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之学院派大导演》 第1章 师兄心里苦 导演系肯定是风水不好，一个个就没让人省心的。 老司徒心身皆疲，都要退休的人了，还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孽徒，老司徒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诗仙李白够牛的吧，还整天一幅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怨天尤人呢。 你年轻轻的装什么老成，云淡风轻给谁看呢？ 你咋不上天呢。 “说说吧，庄庄都来我这诉苦了，说你固执倔强，认死理，一点都听不进不同的意见，非常难相处。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喝了不到二两酒，就哭的稀里哗啦，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曹阳给老司徒杯子里加满水，轻声说道：“老师您也别怪庄庄师兄，他心里苦，当初大好年华，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被禁导十年，只能借酒消愁，也只有在您面前，才能敞开心扉，大倒苦水。” 老司徒一愣，咋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你不应该解释吗？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那孽徒还学会借酒消愁了？ 压下心里一连串的疑惑，老司徒问道：“他给我说，你拿剧本找他，曾许诺让他导的。” “咦？他十年禁导期不是还没到吗？等他解禁了，我斟酌着写个剧本给他。” 曹阳故作诧异。 他是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田庄庄夸赞自己剧本写得好，于是就客气说将来有机会写个剧本让你导。 也没说是这个剧本呀，你禁导期都没过，想什么呢。 老司徒觉得这话没毛病。 “他说你们私下里说的，你挂名导演，一切听他的。” 曹阳想了想当初的情景，在悦海大酒店的包厢里，四十多岁带着大金链子的煤老板，旁边坐着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小姑娘，据说是艺术院校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的表演专业。 田庄庄与煤老板勾肩搭背，说：“冯总，你知道，我92年的一部电影，违禁，被上头禁导十年，还有一年多才到期。这是我小师弟，曹阳，导演系98级的，马上大三，我俩都是司徒老师的学生。” 煤老板跟着说，“小伙子不错，帅！跟着田导好好学，将来成了大导演，肯定一大群女明星围着你……哈哈……” 田庄庄也笑，又对煤老板说：“冯总，不瞒你说，这电影呢，我小师弟曹阳挂名导演，实际上还是我说了算……咱电影是去欧洲冲奖的，是拍给老外看的，你给我投资，我给你六成的国内票房分成……” 田庄庄是大导演，虎皮扯起来还是很好用的。 煤老板根本就不懂电影，哪里知道如果电影拍好了，不仅有国内票房，国外也能挣大钱。 听到能分到六成国内票房，煤老板立马跟田庄庄干了一杯，还直夸老田豪爽大气，更没有版权意识，直到签合同都没提版权的事。 当时旁边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听后，真把老田的话当真了，以为电影要去欧洲冲奖，激动地语无伦次，敬酒的手都是颤抖的。 回去后给煤老板上了什么手段不知道，反正煤老板第二天就跟曹阳签了协议，把钱打到曹阳指定账户了。 不得不让人感叹，还是煤老板好啊，人家大手一挥，特豪气。 钱一次性到账，什么狗屁监管，什么派财务进组，什么争夺版权，统统没有！ 只一个要求，给他那刚毕业的小女朋友，安排个重要角色。至于女主角，人家提都没提。 可能在煤老板眼里，投那一点点钱，不仅能给小女友安排重要角色，还能拿六成的国内票房分成，简直是大赚好不好。 “是的，这部戏我挂名导演，除了电影的事情外，其他一切我都听庄庄师兄的。” 曹阳对这部电影很上心，电影上的事情大家可以商量，自己也能听取不同意见，但你不能强行插手进来。 这是我的电影！ 老司徒点点头，没毛病。身为导演，最讨厌的就是在拍摄期间，别人对自己的电影指手画脚。 挂名导演，可以看成是导演自己谦虚的说法。也可以看成只是名义上的，不管事，就看怎么理解了。 “他说那天签演员合约，是被你欺骗着签的，不作数。” 曹阳想了想，当时两人讨论剧本，修修改改，已经很晚了，老田就提议小酌了一下。 酒过三巡，自己拿出一份演员合约，对老田说，“这是演员合约，你是导演，签了你也能有个理由留在剧组。” 嗯？难道是因为这个让老田产生了误会，以为真会让他执导？但这是个演员合约，老田演的就是个导演，一个婚后出轨女主角的导演。 “老师，庄庄师兄签合约的时候，我都给他说的很清楚了。我当时给他说，这是演员合约，你是导演，他毫不犹豫的就签了。” 老司徒觉得这话可能有点歧义，但也算不上欺骗，那么大的人了，不问清楚能怪谁？ 应该是吧？ 老司徒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但又反驳不了。 “老师，我觉得庄庄师兄或许是压抑太久，除了酗酒，还……唉，您找机会一定要开导他，不要钻牛角尖，禁导还剩一年多点，到时解禁了，就能大展拳脚了。” 曹阳很为老田考虑，他既是电影的重要角色，又兼着摄影师的职责，武能镇压剧组其他工作人员，文能安煤老板的心。 老田可太重要了。 老司徒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除了酗酒，还干了什么？” “老师，庄庄师兄心里苦……” “你不要替那孽徒掩饰，说！” “师兄苦……” “说！” “庄庄师兄想让吕莉瓶进组……” “什么？孽徒！人家都结婚了，他还想着……孽徒，气死我了……我他妈就说导演系风水不好，在男女这点事上，就没有能让我省心的，早他妈该迁校了！” “老师，你消消气，师兄是个念旧的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角色合适吧。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太适合，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为此还跟庄庄师兄争执了好久。” “对，你做的很对。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孽徒突然来找我吃饭，原来在这里。” 说着，老司徒开始拨打田庄庄的电话。 “田庄庄，你人在哪？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那么大人了，还想着抢小师弟的导演权，还想往剧组塞旧情人，关键是人家都他妈结婚了，你还想整这套！ 被拒绝后就告黑状，你可真出息！ 老子是让你去帮衬小师弟的，不是让你去作妖的。 还是曹阳懂事啊，都被这样对待了，还替那孽徒辩解。 “老师，要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曹阳心地善良，不忍心看自家师兄被训斥的场面，只能默默为老田祝福。 老司徒回过神，关切道：“你剧组演员敲定了？” 曹阳想了想，“定了几个配角，主演还没定下。” “那就加快进度，遇到麻烦，让庄庄去解决，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你也不要固执，不要怕欠人情，有时候你看来很难解决的问题，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曹阳看着老司徒，很诚恳的说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庄庄师兄这阵子跑前忙后，很辛苦的，老师你也不要怪他。” 老司徒看来曹阳一眼，知道他没听进去，不然也不会转移话题，没来由的就一肚子火。 “老子还不知道他？少虹说得对，他就想在电影里跟人谈恋爱，电影结束就一拍两散，什么臭毛病！一个个的都什么臭毛病！” “老师，那不是常态，可能是因戏生情。”曹阳努力为师兄辩解。 “狗屁的因戏生情，人家男主角爱上女主角才是因戏生情，他一个导演，跟女主角搞一块去，是怎么回事？” “老师，也不能怪庄庄师兄，可能导演需要共情吧，你看一某导演、凯哥师兄、樟科导演、全案导演、管护导演……” “行了、行了，别数了。” 老司徒不耐烦的挥挥手，“导演系这破风水，没救了。曹阳你要引以为戒，不能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曹阳点点头，保证道：“老师，我不是那种人。” “那就好，引以为戒，引以为戒啊！” …… 曹阳很感激老司徒，也很感激田庄庄。 前段时间，他拿着写好的剧本去找老司徒，并说打算自己拍出来，其实并没报多大希望。 老司徒看了一下剧本，就追问打算怎么拍？拍摄周期多久？预算多少？有没有预期收益等等。 哪怕你剧本写的再好，也只能证明你是个好编剧，跟导演差着三条街的距离呢。 只有深入详谈，才能看出端倪。 这一谈整个下午就过去了，晚饭在食堂吃的，吃完继续聊，一直聊到晚上八点多。 等司徒老师觉得了解的差不多了，曹阳各方面都能应答自如，确实是准备充足，有能力执行，不会半途而废，才介绍给了田庄庄。 老司徒明显在提携后辈——学生中出了个看起来有能力的，那就介绍人脉给你个机会。 田庄庄就是介绍给曹阳的人脉和机会。 当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见到田庄庄后，这位还在禁导期的大导，一开始明显只是表面上客气——司徒老师介绍来的，那事情肯定要办，但具体怎么办，该帮到哪种程度，就有说道了。 大家明面上都是司徒老师的学生，司徒老师虽然带过的班不太多，学生可不少，我78级的，你98级的，相差了20年，我凭什么全力帮你？ 你得拿出让我信服的理由。 几天的接触下来，话题肯定离不开影视行业，大到电影的过去、未来、国内、国外，小到某部电影的拍摄手法、技巧、内核等等，看似吃饭聊天吹牛皮，实则是对曹阳的一次了解和考核。 然后，田庄庄就联系了煤老板，投资有了。 “老田这是有想法了。” 应该是借着酒劲，诉诉苦，打打感情牌，试探一下司徒老师的反应。 这些大导演都有一颗江文的心，喜欢当面牛头人。 司徒老师若是默许，田庄庄很可能就会抢班夺权，让曹阳像卢川那样，只剩下挂名。 还好司徒老师明事理，没有偏信偏听偏爱偏袒——说了给你机会，这就是你的机会，谁也别打歪主意。 机会给你了，成与不成，就是你个人能力的问题。 当然，曹阳可不是卢川，只会在媒体前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大不了一拍两散。 呸！ 你说是吧，废物系统。 第2章 声望很重要 重生，多么高大上的词语。 曹阳前世也是艺术院校的编导专业毕业，在圈内混迹三十多年，最大的成就，是以执行导演和副导演的身份，帮那些挂名的导演或转行的导演，总览全局，做着导演的事情，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并且神奇的是，每次还都能取得不错的票房。 于是，他终于获得了一次执导小成本电影的机会。 然而，这部电影扑的很惨。 曹阳很气愤，为什么同样是自己操刀，别人挂名导演的电影就能大卖，自己挂名就扑的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就因为别人名气大声望高？ 就因为剧组被各种关系塞进来的演员演技太差？ 就因为剧本被胡乱的删改？ 可能是执念太强，重生了，居然带了个声望系统。 这破玩意没有乱七八糟的能力，功能就一个，能消耗现有的声望，转换成入戏体验。 入戏体验，是不是如字面意思一样，让演员能够体验一遍剧中人物的经历，曹阳也不知道，这破系统没有任何解释。 曹阳查看了一下，目前声望：10627，可用声望10627，入戏体验+1。 为什么会有一次入戏体验？曹阳还是不知道，大概是赠送的？ 目前声望无法转换成入戏体验，一转换就会显示-89373，也就是说，需要十万声望值，才能换一次入戏体验。 幸好系统赠送了一次入戏体验，可以给主角用上，增加主角演技。但一次入戏体验不知道效果怎样，还是要尽量找演技好的演员。 当务之急，提高声望，换更多的入戏体验。 虽然破系统没提示怎么提高声望，但想想也知道，无非是票房和获奖这些途径。 现在才2000年，国内的电影产业，还在挣扎求存。 国内统计的荧幕数量，只有不到两千块。 二十年后，这个数量是八万多块！ 相差如此悬殊。 商业片市场不好，票房暂时就别想了。 但好在还有文艺片。 市场好不好，对文艺片来说，无所吊谓。 去欧洲三大电影节拿奖，然后卖国外版权，名利双收，声望还能蹭蹭的增长，岂不美哉？ 这才是文艺片的正确打开方式。 关键是怎么才能获奖。 国内导演怎么才能更容易在国外获奖？ 落后、批判、社会阴暗面、人性的恶……随机排列组合，就有机会入选主竞赛单元。 当然，要想在主竞赛单元获奖，光是这些还不够。 三大电影节的侧重不同，每年一换的评委会成员喜好不同，电影节每年的主题也不同…… 想要获奖很难，影响获奖的因素太多了。 想要获奖也很容易，只要有几个评委喜欢你的电影，或者评委会主席力挺你的话，最起码也能在几个奖项中撸到一个。 这个年代，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奖项，还是非常有逼格的，全世界通行。 曹阳不想拍国内的愚昧落后和伤痕阵痛，去取悦那帮外国人，国外伤痕系列，他倒是很感兴趣，也非常想拍。 但现在拍不现实，既没资金，又没名气。 那就另辟跷径，拍一部极具个人风格的作者电影。 南棒有个很有意思的导演，拍摄的电影类型很单一，但却是拿奖专业户，很对欧美那帮人的胃口。 他既不拍色情暴力，也不拍人性的恶，更不拍社会阴暗面，他获奖的电影，只一门心思的拍女人。 在生活中捕捉和提炼出一系列大家见怪不怪，却又别有深意的言谈举止，将日常琐事和男欢女爱赋予哲学意味，借此挖掘人性的复杂与善变。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对曹阳来说，这部电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场景简单，不需要特效，演员也少，拍摄又不繁琐，关键还省钱。 这又是一部作者电影，有非常浓郁的个人风格。 全片大幅运用固定长镜头，简单缓慢的推拉镜头，像田庄庄这种传统大导演，是不屑用的。 太简单太直白了。 当电影拍出来，肯定没人认为这是田庄庄的电影，风格明显不同。 如果这部电影让田庄庄来拍，以他注重人文主义关怀的风格，指不定就给你整出一部另类的《小城之春》。 电影的情节非常简单，女主角是著名女演员，爱上已婚大导演，发生了一段婚外情，这是前置剧情。 电影一开始就是女主受不了舆论压力，逃到国外散心，跟朋友吃饭、散步、交谈。 接下来女主回到国内，跟朋友聚餐交谈。 最后似梦似醒，与已婚导演相遇，吃饭交谈。 看起来平平无奇枯燥泛味。 实则枯燥乏味平平无奇。 特别是对于追求感官刺激的观影人群来说，这电影简直就是折磨。 没社会阴暗面，没暴力，没涩情，就俩字，平淡。 欧洲那边现在版本还没进化，更多的关注还停留在女性身上。包括女性导演的作品、女性角色的塑造以及女性主题的探讨。 只要涉及这些，就很容易拿到主竞赛单元的提名。 如果提名中这类型参赛电影少的话，十有八九就能撸一个大奖，政治正确还是非常有威力的。 这部电影就是以女性的视角展开，几乎全部镜头都集中在女主身上。通过探讨女性主题来反映社会问题和性别平等。不仅展示了女性的成长和变化，还批判了性别歧视和性别刻板印象。 正对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胃口。 曹阳再次见到田庄庄，已经是第二天了。 在剧组名义租的酒店会议室里，老田无精打采，哈欠连连，不知道昨晚是个什么情况。 田庄庄瞥了曹阳一眼，也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后，两人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老田没尥蹶子，这就很好。 今天是面试女主角的最后一天。 说是面试，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之前给几个心仪人选发出的邀约，要么拒绝，要么石沉大海。 没办法，在此之前，田庄庄监制的鲁学长和王晓帅的电影，都被卡了很久的审查，这次就没让他在剧组挂职。 表面上，田庄庄在剧组只是个演员。 于是在外人看来，小投资、二十来岁的导演，这不瞎胡闹吗？ 所以，女主角就很难产。 其实，曹阳最心仪的女主角人选是龚俐。 