副担忧模样,还特意遣了一个专给小儿看病的太医,去定国公府给元盛井瞧病。 等太医冒着文乐六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定国公府出诊时。 好巧不巧,长公主今天和定国公去城外的温泉庄子‘散心’了,府中只剩一帮小的。 元盛井正在和姐姐们一起吃涮羊肉,吃得两腮鼓鼓,嘴角都是芝麻酱。 忽然听到下人来禀报时,他还有些懵。 这么冷的天,太医怎么来了? 还是大姐姐元盛铃反应得最快,一边给元盛井擦嘴,一边开始指挥:“三妹,你带小弟回卧房去躺床上。” “二妹,你去院子里抓把雪放到小弟头上。” “四妹、五妹,你们去拦一下太医,让他别这么快进院子。” “这桌菜怎么办?”元盛柠看着吃了一半的涮锅子。 “咱们把这间屋子的门关上,太医又不会进来。” 也幸好因为元盛井嫌涮锅子味大,不愿意在他居住的正房里吃,而是让下人将锅子摆在了西厢房里。 元盛柠这才反应过来,忙按照元盛铃的交代去做事了。 为了给他们争取作假的时间,元盛祯和元盛垚也豁出去了,在院子外先是吵架,然后直接打了起来。 她们两人打架,下人们自然是要一边护主一边拉架的,成功将太医拦在了院外的通道上。 等一盏茶后,太医好不容易绕过进来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盖了三层厚棉被,烧得满脸通红的元盛井。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指观气色。 元盛井看上去脸红得很不正常。 闻,指听声和嗅气味。 能听出来元盛井的嗓子不舒服,但不知为何,总能嗅到一股馋人的香料味。 问,指询问症状。 可是问元盛井,他也表达不清楚,只说难受。 切,指摸脉象。 元盛井的脉象时有时无。 太医得出来的结论是,元盛井快不行了。 元盛井窥视着太医的脸色,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越发沉肃,就知道自己装过了。 忙假装不舒服地动了动,实际上是在被窝里调整腋下夹着的苹果力度。 这招还是他以前看电视学的。 果然,太医的表情又变得古怪。 最后太医斟酌着给元盛井开了退热的方子,还特意交代了元盛井脾胃虚弱,要戒荤腥芸芸,之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元盛井等下人回禀,说太医已经出府后,才长舒一口气:“好险。” 元盛铃忍不住用指尖在他光洁的脑门上点了点:“你啊!” 按说元盛井就算是装病逃学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尚书房是皇家学堂,而他装病告假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欺君之罪。 当安文帝听太医禀报,说元盛井的脉象虚浮无力,应是胎里带得弱症……总之需要精细调养,不然恐易早夭。 太医咬文嚼字地吊了一长段的医书袋子。 但落入安文帝的耳中,就只剩一句,不,准确地说是两字:早夭。 安文帝很是‘感伤’,因此晚膳时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而元盛井也因为躲过一劫,晚膳时多用了一碗饭。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这锅我们不背 虽说太医说了元盛井的身体不好,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安文帝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毕竟之前元盛井就有过前科,在所有人都以为他醒不来时,他毫无征兆地就醒了,还活蹦乱跳的。 所以,安文帝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招来暗卫,让他去定国公府打探一下元盛井病情的虚实。 暗探面无表情地应诺,但转身一个起跳就消失在夜色中。 元盛井今天吃得有些撑,到了该入睡的时间,却撑得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感觉到睡意来袭,隐约间听到了打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可就在元盛井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喵~”快醒醒!有人潜入。 “喵~”有黑衣人! 元盛井瞬间便清醒了过来,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躺在床上装睡,想要知道来人的目的。 元盛井装睡了不知多久,可这位不速之客,似乎并没有想要做什么,就只是隐藏行踪地躲在屋外。 终于元盛井坚持不住睡着了。 毕竟年龄还小,根本熬不了夜。 等到第二天睡醒时,元盛井终于想起来昨晚的人,忙用精神力问院子里的猫猫们:‘那人还在吗?’ “喵~”在的,中间还换了一个人。 ‘他们都做什么了?’ “喵~”什么也没做,好像就是守着你。 ‘那昨晚换走的人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喵~”皇宫。 这些暗卫的行动可以瞒天过海,但却在动态视力极好的猫猫眼中,犹如跳梁小丑般。 猫猫的好奇心都很重,看到他们换岗时,便忍不住跟上去瞧瞧,然后回来和同伴们分享八卦。 知道了这些人的来路,那他们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昨天太医才来给他诊过脉,当晚宫里就派人来盯梢,元盛井严重怀疑安文帝是想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死讯。 毕竟昨天他没有控制好装病的力度,太医怕不是以为他命不久矣。 可惜了,安文帝注定要空欢喜一场了。 元盛井干脆翻个身继续睡。 谁知还不到中午,原本还在城外温泉庄子里夫妻俩,已经收到了府里的消息,也知道了御医的诊断,冒着大雪赶了回来。 一进清闲小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这让长公主脸色瞬变。 原本他们以为元盛井的装病,谁知御医竟然说元盛井的病情严重,他们还将信将疑。 可这院子里的药味骗不了人,元盛井装病时可不会煮药。 定国公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两人直奔元盛井的卧房,见元盛井竟然还躺在床上。 长公主已经信了八分,毕竟这太反常了。 定国公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外人不知实情,他们还能不知道元盛井的身体究竟如何? 明明他们走时人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就病成这样,难道是有人对他儿子动手脚了? 是谁?是贼心不死的二房,还是心病难医的安文帝?还是敌国细作? 二房夫妻:真是好大一口黑锅啊!这锅我们不背。 安文帝:放肆!你怎敢怀疑到朕头上来? 敌国细作:我们就放了一条毒蛇,不仅没能伤到你们家世子一根汗毛,还被你们卖到矿里去做苦工了……现在还要被怀疑,呜呜呜~当细作真是太难了! 元盛井听到有人进来,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脸色极差的父母,他张张嘴刚准备开口,想起自己还在装病,只能开始猛烈地咳了起来。 小手却指向了没关严的门。 定国公以为他是被冷气激到了,忙转身将门掩上。 元盛井确认外面的人看不到了,还装模作样地继续咳。 然后伸手朝屋顶指了指。 此时的定国公和长公主已经看清了元盛井的脸色,见他面色红润正常,再看看他往屋顶上指,长公主和定国公立即意会。 长公主坐到了床边,也开始演了起来:“我的儿啊!你的病情怎么就突然恶化了?” “咳咳咳、娘、我咳咳咳,我没事……” “你别起身,好好躺着。” “娘,我难受~” “我可怜的儿啊!吃药了吗?” “吃了的,是儿子让娘担心了 。” 母子俩人一唱一和的,上演了好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戏。 定国公感觉母子俩的戏有点过,还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二人,戏过了。 长公主这才收住了压根不存在的眼泪说:“你且好好歇着,为娘晚点再来陪你。 ” “嗯嗯。”元盛井一副妈宝男的模样,做出一副他娘说啥便是啥的孝顺模样。 可装病,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时间一长,肯定会露馅。 尤其是喝药时,就算他喝的药并不是太医开的药方,被换成了滋补的药,可那也是非常难喝的。 每次喝药时,对元盛井来说都无疑是酷刑,又有暗卫盯着,他还不敢将药倒掉。 况且元盛井并不喜欢自己的院里有外人,于是便让猫猫们盯着暗卫。 他并不让猫猫们去靠近暗卫,担心暗卫会伤害猫猫。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不管暗卫躲在哪个石头缝里,都有几只猫好奇的盯着他们,然后歪着脑袋一直喵喵叫。 这很难不引起府中护院们的怀疑,没两天,暗卫们便放弃了盯梢,从定国公府撤走了。 所以在暗卫们没有撤走前,元盛井就一直卧床不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等听到猫猫们说,暗卫都撤走后,他才从床上蹦下来。 皇宫里,安文帝听到了暗卫的汇报后,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但和元盛井同班的杨诚佑和杨秉熹,可就没这么开心了。 他们既羡慕元盛井冬天不用早起念书,又担心他的病情,却因为住在宫里无法去探望,很是郁闷。 不过在宫外的元盛井可就彻底躺平了,每日睡到自然醒,起来打上一套拳法,然后去陪定国公和长公主吃午膳,下午在去姐姐们的院子里流窜,过的好不快活。 一眨眼,年关将至。 安国四周的一些藩国也纷纷带着各国独有的特产,赶来京都向皇帝进行朝贡,说白了就是拜大哥,求庇护。 而安文帝也会给这些主动来朝贡的藩国们,赏赐一些金银玉器,以体现大国气度。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长公主的烦恼 而长公主最近的心情却很是不爽,导致定国公和元盛井,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一分一毫。 当女人心情不好时,看什么都碍眼,就比如现在。 定国公只是不小心将筷子弄到了地上,若是平日里,长公主还会亲自叫下人去重新去一双。 可今日筷子刚落地,长公主也将筷子拍到了桌上,吓得定国公和元盛井同时打了个激灵。 然后就听到了长公主的呵斥:“吃个饭都能把筷子弄掉,不想吃了就出去。” 可怜定国公吃了两口饭,就被长公主撵下了餐桌。 元盛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有眼色地乖乖吃饭,甚至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等到元盛井吃完饭出来时,就看见他爹那么大一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阿不,是大狼狗。 “爹,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一样?”元盛井坐到定国公的身边,打听他亲娘最近这是怎么了。 “哎……”定国公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最近各国使团来朝贡的事你知道吗?” “嗯,知道。” “胡国使者带来的贡品是一只白虎。” 白虎极其罕见,在世人眼中更是祥瑞的化身。 看得出来胡国如今的掌权者,为了贿赂安文帝也算是煞费苦心。 安文帝见到这只白虎后,果然很是高兴,欣然收下了这份大礼。 虽然看似只是收下了一份贡品,但安文帝的态度才是让长公主烦躁的原因。 胡国现在的摄政王,是拓跋瑾瑜的皇叔,拓跋观音。 虽然当年拓跋观音在关键的时候对他们母子伸出过援手,但长公主和拓跋观音都清楚,安国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拓跋观音之所以愿意帮他们,是担心拓跋奇山真的染指长公主。 若是长公主认命改嫁拓跋奇山,那安国的助力也便落到了拓跋奇山身上。 但若长公主不堪受辱自戕,那当时的胡国已经不是安国的对手了,根本经不住安国的报复。 果然,长公主的求助信都没有传到安国京都,只是传到了戍边的元昌伯手中,他便连夜点将杀入胡国。 等到京城收到边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时,拓跋奇山的人头都已经落地了,长公主和拓跋瑾瑜都已经接回安国境内了。 谁也没有想到,元昌伯的动作会这么快,包括胡国。 也正是因为元昌伯下手快准狠,才能将昭阳公主母子迎回安国。 胡国国主新丧,而被立为太子的拓跋瑾瑜还不满两岁,还有一个刚成年的哥哥拓跋奇山。 而拓跋奇山的狼子野心不只是胡国的皇位,还有他刚成为新寡的继母,安国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嫡女,之所以会远嫁和亲,也是因为那时安国刚和鞑靼才结束了长达十余年的拉锯战,国力衰微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 当时正值胡国强盛,国君拓跋蛮意气风发前来求娶昭阳公主,先皇虽不愿允婚,但无奈国力不足以与之一战,只能忍痛割爱。 为了保护昭阳公主,还特意将一队暗卫交给昭阳公主,也多亏了这队暗卫,在昭阳公主被困时,才有人手帮她将求救信传出去。 先皇的掌上明珠失而复得,欣喜万分之后,大手一挥将当时还是安远侯的元昌伯,加爵晋封为定国公。 “哦~所以你是在送我娘回京都时,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元盛井忍不住偏题。 就被他爹元昌伯进行了爱的教育,挨了一记爆栗:“你爹我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个小文盲,这尚书房的先生也不行啊……” 元昌伯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去找过教习师傅的事了。 元盛井忍不住翻了白眼,他没有说他爹见色起意,已经是给他留面子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娘是真的国色天香,哪怕是现在三十多岁,这京城里也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漂亮的。 至少在元盛井见过的所有女人中,他娘是最美的。 “拓跋瑾瑜的胡国皇位是先皇亲封的藩王,到了年纪回去亲政是顺理成章的事,只可惜当今忌惮咱家,拓跋瑾瑜又是长公主的孩子……” 元昌伯忍不住叹息:“终究是咱家连累了那孩子。” “原来是皇帝怕放虎归山,再和你来一出里应外合,他的皇位就不保了啊。”元盛井终于明白了其中关窍。 元昌伯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小点声吧,祖宗!” 元盛井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等元昌伯放开他后,才继续道:“那娘的心情就可以理解了。” “唉~”元昌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唉~”元盛井也忍不住叹气。 “你叹什么气?” “本想为娘排忧,结果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元昌伯不禁被逗乐,在元盛井的脑袋上揉了揉:“臭小子,你知道就好。”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元盛井忽然灵光一闪。 元昌伯虽然并不抱希望,但还是认真倾听。 “不是有句俗话说: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吗?” “那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元昌伯忍不住纠正。 “哎呀,这不重要!”元盛井摆摆手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只要娘一直偏心我,忽略拓跋哥哥,他们母子情分就会弱化,直至破裂,最好弄得尽人皆知,这样拓跋哥哥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咱们定国公府翻脸。” “就是想要让皇帝相信,这时间就不可能会短,得好几年才行。” “最好让皇帝派个人到拓跋哥哥身边煽风点火,这样他才会相信拓跋哥哥和娘恩断义绝,更不会成为定国公府的助力。” 元昌伯忍不住插了一句:“瑾瑜身边一直有当今安排的人。” 元盛井点点头:“那就最好不过。” “等皇帝确认拓跋哥哥是真的和我们翻脸了,他肯定会出手拉拢拓跋哥哥,……毕竟是先皇的旨意,拓跋哥哥就是铁板钉钉的藩王,只要他不犯大错,皇帝迟早得放人。” “虽然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时间一长变数就太多了。” “幸好拓跋哥哥如今才十二岁,还来得及。” “所以我们要让皇帝放松对拓跋哥哥的戒备心,就只能离他远一些……”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养得有些天真 元盛井说的这些定国公又怎会不知,只是长公主改嫁后,本就觉得亏欠拓跋瑾瑜许多:“只怕你娘狠不下这个心……” “好。”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坚定的应和,吓得元盛井和元昌伯两人同步回头。 就见长公主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虽然泪盈于睫,但应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全了,所以终于下定了决心。 “父母之爱子,必将为之计深远,为了瑾瑜的未来,我愿意和他断绝母子关系。”长公主虽然嘴上说得坚定,但一颗颗滚落的泪珠,出卖了她犹如刀绞般的内心。 看得元昌伯一阵心疼,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长公主面前,给长公主拭去泪水:“夫人你莫哭……” 元盛井却不解风情地打断了两人的秀恩爱:“娘,您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和拓跋哥哥断绝母子关系,咱们做戏要做全套,突然断绝母子关系太假了,一眼假的那种。” 长公主和定国公的动作一僵,忽然觉得许久没有教育过儿子了,今天可以来一场男女混合双打,好像也不错…… 所幸元盛井是极有眼色的,察觉到危险后,撒丫子就跑出了主院,一路狂奔回清闲小居。 书仪见他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好似身后有鬼似的,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关门关门!”元盛井来不及解释,还担心那对夫妻会追上来收拾自己。 书仪不解,但还是迅速地将门插好。 元盛景气喘吁吁地,平复了一下心跳。 好险好险,差点挨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上演一出母子不和的大戏,但得先弄一些铺垫,再找一个契机,然后爆发。 首先就是长公主因要照顾‘生病’的元盛井,所以回公主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原本京城中就有人传,长公主改嫁后,肯定会忽视长子拓跋瑾瑜。 也正是因为这点,长公主才会每月都回公主府小住,专门抽出几日去陪长子,以免他被人挑拨,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人关爱的小可怜。 但现在她因为元盛井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总有闲人就盯着别人家的是非嚼舌根。 这不是长公主才一个月没有回公主府,就有人说:“看吧,我就说长公主改嫁后,肯定就顾不上这个长子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不是因为小世子病重么,难免分身乏术。” “我说你还不信,咱们走着瞧。” 夜里,定国公和长公主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你就是不回去,也得将咱们的打算告诉这孩子吧?” “还是先别告诉他了,他年纪这么小,万一藏不住事就完了。”长公主也睡不着。 “瑾瑜这孩子都十二岁了,你还怕他藏不住事?”定国公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被丢到军中历练了,所以并不能理解长公主。 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因为改嫁的事,常常觉得亏欠长子,难免就更溺爱他一些,所以将拓跋瑾瑜养得有些天真。 以往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拓跋瑾瑜一天天长大,她又开始担心这孩子太单纯,会被他人坑骗…… 但她又忍不住对那孩子心软,这就陷入了一种死循环,不知该如何改变现状。 所幸这次她决定要和拓跋瑾瑜上演一出‘母子反目’的大戏,就不如让瑾瑜被蒙在鼓里,这样也能磨砺他的性子。 “我是想,那孩子将来是要回胡国继承皇位的,若是被我养得太天真了,以后恐怕难当大任。” “就不如,让那孩子真的认为我不爱他了,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可这对那孩子来说太残忍了。”定国公都觉得残忍,因为他就是那个被母亲不喜的孩子,所以更能感同身受,所以他并不认同长公主的做法。 “况且瑾瑜是个纯良的孩子,你这么做很有可能只是伤了孩子的心。” 长公主不禁沉默了。 还不等长公主想好,元旦家宴便到了。 原本元盛井是不想进宫的,毕竟宫里规矩多,尤其宫宴上人更多,所有人都是去社交的,根本不能好好吃饭。 这点是元盛井上次参加中秋宫宴的心得体会。 但这次他要做的事,宫宴就是现成的舞台。 安文帝也没想到,一直抱病在家的元盛井,竟然会出现在宫宴上,他忍不住侧目:“怎的还将盛井带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别再冻病了。” 安文帝:可别冻死在大年夜,怪晦气的。 闻言,坐在各自母妃身侧的杨秉熹和杨诚佑都抻着脖子望向元盛井,要不是家长的在身边镇着,都恨不得直接跑到元盛井身边去。 元昌伯拱手回道:“带他进宫讨个压岁钱,蹭些您的福气。” 元昌伯:听听这马屁响不响? “胡闹,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还不好好养着。”安文帝一副不认同的样子:竟然还惦记朕的福气,也不怕这孩子压不住。 “您费心了,他穿得极厚,冻不着他。”长公主给元盛井理了理衣服:可别真着凉了,大过年的还乌鸦嘴,真晦气。 元盛井也咧嘴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是我想皇舅舅,所以才闹着要来的。” 元盛井:顺便再给您唱出好戏,你可要看仔细了。 拓跋瑾瑜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忍不住不安地看了看长公主,但长公主似乎并没有注意他,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元盛井的身上。 这让拓跋瑾瑜忍不住心头一酸。 原以为是元盛井病得起不来了,娘亲才抽不出身去看他,他还准备了礼物,想要亲自送去定国公府。 可现在看元盛井并不像是病得有多严重,难道娘真如市井传言所说,更偏爱弟弟吗? 拓跋瑾瑜努力压住内心的彷徨,目光移向了长公主身侧的元盛井。 元盛井察觉到了拓跋瑾瑜的目光,朝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却看得拓跋瑾瑜汗毛都竖了起来,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元盛井有些古怪呢? “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安文帝看似宠溺地瞟向元盛井,仿佛是一个慈爱的长辈,那胡搅蛮缠的孩子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其实内心想的却是:可别死宫里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不要让我白遭罪 元盛井一脸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内心想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是为了算计您么。 太后见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皇帝,今天大年三十,就别拘着这些孩子们了,让他们出去玩吧。” 闻言,在座的所有小孩果然都骚动了起来。 因为大年三十也是一年里,他们唯一可以正大光明玩炮仗的日子,一个个都期待着去玩爆竹。 安文帝的视线从这些小不点的身上扫过,也不钓着他们,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便爽快地摆摆手:“去吧,让内侍都盯紧了,别让他们受伤了。” “是!”在座的所有小孩都激动地立即起身谢恩,然后就朝殿外走去。 元盛井也起身,主动走到拓跋瑾瑜的面前:“拓跋哥哥,你带上我一起玩儿吧。” 拓跋瑾瑜顾及这元盛井的身体,有些为难地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只是深深地看了拓跋瑾瑜一眼,朝他微微点头,嘱咐了一句:“你照顾好井儿。” 长公主并不知道元盛井今晚的谋划,她只是因为许久没见到拓跋瑾瑜,所以才看的仔细了些。 “是,母亲。”拓跋瑾瑜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牵住元盛井的手,带他出了殿。 安文帝将这一切都收入的眼中,眼神晦暗不明。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看清元盛井面色红润,并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太医不是说这孩子已经不行了吗? 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地去玩炮仗…… 看得出来,安文帝盼着元盛井夭折,已经盼了许久。 元盛井才不管安文帝是怎么想的,他一出门就被杨秉熹和杨诚佑围住:“你怎的病了这么久?” “就是。”杨诚佑附和点头,没有元盛井的尚书房实在是少了许多乐趣。 元盛井眨眨眼:“倒也不是病得起不来,只是怕进宫把病气过给你们。” “那你如今是好全了吗?”杨秉熹着急地问:“是不是过几日就能继续和我们一起念书了?” 杨秉熹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他也想生病休息,不想去尚书房念书。 只可惜他母妃看得太严了,他根本没办法装病。 还有就是装病的代价太大了,尤其是要喝那些苦到令人绝望的药汁子,比起喝药,他宁愿去尚书房。 元盛井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但他抬头看了看身侧的拓跋瑾瑜,在心里对他说了一声对不住,然后朝着他们二人肯定地点头:“年后我就能回尚书房念书了。” 杨秉熹和杨诚佑闻言立即喜上眉梢。 确定了小伙伴很快就能重回尚书房,他们的注意力立即被炮仗吸引走了。 毕竟都是男孩子,对爆竹这种东西根本毫无抵抗力。 年纪大点的皇子们,已经上手自己点燃引线了。 毕竟是给宫里皇子们准备的,所以这些烟花爆竹都是特意加长了引线的,以免反应慢的人炸伤自己。 年纪小一点的皇子们,他们只用选择要点哪个,然后由内侍帮忙点,他们只用在引线点燃后,立即捂着耳朵跑开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也都玩得不亦乐乎。 拓跋瑾瑜的年纪已经可以自己点炮仗了,于是也叫内侍帮他摆好炮仗,自己拿着火折子去点。 等点燃引线后,立即拉着元盛井跑开。 随着一声声爆竹声,元盛井和拓跋瑾瑜跑到了一边,趁内侍都被爆竹拦住了脚步,元盛井拽了拽拓跋瑾瑜的衣袖。 等拓跋瑾瑜的垂眸看向自己时,抓紧时间说了一句:“哥,从今天起,安文帝就是你唯一的依靠,有什么委屈都要去找皇舅舅给你主持公道。” 拓跋瑾瑜闻言一脸懵,不知道元盛井怎么突然说这个,只是心脏不由得狂跳了起来,刚才的不安感重新袭上心头,不知所措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身后忽然传来呼喊声:“要炸了,快跑!” 原来就在他们身后,有人点燃了一个烟花。 拓跋瑾瑜下意识地护着元盛井再次跑开。 爆竹声不断,拓跋瑾瑜一直想要问清楚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被接连不断的爆竹声影响,只能跟着元盛井一起跑。 元盛井也没给拓跋瑾瑜再追问什么的机会,便忽然松开拓跋瑾瑜的手,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朝着身后的台阶下倒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跑到了保和殿外的台阶边上。 拓跋瑾瑜想要伸手去拉住元盛井,却什么也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元盛井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惊恐地喊道:“小井!” 紧跟而来的内侍们也都被吓傻了,但还是有人先反应过来喊道:“有人滚下台阶了,快宣太医!” 原本大过年的宣太医并不吉利,可谁让受伤的人是元盛井,定国公府唯一的世子爷呢。 小世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这些陪玩儿的内侍,自己脑袋搬家就算了,就怕会连累家人。 拓跋瑾瑜回过神也忙跑下台阶,腿一软跪倒在元盛井的身边,将他搂进怀里,着急地喊:“你摔到哪了?” 元盛井一张小脸已经疼得扭曲了。 他明明已经穿得很厚了,但这滚台阶是真的太疼了。 元盛井忍痛趁其他人还没过来,伸手抓住拓跋瑾瑜的衣服小声道:“记住我的话,不要让我白遭罪!” 拓跋瑾瑜不由得瞪圆了眼,他终于明白了元盛井刚才话里的意思。 但还不等他说话,就已经有人跑了过来。 第一个跑过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杨秉熹。 元盛井见状,立即露出委屈模样,气若游丝地质问:“拓跋哥哥,你为什么要推我?”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杨秉熹听了个清楚,他立即炸毛上前用力推开拓跋瑾瑜:“你离小井远一些!” 拓跋瑾瑜一时不察,竟真就被推得一个倒仰,从跪爬变成仰卧。 他虽然明白了元盛井刚才话里的意思,但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他回过神,就见杨秉熹跟护小鸡仔一样,将元盛井护在自己身后。 四周察觉到这边异常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我真的没有推他 此时杨诚佑也跑了过来,原本元盛井和他们就离得最近。 他跑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元盛井,又看看护在元盛井和拓跋瑾瑜之间的杨秉熹,立即就明白了什么。 杨诚佑愤怒了,他二话不说就朝着拓跋瑾瑜扑了过去,挥着拳头就朝着拓跋瑾瑜的脸上招呼。 拓跋瑾瑜想要还手,但拳头握紧后,又想起了杨诚佑是在为元盛井抱不平,便只用胳膊挡住脸。 场面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杨秉熹见拓跋瑾瑜被压制,才转身将元盛井扶起来,紧张地问:“有没有磕到头?” 以前他摔倒时,他母妃也是这么关心他的,他母妃说过:脑袋是最要紧的,万一摔傻了就全完了。 元盛井见状想要伸手阻拦,但他现在浑身都疼,用尽力气也只能勉强说了一句:“十七舅,别打了。” 但看在众人眼中,就是元盛井太单纯,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竟然还为伤害他的人求情。 此时,已经有内侍进到殿内将事情禀报了。 太后、长公主和定国公闻言都立即起身,就要去找元盛井。 太后一边走还一边问:“宣太医了吗?快去宣太医。” 内侍一边引路一边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安文帝虽然也立即起身,但他的样子比起担忧,更像是激动,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也就没人察觉。 等到众人一出大殿,就看到台阶下,一群人都围在元盛井的身边。 杨诚佑压着拓跋瑾瑜打的拳拳到肉,元盛井脸色苍白地被杨秉熹半扶半抱着。 他们匆匆走近去看元盛井的情况。 台下的人也都看到了他们,纷纷行礼并让出路来。 长公主的目光从两个儿子的身上扫过,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规矩了,直接越过安文帝,率先跑向元盛井。 伸手从杨秉熹的手里,接过好似要破碎了的元盛井:“小六,你摔到哪里了?” 拓跋瑾瑜在杨诚佑的拳头下,听到长公主的声音,下意识地看向她,就见长公主似乎只看到了元盛井,并没有看到正在挨揍的自己。 即使知道其中有演的成分,但还是忍不住心头揪痛。 元盛井顺势靠入长公主的怀里:“娘,我疼~” 安文帝见杨诚佑还压在拓跋瑾瑜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蹙眉道:“老十七,你这成何体统,还不起来。” 杨诚佑听到安文帝的声音,终于冷静了下来,放开了已经被打得狼狈至极的拓跋瑾瑜,起身朝着安文帝行礼。 安文帝见他消停了,摆摆手并不在意,视线转到了元盛井的身上:“这是怎么了?” 元盛井眉头一皱,一副西子捧心状,开始茶里茶气地表演:“皇舅舅,你不要责怪拓跋哥哥,他不是故意将我从玉阶上推下来的。” 杨诚佑打起人来蛮力十足,拓跋瑾瑜挨了这一顿好揍,身上的疼痛丝毫不比元盛井的差。 拓跋瑾瑜刚爬起来,就听到元盛井的话,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可依然觉得胸口憋闷,好似有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定国公闻言虽一语不发,但他神色凝重,双手握拳,不难看出是在顾忌什么,才隐忍不发。 长公主一脸错愕,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安文帝闻言似乎很是诧异,用目光横扫全场,似乎是在观察在场众人的反应,最后又重新看向了拓跋瑾瑜,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拓跋瑾瑜,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你怎么说。” 拓跋瑾瑜忍着浑身的伤痛,跪了下去,腰杆却挺得笔直:“回圣上,我没有。” 他抬头看向安文帝,目光倔强中带着一丝受伤:“我并未推他,是他故意摔下玉阶的。” “你胡说!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你把小井推下玉阶的!”杨秉熹却跳出来指认拓跋瑾瑜的恶行。 但不是他为了元盛井说谎,而是元盛井挑的角度很是巧妙,让杨秉熹看到的就是拓跋瑾瑜推他,才让他摔下了玉阶。 “我没有。”拓跋瑾瑜摇头否认,视线下意识地看向长公主,似乎是想要寻求依靠。 但长公主正搂着元盛井,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般。 拓跋瑾瑜毕竟还是个孩子,之前被长公主保护得很好,不由得慌了起来:“娘,我真的没有推他!” 元盛井却好像被吓到一般,努力地将自己的小身子往长公主的怀里挤。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的。 元盛井这是在害怕拓跋瑾瑜。 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元盛井被拓跋瑾瑜欺负,并不止这一次。 长公主将元盛井护得严严实实,才抬眸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目光复杂,红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态度。 她不相信拓跋瑾瑜。 但长公主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她知道自己离拓跋瑾瑜越远,才是对这孩子有益无害。 但拓跋瑾瑜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般,整个人都开始打寒颤。 明知道这是一场戏,但长公主的反应,还是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的目光从惊慌到希冀,再到希冀破灭,失去神采,犹如一个被抛弃的玩偶,可悲又可怜。 拓跋瑾瑜的视线空洞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安文帝的身上,似乎终于找了一线希望,朝着安文帝哭道:“我真的没有。” 他真的惊惶、害怕眼前的这一幕,仿佛自己被所有人厌弃。 拓跋瑾瑜心头忽地涌上一股怒气。 为什么他们非得要这么做? 什么胡国皇位,他一点也不稀罕,他只想要过现在这样平淡的日子。 可是他们却替他做了决定,甚至都没有和他商量,就擅自为他铺路。 这条路那么漫长,他一个人又怎么走得下去呢?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必须、且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是板上钉钉的胡国皇帝,若是不想办法回去继位,那他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安文帝和拓跋观音达成合作时,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胜利的微笑 他拓跋瑾瑜从出生被立为胡国太子时,就已经注定了要走这条路,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也不能让小井白白遭罪。 而这一切,落入了冷眼旁观的安文帝眼中,他清晰地察觉到拓跋瑾瑜刚才身上的绝望和愤怒。 而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只有拓跋瑾瑜和定国公不是一条心,他会考虑让拓跋瑾瑜回胡国。 可是他不明白拓跋瑾瑜好好的,为什么要推元盛井。 安文帝的目光落在拓跋瑾瑜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一般:“瑾瑜,你当真没有推小井吗?” 拓跋瑾瑜跪在地上,红着眼看着安文帝:“皇舅舅,我真的没有推他。” 安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元盛井的身上:“小井,你怎么说。” 元盛井抬头看向安文帝,眼眶泛红,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只能强撑着道:“皇舅舅,拓跋哥哥一定不是故意推我的。” 他这话一出口,杨秉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小井,你别怕他,明明就是他推你的!我都亲眼看见了!” 杨诚佑也挺起小胸脯为元盛井撑腰:“你别怕,我们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元盛井闻言,目光怯怯地扫向拓跋瑾瑜,又好似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没有胡说,真的是我自己摔的,你们都误会了拓跋哥哥了。” 可他越这么说,在场的人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拓跋瑾瑜故意推的元盛井。 瞧把这孩子吓得,都不敢说真话了。 正在此时,太医终于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了,见到皇帝和太后就想要行礼,却被安文帝直接摆手道:“免礼,先看看小井怎么样了。” 太医一看到元盛井就忍不住腹诽,为什么又是这位? 没错,这位太医就是元盛井第一天入宫读书晕倒时,给他和七皇子看伤的那位。 太医打量了一下元盛井后,并没有直接诊断,而是继续对安文帝道:“陛下,微臣听说小世子是从玉阶上摔下来的,要给他检查得除去衣物……” 这大过年,天寒地冻的,要给元盛井检查伤势,得先准备一个温暖的房间,以免人没有被摔死,反倒冻死了。 安文帝似乎这才想起,扭头对长公主道:“皇姐,先将小井抱去偏殿吧。” “谢陛下。”长公主藏住眼底的悲哀,死死地咬着后槽牙。 将元盛井小心翼翼地抱起,就往偏殿走去,甚至都没有多看拓跋瑾瑜一眼。 拓跋瑾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的背影,而他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然后,他就看到了元盛井趴在长公主的肩头,朝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就像是挑衅一般,还故意搂紧长公主的脖子,仿佛是在说: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拓跋瑾瑜不由得被气到,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元盛井整这一出是真的想要霸占娘亲。 而元盛井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安文帝的视线。 或许应该说,元盛井是故意让安文帝看到的。 果然,安文帝原本以为今天这一出是定国公和长公主授意的,但他想不通,定国公是怎么敢用自己唯一,且病弱的儿子来做局的。 难道就不怕元盛井就这么没了? 难不成是长公主背着定国公做的?就为给自己的大儿子铺路? 但也不对,刚才长公主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她分明是不知情的。 安文帝对自己看女人的眼力还是很自信的,毕竟他也是在后宫长大的。 可……就刚才元盛井的表情,分明就是他诬陷拓跋瑾瑜的。 莫非还真是孩子之间的争宠? 倘若当真如此,那岂不是天助他也! 安文帝一脸慈爱地对拓跋瑾瑜道:“瑾瑜,你先起来吧,地上冷。” 瑾瑜仿佛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期冀的目光看向安文帝:“皇舅舅……” 想要站起来,才察觉自己浑身都疼得厉害。 可见杨诚佑是下了狠手的。 安文帝示意身边的内侍去搀扶一下。 虽然大家都很想看热闹,但也有分寸,并没有跟进偏殿。 偏殿里只有定国公一家人、太医和几位皇子。 等安文帝带着拓跋瑾瑜进来时,元盛井的衣服已经被扒开,太医正在检查他的伤势。 元盛井是从玉阶上滚下去的,第一下摔得最狠,左胳膊都折了。 也幸亏是冬日,他穿得极厚也为他做了缓冲,不然只会摔得更惨。 元盛井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控制着精神力成功让自己晕了过去。 毕竟身上实在是太疼了,晕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 长公主见到元盛井疼晕过去,一瞬间就泪如雨下,心疼得无法呼吸。 她的小儿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定国公伸手将长公主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地安抚:“别担心,太医已经在给小六看伤了,一定会没事的。” 杨诚佑和杨秉熹也一脸凝重地盯着元盛井,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忍不住红了眼眶。 总感觉自己的小伙伴要没了。 安文帝视线越过众人,落到了双眼紧闭,小脸苍白的元盛井身上,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勾。 拓跋瑾瑜则是隐忍地握紧拳,一言不发地站在安文帝身后,死死地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暴露出来。 经过仔细地检查,太医将元盛井的胳膊固定住,再给他身上的红肿和瘀青上了药,然后将元盛井的衣服给他套好,才转身向安文帝复命。 “小世子除了浑身有多处跌打损伤外,左臂有些骨裂,微臣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得好生养一段时间。” “可还有其他的?”安文帝见太医说得简单,便忍不住追问。 但这话脱口而出后才察觉不妥,立即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找补道:“小井身子一向不好,可会有影响。” 闻言,长公主和定国公也顾不上刚才安文帝的古怪,下意识地看向太医,想要知道元盛井的具体情况。 太医被看得汗流浃背,但也不敢说问题不大,只能开始吊医书袋子:“小世子不慎自玉阶上摔下,伤及气血,致使气血逆乱、心神不宁……”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企图蒙混过关 “他的脉象弦细而数,乃气血逆乱之象,重按无力,则显示正气已伤,此为气血逆乱、心神受惊之证。得开些安神的汤药好好调养一阵子,否则……怕是会有碍寿数。” 这话听得杨诚佑和杨秉熹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们听懂最后一句:元盛井命不久矣。 两人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安文帝被这两个孩子吵得头疼:“来人,将他们先送回他们母妃身边去。” 内侍应了一声后,便将两位皇子抱着请了出去。 随着两道跟死了爹一样的哭声逐渐远离,偏殿内也逐渐安静下来。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看向拓跋瑾瑜:“你就是这么照看小井的?” 拓跋瑾瑜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他不能回答,说得越多破绽就越多。 他不能辜负元盛井为他所做的牺牲。 拓跋瑾瑜只能将目光投向安文帝。 安文帝见拓跋瑾瑜这么依赖的目光,忍不住心情大好:“皇姐你莫要责怪瑾瑜,他也不过是个孩子,难免粗心了些。” “可是小井他……”长公主心疼地看向元盛井。 就听安文帝继续道:“来人,去把侍候他们的内侍都押进来。” 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内侍被侍卫押了进来。 两人一入殿就跪趴了下去,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 “你二人是怎么照顾人的!”安文帝一掌拍到身侧的案几上。 “陛下饶命,当时拓跋公子带着小世子跑得太快了,奴才就是被炮仗耽误了一下的工夫,就看到拓跋公子将小世子推下玉阶了。” “你胡说,我明明看到是小世子自己摔下去的!陛下明鉴,拓跋公子真的没有推小世子啊。” “分明就是拓跋公子将小世子带到玉阶上推下去的!七皇子也是看见了。” “陛下,拓跋公子怎么可能去推小世子呢!” 两个内侍各执一词,但他们并不是偏帮谁,只是想要推卸责任。 安文帝仿佛是左右为难,不知该相信谁的话,只能看向定国公,似乎想知道他相信谁的话。 定国公感受到了安文帝的视线,但只是侧目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内侍,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已经开始怀疑,今晚这一出,是元盛井擅自决定的。 原本他和长公主的计划是一点点冷落拓跋瑾瑜,但元盛井今天搞得这一出,是以身入局,简直狗胆包天。 但这剂猛药是真的管用,长公主身为两个孩子的亲娘可能还会犹豫不决,但身为父亲的他,必然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被伤害的人,那他和拓跋瑾瑜的关系必然会出现一条无法修补的裂痕。 而这条裂缝一旦出现,安文帝就一定会乘虚而入,让他们彻底离心离德。 毕竟如果要在拓跋瑾瑜和拓跋观音之间选择一个,安文帝还是更乐意选择自己培养出来的,一心孺慕自己的拓跋瑾瑜。 这样他也不用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毕竟拓跋瑾瑜是他父皇亲封的胡国皇帝。 等到元盛井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清闲小居。 屋里药香弥漫,长公主就守在床边,许是累到了,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书仪见他醒了,立即擦掉眼角的泪:“世子爷,您终于醒了。” 元盛井伸手竖在唇边,示意书仪不要出声。 但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他疼得冒了一头的冷汗。 书仪意会立即噤声,但她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等她侧身让开后,元盛井才看清那是他爹定国公。 元昌伯黑沉着一张脸:“昨晚这出戏,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元盛井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企图蒙混过关。 只可惜元昌伯并不为所动:“你怎敢用自己做局?” 元盛井见状,只能老实回道:“正是因为你们都不敢,皇帝才会相信三分。” “你为了这区区三分,便拿自己的命去赌吗?”定国公不反对帮拓跋瑾瑜脱困的事,但他绝不赞同用自己的家人去赌:“而且你才四岁!” 元昌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过分聪慧,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害怕,怕元盛井会慧极必伤。 长公主终于被父子两人的对话吵醒了,也正巧听到了元盛井的话,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你这是剜娘的心窝子啊!” 元盛井努力地抬起手,去擦掉亲娘脸上的泪:“娘你别哭,我没事的。” 长公主却哭得更厉害了:“你懂什么?你的身子骨还没长好,就受这么重的伤,万一落下暗伤,就是一辈子的事!” 元盛井忙解释道:“娘,我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左臂,养伤一段时间就好了,您别哭了。” “那太医明明说你这伤势会有碍寿数!”长公主却并不好糊弄。 “娘,那太医就是危言耸听。” 元盛井想要安抚长公主,但长公主根本听不进去。 元盛井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亲爹。 谁知定国公却只是两手一摊,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元盛井只能无奈地叹气:“娘,你别哭了,昨夜之事是我自导自演的,又怎会全无准备,我这伤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再说了,太医的话不可全信,他们总是将病情夸大,才好显出他们的医术高明,你莫要上当了。” 可无论元盛井怎么解释,长公主就是不应,只一个劲地哭。 最后,他只能无奈道:“娘,我还活着呢,你这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没了呢。” 长公主的哭声瞬间一噎,又心疼又生气,却只能擦掉眼泪:“娘不哭了,你好好的,先把伤养好,我和你爹会在这里守着你的。” 元盛井的话她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而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为了拓跋瑾瑜,竟然敢用自己冒险。 元盛井看着脸色黑沉的定国公和苍白的长公主,只能道:“你们在我房里,我还怎么好好养伤。” “夫人,小井需要静养。”定国公终于开口,帮元盛井说了一句:“我们在这里守着,他也无法安心休息。” 元盛井感激地点点头。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这是唱哪出? 长公主这才不情不愿地和定国公,回主院去休息了。 他们昨夜出宫后,就一直守在元盛井的床边,也是一夜没休息。 现在元盛井醒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他们也终于能放心回去休息了。 元盛井等到爹娘都走了后,才招来院子里的猫,让它们帮自己传讯息给宫里的狸侍卫。 在接下来的很长日子里,定国公为了不让长公主再落泪,直接给元盛井下了禁足令,别说定国公府了,他连出清闲小居都不被允许,只能在家安心养伤。 元盛井并没有骗长公主,他身上的伤真就是看着严重而已,不出半个月就都好得差不多了。 只有左臂被吊着,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即使元盛井没有踏出他的清闲小居一步,对外面的事也是知之甚多。 比如拓跋瑾瑜自从大年夜后,就一直在长公主府中闭门不出。 拓跋瑾瑜身边果然有两人都是安文帝安排的,时不时就在他耳边念叨长公主偏心。 比如以往每月都会回来小住,过年时也会接他去定国公府,可今年竟然就像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大儿子似的。 反正就是誓要将拓跋瑾瑜和长公主,甚至定国公府的裂痕加深,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拓跋瑾瑜也不是真傻,一开始还以为是身边人为自己打抱不平,会真的难过。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这两人就是安文帝安插的。 他干脆将计就计,偶尔也会在‘不经意’,流露出对元盛井和定国公府的不满,让他们转达安文帝。 安文帝也果然如元盛井所料,一开始对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信了三分。 但是元盛井也不着急,安文帝要是一下就相信了,那才见鬼了呢。 其实在元盛井的伤势稳定下来后,长公主是准备回长公主府去看看拓跋瑾瑜的。 无奈她的马车才出府,元盛井就知道了她的动向,开始哎哟呦地说自己这里疼哪里也疼的。 书仪不知道元盛井是装的,还以为他是真的伤口疼,就要去禀报给定国公,去请太医来。 元盛井却在书仪出门前拉住了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书仪姐姐,我不要太医,想要娘~” “好,奴婢这就去请长公主殿下。”书仪说着就要去找长公主。 元盛井加重语气道:“我只要娘~” “奴婢明白。”书仪已经察觉到了元盛井的异常,虽然不明白,但她是元盛井的贴身侍女,什么也比不上主子的吩咐。 元盛井这才放开书仪的手:“那你速去速回。” 书仪认真地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到她小跑到正院时,才知道长公主回她的长公主府了。 她回头看了看清闲小居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提起裙摆就跑了起来。 今天别说长公主是回长公主府,就是入宫了,她也要将人请回来。 虽然长公主府离定国公府只隔了几条街,但马车在城里的行驶速度其实并不快,毕竟街上人来人往的,想快也快不起来。 书仪出了定国公府就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追去。 不过她虽然速度有限,但马车走的大路是绕行的,而她跑的是供人行走方便的小巷,成功在长公主的马车到达目的地之前,拦住了马车。 马夫突然跳出来拦车的书仪也很是惊讶,忙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书仪姑娘,您这是?” 书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大声喊道:“殿下,小世子不好了,他正哭着找您呢!” 果然,长公主闻言立即掀开马车的车帘:“小井怎么了?” “小世子突然浑身疼,哭闹不停,嘴里只唤着您。”书仪继续加油添醋:“您快回去看看吧!” 长公主果然立即下令:“调头,回府。” 只是说罢后,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公主府。 最终还是狠狠心,放下了车帘。 “你上来吧。” “喏。”书仪见目的达到,也不废话直接爬上了马车,坐到了马夫的身边。 长公主回府后匆匆赶到清闲小居:“小井,你怎么了?” 元盛井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身侧还挤着一只肥硕的大胖橘,一旁还摆着一个小火炉,惬意地晒着太阳。 哪里有什么不好的样子。 长公主见状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书仪,似乎想要质问,这就是她口中的不好? 书仪也没想到元盛井会是这副姿态,尴尬得不敢抬头。 元盛井听到动静侧目,看到了匆匆折回来的一行人,抬起右手朝着长公主招了招:“娘,您回来了。” 长公主:怎么办?手痒,又想打孩子了。 许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元盛井才摸了摸鼻子,开始哼哼唧唧:“娘,我伤口疼~”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运了运气才开口道:“你哪里不舒服?” “本来浑身都疼,但看到娘就不疼了。”元盛井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去请太医了吗?”长公主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儿子,只能将眼刀子射向书仪。 书仪眼观鼻鼻观心,要是地上有个地缝,她都想钻进去:“没。”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喏。” 长公主的视线又回到元盛井的身上,可越看她越憋闷,干脆上前伸手揪起他的耳朵。 “娘娘娘,疼疼疼!” 长公主却充耳不闻,将他拎进了屋里,然后反手甩上门。 待到隔绝了屋外的视线后,长公主才放开了元盛井的耳朵,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说吧,今天这是唱哪出?” 元盛井用右手揉着耳朵,嘴噘得都能挂油瓶了:“您下手真狠!” “别给我打岔,不然我下手会更重。”长公主不是不心疼元盛井,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太会气人了。 “甭管唱哪出,也都是给皇舅舅看的。”元盛井倒了一杯奶茶给长公主:“您先喝口奶茶,消消气。” 这个奶茶不是现代的那种甜奶茶,而是用奶煮的茶再放点盐巴,是咸口的。 因为元盛井喜欢喝咸奶茶,所以他屋里常备着。 元盛井自从苏醒就没再喝过奶娘的奶,只吃米糊和鸡蛋羹的辅食。 等到他会说话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后,就让长公主给他准备牛奶和羊奶。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连自己一起骗 没有古人比他这个后世之人,更懂得肉蛋奶的重要性,想要长高长壮,就要多摄取蛋白质。 只要是元盛井喜欢的,长公主都会满足他,所以每天早上庄子都会送来新鲜的牛奶和羊奶。 元盛井也不藏私,不仅自己喝,让爹娘姐姐们一起喝。 总之就是一家人都要健健康康的,重活一世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且还都对他掏心掏肺,他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 也是因为元盛井的坚持,他们也养成了每天喝牛奶的习惯。 长公主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我说了,您别生气哈。”元盛井先给长公主打好预防针。 “嗯。” “不止这次我要拦着您,未来一段时间,您若要回公主府,我都会各种作妖阻挠。”元盛井上来就大放厥词:“您信不信,我越闹腾,宫里那位就越高兴。” 长公主怎么会不信呢,她不由红了眼眶。 “娘你别哭。”元盛井伸手捧住长公主的脸:“拓跋哥哥都明白的,我们离他越远,他才越安全。” 而此时一个暗卫正跪在御书房里,将收集来的消息向安文帝汇报:“长公主的马车眼看转个弯就到公主府了,却被小世子的侍女请回去了。” “哦?”安文帝合上了正在翻阅的奏折,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是很感兴趣的。 暗卫见状立即展开细说:“那拦驾的侍女就是小世子的贴身侍女,她说小世子不大好了,长公主便立即掉头回了定国公府。” “可有请太医?”安文帝一听说是元盛井不好了,他眼角眉梢的轻快都掩饰不住了。 “请了,长公主回府后就拿了帖子去请太医。”暗卫自觉地垂眸,不去看皇帝的表情。 都说帝心难测,但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有些帝王会掩饰,有些并不擅长,但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握着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 所以,就算他们不善伪装,也可以直接将那些看透帝王心的人摁死。 安文帝闻言不由得回正身体,垂眸深思。 如果是去拦截长公主的同时,也派人去请太医,那元盛井应该是真不好了。 但今天是长公主回府后才去请的太医,就说明元盛井其实没什么事,应该只是闹小孩子脾气。 八成是得知母亲要去看哥哥,所以独占欲发作,才闹着要找长公主。 所以他的侍女为了哄元盛井,才专门去把长公主追了回去。 一想到元盛井其实没事,安文帝的心情就没那么愉悦了。 他敛起神色,垂眸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暗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放下后才又开口问:“瑾瑜那边知道了吗?” 暗卫立即回道:“拓跋公子听说长公主要回府时很是高兴,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去迎接长公主。” 安文帝闻言挑挑眉。 “他在公主府外等了一会儿,不见长公主的车驾到,便走到街口去迎,正巧就看到了长公主的车驾折返的背影。” “拓跋公子追了两步就放弃了,很是失落地回了公主府。” “瑾瑜这孩子……罢了,他还有朕”明明是在叹息,但安文帝的唇角却微微勾起,总算是有一件事顺心,便摆摆手道:“去替朕多照看着点瑾瑜。” 暗卫应下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御书房,安文帝重新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仿佛刚才的暗卫从未出现过。 拓跋瑾瑜目送长公主离开后,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回到了公主府。 “公子……”身边的内侍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张嘴。 “我没事。”拓跋瑾瑜露出一抹苦笑,摆摆手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抬头看向天空。 内侍又怎会不知自家公子苦闷,他说没事只不过是逞强罢了。 果然,等回到书房后,拓跋瑾瑜就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躲在书房里。 但其实是拓跋瑾瑜一进书房就看到了一只猫正趴在他的书桌下,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空心铃铛。 因为那铃铛随着猫的动作并未发出声音。 他将门从内插上,然后谨慎地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才走到书桌旁。 这只猫也不躲,等他靠近后还低下头。 拓跋瑾瑜就看到了系着铃铛的线头,伸手帮它将铃铛卸了下来,还顺手撸了一把猫。 铃铛内果然有夹带,他找出一根小针,在铃铛的一个小孔上轻轻一戳,铃铛便分裂成两半,小纸条也掉了出来。 他将小纸条展开,是一张空白的纸。 但他会心一笑,将纸条丢进手边的茶盏中,略等了等再将纸条拿出来,果然就看到了上面显现的文字。 上面就四个字:新年快乐。 拓跋瑾瑜忍不住牙痒,快乐个鬼!这个臭小子。 定国公是等到长公主回府后,才放下兵书从书房里出来,不疾不徐地走进清闲小居。 他进院时就见长公主的侍女,和元盛井的侍女都守在屋外,而屋门紧闭。 侍女们见他来了,纷纷行礼问安:“国公爷安。” 定国公随意地摆摆手问:“公主和世子呢?” 还不等侍女们回答,屋门忽地就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元盛井的小脸:“爹,您忙完了?” “嗯。”定国公信步跨进屋里,也顺手将门再次关上,伸手用大掌罩住元盛井的脑袋:“你可这能整活,现在怕不只是皇帝,全京城的百姓都该知道你霸道了。” 元盛井低头避开定国公的大掌,不仅不害羞,反而很是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我的目标可不只是京城这一亩三分地。” 定国公:…… 长公主:…… 这孩子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了,不然以后不知道能无法无天成什么样呢。 但他们在看到元盛井还吊着的左胳膊,又忍不住叹气。 手痒,但打不得。 就他这小身板,还是等养结实点了再说。 要说骗人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一起骗了。 这对夫妻也在不知不觉间,相信了元盛井身体不好。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了通禀声,是太医来了。 定国公一个箭步,元盛井就被定国公薅着衣领就扔到了床上。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怎么不算禁足呢? 长公主立即上前给他将被子盖好,然后顺势坐在床边,抽出帕子开始装模作样地拭泪。 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默契十足,只有元盛井一个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躺到了床上。 定国公去给太医开了门:“王太医,快请进,小儿今日一直喊着身上疼。” 元盛井侧目一看,呦呵,还是老熟人,又是大年夜给自己看伤的太医,原来他姓王啊。 王太医一刻也不敢耽误,朝着定国公和长公主躬了躬身,立即走到床边。 长公主起身走到定国公身边,给太医让位置。 元盛井如今装病都装出经验了,长公主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还是哼哼唧唧的,让王太医没法认真给他看诊。 最终,王太医只能道:“小世子这是受惊后留下的心悸之症,心神失养瘀阻滞心脉,我给世子开个安神的方子去煎药服下。” “除此之外,还得注意不要让世子感到焦虑,要让他保持稳定的情绪。” “娘,我要娘~”元盛井见缝插针地哼唧着。 王太医立即附和道:“世子年纪尚小,最为亲近长公主,殿下最好时刻陪在小世子身边才好。” 长公主立即点头表示她明白了,给自己的侍女递了一个眼神。 秋水微微颔首,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双手奉给王太医:“辛苦您大过年的走一遭了。” 王太医立即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收入囊中:“应该的。” 之后,秋水便亲自将王太医送了出去。 等到屋里再次只剩他们一家三口后,元盛井立即从被窝里坐起来,将被子掀开:“热死我了。” 虽然正值寒冬,但屋内的地龙烧得很是暖和,元盛井原本在院子里就穿得厚,被塞进被窝时也没来得及脱,此时的他已经热得小脸通红了。 要是王太医再走晚点,元盛井的病症还得再加一条,高热不退。 长公主无奈地在元盛井的额头上点了点:“你呀~” 安文帝听完了王太医的叙述后,摆摆手让王太医退下。 关于元盛井的身体,他已经不止一次,从不同的太医口中听过,元盛井的身体如何如何不好。 但每次元盛井的都好好的,没多久就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 安文帝忍不住思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体弱但命硬吗? 但要说元盛井命硬好像也不合适,毕竟命硬难免会克亲…… 无论安文帝是怎么想的,都影响不到元盛井在家好吃好喝,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不过比起安文帝,元盛井现在更关心三皇子那边。 毕竟这关乎他大姐姐一辈子的幸福。 但这个三皇子也不知是真的老实本分,还是善于伪装,他让猫猫们观察杨秉善许久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在元盛井看来,身在皇家却老实本分,这本身就很不合理。 更何况他即将拥有一个娘家强大的王妃。 要么就这位三皇子心机深沉,极其善于伪装。 要么就是这位三皇子本性如此,沉迷书本心无旁骛,安文帝才会放心地给他安排这么一桩婚事。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这日的京城没有宵禁,京城的每一条街道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各种猜灯谜的摊子,很是热闹。 也是定过亲的少男少女,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携手同游的日子,也好让彼此在婚前稍微了解一下彼此。 在这一天,几乎能看到京城所有适龄的公子哥,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孔雀开屏的模样。 所以这日一早,三皇子也提前递了帖子,想要约元盛铃一同去赏花灯。 帖子是经过定国公、长公主的手后,才被送到了元盛铃的手中。 元盛铃收到帖子后其实并不想应邀,但元盛井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比元盛铃本人还激动。 元盛井坐在元盛涵帮他改造的轮椅上,让书仪将他推到文旭院。 并不是元盛井伤到了腿脚,纯粹是因为他被定国公和长公主下了禁足令。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元盛井坐在轮椅上,找了根发带随意在脚上绑了个蝴蝶结,再用小被子一盖,就让书仪推他出门。 “世子爷,这不好吧~”书仪很是为难:“国公爷可说了,您要是踏出清闲小居就要打断您的腿。” 元盛井掀开被子指了指被绑住的脚:“我把脚都绑起来了,怎么不算禁足呢?” “这……”书仪还是有些犹豫。 “我的脚没落地,就不能算是踏出院子。”元盛井将被子重新盖好,还给自己压了压被角:“更何况,我就是去大姐姐的院子,连二门都没出。” 书仪竟然觉得元盛井说得挺有道理,便推着元盛井出现在了文旭院。 “大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出门赴约?” 大家小姐出门,身后可不只是贴身的侍女,还得有三五个侍卫跟随确保安全。 元盛铃看到出现在闺房门口的元盛井很是诧异,抬步从屋里走了出来:“你的禁足令已经解了吗?” “没有啊。”元盛井拍了拍自己的轮椅扶手:“大姐姐你看仔细了,我的脚可没落地。” 元盛铃歪头看了看,见到元盛井的双脚果然在被子下晃荡,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个小机灵鬼。” 元盛井露出一抹憨笑,还不忘初心地追问:“大姐姐,你还没有说你们准备几时出门呢。” “谁跟你说我要出门?” “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不想去。”元盛铃的侍女给她搬来了板凳,便施施然落座。 “为什么?”元盛井不解:“你不喜欢三皇子吗?” “我只远远见过他几次,何来的喜欢与不喜欢。”元盛铃微微摇头:“我不想去,只是觉得没意思。” “没意思?难道你就不好奇未来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元盛井不解地看着元盛铃。 “好不好奇的,都是御赐的婚事。”元盛铃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炉,捧在手心取暖,话锋一转:“再说这短短的一两个时辰,又哪能看清一个人呢?” 元盛井似乎明白了元盛铃的意思,但他并不认同:“大姐姐,你还是得亲自去看看,若当真是不喜他,我帮你解了这婚约。”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灯下看美人 元盛井为了增添自己话的可靠性,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相信我。” 元盛铃美眸睨向元盛井:“你?你知道抗旨的后果吗?” 元盛井点点头,抗旨的后果这天下应该无人不知。 “但如果大姐姐当真不喜欢,我也自有办法还你自由。”元盛井板着一张还带着奶膘的小脸。 他这副奶凶奶凶的样子,让元盛铃忍不住捂唇轻笑。 “哦?那你的办法是?”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元盛井嘴比脑子快:“解决不了圣旨,我就解决三皇子。” 三皇子:活爹。 “好大的口气。” 元盛井的耳朵忽然被人从身后揪住,他顺着力道回头,才看清揪住自己耳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姐姐元盛柠,他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二姐姐~” “你不是禁足呢吗,受伤了还不老实?”元盛柠撒开他的耳朵,走到了他的面前。 “您看,我这正禁足着呢。”元盛井再次掀起盖腿的小被子:“没耽误。” “是没耽误。”元盛柠点点头:“禁足也没耽误你乱跑。” “二姐姐~”元盛井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身后的书仪也不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主仆两人倒很是同步。 元盛柠似笑非笑地看了书仪一眼:“你倒是什么都敢听这小子的。” 她话中有话,好似说的是带元盛井出了清闲小居,但其实说的是她前几日跑到街上去拦截长公主的车驾。 书仪立即向元盛柠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奴婢是世子的侍女,自然要听世子的吩咐。” “二姐姐,你先别打岔。”元盛井见话题偏离主题,忙开口拉了回来:“大姐姐,不管好不好奇,你先去看看,别这么悲观,万一你接触后觉得人还行呢?” 元盛铃没想到元盛井是认真的:“你是真的想让我去,还是想让我带你出去玩儿?” 元盛井:…… 他伤心了! 他一心为大姐姐的终身幸福考虑,但他大姐姐竟然这么想他! 元盛铃和元盛柠面面相觑,没想到元盛井是真的在为元盛铃打算。 这下完了,说错话了。 元盛柠挤眉弄眼:你弄哭的,你哄。 元盛铃:明明是你揪他耳朵了,你哄。 元盛井:我没瞎,看得见你们两个的五官都要飞上天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元盛铃为了表达对元盛井的歉意,决定带他出去看看花灯,散散心。 元盛井出府时,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将帽子都戴上了,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三皇子来接元盛铃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团不明物,虚心求问:“表妹,这是何物?” 虽然是叫表妹,但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只是因为元盛铃是长公主的继女,所以这么称呼更显亲近自然。 “这是家弟元盛井。”元盛铃向三皇子杨秉善行了一个平辈礼:“表哥不介意我带他一起吧?” 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一个称呼而已,元盛铃自然是顺着杨秉善的口风叫。 杨秉善立即摇头:“当然可以,只是……” 他低头看了看这疑似是元盛井的一团:“小表弟的伤势如何了,不会耽误他养伤吗?” 看到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元盛井,杨秉善总觉得他命不久矣。 元盛井尴尬地朝他笑了一下,只可惜杨秉善看不见。 “大姐姐,今天其实也没这么冷,也不用把我裹成这样吧?” 元盛井伸伸脖子扭扭头,许久才挣扎着将鼻子也露出一些来:“我这都快被裹成木乃伊了。” “表弟,何为木乃伊?”杨秉善好奇地发问。 元盛井被问住,想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答案:“……粽子。” 元盛井原本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出门,他也没有给别人当电灯泡的兴趣爱好。 但既然元盛铃提出来了,他不出来岂不是亏了。 于是便有了三皇子杨秉善在左,大姐姐在右,他在中间被书仪推着走的一幕。 上元节的夜晚虽然已经寒冷,但是满街的花灯热闹得让人忘记了寒冷。 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马车根本无法通行,所以他们一行人也是跟着人潮缓缓移动,欣赏着街道两旁的各色花灯。 花灯的样子也非常的丰盛,有各种花的,也有各种动物的,让人目不暇接。 每个花灯下都坠着一个灯谜,给老板交了钱后,就可以开始猜灯谜。 若是答对了,这盏花灯也就归猜中谜底之人。 但若没有答对,那这答题的钱自然就归摊主所有了。 其中,做工越繁复漂亮的花灯,下面的谜题就越难,也是各家公子大显文采的时候。 女郎们只用选择自己喜欢的花灯,剩下的就看男儿们的表现了。 杨秉善原本紧张的不知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约人出来赏花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有一次瞥见路过的女郎手里拿了两盏花灯,脸上笑意洋溢,他才忍不住看向元盛铃:“表妹。” “嗯?”元盛铃闻声看向他。 “表妹可有喜欢的灯,我去给你赢来。”杨秉善忍不住摸了摸发热的耳垂。 元盛铃忍不住多看了杨秉善一眼。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具一番风味。 此刻脸上微染红霞的杨秉善,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成功让有些颜控属性的元盛铃,不禁心跳加快了三分。 果然还是皇家最易出美人,不论男女。 毕竟是遴选天下美人为皇室生育后代,几代下来就算是不算美人,也没有丑的。 而杨秉善明显是经过优化的基因,长得非常斯文清俊,在元宵节的灯下更显雅致。 杨秉善没有等来元盛铃的答案,却见她似乎在有些出神,忍不住唤道:“表妹?” 由于元盛井本身就小,就算是坐在轮椅上,提高了他的海拔,但依然影响不到杨秉善和元盛铃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他唯一影响的就是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 元盛井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但书仪已经开始脚趾扣地了。 元盛井看不到听不到的,她全都听清看清了。 元盛铃这才回过神,抬手随便一指:“就那个吧。” 杨秉善顺着元盛铃的纤纤玉指看去,就看到了一个极其精致漂亮的镂空梅花灯。 一看就是这个摊位的镇摊之宝。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知道我是谁吗 “这位小姐好眼光!”摊主见有人看上了自己的花灯,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这个花灯的谜题非常难,且还得先猜中我这摊位上至少六个谜题,才能答这盏的灯谜。” 元盛铃这才注意到自己随手一指,就给杨秉善出了个难题,有些犹豫要不要改口。 改口显得自己不信任对方的才华,不改口万一他真猜不中,同样会丢尽颜面。 杨秉善已经自信地走到花灯前:“无妨,且先试试。” 说罢,并将一锭银子递给摊主。 好在他虽然自信却并不自以为是,说话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就算不成也不会太尴尬。 尤其像今天这么特殊的节日,也并不是所有公子都有足够的文采,所以这花灯也并不是只有猜出正确答案一种途径能获得。 毕竟钞能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吗? 元盛铃也上前去看灯谜,忍不住将题面念了出来:“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这个是,风。”杨秉善自信答题。 摊主忙点头应和:“公子好学时,答对了!” 书仪也趁机将元盛井的轮椅向后挪了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刚才的尴尬站位。 但元盛井却并不甘寂寞,挣扎着从裹在身上的大氅里,将右手伸出来,小手一指就道:“善表哥,我要那个花灯!” 杨秉善听到了元盛井的声音,回头看向他,再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兔子灯。 “可是那盏兔子灯?”他还细心地和元盛井确认。 然后见他点点头,便转身去猜那盏灯下的谜题:“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 他刚念完,身边的元盛铃已经猜出了答案:“竹。” 两人相视而笑。 “这位小姐竟也是秀外慧中!”摊主的立即奉上夸奖,手脚利落地将那盏兔子灯取了下来,递给杨秉善。 