当初，国师还没离婚，龚俐跟国师两人因戏生情，走在了一起。女演员爱上已婚大导演，发生了一段婚外情…… 是不是很熟悉？ 这跟电影的设定简直一模一样，这种相似的经历，再加上龚俐的演技，演起来还不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可惜，太贵，请不起，整部电影的预算，都不够人家的片酬。 煤老板虽然掏钱爽快，但又不是傻子，出个几十万，让小蜜演个重要角色，玩的就是养成，要的就是成就感。 再多掏？那就是另一种玩法了。 曹阳曾经想过，片中导演那个角色试着邀请国师来演。 只要国师来了，龚俐看了剧本内容，特别是最后那段，跟女主搞婚外情的大导演，在女主面前声泪俱下的表示，爱上女主从不后悔，只是自己太懦弱，太在意世俗的眼光…… 就凭这段戏，龚俐倒贴钱都会加盟。 要是能等来国师这句话，哪怕是在电影中说的，她也肯定觉得人生算是圆满了。 多大的噱头！ 这拍出来还不惊世骇俗炸裂整个华语圈。 可是后来一想，国师若知道了剧本内容，还敢邀请他的话，自己和国师肯定要死一个，逐熄灭了这疯狂而又绝妙的想法。 只能苦一苦老田，来演这个角色了。 第3章 女主角人选 “对了，奶茶刘那边有回信了，昨天黄雷专门跑了导演系一趟，给老师解释，奶茶刘腾不出档期，只能遗憾错过了。” 田庄庄转过头，挤眉弄眼，想看曹阳的反应。 黄雷跟奶茶刘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找他邀约奶茶刘，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这也是给黄雷长面子。 黄雷很会做人，专门去导演系给司徒老师解释原因。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发出邀约的是曹阳，司徒老师全程都没参与，你给司徒老师解释，确实给足了司徒老师面子。 但当时曹阳亲自去表演系找黄雷转达的，正常流程，黄雷怎么也要回个电话吧。 可是呢？ 曹阳没面子是吧？都不值得你打个电话吗？ 看来是不值得。 就这么无视了。 就连得到消息都是通过老田。 “嗯，知道了。” 曹阳若无其事的翻开记事本，划去奶茶刘的名字。 奶茶刘长得不算靓丽，气质倒是很适合角色，特别是年轻时跟她师父那段婚外情，有切身经历，有插足经验，能快速代入角色。 演起来应该也会得心应手。 基于这些原因，曹阳才给奶茶刘发了邀约。 田庄庄翻看了一下记录，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这些天怎么才九个来面试女主角的？三颗星以上评价的都没有，三颗星的就两个，这也太差了。” “投资小，没宣传，导演太年轻看起来不靠谱，这就排除了大多数优质选项。只有刚毕业不久或者混的不如意的，才会来碰碰运气。而处在她们这个阶段的，信息来源本就很少，能了解咱们剧组招聘信息的就更少了。” 曹阳很客观的说出了原因。 田庄庄想了想，说：“你觉得咱们学校毕业的俞绯红怎么样？我感觉她跟女主角的气质挺像，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曹阳摇摇头，解释道：“我前几天通过学校联系她了，她说正在拍摄《策马啸西风》，档期错不开。但她又说，为了表示支持学弟，如果需要，她可以挤出十天左右的时间，客串个角色。” “你还有什么人选？” 田庄庄都有些急了，女主角找不到合适人选，你是导演，怎么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 不应该风风火火的打电话，着急忙慌的到处找人吗？ “93级的徐婧蕾，我早就通过学校给她发了邀请，到现在还没消息。” “她倒是挺合适的，气质形象都没问题，演技差点，但她跟王烁的事就没避过人，有女主角相似经历，本色演出就行。” 田庄庄拿起手机就站了起来，“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想法。” 曹阳拉了一下田庄庄，让他坐下，摇头道：“没必要，她有王烁那帮人帮衬着，看不上我这小剧组很正常。你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反倒让人为难了。” “你就是太固执，太认死理了。” 田庄庄摇摇头，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但想了想，就放弃了。 校友，还是通过学校给发的邀请，这就有点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感觉，不为难的情况下可以相互帮衬。就算你不想接，随便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还不伤和气。 可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何况曹阳还是司徒老师的学生，司徒老师的地位就不提了，他还曾当过导演系鼎鼎大名的78级的班主任。 说曹阳是田庄庄、陈凯哥、谢晓静、李少虹、张建亚、吴子牛、胡玫等人的小师弟也可以，看不起谁呢？ “还有没有人选？” 曹阳想了想，笑着说道：“有一个很合适，演技应该没问题，气质也上佳，也有类似经验，跟师兄你很熟，就看你能不能把她请来了。” 田庄庄纠结了一会，小声道：“我倒是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应该也会给我这个面子，就怕老师知道了，一个电话把我叫过去，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孽徒。” 嗯？ 曹阳有些懵，就算是把陈虹喊来演女主，老师也不至于骂人吧？如果顺便把凯哥师兄拉来演婚外情导演，老师倒是有可能骂几句。 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会骂导演系风水不好，说教出来的导演，一个比一个会作妖。 老田，我只是开玩笑的，咱俩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你想到谁了？ 曹阳不动声色的问道：“不应该吧？都这么久了，老师还会骂你？” 田庄庄小声说道：“徐凡去年九月跟小钢炮结婚了。” 我去！ 老田，还是你会玩。 曹阳忍着笑，点头附和道：“那还是算了，免得师兄你又挨骂。” 田庄庄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演技好的和名气大点的，都看不上你，我打电话你又不让，总不能随便找个吧？” “那就从九个来面试的人里找一个吧。” 曹阳转过头，笑着对田庄庄说：“师兄，这部电影是以女性视角切入的，我说这是典型的戏保人你信吗？不管谁来，只要演的不差，就很容易获奖” 田庄庄心里对曹阳说的还是挺认同的。 这部电影可不仅仅是以女性视角切入，而是全篇都在围绕女主角展开。 男主？不存在的！ 男性在电影里简化成了一个符号。 镜头一直跟随着女主，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的率直天真，看她的肆意张狂，看她的孤独哀伤。 都快成女主角的纪录片了。 这他妈拍好了，是真能获奖的！ 那帮煞笔还一个个忙不迭的拒绝，连剧本都懒得看一下。 真他妈糟心。 田庄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不找了，咱就从那几个新人里挑，老子还不信了，演技还能磨不出来！” 拿出小巧精致的摩托罗拉V998，正要输入对方预留的电话，手却突然僵住了，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曹阳。 “曹…导，咱们是把人全都喊来再试一下戏，还是只通知那两个综合评价三颗星的？”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虽然有些不情愿，他还是想起来要“请示”了。 曹阳很满意，这种事放在昨天之前，老田怎么可能征求意见，最多打个招呼就打电话了。 看来能治住倔强老田的，还得是司徒老师。 翻开备忘录，里面记着两个候选人的基本情况和优缺点。 沉思了片刻，曹阳问道：“师兄，李晓苒怎么样？” 田庄庄也跟着翻开自己的记录，三颗星的综评，不上不下，但在这几个面试的人里算是最好之二了。 “学舞蹈的，演过几部电视剧，都是小配角。刚拍完了赵堡钢的《像雾像雨又像风》，算是重要配角，演技……凑合着能看吧。” 砸吧了下嘴，老田有些犹豫，在剧本设定中，女主在三十左右。 “年龄是不是有点小？才24岁，演不出轻熟女的风情吧？能撑起来整部戏吗？” 曹阳也有些踌躇，未来的李晓苒很有风情，演技比现在有点进步，演这个角色应该没问题。 此时嘛，确实嫩了点。 其实，曹阳并不担心年纪，凭李晓苒的基础，在造型师手里，往轻熟女化妆还是很轻松的。 他最担心的，还是演技。 第4章 你想多了 曹阳理想的女主角，要有风情，也能让观众共情。 让观众能体会到，女主角的强颜欢笑、悲伤、孤独、洒脱，让观众随女主角的情绪波动而波动。 当然，这是最理想状态。 所以，曹阳第一个想到的是龚俐。 龚俐的演技，再加上有相似的经历，给她把入戏体验用上，绝对能做到这一点。 曹阳第二个想到的，是迅哥儿。 迅哥儿的演技很好，如果多磨一磨，再用上入戏体验，也有很大概率能做到。 并且，迅哥儿如今还没红起来，邀请她加入的希望很大。 她们俩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曹阳想要的风情。 是的，就是风情。 这么说可能有点故弄玄虚，但那种感觉很难用词去形容。 非要用直白话来说，大概就是男人只要看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第三眼…… 想入非非，心痒难耐。 想要去保护她、呵护她、占有她。 曹阳之所以想要龚俐演女主角，主要是她名气大，人脉广，演了就能增加获奖几率，这是非常大的加分项。 如果这电影再晚个十年八年拍的话，曹阳第一选择绝对是高媛媛，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三十岁左右的高媛媛，绝对具有轻熟女的风情，完全符合女主角的人设。 这么一想，既然十年后的高媛媛能行，演技跟她差不多一样的李晓苒，也许是现阶段不错的选择。 多想想办法，让李晓苒共情，让她入戏，再给她叠加个入戏体验，曹阳想要的效果或许就出来了。 “师兄，你让人打电话给李晓苒，要是能空出半年的档期，女主角就是她的了。” …… 李晓苒跟许欢欢一起吃的饭，她们在演《像雨像雾又像风》时结识，因为拥有共同的朋友陈琨，她俩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许欢欢和陈琨是同学，都是北电96级表演班的。 陈琨是李晓苒在歌舞团时的同事，并且还是闺蜜，李晓苒能拿到《像雨像雾又像风》的角色，就是陈琨推荐给赵堡钢的。 于是赵堡钢就把李晓苒签到了新宝源，这是他与海宴合伙开的公司。 “欢欢，你不去《爱在阳光灿烂时》吗？” 《爱在阳光灿烂时》发了邀约，他们想启用《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演员班底，男主角用陈琨，女主角给了李晓苒。 这还是李晓苒首次接到电视剧的女主角，搭档的又是熟人陈琨，怎么看都是优质资源。 李晓苒的心乱了，之前面试的电影女主角，她也通过了。 电影要她半年的档期，因为档期冲突，她只能二选一，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选择。 电视剧的女主角，搭档的是熟人，出错的风险较小。而电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做导演，怎么看都有很大的风险。 公司负责经纪事务的张姐，都没带犹豫的，直接排除电影选项，建议她接电视剧。 但作为演员，谁还没有一颗向往大荧幕的心？ 许欢欢轻笑，“撞档期啦，之前签了一部戏约，马上要开机了。” “你们公司真好，戏约一部接一部。” 李晓苒有些羡慕，之前她跑单帮，为了接到戏，一个剧组一个剧组去面试，那是真的难。 “你刚签给了新宝源，今后还怕没戏约？这不就有电视剧找你演女主角了，可把我羡慕坏了。”许欢欢拍了李晓苒一下，打趣道。 李晓苒笑了笑，感觉自己有些矫情，人就是这样，没戏约的时候烦恼，有戏约了，还是烦恼。 “欢欢，给你打听个人，曹阳你知道吗？你们北电98级导演系的。” “呦，晓苒，魅力挺大呀，北电的才子追求你了？说说，怎么认识的？”许欢欢一副听八卦的样子。 “你想哪去了，他要拍电影，我这不是去面试了吗，怕被骗了，才找你打听一下。” “他拍电影了呀？啧啧，真牛啊，才刚大三。” “他人怎么样？靠谱吗？” “他是98级导演班最年轻的，别看年纪小，人家是专业成绩第一考进来的，是应届高中毕业生，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许欢欢赞叹道。 “这么牛！” 李晓苒还是有些了解的，导演系是北电最难考的。很多学生都复习很多年，或者工作后考的，高中应届生毕业生很少，主要是没有那么多专业知识储备，很难考上导演系。 能以专业第一考进来，那是相当厉害！ “那当然。” 许欢欢挺了挺上身，与有荣焉的说道：“人家大二的实践作业，随便拍了部公益短片，就上了央妈的广而告之，特牛好不好。” “他邀请我演他的女主角，我去不去？” “啪！” 许欢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李晓苒一跳。 “去，必须去！反正我是很看好他的，人又帅，又有才，就算第一部电影拍砸了，能得到他的人，那也是极好的。” 说完，还眯着眼伸手往空中抓了一下。 “去去，你这色女，跟你说正经的呢。” 李晓苒笑着拍了一下她伸在空中的爪子，继续说道：“我经纪人希望我去演电视剧，她觉得更保险。” 许欢欢点点头，“我要是你经纪人，我也希望你去演电视剧，这是最稳妥的路子。” 沉默了一下，许欢欢突然又笑着说：“我倒是希望你去演电影，说不定电视剧的女主角，就落在我头上了，哈哈……” “别闹，赶紧给个意见。” “姐姐，我真不好给你意见，曹阳虽然是天才，但还没拍过长片，没证明过自己，电影长片跟短片是两码事，风险很大的。” 想了想，许欢欢干脆一摊手，接着说道：“这部电视剧你要不接，我很可能是受益人，他们给我主角，我真拒绝不了。” “如果我建议你去演电影，到时候电影不如预期，而我顶替你成了电视剧的女主角，咱俩还能做朋友吗？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好啦欢欢，我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我会推荐你的，你也给琨儿说一下，让他也说说，双保险。” 李晓苒也学着许欢欢之前的动作，眯着眼伸手往空中一抓，然后攥紧拳头。 “姐现在是电影女主角了，接下来就按导演要求，去剧组在鲁东岛租的临海大别墅里，体验豪华奢侈的生活，全公费哦。阳光、沙滩、大别墅，羡慕死你，哈哈……” 第5章 做个人吧 这年头拍电影，光有钱还不行。 97年，开了口子，个人以资助、投资的形式，均可参加摄制电影片，于是，16家国有制片厂的垄断局面被打破。 有些事情立意是好的，但只要没颁布具体文件，实施的界限就很难掌控，审查起来麻烦不断。 于是，“卖厂标”就成了最优解。 所谓“卖厂标”类似出版界的“卖书号”，即向拥有制片资格的电影制片厂交钱，换来其厂标以拍摄电影。 要等02年开始，以新的《电影管理条例》颁发为总标志，国内电影的制作、发行、放映才开始向民营资本全方位开放。 北电有自己的校企青影厂，作为北电导演系学生，自然是优先从青影厂搞指标了。 说到青影厂，它的定位本来就是配合各系的教学计划，完成各教学环节中，学生的影片作业和生产实习，它是全院教师进行创作实践的场所。 这年月各方面钱都不宽裕，青影厂一年也就那么点经费，以拍短片为主，能投个三五部长片顶天了。多少学校的教授、导演和有想法的老师们，眼巴巴的看着等着排队呢。 若说让青影厂投资没毕业的在校大学生拍电影，还是大几十万的那种，哪怕你是校长的私生子，也是不可能的。 但反过来说，你不让青影厂真金白银的出钱，只要厂标的话，那就是一路绿灯，什么都可以谈。 当然，前提你得是学校的老师或学生，能帮他们完成教学和实践计划。 经过协调，曹阳的电影被归入“探索校企（个人）合作拍摄实践电影的新模式”，算是教学计划的一部分，企业（个人）出资金，学校提供除胶片外的一切摄影器材和人员。 在版权方面，共享国内版权，10%的国内票房分成，国外版权归企业（个人）独有。 曹阳还算满意，文艺片要个屁的国内版权，票房才几个钱，又不拍续集。 学校倒是很看中这个，手握国内版权，哪怕是共享，反正又不用出钱，万一出成绩了，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外（上头）说，这是在学校的指导下，在校大学生拍的实践电影，是谁也抹灭不了的政绩。 