元盛铃矜持地但笑不语,从杨秉善的手中接过花灯,再递给元盛井:“喏,你要的。” 元盛井满意地接过兔子灯,转身就递给了书仪:“你帮我拿着。” 元盛井对这些花灯没什么兴趣,单纯觉得书仪推着自己逛街挺辛苦,所以奖励她一个花灯。 女孩子应该都无法拒绝可可爱爱的兔子吧? “是。” 果然,书仪高兴地接过兔子灯,越看越觉得这个兔子灯格外可爱。 却不想,还不等元盛井将胳膊缩回了大氅中,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娇蛮的女声:“哥,我想要那个兔子灯!” 兔子灯? 元盛井听到后并未多想,毕竟这兔子灯在这街上并不稀奇。 但后面接话的内容就成功引起了元盛井的好奇。 “潇潇,你看上的是那个女人手里的吗?” 不能这么巧吧?这是看上他奖励给书仪的这盏兔子灯了? 元盛井下意识地看向书仪手中提着的兔子灯。 他这才注意到,这盏兔子灯不仅可爱,还很灵动。 比起满大街大同小异的兔子灯,这个盏的兔子耳朵向后微垂,前爪一高一低微微错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正好奇地探头探脑,似是要活过来般。 不得不说,制作这盏灯的人是有巧思的。 “不么,不么,我就喜欢那个。”少女却并不罢休,听得出来已经开始撒娇了。 果然,男子根本扛不住自家妹妹的缠磨,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别问元盛井是怎么知道的,经过这两年的修养,他的精神力虽远不及前世,但是现在也可以达到感知十丈以内的人事物。 但还不等他们靠近,三皇子和定国公府的跟随的侍卫便拦住了他们。 是因为元盛井一行人停在一个摊位前,所以他们身后的侍卫便用身体搭建了一堵人墙,以便保护他们。 秦川才走近就发现被人拦住去路,下意识地想要将人推开,但侍卫们虽然都是便装打扮,但个个都是大块头,又岂是瘦弱的秦川能推动的。 秦川看到被自己推搡的人竟然纹丝不动,瞬间感觉受到了羞辱,忍不住怒道:“都给小爷让开!” 而元盛井他们一行人的侍卫自然是不会让开的。 这让秦川感到不爽:“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侍卫依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川,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闹着想要兔子花灯的女孩也开始嚷嚷起来:“你们放肆!” 杨秉善和元盛铃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一回头就看到似乎是有人正在和他们的侍卫大吼大叫。 两人都有些不解,杨秉善率先发问:“怎么了?” 侍卫立即回道:“这人忽然要接近您,不明原因。” 杨秉善的视线穿过人墙的缝隙,看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瘦弱少年,便道:“让他过来吧。” 元盛井招招手,书仪只有一只手便将轮椅调了个向,方便他看热闹。 看穿着应该也是权贵家的孩子,所以杨秉善想要知道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 秦川带着秦潇穿过人墙走到了元盛井他们的面前,目光在他们一行人身上掠过。 看他们穿着普通,而且面生,便下意识地觉得他们家世不显。 又或者说,在秦川的眼里,这京城除了皇家就没有比他家更显赫的,毕竟他大姐姐可是当今的皇后。 觉得这几人八成是第一次进京,不知道京城的治安有多好,才请了一群人摆排场。 所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唐突,昂头挺胸地伸手指着书仪手里的兔子灯:“你这灯我妹妹很喜欢。” 杨秉善&元盛铃:…… 书仪下意识地握紧兔子灯:这是少爷的东西,可不能被抢了去。 “哦。”只有元盛井发出一个单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 秦潇这才注意到被裹得六亲不认的元盛井,莫名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忍不住歪头看他。 似乎是想看清这人是谁。 元盛井却已经认出了对方,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在去年中秋宴上,指责他辣手摧花的女孩。 也就是皇后母族,承恩公府的家眷。 “你‘哦’是什么意思!”秦川被他们一行人的态度彻底激怒。 元盛铃见元盛井被针对,担心地上前想要挡在他的轮椅前,但书仪比她更快地挡在了前面,顺便将元盛铃也一并护住。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真是家门不幸 “‘哦’就是知道了,所以呢?” “你们将兔子花灯交出来,我们便不与你们一般计较。”秦川说得趾高气扬,仿佛他们能看上书仪手中的花灯,都是对他们的恩赏。 他这态度成功让好脾气的杨秉善都皱起了眉,语气中都带了三分火气:“凭什么?”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秦川嚣张冷笑。 元盛井听到这句话,双眼瞬间就亮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经典台词出现了! 元盛井当然知道,但他激动地握拳,强忍着才没有抢答。 果然,秦川便开始自报家门。 “小爷我可是承恩公府的三公子秦川,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秦川说得理直气壮。 说罢,他还朝着元盛铃邪魅一笑:“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不若与这小婢一同跟了我~” 元盛井闻言忍不住替皇后和承恩公点蜡。 当真是家门不幸。 撒野都撒到皇子头上了,这和直接打安文帝的脸有什么区别? 还不知死活地调戏他大姐姐和书仪,简直色胆包天。 元盛井忽地就想起上次在脂粉铺遇见的主仆,她们后来如何了? 他都忘了问,回头去问问。 书仪闻言已经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 也就是秦川是个绣花枕头,没有看出书仪这个动作是起势,还以为她是听到这话害怕了。 不等他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就被打断了。 “怎么,承恩公府的就能满大街地打秋风不成?”元盛铃一开口,就是杀人诛心,还一个脏字都不带。 秦潇的注意力终于从元盛井的身上挪到元盛铃的身上。 元盛铃如今还不满十六岁,脸上还略带着一些没有褪去的婴儿肥,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娇憨中带着贵气,一双美眸清灵灵的天然带着股疏离感。 秦川没进过宫,除了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以外,并不认识皇子们,更别说是深居简出高门贵女。 但秦潇虽然也没见过皇子,但元盛铃她是有印象的。 她终于回过神,认出了元盛铃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但也为时已晚:“别……” “贱人!”秦川已经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疯狗,跳起来就朝着元盛铃扬手扑过去。 “小心!”杨秉善下意识地拉了一把元盛铃,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护住。 “放肆!”书仪已经抬脚朝他的大腿上踢去,直接将他踹到了侍卫的面前,径直跪了下去。 他们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原本就防着呢,便立即将人摁倒在地上。 元盛铃根本不怕秦川,且不说书仪,还有这么多侍卫在,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近身。 就算是能近身,要是他能挨到自己一指头,那只能说他倒霉。 对,就是这个秦川倒霉。 毕竟她不仅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还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无论是哪个身份,都足够这人喝一壶的。 但她依然被杨秉善的动作感动到了。 两人的目光不由得交缠在一起,脉脉含情。 “三哥!”秦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三哥被擒。 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闯了大祸,她想要开口求情,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盛井抬手从书仪的手中接过兔子灯,抬抬下巴道:“书仪,你去,替我揍他一顿。” “是。”书仪开始挽袖子,走到秦潇面前,摆摆手道:“放开他,我来。” 侍卫闻言果然就放开了秦川,微微退后一步,既能保证秦川在防御范围内,又能让书仪有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 秦川一被放开,就骂骂咧咧要起身。 书仪抬脚就踩着秦川的脖子,让他再次趴倒在地上。 秦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吃了一嘴的土。 书仪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让秦川两眼一黑,连痛都喊不出来。 书仪就这么双手叉腰,只用一只脚,一脚一脚地踹在秦川的身上,便让他连奋起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杨秉善回过神后,就看到已经被踢到仿佛出气多、进气少的秦川,忍不住担忧:“这……” 元盛井朝着杨秉善扬起笑脸:“表哥莫怕,我们书仪可是练家子,有分寸的,放心踢不死他的。” 书仪可不只是个简单的侍女,她可是有官职在身的,还是个女校尉。 自从元盛井出生时闹得那一出,定国公就总觉得不放心,所以专门从女护卫营中,挑了胆大心细且武力出众的书仪,将她安插在元盛井的身边,护他周全。 秦潇已经被吓傻了,只能僵着身子站在那直发抖。 因为她已经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了,都是自家惹不起的人物。 终于,四周察觉这边有热闹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被路人团团围住。 秦柏一转身就发现和他一同出来的,三弟和小妹不见的踪影,他便只能四处寻找,但人潮如织,他并没有找到人。 只能顺着人潮边走边找人,弟妹的人影都没找到,却看到这边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 他本能地好奇过来围观,努力地穿过人潮,走到了侍卫的保护圈外,透过缝隙看到好像是有个姑娘在踢踹什么。 因为角度问题,他看不清地上是什么,一抬眼才看清了那姑娘身后还站着一双璧人,正是三皇子和定国公府大小姐。 秦柏可不像秦川谁都不认识,他立即拱手就要行礼,被杨秉善看到并抬手制止:“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很明显,他说这话就是不想让秦柏在大街上喊出自己的名字。 秦柏立即意会地点头。 侍卫见这人和三皇子认识,便挪了挪位置,让秦柏进到群内。 秦柏入圈后,视线一转便又看到了妹妹:“潇潇?” 忽地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潇听到大哥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了大哥,被吓得惨白的脸上,瞬间划过两行热泪:“大哥!呜呜呜~三哥要被打死了!” 秦柏这才看清,被姑娘连踢带踹的沙包,正是自己那莽撞的三弟:“秦川!” 他忙对书仪行礼:“姑娘脚下留情!” 书仪收回脚灵活地扭动脚腕,略微放松之后才将脚落下停下脚。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各花入各眼 书仪并不是听了秦柏的话才停下的。 她又不认识这人,而且这人很明显和这个秦川是一伙的。只是单纯因为她脚踢累了。 她站定后微微侧身看向元盛井。 元盛井微微点头后,书仪便回到了元盛井的身边。 “不知家弟犯了何错,还请您指点一二,我也好回去禀明家父。” 秦柏甚至都顾不上去搀扶秦川,而是转向三皇子又行了一礼,看似彬彬有礼的话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 话语中也暗含着警告,他们虽然不是皇子,但也是有家族撑腰的。 元盛铃再次开口:“他想让我们跟他回府。” 她指了指自己和书仪:“许是我们不大出门,到不知如今这京城是承恩公家的了,也不知陛下可否知道。” 闻言,秦柏的心气瞬间被浇灭,心里拔凉拔凉的。 已知今天是上元节,这位姑娘是和三皇子一同出来,那这位姑娘的身份便不难猜。 至少秦柏已经猜出她的身份。 再加上元盛铃的话,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别说为自家弟弟讨回公道,他都恨不得也上去再踩两脚。 最好能将这个蠢货踹回娘胎里,重新再生一遍,这次得将脑子给他生出来。 他就不明白了,秦川就是不认识三皇子,也不瞎啊,怎么也不应该看不到这群侍卫吧? 在京城出门带侍卫,还带了这么多的,能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吗! 虽然他们家是承恩公府,大姐姐虽然位居中宫,但也是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就算大姐姐生的四皇子,是当今唯一的嫡子,但皇家并没有什么立嫡立长的规矩。 虽然当今迟迟不肯立太子,但将掌有兵权的定国公府大姑娘赐婚给了三皇子。 所以京城中不少有人认为,当今属意的太子人选就是三皇子。 他们承恩公府不能像定国公府那般有实力可以撑腰,但也应该安分守己,不给大姐姐添乱才是正道。 可他这个三弟怎么就敢在京城,天子眼下如此嚣张跋扈,还什么人都敢胡乱调戏,招惹。 秦柏立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是秦家家教不严,惊扰了各位,我这就回去禀明家父,还望见谅。” 虽然还是说要去禀告家长,但这次秦柏语气软和,明显是认怂了。 “你既然来了,就将人带走吧。”杨秉善并不想和他们纠缠。 “是,多谢三、善公子。” 秦柏立即手脚并用地爬到秦川的身边,想要扶起秦川,才发现他已经昏死过去了,他弯身只能将人背起来。 又朝着他们微微鞠躬,然后伸手牵着秦潇离开了。 起冲突的一方人已经败走,已经没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众人便也逐渐散开。 “没吓到你吧?”杨秉善视线重新落回元盛铃身上。 元盛铃轻轻摇头后微微一笑:“无碍,咱们继续解谜吧。” 杨秉善也微微颔首:“好。” 该说不说,这个杨秉善还是有些本事的,不一会儿,就已经将那盏花灯赢了下来,在接过花灯时,还不忘再赏摊主一锭银子。 毕竟每个花灯摊上的镇摊之灯都只有一个,且都是独一无二的。 当这盏花灯被赢走后,这个摊位就少了最吸引人驻足的点。 而今晚才刚刚开始,所以当摊主的镇摊之灯被赢走时,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发苦。 幸好杨秉善是个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才让摊主转忧为喜。 元盛铃从杨秉善的手中接过花灯,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因为这个花灯当真很是精致,远看就已经很亮眼,但近看后又能发现许多巧思。 杨秉善见状不由得问道:“表妹喜欢梅花?” 元盛铃抬眼看向他道:“我喜欢梅花,也喜欢春天的芍药,夏天的茉莉,秋天的桂花。” 杨秉善不由得感到诧异:“都说花如其人,却不想表妹如此不拘一格。” “虽说各花入各眼,但我却觉得百花争妍才是最美。” “哦?” “虽说一枝独秀可独占鳌头,但未免有些孤寂些。” “百花争妍……表妹果真是个妙人。” 两人慢慢地在前面边走边聊。 元盛井被推着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一个劲撇嘴,还时不时的做出搞怪表情来模仿杨秉善的话。 心里不断腹诽:这个三皇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这嘴却真会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的。 这纯粹就是元盛井感觉他的大姐姐就要被猪拱走了,所以才带上了有色眼镜看人,自然是怎么看都不满意。 可就算他现在后悔了,那也来是不及了。 而秦柏将弟妹二人带回府后,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承恩公秦守的书房。 秦守听完了秦柏的禀报,视线又落到了一旁默默流泪的秦潇身上,压着脾气道:“你来复述一下你三哥都说了些什么。” 秦潇被父亲黑沉的脸色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嗝。 秦守此时并没有耐心哄孩子,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怒吼:“说!给我一字不改地复述!” 秦潇顿时被吓得连泪都收住了,怯怯地看了一眼大哥,然后嗫嚅开口,断断续续地将他们所有的对话,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别说避重就轻或添油加醋,她连口气都复述得活灵活现。 秦守听完之后气得和秦柏产生了同样的冲动,就是想一脚把秦川踢回他娘的肚子里去。 他的脸色难看的像极了调色盘,气的七窍冒烟。 一会儿怀疑生老三的时候,接生嬷嬷是把孩子扔了,让他养的是没脑子的胎盘。 一会儿又觉得上个猜测过分离谱,已经开始怀疑是是不是夫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打小就聪慧过人,不可能生出这么个蠢货…… 而杨秉善带着姐弟二人逛了一晚上,还给他们买了不少的小礼物。 一部分是元盛铃多看一眼,他就立即主动买下取悦佳人的。 还有一部分是元盛井心情不爽,狮子大开口让杨秉善买的。 等到杨秉善将他们姐弟送回去时,已经是夜半时分。 “等等。”眼看就要到府门口了,元盛井却忽然叫停。 “怎么了?”元盛铃和杨秉善几乎同时转身瞧了过来。 元盛井一脸凝重:“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双方都很尴尬 元盛铃对杨秉善表示感谢后,才转身在杨秉善依依不舍的目送下进了府门。 府门刚关上,她就听到了亲爹的声音:“你们回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亲爹的身影。 “爹?”元盛铃下意识地朝元昌伯走了两步:“这么晚了您怎的还没有休息?” 她身后一行人齐齐朝他行礼问安:“国公爷安。” 定国公抬抬手后也朝她们走了几步,停到了元盛铃的面前:“铃儿,你们今日玩得可好?” 元盛铃不自觉地红了脸,幸亏夜色掩盖,才没有让定国公看清她这副春心萌动的样子:“挺,挺好的。” “那就行。”定国公见她并没有排斥,才略略放心:“那就好,今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毕竟女子不像男子,若是男子娶的不是心仪的姑娘,大不了就是供着,再把自己心仪的姑娘抬回来,一点不耽误事。 但女子若是嫁给了不喜欢的男子,那日子就只剩下一肚子无处宣泄的苦水了。 “是。”元盛铃微微欠身,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往后院去,身后一个侍女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盖着一床被子,还鼓鼓囊囊的。 成功引起了定国公的好奇:“等下。” 元盛铃的脚步一顿,停下后略显心虚地转身:“爹,还有事?” “这是什么?”定国公伸手戳了戳轮椅上鼓鼓囊囊的一团。 元盛铃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三皇子给我买的礼物,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定国公好似很是好奇般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往里面看了看,果然都是些小玩意,在被子下堆成一团。 “这轮椅……”定国公又看了看这个轮椅:“我记得是三丫头给老六那小子定制的吧?” “啊,对,就是小六的,他怕我逛街逛累了,借给我的。” 元盛铃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这胡言乱语的再说什么呢? 就见定国公看破不说破地抬眼瞥了一眼自己,似笑非笑地直起身,话里有话地说了句:“你们姐弟关系倒是亲密。” 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元盛铃尴尬得脚趾都开始抠地了,见亲爹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爹又忽然回头,杀了个回马枪:“你把轮椅上的东西拿走,轮椅给我留下。” “啊?”元盛铃懵了一瞬,又立即明白了:“哦哦。” 而元盛井此时,正被书仪扛在肩头爬墙呢。 主要是他的双腿还被布条封印着呢,所以书仪便只能扛着他翻墙。 书仪扛着他围着定国公府的外墙绕了大半圈,才走到离清闲小居最近的外墙,然后一个助跑起跳,便飞身上了墙头。 谁知正巧和巡逻的护院撞了个正着,双方都很尴尬。 护院们都是认识书仪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正门,非得翻墙。 书仪则是觉得丢人,自己真是当侍女当得脑子都丢了,竟然忘了要避开守卫。 元盛井大头朝下,浑圆的小肚子被书仪的肩膀抵着,很是难受。 她还站在墙头上不动,也不知道是这个小身板太脆竟然还恐高,还是晚上逛街时吃得太多了:“书仪、我,哇~” 真相是这两个原因一半一半,因为元盛井之前从玉阶上摔下去过,虽然是他自己故意的,但身体上已经留下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他才会出现恐高的症状。 总之就是他没忍住,趴在书仪的肩头上,吐了。 书仪&护院们:!!! 护院们忽然就跟瞎了一样:“今晚月色真美。” “就是,走走走,外面真是太冷了。” “就是,啊啾!” “赶紧走,回去喝姜汤驱驱寒。” 书仪等护院都走了,才从墙头跳下来,掏出一张帕子反手递给他:“少爷,你……擦擦。” 元盛井接过帕子在嘴上胡乱擦了下:“你放心,我没吐你身上。” 书仪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这么扛着元盛井了,将他从肩头搂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等两人鬼鬼祟祟地走进清闲小居,就察觉到不对。 清闲小居院里一片黑灯瞎火,连一盏路灯都没留,但元盛井的屋子里却灯火通明。 两人面面相觑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屋。 果然,屋里的炕桌上,长公主慵懒地歪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好似津津有味地品读着。 见到两人推门却只站在门口,并没有多看一眼,还又翻了一页书:“进来吧,外面多冷呢。” 书仪便抱着元盛井走进屋里,将他放到了长公主的身侧,然后转身离开房间,还不忘将门带上。 元盛井咽了咽口水,怂怂地喊了句:“娘,你怎么在我屋里?” “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禁足啊。”长公主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书。 元盛井谄媚笑道:“我乖乖禁足着呢,娘你看。” 说罢,伸手将自己被捆住的双腿露出来。 长公主抬眼看了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干脆将书合上,丢到炕桌上:“你爹的禁足令是怎么说的?” “爹说我要是敢踏出清闲小居一步,就打断我的腿。”元盛井老老实实地回答完,立即开始为自己诡辩:“娘,我这双腿今天可一直绑着,脚丫子都没挨过地,可不算是踏出去过。” 长公主伸手扒拉了一下元盛井小腿上的发带:“你小子,净整这些旁门左道的事。” “娘~”元盛井趁机抱住长公主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长公主却不吃他这一套,将他从自己的胳膊上撕下来:“我是和你爹一起来看你的,你猜你爹人去哪了?” 她见元盛井身后没有定国公,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没撞见。 “去大门口接大姐姐了呗。”元盛井笑得好不得意。 “他那是去堵你的。”长公主没好气地用手指点在元盛井的脑门上。 元盛井笑道:“那我和爹还挺有默契的。” “所以你是怎么回来的?” “书仪带着我翻墙进来的。”元盛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漱嘴里的苦味。 长公主闻言陷入了沉思,她是知道定国公给元盛井身边放人了,但没想到书仪竟然还有这本事。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巾帼不让须眉 只一瞬,长公主就想明白了书仪出身于何处。 女护卫营,那是她亲姑姑一手创建的女兵营,也是当朝独一无二的女兵营。 几十年前,前朝腐败又重文轻武,一边让武将死守国门,一边各种打压武将,甚至纵容皇亲国戚贪污军饷,硬是将三十万大军坑死在边疆。 国土一城连着一城的失守,无数手无寸铁的百姓在鞑靼的铁蹄下,被残忍地烧杀掳掠。 朝廷此时才惊觉,能抵御外夷入侵的名将,都已经带着全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有的将军可能都投胎了,仔细算算如今应该都快成年了。 何其讽刺。 他们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铁蹄踏破河山直奔京城,然后才开始慌慌张张地,开启了鸡飞狗跳的迁都南下之旅。 长公主的祖父杨始平,也就是如今安朝的开国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地揭竿起义。 但他一开始并没有针对抱头鼠窜的朝廷,而是将矛头直指鞑靼。 正巧这时也是朝阳姑姑正值待嫁之龄,夫家因此不敢迎娶‘叛贼’之女,便托人送来一封退婚书。 朝阳姑姑也是个刚烈女子,亲自接下退婚书后,也不哭不闹。 转身将自己值钱的嫁妆全都变卖,然后用这笔钱给自拉起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在他爹专心驱逐鞑靼时,她一手平内,一手筹措粮食,时不时地还将蠢蠢欲动的胡国打的满地找牙。 在和鞑靼战事胶着时,她并不恋权,将自己手里的军队都送到祖父的手中。 要知道那时的她手中兵强马壮,丝毫不比她的几个哥哥逊色。 她手里只留下了一支女护卫营。 女子多艰,乱世的女子更是犹如无根浮萍,可任人欺凌。 在战乱中,朝阳姑姑救下了许多苦命女子,她教她们如何自保,如何安身立命,其中就有不少坚韧女子自愿跟随朝阳姑姑,人多了也就成立了女护卫营。 她们虽然都是弱女子,可是都有一股子不服输不服命的狠劲,就是在战场上也都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可以上阵杀敌,也能帮助安置百姓,重归农田,休养生息,稳定大后方。 等祖父将成功将鞑靼驱逐出中原后,一回头大后方已经是一片生机勃勃。 前朝这时又蹦出来刷存在感了,下旨要朝阳姑姑进宫为妃,想以此来招安。 之前朝阳姑姑没有动前朝的人,只是没有腾出手,现在外敌已经平了,都不用祖父出手。 她自己只凭借手中的女护卫营,便将前朝那些余孽都清理了,百姓甚至还拍手叫好,歌颂她替天行道。 战功与民心她都有。 祖父甚至当众说过,若不是朝阳红颜薄命,她就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没错,要不是朝阳姑姑走的早,她便很有可能成为安朝第一位女皇。 朝阳姑姑也因连年征战留下了许多暗伤,又积劳成疾一直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还不到三十岁,就年纪轻轻撒手人寰了。 当时她的忽然离世让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哀恸不已。 不仅下旨以最高规格的亲王礼为朝阳姑姑下葬,还让天下人为她守丧百天。 且不说亲王的规格,就这个百姓守丧也是只有皇帝驾崩才有的规格。 然而圣旨只说需守丧百天,但百姓都自发地守丧一年,这一年内安国民间都没有办过一场喜事。 她去世之后,女护卫营竟然没有留给任何一个公主,而是留给了一直追随她的女将龙敏。 这位女将军就是定国公的先夫人。 先皇在位时,鞑靼也一直不安分,所以战事一直不休,两人便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只可惜,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女将军,竟然折损在内宅之争中,真是令人唏嘘。 龙敏去世后,这女护卫营如今应该是在定国公的手中…… 不过定国公最多就是暂管,因为他不是女人,并没有资格掌管女护卫营。 长公主想到了书仪的出身,便忍不住又戳了下元盛井的额头:“你爹是真的疼你,少惹你爹生气吧。” “啥?”元盛井被亲娘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不明所以。 “你知道书仪的来历吗?” 元盛井想要点头,又觉得亲娘会这么问,就说明书仪的来历可能并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思及此处,元盛井果断摇头。 “她应该是女护卫营出来的,且能被你爹选到你身边,应该也是有官职的。” 对,安朝因为有朝阳公主这样的奇女子,所以女子也可为官,只是能当女官的条件极其苛刻。 所以如今的安朝几乎没有什么女官。 当然,除了女护卫营。 “女护卫营是你姑奶奶的亲兵,里面的女兵都不容小觑。” “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各个都身怀绝技。” “所以你以后不可对书仪无理取闹。” 元盛井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轱辘声。 这声音他一下就认出来了,正是他的轮椅声。 他脖子一缩就将自己往长公主的身后躲:“娘,救命。” 长公主忍不住嗤笑:“你还知道怕啊?” “娘~我这胳膊还吊着呢,要是再断一条腿,怕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元盛井可怜兮兮地卖起惨来。 轱辘声已经到了门口,元盛井的屋门被推开,定国公推着轮椅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母子俩,然后转身将门合上:“夫人,你看小井着轮椅上的轱辘眼熟不?” 长公主闻言将目光落到了那轮椅上。 的确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元盛井已经开始解自己腿上的束缚了,他得在亲娘反应过来前躲起来。 他爹太狠了,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几乎是在元盛井解开绳子,从炕桌上跳下去的同时,长公主发出了一声暴喝:“元、盛、井!” 长公主终于认出来了,那是她车驾上的车轮! 这个浑小子,竟然敢拆自己的车轮给他做轮椅,简直无法无天! 元盛井想要逃出房间,无奈他爹正双手环胸堵在门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一眼都能看到头 眼看出逃无门,元盛井只能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哀声求饶:“娘娘娘,你听我狡辩,我只是怕你背着我回公主府。” “啊啊啊,娘,我错了!” “疼疼疼!救命啊!” “呜呜呜~我竟然还不如那两个破轮子重要!” “书仪、书仪姐姐!” 这场爱的家庭教育活动,以元盛井趴在床上,屁股肿痛到无法翻身为结局,完美落幕。 长公主和定国公夫妻携手回正院的路上,抬眼便看到了天上的圆月,神清气爽的长公主忍不住赞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夫人比月色更美。” “讨厌~” 另一边,安文帝已经知道了宫外的这场冲突原委。 虽然他并不喜欢定国公府,但三皇子是他亲儿子,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是他指给儿子的王妃,岂是一个区区承恩公府的次子可以羞辱的。 所以安文帝直接迁怒到皇后身上。 今天是十五,他径直去了贵妃的宫里。 每月初一十五按惯例皇上都应该留宿在中宫,也是给皇后的体面。 但今天他却抬脚去了贵妃的宫里,且不说贵妃多惊喜。 反正皇后闻讯后,失手打掉了一盒脂粉。 “皇上可有说什么?” “皇上并未有吩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容貌,察觉自己的眼尾不知何时又多出了几条细纹。 她和安文帝是少年夫妻,她嫁给杨诚文时,他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而她也是选秀入宫,被指婚给他。 虽然他那时候很不起眼,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不进入深不见底的后宫,也不为枕边人参与凶险无比的夺嫡。 两人也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呢? 是侧室进门时? 还是她生产后? 又或许是他忽然登临大宝后…… 以前两人无话不谈,有什么问题都是当面沟通,极少让矛盾过夜。 可后来,她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未能给安文帝生下一子半女的,他屋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人之间的矛盾、争吵也越来越多。 直至如今,他连招呼都不打,说去贵妃那就去贵妃那,丝毫不考虑她这个皇后脸面。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今天又是为什么发作,忽然给自己没脸。 皇后长叹一口气,撑着桌子起身,踱步走到床边躺下,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麻木:“清风,熄灯吧。” “是。” 等到第二天,皇后起身后正在梳洗,就收到了家里送来的信。 她甚至都懒得自己看:“清风,念吧。” 清风从太监手里接过信打开,并没有直接念出来,而是先一目十行地扫一遍,看看有什么不能念出来的内容。 待到看清内容后,她扑通一下就给跪了,将信合上双手奉给皇后:“娘娘,您还是自己看吧。” 其实不用看,皇后已经猜到了,一定是家里捅了篓子,惹怒了皇帝。 但她还是接过信展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她顿觉身心俱疲,将信拍在桌上,忍不住双眉竖起:“这个秦川当真是越发不像样。” 生气归生气,她还不能不管他们,毕竟她是秦家的姑娘,一荣俱荣一陨俱陨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清风,你速去将我的库房打开,精心挑选一些珍贵之物出来,然后给三皇子以及定国公府送过去,切不可怠慢。” “是。”清风看过信,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赔礼道歉的,也不敢耽误,立即领命出去了。 等到各宫妃嫔来请过安后,皇后并没有留她们说话,等她们走后,皇后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轻轻地合上眼。 内侍们也不敢出声惊扰皇后。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带着人捧着各色礼盒回来了。 “娘娘,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清风恭敬地说道:“您要不要过目?” “不了,你办事我放心。”皇后摇摇头:“派可靠的人送去,务必向三皇子和定国公府表达歉意。” 清风应声离去后,皇后的心情却没有一点轻松:“去,铺纸研墨。” 清风带着赔礼出宫后,先去了三皇子府,将皇后的歉意和赔礼当面带到后,才到了定国公府。 元盛铃知道皇后派人来给自己送赔礼,并没有惊讶,只是问了一句:“三皇子那边送了吗?” 佳音立即回道:“奴婢已经打听了,她们是先去了三皇子府,然后才到咱们这儿来的,三皇子已经收下了赔礼。” “既然三皇子都收了,我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那就接了吧。” “来的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您得见一下。” “不见,就说我昨晚受了惊吓,今日身体不爽。” “是。”佳音明白了元盛铃的态度,便出去应付了。 送赔礼的不是承恩公府,而是皇后,她可是三皇子的嫡母,不管三皇子愿不愿意接受,也都得接受这份赔礼,除非他想要担上一个不敬嫡母的恶名。 但元盛铃就不一样了,她现在还未嫁给三皇子,没必要上赶着捧臭脚。 能收下这份赔礼,都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 若是没有三皇子这一层,她肯定连这份赔礼都不会收下,毕竟拿人手短,赔礼都接下了,那自然就是原谅对方了。 承恩公府可真是出息,一闯祸就躲在皇后身后,还想用皇后来压制她,还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这样的家族未来真是一眼都能看到头。 估计他们自己还因为有皇后撑腰,而觉得沾沾自喜呢。 当真是不知所谓。 果然,清风在听到佳音的传话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好在她也是宫里出来的人,面子功夫还是有的,说了两句漂亮话,将皇后的歉意表达后,便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佳音将赔礼清单拿给元盛铃过目。 “不必。”元盛铃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绣品上:“对了,小井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元盛井,佳音就忍俊不禁:“听说世子爷昨天被收拾了,那叫声惨烈的满府都能听到,如今还怕是没起呢。” 元盛铃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收住了表情:“爹娘也是,小井还有伤在身呢……” 佳音立即附和:“就是。” 元盛铃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挑几样赔礼给他送去。” “是。”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欺负弟弟要趁早 元盛井刚睡醒就有一只猫跳上他的床,便知道了大姐姐要给他送来的东西消息。 但还不等他高兴,就见书仪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趴下。” “啊?” 书仪也不和他废话,上前将侧躺着的元盛井扒拉着趴下,然后将他的裤子扒开,露出他那圆润且红肿的小屁股。 开始面无表情地给他的屁股蛋上揉药油。 元盛井疼得像一条上了岸的鱼,想要挣扎求生。 无奈书仪面无表情,只略微使劲,就让他蹦跶不起来。 “书仪、书仪姐姐,你轻点!” “轻点药油就揉不进去,你是要长痛还是短痛?” “短痛。”元盛井立即做出选择:“痛啊、疼死我了!” 书仪一边给元盛井揉药油,一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佳音就站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嗷嗷惨叫声,一时间踌躇不前。 深吸一口气后,干脆在门外便扯着嗓子大声道:“世子爷,奴婢佳音,刚才皇后娘娘派人来送了赔礼,所以大姑娘让我来给您送东西的。” 元盛井拼命将自己的痛呼声咽下,咬着后槽牙回道:“东西放下吧,代我谢过大姐姐。” “是。”佳音朝着屋子微微屈膝行礼后,便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放下。 也不多寒暄,匆匆回去复命了。 元盛垚来时,正巧遇见了从清闲小居出来的佳音,才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元盛井的惨嚎声。 立即加快脚步,径直推门而入:“小井,你怎么一大早就在屋里杀猪?” 屏风后的元盛井:…… “五姐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噎死个人!” 元盛垚的注意力已经被桌上摆着的礼盒吸引去了:“这是刚才大姐姐来给你送的?” 元盛井都不用看,也知道元盛垚说的是哪些东西。 大姐姐送来的东西,就放在厅堂中央的桌子上,一进门就能看到。 他不由鄙夷地轻嗤道:“堂堂皇后,竟然以势压人,啧~” 这跟‘你跪下,我要给你道歉’,你听一下。 有何区别?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给你们送礼?” “昨天承恩公府的三公子,当街要抢书仪的兔子灯,调戏大姐姐,还是当着三皇子的面。”元盛井言简意赅。 元盛垚震惊地瞪圆了一双杏眼,已经好奇地打开礼品盒,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也忍不住咂舌:“堂堂皇后,就拿这种东西打发人?” 该说不说,元盛垚虽然如今也才六岁,但她身为定国公府的小姐,那也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所以在普通人家看来可以当作传家宝的东西,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尔尔。 元盛井闻言也顾不上屁股疼了,抬起脑袋就追问:“什么意思?她送来的东西有问题?” 元盛垚撇撇嘴:“也不算是有问题,看这些东西的包装,说不定已经是皇后娘娘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正巧此时书仪也给元盛井将药油揉好了,抬起了压制他的手,还帮他把裤子提起来。 元盛井立即踩着鞋子绕过屏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桌前。 和元盛垚一起将桌上的礼物挨个揭开查看。 果然都些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其实并不算值钱的东西。 “哎~”元盛井只能长叹一句:“看来咱们皇后的私库是真的不丰啊。” 元盛垚对这堆东西的好奇心已经丧失,她歪头目光从元盛井的屁股上扫过:“听说你昨晚挨揍了,我来看看。” 元盛井的视线也从她的手中扫过:“你就是这么两手空空地探望我?” 元盛垚好似想起了什么,伸手打开自己的荷包,然后在元盛井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把瓜子:“要吃吗?” 元盛井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门在那,慢走不送。” “昨天你陪着大姐姐和三皇子去看花灯……”元盛垚直接忽略逐客令,开始八卦起来:“怎么样?那三皇子人品如何?可堪配大姐姐?”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元盛井张嘴就来,但一抬眼看到了元盛垚紧张的表情,才缓和了说辞:“反正大姐姐被哄得挺开心。” 元盛垚点点头,又问:“他长相如何?” “长得也就还行。” “还行是好,还是不好呢?” “反正比我差多了。”元盛井很不要脸地开始拉踩。 元盛垚伸手就捏向了元盛井的脸:“让我量量,你这脸皮和城墙拐角,谁更厚。” 元盛井想要躲开,但屁股上的痛感影响了他的速度,小脸已经落入了元盛垚的手中。 惨遭蹂躏。 “晃吼。” 放手。 “晃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都说欺负弟弟要趁早,这话果然没错。 这小脸嫩滑、软肉弹润的,手感好极了。 等元盛垚玩够了,才放开了元盛井。 元盛井的皮肤白嫩,哪里经得起她这么不知轻重的蹂躏,此刻已然红肿了起来,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笑。 这让元盛垚很是有些心虚,于是转移了话题:“我想吃火锅。” “那就吃呗,我让人去准备。”虽然刚被欺负完,但元盛井一点也不记仇,扭头就吩咐下人去准备。 但转头还是好奇地问了句:“不是把方子都写给你们了吗,怎的还来找我?” “火锅好吃,那余味太重,吃完整个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有股火锅味。”元盛垚皱皱鼻子。 “那你就来我这儿吃?”元盛井忍不住一头黑线。 “对啊,你这儿房间多,不影响。”元盛垚理直气壮。 “行吧行吧,那咱们也别吃独食,把几个姐姐都叫来吧。”元盛井只能妥协,想必其他几个姐姐也都不会在自己的屋里吃火锅,干脆小手一挥,叫大家都来。 元盛垚闻言立即转身道:“拿去叫人,你先准备着。” 说罢, 元盛垚就噔噔噔地跑走了。 元盛井无奈摇摇头,目光回落在那些礼盒上,将手在每样物品上一一摸过。 虽然这些东西能给他提供的能量不多,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嘛! 等他确认将这些东西都摸过后,才喊来侍女,将这些东西都登记入册收进他的小库房里。 他娘可说过,他小库房里的东西都是他未来的老婆本。 虽然元盛井不明白,这么大的定国公府,为什么还需要他自己攒钱娶媳妇,但他还是听话照做。 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就是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不能这么驴他们 或许是一觉醒来心平气和了许多,定国公和长公主又开始心疼儿子了。 大概是为了安抚元盛井,定国公传话来,解除了元盛井的禁足令。 也有可能是因为禁足令对元盛井根本没用,还会激发他变着法作妖的潜力。 重获自由的元盛井却意外地很是安静。 他每天都往三姐姐元盛涵的院子跑,一待就是一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就是定国公和长公主问他们,他们也是闭口不言。 元盛井的左臂,足足吊了一百天才恢复如初。 等到他可以回尚书房读书时,杨秉熹和杨诚佑是最高兴的。 杨秉熹见到他后,第一个冲上去就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拍了拍:“你怎么不等我升学了再来呢!” 语气像极了闺中怨妇。 元盛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要升学了?” “对啊,我下个月就六岁了,就该去小学班念书了。” 元盛井忍不住开始同情他。 蒙学主要就是读和背,所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课后作业。 但小学就要跟着大儒们开始学习写字了,等于正式开启了苦逼的念书生涯。 上午元盛井还是雷打不动地睡过去,等到下午,元盛井从自己的书袋里,拿出了一个蹴鞠:“我们来踢球吧。” 春暖花开的日子,是最适合运动的了。 武师傅:你就当我不存在呗。 “这个怎么玩儿?”杨秉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蹴鞠都不认识。 “好!”杨诚佑才不管是什么,元盛井带来的肯定是好玩的,就一整个盲目跟从。 武师傅:好好好,你们玩儿,我走。 元盛井让内侍们找来几根竹竿,绑出个潦草的球门,放在校场的两头,然后给杨秉熹和杨诚佑说明白踢球的规则。 听得两位皇子双眼放光,感觉很有趣。 但他们的伴读可不像他们这么没见识,有个伴读忍了许久,才憋不住问道:“你这蹴鞠怎么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 其他伴读也纷纷露出怀疑的目光,仿佛在说: 两位殿下没见识,可你也不能这么驴他,我们还在呢。 因为他们在宫外生活,多多少少都见识过真正的蹴鞠比赛,都是只有一个球门,也被叫做风流眼,悬于球场中央,按过球的多少决定胜负。 元盛井见到他们这表情,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他也丝毫不惧,腰杆挺直道:“这是我自创的玩儿法,不行吗?!” “行。”杨诚佑回答得斩钉截铁。 弄得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只能认命地点头。 “十七舅,你和你的伴读一队,七表哥,你和你的伴读一队。”元盛井干脆利落地给他们分好组。 杨秉熹左右看看两边的球门,就知道参与的只有两队:“那你呢?” 元盛井立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七表哥,我身体不好,只能在场边给你们当裁判。” 杨秉熹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元盛井点点头,然后从自己的脖子里拽出一根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小哨子:“我就用这个提醒你们。” 再次确认了一遍游戏规则后,双方队员下场。 元盛垚和元盛祯就站到了两个球门的旁边,也各有一枚哨子,她们负责计进球的数量。 随着元盛井的一声哨响,双方队员便在球场上跑动了起来。 元盛井原本想得很好,自己可以坐在场边看他们踢球。 结果由于这伙人对游戏规则的不熟悉,不是搞乌龙球,就是各种肢体犯规。 当然,杨秉熹和杨诚佑仗着身份,没人敢冒犯他俩。 但伴读之间可就没有那么和谐了,肢体冲突不断发生。 看得元盛井不自觉地就起身,跟着他们在场边来回跑,然后还给犯规的人发黄牌和红牌。 不过因为伴读们从一开始就全部上场了,所以有队员被红牌罚下的队伍,也没有替补上场。 所以当第一个人被罚下场后,其他人就老实了许多,不敢再乱搞小动作。 但就算是这样,众位伴读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看上去不像是踢了一场球赛,而是打了一场群架似的。 一场球赛大家玩得果然很尽兴,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却又觉得爽快。 元盛井也跟着跑了一身的汗,运动后的小脸红扑扑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但安文帝却很生气。 他感觉自己被人驴了。 今天他批阅奏折时,时不时地就听到奇特的哨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他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到了校场。 一开始便被这场新颖的球赛吸引了注意力,但没看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当裁判的元盛井。 看到他跟着满场跑,好几次球不长眼地被踢向他,他也都能闪身躲开,那身姿矫健的,根本没有一点命不久矣的样子。 元盛井也是在家被关了一个冬天,今天天气又极好,他便没忍住,放肆地玩儿了一场。 可偏偏就是这一场,他装病的事就彻底暴露了。 元盛井在玩儿时没有注意到异常,可等球赛结束后,他立即感觉到了不远处的凝视,一回头就撞进了安文帝的黑眸中。 他身上的低气压,离元盛井那么远,元盛井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他眨眨眼,在心里暗忖,自己现在晕倒还来不来得及? 耳边传来了狸侍卫的嘲笑:“喵~”他都站在那看了半场比赛了。 好吧,应该是来不及了,看来以后他不能再随意装病请假了。 元盛井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安文帝眼中,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他眨着眼一副无辜的样子,大脑却在疯狂旋转,想对策。 只见他忽然张开双臂,朝着安文帝跑去,然后一个飞扑抱住了安文帝的大腿。 “皇舅舅,皇舅舅,我好想你啊。” 安文帝看着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腿部挂件,忍不住唇角抽了抽:“放开朕,像什么样子。” 尽管安文帝感受到了欺骗,但他并不能表现出来。 元盛井打死不放:“皇舅舅,您是来看我的吗?” “朕只是路过。”安文帝并不想给元盛井的脸上贴金。 感觉这小子的脸皮已经很厚了,没必要再镀层金。 元盛井:……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不可能变成金龙鱼 元盛井继续撒娇卖痴:“皇舅舅,三月未见,你有没有想我?” 安文帝:…… 元盛井见安文帝不接话,也不尴尬,开始碎碎念:“皇舅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疼我,指的王太医的医术超好,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我今天才进宫念书您就专门来看我……” 安文帝:王太医,很好。 王太医:这是诬陷是捧杀!陛下,你千万不要听信啊! 元盛井:对不起了王太医,谁让我就记得你呢。 安文帝垂眸看向元盛井,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神,来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元盛井从一开始就一直仰着头盯着安文帝,在和对视上的一瞬间,悄悄地动用了精神力,来影响安文帝的判断力。 安文帝眼神恍惚了一瞬后,果然信了元盛井的话。 毕竟他才四岁,又怎么会说谎呢? 不知是元盛井的精神力还太弱,还是安文帝的意志过分坚定。 等到安文帝回到御案前,又想起年三十那晚发生的事,他不禁开始怀疑,元盛井说话的真实性。 如果元盛井会说谎,那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如果他那晚说谎了,那瑾瑜便是没有推他摔下玉阶,那他瑾瑜便是无辜的。 他施恩于瑾瑜,他必然感激涕零,这枚棋子才能用得顺手。 如果他那晚没说谎,那瑾瑜竟然将他推下玉阶,可见此子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就算失去了定国公府的助力,那也一定会是一头恶虎,他必不能放虎归山。 可今日他见到的元盛井,虽说不要脸,但也可以算得上巧舌如簧。 安文帝不相信才四岁的元盛井会故意从玉阶上摔下去,只是为了陷害瑾瑜。 当然,他已经排除了长公主和定国公的指使的可能。 但他又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谎话张嘴就来。 今天元盛井跑过来抱着他的亲近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有心机城府的孩子…… 等到晚上,安文帝躺倒龙床上,再次因为元盛井开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瑾瑜到底能不能用? 元盛井的身体究竟是好是坏? 无数的问题在他的大脑中萦绕,却毫无头绪。 第二天早上,安文帝被宫女们服侍更衣时,都还在像元盛井话的可信度。 不经意间脱口问了出来:“小孩子会撒谎吗?” 听到安文帝问话的宫女,还以为是在问自己,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小孩子不会撒谎,但是会胡言乱语。” 直到安文帝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宫女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即下跪求饶。 安文帝淡淡道:“抬起头来。” 宫女哆哆嗦嗦地抬起下巴,但目光微垂,不敢直视安文帝。 “你刚说什么?”安文帝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高低。 “奴婢说,小孩子不会撒谎,只会胡言乱语。”宫女只能复述,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因为他们说话总是颠三倒四。” “何以见得?”安文帝继续发问。 “奴婢家贫,但孩子极多,奴婢从懂事开始就帮家里带弟弟妹妹们,所以了解一些。” “哦?” 宫女只能继续解释:“我小弟有次非要跟着我去采野菜,结果被蜜蜂蜇了,回家后就哭着说是我叫蜜蜂咬他的,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听完宫女的话,安文帝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就被打通了。 所以元盛井并没有说谎。 年三十晚上,估计就是他小孩子胡言乱语。 他的确是因为这几个月养得好,身体才逐渐变好。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想通了的安文帝心情大好,撂下一个“赏”之后便去上朝了。 元盛井今日告假并未进宫念书,而请假理由还是身体不适。 原本他昨天想着以后就不能用身体不好来请假了。 不过他睡觉前又琢磨了一下,觉得还得继续装病。 但以前那条体弱多病的路子走不了了,那就干脆直接走偎慵堕懒的路子。 反正就是躺平,咸鱼翻身也还是咸鱼,是不可能变成金龙鱼的。 但对于他今日没来上课,杨秉熹和杨诚佑却很是心疼:一定是我们昨天玩得太疯了,才累到了表弟/外甥。 而他们的伴读却都只剩下羡慕。 昨天他们玩儿时不觉得身上疼,但等回到家中才感觉到身上疼,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今日一早,他们睡醒后不只是伤口疼,浑身都开始疼了,可就算这样,他们也得老老实实入宫陪读。 可当他们入宫后才知道今天元盛井又双叒叕告假了。 这让他们如何让人不羡慕嫉妒恨? 这个小混蛋休息了小半年,好不容易来上一天学,就把他们都折腾得够呛,然后他又不来念书了。 简直将蒙学班众伴读的仇恨值拉得稳稳的。 元盛井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日头已经过了早膳时间,干脆也不让小厨房给他做了,随便吃了两块儿糕点,对付了一下就又去了他三姐姐的院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姐姐,我来了!”元盛井进姐姐们的院子从来不用通报,也不敲门,向来都是人未到声先至。 元盛涵已经习惯了他的臭毛病,为他打开了屋门。 等元盛井进屋后,又立即将门关上。 “诺,已经调好了,你再试试。”元盛涵从桌子底下拿出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可以直接绑在小臂上的单管袖箭。 袖箭整体长不足八寸,就是女子也可藏于袖中,不易被察觉。 只是元盛井现在还太小,还无法藏入衣袖中。 元盛井将袖箭握于掌中,以中指和食指前出,无名指和小指托住箭筒,用大拇指扳动机关进行激发,三十步之内指哪打哪,且威力十足。 若是射中人体要害,便可进行收割。 虽然每次只能发射一支小剑,但若加以练习,便可以做到放箭装箭一气呵成,甚至也可以单手装箭,在和敌人交手时突袭。 这就是元盛井和元盛涵这几个月的研究成果。 元盛井上手试了试手感,觉得没问题了,将袖箭往盒子里一放:“三姐姐,这东西至关重要,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就是咱爹咱娘也不行。” 元盛涵却有些不安:“这可是个大杀器,你确定不告诉爹娘吗?” 元盛井摇摇头:“三姐姐,单管的你已经做出来了,下一步就开始研究三管的。” “啊?”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最坚硬的顽石 “三姐姐,你答应过我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元盛井看着元盛涵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好。”元盛涵恍惚了一瞬,便郑重地点头答应。 元盛井这才收了自己的精神力,不是他不相信三姐姐,而是这件事实在是关乎整个定国公府的安危,不能有一点差池。 他也只是用了一点精神力,让三姐姐保守秘密。 “三姐姐,咱们俩研究的东西,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只会给咱俩以至于整个定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元盛井还特意将其中厉害掰开了讲给元盛涵听。 “我明白了。”元盛涵也谨慎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嗯嗯,我相信三姐姐。”元盛井这才满意地拿着盒子走了,盒子里还有一把袖箭,底下还有元盛涵专门绘制的图纸。 同样的袖箭她一共做了三个,一个自己留下做纪念,其余两把都给了元盛井。 自从昨天从宫里回来,元盛井就莫名地有一种紧迫感,想要尽快将定国公府武装到牙齿。 他不是不知道定国公府越有实力,就越是安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他选择悄悄增加定国公府的实力,只有当定国公府的实力足够强大时,就不是安文帝能不能容下他们,而是他们能不能容得下安文帝了。 众所周知,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当他们定国公府成为大安最坚硬的顽石时,那些自诩高贵的玉瓶、鸡蛋们才不敢往上撞。 只有定国公府这艘大船稳当了,他这个世子才可以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元盛井拿着袖箭的零件图纸,最先去找了元盛铃:“佳音姐姐,你去帮我倒杯奶茶来。” “是。”佳音领命便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元盛井和元盛铃姐弟两人。 元盛铃放下针线看向元盛井:“你要做什么?还把我的侍女都遣开?” 元盛井开门见山道:“大姐姐,你的嫁妆里有打铁的铺子吗?” “有。”那是她的生母龙敏留给她的:“我和你二姐姐都有。” 元盛井从一叠图纸中抽出两张递给她:“大姐姐,我需要你帮我打造一些东西。” 元盛铃接过图纸看了看:“这好似是什么部件……” 但并没有看出究竟是什么东西的,不过既然是元盛井想要的,她自然是会满足的:“你要多少个?” 元盛井略一思索道:“先造出一个让我看看,没问题了就先各造一百个。” “行,这东西应该不难造,一个的话明日就能造出一个。” “好”元盛井将图纸留下,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大姐姐,这件事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做,关系重大,需保密。” “嗯,你放心。”元盛铃点点头。 元盛井便又去找了二姐姐,也是随意抽了几张图纸交给了元盛柠,让她找信得过的人打造。 除此之外,他还将其中一个袖箭送给了元盛柠:“二姐姐,你是习武之人,所以这个东西给你防身用。” 元盛柠接过袖箭后,只把玩儿了一会儿就摸清楚了这东西的玩法。 只听“铛”的一声,袖箭已经钉入了她屋里的柱子上。 元盛柠走近一看,箭身的一半都钉入了柱子中,元盛柠运了些内力,才将小剪拔了出来:“好东西。” 她忍不住抬眼:“你给我的图纸就是这东西的吧,你弄出这东西想要做什么?” “是。”元盛井也不隐瞒:“自保啊。” 元盛柠诧异挑眉:“自保?” “让”元盛井向上指了指,意有所指道:“不敢朝我们伸手。” 最后元盛井又去了正院,将剩下的图纸交给了长公主。 三姐姐还要研究新的袖箭,所以就不让她操心了。 四姐姐和五姐姐还太小,手里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铺子,所以元盛井直接略过了她们。 回到清闲小居后,元盛井就将另一个袖箭给了书仪。 “这是暗器?” “嗯。” 元盛井之所以会将这两把袖箭先给元盛柠和书仪,只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会武的,才能让袖箭发挥最大的作用。 等袖箭批量生产出来了,别的不说,自家人肯定得人手一把。 果然到了第二天,元盛井就分别收到了亲娘和姐姐们送来的部件,他试着拼装了一下,果然有两个部件有些问题,需要调整…… 不出一个月,元盛井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将亲爹请了过来。 定国公还不知道自己将收到什么样的惊喜。 等他信步走进清闲小居,发现院子里除了猫和书仪,并无他人,且所有屋子都。 院子里的猫见他来了,立即跳上墙头,有的直接跳到了房顶上,院子里瞬间变得空荡了许多。 书仪朝着定国公行了一礼后,说了句:“得罪了。” 然后双手握拳,一个跃起便朝着定国公攻去。 定国公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就躲过了书仪势如破竹的一拳。 书仪一击不中也不着急,继续朝着定国公攻去。 定国公虽然不明白这是唱哪出,但这里是元盛井的院子,肯定是那小子搞的鬼,虎目一厉便和书仪对起招来。 定国公的拳法霸道,大开大合。 书仪便化拳为掌,以柔克刚。 两人你一拳我一掌打得有来有回,但很明显,定国公占有优势,而书仪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定国公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时,书仪的袖子中忽然划出一道金属光芒,然后就见她的手中多了个物时。 还不等定国公看清那是何物,他就感觉到胸口一疼,不禁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书仪的距离。 但并没有什么用,书仪的第二箭已经射出,打中了定国公的大腿。 这次定国公终于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东西,竟然是没有箭头的小箭。 箭头上应该是涂了印泥,在他被打中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不轻的印记。 等到书仪的第三箭射来时,定国公已经有了防备,一个闪身躲过了。 这时,一扇门从屋内打开,元盛井从屋内走了出来,还啪啪啪地开始鼓掌。 书仪也才此时收手,退到了一旁。 定国公瞪了元盛井一眼,弯腰捡起一支小箭,看向了书仪:“你袖子里是何物?” 书仪这才将袖箭整个从袖子中取出来,双手奉给定国公。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小儿抱金行于闹市 定国公接过袖箭打量了一遍,然后对书仪道:“拿支有箭头的来。” 书仪从后腰绑着的箭袋中拿出一支正常的小箭递给定国公。 定国公装好箭,抬手就朝着一旁的树干射去,然后走近去查看威力。 等将小箭从树干上拔下来,才走到元盛井的面前,指了指自己身上胸口处和大腿上的红印子。 “这红印是?” “从你书房找的印泥。” “我书房……”定国公原本还想说自己来时,书房的印泥也没少。 但他很快就知道元盛井说的是哪个,他忍不住怒吼:“那是先皇赏我的龙泉印泥!老子自己都舍不得用,你就这么糟蹋!” 元盛井闻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就算不知道龙泉印泥有多珍贵,但一听那是先皇赏赐,就知道不是凡品。 元盛井忍不住默默退了两步,想要远离暴躁老爹。 又听定国公咬紧后槽牙道:“而且我这身可你娘亲手缝制的新衣,今天才第一次上身。” 龙泉印泥之所以能成为御品,就是因为它遇冬不凝固,逢夏不渗油,尤其是置于水中三日捞起使用亦无晕化痕迹,可留印千年。 如今印在衣服上,这身衣服也就废了。 元盛井直觉自己要完,撒腿就要跑路。 却被定国公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后脖领:“臭小子往哪跑?” 说着,他拎着元盛井就进了屋子,还将门踢上:“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的杀器就这么明目张胆在院子里显摆?” “不这么显摆,你怎么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元盛井还觉得自己用心良苦。 定国公只觉得头疼,便将元·熊孩子·盛井往地上一扔,看着他摔了一个屁股墩也不心疼。 儿子么,又不似女儿们娇嫩(二丫头除外),摔摔打打的才能长得更结实。 元盛井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抱怨道:“有你这样扔儿子的吗?我还是不是你唯一的儿子?难道说你还有其他的儿子!我要去告诉……呜呜呜呜” 元盛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定国公手动捂嘴:“你别瞎说八道,我自从和你娘成亲后,可再没其他女人,你莫要毁我清白。” 元盛井翻着白眼想要挣脱,但定国公的大掌捂得太严实,他只能张嘴在定国公的手上咬了一口。 定国公立即甩开元盛井:“你属狗的吗!” 元盛井猝不及防地又摔了一跤。 这下轮到元盛井磨牙了:“我属兔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行了,少跟老子废话,这就是你整天往你三姐姐院里钻,一起弄出来的东西?” “对,这个叫袖箭,算是一种暗器,可以在近战时攻其不备。”元盛井指了指亲爹的胸口,贱兮兮地说:“刚才若是有箭头,就能吃席了。” “嘿,你个倒反天罡的小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收拾妥帖了……”定国公说着就开始环视四周,似是想找个趁手的家伙。 这熊孩子再不收拾就不能要了。 谁知趁手的家伙还没看到,就看到了地上大大小小的好几箱东西,注意力一下就被引走了:“这些都是袖箭吗?” 元盛井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这亲爹一身用不完的牛劲,要是真被他揍一顿,未来七天都甭想下床了,估计翻身都难。 “嗯,不过都还是零件,叫您来就是让你和我一起拼装。” 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这东西也是要交给他爹的,不如就让他亲自上手先熟悉熟悉。 “这东西你造了多少?算了,直接把图纸交出来。”定国公朝着儿子伸手也不客气。 这样的好东西放在元盛井的手里,犹如明珠蒙尘,不如交给他来处置,必然让这好东西发挥最大的优势。 元盛井却是两手一摊:“图纸我分给娘和大姐二姐了,她们每人手上都有一两个部件图。” 定国公:……这让他还怎么要? 他一个堂堂定国公,也不好去夫人和女儿手上抢东西啊。 “你小子,狡兔三窟啊。” “嗯。”元盛井点点头:“爹,这些图纸最好是分散开,如果放在一起,你信不信第二天那位就知道了。” 定国公点点头:“有道理,他可没少让人监视我们。” 元盛井无情拆穿:“他主要监视的是你,我们只是顺带。” 定国公:…… 元盛井看出了定国公的不服气,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娘亲好歹是长公主,不可能造反。” “而我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毫无威胁。” 元盛井说得非常自信。 但安文帝却显然不这么想,他从教习先生那里了解到元盛井每天上课都在打瞌睡,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晚上自己在家偷偷学习呢。 安文帝:总觉得有人觊觎朕的皇位。 若是元盛井知道安文帝的想法,肯定会反手给他点赞:啊对对对!您可真是个大聪明! 元盛井和定国公一起坐在地上,元盛井一步一步地给定国公展示如何安装。 定国公看了两遍再上手试了一遍,很快就摸通其中关窍,然后安装的速度逐渐加快:“你小子真是不知轻重,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敢在院子里显摆。” 这和小儿抱金行于闹市,有什么区别? 元盛井见亲爹已经上手了,便开始偷懒摸鱼:“您不用别担心,您来之前,我已经把我这院子里的人都遣出去了。” “若有暗卫在,你这东西便已经走漏消息了。”定国公只觉得元盛井还小,思虑不周,以为把院子里的人都遣出去,就没有人能看到,难免有些天真。 正准备给他说说皇室精心培养暗卫如何厉害,想要来探听简直易如反掌…… 就听元盛井拍着胸口大言不惭道:“我这满院子的猫猫也不是吃白饭的,一个暗卫踪迹换一根肉干,没有一个暗卫能靠近我的院子。” “……”定国公没想到养猫还有这好处,忍不住瞪圆了虎目,已经开始盘算养狗了。 毕竟狗可比猫好驯养。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等一百把袖箭都拼装完成后,定国公越看越欣喜:“这样的宝贝,就应该给我军精锐都配备上。” “爹也觉得这东西很好?” “自然,有了这样的东西,不仅能有效提高我军战力,还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顶好不过了。” 元盛井好似是后知后觉般喃喃:“看来这东西挺值钱。” “此物可值千金!” “一百个才千金啊~”元盛井一脸失落。 定国公虎目瞪了过来,仿佛是在看一个不识货的败家子:“千金一个还差不多!” 元盛井立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朝着定国公伸出小手:“成交!” 定国公这才发现自己又上了这臭小子的当,朝着元盛井的小手就挥了一巴掌。 这可惜元盛井早有预判,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委屈道:“亲父子明算账,你不能赖账啊。” “那是亲兄弟明算账。”定国公没指望自己儿子能文武双全,但也不能满嘴胡话啊。 元盛井却一脸纠结:“这不好吧……” 定国公见他这副扭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什么不好?” 虽然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但当真刺激啊! “你若非得要和我当兄弟,也不是不行、” 不等元盛井的话说完,定国公已经反应过来了,伸手就将元盛井拎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元盛井忍不住放声尖叫:“啊!!!” 定国公虎目微眯,阴恻恻地问:“你跟谁论兄弟呢?” “是你非要说‘亲兄弟明算账’的!”元盛井梗着脖子不认输。 定国公都被这强词夺理气笑了。 元盛井还继续作死:“你要是没钱,我可以进宫去问问皇舅舅,他肯定有钱。” 定国公忽地撒手,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你去吧。” 元盛井呆了一瞬,这和他想得不一样。 “怎么不去呢?”定国公继续挑衅。 元盛井看了看定国公,有些怀疑:“难道皇舅舅比你还穷?” 定国公:……你说谁穷呢! 安文帝:听说定国公富可敌国? 定国公:我不是、我没有、别听这小子胡咧咧! 元盛井不由叹了一口气,一脸妥协地道:“那算了,我便宜一点让你给你好好了,一百个只收你一万两。” 定国公觉得自己赚到了,立即伸手拽起元盛井的小手和自己击掌:“成交!” 要知道,元盛井卖的滑板如今越卖越贵,一个都百八十两,最贵的都能炒到三五百两一个了。 所以这袖箭一个百两是真便宜。 元盛井一脸亏了的心痛样,摆摆手道:“抬走吧,都抬走吧。” 拼装好的袖箭只用一个大箱子就能全部装箱,但那重量可想而知会有多重。 但定国公是武将,这点重量对他来说自然不在…… 不在、嗯…… ‘话下’二字重若万斤。 定国公尝试着搬了两下,然而箱子纹丝不动。 他尴尬地扭头看了元盛井一眼。 元盛井悠哉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见定国公看过来,孝顺地关心了一句:“你要喝吗?” 定国公咬咬牙:“我不喝。” “哦。”元盛井点点头,然后将奶茶一饮而尽。 定国公不信邪地又试了试,箱子依然纹丝不动。 等喝完奶茶,元盛井似乎才想明白定国公为什么看自己:“爹,你是不是搬不动啊?” 定国公:“老子搬得动。” 尽管嘴硬,但他依旧没能搬动箱子。 元盛井一脸恍悟:“我知道了,爹,您是因为还没给钱,所以不好意思搬吗?” 定国公:……真是他的好大儿,果然老话说得对,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对。” 元盛井闻言很是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其实您不用不好意思的。” 这时,一只狸花猫从窗缝挤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沾满泥灰的油纸包。 它进屋后径直跳到了元盛井的腿上,将油纸包放到了他的手中。 元盛井有些嫌弃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灰色锦囊。 定国公见这锦囊实在眼熟,忍不住眉心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元盛井继续打开锦囊,里面又是一个油纸包,只是这层的油纸包比外面的干净多了。 他也没有不耐烦,继续拆,露出里面的一沓银票,展开数了起来。 “一张、两张、三……一百张!”元盛井确定这一叠一百张的银票都是一百两面额的,刚好一万两。 定国公已经确定了,元盛井数的钱,就是他埋在书房墙根下的私房钱。 元盛井开心地撸了一把怀里的猫:“干得漂亮,今晚赏你一条小鱼干。” 他将银票往怀里一塞,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门边在墙角踢了一下,然后朝着定国公笑道:“爹,钱我收下了,东西你自己抱走哈。” 几乎是在元盛井踢下那一脚的同时,原本纹丝不动的箱子忽然变轻,差点闪到定国公的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元盛井不等定国公回过神,就颠颠地跑了。 定国公哪里还不明白,又是这浑小子在耍他。 只是他有些懵,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地上明明什么机关都没有啊! 定国公将所有箱子都挪开,也没有发现地上有什么机关,这让他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他也没忘了正事,先将一箱袖箭都搬回自己的书房,藏进了密室中。 等他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一身的大汗,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汗,忍不住暗骂:这鬼天气,还未立夏怎的就这么热了。 藏好了东西,定国公便撸起袖子,准备去和自己儿子算算账。 谁知元盛井正有恃无恐地躺在正院的葡萄藤架下纳凉,长公主还在亲自给他打扇。 原来是元盛井拿到了银子,就颠颠地先去了文旭院,给了大姐姐和二姐姐一人一千两银子。 还美其名曰:“你们既出本又出人的,不能让姐姐亏了本。” 但就那些部件,除了材料费了些银子,成本拢共也不算多。 本来两姐妹是没打算收下弟弟的钱,可一听说这是她们爹的私房钱,便立即将钱收下了。 因为若她们不收,这钱元盛井也是收不住的,她们爹肯定会想办法从元盛井的口袋里抠出来。 元盛井又去了婵心院,给了元盛涵两千两银子:“三姐姐,这是咱们的研发费用,你先收好,若是后面不够了,你再给我说。”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许是路边捡的 “咱们穷啥不能穷研发。” 这是元盛井对研发人员的重视,像他三姐姐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才,必须得大力培养。 虽然说元盛涵早就因为和元盛井一起弄滑板,已经大赚特赚了一笔,但谁会嫌钱多呢? 尤其是她现在研究的东西,对材料的要求越来越高,但越好的材料就越贵,甚至有些是价值千金的。 所以元盛涵也从容地收下了这笔‘研发费’。 元盛井又将剩下的六千两都给了长公主,美其名曰:“这是给娘和五个姐姐的私房钱,一人一千两,娘你先替姐姐们攒着,等她们出嫁时再给她们。” 感动得长公主都忘了问,自己儿子是从哪得来的银子。 看着儿子的额头沁上了一层薄汗,心疼地拉着他坐下纳凉,还亲自给元盛井扇风。 总之就是,一万两银子,元盛井是一文都没给自己留。 所以等定国公撸着袖子来找儿子算账时,就看到了他跷着脚丫的纨绔模样。 元盛井余光看到了气势汹汹朝自己而来的定国公,一个激灵地靠向长公主:“娘,你看爹这副样子,跟要灭了我似的,你说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儿子?” 定国公的脚步一顿,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真的敢在长公主面前胡说八道。 他立即就顾不上元盛井这个臭小子了,在长公主睨向他时,后颈一凉下意识地开始喊冤:“夫人你莫听这个浑小子胡说,他刚才坑了我,这是怕我找他算账。” “哦?”他不说还好,这一提就让长公主想起了,元盛井给她的那六千两银票。 长公主缓缓坐正,手上的团扇一下一下地摇着,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小井是怎么坑你的?” “我……”定国公想说袖箭的事,但这事不能大剌剌地说出来,又指了指元盛井,想说钱的事,发现更不能说:“他……” 长公主轻哼道:“嗯?” 正在定国公正不知该如何告状时,就见元盛井从椅子上跳下来,有模有样地朝着长公主叉手行礼,开口道:“娘,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弄脏,您辛苦给爹做的衣服的~” 定国公被元盛井的茶言茶语,兜头浇了一脸,竟无法反驳。 长公主闻言赏了定国公一记白眼,很是嫌弃:“德行。” 她不是没看出来这父子俩有猫腻,但堂堂定国公竟然被自己四岁大的儿子耍着玩,也是真的一言难尽。 她伸手将元盛井拉到自己身侧,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怕,娘不说你。” “娘您果然是全天下最美最温柔的娘!”元盛井夸人的话张嘴就来。 果然哄得长公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得用团扇半遮脸,才没有让自己失仪。 定国公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长公主笑够了,才注意到定国公这副落魄小狗的样子,终于有些不忍,便似笑非笑地道:“刚刚小六给了我一沓银票,说是给我和他姐妹们的体己。” 知子莫若母,她之所以没说具体的数目,便是知道元盛井肯定没把钱都给自己,但她不介意为自己儿子打掩护。 “娘,这是儿子应该的!”元盛井立即谄媚地给长公主敲起腿来。 