只要电影拍的好，这个模式肯定还能继续下去。 只要电影拍的好，若是有获奖可能，特别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学校肯定比曹阳更积极找路子。 在校大学生获奖，跟已经毕业的学生获奖，对学校来说虽然都是荣誉，但本质上是两码事。 因为电影规模不大，场景不多，曹阳只从青影厂要了一个副导演，一个制片，一个造型师，一个灯光师，一个收音员，一个场记。 没要摄影师，有田庄庄在呢，保管好用。 曹阳挑好人，约好时间档期，把副导演和制片带着，开始做事。 这部电影的场景，有一段女主角受不了舆论压力，逃到国外散心，遇到了朋友。 曹阳开始还打算去德国取景的，后来想了想，国内有欧美建筑群的地方多得是，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经过他和制片的实地考察，鲁省鲁东岛的八大关就很不错。 八大关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又被称为“万国建筑博物馆”，在这里你不用出国，就能领略欧美等二十多个国家的建筑风格。 这里不管是建筑还是公园小道，都完全符合要求。 鲁东岛还是沿海城市，海滩多的是，又能就近取景拍摄有关海滩的场景，真是一举多得。 不用出国了，还找了个非常便宜的女主角，拍摄预算一下子节省下来十几万，这是曹阳没想到的。 但这钱不能留在手中，必须要花出去，预算花不完，其实也是一件麻烦事。 “程老师，剧组在拍摄期间的吃住都提升一个等级。” “在鲁东岛租的靠海别墅，一定要有能散步的海滩，人流越少越好，但要注意安全。” “给李晓苒打电话，让她尽快过去，也别想着省钱，给她买机票，所有费用走剧组的帐。” “给她租一些《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人鬼情未了》、《乱世佳人》、《剪刀手爱德华》、《泰坦尼克号》、《廊桥遗梦》、《罗马假日》之类的录像带，多租一些，让她天天看，看累了就去海滩上漫步，找找感觉。” “也别只租欧美的，国内的《霸王别姬》，小日子的《情书》，香江那边的《天若有情》、《甜蜜蜜》、《半生缘》、《玻璃之城》，还有最近上映的《花样年华》等，只要是虐恋的电影都行。”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别让她带人去，经纪人助理都不行，就给我二十四小时待在那里，找人给她按时送饭，尽量别打扰她，少交谈，营造孤独感的气氛。为了安全，在隔壁再租个小房子，请俩有退伍身份的保安。” “一个月后提醒我，我去看看她状态，给她讲讲戏。嗯，房子先租三个月吧，我估计两个月就能出状态了，留一个月备用。” 制片程建业听了曹阳的吩咐，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这是提前让女主角进入状态，但是不是有点不人道了？ 每天看那些虐的死去活来的恋爱电影，也不怕把人家姑娘整抑郁了。 “好嘞，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你让人再买一些伤感情歌，越伤感越好，给她配个随身听，不看电影时，就给我带上听。也别怕吹牛，就告诉她，这部电影成功了，她就是一线大青衣，让她积极一点，别真当成度假了。” 程建业忍不住看了曹阳一眼，这阳光帅气邻家大男孩一般的年轻人，真他娘的不是人！ 唉，还是认真听话干活吧，这样的人千万不能得罪。 还没等他感叹完，就听到曹阳有些遗憾的小声嘀咕。 “感觉听歌看电影还是手段单一了些，要真找个已婚老男人跟她浓情蜜意时，再把她抛弃，这电影就成了。” 程建业趔趄了一下差点绊倒，脸上挤出皱巴巴的笑意，狼狈逃离。 即便是糙汉子庄庄师兄在这，听了这话也会说：曹阳，求你做个人吧！ 李晓苒自以为的阳光、沙滩、大别墅，想要公费体验豪华奢侈的生活，其中的过程怕是会有些曲折离奇。 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第6章 筹备完成 把李晓苒送去了鲁东岛体验生活，曹阳也算松了口气，剩下的几个配角倒是没那么难找了。 这电影看点全在女主角身上，其他的配角，只要年龄合适，谁演都一样，对本片来讲，都是符号而已。 三个主要男配角，婚外情大导演的角色给了老田，剩下两个，有一个给了孙洪磊。 现在孙洪磊在影视圈还是小透明，他之所以能进剧组，是因为丁佳利要来演其中的一个女配角，条件就是，要给孙洪磊一个角色。 她对自己的小男友可真好，为了小男友的事业，操碎了心，没少低声下气的求人，到处找资源，甚至自降身价，给人做配也情愿。 只能说孙洪磊的魅力够大。 最后一个男配角给了表演系的老师王进颂。 王老师的演技非常好，特别是“抽出橡皮筋打你家玻璃”那段，一直是经久不衰的名场面。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当时曹阳去表演系找黄雷，想要邀请奶茶刘让黄雷转达，王进颂恰好也在。 得知曹阳要拍电影，王进颂和黄雷都表示支持，嘱咐曹阳如果角色合适，一定要优先考虑学校表演系的学生，王老师还开玩笑说，能不能给他也留个角色。 前几天曹阳碰到王进颂，就说了一下，没想到人家立马答应了，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支持。 说到做到，不玩虚的，真是为人师表的典范。 不像某些只会搞人设，自以为人情世故玩的很溜的老师。 三个主要女配角，给煤老板的小蜜一个，演咖啡馆里那个友人的女朋友，这角色要求不高，随意发挥就行，又不是看点，很好演。 说实话，煤老板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前凸后翘，青春靓丽，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非常养眼。 丁佳利演女主角在国外的朋友，跟女主角有不少对手戏，希望到时候别吊打李晓苒就好。 其实也不用担心，这角色没有太多发挥空间，相当于跟主角对话的NPC，只要李晓苒体验完生活，稍微进入点状态，出现演技碾压的情况很难。 更何况曹阳手里还有一个入戏体验，到时候给李晓苒叠加上，虽然还不知道效果怎样，总会有点用的。 另一个在剧中跟女主角玩亲亲的闺蜜，曹阳考虑给俞妃红，她答应过客串，可以给十天左右的时间，就那两个场景，时间完全够用。 只要一想到，两个长得有些相似，都是清冷知性型的美女，玩亲亲撒娇的场景，就很有感觉。 其他只有一两句台词或没有台词的角色，就找北电的学生，作为北电人，支持北电义不容辞，不能学前辈们动不动就去中戏，没一点自觉。 同时还能完成学生的教学实践，多好。 到时候还可以多找点学生放在剧组当助理，每个岗位都配一个学生助理，食宿全包，教学实践任务不就能超额完成了么。 至于为什么女主角不是北电的？ 曹阳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最初不是给俞妃红和徐婧蕾发过邀约么，她们不来当女主角我有什么办法？ 她们难道不是北电的？ 自己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北电了，这才是身为北电导演的自觉。 不像国师一某，他的女主角无论龚俐还是国际章，都是中戏的。 也不像老田，他的女主角徐凡和吕莉萍也都是中戏的。 演员已经找好，工作人员也随时可以就位，剧本已经送去备案，回执不久就能下来，外景地也谈好，就差女主角进入状态，随时都能开机。 李晓苒这阵子过的……怎么说呢，一开始还是很惬意的。 阳光、沙滩、大别墅，吃喝不愁，每天还有经典电影看个不停，累了就听听歌，看看海，漫步沙滩，真是神仙生活。 最起码头几天她是真心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除了有点废纸。 这些电影里的恋爱开始能有多甜蜜，结局就有多虐心。 真想给狗导演寄刀片。 随着时间的推移，虐心电影越看越多，伤感情歌听个不停，那么大的别墅里只影单形，孤单寂寞开始袭扰心头。 看电影、哭、听歌、难过。 漫步沙滩，凄冷的秋风，孤单的夕阳，伤心悲凉的气氛萦绕身旁，李晓苒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美好。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她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每天都浑浑噩噩，胡思乱想，多愁善感。 一个人想，一个人走，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自哼自唱，一个人等待月落晨起。 突然有一天，李晓苒心里忍不住想，这个世界是不是抛弃了我？为什么那么孤独悲伤？ 曹阳来了，他第一眼看到在海滩漫步的李晓苒，就知道差不多成了。 他想不出怎么来形容此时的李晓苒，遗世独立？或许吧。 曹阳这是第二次来，前一次来，虽然有点意思了，但总感觉还差点意思。于是他开始给李晓苒讲戏，讲这是个什么故事，讲女主角的悲惨遭遇，讲渣男导演的滥情，讲世俗的压力…… 等李晓苒完全了解了这个故事，曹阳离开了，电影也可以推进了。 于是回学校召集剧组人员，开会商讨拍摄细节。召集除女主角外的演员集合，围读剧本，让大家熟悉故事，熟悉同事。 又过了半个多月，拍摄细节都已敲定，每盘可以拍摄4分钟的35MM柯达胶片也到货了，一共买了125盘，拍摄按5:1的比例买的。 曹阳估计李晓苒那边应该可以了，于是带着剧组，出发鲁东岛。 幸好来了，不然再等一个月，人真有可能抑郁。 “晓苒？” 曹阳抬手打了个招呼。 在那片无垠的蔚蓝边，李晓苒一袭洁白无袖连衣裙，外面套了件卡其色风衣，悄然融入了这宁静的海滩。 她捋了捋海风吹乱的长发，取出单边耳机，先是恍惚的看了曹阳片刻，随后有些僵硬的展颜轻笑。 苍白的皮肤，红红的眼圈，憔悴的面容，疲惫的神情，迷乱的长发，好一副凄美的画卷。 “成了！” 曹阳难掩激动，立马打电话通知，都他妈准备好，明天开拍！ 随后想了想，打开系统。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10627 可用声望：10627 入戏体验：+1 筹备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女主角扮演者：李晓苒 …… 曹阳不再犹豫，点了下入戏体验，给李晓苒加了上去。 再给你叠加个BUFF，希望你能超常发挥。 第7章 后劲太大 李晓苒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曹阳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导演，屡屡碰壁，没人投资他的电影。 无奈之下，为了梦想，曹阳找了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离异女人。这女人姿色一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资产亿万。 曹阳的电影终于有了投资，拍了一部大火的电影，一举成名。 但他并不快乐。 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 女人强势霸道惯了，总以自我为中心，对曹阳呼来喝去，动不动就发火，甚至会破口大骂，拿曹阳不当人看。 直到有一天，曹阳遇到了李晓苒。 李晓苒是个演员，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兴趣相仿，志同道合，在一起有着谈不完的话题。 他们的爱情像春天的种子，生根发芽，开出五彩花朵，绚烂而热烈。 彼此的眼神里，满是对方的影子，深情而厚意。 他们两个山盟海誓，在爱情的甜蜜中，深陷而不能自拔。 突然有一天，恍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们打回现实——两人被小报偷拍，曝光了。 那个女人出现，利用金钱的力量，封杀了曹阳，逼得李晓苒远走国外。 在异国他乡，李晓苒独自忧伤，即便这里遇到了她的朋友，也不能缓解她对曹阳的思念。 这里是她与曹阳约好的地点，说好了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滩，一起慢慢变老。 她常常一个人到海边，一个人漫步海滩，想象着曹阳就在身边。 她多么期盼曹阳能脱离那女人的掌控，找到这里。 …… 李晓苒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遗失了最宝贵的东西。 她披上大衣，推开门，就这样赤着脚走在沙滩上。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黯然神伤。 秋日的海风带有一丝微凉，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蹲下来，拿起随手捡的石头，在海滩上画着曹阳的头像，怔怔出神。 “你会像我思念你一样思念我吗？” 她微笑着望着肖像，悲伤的笑容混合着苦涩与无奈，轻声细语的呢喃。 …… 曹阳很疑惑，总觉得今天李晓苒怪怪的，时不时的偷看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昨天也没这样啊。昨天晚上剧组聚餐，还能感到她对自己有着不小的怨念。 对自己有怨念能理解，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将近两个月，每天不是看爱情虐恋电影，就是听伤感歌曲，也找不到人说话，见面后没给两个大耳瓜子就已经很收敛了。 但你今天时不时的偷看我是几个意思？ 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柳老师，外国演员准备好了吗？” 青影厂派来的副导演叫柳杉，他刚给客串的老外对完戏，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曹阳的声音。 “好了，没问题。” “摄像？” “好了。” “收音？” “好了。” “各单位注意，开始。” 场记打板，第一场第一幕第1镜。 这部电影除了海边的场景外，大多数按顺序拍。 一是为了演员主要是女主角的情绪能连贯，二是这电影太简单了，场景非常少，还有大量长镜头，真没必要拆开拍。 现在拍摄的是“国外”的一幕。 女主角迫于舆论压力跑去国外，遇到了朋友，两个人抽着烟，吃着路边摊，喝着咖啡，聊着天。 一开场就是一分半钟的长镜头，曹阳也没刻意选简单的场景开场，就按着顺序，先拍开头。 他本来以为，以李晓苒之前的状态，再加上给她叠加了入戏体验，应该会很容易过，但是却出问题了。 李晓苒的状态不对。 曹阳没有发火，也没喊停，毕竟是第一条，发火不吉利，可能是演员还没进入状态。 这条拍完，曹阳喊道：“演员调整五分钟，咱们再保一条。” 五分钟后，又拍了一条，曹阳开始皱眉了。 “再休息五分钟。” 曹阳离开监视器，走到老田跟前，老田也从摄像机后看过来。 “你发现问题了吗？” 老田嘬了一下嘴，轻声说道：“感觉她隐隐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可能第一天拍电影心情激动？” 在剧本中，这一幕女主角表现出难过、伤心、期待，都能理解，你高兴是几个意思？ 难道你看到那婚外情导演来了？ 曹阳点点头，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特意来请教前世比自己牛逼的多的田大导演。 看来自己没错。 于是，曹阳回到监视器后，冲李晓苒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有某一刻，他似乎看到李晓苒脸上的激动神情一闪而过，一定是眼花了。 “你因为受不住国内压力，被逼着躲到国外来了，你们并没说分手，所以你应该是伤心、难过、孤独的。” 李晓苒点点头，今天没看到曹阳之前，她确实非常孤独悲伤。 “你躲来的这个地方，你们曾经规划过，要来这里度假，要来这里生活，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滩，所以你在悲伤之外，如果能演出一丝期盼的意思，那是最好的。” 李晓苒再次点头，今天没看到曹阳之前，她确实非常期盼那人能来。但是，现在不是看到人了吗？ 于是，她忍不住小声说了句，“他来了。” 之后，仿佛是内心的防线被撕裂了口子，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含情脉脉的看着曹阳，满脸都是幸福。 “你还记得这里……你能来这里，我真的好激动好高兴，呜……” 说完，再也忍不住，多少期盼，多少相思，多少悲凉，流去的时光能知道，你和我能清楚，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心中惆怅满腹，每天遥寄，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一把抱住曹阳，李晓苒再无顾忌，都去她妈的吧，哪有什么梦境现实，都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觉罢了，都是幻觉！ 在不能见你的日子里，我都要人格分裂了，我不愿再欺骗自己。 “曹阳，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就知道我想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我爱你！” 说完，李晓苒搂着曹阳呜呜的大哭起来。 我尼玛！ 曹阳人都傻了，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太尴尬了。 剧组的人也傻了，好一出狗血的爱情故事，只是现在拍电影呢？你们为何要当众这样搞？ 秀恩爱吗？ 咱就说二十来岁的学生当导演不靠谱，你们这是在干嘛？有什么事晚上回房间说去，回床上解决去，现在正拍电影呢！ 田庄庄也傻了，要不是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见到曹阳，要不是李晓苒是他跟曹阳一块面试，一块选定的，他也会跟着认为曹阳在拿拍电影玩呢。 谁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8章 这都不像演的 曹阳实在没有办法，李晓苒抱着他不松手，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就是哭。 他隐隐觉得，是不是入戏体验出了问题？ 好说歹说，才让丁佳利拉开，曹阳让她先把李晓苒送回房间，然后暗示她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没法拍了。 都看什么看？收工！ 在曹阳的套房里，他跟田庄庄烦闷的抽着烟，等着丁佳利的消息。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响起了敲门声。 曹阳一个箭步跑去开门。 丁佳利进来，先是瞥了一眼田庄庄，又看了一眼曹阳，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佳利姐，怎么回事？打听清楚了吗？” 曹阳迫不及待的问道。 田庄庄也好奇的看过来。 丁佳利先是轻声咳嗽了一下，再瞥了曹阳一眼，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就没见过这么狠的导演，那是体验生活吗？ 哪有这样对演员的，也不怕人家出事，真不是人。 “曹导，可能是你之前让她体验生活……太多，她入戏很深，出不来了。” 丁佳利含糊了一下，本来想直接声讨的，但毕竟是导演，给个面子。 “咦，入戏了？” 田庄庄有些恍然，怪不得如此反常。 曹阳就不同了，听到入戏俩字，他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了入戏体验。 没叠加入戏体验的时候，李晓苒的状态已经快绷不住了，很敏感，很脆弱。但这种状态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好，为了保险起见，才加了入戏体验。 这是太虚弱的病人用了太猛的药，有些过头了？ “她怎么说？” “我听她的意思，可能是把自己带入到女主角了，她觉得自己在国外等着你，现在终于盼到你了，就有些失控。” 曹阳想了想，皱着眉头问道：“那不对呀，她入戏太深带入女主角，也应该是喜欢老田呀，老田才是那婚外情导演的扮演者。” 丁佳利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她可能觉得你是这部戏的导演，更有代入感，代入了你吧。” 要不是田庄庄是大导演，有句话她差点脱口而出，假如她入戏的话，对比田庄庄和曹阳，她也会代入更加年轻帅气的曹阳。 “佳利姐，麻烦你这两天带她逛一逛鲁东岛，多接触一下人，去热闹的地方，去玩些游乐的设施。还有，告诉她这是演戏，不要把自己陷进去太深，也别让她看电影和听歌了。” “好的，曹导。” 丁佳利瞥了曹阳一样，心里也有些奇怪，入戏见多了，入这么深，当众喊出我爱你的，还真少见。 两人之前是不是有事？ 等房间里只剩下曹阳和田庄庄，都有些郁闷。 “你打算停几天？”老田问道。 曹阳想了想，“先定三天吧，有几个写景的空镜头，你带人抽个时间拍一下，我再看看她那边的情况。” 老田点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作为导演来说，演员入戏是好事，演起来更自然流畅。但有些事过犹不及，一定要把握好度，出了事都麻烦。” “我知道了师兄，我会注意的。” 这他妈废物系统，哪知道劲这么大，一下子给人干蒙了。 曹阳其实心里也明白，这就不是单纯的一件事引起的。先前要是只让李晓苒体验一个月，不加后面那些天，也不会入戏这么深了。 唉，失误，下次一定改。 两天后，曹阳去看李晓苒，后者明显好了很多，至少看到曹阳没扑过来，也能正常交流，只是偶尔眼神还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曹阳临走前，斟酌了一下，又特意提了句，“晓苒，我已经结婚了，忘了我吧。” 只见李晓苒一颤，眼睛开始变红，曹阳赶紧滚蛋，看来还在入戏。 以李晓苒如今的入戏状态，短时间内就不要想着出来了，半年内能恢复都算她意志力强。 现在要么换女主角，要么想点办法，接着拍。 曹阳的办法就是，别给李晓苒幻想的空间。虽然狠了一点，虽然有点残忍，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又过了一天，电影重新开拍。 片场，大家聚在一起，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这几天，他们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入戏的或多或少都见过，但像这么深的确实很少见。 大家都还在担心女主角会不会又闹幺蛾子，谁知道几个镜头拍下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李晓苒的女主角彷徨、无助、伤心、期许，这么多情绪的递进转变，控制和收敛，完全都不像演的，就像是在拍女主角的纪录片。 后面几天，特别是李晓苒跟丁佳利在阳台上的一场戏，那情绪的转变，简直是教科书级别。 经过几天的相处，不论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是来剧组实践的北电学生，对李晓苒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有实力的人在哪里都会受到尊重。 李晓苒现在就是那个有实力的人，还是非凡的实力。 除了有几次因为各种意外重拍的镜头，李晓苒的大多数镜头都是一条过。 现在剧组的人暗地里都叫李晓苒李一条。 就连老田都私下里跟曹阳犯嘀咕，“曹阳，我这几天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你是不知道，我真不懂，但仍大受震撼！按理来说，入戏太深不是好事，因为她分不清，镜头感就非常差，情绪难以控制。” 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老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严格来说，入戏深是一种错误的表达，她只会分不清自己的角色，因为电影还在拍，她所入戏的只是人物而不是剧情。 这跟导演要拍的剧情，根本不是一回事，入戏太深，大多数情况下演的反而用力过猛，跟李晓苒这完全是两码事。” 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老田感叹：“啧啧，这李晓苒真他妈邪门，感觉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跟咱们要拍的女主角完全重合了！” 然后，他就一副我没看懂，但是大受震撼的表情。 你没看懂，我也没看懂呀！ 此时曹阳严重怀疑，李晓苒所谓的入戏体验，就是让她经历了一个跟电影剧情差不多的生活场景。 不然也不会如此契合。 在李晓苒精神最脆弱的时候，让她经历一场跟电影剧情差不多的体验，估计换谁都会铭记于心，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这种太危险了，曹阳再次提醒自己，下次拍电影如果想给角色加入戏体验，一定不能再把人搞的精神脆弱差点奔溃。 两者相加简直太恐怖，还有比女主角自己演自己更好的演技吗？ 第9章 杀青 李晓苒随手捡了根枝条，在海滩上慢慢画着头像，那专注的表情，那满脸的柔情蜜意，那眼神流淌的爱意…… 曹阳正想提醒，就看到老田的镜头推进，直接怼脸拍了二十秒，把这一切都抓了进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里是个固定长镜头，还不到推进的时候。 但身为导演的敏感，让曹阳跟老田想一块去了，这是一组很难重现的镜头，没有丝毫的表演痕迹，一些都是那么自然。 丁佳利饰演的角色走进，蹲下，看着沙滩上的头像，问：“这是谁？” 李晓苒手里拿着枝条，视线没离开过头像，歪头又重审视了一下头像，先是温柔的笑，又神情一暗，“是他。” 一句话，一个表情，传达了很多信息，让镜头外的人都能意会。 丁佳利笑着，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很轻，扭头说：“很好啊，他有这么帅吗？” 李晓苒嘴角噙笑，又左右歪头打量头像，“他不长这样，但也差不多吧。” 丁佳利问：“他没头发？” 李晓苒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先是恶作剧的笑，又快速收敛，变得落寞，“他说他已经结婚了，让我忘了他，就惩罚他变成秃顶吧。” 曹阳不由得摸了摸头顶，感觉凉飕飕的，这不是自己前几天刚给她说的话吗？ 改词了，本来是“剃掉了，他是秃顶”，被李晓苒改了。 曹阳没喊停，就看丁佳利能不能接住了，原来的台词已经不适用了。 丁佳利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很自然的接道：“这样啊，那就让他变秃吧。” 接的很圆润自然，并不说台词接的有多好，演员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能接住戏，并且还不突兀，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实力派了。 毫无疑问，丁佳利是实力派，演技没的说。 这是一个4分钟的长镜头，如果刚才因为李晓苒擅改台词导致丁佳利卡了，一盘胶片就报废了，1500块就打了水漂。 随着两人的对话结束，两人沉默下来，丁佳利充满关心的神情看着李晓苒，李晓苒眺望着远方，表情逐渐迷离，像是呓语般呢喃，“不知道，他会像我思念他那样思念我吗？” 丁佳利怜心大起，像是真面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不由自主的轻轻抱了一下李晓苒，轻声说：“会的，会的。” 这又是剧本外的台词和举动，都说好的演员不但能让自己入戏，还会带着对手入戏，同时也让观众一起入戏。 可能在丁佳利眼中，李晓苒也是好演员吧，让她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入戏了。 直到这一幕长达四分钟的镜头拍完，所有人都看向曹阳，包括田庄庄。 这四分钟有太多出乎预料，有太多擅改的台词和动作，所有人都清楚，有些导演为了凸显权威，为了控制电影的完成度，是绝对不允许演员改动哪怕一个字的。 “过！” “吼……” 有几个北电的学生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一刻他们把这个之前都没听过的女孩，当成了天赋型选手。这演技太他妈牛逼了，能让人跟着一起入戏。 恐怕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记住这个叫李晓苒的女孩，都会把这当成吹牛逼的资本。 “就她这还叫演技好？你们这些傻逼，当初我跟着曹导拍戏，李晓苒知道吧？那才是真正的牛逼，那演技……” 类似的话只怕不会少。 这部电影大体来说分为三幕，第一幕是躲去国外，第二幕是回国见朋友，第三幕是见到导演，最后一幕也可以理解为第二幕的延伸，女主角的幻想。 这个长达四分钟的长镜头是第一幕最后一个镜头，因为预感到不好拍，就放在了最后，第二幕和第三幕有几个在海边的镜头，之前已经拍完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个看似最难拍的镜头，居然一条就过了，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如今在鲁东岛的镜头全部拍完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室内镜头，回京师拍就行。 曹阳招呼一声，“收拾一下，今晚聚餐，明天回京。” “好……”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包括矜持的老田，今天最后一组镜头，又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回到京城继续拍摄，李晓苒同样给了新加入的演员们亿点小小的震撼。 拍摄李晓苒在咖啡馆后门处等人时，她边抽烟便轻声吟唱着思念的歌，那一刻真是万般柔情，如烟缭绕，缠扰心间久久不能平息，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轻颤了一下。 幸好曹阳找来的配角大都是实力派，能接住李晓苒的戏。 王进颂老师教表演的，实力自不用多说。 孙洪磊别看是新人，只演过小配角，但人家在话剧界可牛的很，前不久刚拿了梅花奖，演技没的说。 煤老板的小蜜也是学表演的，基础还行，再加上镜头不多，浪费点胶片，多拍几遍，也能过得去。 倒是专程赶过来的妃红姐姐，与李晓苒对手戏算是多的，相比之下，被无情的碾压了，几次都没接住戏。 本来还想着多给妃红姐姐几个镜头，但可能时间太短，妃红姐姐也许对剧本了解不深，导致在李晓苒面前有点拉跨。 曹阳觉得应该收回之前的话，好的演员能让自己入戏，还会带着对手入戏，但前提条件是，演对手戏的演员起码要有不错的演技，不然肯定对比惨烈，接不住戏。 于是，曹阳便改为拍妃红姐姐的侧脸。 特别是两人玩亲亲的时候，李晓苒表现的自然娇羞，情绪转换的恰到好处，而妃红姐姐演清冷仙子还行，演娇羞就显得有点僵硬，表情不自然。 两人对比非常明显，妃红姐姐又被压戏了。 一连拍了六七条，曹阳还是不太满意。 最后想了想，算了，被亲到后表情有些僵硬也说得过去，再拍一条，让她加个双手捂脸的动作吧。 看不到脸不就好了，谁也不知道她表情是娇羞还是僵硬，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曹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反正看点也不在妃红姐姐身上，这电影就是李晓苒的个人秀。 接下来又拍了十来天，田庄庄演的婚外情导演出场。别看老田是大导演，人家演起戏来也绝不含糊，演技绝对算是实力派。 情绪的转化爆发说来就来，就连嚎啕大哭也是极其自然。 前前后后算上耽误的时间，一共拍了二十七天，总算拍完了所有镜头，当曹阳宣布杀青了的那一刻，剧组全都欢呼起来。 除了李晓苒。 第10章 制作完成 晚上，剧组聚餐，算是杀青宴，工作人员全在，还留在京城的演员也基本都来了。曹阳也挺高兴的，喝了点酒。 饭后，剧组在酒店租的房间还没退，曹阳也不想回学校，就在酒店住了下来。 刚洗漱完不就，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曹阳开门，外面是李晓苒。 还没等他说什么，李晓苒就很自然的挤了进来。 看到曹阳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李晓苒有些紧张的说：“快关门啊，这里是京城，别被她发现了。” “嗯？” 曹阳满脑子问号，这是还在戏中，把电影带入到了现实？ “晓苒，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话，我能分得清，你是北电的曹阳……但也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曹阳。” 李晓苒一把抱住曹阳，满脸柔情的看着他。 “曹阳，我在国外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懦夫吗？被封杀了又怎么样？我们可以在那个小镇过得很好，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滩，一起慢慢变老……” 说完，张嘴狠狠咬在曹阳的肩膀上，有二十几秒才松开。 “我是那么爱你，那么想念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国外那段时间有多艰难吗？” 曹阳被咬的斯哈一声，直抽冷气，估计要出血了。 但他没动，只是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停顿了片刻，缓缓搂住李晓苒，轻声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人，对不起。” 李晓苒听了曹阳的话，内心压抑的情绪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混蛋，你混蛋，你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呜呜呜……” 曹阳轻轻拍着李晓苒的后背，“是的，我是混蛋，我是胆小鬼，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 李晓苒就这样抱着曹阳哭了好久，一直到声音慢慢弱了下去，直至没了哭声，只剩下时不时的抽噎。 曹阳搂着她，一直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发现她就这样睡着了。 轻声叹了口气，这狗日的入戏体验，真是他妈的害人不浅，以后决不能在人精神脆弱的时候使用。 曹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抱起李晓苒，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正想离去，谁知李晓苒梦中皱了下眉，嘴里轻轻呢喃着，“曹阳，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妈的狗币系统！ 曹阳蹲在床头，声音非常非常轻柔的说：“我不走，睡吧，好好睡吧，我不走。” 天亮了，李晓苒睁开眼，然后看到了趴在床头睡着的曹阳。 她脸上先有一瞬间的迷茫，接着是惊喜表情，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犹豫了片刻，她轻轻推了一下曹阳，等曹阳睁开眼，李晓苒轻声说道：“谢谢你，曹导。” 不等曹阳回答，她又继续道：“我知道我有点出不来了，我心里面一直很压抑，我需要宣泄……昨晚谢谢你。” “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曹阳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学校有老师专门研究入戏的情绪疏导，我等下带你去找她。” “不用了，你给我联系一下我自己去，我这段时间不能再见你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曹阳点点头，又说道：“我让老田带你去，他面子比我大的多，有他出面更好一些。” …… 回到学校，曹阳先去了司徒老师的办公室，给他说了一下拍摄完成的事情。司徒老师见多识广，又问了他入戏的问题。 司徒老师说演员入戏很正常，特别是那些没学过表演，没学过方法的半路出家的演员，更容易陷入戏中出不来。 情绪这东西很难控制，也没有特别好特别快的出戏办法，只能放松心情，多走动，尽量别触景生情，做些开心的事，慢慢就恢复了。 告别司徒老师，曹阳去了青影厂，学校曾答应，除了胶片外，提供一切帮助，后期剪辑配乐就放在青影厂了。 这部电影因为大部分顺序拍摄，也没多少场景，并且有非常多的长镜头，剪辑起来就很简单。 特别是在李晓苒“李一条”的加持下，重拍镜头非常少，胶片损耗比更是低到3:1，可以说是相当节省了。 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行业内的大拿一般4:1左右，大多数导演在6:1左右，江文基本上每部电影都能干到25:1，王佳卫更是能干到投资商破产。 配乐方面，曹阳还是决定选用舒伯特C大调弦乐五重奏956作品163第二乐章柔板。 这一版演奏比较舒缓，这种处理让这首弦五的adagio变得很温暖，画面看得也很舒服，还能稍微缓解一下剧中女主所带来的压抑感。 约好了剪辑室，曹阳一早便驻扎进去，想赶紧剪出来看看效果。 他并没有找青影厂的剪辑师，学校倒是硬塞过来几个导演系剪辑专业的学生，让他们打个下手，主要还是为了完成教学实践。 不过这样一来，曹阳的工作倒是轻松了不少。 有些导演喜欢先剪出一个四五小时的粗片，再给剪辑师谈谈自己的想法，想要表达的内容，然后让剪辑师精剪。 主要是粗剪出来后，导演就不舍得下手了，这个镜头想保留，那个镜头很有意义，也想保留…… 导演都把每个镜头当孩子一样，他会觉得，每个镜头都有特殊含义，都不错，都不想剪掉。 这时候就要信得过的剪辑师出马了，咔咔咔，保留下来100分钟左右的成片。 然后找专业人士，配音、配乐、配色，一部电影就成了。 当然，过程并不会太顺利，好多剪辑师都会在跟导演的争吵中度过。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还要送审，审核不通过，就要考虑是什么问题，接着找出问题，剪掉，或许还要从废镜头中再找来一些剪进成片，以便剧情连贯。 曹阳暂时没有这些烦恼，主要还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剧情太简单，人物少，场景少，镜头更少，拍摄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镜头，所以剪辑得异常干脆，效率贼快。 也没学其他导演弄两个版本，送审一套，参加电影节一套。 就曹阳拍的这部电影而言，非要找出其中最大尺度的镜头，也就女主抽烟了，其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审核的镜头。 “搞定，接下来就给学校老师一点小小的震撼吧。” 第11章 去哪个电影节 曹阳完成电影后期制作后，先是给司徒老师说了一下，又通知了田庄庄和青影厂的厂长侯可明。 侯可明既是青影厂的厂长，也是学院副院长，他还是从导演系升上去的。 这部电影名义上是学生的实践电影，教学计划的一部分，拍好了肯定要以青影厂的名义送审。 当然，如果参加各类电影节，也是以学校名义。 这次一起看片的人不多，选在了学校的小放映室。 影片开始前，侯可明出于客气，还跟司徒老师夸奖道：“您老这学生不简单啊，才刚大三就拍了长片，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司徒老师笑了笑，“第一次拍长片，也不知道能拍成什么样，我看剧本挺简单的，能照着剧本拍出来就不错了。” “我也看过剧本，内容是有点单一，没有深入挖掘一下人性。不过能拍出来，也算是个不错的故事片。” 侯可明想了想，接着压低声音道：“看看成色怎么样，如果还能说得过去，就送欧洲和南美几个小电影节走一圈，也算是学校对学生的支持了，大几十万也不能白花。” 侯厂长的意思很简单，人家花大几十万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刷个好的资历。 只要拍的还行，他也不介意送去国外的小电影节镀镀金，那些小电影节对学生电影还是很包容的，弄几个奖回来，对学生对学校都是好事。 他并不清楚，曹阳拍这部电影是得到司徒老师支持的，也不知道这电影的资金是田庄庄从煤老板那里找来的。 侯可明看过剧本，故事有点单一和简陋，没怎么挖掘人性闪光点，也没有拷打人性的恶，有点像自传性质的电影。 但对一个大三的学生来说，能拍出来，能讲清楚故事，都算是不错的了。 就算他不怎么重视这电影，毕竟是老司徒的学生，又让田庄庄参与了进来，不知什么来头，先卖个好总不会错。 旁边的谢非咳嗽一声，说道：“看电影吧。” 在悠扬低沉的大提琴声中，电影缓缓拉开序幕。 一开始还都没在意，五分钟后，谢非首先“咦”了一声，重新坐正了身子。 随后老司徒也重新坐好，认真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侯可明也一改先前的漫不经心，满脸严肃的盯着荧幕。 电影剧情简单，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眼花缭乱的剪辑镜头，整部电影就像平铺直叙的文章，非常容易看懂。 一百分钟的电影很快放映完，曹阳甚至听到了几声深呼吸。 “啪啪啪……” 谢非首先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了起来。 “不错！” 老司徒看向曹阳，这小子没让他失望，这可不是仅仅拍出了剧本上的东西，平平淡淡的剧情却能让人看的情绪起伏不定，这就是功力。 还有，这是以女性视角的片子，在亚洲不好说，但在欧美，却是极其受欢迎的。只能人物能立住，很容易得到一些评委的支持。 这部片子的女主角演的好吗？ 那是毫无疑问的精彩！ “这演员是谁？太有灵性了，这角色活了。”谢非跟着夸奖道。 田庄庄冲曹阳挤挤眼，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他是摄影师，还演了角色，但后期制作他没跟，这还是第一次看成片。 没出乎意料，曹阳没搞花里胡哨的东西，这种单薄的剧情，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讲故事，这一点曹阳做得很好。 侯可明双眼放光，就像电影是他拍的一样，转头看着谢非，郑重的问道：“谢老师，你怎么看？” 谢非是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拿过柏林金熊，单论电影艺术而言，田庄庄都要差上一些。 再加上他已经得到内部消息，柏林电影节发来了邀请，想要谢非去做明年，也就是第51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委，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要出发去柏林了。 “拍摄手法很朴实。” 谢非笑着看了曹阳一眼，鼓励道：“年轻就是资本，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他意思是曹阳用的镜头语言太简单了。 老田瞪了曹阳一眼，他当初就建议不要用那么多长镜头，也别只是简单的推拉，这小子就是不听，两人争执了好久。 为此，他还去老司徒那里告了黑状，想要接手电影，最后被老司徒大骂一顿，警告了一番。 “但是，女主角选的好啊！太有灵性了，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有点不像演的，像女主角在演她自己，真是个好演员！” 谢非忍不住赞叹道。 侯可明又问，“谢老师，抛开一切影响因素，如果你是评委，你会怎么选？” 谢非知道侯可明的意思，仅仅是沉默了片刻，便道：“最佳女主角希望很大。” 侯可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问谢非：“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报名截止时间是几号？” “好像是11月8号。” “还有二十多天。” 侯可明算了一下，“时间有点紧。” 随后一挥手，“不管了，紧就紧点吧，这电影不可能有违规的地方，我去找院长，我还不信了，就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也要让它尽快过审。” 人都走到门口了，侯可明又返回来，拍了拍曹阳的肩膀，“曹阳，拍的好，不错，继续努力。” 转过头又对老司徒说：“司徒老师，论眼光，您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 “谢老师，你跟我一起去趟院长那里吧，有你在，更有说服力一些。” 谢非没推辞，站起身也拍了拍曹阳的肩膀，跟着侯可明走了。 放映室只剩下师徒三人。 曹阳看人都走了，才轻声对老司徒嘀咕道：“怎么就火急火燎的决定去柏林了？时间太赶了，本来我想着去明年的戛纳的。” 这是曹阳的真心想法，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都有华人影后了，唯独戛纳还没出过华人影后，要等到04年，张曼钰凭借法国电影《清洁》，才首次加冕戛纳影后。 曹阳本想冲一冲戛纳电影节首个华人影后的。 田庄庄嘬了下嘴巴，开口道：“你就知足吧，你没看侯可明那小子都激动成啥样了，柏林影后和戛纳影后，对学校来说都是欧洲三大，没区别的。要有区别也是哪个更容易拿到，更容易让他们的政……” 司徒老师及时咳嗽一声，打断了口没遮拦的田庄庄，对曹阳解释：“就算谢非不去做评委，让学校选择，估计也会首选柏林，柏林对华语电影更友好一些。” 然后又笑着道：“何况这次评委里有谢非，你别看谢非只是评委不是评委会主席，但他拿过金熊，是柏林自己人，话语权不比评委会主席差。” 田庄庄加了一句，“你就偷着乐吧。” 第12章 主竞赛单元 一般情况下，电影拍好后，提交上去审核，三五个月才能知道结果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时候给你退回来，只说不通过，也不说哪里的问题，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单论电影审核这块，北电没有优势，还是被重点照顾的群体。 国内大多数禁片，都是出自北电的老师或毕业的学生之手，并且还一个个头铁的很：我就这样拍，你们那帮审核懂个屁的艺术！ 就像某田姓叫庄庄的大导演，拍《蓝风筝》时，送审的剧本跟拍的剧本都不一样，电影拍好后送审当然不给他过。 可人家根本不在意，直接拿去参加国外的电影节了，上面很生气，直接给他禁导十年。 有意思的是，当时给他禁导是出了文件的。 据传，倔强老田把文件裱了起来，挂在房间里，还炫耀上了，那是相当的头铁。 从那之后，即便是禁导，也不会给文件了。 比如说江文，被告知禁导后，还专门去找相关部门问，为啥不给我老江文件？是不是看不起我老江？ 估计，他也想学老田那一套，可惜都被老田整怕了，直接不给了。 这帮胆大包天的导演，那是啥事都干得出来。 曹阳还在老田家看过那个文件，嗯，估计很有收藏价值。 审核虽然北电系的没优势，但只要学校愿意推动，大领导亲自过问，影片又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在审核这块还是非常快的。 仅仅用了十六天的时间，审核就通过了，也没有任何修改意见。 也就是说，《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现在拿去国外参展，是完全合规合法的了。 曹阳知道后，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找到田庄庄，问：“师兄，咱们的电影过审了，你有没有熟悉的选片人？” 老田有些疑惑，“你找选片人干什么？” 这下轮到曹阳疑惑了，想要参加柏林电影节，不是先要华语片区的选片人推荐，才能参赛吗？ 据说，牛一点的选片人推荐的影片，能直接入选主竞赛单元。 他之所以找老田，是因为老田也参加过柏林电影节，他的《大太监李莲英》还进入了主竞赛单元，拿了个安慰性质的所谓特别鼓励奖。 不要小瞧这种特设奖，拿了这个奖就说明，要么你的选片人牛逼，要么你的人脉牛逼。 “去柏林不需要选片人推荐吗？” 老田很想转身就走，他有点搞不清这小混蛋是不是在故意气自己，然后想到曹阳还是学生，不了解也正常。 但他还是忍不住踹了曹阳一脚。 “你要个屁的选片人，你是学生，这电影名义上是学生的实践电影，学校比你重视多了，这些还需要你操心？你就乖乖的等着通知就行。” 曹阳点头表示明白，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包括上辈子，虽然在圈里混了好久，但还真没接触过这种“高大上”的事情。 只知道参赛需要找个好的选片人，那么就能成功一半。 “李晓苒那边怎么样了？林老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就老一套呗，疏导情绪，找点乐子，多接触社会，多找朋友聚聚，跟你少见面，三五个月，基本上就走出来了。” 老田说起这个并没有特别情绪，在他或者是其他导演看来，演员入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因戏生情的多了，难道是因为两个人真的相爱？ 