定国公闻言只觉得心口滴血。 那可是他攒了许久的私房钱啊! 元盛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 定国公:那你也不能掏老子的私房钱。 元盛井:这一万两你不从私房里出,莫不是想从军中的公账上出? 定国公:那不行,这和昭告天下有何区别? 元盛井:那您是想从家里的公账上走?就你那点俸禄……怕不是想要挪用娘的嫁妆? 定国公: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 元盛井:那你说说,你还能从哪出这笔钱? 定国公:……就不能记账上? 元盛井:……我就知道。 父子两人用目光在半空中厮杀一通,还未分出胜负。 长公主便开口打断了这父子俩的眉眼官司。 “今年还未入夏,天就已经这么热了,虽说咱们府里不缺冰用,但你夜里也不可贪凉。”长公主叮嘱了元盛井一句,便打发元盛井回自己院子去。 元盛井乖乖应和,然后颠颠地回去了。 等元盛井的身影出了正院的门,定国公就立即贴到长公主的腿边,双手握拳轻轻地给她捶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夫人。” 长公主却不吃他这套,用扇子拂开他的手:“少来。” 定国公却锲而不舍地换了一个方向给长公主敲腿,嗓子都夹了起来:“夫人~” 长公主只觉得没眼看。 定国公一个九尺大汉,蹲在长公主腿边也犹如一座硬实肉山,却学起了元盛井的小儿做派,让长公主很是无语。 “热。”这次长公主也不用扇子了,她直接用脚抵在定国公的肩膀上,制止他的靠近:“你说咱家小六哪来的这么多钱?” 定国公背脊一僵,从牙缝里说出一句:“许是路边捡的。” 长公主满意点点头:“我也觉得,应是他捡来的。” 定国公:T^T这日子没法过了! 长公主:嗯? 定国公:咳咳咳…… 长公主看着定国公头上的一串汗珠,不由得给他打了两下扇子:“今年也热得太早了。” “这天热得有些不正常了。”定国公也点点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怕就怕这样的天气,会导致北方干旱。 一旦北方干旱,鞑靼那边就会蠢蠢欲动,在边境劫掠大安百姓,甚至会挥兵南下大肆掠夺资源。 根本就是将大安当成他们的粮仓。 到那个时候,北方的百姓不仅要面临干旱导致的粮食减产,还要面对鞑靼的侵略,简直苦不堪言…… 等到晚上夫妻两人躺在床上,定国公忽地想起了元盛井那一院子的猫,便提了一嘴想养狗。 结果他就被长公主从卧房里赶了出来。 定国公憋屈地张张嘴,以前元盛井在正院养猫时,长公主也不这样啊! 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 算了,长公主有洁癖,猫本身就爱干净,她还能忍受一二。 绝对不是因为他在长公主心里不如元盛井……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真的一点没学 之后的一段时间,元盛井都是绕着定国公走的,刚撸完虎须还是得小心点,以免被伺机报复。 定国公其实也顾不上和元盛井计较,那一万两虽然多,让他心疼了一晚上,但比起他密室里的那些袖箭也不算是什么。 但元盛井显然也不是个能低调的主。 这日,尚书房的教习先生检查学生们的功课,其实就是抽查背诵。 元盛井今日在课堂上难得的没有睡着,不是他不困,单纯就是热的。 虽然尚书房里已经将所有的门窗都敞开通风,教室放置着冰块,但毕竟蒙学班的皇子年龄都不大,所以内侍们并不敢多放冰。 所以教室里就处于一个凉不下来,但热也热不死的温度,直接导致元盛井睡不着了。 教习师傅向来是不管元盛井的,他醒着还是睡着,都不影响自己的教学进度。 教习师傅指了指杨诚佑道:“从你开始往后,一人一句背《弟子规》。” 杨诚佑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弟子规,圣人训。” 然后他身后的伴读立即起身接道:“首孝悌,次谨言。” “泛爱众,而亲仁。” …… “晨则省,昏则定。” 等终于轮到元盛井的时候,他一脸茫然。 这次他真不是装的,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不记得自己上辈子小时候学没学过这个。 他身后的五姐姐小声提醒道:“出必告,反必面。” 元盛井闻声后立即自信重复:“猪皮膏,方便面。” 教室沉默的一瞬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元盛井自己也尴尬地憋红了脸,脚趾扣地了。 他原以为古代的蒙学就和现代的幼儿园差不多,谁知道他是真教东西啊。 他知道故意说错,和他真不知道所以说错,根本就是两码事。 坐在他身后的元盛垚不禁以手掩面,觉得丢人。 元盛祯的向来笔直的腰杆也默默弯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元盛井入学到如今,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结果连最基本的弟子规都背不出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从来不听课,但谁也没想到他是真的一点没学啊。 教习师傅的脸已经憋得青紫了。 这玩意儿是自己教了一年的学生,简直气煞人也。 然而他还不能发作,因为这也是他纵容的结果,所以教习师傅只能忍气吞声,用镇纸在书案上拍了两下,才将一屋子的嘲笑声压下去。 他冷着一张脸道:“继续。” 元盛井如获大赦般地坐下。 元盛垚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接着背。 以往教习师傅抽查背诵时,元盛井不是请假就是在睡觉,轮到他时大家会自动略过他。 谁知他今天不仅在,还醒着…… 可算是把定国公府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下课后,杨诚佑便走到了元盛井的面前,一脸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膛:“你莫在意,以后我罩你。” 元盛井感动地点点头:“十七舅~你真好!” 杨秉熹也走了过来,傲娇地说了句:“还有我。” 元盛井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等到下午的习武课,元盛井被两个姐姐支配着,站在校场的树荫下,跟着元盛垚一句一句地背《弟子规》。 他站在树下,两个姐姐坐着,属于血脉的压制让他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地。 没一会儿他就感到口干舌燥了,看着桌上的茶水点心很是眼馋。 “小五,我渴了。”毕竟还在宫里,所以元盛井并不叫元盛垚姐姐。 “才背了几句就渴了?”元盛垚忍不住蹙眉。 “再背两句,你就能喝水了。”元盛祯拿起一块儿桃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入口即化很是好吃。 元盛井瘪瘪嘴:“我……” “快背!”元盛垚手里还拿着问教习师傅借来的戒尺。 元盛井见她挥动戒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我背就是了。”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 元盛井才背了两句,就察觉到元盛祯的异常,也顾不上元盛垚的戒尺威胁了,两步跑了过去,扶住要软倒的元盛祯:“四姐姐,你怎么了?” 元盛垚也察觉到不对,过来帮忙扶住元盛祯。 元盛祯指了指桌上的糕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有毒。” 说罢,人就昏死了过去。 “来人啊,快去传太医,有人中毒了!”元盛井立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他想起自己的竹筒里还有牛奶,因为天气热,所以他今天还没喝两口,便立即将竹筒拿过来,打开就往元盛祯的嘴里灌。 元盛垚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却也只能帮他扶着元盛祯,让她不会倒下去。 元盛井一边给元盛祯灌牛奶,一边对一旁赶过来的内侍喊道:“快去拿牛奶、羊奶、生鸡蛋来,快!” 内侍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也不敢耽误,转身就往御膳房跑,那里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的。 太医也匆匆地赶来,见状人都麻了:“这位小公子是中毒了,可老朽不善解毒啊!” 说罢,太医就想起了谁善于解毒:“快去太医院请常太医来,他善解毒!” 一个腿脚快的小内侍立即跑去找人。 元盛井将一竹筒的牛奶都灌完后,环视四周,指了一个健壮的内侍:“你过来。” 那内侍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上前听令。 元盛井对他道:“你从后面用双臂穿过他的腋下,握拳顶住她的腹部,使劲推挤!” 要不是元盛井自己才四岁,他也不会让别人近四姐姐的身,毕竟这里是礼教森严的古代。 但是急从权,他只能让内侍来做这海姆立克急救法,帮元盛祯催吐。 那内侍照着元盛井的话照做,才推挤了两下,元盛祯就‘哇’的一声将元盛井给她灌得牛奶都吐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那有毒的糕点碎渣。 这时,原本在站桩的同学们都围了过来看情况。 元盛井抬头问他们:“你们谁还有牛奶?” 大家都摇头表示没有,但其中一人道:“我的水壶里还有一些绿豆汤。” “甚好。”元盛井立即接过绿豆汤,继续给元盛祯灌入口中。 然后再让那内侍为她催吐。 就这样反复几次,元盛祯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别说是刚吃进去的毒糕点,没消化完的午膳都吐了出来。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是谁指使你的? 元盛井依旧不敢放松,看到去找牛奶和生鸡蛋的内侍抱着东西跑来,立即接过来,将生鸡蛋的蛋清继续往元盛祯的口中灌。 这些都是可以解毒的东西。 元盛井一边给元盛祯灌能解毒的蛋白,一边让内侍给她催吐,就是为了给她洗胃。 等到小内侍带着常太医跑回来时,元盛祯都已经醒了,正虚弱地看着元盛井,虚弱地道:“有人、想毒害你。” 自从元盛井入学以来,这棵树下的石桌就被元盛井承包了,这张桌子上的饮品和糕点都是给元盛井准备的。 那这场毒杀也显而易见,就是冲着元盛井来的。 元盛井红着眼拉住元盛祯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你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 见到常太医来了,元盛井忙让开位置给太医,让他赶紧给元盛祯把脉。 在常太医给元盛祯诊脉的这一会儿,对元盛井来说就和一个世纪般漫长。 常太医摸完脉,又蹲在元盛祯的呕吐物前观察了一会儿,还拿银针沾下放在鼻下嗅闻。 才长舒一口气:“多亏世子催吐得及时,不然这位……小公子坚持不到臣前来。” 说着他手下的动作也没停,给元盛祯扎了好几针,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打开取出两粒解毒丸给元盛祯服下,又用刀子在她的指尖划开一个口子放血。 然后才向元盛井解释:“这毒名为情人毒,乃是粉色微甜的剧毒,特点就是毒发极快,不过……” 常太医一句不过,瞬间将元盛井将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毒极为霸道,虽然已经将八九成的毒逼了出来,但依然有一成毒无法排出,只怕这位小、公子,以后都要缠绵病榻了。” 元盛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 他第一次这么愤怒,有一种暴戾的劲直冲上头,却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元盛井对元盛垚道:“你先带老四回家。” 然后又转头对常太医道:“麻烦常太医您一同前去,看顾一二。” 等元盛垚红着眼和常太医将元盛祯带走后,元盛井才看向杨诚佑和杨秉熹:“有人在宫里明目张胆地想要毒害我,就有可能毒害皇舅舅,你们可愿陪我将这人揪出来,为皇宫除害?” 今天,元盛井必须把这敢下毒的人揪出来,为四姐姐报仇。 不过若只说为自己讨公道,这皇宫还容不得他放肆,所以他才扯出了安文帝当幌子。 因为他知道,这事绝不可能是安文帝干的,因为这里是皇宫,他若是在宫里被毒死,那对于安文帝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就像是裤裆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果然他这话一出,杨秉熹和杨诚佑立即应和道:“这样的毒瘤必须除去!” “可是我们要怎么查?”毕竟伴读最大的也就十岁,虽然此时被元盛井煽动的一腔热血,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有人忧心忡忡:“而且这里是皇宫,我们不能随意走动。” 有人不拘小节:“现在有人威胁到了咱们陛下的安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人问道:“你们谁看到有人接触这点心了吗?” “没有。” “不知” 元盛井踩在石凳上,双手掌心朝下压了压,等大家讨论的声音降低后,才大声道:“大家静静,我有办法缉凶!” 在众目睽睽下,元盛井吹了个口哨,就召来了好几只狸侍卫。 他将那盘元盛祯唯一动过的桃花糕放在了地上,一本正经地道:“狸侍卫,你们帮我找出身上有这毒药味道的人。” 几只狸侍卫好似能听懂这糕点有毒似的,只一一上前嗅了嗅,却没有一只嘴馋舔一口。 众人都屏息凝神,似乎是怕打扰到这些狸侍卫办案。 全场只有元盛井还在念念叨叨的,在和狸侍卫们商量:“帮帮忙,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准备鸡肉干!” 狸侍卫确认了味道后,朝着元盛井发出了一声:“喵~”走吧,我闻到过这个味道。 元盛井立即让大家分成两组,一组留在这里保护现场,一组人跟他去缉凶。 等到在御书房得到消息,元盛井他们一行人已经冲到了御膳房,在狸侍卫的指示下,将一个宫女按倒在地上。 虽说皇宫内都是守卫,但他们一行全是小孩,其中还有一个皇帝的兄弟,一个皇帝的儿子,带头的还是定国公府的小世子,侍卫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派两个人跟着,一个人守在原地,一个人去御书房汇报情况。 宫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但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爷的糕点里被人下了毒,好巧不巧,你身上也有这毒的味道,你怎么解释?”元盛井说着,在狸侍卫的提醒下,从宫女的腰带里摸到了一个纸包。 纸包里的药已经没了,但还有一些淡粉色的粉末。 宫女见药包都被搜出来了,知道自己已经无可辩驳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她就算是死到临头,也想当个明白鬼。 “告诉我,你受谁的指使?”元盛井却并不想让她如愿。 宫女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元盛井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幕后主使?你我都能找得出来。” 宫女闻言目光中流露出恐惧。 这里是御膳房的院子,想找一把刀还是很简单的。 元盛井去找了一把适合自己用的小刀,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带着嗜血的危险。 真是这辈子好日子过久了,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经历过末世的,就算只是末世初期,社会秩序崩坏,人性的阴暗面全面爆发。 他身为丧尸,就算不去主动攻击,为了自保手上也染过血。 众人看到元盛井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只有杨秉熹和杨诚佑站在元盛井的左右,并没有退后半步,只是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元盛井用刀尖挑起宫女的脸,让她避无可避地和自己对视:“说,是谁指使你的?”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这口气他咽不下 元盛井拥有的精神系异能,虽然能力远不如上辈子,但让这个已经心神失守的宫女,说句实话并不算难。 “是罗嫔。”宫女目光涣散地吐出幕后之人。 “罗嫔?”元盛井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但一个小小的嫔位妃嫔,又是怎么拿到这样的毒药呢? “这毒药是谁给你的?” 元盛井可不相信一个区区嫔位,可以在前朝也如此只手遮天。 要知道,不论是尚书房还是校场,其实都属于前朝,是安文帝的地盘,皇后的手都不一定能伸到前朝来。 “是罗夫人带进宫的。” “好,好得很。”元盛井说得咬牙切齿,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道:“你们都听到了,指使她下毒的是罗嫔,带毒药入宫的是罗夫人。” 众人被元盛井狠辣的样子吓得忙连连点头。 元盛井的视线落到了跟着他们的侍卫道:“还不赶紧将你看到的、听到的去告诉我皇舅舅。” 侍卫闻言终于回过神,转身就跑走了。 这下遭殃的可不只是罗嫔和她全家了。 禁军负责宫内的安全,所有入宫的人都要经过禁军的搜查,如今有外臣家眷竟然敢带毒药入宫,还下毒谋害定国公世子。 他们御林军也难辞其咎。 元盛井才不管那劳什子罗嫔和罗夫人是安文帝女人,还是哪个大官的女眷,他只知道,自己最为珍视的家人受到了伤害,还险些因此丧命。 这口气,他咽不下,也不愿意咽下。 元盛井缓缓起身,将那张还残留有毒药的纸包细细地折好,放到自己的衣襟中,扭头问杨秉熹:“七表哥,你知道郭嫔住在哪座宫殿里吗?” “知道。”杨秉熹本能地点头:“在长春宫。” “我好久没见过太后娘娘了,你们陪我去请个安。”元盛井知道,自己要是想直接进后宫,这些御林军肯定是不能放行的,但他要是想要去看外祖母,这些人也不会故意拦他。 “那她怎么办?”杨诚佑看着地上的宫女。 “你们先出去,在院外等我。” “好。”虽然不知道元盛井要做什么,但杨诚佑听话地带着众人出了御膳房的院子。 元盛井朝着那宫女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轻声道:“我不管你是受人指使还是被人威胁,但你对我四姐姐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罢,只用手上的小刀,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划,结束了她的生命。 元盛井将沾了血的刀子在宫女的身上擦了擦。 对着还没死透的宫女道:“你放心去,我这人心善,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的。” 闻言,宫女激动得浑身开始抽搐,脖颈上的血流得便更快了,直至她失血过多而亡。 然后将刀子收进了衣袖中。 惹到他在乎的人,那就得让这群人知道,什么叫赶尽杀绝,别说活口,保证给她家的蛋黄都全部摇散。 他的目光淡淡地从押着宫女的内侍扫过,视线又落到院子里跪着的其他人身上,又朝他们和善一笑,转身离开了。 元盛井小手一挥,就带着众人往慈宁宫去。 果然,他说自己带小伙伴们去给太后请安,御林军只犹豫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元盛井他们一行人压根没进慈宁宫,一入后宫就跟着杨秉熹往长春宫走去。 等看到长春宫的殿宇外,元盛井拉住杨诚佑道:“你去帮我请下太后,就说求她速来救命。” 杨诚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身就跑了。 元盛井带着一群人蜂拥而入时,罗嫔刚午休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地往外看,就看到了七皇子带着元盛井他们一行人进了长春宫。 她强装镇定地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你们这是做什么?” 元盛井笑道:“我听一个宫女说,您这里有毒药,所以来看看。”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毒药?”罗嫔自然矢口否认,但她搭在宫女手臂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元盛井却不听她狡辩,小手一挥:“事关我皇舅舅的安危,有没有的搜一遍就知道了。” 此时,罗嫔的屋里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猫叫声:“喵~”找到了! 元盛井立即带着众人不顾罗嫔的阻碍,就要往她的寝殿里闯。 罗嫔本就心虚,自然不愿意让他们闯入自己的寝殿,可她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么多孩子呢,拦住杨秉熹就拦不住元盛井。 而她宫里的内侍也不敢动这些小主子们,都只是做做样子地拦了下。 而屋内,有了狸侍卫这个活定位,他们都不用翻箱倒柜就找到了罗嫔藏在首饰匣子暗格里的药瓶子。 元盛井将药瓶拿出来,打开将里面的粉色药粉展示到众人面前:“罗嫔竟然真的敢在宫里私藏毒药,不仅想要毒死我这个定国公世子,还要谋害皇帝舅舅!” 罗嫔没想到自认为藏得很好的药瓶,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找出来了,想要上前夺回自己的药瓶,但她根本近不了元盛井的身。 只能色厉内荏道:“你们放肆,竟敢擅闯本宫的寝殿,来人啊!快来人啊!” 元盛井将瓶子盖好,走到罗嫔的面前道:“这是在你的首饰匣子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药瓶不是本宫的,本宫也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罗嫔死鸭子嘴硬。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你母亲罗夫人入宫时带给你的。”元盛井说罢,便对众人道:“还不将这个毒妇拿下!” 伴读们虽然都是半大的孩子,但一起上也能将罗嫔按倒在地上。 元盛井等众人将她压制住,才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给你个机会,为什么要毒杀我?” 在元盛井的记忆里,自己都没见过这位罗嫔,不知这杀人动机从何而来。 罗嫔知道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自己不承认了,便狠狠地道:“你们定国公府是陛下的心腹大患,陛下顾及与长公主的情分不愿动你们,那我就替陛下排忧解难!” 元盛井闻言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笑得不可抑制。 觉得今日这事既荒唐又可笑,可笑至极。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就是这么个愚昧无知的女人,却阴差阳错地害了他的四姐姐!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罗嫔保命的底牌 安文帝得到消息后,着急地撂下御书房议事的众人,匆匆起身去了校场。 虽然他盼着元盛井夭折,但绝对不是让他在自己的皇宫里,还是用下毒这么粗劣的手段。 他一边担心元盛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边暗骂这件事的主使包藏祸心,想要挑拨他和定国公府的关系。 但等他赶到校场上时,只看到几个小崽子在保护案发现场。 虽然没看到元盛井他们,但是安文帝已经得知出事的是元盛井的伴读,元盛井追凶去了御膳房。 安文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一股气。 究竟是谁竟敢如此放肆,在他的地盘上下毒,这简直就是在他的头上拉屎。 谁知到了御膳房,也没见到元盛井他们,只看到了一群内侍瑟瑟发抖地跪了一院子,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宫女。 他不由运了运气:“谁干的?” 御膳房的主事立即膝行向前:“回陛下,是这个宫女竟胆大包天地给定国公世子下毒,被小世子和皇子们查出来了,她确实死有余辜!” 包庇、说情、上眼药都是不存在的,得亏小世子他们明察秋毫,直接抓到了真凶,否则若是让其他人来查,这御膳房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宫牢里走一遭,皮外伤都是小事,就害怕再查出点别的…… 到那时,恐怕连这御膳房的耗子都不得善终。 所以主事一股脑儿把这宫女的供词都招了:“她说是被罗嫔指使,毒药是罗夫人带进宫的。” 安文帝的额头跳了跳,有愤怒也有不安:“他们人呢?” “说是去给太后请安了。” 安文帝转身就走,这个时间去给太后请哪门子安?分明就是找借口进后宫搞事。 甚至都没问一句这个宫女是怎么死的。 尽管知道元盛井他们说去找太后是借口,但安文帝还是先跑了一趟慈宁宫。 才到慈宁宫外,就看到了太后牵着杨诚佑手出来。 一行人见到安文帝后,除了太后纷纷行礼。 “母后安。”安文帝也朝着太后请安。 “免礼。”太后此时顾不上安文帝,只道:“哀家听说你的妃子想要毒害小井。” “儿臣也是刚听说此事。”安文帝目光扫过太后身后,也不见元盛井:“听奴才说他来给您请安了,怎的不见人?” “他们去长春宫了,既然皇帝来了,那就和哀家一起走一趟吧。” “是。”安文帝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焦急到不行。 “好一个为皇帝舅舅排忧解难!”元盛井稚嫩的脸上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从袖子里抽出那把小刀,对着罗嫔的脸就是一挥。 罗嫔没想到元盛井敢动自己,还是用刀子划自己的脸。 后宫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和脸了,失去容貌几乎就等于失宠。 “啊!”她惨叫一声,想用手去摸脸,但被身后的人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你只知我定国公府是皇帝舅舅的心腹大患,却不知北面鞑靼虎视眈眈,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全因我爹的名号镇着。”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舅舅与我爹之间必然会有间隙,鞑靼必然会趁虚而入,到时候百姓民不聊生……你猜他们多久能打到京城来?”元盛井冷笑着反手又是一刀。 “我猜不出三月。”前朝灭亡还不足百年,就已经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刀。 “这就是你口中的排忧解难。” 一刀。 “当真是好大一朵解语花。” 一刀。 “你说你这么善解人意,我皇舅舅会不会废了皇后,让你当皇后?” 一刀。 罗嫔没想到元盛井这个四岁的孩子竟然这么狠辣,每说一句话,就在她的脸上划一刀。 她一直单纯地以为,安文帝不动定国公府是因为情分,如今听了元盛井的话,她才明白自己愚昧无知。 她已经被吓破了胆,颤抖着求饶:“我错了……” “不,你没错。”元盛井终于停下了挥刀:“你只是又毒又蠢。” 不是他消气了,而是罗嫔的脸已经全毁了。 等太后和安文帝赶来时,就看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罗嫔,两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井!”太后见元盛井手里还拿着刀,只觉得心惊肉跳。 元盛井听到了外祖母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太后和安文帝都来了。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罗嫔终于看到了靠山,朝着安文帝膝行两下:“陛下,救救臣妾!臣妾已有两月的身孕了!” 元盛井这才明白,这个肚子里的皇嗣才是罗嫔保命的底牌。 难怪她敢对自己下手,看来她是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定国公府便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这想法已经不是天真了,简直傻缺到冒烟了! 安文帝隐忍着怒气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元盛井一点也不怂,将小刀递给一旁的内侍,然后走到太后的面前,眼睛一红就跪下哭诉道:“外祖母,皇舅舅他要杀我!” 安文帝闻言被气了个倒仰,脸色变得铁青,却只能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朕没有。” 太后没理安文帝,只忙弯腰将元盛井拉起来:“乖乖,快让哀家看看,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元盛井摇摇头,将搜出来的毒药交给太后:“这是我们从罗嫔的梳妆匣子里搜出来的,她说是为了给皇舅舅排忧解难,才要毒杀孙儿!” 太后接过药瓶后,朝安文帝看了一眼。 “这是情人毒,粉色微甜,被罗嫔派人下在我的糕点里,若不是被我的伴读吃了,您就见不到我了!呜呜呜~” 元盛井哭得可怜,还口齿清晰地将来龙去脉,如竹筒倒豆子般说清楚。 “罗嫔还说定国公府是皇舅舅的心腹大患!” 安文帝想要杀人的目光扫向罗嫔,罗嫔张张嘴想要否认,但刚她的话在场许多人都听到了,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太后看向安文帝:“皇帝,这女人说得可是真的?” 安文帝除了否认,还能说什么? “母后,朕从未这么想过,这罗氏必是受了小人挑拨。”他为了摘清自己,已经连罗嫔都不愿意称呼了。 罗嫔闻言瞬间瘫倒,眼里的希冀也黯淡了下去。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骗骗三岁小孩 “既是如此,来人,将罗嫔宫里的人全部押入宫牢,给哀家仔仔细细地审!”太后是真的很生气。 她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千娇百宠地养大,谁知就被胡国求娶远嫁他国。 那时候她眼睛都要哭瞎了,也无法改变自己女儿联姻的命运。 在胡国的那些年,她女儿为了两国关系做出了多少的牺牲,吃了多少无法为人道也的委屈。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竟然还要被这个皇帝忌惮怀疑。 好不容易给定国公诞下一个儿子,竟然差点让这个孩子折在后宫。 这和在她心头捅刀了有什么区别?! “外祖母,小井害怕~呜呜呜。”元盛井还在呜呜咽咽地哭着。 这哭声让太后的心仿佛被人攥在手里揉捏般难受:“乖,别怕,有哀家在,谁也不敢动你。” “可,小井也……”安文帝的目光从罗嫔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划过。 有一丝心疼,但远不及现在对她的厌恶。 心疼的是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但更厌恶这个蠢货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只不过,元盛井这么有恃无恐地在他后宫乱来,是在挑衅他这个帝王的权威。 安文帝后面的‘过了’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元盛井打断了:“皇舅舅,你不用谢我。” “嘎?” 谢什么? 他把朕的后宫搅得一团乱,还让朕谢他? 元盛井还红着眼睛,伸手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一脸坚强地道:“这女人怀有身孕,还私藏毒药,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元盛井说得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透了罗嫔的险恶心思。 “皇舅舅,我刚都差点被这个女人骗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挑拨我们舅甥的关系!” 安文帝:其实咱俩的关系不用别人挑拨也没多好。 “这样蛇蝎般的女人我帮你找出来了,还特意划了她的脸,让她无法再魅惑君主!” 安文帝:你这和直接骂朕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元盛井的小嘴还叭叭个没完:“她的毒药是罗夫人带进宫的,母子俩狼狈为奸!” 安文帝:…… “皇舅舅,你要好好查查他们!” 安文帝:你在教朕做事? 元盛井越说越来劲:“她今天敢毒害我这个世子,明天就敢对皇子们下手,后天保不齐就轮到您了!” “够了。”安文帝终于听不下去地打断了元盛井的滔滔不绝。 元盛井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安静得太快了,安文帝不由得看向了他。 便只见元盛井的眼眶又涌出泪水,看着他的眼神中尽是失望。 然后就是充满愤怒地大吼:“皇舅舅,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这语气,这表情,这台词……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只是这样的神态落在一个四岁稚童的脸上,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了。 让得到消息赶来的皇后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皇后被宫女们扶住后,抬抬手示意不要出声,她倒要听听,这长春宫里唱的是哪出。 安文帝也被元盛井这一嗓子吼得一愣。 就见元盛井一把将太后手里的那瓶毒药夺过去,跟个小牛犊一般冲向了罗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整整一瓶毒药全灌进了罗嫔的口中。 “看来让她毁容,她依旧能够魅惑君心!今日就算会被皇舅舅厌弃,我也要为皇室除掉这个祸乱根源!” 罗嫔已经软倒在地上,浑身开始抽搐。 只是她就没有元盛祯的好运,没有人为她做急救。 元盛井说得有多大义凛然,安文帝昏君的帽子就戴得有多结实。 “皇帝!”太后也开始出言警告皇帝。 安文帝后槽牙都要磨平了:“母后,我只是想说她腹中还有朕的孩子。” “一个罪妃而已,不配为皇帝你生儿育女。”太后一语便为这件事下了定论:“莫不是皇帝你当真如小井所说,被女色蛊惑?” “朕没有。”安文帝只能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这就对了,你要切记自己是皇帝,圣体关乎国体,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冒险!”太后打了一巴掌后,还不忘给个甜枣,安抚一下安文帝。 果然,安文帝虽然还憋着气,但面色已经有所缓和:“儿臣明白。” 在两人说话时,元盛井忽然发现手中的药瓶有些奇怪:“咦?” 太后的视线立刻回到了元盛井的身上,朝他招招手:“小井,你过来。” 元盛井便又跑回了太后的身边,低着头不肯说话。 太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你皇舅舅只是心情不好,不是有意凶你。” 元盛井低着头,仗着身高优势,知道没人能看到,撇撇嘴: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再说他今年都四岁了,而且皇祖母您自己都不信吧? 太后见他没反应,便轻声唤起他的名字:“小井?” 元盛井终于看清了瓶身上的花纹,立即抬头将药瓶递给太后,指着自己的新发现:“外祖母,你快看!” 太后接过瓶子顺着元盛井的手指,看到了瓶身上的花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抬眼看向安文帝:“皇帝,你看。” 安文帝便走近了一些,接过太后手里的瓶子,仔细端详起来。 很快,他也看出了不对。 这瓶身上的花纹样式,一朵三瓣梅,特别就特别在每片花瓣的脉络,都像是一只眼睛。 分明就是前朝皇室的家徽,也是如今民间的邪教图腾——三眼梅。 前几年这个三眼教,还趁着京城地动,造谣说安文帝德不配位,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想要造反上位。 结果虽然是惨败,但也让安文帝做了好一段时日的噩梦。 安文帝的怒火瞬间转移,看到地上的罗嫔尸体,都想亲自上去踹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来人,将这罗氏丢入乱葬岗,罗氏一族不论老幼全部下狱!违令者杀无赦。” “是!”御林军校尉立即上前领命。 “给朕好好地查,查出个水落石出!” “哀家乏了,这里就交给皇帝了。”太后知道后面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牵着元盛井的手,就转身离开了长春宫。 元盛井朝着和自己一起来的小伙伴们招招手。 大家立即意会,朝安文帝躬身行礼后,便混在太后的仪驾后溜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您先别着急死 安文帝现在也顾不上和元盛井算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这群小崽子离去。 太后出了长春宫就看到了皇后一行人,也不等皇后朝自己行礼,就径直走开了。 皇后恶心定国公府的事,太后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愿意给皇后留脸面。 再说了,她若停下受了皇后的礼,元盛井也必得朝皇后行礼,太后可舍不得自己的外孙受这份委屈。 尽管太后没有多给皇后一个眼神,但皇后还是朝着太后行了礼,直到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起身踏入了长春宫。 就看到站在原地出神的安文帝,皇后并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安文帝看着已经死透了的罗嫔,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宠爱的妃嫔竟然会和三眼教有勾结。 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里都被三眼教的人渗透进来了。 这还只是被发现的,是不是还有其他隐在暗处的细作? 安文帝只觉得后脊发凉,感觉自己的噩梦又要卷土重来了,这让他还怎么安枕。 元盛井也没有在后宫多待,送太后回慈宁宫后,便带着小伙伴们出宫了。 他着急回去看四姐姐元盛祯的情况。 但元盛祯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正如常太医所说,这个情人毒对人体的伤害是极大的。 尽管元盛井反应得极快,对元盛祯进行了一定的解毒和催吐,但也只是勉强保住了元盛祯的性命。 她的底子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余生都得精心养着。 可就算是精心养着,她的寿命也受到了影响,更无法生育子嗣。 元盛井听到之后心疼地直落泪:“四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替我受罪!呜呜呜……” 元盛祯已经昏睡了一觉醒来了,看着元盛井趴在自己床边哭得凄惨,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快别哭了,我还没走呢!” 只是因为被毒药侵蚀了身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看上去更像是抚摸他的小脸。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防备。” 她怎么会怪小六呢,他一个四岁的小孩,他也是受害者。 真正应该恨的是那些动手的和幕后之人。 元盛井擦了一把眼泪,将肉嘟嘟的小脸往元盛祯的手心里凑了凑。 “四姐姐,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下毒的宫女和指使的宫妃,我一个也没放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背后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元盛祯听着他充满孩子气的话,只是努力地扯唇露出一抹微笑,显然是并没有当真。 但显然长公主并没有忽视元盛井的话,揪着耳朵问他:“你都做了什么?” 尽管耳朵被揪得生疼,元盛井依旧倔强地道:“我手刃了宫女,用从罗嫔屋里搜出来的毒药,毒杀了罗嫔。” 元盛祯闻言,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长公主也顾不上教育元盛井了,忙转身去叫太医进来诊脉。 广乐院顿时又乱成了一团。 元盛井被长公主从屋里赶了出来,他左右看看抓住一个侍女问:“我爹呢?” “国公爷带着府兵出去了。” 元盛祯被人抬回来时,正巧撞见了定国公,他听闻了来龙去脉,提着剑就出门去了。 所以府里人并不知他的去向。 定国公的耳目众多,几乎是元盛井前脚进了后宫,他就已经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知道这件事是罗嫔和罗夫人干的。 他直接杀去了罗府,直接将罗府的大门拆了,直奔罗府正院。 “搜!”定国公一声令下,跟着他一同来的府兵就直接破屋而入,将屋里的女眷统统押了出来,集中在院子中间。 其中挣扎最厉害的就是罗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将她拽出来的府兵将她推到在定国公面前,面无表情地双手抱拳:“国公爷,这人便是罗夫人秦氏。” 罗夫人被推倒在地上,手心被地上的小石子划破,火辣辣地疼。 但当她听到府兵的称呼时,她心头便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一种既兴奋又害怕的感觉,直冲她的天灵盖,让她忍不住轻颤起来。 罗大人此时也闻讯赶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指着定国公的鼻子就是一顿呵斥。 这也正常,毕竟定国公是武将,罗大人的文臣,而文臣向来就是看不上武将的。 只是平时定国公都全当是耳边风,根本都懒得搭理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官。 但今天的定国公,只觉得他聒噪,忍不住抽出自己的刀横在罗大人的脖子上:“闭嘴!” 罗大人骂人的话才顿了一瞬,然后就嚷嚷着要撞死在定国公的刀下,留一世清明。 “罗大人,我建议您先别着急死,先看看您这位继室给您准备了什么惊喜。” 齐汛眼疾手快地用折扇挡在了罗大人的脖子上,阻止了他的自寻短见,语气嘲弄:“若是提前死了,等九族都在底下团聚了,您还被蒙在鼓里,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罗大人惊疑的目光这才落在罗夫人的身上,终于意识到她便是罪魁祸首,不由颤着手指向她:“你都做了些什么?” 罗夫人抬起自己下巴,那双丹凤眼亮得惊人,而她说出的话,却让罗大人直接撅了过去。 “我和您女儿联手毒杀了定国公府世子。” 在罗大人晕过去的一瞬,齐汛抬腿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 转移了罗大人的倒地方向,才保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不至于提前摔死在这里。 罗大人只是短暂地昏迷了一小会儿,便悠悠转醒,耳边就传来了罗夫人的声音。 “定国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是陛下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他趁我入宫看望罗嫔时,强迫我委身于他,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被他强占了去,落下了这样的把柄,便只能任他驱使……” “冤有头债有主,你应去找陛下报仇。” 罗大人刚清醒的神智,瞬间又崩了,又晕死了过去。 定国公只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地上的罗夫人,这拙劣的演技。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爱卿刚说什么? 罗夫人被定国公的死亡凝视看得浑身不适,不安地动了动指尖,直到再次感觉到手心的火辣感,才又冷静了下来。 也不再开口挑拨了。 定国公的视线又落到了罗夫人的手上,慢步走上前,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罗夫人疼得已经面目扭曲,用另一只没有被踩的手去扒拉定国公,也不过是蜉蝣撼树。 定国公欣赏着罗夫人脸上不断转变的脸色,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用力地碾了碾。 她不禁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想要用簪子去扎定国公的腿。 但她才将簪子拔下来,就被齐汛夺走了:“这簪子不错,借我欣赏欣赏。” 说着,他好似真的觉得这簪子极好看,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但罗夫人好似极看重这个簪子,此刻都顾不上自己的手了,伸手想要去抓齐汛的衣摆。 齐汛好似是觉得自己站的位置光线不大好的样子,在罗夫人抓住自己衣摆前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这支簪子就看似很普通,又好似真的很普通。 反正齐汛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之所以觉得这簪子特别,全靠看罗夫人的反应,才判断出来的。 但这簪子好似并没有什么机关,掂在手里的分量感十足,应该也不存在什么空心。 齐汛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簪子递给定国公。 定国公不耐烦地扫了两眼,便将簪子递回给齐汛:“这上面镶嵌的不是玛瑙,是红玉髓。” 红玉髓一种极其廉价的宝石,虽说文官讲究两袖清风的好名声,但罗大人怎么说也是三品的京官,夫人竟然戴着一个红玉髓的簪子,就很违和了。 要问定国公是怎么知道的? 那自然是因为家里有个金尊玉贵的长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见得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一二了。 齐汛恍然大悟,就地蹲下,朝着罗夫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后,下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 直接将簪子上的红玉髓,对准石阶的棱角磕了上去。 第一下,只在红玉髓上留下裂痕。 第二下,红玉髓终于碎了,露出了镶嵌红玉髓的底托。 上面是清晰无比的一个三眼梅。 罗大人是被这清脆的敲击声吵醒的,他却没有了起身的打算,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生无可恋地望着被正院的屋檐,框出来四四方方的天空。 天蓝蓝的,云白白的…… “找到了,是三眼梅。” 三眼梅,三眼教…… 受不了刺激的罗大人,这次是彻底嘎了,再也醒不过来的那种。 定国公这次没有再接过那支簪子,只挥挥手:“直接送进宫里去,让陛下过过眼。” 别一天吃饱撑着老是盯着定国公府不放,看看真正想要掘他皇位的人到底是谁吧! “是。”齐汛转身就准备走,正巧撞上了被安文帝派来的御林军统领,便热情地扬起微笑,朝对方打招呼:“王统领,好巧啊!” 御林军统领王权义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巧个屁!他是来抄家拿人的,不是来逛街买菜的! 虽然他在罗府门口看到那两扇四分五裂的大门时,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但没想到定国公动作这么快,都已经搜到了东西。 “卑职参见定国公,我是奉旨来查抄罗府,捉拿要犯的。”王权义进院后,就客客气气朝定国公行礼,并告知来意。 “嗯。”定国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依旧不动如山。 王权义却抓耳挠腮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是几个意思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罗府的正院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 定国公的府兵已经搜出来了不少的东西,叮叮当当地在正院的地上堆出了一座小山:“国公爷,已经搜完了,可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定国公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些物证和这位罗夫人带走。” “国公爷!”王权义忙喊住定国公:“这不好吧?” “没事,你该干嘛干嘛,这女人是三眼教的,你们应付不来,我带回去让杜汤帮你们先审审。”定国公一脸大度摆摆手,便带着自己的府兵扬长而去。 王权义呕血三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定国公将人带走。 等定国公一行人都走出视线范围内,他才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王八拳。 他身边的侍卫等他发泄完,才敢上前弱弱地问一句:“大人,咱们还抄家吗?” “抄!”王权义咬牙切齿:“给老子掘地三尺的抄!” “是!”御林军立即领命开始行事。 第二天一早,向来都是准时上朝的定国公竟然迟到了。 安文帝顶着两个黑眼圈,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定国公那空着的位置,忍不住出神。 连台下滔滔不绝的御史在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望陛下明察!”直到吴御史慷慨激昂的最后一嗓子。 才终于让安文帝回过神来:“爱卿刚说什么?” 吴御史:…… 满朝臣子:…… 安文帝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有事要奏的吗?” 潜意思:无事便退朝吧! 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三眼教派来谋害自己的,他想逃却插翅难逃。 被噩梦惊醒的安文帝几乎一夜未合眼,所以现在才这么神思不属。 吴御史深吸一口气,准备将刚才和参奏再说一遍:“臣要参定国公目中无人……” 下一瞬,一个镇纸就被砸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就是安文帝的呵斥:“你放肆!” 吴御史被砸蒙了,不明白自己怎么才起了个头,就惹怒了帝王。 “定国公满门忠烈,岂是你一个御史,空口白牙就能诬陷的?!” 吴御史:陛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安文帝:以前朕还以为三眼教都死绝了呢!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要禀奏于朕的?”安文帝这次问得明显就带了七分的火气。 “臣,有事要奏!”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吴御史参了一本的定国公。 他迈着四方步,霸气侧漏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大殿中间,朝着安文帝行了一个军礼,又重复了一遍:“臣,有事要奏。”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以防他狗急跳墙 定国公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折子,双手捧高也眉心齐平。 安文帝立即示意内侍海生去将折子接过来。 等到安文帝开始阅读他所上的奏折时,定国公才开始道:“各位应该都听说了,昨天下午有人在皇宫里给我儿子下毒。” 一瞬间,朝堂上仿如洒水入油锅般炸了锅。 吴御史终于知道安文帝今日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原来是昨天发生的事毕竟涉及后宫和皇家体面,所以知道的人也不敢出去乱说,所以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并不知道昨天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定国公昨日突然带着府兵去抄了罗府,气死了罗大人,带走了罗夫人…… 后来不知怎的就传成了定国公觊觎罗夫人的美貌,直接上门强抢,罗大人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据说昨天傍晚,定国公府世子也带人去了罗府,为了给长公主出气,将罗府砸了个稀巴烂,连房顶都被拆了,墙皮都被扒开了,水井都被石头填满。 连定国公和御林军都没查出来的密室,都被他扒了出来,躲在密室里的小孩也被挖了出来。 整个罗府,别说是活物了,就连一颗完整的鸡蛋都没留。 如今的罗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也是吴御史今天要参定国公府这对父子的原因。 而中间来抄家拿人的御林军完美隐身。 因为御林军代表的是皇上,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抓罗家人,但皇帝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果然,比起真相,大部分人更喜欢听其中的八卦,若是这八卦再掺杂一点男女之情,不出三天就能传出不只是个版本的爱恨纠缠。 因此,当定国公张口就是有人要毒害他的儿子时,众人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原以为是强取豪夺的本子,他们这些群众都已经开嗑了,结果你告诉他这是杀子之仇,他们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幸亏我儿子机敏,一下就揪出真凶和幕后之人,敢在皇宫里下毒的正是罗嫔和罗夫人。” 也就定国公这样声如洪钟的,才能一开口就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我得到消息去搜查罗家,发现罗夫人和消失已久的三眼教有瓜葛,便将人抓回去连夜审讯。” “杜汤的手段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他只用了半晚上,就让罗夫人全招了。” “罗夫人自称是前朝的公主,一直被三眼教的人精心照顾,之所以会给罗大人当继室,就是看中他有一个入宫当嫔妃的女儿,想要以此来接近安文帝。” “罗嫔便是受她挑唆,以为帮皇帝除掉我定国公府的未来,就能更得圣心。” 说到此处,定国公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皇位上的安文帝。 这件事,若说是安文帝安排的,定国公也是不相信的。 但安文帝肯定是在罗嫔那流露过对定国公府的不喜,甚至是直接表达过。 这才让想要争宠的罗嫔这么作死…… 安文帝被定国公这一眼看得如芒在背。 “所以才有了我儿昨日的祸端。”定国公的目光很快便移开了:“我们顺着罗夫人的这条线,很快就找到了三眼教在京城的据点。” “陛下,今日臣来晚了,便是去抓人的。” 罗夫人是昨天下午被送到杜汤手里的,等到了夜里,定国公刚睡下就收到了杜汤审出来的结果,一个鲤鱼打挺他就去抓人了。 等将三眼教在京城的据点翻了个底朝天后,又开始审三眼教的人。 这么一折腾,定国公也是一夜未合眼。 等早上拿到新的供词时,他才发现天都亮了,自己上朝迟到了。 “为了防止他们提前逃跑,昨日臣便下令封了京城的各个出口,这才能够瓮中捉鳖。” “我还查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就是这前朝公主还不止一个。” “我这儿有份名单,如今在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们,近一半家中都有前朝公主。” 闻言,好不容易安静的群臣又骚乱了起来。 开始互相‘谦让’。 “刘某家人口简单,不如您有艳福。” “啊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西街小巷养了外室。” “也不可能是我家,我那夫人善妒,容不下一粒沙子。” “对对对,我家夫人也善吃醋。” “白某不才,是个惧内的……” 平日里一个个在背后没少吐苦水,说自己夫人厉害的大人,今天都扬眉吐气地挺直了腰杆,自豪地说一句:“果然妻贤夫祸少!” 而那些府中妾室多的,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推测哪个妾室竟是前朝公主。 听得定国公不由得抽抽唇角,他自娶了长公主后便再没有过别的女人,以往这些人没少在背后蛐蛐他们夫妻俩,不是说他趋炎附势,就是说长公主为人霸道。 现在就轮到他们自己身上,就成了妻贤夫祸少,还真是双标。 不愧是文官,好的坏的都让他们说完了。 “不对啊!”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前朝都灭了多少年了,当年的皇族就算是还有血脉,也应该极稀薄,怎么还能有这么多公主?” 安文帝和定国公同时向发出疑问的大臣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你问到了关键问题。” “经过审问,三眼教已经有人交代了,这些所谓的前朝公主不过是幌子,用来忽悠这些无知少女为他们卖命的。” “这些女孩都是不到三岁就被他们收养或买入,然后从小给她们灌输灭国之仇,然后再精心培养她们的琴棋书画,等到她们到了适婚年龄,再以各种身份被送到京城,再辗转进入各位大人的府中。” “其中最成功的就是罗夫人,她是唯一一个当了正妻的。”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定国公没有说,那就是:也是唯一爬上过龙床的。 毕竟还是得给这位安文帝留点面子,以防他狗急跳墙。 “甚至还有被送入宫中当宫女的。”面子留了,里子就得翻出来让安文帝自己看看。 安文帝果然坐立难安地追问:“可有名单?” “臣不才,还没有审出来。”定国公一脸惭愧地低头。 啊呸!审出来也不告诉你,吓不死你个狗皇帝!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打小就会哄人 安文帝垂眸眼神晦暗地看着定国公,久久不语。 安文帝:少装蒜,朕知道你有名单。 定国公:我说没有就没有。 这场交锋,显然是更怕死的安文帝败下阵来:“无碍,朕相信给定国公两日,定能审出结果。” 安文帝:划重点,两日、结果,朕不管有多困难,只要结果。 定国公双手抱拳,面上倒是极恭敬:“臣领命。” 安文帝这才满意地起身离开。 “退朝。” 等安文帝的身影刚消失,众大臣便立即将定国公围了起来。 毕竟谁家要是有个前朝公主,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睡得着啊。 哪怕明知是假的,也如鲠在喉。 定国公忙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听他说。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都紧紧地盯着定国公。 “各位同僚莫急,我就知道你们得知此等噩耗,必然会坐立难安,所以元某入宫时,已经让禁军去各位府上抓人了。” 众人:你#%$%!+%*^^%*&……  (此处因骂得太脏,被消音了,请自行脑补~) 围着定国公的众人瞬间变脸,骂骂咧咧的一哄而散。 一个个都归心似箭的,想回去看看自家后院有没有乱起来。 定国公看着所有人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德行!” 然后才施施然出宫。 不只安文帝,他也得回去好好补觉。 哎~老了,熬不动了。 元盛井昨天亲自带人去砸了罗府,才将将把胸口堵着的气发泄了一些。 今天一大早,先去监督四姐姐喝药,盯着她喝完药, 元盛垚再送上一颗蜜饯,让她甜甜嘴。 见她的脸色已经没有昨天那么苍白了。 这才让元盛井松了一口气,他拉着元盛祯的手道:“四姐姐,你放心,以后我养你!” 还不等元盛祯说什么,就有一道女声传了进来:“大姐姐,你快听听,咱们小六真是打小就会哄人。” 这是二姐姐元盛柠的声音。 然后就见侍女将二人迎了进来。 大姐姐元盛铃手里拿着团扇轻轻掩唇:“得亏是自家姐妹,他这话要是给别的姑娘说,咱爹就该准备娉礼了。” “大姐姐、二姐姐~”元盛井立即起身给她们让位置。 “大姐姐、二姐姐,咳咳……”元盛祯也想起身,但却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 “你快躺下吧。”元盛柠快步上前将元盛祯按回床上,让她躺好。 “自家姐妹不用多礼,再说你为小井挡了一劫,就是全家的功臣。”元盛铃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元盛祯的手背。 元盛祯只能扯出一个微笑:“也幸亏中毒的是我,小井知道怎么救我,万一是他中毒了,那我和小五也便束手无策了。” 想到这里,元盛祯是真的庆幸。 说话的工夫,元盛涵也来了,她向来是个内向的,来了也是静静地坐着,听姐妹们的话,时不时地点头。 等到用过午饭,元盛井难得没有午休,带着书仪出了门:“书仪姐姐,那些三眼教的人被关在哪里?” “刑狱里。” 刑狱,正如它的名字,就是专门进行各种刑讯的地方。 “走,咱们去看看。”元盛井小手一背,迈着四方步就走在前面。 落在书仪的眼中,活脱脱就是定国公的缩小版。 元盛井想要去哪,书仪都会陪着他去。 两人直奔刑狱,却在门外被守卫拦住了。 这也是书仪并没有阻止的原因,她一开始就知道这里进不去。 能进刑狱的都是大案要案的犯人,这里的守卫可以说比天牢的还严密。 因为天牢里关的已经是认罪或是被判有罪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了。 但进了刑狱的人会经历残酷刑讯,就没有杜汤撬不开的嘴。 而外面的人就会提心吊胆,生怕被供出来,所以铤而走险想要杀人灭口的数不胜数。 因此刑狱的守卫几乎只略逊于皇宫。 元盛井却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守卫看过后便放行了。 进了刑狱后,书仪才小声问:“你哪来了令牌?” “找我爹借的。”元盛井将令牌揣回怀里,仔细地拍了拍。 “借?” 这么重要东西,定国公怎么会借给一个四岁的孩子,肯定是元盛井偷来的。 果然是那句老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元盛井却一点也不心虚:“我爹的以后就都是我的,所以我不过是提前拿来用用。” 书仪:……你可爱,你说得对。 刑狱的入口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顺着台阶一直下去,还有两道守卫的关卡。 然后就是一排审讯的刑房,再往里去才是关押待审犯人的地方。 今天的刑狱很是热闹,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都是定国公连夜送进来的三眼教成员。 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完了的,已经被送回牢房里关押了,还有牢饭可以吃。 嘴硬的自然还在挨个体验杜汤的刑讯手段。 杜汤从昨天下午一直忙到了今天上午,元盛井进来时,他正躺在牢房里午睡。 一个刑讯官发现了元盛井的身影,忙放下手里的烙铁,朝他拱手作礼:“您是?” 元盛井再次拿出令牌晃了晃:“我是定国公府世子。” “见过世子!”刑讯官更加恭敬地弯了弯腰:“不知您来有何指教?” 元盛井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想杀的我主谋。” “这个就是京城三眼教的舵主艾犷。”刑讯官指了指正被他吊着刑讯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刑讯手段变成了一缕一缕的,挂在身上也已经起不到蔽体的作用。 他身上也是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块儿好肉。 元盛井朝他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两人的身高差,干脆朝刑讯官招手:“去给我搬个高些的凳子来。” “是。”刑讯房的角落就有座椅,所以他直接搬了过来:“世子爷,这放哪?” 元盛井指了指艾犷面前的位置:“就这儿。” 刑讯官立即照做,然后还搭手将元盛井扶了上去,成功让元盛井站在了艾犷的面前,与他平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当朝第一酷吏 艾犷缓缓抬起头,想看清来人,但他的眼睛一只被打得红肿,已经睁不开了。 元盛井先看清了艾犷的模样,说看清模样也不太准确,主要是看清了他现在的惨状。 一只眼睛肿到仿佛给眼皮里塞了一枚核桃,另一只眼睛被头上的血流下来糊成一片。 脸颊上也是遍布青紫红肿,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就像是砂纸摩擦出来的声音般:“你是谁?” 才吐三个字,脑袋便像是重如千斤地垂了下去。 元盛井看他抬头都费力的样子,伸手朝书仪摊开。 书仪立即意会,去摆放刑具的桌子上挑了一把长短合适,还轻便的刑具,还细心地用帕子将上面的血迹擦了擦。 发现血迹已经渗进去干了,根本擦不掉,便将帕子缠在抓握处,才递给元盛井。 元盛井接过后用它挑起艾犷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是你们想要杀的人呀。” 清脆可爱的童音,落在艾犷的耳中,仿佛听到了恶鬼的呢喃。 就连行刑官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该我问你了。”元盛井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只是好奇:“杀了我,定国公府和皇上之间便有了裂痕,安文帝不敢再让我爹出京,鞑靼那边必会乘虚而入,可……这对你们三眼教没有任何好处啊!” “所以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呵~”艾犷发出了一声呵笑声,似乎是嘲笑元盛井的无知。 “任何一件事,都必然有利可图,说说吧……”元盛井毫不在乎他的态度,不动声色地动用自己的精神力。 “我们和鞑靼达成共识,灭掉安朝后,秦山以北归鞑靼,以南……” 元盛井回头看向呆住的提刑官:“愣着干嘛?记口供啊!” 行刑官这才回过神,立即坐到桌边,开始提笔记录。 “以南归我们三眼教统治。” 元盛井继续发问:“听说你们是前朝皇室?” “前朝?呵呵,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艾犷双眼空洞,嘴却不停。 “难道你们的老大不是前朝皇室吗?”元盛井一脸八卦。 “前朝皇室都被我们骗出来全弄死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南朝皇室……” “哇哦~”要不是手里还拿着刑具,元盛井都想给三眼教拍手鼓掌了。 难怪你们能成事呢!做事足够狠辣果决。 “那你们的总教在哪?” “在……”终于,艾犷精神崩溃了,彻底昏死了过去。 元盛井只能惋惜地叹口气,将手里的刑拘递给书仪,朝着行刑官道:“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人都扛不住了。” 反正将人聊死的锅,他肯定不会自己背。 而且这样的锅也不是他这个四岁的孩子能背动的。 精神内耗什么都是不存在的,元盛井的人生宗旨就是:怪天怪地怪别人,绝对不能怪自己一点。 天降这么大一口锅,行刑官不禁一脸苦相,他真的就是例行审问,正经的手段还没用上呢! 但元盛井很是贴心地又补了一句:“也怪这人养尊处优的,身子骨看上去好,其实一碰就碎了。” “对对对!”行刑官立即点头附和,有台阶就赶紧下。 已经彻底破碎的艾犷:有没有人管啊!欺负他死人无法喊冤呗! “只是可惜了,还没问出他们的老窝在哪。”元盛井在行刑官的搀扶下,从椅子上一跃而下。 “就差一点点。”行刑官也很是惋惜。 “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想要和鞑靼划山而治,那他们的大本营很有可能在南面。”元盛井热心地帮行刑官划重点。虽然这个重点不画也罢。 秦山以南也同样幅员辽阔,只知道在南边也没什么用。 不过行刑官还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世子爷说得对。” “咳。”刑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咳。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入眼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他一袭青衫满身的书卷气与这牢房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罪恶,只是轻轻地看着元盛井,就让他察觉到这人带来的窥视感。 那是一种仿佛被人扒光了所有伪装的感觉,明明没有杀伤力,却让人毛骨悚然。 行刑官忙行礼道:“大人,您醒了?” 之所以这么问,只是因为杜汤其实才睡了没一会儿。 “太安静了。”杜汤抬抬手,目光从元盛井的身上又转到书仪的身上:“这两人是?” 杜汤有极其严重的失眠症,无意中发觉自己在这些人的哀嚎中,竟然可以安然入眠,所以他就在挑了一间能听清刑讯室动静的牢房,作为自己的休息室。 此刻他之所以会醒来,就是因为刑讯间的哀嚎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才让他忽然惊醒了。 “回大人,这位是定国公世子。”行刑官立即回答,然后又向元盛井介绍:“世子爷,这位便是刑狱的管事,杜汤杜大人。” “你就是杜汤!”元盛井的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杜汤。 谁能想到,当朝第一酷吏,竟然是这般文弱书生的模样,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久闻大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只没想到您竟然还是个面如冠玉的美人。” 杜汤突然被夸,还是被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夸,不自觉地有些羞赧,但还是强装不为所动:“小世子谬赞,不知世子为何来此?” “来问问这些人要杀我的原因。”元盛井说着还忍不住摇摇头:“可惜了,这人太弱,话都没说完,人就断气了。” 杜汤这才注意到艾犷不是昏过去了,而是已经死了。 他自然不会质问元盛井,而是将目光盯向行刑官:“怎么把人弄死了,他招了吗?” “招了、招了,招了一些。”行刑官忙将自己做的笔录拿来,递给杜汤过目。 杜汤看过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向元盛井:“小世子,既然这人已经没了,不如下官送您回去。” 元盛井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有负其君子之名 元盛井跟着杜汤出了刑狱,在即将上车时,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我要去朱雀大街那边买些东西,就不和您一起走了。” 说罢,转身朝着书仪挤眉弄眼,示意她配合自己。 他是偷的令牌,要是被杜汤送回定国公府,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书仪立即意会,煞有介事地附和:“对,您还得去帮四姑娘买些蜜饯。” 杜汤也不拆穿他,只微微点头:“那好,小世子请便。” 说罢便径直上了马车。 不是杜汤没看出元盛井的小动作,而是他原本就只是想将元盛井带出刑狱,那里毕竟血腥气重,不适合四岁大的孩子玩耍。 元盛井感觉自己逃过一劫,开心地蹦跳着往南街方向去,嘴里还哼唱着不成调的歌:“甩锅甩锅~越甩越帅~送你一口锅~不必多谢~” 没调也没韵,犹如魔音灌耳,听得书仪都觉得耳朵疼。 终于,书仪也受不了地打断了他:“世子,我们这是去南街?” “对啊,说到做到,去买些蜜饯,对了,我记得四姐姐最喜欢看书,再去给她买些书……”元盛井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盘算着给元盛祯买些什么东西。 等到了蜜饯铺子,元盛井小手一挥就将每样蜜饯都包了一份:“送去定国公府。”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逛街,担心囊中羞涩的他了。 如今的他小手一挥就是买买买,连价都懒得问。 等到了书铺,元盛井才认真地挑了起来。 那些什么酸秀才和千金小姐的意淫话本,绝对不能流入四姐姐房里,污了她的眼。 万一把人看成恋爱脑,岂不是坏菜了。 要知道,末世的恋爱脑,连丧尸都不吃的。 但也不能完全隔离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于是元盛井挑了些无关风月的书让掌柜的直接送去定国公府。 但有关情爱的话本子,他也挑了一些让书仪拿着,等他回去审阅一遍,没问题了再给他四姐姐送去。 他还在街上挑了一些新鲜玩意儿,也统统打包回去给四姐姐解闷玩儿。 等元盛井满载而归时,才进门就被他爹逮了个正着,拎着他的领子就走,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元盛井忽然双脚悬空也不惊慌,只是朝着书仪喊:“记得把我给四姐姐挑的东西给她送去,你提着的书送到我的书房里,别弄错了……” 书仪认真地点点头,转身就去忙了,任由定国公将元盛井提走。 毕竟连定国公的令牌都敢偷,这熊孩子的确得被修理修理了,树不修不直啊。 直到等书仪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元盛井才想起自己忘了交代最重要的。 帮他去搬救兵! 终于发现自己没有援兵的元盛井,开始扯着嗓子嚎了:“救命啊!” “闭嘴。”定国公额头青筋直跳,一进书房门的门便将他撂下:“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元盛井装傻,一脸无辜地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大掌。 定国公摸出提前准备好的鸡毛掸子,威胁地架在元盛井的肩上。 元盛井瞬间就老实了,从衣襟里拿出令牌放到他爹的大掌中:“您说的是这个啊,我今天出门时在门口捡的,既然是重要的东西,您就仔细收好,得亏是我捡到的……” 定国公不管元盛井如何叭叭,仔细检查了一下令牌,确定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个浑小子,知不知道这令牌也是可以了调动禁军,真是什么都敢偷! 他将令牌往自己的腰间一别,就看到元盛井狗狗祟祟准备开溜的背影,立即又用鸡毛掸子抵住他的肩膀:“你去哪?” 元盛井才转个身就被发现了,只能尬笑回头,举起双手示弱:“爹,咱们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老子今天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定国公说着已经扬起了鸡毛掸子,对着元盛井的屁股就是一棍。 “啊!”元盛井屁股猝不及防地剧痛,直接被打得原地起跳,嗷一嗓子就往外跑:“你个老登,怎么还真打呢?!” 定国公也挥舞着鸡毛掸子追了出去:“你叫老子什么?” “老登!”元盛井小腿倒腾得更快了。 “你偷我令牌你还有理了?!” “我都说了,我那是捡的,捡的!”元盛井嘴硬不肯承认。 “捡的?那你给老子说说,你是在哪捡的?”定国公信他个鬼! 这种关系重大的令牌,他轻易都不会随身带着,又怎么会让元盛井捡去? “就在我院子门口。”元盛井说得信誓旦旦,还不忘补充一句:“而且我最近都没有来过你的书房!” 定国公被他的话唬住了一瞬。 他的书房毕竟是重地,时刻都有人守着,的确没见过元盛井进他的书房。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察觉不对了,挥鸡毛掸子的频率更快了:“捡来的东西,你就知道这东西能进刑狱?” 元盛井这才想起杜汤来,立即猜到是他跑来告状了。 太过分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干这种告刁状的勾当,简直有负其君子之名! 杜汤:小世子,杜某可是酷吏,哪来的君子之名? 元盛井:啊呸! “救命啊!” 但此时的元盛井小腿已经跑出了残影:“不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的目的,你不进宫去禀告皇帝,追我干嘛啊?!” “老子怕等我出宫时,你都睡了,打孩子不能过夜,免得你不长记性!” “家暴了,救命啊!”元盛井头也不回地就往主院里跑。 “亲娘啊!爹要打死我了!”元盛井喊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但其实定国公除了第一下,后面一直都没打到。 因为元盛井的援兵已经到了,只不过不是长公主,而是府里的猫都闻声而来。 被一群猫虎视眈眈地盯着,定国公都有些犯怵,生怕这些猫给他挠个脸面开花。 也多亏了他的猫猫大军赶来护驾了,元盛井才能从他爹的鸡毛掸子下顺利脱身,顺利冲进了长公主的主院:“娘,救命啊!” 定国公也干脆不追了,只是跟在后面走着。 他已经猜到元盛井是怎么偷他令牌的了。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您不怕我闯祸? 长公主原本正在看账本,一听到儿子的呼喊立即起身从屋里出来。 才走到屋门口,就看到逃命似的元盛井,着急地问:“怎么了?” 元盛井见到长公主就好似是见到了救星,张开双臂就冲向长公主,等跑到跟前才停了下来,抱住了亲娘的大腿:“娘,爹他想要打死我!” 长公主闻言立即不着急了,一边用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没好气地问:“你又做了什么?” 昨天儿子才被人下了毒,虽然他没事,但四姑娘替他中了毒,虽然他发作了一通,晚上也没有惊厥发热,但依然让人担忧。 若不是这小子又干了什么,定国公应该会因为心疼他,消停当一段时间的慈父才对。 元盛井不由心虚地左顾右盼,感觉说出来还得挨一顿亲娘的打。 “你这好儿子,偷了我的令牌,跑去刑狱捣乱了。”定国公背着手走进院子,替元盛井回答长公主的问题。 “我才没有去捣乱,我只是想要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给我杀我。”元盛井忙为自己解释。 长公主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嗔怒地瞪了一眼定国公:“井儿还小不经吓,你别老吓他,回头再吓傻了,看你怎么办。” 元盛井:…… 定国公轻咳两声来掩盖自己的笑意,指了指元盛井:“他连刑狱都敢自己偷跑去,还会害怕?我看熊心豹子胆都没他的大。” 昨晚定国公也担心元盛井受到惊吓发热,还抽空去看他的情况,结果就看到他在床上睡得六亲不认的样子。 没心没肺的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长公主的视线再次回到元盛井的身上,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你可真是的个胆大包天的,那你问到了什么?” “我问出了这三眼教不过是挂着前朝皇室幌子的逆贼,他们已经和鞑靼联手,想要灭掉咱们安朝。” 元盛井一句话就总结了得到的信息,说罢还挑衅地看了定国公一眼:“爹你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还不赶紧进宫去禀告?却在这里和我在这里纠缠,真是不分轻重缓急。” 定国公身后的鸡毛掸子蠢蠢欲动,但碍于长公主还在,只能指着元盛井道:“你给老子等着!” 威胁完元盛井后,他又立即变脸对这长公主温柔一笑:“夫人,我现在进宫,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忙完,就让这小子陪你用晚膳,不用等我。” “行了,你早去早回,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长公主摆摆手,拉着元盛井就进了屋子。 定国公本就是准备要进宫的,衣服都换好了,要不是为了等元盛井将令牌送回来,他早就进宫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府门口,在齐汛的暗示下,才想起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便将鸡毛掸子随手一丢,整整衣冠大步出了府。 元盛井跟着长公主进了屋,感觉一下就凉快了下来。 这都要归功于屋里中间的放置的冰鉴,里面放着的冰块儿。 长公主坐回桌后,示意元盛井也坐:“说吧,你是怎么偷得令牌?你爹前院的戒备森严,你可混不进去。” 元盛井吐吐舌头:“我让猫猫们去偷得。” “哦?” “就是让它们在守卫脚边打架,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再让一只猫猫胸前绑块吸铁石,它趁机溜进去找到令牌带出来就行。” 长公主都不得不佩服元盛井的御猫的本事,毕竟猫可不像狗听话好驯。 “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找到罪魁祸首,为四姐姐报仇。”元盛井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毕竟他才四岁,有些事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 “那你准备怎么报仇?”长公主并不打击元盛井,反而好奇地问起他的计划。 “娘,您不怕我闯祸?”元盛井却有些意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不反对。 “没事,你就是把天弄塌了,也有你爹顶着呢。”长公主捂唇轻笑。 元盛井都不禁给他娘手动点赞:“京城里的罗家,三眼教窝点和舵主都已经玩完了,没有可发挥的余地了。” “我的下一步是找出三眼教的总部,将他们一网打尽。”