相爱个勾八。 有些电影或电视剧，一拍就是半年或半年以上，男女主角天天腻歪在一起，在剧中谈情说爱，男主角的人设还都非常好，稍微代入一点情绪，那还不是天雷勾地火——现实中哪有这么好的男人。 你所幻想的所有优点，几乎都能在男主角身上找到，这他妈想不入戏都难。 “你也不用自责，你看李晓苒的公司说什么了吗？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表演虽然有方法派和体验派之分，除非特别有天赋，你只要想把角色演好，到最后都会入戏。” “不同的是，方法派会在心里竖一道墙，他们能更快的出戏。像李晓苒这种没学过表演的，除非形成固定的演戏模式，演什么都一个样，不然想演好角色，入戏容易出戏难。” “你还是经历太少，等你多拍几部电影，见的多了，也就看开了。” 田庄庄怕曹阳心里产生阴影，所以特意安慰了几句。 “好的，我知道了师兄。” 曹阳想了想了，就多说了一句，“中戏教的就是好，怪不得吕莉萍和徐凡出戏那么快。” 老田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一脚就踹了过去。 随后的日子，曹阳便不再管电影的事情，也不去过问学校怎么操作，只一心上课，并考虑下部电影的选择。 一直等到学校放寒假，曹阳心中有了些眉目，只是还有些犹豫，毕竟那部电影拍出来，不知道加入入戏体验之后，演员能不能受的了。 还得仔细斟酌一下。 寒假后，曹阳回了趟老家，父母头几天很高兴，每天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一直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先是老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嫌弃，嫌每天起得晚了，房间不收拾了，卫生也不打扫……哪哪都不是。 接着老爸就受到了牵连，每次骂曹阳，总以老爸的不是结尾。 然后，老爸就问曹阳什么时候开学，并说过完年早点回学校也不错…… 好容易熬到17号，这一天是北方传统节日——祭灶，也算是小年。 一早曹阳就被叫起来，老妈让他收拾利索点，今天要把全家都打扫一遍，曹阳是主力军。 下午三点多点，曹阳接到了侯可明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成功入选第5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接着电话就响个不停，老田打来的，司徒老师打来的，王进颂打来的，丁佳利打来的，孙洪磊打来的，煤老板的小蜜打来的…… 重点是谢非也打来了。 谢老师在电话中说，今年华语电影有三部入选了主竞赛单元，其中有王晓帅的《十七岁的单车》，还有一部弯弯的《爱你爱我》。 王晓帅是导演系85级的，当时的带教老师，是老系主任郑东天和现系主任谢晓静。 也就是说，王晓帅在学校很有人脉，算是导演系的嫡系。 郑东天与谢非的关系很好。 两人也都同谢非打了招呼，学校的意思是，都不是外人，能尽力支持就尽力支持，全都推上去最好，最起码也要保证一人能拿大奖。 另外，弯弯那边也托人找了过来，找的是谢非的好朋友，他们也想要谢非多照顾一下。 谢非很头疼。 第13章 讨厌的谜语人 谢非真的有些为难。 电影拍的还算不错的情况下，主推一部还能说得过去，主推两部就要卖人情找平衡了。 主推三部的话，太难太难。 就算柏林电影节对华语电影很友好，但人家毕竟是国际电影节，底线还是要的，吃相不能太难看。 他暗示曹阳，如果有别的途径，可以尝试联络一下，只要有人在评委会内部先推一下，他就能及时跟上，不会这么作难了。 老谢也是真难，王晓帅要推，曹阳这边也要推，弯弯那边他欠了人情，也不得不推，真是难办。 柏林电影节又不是他家开的，主竞赛单元一共才几个奖项？他要真硬着头皮推三部电影……想想头皮都发麻，到时候他一辈子攒下的声誉就别要了。 他同时也暗示了王晓帅和弯弯那边，各自都想办法，不能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冲在最前面。 老子还没到脸都不要的程度。 说到这个，曹阳就不得不被动想起了墨镜王王佳卫。 人家在担任59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时，展现了什么才是妥协的艺术，那骚操作惊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他一次性评出了五个影帝，六个影后！ 从那之后，欧洲那边一段时间内，再也没人敢请墨镜王当评委了。 曹阳很想对老谢讲讲这个故事，但一想这是06年才发生的事，还没发生呢。估计这种事老谢也玩不来，人家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老艺术家，脸面看的还是非常重的。 曹阳只要敢提出来让老谢也这样搞，老谢就敢打死曹阳。 挂了老谢电话，曹阳有点犯嘀咕，就烦这种话说半句的，有点理解，又有点不能理解，到底该怎么理解，就看你的理解能力了。 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嘛，还要猜来猜去的。 还是老田好啊，倔强老田就不给你打哑谜，有什么就说什么。 “干什么呢？电话接个不停，活也不干了。” 老妈一巴掌拍在曹阳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思路。 “妈，我告诉你，我是靠脑子吃饭的，你这一巴掌下去，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眼看着老妈巴掌又扬了起来，曹阳赶紧报喜，“妈，我前阵子拍的电影，入选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了？” 老妈一愣，扬起的巴掌默默收了回去，高兴的问：“获奖了？” “呃，还没，但有可能。” “哈哈，还是我儿子厉害，等获奖了妈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还没获奖，但老妈显然很高兴，即便是她并不一定了解柏林电影节是个什么玩意，又代表什么意义。 “老曹，干嘛呢你？没看儿子打电话吗？你还坐在那里抽烟，抽抽抽，就知道抽，赶紧过来干活。咱儿子要获奖了，还是外国的大奖。” 晚饭吃的异常丰盛，父母经过查询，终于知道柏林电影节是什么样的玩意了。 这年代崇洋媚外之风异常兴盛，父母只知道，要是能拿个柏林电影节的大奖，儿子就会一飞冲天，成为国内的知名导演，前途无量。 还有比这更令老两口高兴的事情吗？ 吃完饭，曹阳给田庄庄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老田的看法。 他把谢非今天打电话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老田。 老田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告诉他，把话转述给侯可明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侯可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老田又告诉曹阳一件事。 这次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是福克斯影业公司的主席，主管电影制作和发行。 国师一某拍的电影《幸福时光》，就是他主导投资的。这哥们还是很牛逼的，自从他主导的《泰坦尼克号》在国内市场上豪取2.4亿票房后，他就异常重视内地市场。 要知道那可是98年的2.4亿，那时候的国内票房，能卖出两三千万的都是大导演了。 《幸福时光》的制片人泰伦斯-马力克，是49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得主，他跟柏林电影节主席莫里茨-德哈德恩是多年的好友。 一某是38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获得者，去年刚拿了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在那边人脉非常广，算是柏林电影节的嫡系。 最后老田来了句，这才哪到哪，学校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你自己去悟吧。 “我悟个锤子！没想到老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去做谜语人了，做你的倔强老田多好。”曹阳挂掉电话，自语了一句。 话虽这么说，曹阳还是给侯可明打了电话，转述了谢非的意思。 唉，你们两个直接对话多好，当什么谜语人。 侯可明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很热情的嘘寒问暖，最后问曹阳什么时候回校。 第51届柏林电影节2月7日至18日在德国柏林举办，今天是1月17日了，还有二十天时间。 曹阳答应会至少提前一个礼拜回校。 日子一天天过，这次曹阳的好待遇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然后又被老妈嫌弃了。 幸好春节到了，曹阳本以为父母会在亲戚面前露露脸，“无意”中说一下儿子的“成就”，没想到父母始终憋着，谁都没告诉。 可能是父母想憋个大的，想着曹阳获奖了再高调一下。 又或者是在父母的观念里，没成的事，就不能张扬，怕泄了气运。 这段时间，曹阳仔细想了一下，这次柏林电影节哪怕有谢非在，还有学校在背地里支持，但金熊根本不用想，不可能颁给自己。 哪怕是李晓苒在这部电影超神发挥，也不可能第一次就给金熊，最大可能就是最佳女主角，也就是柏林影后。 实际上，不论是柏林电影节还是威尼斯电影节，又或者是戛纳电影节，只要电影拍得不差，很多奖项都能操作一下，唯独最高奖项金熊奖、金狮奖、金棕榈例外。 评委会表面上能评出所有奖项，但要是没有电影节官方的默许，最高奖项很难产生。 不要以为十来个评委会成员都是随机邀请的，里面每年都会有几个是为了贯彻官方意志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最高奖项在掌控之中。 既然最高奖项攻略难度太大，那就只能刷其他奖项。 曹阳利用春节这段时间，开始琢磨剧本，并着手动笔。 前世曹阳被磨平了棱角，做事有些世故和圆滑，即便如此，每次网上看到南高丽棒子的言论，还是会上头。 于是他决定，先把他们好点的电影创意用了，谁让这帮孙子动不动就偷华夏文化，发表逆天言论。 第14章 飞往柏林 2月4日，曹阳一行人从京城出发，乘坐国际航班飞向目的地柏林。 从电影拍完到现在三个多月了，再一次见到李晓苒，曹阳偷偷观察了一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至少见面打招呼时显得很自然。 “曹导你好，我是晓苒的经纪人张素梅，谢谢你给了晓苒这个机会，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张素梅一见到曹阳，就热情的不得了，握手时不仅伸出双手，还微微弯了下腰。 她做梦都没想到，当初想要李晓苒推掉的电影，如今居然入选了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她还从小道消息得知，晓苒这傻丫头，拿到柏林影后的机会很大。 当时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她？李晓苒？柏林影后？ 什么跟什么呀？ 这完全不搭的好不好！ 再三确认，李晓苒主演的电影真的入选了主竞赛单元，确实是柏林国际电影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边角杂牌野鸡电影节。 张素梅这个惊讶、惊呆、惊叹、震惊！ 她当场差点就抽自己耳光，当时李晓苒拍完电影，入戏难出，几个月没法接戏，她还冷嘲热讽了几句……谁能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导演能成事。 幸好当初李晓苒坚持，没强迫她接拍电视剧，不然错过了这机会，晚上睡觉都会后悔的拍床。 这次去柏林，张素梅是一定要去的，李晓苒现在成了她手里最有前途的演员，由不得她不重视，全程跟随服务。 说句现实的话，如果李晓苒拿到柏林影后，一跃就能成为国内大青衣，看看年前才刚评选出的所谓四花旦，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奖项？ 这年代还不讲抗票房能力，因为大家都没票房。 就算被称为国际章的那位，至今也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大奖。 所以咱不跟这些花旦比，花旦嘛，要什么演技，有张漂亮脸蛋就行，咱就是唱作俱佳的大青衣！ 在欧洲三大拿到影后的都有谁？ 龚俐的威尼斯影后，张曼钰的柏林影后，萧方方也拿过柏林影后。 前两者被称为巩皇曼神，萧方方更是被称为影后中的影后、香江之光、玫瑰公主、东方秀兰-邓波尔！ 这是什么地位？ 不是张素梅吹，即使李晓苒错失了影后，只要这部主演的电影能从柏林撸个奖回来，发一发通稿，也能吹成准一线，仅次于四花旦的女星。 曹阳对张素梅的示好原因心知肚明，笑着点点头，说道：“张姐客气了，晓苒是个好演员，我很看好她。” 除了李晓苒她们两个，田庄庄也来了，柏林那边有他的关系，他准备给曹阳推一下，如今他跟曹阳之间算是非常亲近的。 青影厂除了让电影的制片程建业跟着，又派了两个助手，去柏林做些电影之外的杂事。 另外，还专门请了一个翻译。 煤老板的小蜜也来了，她叫赵甜甜，当初就答应了人家，要带去欧洲冲奖的，不能食言，去柏林当然要带着。 煤老板多好啊，电影怎么拍不过问，钱怎么花不过问，唯一的要求就是捧小蜜。但即便是捧，人家也没要求主角，这样的投资人上哪里去找？ 怪不得很多年后，圈里那么多人都怀念煤老板，这搁谁不念煤老板的好。 上了飞机，没想到还碰到了熟人。 “田哥，好久不见了。” “晓帅，你们也这趟飞机？还没恭喜你呢，你小子行啊，希望能撸个大奖回来。” 看到王晓帅站了起来，田庄庄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颇有感慨，第六代导演一个个开始走向舞台了。 特别是还有一个98级的货，本来应该算是第七代的，结果硬往第六代里挤。 田庄庄搂着王晓帅的肩膀，朝曹阳招招手，“过来给你介绍下，这是咱导演系85级的王晓帅。” 又对王晓帅道：“这是曹阳，导演系98级的，刚大三，司徒老师的学生，我小师弟，第一次整长片，就走狗屎运入选主竞赛单元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彼此多帮衬一下。” 曹阳伸出手跟王晓帅握了握，笑道：“早就听说过王导的名字，我很喜欢你的《极度寒冷》，当时看导演那里署名无名，还以为是哪位大神，后来才知道是王导的作品。” 王晓帅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过了，感觉有些腼腆，有些不苟言笑，“你好，我是王晓帅。” 因为刚上飞机，不便交谈太多，于是各自找座位坐下。 曹阳他们坐的经济舱，经典3-4-3布局，座位较为紧凑。他左边是李晓苒，右边是老田，跟王晓帅一行人隔着三排。 想了想，曹阳小声问老田，“我怎么觉得王晓帅对我有点冷淡？” 老田都没带思考的，直接小声道：“废话，他好不容易搭上弯弯焦雄平那条线，被保送进了主竞赛单元，冒着被禁导的风险，本以为遇到了学校导演系的老师是评委，撸个奖回来十拿九稳，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学校的亲儿子，他不给你甩脸子都是很有修养了。” 曹阳一愣，“他的电影没过审？” “被打回来了。” “等等，你说谁是学校亲儿子？我怎么就成学校亲儿子了？” 老田不屑的瞥了曹阳一样，没搭理他，谁是学校亲儿子心里没点数么？ 还是那句话，毕业生取得的成绩，学校跟着沾光。在校生取得的成绩，荣耀是你的，也是学校的，更是领导的。 曹阳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大美圆和迅哥儿，不知道她们是不去参加电影节，还是没坐这一航班。 按理来说，就算她们正忙着拍戏，也会请假去柏林的，这可是欧洲三大之一，去了就是刷逼格，经纪公司不会错过机会的。 等再过几年，每年的三大电影节上，就算没作品，也还是有很多国内“毯星”亮相。 要问她们蹭红毯尴尬吗？ 呵，吃的就是这碗饭，买通稿刷逼格的事，怎么能叫尴尬呢？那叫艳压！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晓苒都没跟曹阳说话。但是，她居然很自然的，拽过去曹阳的胳膊，直接抱着胳膊枕着肩膀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下可就苦了曹阳，虽然一开始时，还能感受到对方胸怀的温暖和柔软，但时间一久，整条胳膊从酸到麻，再到痛，又到麻木，最后没知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阳实在受不了，尝试着往外抽了抽，没想到李晓苒睁开眼瞪了曹阳一眼，随后闭上眼抱得更紧了。 随着时间过去，李晓苒抱着曹阳的半条胳膊，枕着他的肩膀睁着眼，脸上带点甜蜜。 曹阳歪着头紧挨着李晓苒的头睡着了。 老田在旁边打着呼噜。 柏林，到了。 第15章 展映 下了飞机，跟王晓帅他们打了个招呼，一行人打了出租，去了预定好的酒店。 这些都没用曹阳操心，学校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按照之前的协议，学校只需要出设备和人员就行，掏钱的事，免提。 可自从曹阳电影拍出来，学校老师和领导看了后，一切就不用他操心了。 送审没用他管，电影节报名也没用他管，国际航班的机票也没用他管，柏林的吃住也不用他管。 也没人提之前的协议了。 在酒店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曹阳便被田庄庄拉着，去拜访各式各样的人，有选片人，有制片人，有导演，也有电影节组委会的成员。 别看老田没正儿八经的拿过欧洲大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禁导，致使十年没有新作，不然看他在欧洲的人脉关系，三大的最高奖不敢说，但其他奖还是很有希望的。 柏林电影节从2月7日开始，一直持续到18日结束，这期间就是个大型的放映展销平台，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影人，也有许多发行公司来这里“捡漏”。 2月7日的开幕式，曹阳带着老田、李晓苒还有赵甜甜，走了一趟无人问津的红毯，他们就是小透明，根本没人认识。 今年有三部华语电影入围了主竞赛单元，一部弯弯的，两部内地的，正常情况国内媒体应该会沸腾的，这是大喜事。 可情况有些特殊，王晓帅的电影没通过审查，私自参赛的。 而曹阳的电影，里面有还在禁导期的田庄庄，媒体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田庄庄“借壳”拍的电影，毕竟二十来岁的学生做导演，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媒体暂时没怎么报道，估计都在等着18号那天看情况。 接下来一连几天，曹阳都跟着老田交际，认识了不少人。 他本来还想着去看几场展映的，特别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也是进入主竞赛单元的电影，颜值巅峰期的莫妮卡还是很有看头的，可惜一直没有时间。 一直忙到12日，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曹阳才有时间。 下午，曹阳刚到酒店大堂，就看到了李晓苒。 “晓苒，要出去？” “曹…导，下午两点半有一场《亲密》的场映，这些天都在说这电影不错，是金熊奖的热门之一，场刊评分也行，我想去看看。” 曹阳看了看李晓苒，上面穿一件白色圆领的针织衫，有些修身型的，把上身勾勒出饱满曲线。 下穿一条棕色的百褶裙，到膝盖下方十厘米左右，脚上穿一双灰色的长筒靴，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风衣。 虽然还没有后世的御姐风范，但胜在年轻，这大概就是骨相美人吧，保鲜期超长。 “我也正要去看展映，一起吧。” 李晓苒没拒绝，跟着曹阳一起去了展映场地。 《亲密》的放映厅很大，两人进来时，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上座率大概有八成，这是非常高的了。 找了个中间偏左的位置坐了下来，曹阳看李晓苒小脸冻得红红的，就说道：“柏林还是挺冷的，你穿的有点少，最好把外套换成羽绒服。” 柏林二月份平均气温零下二度左右，小风一吹，还是相当冷的。 “羽绒服穿起来有些臃肿，不好看。” 曹阳无话可说，要风度不要温度，那就要承受“温度”的惩罚。 等到两点半，灯光熄灭，这一场开始放映。 然后，刚到四分多钟，男女主角就滚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曹阳就知道要遭，以欧洲文艺片的尿性，接下来肯定要开大。 一个人来看还好，反正周围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关键是旁边就是李晓苒，这就有点尴尬了。 曹阳不知道欧美的教育怎么样，对这种情况会不会有羞耻感。但华夏的教育，哪怕是再Open的人，在熟人面前看小电影，还是会有羞耻感的。 欧洲这帮搞文艺的果然牛逼，这一场戏就有三分钟左右。 曹阳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李晓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办法，现在如果起身离开会更尴尬，接着看吧。 到了第十七分钟，又开始了，还是一样的剧情。 硬着头皮看下去，这确定不是A片？ 好容易看完，抛开情色的东西，电影主题讨论的是由性到爱的转变，还牵扯到婚外情，等等。 法国人真他妈浪漫，都浪到天际了，果然前卫。 其实，曹阳也能看得出，掩盖在情色的表象下，实际是要表达人的孤独，只不过在大量大尺度的情节中，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太含蓄了。 或许也只有电影节的评委，能挖掘到电影的深度，一般观众，肯定当成风月片看。 爱情、孤独、婚外情…… 咦，这主题好熟悉呀！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不就是反映这些主题吗！ 还真是巧了，只不过两部电影的切入点完全不同。 看曹阳还坐在椅子上沉思，李晓苒掐了曹阳的胳膊一下，拉着他站起来就走。 这尴尬的下午。 13日，弯弯的《爱你爱我》开始展映，曹阳带着李晓苒和赵甜甜去了，出门在外，大家算是自己人，相互支持是应有之义。 也见到了导演和年轻的张振。 此时的张振一眼看上去就是搞文艺的，特征很明显，跟梁超卫一样，看上去都很忧郁，话不多，有点腼腆。 因为不太熟，也就相互打个招呼，算是认识了，看完电影，再夸奖几句，走人。 要说弯弯的焦雄平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是王晓帅那部电影的制作人，这电影她也是制作人，能同时把题材相近的两部电影“保送”进主竞赛单元，真不简单。 16日，王晓帅的《十七岁单车》首映，组委会给分了一个能容纳百人的放映厅，曹阳照例带着李晓苒和赵甜甜过来站台，老田也一块来了。 临近放映，大厅里加上记者和影评人，一共才来了不到四十人。 “上座率不怎么样呀。”赵甜甜小声嘀咕道。 曹阳无奈的笑笑，“大家都是无名小卒，又没有影星加持，这上座率算是不错了，明天咱们的电影能有这上座率，我就满足了。” 赵甜甜缩缩头，吐了吐舌头。 门口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曹阳看了一下，焦雄平和王晓帅一左一右，陪着谢非走了进来。 王晓帅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却堆满了笑容。 第16章 出乎意料 17日，也就是放映日的最后一天，曹阳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被选在这一天放映。 这一天是很特殊的日子，在这一天放映有个很牛逼的叫法——压大轴。 曹阳并不想要压大轴。 前几天知道电影被选为压大轴时，田庄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给曹阳解释，在重要的奖项上，如果有两部电影争执不下，最后被遗憾拿掉的那部电影，组委会一般都会给些补偿。 或许，在重要大奖上，曹阳输给了另一部电影，组委会给出的补偿是压大轴放映。 并且，组委会还特意给安排了五百人的放映厅，可谓给足了诚意。 曹阳本来还有些担心，万一上座率太低，五百人的大厅来个几十人，那多尴尬呀。 不过情况却超乎预料，离放映时间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曹阳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厅，悄悄让程建业统计了一下，居然坐满了八成。 这种“高端局”是他前世没经历过的，仔细想想，倒也合理。组委会肯定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压大轴电影一般都不会差，这压大轴两个字就是最大的广告。 老田前几天带曹阳结识的人脉都来捧场了，放映厅里来了不少电影人。 王晓帅也来了，他带着两个年轻人，还有高媛媛和迅哥儿前来捧场。此时的大美圆还没有以后的风情，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比较青涩，宛如邻家小妹般清纯。 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王晓帅他们很快就坐回位置上，等着看电影。 曹阳则迎向弯弯的来人，焦雄平带着导演林正声和张振一起来的，他们坐在了王晓帅旁边，两边的人显然认识。 高媛媛跟迅哥儿坐在一起，小声问迅哥儿，“听说曹阳才大三，太年轻了，怎么第一部电影就入选主竞赛单元了？” 迅哥儿左右看了一下，轻声道：“你没看到田庄庄吗？听说他一直都在剧组。”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那边跟着王晓帅来的崔琳和李斌，也有类似的对话，然后得出结论，曹阳是被推到台面上来的，实际上是田庄庄拍的，因为禁导，才想到这样的办法。 大佬总是压轴登场。 快到放映时间了，曹阳才看到谢非和几个老外联袂而来。 经过介绍，曹阳才知道，这几人里不仅有评委会主席，还有柏林电影节组委会主席，剩下的都是评委会成员。 焦雄平在王晓帅旁边给他说了这几人的身份，王晓帅羡慕的不行。 昨天谢非能来参加他电影的首映，他本来还挺高兴，但这一比较，还是别比了，没啥可比的。 高媛媛也听到了焦雄平的话，小声对迅哥儿说：“这也太有牌面了，评委会主席和组委会主席都来了。” 迅哥儿也是羡慕的不行，她抬头看了好几次，也跟着说：“确实很有牌面。” 去年国内媒体评了所谓的四花旦，迅哥儿也占了一席，她跟其他几个一样，都想在奖项上证明自己。 但资源就那么多，顶级的资源都有固定的合作对象，能到她手里的，都是次一级的。 迅哥儿很苦恼，小燕子国民度爆棚，国际章眼瞅着打进了国际服，徐婧蕾有京圈的资源，就她的资源最差。 “这就是学院派的人脉吗？能进入这个圈子就好了。”迅哥儿心里嘀咕道。 等大家坐定，电影开始放映。 不一会，就有了小声的议论。 “女主角好漂亮，她好可怜。” 高媛媛不由得往迅哥儿身旁挪了下身子，挽住迅哥儿的胳膊，情绪低落的看着荧幕。 迅哥儿盯着荧幕，心里一时出现很多念头，这是李晓苒？这能是李晓苒？李晓苒怎么能有这样的演技！ 她跟李晓苒认识，去年还合作了《像雾像雨又像风》，她的演技自己还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对，就要咒那老混蛋秃顶，老混蛋真不是人，这么迷人的姐姐，也不去找她……” 随着电影的放映，大厅里不时窃窃私语，那些老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 “哇，她好迷人。” “我想我爱上她了。” “姐姐不要伤心。” “对，我跟姐姐一块诅咒他秃顶。” “她唱的歌好好听。” “她抽烟的姿势真性感。” “她好可怜。” “……” 曹阳看着放映厅里的反应，不由得笑了出来，小声对旁边的李晓苒说：“你听到了吗？他们全都跟随剧情在讨论你。” 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家都暂时入戏了，不由自主的跟着女主角的情绪而动，这是对演技的最大肯定。 等李晓苒扮演的女主角从海滩上醒来，独自一个人走远，刚出字幕，讨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高媛媛红着眼圈看向迅哥儿，“她在做梦，欺骗她感情的混蛋导演并没有悔过，她在欺骗自己，她太可怜了。” 迅哥儿深吸口气，快速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看向前排坐着的李晓苒，心里一瞬间产生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演技真好！ 我演不出这种效果！ 她真幸运！ 她有代表作了！ 她可能要成为柏林影后了！ 她会成为大青衣……真羡慕她。 焦雄平沉默了片刻，对旁边的王晓帅说：“影后可能要失去悬念了。” 王晓帅摇摇头，声音低沉，答所非问的说：“这不是田庄庄的风格，这是曹阳的电影。” 随后又说了句，“不简单。” 跟着王晓帅来的崔琳和李斌，听到了对话，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崔琳缓缓道：“真是曹…导拍的？” 李斌点点头，“王导应该很了解田导，他说不是，那就应该不是。” 两人有些咂舌，这年轻导演真厉害。 电影都结束几分钟了，放映厅还在议论纷纷，直到不知哪里传来一道掌声，像是打开了某种按钮，掌声开始多了起来，慢慢响彻整个大厅。 曹阳和田庄庄送谢非他们离开，谢非临走时拍拍曹阳的肩膀，说了一句，“留下来等通知吧。”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讨厌谜语人。 焦雄平离开时，笑着说：“曹导年轻有为，什么时候咱们合作一下。” 王晓帅离开时说：“电影很好，演员很好，你也很好。” 迅哥儿走时特意跟曹阳握了下手，说：“曹导，我是周讯，很喜欢你的电影，希望能有机会跟您合作。” 然后，还特意拥抱了下旁边的李晓苒，“晓苒，好久不见，你演的真好。” 高媛媛跟迅哥儿有样学样，“曹导，我特喜欢你的这部电影，希望有机会能跟你合作。” 也拥抱了下旁边的李晓苒，“姐姐演的真好，又美又飒又迷人。” 首映圆满结束。 第17章 颁奖典礼 场刊：她兼具东方女子的风情和西方女子的魅力，不仅展现了东方女性的温婉和典雅，还融合了西方女性的自信和独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 她的气质温婉如玉，宛如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佳人，一颦一笑皆显风韵。 在剧中，她通过细腻的表情和动作，将角色的内心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感同身受，不觉沉迷其中。 她就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女主角——李晓苒。 场刊打出了3.2分的高分，位列第二。 好消息同时接踵而来，曹阳接到了组委会正式通知，让他和剧组留下来，参加明天的闭幕式。 曹阳把这消息告诉了大家，顿时一片欢腾，这意味着起码有一个奖项稳了。 虽然早有预料，老田还是忍不住咧着大嘴，锤了曹阳的肩膀一下，“好小子，真有你的，还真成了！” 李晓苒的经纪人陈姐激动过后，开始忍不住寻思，明天该给李晓苒选什么品牌的衣服。 自从场刊评分出炉，之前还带搭不理的各女装品牌，纷纷主动打来电话，一个个热情的很。 李畅是新郎娱乐的记者，接了个电话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得周围加班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没管同事的惊讶，李畅激动的站起来，大踏步跑向主编的办公室，胡乱敲了下门就进去了，嘴里叫道：“老大，我刚得到柏林的消息，三部，今年有三部华语电影收到了闭幕式邀请。” 胡主编惊讶的抬起头，“这么多？都是主竞赛单元？” 李畅点点头，“没错，我还刻意问了，都是主竞赛单元。” 胡主编这下是真被惊到了，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总共才几个奖项？又没有技术奖，几乎全是大奖。 这还是欧洲三大之一的柏林？ 知道的是柏林电影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语的某个电影节呢，这怎么可能？ 