元盛井说着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还有鞑靼,我也会找到和三眼教合作的部落,得让他们知道,惹到咱们定国公府的后果。” “嗯,惹到你这个京城小霸王,的确是他们的劫数。”长公主点头打趣起来。 “娘~”元盛井忍不住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我还要看账本呢,你安静点。”长公主在元盛井的头上拍了拍。 说罢便垂眸看向桌上的账本。 元盛井好奇地凑过去,看到上面的字:“冰?” “对,今年热得厉害,如今京城的冰块儿价格每天都在疯涨……” 元盛井也不费劲去看账本,直接发问:“如今冰价多少?” “如今已经涨到二两银子一块儿了。”长公主目光看向屋里的冰鉴上:“往年都是一贯钱的,就是入了三伏天也不超过一两银子。” 长公主说的一块儿冰,是一尺五寸的方正的大冰块儿,夏日的冰块向来都是越大的越贵。 一贯钱也就是500文,等于半两银子。 元盛井闻言瞪圆了双眼:“这冰块这么挣钱的吗?” 长公主见到他这副财迷的样子很是无语。 “这些冰块可都是冬天酷寒之时,凌人们从河面上一块块儿采上来的,不仅辛苦还危险,然后放入冰窖中储存。” “再等到夏日开窖卖冰,一万块儿冰能存留三四千块儿,就已是极好的了。” “那家家户户怎么不自己存冰呢?”元盛井忍不住好奇。 “你当那冰窖好建呢?冰窖小了根本存不住冰,大的建起来极费钱。”长公主无奈摇头:“京城里也只有皇宫和皇商,还有几个大商户,有实力建冰窖。” “皇宫里的冰要先留足皇帝和后宫的用度,然后还得给皇室宗亲拨一些,等到给高官权贵们分时,也不剩多少了。” “所以各府每到夏日,冰都得花银子买才够用。” 说着说着,长公主忽然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今年北面已经有了大旱的迹象,只怕鞑靼会南下……”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可止小儿夜啼 鞑靼南下这事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元盛井现在想的是挣钱的门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给西北大军都装备更精良的武器,少不了本钱。 “娘,给我个铺子,再给我弄些硝石来。” 长公主的忧国忧民之心,成功被元盛井打断:“你要做什么?” “我找了新的赚钱办法,有了钱,咱们就不用担心皇舅舅卡咱家的军费……唔唔唔” 元盛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公主手动捂嘴了:“我给你就是了,怎么说话都没个把门的?” 长公主:你舅舅是皇帝,就算要蛐蛐他,也得小声点。 元盛井QAQ:明明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正如定国公所说,他回来得很晚。 长公主都已经睡着了,半梦半醒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冒着热气将她包围。 她不自觉地翻身远离的热气来源,然后就被人拦腰拖了回去,耳边传来了男人夹杂着委屈的控诉:“夫人,你又嫌弃我!” 长公主终于还是被热醒了,她忍无可忍地一脚将定国公从床上踹了下去:“热死了!” 定国公从床底下爬起来,扶着自己的腰,哀怨不已:“夫人,我的腰闪了……” 长公主:……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都彻底清醒了,再无睡意。 长公主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趴下吧,我帮你揉揉。” 定国公立即顺从地爬上床。 长公主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开始揉捏。 耳边传来了打更的声音,长公主才意识到此时竟已是四更天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陛下震怒,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说掘地三尺也要灭了三眼教。” “这三眼教也的确嚣张,顶着前朝皇室的名头戳皇帝的肺管子,如今又被皇帝知道了真相,竟还敢和鞑靼勾结卖国,自然是火上浇油。” “嘶~夫人,我可不是那三眼教的,你莫在为夫身上撒气啊!”定国公感觉到腰上疼痛,忍不住出言提醒:“而且为夫身上肉硬,别伤到你的手了。” 定国公之所以会担心长公主的手,只因为两人胡闹时,长公主曾不小心挠了他一下。 定国公皮糙肉厚的只是留下一道红印,而长公主的指甲却劈了,疼了好些日子,也让他心疼了好些日子。 “少贫!”长公主忍不住在定国公的背上打了一下:“我看小井的嘴贫都是随了你!没个正形~” 定国公憨笑起来:“嘿嘿,夫人这屋里就咱们二人,要正形作甚?” 然后背上就又挨了一记粉拳。 长公主又忍不住长叹一声:“虽然小井躲过了一劫,但咱们四姑娘可是遭罪了。” 定国公脸上的笑意也敛去:“大不了咱们就养四丫头一辈子。” “你说得倒是轻松,可四丫头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养在院子里给口饭就行!”长公主忍不住愠怒,也不给定国公揉腰了。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四丫头虽不是我亲生,但他爹也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一贯是将她和其他几个姑娘,一视同仁的。”定国公立即察觉到了长公主的情绪,忙起身安抚。 “她如今年纪还小,并不知道伤了基底,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亲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婚嫁都是小事。”长公主说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我只怕等她明白了以后,不知该如何难过,若是再和小井起了罅隙,你我又不在了,她就更是无依无靠了……” “不会的。”定国公忙给长公主拭泪:“你莫要胡思乱想,小井和他姐姐们关系好着呢,定不会不管四丫头的。” “小井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干什么都想着他的姐姐们。”长公主也顺着夸了一句元盛井,才继续道:“你说说四丫头以后可如何是好?” “现在也急不得,等她再长大一些,可以问问她的意见,她若想嫁人,我们就挑一个好人家,有咱们定国公府在,谁也不敢欺负四丫头。” “若她不愿意嫁人呢?” “那就看她想要做什么了。” 长公主略思索了一番,也觉得可行,才收了泪点头应下:“不能生就抱一个,打小养起来的,和亲生的也差不多,还不用吃生育的苦……” 夫妻二人的话题围着孩子们聊着,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元盛井来给亲娘请安时,就看到了扶着腰从屋里出来的亲爹,他扭头就跑。 生怕亲爹想起昨天的事,继续收拾他。 定国公只是瞥了一眼元盛井的背影,暗骂一句:臭小子。 也懒得搭理元盛井,撑着腰去找了府医。 昨夜睡着时还不觉得难受,一觉醒来才发现昨晚扭得有些很,得去找府医给整整骨才行。 元盛井等定国公离开主院后,才又跑了回来:“娘~” “在呢。”长公主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元盛井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一大早,扶腰的爹,没睡好的娘…… 咳咳!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得亏定国公和长公主不知道元盛井想歪了,不然定要赏这小子一顿爱的竹笋炒肉。 元盛井吃饭时,忍不住一直看他娘。 长公主夹了一筷子竹笋放到他的碗里:“又怎么了?” 元盛井忍了一早上,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句:“娘,你为什么会看上我爹啊?” 在元盛井的眼中定国公的形象,就是个实打实的糙汉,还留着一脸络腮胡,又高又壮的样子,都快赶上门神那样凶神恶煞,可止小儿夜啼。 而长公主则是花容月貌,端庄雅致,如今年近四十依然风韵犹存…… “该不会是我爹强娶的您吧?”元盛井忍不住开始脑补出,一场强取豪夺的戏码。 长公主闻言忍俊不禁:“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还知道什么是强娶?” 元盛井一想到昨晚看的画本子,就忍不住使劲摇头,像是想将自己脑子里进的水摇出来。 他娘是长公主,他爹就是定国公,也不能对他娘搞强制爱那一套,否则先皇就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果然,这些风月话本子会把脑子看坏!竟然连他也不知不觉地中招了。 简直如斯可怕!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夫君,好久不见 长公主摁住他摇出残影的脑袋:“快别摇了,可别摇傻了!” 元盛井才终于停了下来,头晕目眩地缓了一会儿后,又立即缠上长公主,求知欲爆棚:“娘,您就告诉我嘛~” 长公主左右看看,示意侍女们都下去,然后才小声说:“你别看你爹现在不修边幅,他求娶我时,可是连色相也出卖了的。” 说罢,长公主也忍不住一阵脸热。 “所以你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想要求娶对方时,就不能太要脸。” 元盛井的嘴都惊讶得合不拢了。 他爹? 色相? 怎么想,这‘色相’二字都和他爹没什么关系吧? 尤其是他爹那一脸的络腮胡…… 等等,难道他爹剃了胡子后,难不成还是个美男? 但仔细一想,这事也的确有迹可循。 元盛井摸出小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容貌,虽然还带着婴儿肥,但仔细看看,还真是个美人坯子。 元盛井再想想自己的几位姐姐,也都是个顶个的美人。 这么看来,他爹还真的很有可能是美男。 有了这个推测,元盛井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定国公午休向来是在前院的,元盛井就是踩着他爹午休的时间来的。 他进门时,定国公都已经躺在了榻上,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肌。 听到元盛井的声音也懒得起身,只侧躺着曲肘撑起头看向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作甚?” 这小子早上见他时,还像是老鼠见了猫,怎么中午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元盛井看出来亲爹这是想尽快将自己打发了,好继续困觉。 这正是他这个点来的目的。 “爹,我来是先请教你个问题。”元盛井嘿嘿笑着凑近定国公。 定国公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哈欠:“什么?” 元盛井盯着定国公的眼睛,声音轻缓:“我看您困了,您先睡吧,等您睡醒了再说也不急……” 没错,元盛井就是来催眠定国公的。 等确定定国公睡熟了,且还是深度睡眠,元盛井才图穷匕见,亮出了一把闪着利光的小刀,露出一脸狞笑朝着定国公的脸上下刀…… 定国公原本昨晚就没睡好,中午这一觉便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刻。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睡僵的脖子,径直走到院子里的井边,从井里提出一桶水,囫囵着洗把脸。 可手才摸到脸上,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元、盛、井!!!” 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从前院中传出来。 吓得看门的府兵立即冲进来:“将军……” 还不等他们问出发生了什么事,就发觉了定国公发怒的原因。 定国公元昌伯,文能在朝堂和御史对骂三千回合不落下风,武能提枪上马定边疆,战绩可查。 但,他有个致命的特点,就是脸嫩。 嫩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剃掉络腮胡的他,就像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放到京城最有名的南风馆里,只看脸他也能当个花魁。 当他板着脸时就是个高冷美人,可以让全京城好男风的男人倾家荡产,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若他笑了,脸上还有一对能甜死人的小酒窝,只浅浅一笑就能让全京城的男男女女都醉倒在他脚边。 老夫人:也不能只怪我偏心,就老大那一脸的大胡子,的确能威震文臣武将,可也的确没有斯文漂亮,会彩衣娱亲的老二讨人欢喜啊! 定国公冲回屋里找到铜镜,不死心地照镜子。 此时的他面白无须,元盛井甚至连眉毛都帮他修了,本就失去保护色的他,此刻更是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明明已经四十好几,如今却漂亮得可以去当赘婿,甚至尚公主。 啊、不对,他本就是驸马。 定国公已经气到发抖,脑子都不好使了。 “逆子、逆子!” 等定国公从前院冲出来时,脸上胡乱系了一张面巾,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手上拿着的不再是充满父爱的鸡毛掸子,而是他架子上,平日只用来炫耀,削铁如泥的青光宝剑。 渣渣呜呜地就要冲去清闲小居,和元盛井决一死战。 满脑子都是:子不教,父之过! 这浑小子今天敢剔他胡子,明天就敢去给皇帝剃头。 今天他一定要教会这浑小子,‘乖’字究竟怎么写! 元盛井给他爹修完脸后,就知道自己要完。 而且这次他闯的祸,大抵已经超出了他娘能包庇的范围。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行礼,决定出去避一避风头。 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能投奔的兄弟,和他关系最好的十七舅和七表哥都在宫里,若是投奔其他伴读们,等他爹上门要人,应该也没人敢收留他。 而拓跋哥哥那边更不能去。 最后,元盛井留书一封后,赶在定国公睡醒前跑路了。 等暴怒的定国公杀到清闲小居时,就只看到了桌上的书信。 展开一看,上面满是看不懂的涂鸦。 定国公这才想起来,元盛井现在还大字不识几个。 一想到元盛井都入尚书房一年有余,竟还是个文盲,他更生气了。 拿着涂鸦旋转着看了好一会儿,定国公仍然无法破译其中内容,只能气冲冲地回了主院。 等长公主看到定国公委屈告状样子,忍不住托腮看得有些入神了。 定国公说得口干舌燥,才发现长公主盯着自己走神了。 “夫人?” 长公主被唤回神后,脱口而出:“夫君,好久不见~” 定国公:那昨晚和你同榻而眠的是哪个野男人? 定国公一张白皙的脸已经开始变红,终于还是变成了猪肝色。 因为他敢对着儿子喊打喊杀,却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放肆。 若是惹了长公主生气,他可就要被赶去睡书房了。 定国公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脸忧色:“夫人,咱们儿子离家出走了。” “嗯,我知、什么?”长公主的理智终于回笼。 定国公只能将元盛井留的书信展开给长公主看:“他留信出走了。” 元盛井的画技过于艺术,夫妻两人一起研究了一炷香,依然没能破译。 长公主顾不上定国公的美色,起身就往外走。 定国公忙跟上:“夫人,你去哪?” “去问问三姑娘能否看懂。”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让他们长长记性 元盛井的杰作,元盛涵还真的能看懂,她一脸懵的说:“小弟说他被爹追杀,所以出去避避风头。” 毕竟元盛井没少给元盛涵画图纸,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看不懂的,但听元盛井解释得多了,也就摸出了一些规律。 “那他有说去哪了吗?”长公主期待地看着元盛涵,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元盛涵轻轻摇头:“没有。” 长公主忍不住转身抬手在定国公的身上打了一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哦哦。”定国公转身就去吩咐了。 长公主忧虑不已:“小井才四岁,万一遇到了拐子可如何是好?” 元盛涵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小井是一个人跑出去的吗?” 长公主闻言一愣。 对啊,她怎么把书仪给忘了呢! 有书仪跟着,元盛井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长公主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故意没提醒定国公。 毕竟元盛井是因他才离家出走的,得让定国公长长记性,别一天天地老喊打喊杀地吓唬孩子。 定国公:…… “谁?”三皇子杨秉善听到禀报,诧异地手抖了一下,见他才画好的花鸟图都毁了。 来禀报的下人低垂着头,重复道:“定国公府的小世子。” 杨秉善看着因为被墨弄脏而毁掉的画作,也顾不上心疼,将画笔放下:“他来做什么?” “不知,但他的侍女手上拎着两个包袱。” “包袱?”杨秉善更摸不着头脑了,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先去把人迎进来。” “是。”下人应声退下。 杨秉善将毁了的画揉成一团丢掉,又去净了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得体,才从书房里出来,去前厅迎客。 等他来到前厅时,元盛井和书仪也才刚进来,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杨秉善的目光先是落在书仪的脸上,确认她就是上次推着元盛井的那个侍女之后,目光才落到了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元盛井身上。 因为他们表兄弟上次见面时,元盛井被包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其实他还没见过元盛井的真面目。 元盛井的小脸虽然还带着稚气,但也并不影响他的容貌出众,一看就是他姑姑的亲儿子。 他先是不动声色将两人都打量了一遍,才询问他们的来意:“表弟,你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正常情况下,要来别人家做客,都是要提前送拜帖的。 元盛井这样不打招呼,直接上门的,一般都是不速之客才会干的事。 很难不让人不多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表哥~”元盛井眼泪汪汪地冲上去,熟练地抱住了杨秉善的腿:“我被人追杀了,如今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咳咳咳,便只能来投靠你了~” 杨秉善尴尬地想后退,而然一条腿已经被元盛井抱住,根本拔不动。 等听清元盛井在说什么后,震惊地瞪圆了眼:“追杀?” 不是,讲道理,如今谁还敢动他这表弟一根指头啊?! 没看那罗家已经全家下狱,今早安文帝已经下旨了,诛罗家九族。 那天杀的三眼教在京城的分舵也全军覆灭了。 “嗯!”元盛井一脸真诚地点头肯定。 杨秉善见元盛井不似说谎,不由愤怒了起来:“究竟是何等贼人,竟敢在京城如此放肆?!” “我爹。”元盛井回答得很是干脆利索。 杨秉善一噎,低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元盛井,无语了片刻,才耐心地发问:“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原谅从小到大都谨小慎微,安分守己的杨秉善,根本想象不到究竟是闯什么样的祸,才能在死里逃生后的第二天,还要被自己的亲爹追杀。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看我爹太累,给他修了修脸。”元盛井说得轻描淡写。 让杨秉善有一种是定国公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最终,出于两人并不亲厚的表兄弟情,杨秉善还是收留了元盛井。 主要还是看在元盛铃的面上,担心自己若不收留一下元盛井,回头人再跑丢了,他还得负一定的责任。 本想派人去定国公府打声招呼,免得那边着急,但元盛井说:“我留了书信的。” 杨秉善便以为定国公府的人,知道元盛井来他这儿了,便没有派人去打招呼。 因为杨秉善并不喜欢吵闹,所以给元盛井安排的院子离他住的地方挺远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样的安排并不能让元盛井离他远一点。 还适得其反,因为元盛井竟然得寸进尺地要和他一起睡:“表哥,我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杨秉善目光呆滞:……他也没带过孩子啊! “如今天色已晚,想必定国公和姑姑都很想你,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要。”元盛井根本不给杨秉善拒绝自己的机会,极其自觉的爬上了杨秉善的床:“不让他们长长记性,他们是不会珍惜我的。” 杨秉善:……现在小孩都这么叛逆吗? 虽然他忍不住腹诽,但还是看在元盛铃的面子上,忍了。 然而,元盛井睡着后一点也不老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让杨秉善根本无法安眠。 可每当他起身想换个地方睡时,元盛井就会立即惊醒,拽着他撒娇,不让他走。 杨秉善:…… 折腾了半晚上,元盛井终于消停得不再来回翻身,杨秉善终于长舒一口气准备入睡。 此时的元盛井小小的身子摊开成大字形,竟然占去了大半的床位,而身为主人的杨秉善只能挨着床边,规规矩矩地躺着。 可当他刚睡着,忽然感到鼻子一疼,两股温热的液体汩汩冒出。 杨秉善:…… 他睁眼捂住鼻子坐起身,这次元盛井并没有醒过来。 杨秉善低头一看,果然流鼻血了,而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罪魁祸首,却毫无所觉。 杨秉善只能蹑手蹑脚地起身,就这点动静,立即惊醒了在外间守夜的内侍。 内侍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杨秉善已经出来了,还示意他不要出声吵醒里面的小世子。 外间是留有烛火的,所以内侍一下就看到杨秉善流鼻血了,忙起身帮他处理鼻血。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目不识丁的小纨绔 “爷,您……”内侍单知道爷们火气旺,可怎么跟个孩子睡觉,还能睡得流鼻血呢? 得亏内侍没有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不然杨秉善就不是流鼻血,而是该吐血了。 而等止住鼻血后,杨秉善也不愿意回床上受罪了,但他也担心元盛井会惊醒,只能在外间的小榻上,将就了一晚上。 而定国公那边等到华灯初上时,就得知了元盛井的去处。 定国公才长舒一口气:“还算这小子机灵,知道如今宫里不安全,没有去宫里裹乱。” 皇宫里现在还是三眼教余孽残余最多的地方,毕竟除了宫里,京城里的都被一网打尽了。 定国公之所以留着宫里的没有直接下手,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只剩下名单上的这些。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让宫里的暗哨盯着这些人,看他们都和谁往来密切,顺便收集证据,方便之后行动抓人。 万一有一条漏网之鱼,保不齐就会和安文帝来个鱼死网破呢。 目前安朝外忧内患,可不能让安文帝出事,因为他一旦出事,朝廷就会陷入党政之争,会为了下一任帝王的人选,斗得你死我活。 到那时,就更没有人会在乎安朝的百姓死活了。 所以定国公就算是为了安朝百姓,也要稳住朝局。 但安文帝并不知道定国公的打算,他只觉得自己如今四面楚歌,不仅夜夜做噩梦,还疑神疑鬼地认为身边的人都是三眼教的余孽,都在谋划怎么杀自己呢。 “哗啦~” 一桌子的金樽玉器被盛怒的安文帝一挥而下,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地。 吓得伺候他的内侍和宫女们瞬间全部跪倒,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明明他身边守备森严,屋里屋外全是护卫他的御林军,可他就是没有安全感,看谁都想要谋害他,看到饭菜就觉得有毒。 而他此时之所以如此愤怒,只因为定国公今日告病,没有来上早朝。 他堂堂皇帝,被三眼教余孽逼得夜夜无法安寝,第二天都得按时上朝,而定国公竟然说告假就告假。 这都已经第四天了,那些三眼教在宫里安插的人员名单还没有审出来,他竟然敢请假在家休息! 定国公果然野心勃勃,想要借刀杀人! 他做梦! 安文帝发泄完后,也只能无力地倒在龙椅上。 他不仅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也好几天没敢好好进食了,所以现在情绪起伏一大,就容易两眼发黑,浑身无力。 定国公不是不知道安文帝在宫里发疯,他只是不能理解,安文帝明明有御林军层层守卫,饭菜都有试毒内侍,还能把自己吓成这怂样。 不过这样也好,安文帝表现得越害怕,那些余孽才会越相信自己还没有暴露。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暴露,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多,暴露的信息也就越来越多。 等定国公收网时,宫里才能越干净…… 安文帝筋疲力尽的歪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在心里暗戳戳地又给定国公记了一笔。 定国公看着暗探送出来的证据,满意地点点头,再摸摸下巴上刚长出来的青茬,感觉还是太短了,不足以掩盖他的容貌。 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他的胡子长出来,就可以入宫复命了。 一个只有安文帝受伤崩溃的世界已达成。 元盛井早上醒来时,偌大的床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昨晚元盛井的确是装睡,故意折腾杨秉善,是为了试探这个人真正的品性。 连元盛井自己都觉得杨秉善是个有耐心的,昨晚他那么折腾,杨秉善竟然也没生气。 而且杨秉善睡觉很老实,也没有什么磨牙打呼说梦话之类的问题。 对于这个试探结果,元盛井表示很满意。 之后的几天,元盛井就跟杨秉善的小尾巴一样,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杨秉善如今虽然已经出宫开府了,但还未成婚,所以并没有入朝当差。 所以他平日在家就喜欢看书、练字、作画。 再不然就是打扮成寻常文人模样,去聚集文人才子的茶楼,听他们辩论或高谈阔论。 但现在因为有元盛井在,一开始杨秉善便老实地在家带孩子。 元盛井并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个目不识丁的小纨绔。 所以杨秉善看书时,他就在一边问东问西的,让杨秉善根本没法消停看书。 终于,杨秉善放弃了看书,视线从书上转到元盛井身上:“你想做什么?” “表哥,你平时都做什么打发时间啊?”元盛井趴在桌案边,虚心求问。 “看书。”杨秉善点了点自己刚看的书。 元盛井眨着星星眼:“你是要考状元吗?” “皇子们不能参加科考。”杨秉善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为什么?”元盛井不解地歪歪头。 “皇子参考,若考得好了,必会占了别人的名额,但若考得不好,则会丢皇室的脸。” 皇室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既然都不能参加科考,你为什么还一直看书啊?”元盛井扭头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书。 看得出来,杨秉善是真的很喜欢看书,并不是装装样子。 “看书的目的并不只是科考,看书还可以丰富认知,开阔眼界。” 只要是说到书,杨秉善明显变得健谈了些。 “开阔眼界?那不是应该出去看看么,只看书不就成书呆子了?”元盛井只是装作不认字,又不是真的不认字。 他也看过一些书,知道如今的书上内容都很是单薄,远不如亲自去体会来的深刻。 “你还知道什么是书呆子啊。”杨秉善终于露出一抹浅笑:“等有机会了,我也很期待能去南边看看,听说那边的学风最为鼎盛……” 得,说了半天,这位表哥还只是想换个地方读书。 元盛井有些挫败,但他还不放弃:“那你会带大姐姐去吗?” “这……”杨秉善想到元盛铃,便忍不住红了脸。 看得出来他是愿意的,只是因为害羞且未婚,所以不敢妄语。 众所周知,小孩子是守不住秘密的,一旦什么事让小孩子知道了,就会尽人皆知。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茶不思、饭不想? 但元盛井并不明白杨秉善的顾虑,见他扭扭捏捏的,就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我读书少,但也听说江南盛产美人,你去江南不带我大姐姐,是想去私会美人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杨秉善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上手捂嘴。 又担心元盛井误会后会到处胡说,只能老实交代:“到那时……我自是要带你大姐姐的……” 说到‘你大姐姐’时更是声如蚊蝇,得亏元盛井耳力好,不然还真听不清。 元盛井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终于罢休。 他之所以这么纠结于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想要一个态度,他可不想看到大姐姐婚后,被关在这个皇子府中,为三皇子劳心劳力的主持中馈,而三皇子却自己在外面逍遥。 不过有他在,三皇子若是敢这么欺负他大姐姐,他一定会给大姐姐撑腰的,别说区区一座皇子府,皇宫他也敢给他拆了。 元盛井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话锋一转:“表哥,你带我出去玩吧~” 杨秉善见元盛井终于换了话题,立即顺着问:“你想去哪玩儿?” “表哥你平时都去哪玩儿?” “茶楼。” “听曲?”元盛井的目光晶亮,还暗藏危机。 “不不不。”杨秉善立即摇头否认,语速都提快了不少:“不是那种茶楼,是聚集了天下学子们辩论交流的茶楼。” 生怕又被元盛井误会。 就这样,元盛井赖在三皇子府,整整住了十日。 因为一直到了第十天,定国公的胡子终于长长了,虽然看上去像极了海胆成精了。 总归是将定国公的美貌封印住了。 这日一早,他便身着朝服入了宫,等到安文帝在大殿上看到定国公时,也顾不上定国公的古怪,激动得热泪盈眶:“爱卿,可是已经有了宫中余孽的线索?” 定国公露出一记志得意满的笑容:“回陛下,您稍等片刻,御林军已经去抓人了。” 定国公之所以会在上朝时让御林军动手,就是为了保护安文帝。 只有例行朝会这个时间,他才能顺理成章地和安文帝见面,既能保证安文帝的安全,还不会打草惊蛇。 但落在安文帝眼中,就成了定国公当着众臣的面,给自己摆威风。 御林军是皇家亲卫,定国公说调动就能调动,甚至都没有经过他。 他下意识地握住龙椅上雕刻的龙头,来抑制自己的情绪。 这还是他不知道皇宫里的暗哨存在。 众臣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开始蛐蛐定国公。 尤其是那些后院里有过‘前朝公主’的官员,只要一想到那日下朝归家时,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样子,他们就恨得牙痒痒。 明明有更温和的方法,比如将名单告知他们,他们悄悄把人解决了,还能留下一份体面不是? 可这定国公就是个莽夫,恨不得将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将他们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再踩两脚。 定国公还能不了解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两面三刀还心狠手辣的文臣? 也不想想,安文帝一直对他这个定国公有所忌惮,他若再对众臣施恩,落在安文帝眼中,就是明晃晃地结党营私。 这和直接戳安文帝的肺管子有什么区别? 这份脸面他敢给,这些文臣当真敢要不成? 安文帝动不了他这个手握军权的定国公,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小虾米? 真真是枉费了他这个定国公的一片拳拳爱……护同袍之意。 皇宫里因为御林军稳准狠地抓人,还没来得及乱起来,人就已经全部落网了。 一开始,定国公得到的名单只有九人,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收集证据,这个名单已经被扩充到二十七人了。 待到今天收网时,只活捉的就有二十一人之多,还有三人反抗的厉害被当场制裁了。 还有三个倒霉鬼,都没等到定国公出手,就已经死于后宫的倾轧之中。 定国公是怎么知道的呢? 很简单,他拿着名单让人去找上面的人,结果已经有两个没了,暗哨也没有疏忽大意,专门去查了一下,自然就查到了他们的死因。 还有一个也是暗哨刚锁定这人,这人就被杖毙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这些人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送往刑狱,杜汤会不择手段地,榨干他们脑子里的所有关于三眼教的信息。 在定国公进宫的同时,长公主也准备了一车礼物,命人送去了三皇子府,顺便将元盛井接回来。 杨秉善知道元盛井终于要走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元盛井明明只在他的府上住了十日,却让他度日如年。 全因元盛井非常的自来熟,对着他的院子指手画脚还不算,竟还让管家按照他的意思改造和重新布置。 他给出的理由还让杨秉善无法拒绝。 “这以后就是我姐姐要住的院子,我自然要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这样等她嫁进来时,才能住得习惯。” 杨秉善:…… “表哥你放心,这钱我出了,当做给我大姐姐的填妆。” 他还能说什么呢? 改吧、改吧。 这个小舅子他说不过…… 元盛井一回到家,就先跑去正院给亲娘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第一次和元盛井分离这么久,也甚是想念:“小井,你终于回来了,娘好想你啊~” “娘,你都不知道,这段时日我在三表哥那过得一点也不好!”元盛井一脸委屈地哭诉。 “怎么?你三表哥没照顾好你吗?”长公主闻言立即紧张地问,目光也在元盛井的身上上下巡视。 元盛井摇摇头:“我就是太想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每天想您想得都茶不思、饭不想了~” 虽然元盛井话说得好听,但长公主的母爱也没能让她眼瞎心盲,她发现元盛井衣服都小了一圈。 不确定地又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腰。 好家伙,比他离家前足足胖了一圈。 这还叫茶不思、饭不想? 长公主忍不住反问:“你在三皇子府每天都吃些什么?” 元盛井一噎,知道自己的甜言蜜语已经被看破且戳破,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对了,三表哥还让我带了一些礼物给您。”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我儿真乃神童 书仪在元盛井的示意下,将一摞礼盒捧了进来,放到了桌上。 “三皇子也是有心了。” 长公主一一打开看过,里面有难得一见的古籍手抄本,还有一些名贵的补品。 东西虽然不多,但和她送去的东西价值相当,甚至还略高些,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看得长公主不由得蹙眉问元盛井:“你三表哥院里有女人吗?” 毕竟这样周全的礼物,不像是一个单身的皇子能想到的。 但若有个女人在帮三皇子周全往来送礼之事,岂不是很得三皇子的看重,已经掌握了府中中馈。 等到她们大姑娘嫁过去时,岂不是一进门就有这么个大麻烦? 可也没听说过三皇子身边有女人啊。 “有啊。”元盛井点点头:“三表哥院里是他的奶嬷嬷管事。” 长公主的心刚提起来就落了下去。 总归是要嫁闺女的,在成婚前自然要多方考察,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也好及时止损。 总不能让自家姑娘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跳的。 “这些手抄的古籍外面轻易买不到的,应该是送你的。” “是吗?”元盛井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小手一挥:“书仪,你把这些书送到我四姐姐那去。” “是。”书仪便将那些装古籍的锦盒挑了出来。 “你倒是大方。”长公主知道元盛井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补偿,所以她也不阻止,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去相处。 家长插手得越多,反而容易好心办坏事。 “等等。”长公主叫住了准备去送书的书仪:“你先检查一下这些书里有没有夹带。” “啊?”元盛井不解。 “毕竟是外男送来的书,万一里面有个什么手稿之类的,落在姑娘家手里也不好。”长公主解释了一句。 “哦哦。”元盛井一脸恍然大悟。 元盛井和书仪一起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夹带后,才将书装了回去。 “娘,我要的硝石有了吗?”元盛井为了给他大姐姐布置婚房,把他的积蓄都快挥霍完了,现在急需回回血。 长公主点点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已经在你的院子里了。” “好的,娘你真好~”元盛井又扑进长公主的怀里,开始撒娇。 长公主却嫌他刚从外面回来,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提起来:“赶紧先回你院子里收拾一下吧。” 元盛井:母爱消失得就这么快吗? 有了硝石的元盛井,就开始在屋里倒腾,大缸套小缸的折腾,只用了一天就研究出最佳的比例,开心地让下人抬着刚制出的一缸子冰,跑到长公主面前嘚瑟。 长公主如获至宝,搂着元盛井就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亲:“我儿真乃神童~” 这才过了十天,冰价虽然没涨,但是各家冰铺的存量也日渐减少,已经开始限售了。 可如今都还进入三伏天呢。 但现在有了制冰的法子,长公主自然是喜不胜收。 元盛井难得的有些害羞,不自觉地红了脸:“娘~我可不想当神童,只想当纨绔。” 长公主:……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抽你。 元盛井原本是想自己做这生意的,但等冰制出来后,他就觉得这样的制冰法子,放在自己手里并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干脆将方子交给了亲娘去经营,自己只拿三成的分成,当个快乐的甩手小掌柜。 然后过上每天在姐姐们院子里打转的日子。 这日,逍遥冒烟的元盛井被定国公逮了个正着:“你多久没去上课了?” 元盛井:“宫里太危险了,我不去。” 定国公:“三眼教的人都已经被铲除了。” 元盛井:“那我也不去,我现在对皇宫有心理阴影。” 定国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理阴影?” 元盛井憋出一滴眼泪,一脸委屈地说:“我害怕进宫……” 定国公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他面前示弱的儿子,到底有些不忍,但:“你的男人,怎么可因噎废食?” “我还是个孩子。” “那也是个男孩子。” “你性别歧视,我要去告诉姐姐们,你瞧不上她们是女孩。” “女孩金贵,我是瞧不上你。” “瞧不上就瞧不上吧,你还能把我扔了再生一个不成。” 元盛井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定国公又想揍孩子了。 见到他爹的脸色不对,元盛井立即脚底抹油跑路了。 他一直跑进三姐姐的院子,进屋后关上门,还不放心地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确定定国公没有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元盛涵给他倒了一杯冰好的酸梅汤:“你又惹爹了?” “我好好地走在路上,爹突然将我堵住,问我怎么不去宫里念书。”元盛井拿起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也不用元盛涵接话,他自己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一天在家也没闲着啊,每天都和你一起升级兵器,咱爹现在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元盛涵:…… 元盛井这话还真不是在胡说,他最近在和元盛涵一起研究复合弓。 就是为了让安朝的大军能够如虎添翼。 不过虽说是两人一起研究,元盛井其实主要负责测试和挑刺,真正一直在埋头苦干的是元盛涵。 但元盛涵不仅不觉得累,还越研究越兴奋。 以前的她只是喜欢研究各种小机栝,但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如今的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研究出越来越厉害的兵器。 之前的袖箭只能当作出其不意的暗器,只适合近战偷袭。 而复合弓不仅能提高射箭的距离,还能提高射速,命中率也会有所提高。 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大杀器。 元盛井也是上辈子在野外时用过这个东西,也只是知道大概的原理,是利用杠杆原理,主要是靠弓把、滑轮组、主弦、副缆、弓片和弓片座组成。 但想要制造出来,他们也还得一点点摸索并调试细节。 其中消耗的材料,就是连元盛井都觉得肉疼,主要是他之前为大姐姐装修婚房,而大放血了一次,如今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但复合弓还是遇到了瓶颈,滑轮的状态并不理想。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全家他最穷 日子就在元盛井和定国公的你追我躲,将逃学进行到底时悄然滑过。 小暑这日,元盛井是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醒来了。 果然,下雨天和睡懒觉是天仙配。 于是他翻了个身,想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发现自己的床上全是猫,它们一个个也都睡得四仰八叉。 因为他的翻身,几只贴着他睡的猫猫也跟着翻了个身,接着泰然自若地继续睡。 显然是早已习惯了元盛井睡觉时的不老实。 元盛井也只是睁眼看了看,然后顺手捞住一只幸运猫猫,搂在怀里继续睡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雨停,他是被饿醒的。 元盛井起身伸了个懒觉,书仪便带着侍女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在侍女们给他梳头时,元盛井忽然想起今日是初一:“今日是不是该发月例了?” “对,已经领回来了。”书仪将一个绣着吉祥云纹的钱袋放到元盛井的面前。 元盛井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少了,还是太少了……” 书仪自然是知道元盛井的钱都花到哪里去的:“听说最近的冰市生意很好。” 元盛井闻言两眼一亮:“走走走,找娘去。”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侍女们按住了:“世子爷您莫急,马上就好。” 元盛井只能乖乖地坐着。 书仪又端了一碟绿豆糕来:“先吃点东西垫垫。” 元盛井瞬间笑弯了眼:“还是书仪懂我~” 等到元盛井收拾妥帖出门时,便发现地面一片干燥,仿佛早上那场小雨是他的梦一般。 书仪见元盛井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开口询问:“可是又忘了带什么?” “今天早上下雨了吧?”元盛井有些不确定地问。 书仪看了看已经被晒干的院子,忍不住叹气:“雨不大,也只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太阳就出来了。” 元盛井忍不住皱眉,还以为干旱能有所缓解,现在看来早上这场雨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踏入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了玉石撞击之声,很是清脆悦耳。 虽然已经认出了这是玉石做的算盘发出的声音,却依然让他有一种亲娘拨的不是算盘,而是乐器的错觉。 长公主正在看账本,抬眼见是儿子来了,也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继续拨动算盘珠子。 元盛井见状心下就是一突,不是说最近的冰市生意很好吗? 怎么长公主看上去神色如此凝重呢? “娘,看账本呢?”元盛井小心翼翼地凑上去。 “嗯。”长公主继续打着算盘。 元盛井的视线在账本上一扫,再看看亲娘芊芊玉手下的金玉算盘,忍不住蹙眉:“娘,咱们的生意怎么样了?”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桌角的账本。 元盛井顺着亲娘的提示拿起那本账,但还不等他打开,里面夹着的东西就洒了一地。 他忙弯腰去捡,才看清这些竟都是银票,面额有大有小,最大是百两的,最小的是五两。 他便一边捡一边数起钱来,好家伙,就这么一沓就足有两千六百六十五两。 等他将钱全部捡起,一手拿银票,一手拿账本的抬眼去看亲娘时,就见长公主眉眼间露出的笑意。 “那就是账本,你手上的就是这半个月结算出来给你的分红。” 元盛井这才明白自己被亲娘捉弄了:“娘~” “怎么?不想要?”长公主秀眉轻挑。 “要,谁说我不要!”元盛井立即将银票塞进自己的怀里,生怕他娘会后悔似的。 “德行。”长公主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小财迷,也不知是随了谁……” “娘,账本我就不看了,我信你。”元盛井嘿嘿笑着将账本合上放回了原处。 长公主明知道元盛井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还是被他的话哄得心情愉悦。 好巧不巧,这时定国公回来了,忍不住嗤笑道:“夫人,这小子就会哄人,这账本给他也无用,他不识字。” 长公主表情僵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这个还是个小文盲。 元盛井立即一蹦三尺高:“谁说我不识字?!” “哦?”定国公一脸的他不信。 元盛井挺了挺胸膛:“银票上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拿一张银票出来试试。” 长公主的目光在元盛井鼓鼓囊囊的胸口一扫而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开始看戏。 定国公还真不相信元盛井识字,开始在身上摸索,终于在暗袋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元盛井道:“来,我还就不信了。” 元盛井却并没接过那张银票,而是昂首挺胸地道:“我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定国公最见不得元盛井这副欠收拾的嘚瑟样:“你若能认识这上的字,这张银票就归你,但,若你认不得,就给我滚去念书。” 元盛井看似犹豫了一下,但伸手拿钱的动作却不慢,生怕定国公后悔似的。 他将银票展开,只扫了一眼:“多谢爹打赏,这是五十两银票,宝和钱庄的~” 元盛井说完就脚底抹油地跑了。 定国公盯着元盛井的背影,发出了今日的一声怒吼:“你个小兔崽子,敢耍老子!” “行了,人都跑没影了。”长公主看完戏才问他:“怎的这个时间就回来了?” “今日无事,就回来得早些。”说罢,定国公顺手抄起桌角的账本随意翻了两下,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两千六百六十五两?” 长公主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乱喊什么?” “不是,这冰铺的生意,小井占了几成?” “三成啊。”长公主头也不抬的继续看账本。 “三成就能有两千多两?”定国公知道如今冰铺生意好,但也没想到能这么赚钱。 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对啊。”长公主点点头:“得亏有小井的方子,如今的冰价才能稳定在2两以内,不然别说咱家了,宫里都该用不起冰了。” 定国公想的却是,难怪元盛井能认识银票上的字呢。 真就全家他最穷·定国公。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爹,你个败家子 不行,他得去看看元盛井有没有乱花钱,要是这小子大手大脚的,这钱还是让他这个当爹的帮他存着吧。 元盛井却不知他爹的险恶心思,拿着钱出了主院就去找他三姐姐元盛涵了。 他推门而入时,就看到元盛涵双眼晶亮地朝他微笑:“你再不来就要遣人去找你了。” “可是有进展了?”元盛井双眼一亮。 “对。”元盛涵点点头:“可以测试了。” “好。”元盛井又退了出去,在院子里打了个口哨。 不一会儿,猫猫大军就赶来了,将婵心院警戒起来。 因为复合弓的威力十足,在屋里没法测试,只能在院子里进行测试。 而每次测试的时候,元盛井都会让猫猫们负责警戒,以防这里的动静被别人知晓。 元盛涵做的复合弓,是按照元盛井的身高定制的,所以元盛井很容易便能拉开这把弓。 元盛井站在院子的一端,侧身对着另一端的靶子,开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只听箭羽带着破空的声音,瞬间穿破靶子,钉入了靶子后面的红墙之上,羽尾震颤许久才停下。 正在这时,墙头的一只橘猫忽地叫了起来:“喵~”来人了,是你爹。 元盛井点点头:他可以进来。 “喵~”橘猫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农民揣。 定国公先去了清闲小居,没找到人却发现猫有异动,便跟着猫来的。 只是他走得慢,所以元盛井都射完一箭了,他才寻了过来。 元盛井继续拉弓瞄准,却迟迟没有放箭,就是为了等他爹进门。 别误会,他可不是想射他爹,只是想要装一下。 等到定国公推门而入的一瞬,元盛井终于射出了这一箭。 定国公眼睁睁地看着一支速度远胜于自己所知的箭速,从眼前呼啸而过,然后射穿箭靶,再次钉入墙中,羽尾震颤不休。 他不由得瞳孔地震,然后迅速入内将院门合上,目光落在元盛井手里的弓上:“小井,这是?” “复合弓,你可以理解为机栝和弓的结合体。”元盛井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来,让爹也试试。”定国公已经将自己原本的来意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元盛井手里的小弓。 开玩笑,这么一把玩具似的小弓,在一个四岁孩童的手里,都能有刚才的射速和威力,可见也是一件神兵利器。 若是能再做大一些,岂不是威力也能更大些。 元盛井将复合弓往身后一藏:“爹,这是我的,您想要?” 他将另一只手朝前一伸,手心朝上:“得给钱,我和三姐姐研发的花费可不少,还要劳心劳力。” 定国公已经被那复合弓勾去了神魂,但他也不傻:“你先说说,要多少?” 元盛井比出两根指头。 定国公盯着他的两根指头,有些犹豫:“二百两?” 元盛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摇摇头。 定国公瞪圆了一双虎目:“你抢劫啊!两千两?” 元盛井看了看自己的两根指头,也觉得两千两有些不合理,于是便收回了一根手指:“看在咱们是亲父子的份上,算你一万两好了。” 定国公:…… 原来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才值区区一万两。 元盛井见定国公呆住:“你买不起就算了。” 定国公一噎,但又不死心:“怎么,你还能卖给别人不成?” 这下轮到元盛井被噎住。 好像他这东西也只能卖给他爹,否则拿出去就真成坑爹了,弄不好还会砸了自己的脚。 元盛井只沉默了片刻,便再次开口:“爹,你这样讨价还价,只会伤害我和三姐姐的研发之心,我们的兵器改造可就再没有以后了。” 定国公:…… 一件神兵利器和一直能进化的神兵利器,他还是能分清的。 “算你小子狠!”定国公手心一摊:“成交。” 元盛井会心一笑,就知道他爹不会干那杀鸡取卵的蠢事。 但他并没有交出自己的弓:“我这把是三姐姐给我量身定制的,不能给你。” 还不等定国公变脸,元盛涵已经回屋重新捧出一把正常大小的弓,走到他的面前,双手奉上:“爹。” “真不愧是爹的好闺女。”定国公立即展颜接过弓箭。 他的目光先是随着指尖细细抚过弓身,然后才拉弓搭箭瞄准箭靶。 “爹!不能放箭!”元盛井立即出声制止。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破空之声已经响起,只是不同于元盛井的小箭,只是钉入墙中。 定国公的箭羽直接将草垛后的那堵墙射……倒了。 在轰然倒塌的声音中夹杂着尖锐的猫叫声,一阵尘土飞扬。 元盛井忍不住捂脸:“爹,你个败家子!” 定国公:…… 被自己儿子骂败家子的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元盛井将定国公的弓抢过来:“快去捡箭,不然该被人发现了。” 说着,元盛井就抱着两把弓跑回屋里藏好。 但不等定国公亲自去捡箭,书仪已经将箭羽捡了回来,踩着倒塌的墙体进来,还将歪倒的靶子也捡起,然后从一旁的窗户丢进屋里。 元盛井也将弓藏好了,才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狼牙棒,冲到定国公面前,往他手里一塞。 然后转身就朝着倒塌的墙体跑去,边跑还边喊:“我就不去上学,你打死我,我也不去!” 跑到墙体边,还是被书仪扶着才顺利地踩过废墟。 等跑到墙外后,他喊得就更大声了:“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定国公终于回过神,握紧手里的狼牙棒,就跟在元盛井的身后跑走了。 父子俩再次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的大戏。 只是这次定国公似乎是动真格的了,连三姑娘院子的墙都打塌了。 元盛井就这么在闻声而来的下人眼中,逃命似的跑回了主院,找长公主救命。 最终的结果就是,定国公才追进主院,就被长公主亲自打了出来。 定国公经过沟通无果后,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前院。 当晚,安文帝就收到了消息:“什么?” 但他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国公府的顶梁柱 “小世子不愿意念书被定国公追着打,将后院的一堵墙都打塌了,千真万确。”暗卫再次重复。 安文帝怎么听都觉得这个消息很离谱,但这么一对比,他的皇子加一起都没有元盛井一个熊,他就又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对了,拓跋瑾瑜那边最近怎么样?” “拓跋公子自年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长公主被小世子缠着,也没法去看望他,前些日子他还病了一场,不过这两日已经见好了。” “哦~他病了?皇姐可知?” “应是不知的。” 暗卫说得没错,拓跋瑾瑜生病这事,长公主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全府只有元盛井知道。 毕竟他有一院子的猫可以给他送消息,就算是瑾瑜瞒着,他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然也知道拓跋瑾瑜的只是风寒。 之所以不告诉长公主,自然是想要这场苦肉计更真实一点。虽说在古代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人命,但那也只是对本就无钱医治的贫苦人来说,他们不仅无钱医治,还要拖着病体继续为生计奔波,才会将小病拖成要命的病罢了。 拓跋瑾瑜虽说身份尴尬,但他住在长公主府中,也无人敢怠慢他,也自然不用担心。 “那这孩子想必伤透了心,明日传他入宫吧,朕也该关心关心这个孩子了。”安文帝观察了这半年,感觉已经有了可乘之机。 毕竟拓跋瑾瑜还是个孩子,谁对他放出善意,他都会更加感动。 尤其是一个被忽视的孩子,内心最是委屈、敏感。 安文帝感觉现在的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再略施小计,拓跋瑾瑜就能成为最亲近他的外甥。 不管拓跋瑾瑜和定国公有了罅隙的事是真是假,他都会让这件事做实,让自己成为拓跋瑾瑜唯一的选择。 “是。” 元盛井知道这个事时,拓跋瑾瑜已经入宫了。 他坐在清闲小居的秋千椅上,怀里抱着那只来送信的狸侍卫,一下下地帮它顺毛。 拓跋哥哥,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只要你能够出京回到胡国,那大安朝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元盛井虽然自己不入宫去尚书房,但并不影响他获得皇宫里的消息。 就比如这天夜里,边疆传来了急报,宫里来人连夜将定国公请进皇城中。 当晚一只黑猫借着夜色爬上了元盛井的床,一招千斤坠就落在正呼呼大睡,毫不设防的元盛井肚子上。 好险没有将元盛井直接送走。 元盛井从梦中惊醒,一摸怀里多了一只毛茸茸,人都还没有清醒,就听到一连串细细的猫叫声。 落在别人耳中的猫叫声,在元盛井耳中,就是今晚宫里发生的事。 “喵~”边疆传来急报,鞑靼那边有异动,战事一触即发。 闻讯,元盛井的双眼骤然睁开,神情愈发严肃。 袖箭虽然已经量产了,但它在战场上能发挥的作用终究有限。 而复合弓也刚做出来,以如今所用的材料来说,根本不可能量产。 若想量产,必须找到更廉价的平替材料,压缩成本才行…… 这一夜元盛井都没再睡着,待到天一亮他就穿着整齐地去找他三姐姐。 他们得加紧速度找到适合量产的材料。 定国公从昨夜进宫便一直没回来,直到今天傍晚,定国公才一脸沉肃地回来了。 他难得主动地跑上前,明知故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长公主也同样面露关切地看着定国公,等待着他的回答。 定国公的视线在两人脸上一一划过,才缓缓开口:“鞑靼果然如我们所担忧的那样,又来犯我北境了,今早又收到一封急报,如今鞑靼已连破我们三城,来势汹汹。” 长公主虽然已经有了猜测,还是有所期待地追问了一句:“那陛下准备派谁去北伐?” “我,大军三日后大军开拔。” 长公主心头一沉。 其实皇帝对定国公的忌惮,不只是元盛井知道,他们夫妻也是一清二楚的。 定国公在听到安文帝指派自己出征时,就知道这场仗并不好打。 不仅仅是鞑靼野心勃勃,还有安文帝蠢蠢欲动。 但如今边疆战事胶着,由不得他拒绝。 “爹,带我去。”元盛井立即举起手,跃跃欲试。 以他的能力,在战场上,绝对是最厉害的探子。 虽然这可能会暴露他的能力,但正所谓上阵父子兵。 “不行。”定国公张开大掌按在了元盛井的头顶:“你得在家照顾你娘。” “对,小井,待你爹出征后,你就是咱们国公府的顶梁柱,所以你不能去。”长公主立即将元盛井搂进怀里,生怕他真的跟着定国公去了战场。 元盛井知道这话既是亲娘哄他的,也算是陈述事实。 他的年纪尚小,根本不能当那所谓的顶梁柱,但他也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继承人。 三日后,元盛井被亲娘抱着,在城墙上目送他爹带兵出征。 元盛井等到已经看不清他爹的背影时,才回头看向他娘。 长公主竟然没有落泪,但眼角已经红了,痴痴地看着他爹离开的方向, 元盛井环抱住亲娘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放在长公主的颈窝处:“娘你别怕,我在的。” 用自己的拥抱去安抚长公主不安的心。 定国公不在的日子,元盛井每天都更加忙碌,每天一早就去陪亲娘用早餐,然后再去看看四姐姐。 元盛祯如今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 然后就是扎进三姐姐的院子里,和她一起研究材料,废寝、却没忘食,因为他要早晚都要去陪亲娘一起用膳。 北境时不时地传来或胜或败的战报,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尤其是安文帝,他是既担心定国公会战败,又担心他获胜。 定国公若是战败,鞑靼必然会继续南下,进而威胁到京城的安危。 但若定国公战胜,那他的战功就更厚一层,他想要挪开这座大山就更难了。 终于,在定国公离家刚满一个月时,元盛井和元盛涵两人找到了最合适的廉价材料。 元盛井立即将图纸交给长公主,让她想办法量产复合弓的零件。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鞑靼来夜袭 长公主听定国公说过复合弓,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立即将图纸打散,叫手底下信得过的人去办。 等第一批零件造好送来时,已经又过了一个月。 元盛井带着几个姐姐,一起将关键的零件都组装好,然后再将已经组装成半成品的复合弓,伪装成普通的弓箭装箱送往北境。 这样的复合弓就算是落入其他之手,也不会安装,自然也就无法使用了。 但这东西毕竟事关重大,元盛井并不放心让其他人去送,于是他让书仪负责去跑一趟。 书仪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她的职责是保护元盛井的安全。 但元盛井坚持,而且书仪也是除了他和三姐姐外,第三个清楚组装复合弓方式的人。 而且外面的人元盛井也信不过,更何况书仪本就是军中的校尉,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书仪终于还是拗不过元盛井答应了,带着六车的复合弓和箭羽,跟着这次押送物资的队伍出京北上。 书仪出发的这一天,元盛井专门到城门口来送她。 今日的书仪不再是侍女打扮,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甲胄,很是英姿飒爽。 “书仪姐姐,你一路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我会速去速回的。”书仪虽然也舍不得元盛井,但还是跃上马背,朝着元盛井招招手,就像是她送元盛井出门上学时那样和他告别,只不过这次要离家的是她。 她的目光坚定:“等我回来。” 说罢,便一夹马腹追上了出城的队伍,紧紧地跟着需要她看管的那三箱物资。 元盛井目送着队伍远远离去,默默祝愿她们能一路顺风。 等到送走书仪的第二天,长公主和元盛井才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他二姐姐元盛柠。 元盛铃和元盛柠住在一个院子里,元盛柠之所以能瞒得住,自然是因为有元盛铃帮她打掩护。 等到长公主知道的时候,派人去追也是追不上了。 而且这事事关姑娘家的清誉,所以长公主也只能想办法帮她遮掩。 “娘,二妹妹她不是独自出京的,还有女护卫营一起,您不用担心。” 元盛铃这话不说还好,长公主闻言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喜的是这孩子身边有人保护,忧的是元盛柠的名声。 她最近已经开始给元盛柠物色人家了,谁知在这关头,人跑了。 “她私自带兵出京?”长公主终于发觉这句话中的重点。 “娘,二妹妹是跟着女护卫营去护送物资了。”元盛铃忙解释道。 私自带兵出京可是谋逆的大罪。 虚惊一场的长公主也顾不上什么名声婚事的了,她只求这一路,人和物都能平安到达。 定国公率领大军去了北境,如今京城只剩下要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和守护京城的禁军。 已经抽不出多余的人手了。 所以这次要去护送物资,便有人推荐了女护卫营。 如今朝廷并不重视这支女护卫营,甚至颇有微词,觉得女护卫营如今并无用处应当裁撤,却又碍于这女护卫队代表的是朝阳大长公主,所以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当然,觉得女护卫营没有用的,都是那群不了解的实情的文官。 就算是知道女护卫营的也都是定国公的人,武将在朝堂上本就没有文官有发言权,还经常被文官怼得想动手,后来武将干脆就全指着定国公的嘴炮了。 这次,女护卫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朝中自然无人反对。 文官:我们大安朝不养闲人。 定国公:啊对对对,不养闲人,就善于养蛀虫。 书仪也是第二天才发现队伍里的二姑娘,但二姑娘手持的是女护卫营的凤牌,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因为持凤牌者,就是女护卫营之主,她说的话等同朝阳大长公主。 想必这凤牌也是定国公临走前,交给元盛柠的。 她们这一路遇见了山匪、流民,走了整整一个月,才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北境,与定国公的大军汇合。 书仪并不想耽误时间,当晚就让定国公将亲信们汇聚在一起,将复合弓的组合方法教给了他们。 亲信们一听书仪给他们送来了复合弓,一个个都不争气地险些兜不住口水,激动得摩拳擦掌。 因为他们都是见过定国公那把复合弓的。 普通的便不说了,军中弓箭的最大射程是一百五十米,有效射程最多也就一百米,这还是准头好的情况下。 但定国公展示出来的复合弓最大射程是两百八十米,有效射程直逼两百米。 这样的弓箭在第一次亮相时,就一举射杀了对方的一员猛将,不仅狠狠地挫了对方的士气,也大幅提升了己方的军心。 所有军中将领,没有一个不眼馋定国公手里那把复合弓的。 只可惜定国公可宝贝着呢,看可以,摸就婉拒了。 谁要是想去摸一把,那就跟要摸定国公的命根子似的,能跟你拼命。 结果今天告诉他们,要给他们每一个人发一把复合弓,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兴奋呢。 一个个激动的就像是恶狗看到了肉骨头,也就是书仪稳重,才没有被他们这副样子吓到,还能认真耐心地教授内容。 组装复合弓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就是要注意细节,否则就会影响准头不说,还容易减少复合弓的使用寿命。 所以这晚上将军大帐里,几个五大三粗的将军们,一个个都认真地听讲,学习如何组装并调试复合弓。 生怕漏掉一点,以后要用的时候抓瞎。 等他们将三箱组件都组装成复合弓后,已经后半夜了。 他们一个个抱着复合弓都舍不得撒手,恨不得立即去和鞑靼打一仗,来试试效果。 突然,城楼上传来了号角声。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鞑靼来夜袭了。 几位将军更是激动地立即冲上了城墙去迎战,一个个兴高采烈跃跃欲试的,不像是去打仗,更像是去抢亲。 鞑靼那边也是摸清了安朝这边只有主帅有一神弓,所以再次卷土重来,想要趁着夜色攻城。 却不想好巧不巧,大安朝这边现在几位将领人手一把复合弓。 站在城墙上往下放箭,他们就是现成的活靶子。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到这场战役的捷报传回京时,时间已经步入八月了,天气虽然还有燥热,但早晚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长公主看完捷报后,也不由开心地摸了摸元盛井的脑袋:“是你爹的捷报,他们已经将失去的城池都抢回来了。” “那就好。”元盛井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眼看就要到中秋了,爹和二姐姐能回来过节吗。” “书仪都不一定能赶回来,更别说你爹他们了。”长公主将捷报收好,牵着元盛井走到饭桌边坐好:“你想他们了?” “当然,难道娘你不想吗?”元盛井忽然有些好奇。 “想啊,但他们是在为我们、为大安的百姓守国门。”长公主不由长叹一声:“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爹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元盛井给长公主夹了一筷子菜:“娘你多吃点,别等爹回来发现你瘦了,又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人小鬼大。”长公主笑着享用儿子的孝顺。 但这样大捷的战报却让安文帝高兴不起来,打了胜仗自然应当开心,但定国公的如虎添翼,更让他如芒在背。 安文帝脸色阴沉地吩咐暗卫:“查,给我查清楚,他们手上的神兵利器,究竟是何物,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神兵利器是在敌方呢。 暗卫立即回道:“听说是一种新型的弓箭,威力是原来弓箭的2倍之多。” “查到是从哪来的吗?” “查到了,是……定国公府。” 安文帝闻言沉默了片刻:“下去吧。” 等到暗卫离开后,安文帝终于还是没忍住,将眼前的御案给掀了。 他想要的是鞑靼和定国公的两败俱伤,而不是定国公的单方面碾压,和壮大。 等心情平复之后,他便命人去传拓跋瑾瑜入宫伴驾。 一眨眼就到了中秋这日,因为如今边关战事未停,今年宫里便没有大摆筵席,所以长公主也便不用进宫赴宴。 但是这日拓跋瑾瑜竟然主动来了定国公府。 元盛井听到下人的传话,便猜到了拓跋瑾瑜的突然到访,肯定是安文帝指使的。 元盛井不由叹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这皇舅舅还真是沉不住气。 他爹好歹还在守边疆,他皇舅舅就开始搞事,先背后捅刀子了。 元盛涵头也没抬,继续摆弄手上的物件:“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 “行,那就辛苦三姐姐了。”元盛井撂下手上的东西,便起身去了前厅。 长公主看着大半年未见的大儿子,忍不住红了眼:“你瘦了。” 拓跋瑾瑜扯唇露出一个微笑:“儿子只是长高了些。” “是长高了些。”长公主忙点头应和着,然后又关心道:“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拓跋瑾瑜并没有提自己病了一场的事。 但他不提,跟着他来的小厮却是个多嘴的:“公子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才消瘦了些。” “乘风。”拓跋瑾瑜立即出声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长公主惊讶不已:“你病了?怎地都没人来报我。” “不是什么大病,就没让他们报给你。”拓跋瑾瑜是真的病了,也是真的小病,只是为了让这一出苦肉计更逼真,才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小病还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乘风继续嘟嘟囔囔,声音不大却能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长公主的耳中。 长公主的本就红了的眼眶瞬间落下泪来,心疼得无法言语。 就算明知这是为了拓跋瑾瑜好,但一想到自己大儿子生病了,自己这个当娘的竟然都不知道,也没去看看这孩子,她就忍不住内疚不已。 不知道这孩子心里能有多委屈。 拓跋瑾瑜感受到了母亲的心疼,也忍不住红了眼,心里暖暖的,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母亲。 元盛井就是这时进来的,他从后堂绕过来就和拓跋瑾瑜对视了一瞬。 只一瞬他就明白,拓跋瑾瑜身边的这个乘风是安文帝安插的人。 他朝着拓跋瑾瑜眨眨眼,然后就立即变脸,一脸怒意地冲出来,一头攮在拓跋瑾瑜的肚子上,嘴里还嚷嚷着:“你来我家做什么!” 拓跋瑾瑜虽然知道是演戏,但依然慢了一拍,被元盛井一头撞倒,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竟说不上是肚子疼还是屁股更疼一些。 元盛井将人撞倒后,就双手叉腰地站在原地,那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熊孩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长公主都还没反应过来,拓跋瑾瑜便已经摔了个四仰八叉。 “公子!”乘风大喊一声就去扶人。 “无妨。”如果拓跋瑾瑜不是龇牙咧嘴地说,这话还能有些可信度。 乘风果然是不信的,怒视着元盛井道:“井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公子也是您的哥哥。” “他害小爷我从玉阶上摔下来,今天又来惹哭我娘,小爷没有直接拿棍子把你们打出去,就已经算客气的了!”元盛井挑眉毛一挑,昂首挺胸嚣张至极。 长公主终于反应过来,从身后拉住元盛井的小身子:“井儿不许胡闹。” “娘,爹不在家,我就是一家之主,我们男人之间说话,你妇道人家不要插嘴。”元盛井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话要是个大人说定会让人感到冒犯与无礼。 但这话从还不到半人高的元盛井口中说出来,只让人感到荒谬和啼笑皆非。 拓跋瑾瑜就差点没憋住笑。 长公主只觉得丢人,虽说人前不教子,但拓跋瑾瑜也是她儿子,不算是外人。 所以她当场就揪住了元盛井的耳朵:“你小子一天天都在哪学得这些歪理?” “疼疼疼,娘,我耳朵要掉了啊~”元盛井只能顺着长公主的力道踮起脚尖。 “说,你这话都是从哪学的?”长公主虽然手上的力气减小了,但表情依然带着愠怒。 “话本子里。”元盛井只能老实交代。 “真是你爹不在家,没人收拾你了,越发的不像话了。”长公主终于放开了元盛井,还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元盛井委屈地揉着受伤的耳朵,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拓跋瑾瑜和乘风。 经过元盛井这么一搅和,原本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这是想要他的命 长公主的泪再流不出来了,也终于想起来拓跋瑾瑜突然上门,很可能是她那好皇弟指使的,便冷静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场面变得很是尴尬。 还是元盛井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你到底来我家干嘛?” 拓跋瑾瑜也轻咳了两声:“今日中秋外面很是热闹,便想着来约你们一同夜游……而且我也许久未见母亲……” 元盛井闻言像是一只守护自己地盘的恶犬般,立即炸毛吠叫:“我们才不去凑这热闹呢,我娘才没空陪你。” 拓跋瑾瑜一脸失落地垂下头。 果然,长公主心生不忍:“不就是夜游么,娘陪你去逛。” “娘!”元盛井立即发出尖锐的鸣叫。 声音之大,让屋外安文帝派来的暗卫都感觉到了耳鸣。 没错,这些暗卫都是跟着拓跋瑾瑜来的,隐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小井别闹。”长公主按住元盛井的脑袋:“我和你哥哥大半年都没见了。” 长公主:看来安文帝是想要引我们出去。 元盛井一把抱住长公主的大腿:“那我也去。” 元盛井:安文帝的目标是我。 “你在家待着。”长公主并不愿意让元盛井去冒险。 “我不,我也要去!”元盛井抱着长公主的大腿,就是不肯放手。 元盛井:我若不出去,拓跋哥哥就前功尽弃了。 长公主:不行,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上次元盛井从玉阶上摔下来,她还心有余悸,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元盛井冒险了。 “你听话,今天外面人太多,不安全。” 长公主:书仪也不在,我更不能带你出去。 元盛井见长公主就是不松口,便只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拓跋瑾瑜一直低着头,他双手捏拳,任由指甲嵌入肉中,才忍住了没有开口。 安文帝示意他今晚带长公主和元盛井去夜游灯会,明摆着就是试探他,也是设陷,想要一箭双雕。 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顺着安文帝的意思来定国公府。 今晚明摆着就是一场针对定国公府的局,长公主、元盛井和他都心知肚明,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见招拆招。 都怪他现在实力还太弱,没有办法保护别人,还得依靠娘和弟弟为自己筹谋。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废物,一个只能依靠他人的废物,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却也只能认清现实,一条道走到黑。 长公主此时也是陷入了天人交战。 不管是拓跋瑾瑜还是元盛井,都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无法放任大儿子不管,更无法狠心地让小儿子去冒险。 元盛井才四岁啊! 这和拿刀子剜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但元盛井是铁了心地要跟着一起出去:“娘,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出去。” 长公主又气又急,竟抬手给了元盛井一耳光。 “啪” 这一声清脆。 别说元盛井,拓跋瑾瑜都错愕不已。 长公主自己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元盛井。 元盛井捂着脸,震惊之余大脑也在飞速地旋转。 行吧,不带他出去,他就自己出去好了。 元盛井捂着脸,一脸受伤地扭头跑了出去:“娘不爱我了,我要去找爹!” 长公主见他是朝着前院跑的,立即喊道:“快拦住他!” 别看元盛井人小腿短,但他也是被定国公追着长大的,腿脚之快竟让一众下人都没能拦住他。 元盛井出了定国公府,左右看看便一头扎进了人多的地方。 而他人又小,钻进人多的地方后,身后的暗卫竟然都跟丢了。 元盛井在人流里钻来钻去,一直警惕着四周,想知道安文帝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众暗卫:人呢?这把人跟丢了,还怎么执行计划? 安文帝:废物!一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找! 元盛井顺着人流看了杂耍,赏了花灯,还买了糖葫芦,边走边吃。 等一串糖葫芦吃了一半了,他才终于意识到,大概也许应该可能是他太小了,混在人群里,安文帝的人竟然也找不到他了…… 此时何止是安文帝的人找不到元盛井,定国公府也派人四处寻他,可都没能找到他。 元盛井尴尬地挠挠头,于是便改变方向,往人少的地方走。 但等走到人不多的地方,元盛井又懵了,他好像是迷路了,四周的建筑他都认识,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哪个方向。 元盛井却也不急,反正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所以他就继续走着,但也不往人更少的地方去。 糖葫芦还剩一半,但他已经吃不动了,如今天热糖衣融化后很是粘手,元盛井就想扔掉它。 但也不好随地扔垃圾,他便一直拿在手上,想等找到个泔水桶再扔。 终于,元盛井看到了一个泔水桶,便颠颠地小跑过去扔垃圾。 他刚将糖葫芦扔到泔水桶中,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然后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元盛井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一个转身就躲过了射向他的暗器。 暗器射穿了元盛井身侧的泔水桶,泔水汩汩流水。 元盛井就像是没有发现刚才的暗杀,捏着鼻子嫌恶地跑开了。 但他已经悄然提高了警惕,从刚才暗器射到泔水桶的位置来看,他皇舅舅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也是,只有他死了,拓跋瑾瑜和长公主之间才会有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痕,更别说定国公了。 安文帝还真是心狠手辣。 元盛井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头也不回地往人多的地方去,这种暗器也就在人少的地方才能发挥优势。 他只是想要以身入局,又不是真的要送死。 元盛井才重新挤入人流中,就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朝他包围过来的杀意。 这种感觉并不好,他们的恶意就像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在元盛井的身上,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元盛井仔细判断着四周散发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情绪。 除了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的杀意,还有开心的、放松的、兴奋的、忧郁的,还有贪婪的。 元盛井发觉贪婪之意那边竟然是唯一的突破口。 贪婪,应该是小贼吧。 于是元盛井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谁知,忽然有一股杀意朝他靠近,似乎是已经发现了他。 喜欢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请大家收藏:()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