想到之前了解的信息，胡主编忍不住问，“不会是王晓帅、田庄庄他们的电影吧？” 李畅也一愣，赶紧掏出记在便签上的信息，念道：“曹阳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王晓帅的《十七岁单车》、弯弯的《爱你爱我》。” 胡主编“啪”的一声拍在自己额头上，叹了口气，“这怎么报道，王晓帅的电影没过审核，私自去参赛的，田庄庄还在禁导期呢。” 李畅忍不住提醒道：“老大，《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导演叫曹阳，不叫田庄庄，这部电影没获奖时，咱们怕麻烦不报道也就算了，现在很明显能获奖，那可是柏林电影节。” 胡主编想了想，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 等挂了电话，又开始拨打。 一连打了四个，才停了下来。 看到李畅好奇的目光，胡主编道：“我给总局那边的朋友打电话，他们只知道这片子过审了，是走青影厂的正规渠道出去的，但因为有田庄庄在，还是劝我报道的时候慎重一点，最好等北电的反应再决定。” “北电？” 李畅神情一动，“老大，你就没想过打电话问问北电是什么情况？” 胡主编瞪了李畅一眼，你他妈不早说！ 他拿起电话，给北电导演系的一个朋友打了过去。 等挂了电话，李畅看他在那里手轻敲着桌子沉默不语，就问了一句，“老大？” 胡主编拿定了主意，对李畅吩咐道：“已经确定了，完全没问题。先不要报道，你赶紧去准备通稿，主要两个方向，一是影后的通稿，赶紧找一找女演员的资料；二是曹阳的通稿，怎么夸奖不用我教吧？最好能拿到曹阳的详细资料。” 然后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等柏林那边奖项一确定，就给我第一时间全部放出去。” 既然都在观望，自己现在挑头报道出来，就给了其他媒体准备的时间，还不如先压一压，准备充分，明天一下子放出来，彻底抢占先机。 2月18日，是柏林电影节闭幕式。 这次参加闭幕式的剧组就少了很多，能在红毯上停留的时间多了不少，还有专门的拍照区和采访区。 曹阳跟李晓苒一起走的红毯。 李晓苒一身宝石蓝深v领丝绒礼服，腰部的曲线通过褶皱的设计，使整体造型挺拔立体，更加高挑婀娜。 牵着李晓苒冰凉的手，曹阳就想，女明星也不容易啊，出席重大活动，不论多冷的天，都要穿凸显身材的清凉礼服，真心遭罪。 路过拍照区，居然有不少摄影师大喊着“李”，李晓苒稍微有点点不自然的摆出各种姿势凹造型，她还没习惯这种场合。 看来通过场刊和电影，李晓苒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了。 有些僵硬的走完红毯，曹阳忍不住问了一句，“冷吗？” 李晓苒的嘴哆嗦了一下，抓着曹阳的手紧了紧，“冷。” 进入剧院，找到剧组的位置，老田跟赵甜甜走的快些，已经坐在了那里。 没一会，先是电影节主席做开场白，评委会成员集体亮相，评委会主席当起了主持人。 电影节流程挺多，除了主竞赛单元，还有各种关注单元、短片之类的奖项要颁发，等这些全部颁发完，现场气氛突然不一样了，终于进入主竞赛单元的颁奖。 “获得最佳新人女演员的是，Angelica Lee，《爱你爱我》。” 掌声中，曹阳看到弯弯剧组那边站起来个女演员，还不错，开门红。 “获得最佳新人男演员的是，张振，《爱你爱我》。” 弯弯那边的人全都愣了，最佳新人男演员？张振？是不是搞错了？ 张振十五岁就出道了，参演过王佳卫的《春光乍泄》、李按的《卧虎藏龙》等，戛纳和奥斯卡都去过，怎么就成新人了？ 等张振上台领奖，焦雄平和导演林正声的脸色都不好看，一下子把最佳新人男女演员都给了，其他的奖项，悬了。 最佳新人男女演员是什么？ 又不是常设奖项，这是带有人情世故的补偿奖——你人脉广多少要给点面子，但奖项有限，吃肉就没有了，给你喝口汤吧。 谁说德国人不懂变通？ 接下来，第一个重量级大奖来了。 主持人跟颁奖嘉宾在台上扯了一通，颁奖嘉宾宣布接下来要颁发最佳女主角。 曹阳看旁边李晓苒双手紧张的有些颤抖，嘴里念念有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他碰了碰李晓苒的胳膊，提醒道：“别怕，英文记不住，就用中文致辞。” “什么？” “……李晓苒，《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哗哗哗……” 掌声如潮般响起。 第18章 意外之喜 李晓苒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大屏幕。 此时，台上的屏幕开始播放的，正是李晓苒在海滩上画头像时的画面。 屏幕中，李晓苒眺望着远方，表情逐渐迷离，像是呓语般呢喃，“不知道，他会像我思念他那样思念我吗？” “哗哗哗……” 伴随着掌声，曹阳轻轻的给李晓苒摘下提示耳机，李晓苒这才回过神来，她捂着嘴僵硬的站了起来。 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在电视剧中打酱油的小配角，接个重要点的配角，都得靠朋友推荐才行。 现在，她站在了艺术电影的最高殿堂之一，柏林国际电影节，成了最佳女主角、柏林影后，还有比这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吗？ 李晓苒抱住曹阳，激动的说：“谢谢你，曹阳。” 随后，又拥抱了一下旁边站起来的赵甜甜，顺带着礼节性的单手抱了下老田，向台上走去。 王晓帅的剧组那边，高媛媛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对旁边的迅哥儿说：“她真拿影后了？国内第一个柏林影后，第二个三大电影节影后，真了不起。” 虽然早有预料，但迅哥儿还是羡慕的不行，盯着正接受颁奖嘉宾恭喜的李晓苒，纠正大美圆，“算上香江弯弯，这是第二个柏林影后，第四个三大电影节影后，内地确实是第一个柏林影后。” “那也很了不起。” 迅哥儿只是盯着台上，没搭理大美圆。 当然了不起了，国际章整天发通稿说自己打入了好莱坞，是国际巨星，但她拿过什么有分量的奖？不就是靠国师的《我的父亲母亲》起势的吗。 去年，《我的父亲母亲》拿了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本来没国际章什么事，没想到她硬是往上挤，跟着国师上台，穿个大红肚兜，引来了一大波舆论。 就那股劲，怪不得人家能更成功。 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银熊，李晓苒不由得看了看，分量有些重，据说是纯银制作，纯手工打造，不知道是不是。 一瞬间产生不少杂乱念头，李晓苒深吸口气，来到话筒前。 “Thanks！I……I……” 完了，忘词了，昨天还背的好好的，都怪曹阳。 还是听曹阳的，中文就中文吧。 都怪曹阳。 “谢谢，感谢柏林国际电影节，感谢评委会，感谢剧组的全体工作人员和演员，感谢我的父母。特别感谢导演曹阳，谢谢你给了我机会。也感谢曾经的自己，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说完，举了举手里的银熊，又看了一眼身后定格的屏幕，里面的自己正表情迷离的望着远方，下面的字幕是“不知道，他会像我思念他那样思念我吗？” 于是，低头对着话筒，又来了一句，“我还想着你。” 再一次举了举银熊，走下台去。 这是想再拿一次影后吗？很多人不由得想。 “好大的野心。”迅哥儿小声嘀咕。 再一次掌声后，影帝颁给了《毒品网络》的本尼西奥-德尔-托罗。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史蒂文-索德伯格，曾拿过戛纳的最高大奖金棕榈。 最佳男主角颁发后，理论上还剩三个奖，最佳导演，评审团大奖，还有最佳影片金熊奖。 相比之下，金熊奖是最高大奖，评审团大奖次之，也被称为第二佳片，分量比最佳导演高一点点，其实也差不多。 有时候还有一个评审团奖，这个就有安慰性质了，分量还不如最佳导演。 今年就有评审团奖，给了《意大利语学习班》，是丹麦女导演罗勒-莎菲的作品，那啥的意义偏多一点，毕竟是女导演嘛。 曹阳野心不大，拿个影后，就达到他的目的了，从今再也不是籍籍无名，也能自我吹嘘一句“名导”了，再拍电影，就不会这么难了。 所以接下来奖项的归属，他就不太上心了，手里把玩着李晓苒的银熊，想着下部电影的投资和演员人选。 王晓帅就有些紧张了，剩下的全是大奖，心里的忐忑在所难免。暗自猜测剩下的哪一个是自己的，同时也觊觎一下金熊。 来参加柏林电影节，谁不想拿唯一的金熊呢。 直到听到台上的嘉宾念出了“王晓帅，《十七岁的单车》。” 王晓帅恍惚了一下，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 遗憾没拿金熊，遗憾电影没过审，庆幸有谢老师帮忙，庆幸有焦大姐的助力，最佳导演到手了。 曹阳跟着鼓掌，心里感到疑惑，他记得曾经王晓帅拿的是评审团大奖，让自己这蝴蝶一翅膀给扇成了最佳导演。 其实也好，虽然分量上比评审团大奖差一点点，但对国内不太了解的人来说，最佳导演听起来比评审团大奖更牛。 王晓帅很激动，这也是他第一次获得重量级大奖，在台上感谢了很多人，絮絮叨叨，有点不符合他内敛的人设。 曹阳觉得王晓帅应该是满意的，冒着被禁导的风险，拿到了柏林的最佳导演，也算值了。 有了这个最佳导演的银熊，王晓帅也迈入名导行列了。 曹阳正在这走神呢，老田戳了一下他，小声问道：“你一点不紧张？” “我紧张什么？”曹阳有些愕然，该拿的都拿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我刚才闲得无聊数了一下，只剩下《亲密》没拿奖了，但是还剩下两个大奖。” “嗯？” 曹阳心里忽然有股强烈的预感，《亲密》和《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的主题都是爱情和婚外情，都是通过这些来表达人的孤独。 相同的主题，不同的表达方法。 《亲密》是通过两个陌生人沉默的偷情，其实也不算偷情，女主每次来都是她丈夫送她过来……由性转爱达到目的。 而在曹阳手中，则是通过李晓苒超神的演技，支撑起了整部影片，里面没有任何情色镜头，但却完美的达到了目的。 相比之下，就显得比《亲密》要“高级”不少，事实上口碑确实比《亲密》好得多，场刊评分更是甩《亲密》一大截。 虽然剧情很简单，但架不住对比呀。 难道说，两部电影曾为争夺金熊打的难解难分？ 而昨天又有压轴放映的补偿，那么…… “获得评审团大奖的是：哇哦，今年最年轻帅气的导演，我认为应该也是柏林国际电影节历史上，最年轻的导演和大奖获得者，曹阳，《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恭喜。” 台上的大屏幕开始播放《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的片段，这次放的是李晓苒在咖啡馆外，边抽烟边唱歌的片段。 仅仅几句清唱，就像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偏偏思念半分不减，愈演愈烈，欲罢不能，内心的悲凉孤独跃然而出。 “可惜了。”田庄庄嘀咕了一句。 第19章 现在，我来了 掌声中，曹阳上台。 颁奖嘉宾叽哩哇啦一阵子，还笑着拍了拍曹阳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哪种语言，曹阳只能微笑面对。 等颁奖嘉宾说完，他连说了几遍Thank you，跟对方握了下手，接过银熊。 跟李晓苒的银熊手感差不多。 曹阳胡乱的想着，他没提前准备感谢词，以为能拿个柏林影后就不错了，根本没奢望还能拿个大奖。 看来学校没少出力，谢非老师也没少费劲，这都快弄成华语专场了。 “感谢评审团，感谢电影节，这是我第一部电影，值得感谢的人非常多，我的老师司徒先生，我的领路人田庄庄导演，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女主角李晓苒小姐。” “去年，我的校友张一某导演，在这里拿下了评审团大奖，我当时非常羡慕，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站在那里，现在，我来了！” “哗哗哗……” 掌声如潮。 举了举手中的银熊，曹阳最后说道：“最后感谢我的母校，北电，这是我拍的学生实践电影，得到了学校的大力支持，我为身为北电的学生而自豪。” 好吧，曹阳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北电的马…给北电做了一波广告，都打到柏林电影节来了，这就叫投桃报李，成年人的事，怎么能叫拍马屁呢？这叫互惠互利。 这下学校应该很满意吧？ 希望下次学校能更给力点，我给你们把广告打到威尼斯和戛纳去。 最后的金熊给了《亲密》，算是把最大奖留在了欧洲，但即使如此，给了华语电影那么多奖项，明日怕是少不了争议。 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 99年的第56届威尼斯电影节，把最高奖金狮给了国师的《一个都不能少》，然后又把最佳导演银狮给了张园的《过年回家》。 影响力比这次只大不小。 颁奖后，还不能走，还有记者会在等着获奖者。 曹阳和李晓苒一块接受的采访，都是一些套路问题，能进来的记者，都是电影节的自己人，问的最多的还是集中在电影本身，不会为了博眼球而问一些尖锐的问题。 回到酒店，已经是柏林这边的晚上十一点了，曹阳想打电话报喜，先换算一下时间，免得不合时宜。 柏林是东一区，国内是东八区，但并不是简单的相差7小时，因为他们还有夏令时和冬令时之分。 夏令时的时差是6小时，冬令时的时差才是7小时。 现在是二月份，是冬令时，这边晚上十一点，国内早晨六点，有点早，还是再等等吧。 然后，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曹阳打开门，看到居然是赵甜甜站在外面。 “甜甜，有事？” “曹导，我能进去坐坐吗？” 曹阳瞬间明白了赵甜甜的意思。 说实话，曹阳并不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有些事却还是要有一点点底线的，比如投资人的女人，最好别碰，不然容易坏口碑。 试想，金主花钱捧小蜜，钱都给你了，你却不讲道义还要睡人家女人，名声坏了，谁还敢给你投资。 “甜甜，今天太晚了，我等下还要给冯总报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曹阳故意提了一下煤老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打发走了赵甜甜没两分钟，又响起了敲门声。 还不死心？ 曹阳打开门，正要再次严词拒绝，没想到却是李晓苒。 “看到是我很失望？” 李晓苒打趣一句，不等曹阳回话，就很自然的走了进来，一点不见外。 “你都看到了？” “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巧看到某女演员夜敲某知名曹姓导演的门。” 我信你个鬼，曹阳没有接话。 “我经纪人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明天回还是跟着剧组一块回。”李晓苒突然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我能有什么建议？ 奖你也领了，也没事了，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呗。 “曹阳，我们留在这里吧，你答应我的，咱们去那个靠海的小镇，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滩，一起慢慢变老。” 李晓苒把头贴在曹阳肩膀上，双手环抱着他，轻声呢喃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嘶……” 又来，不是说恢复的差不多了吗？ 曹阳懵了，这是出不来了？ 看到曹阳脸都变了，李晓苒扑哧一笑。 “好啦，不用动不动就自责，也许我愿意呢。你看，我在国外，你也在国外，就当你来找我了，我心愿完成了，说不定就出戏了。” 曹阳想了想，问了一句，“我这不算趁人之危？” “不算。” “我是在帮你完成心愿？”曹阳脱了外套。 “是的，你知道我在这异国他乡等了你多久吗？”李晓苒甩掉上衣。 “唔……”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思念我，我贪恋美色，就是这样，真真正正的感受着彼此的细腻与粗犷。 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吃了上顿馋下顿，面对一次又一次美食诱惑，仍能强硬出击，这一夜注定无眠。 无眠的还有很多，新郎娱乐版面的记者李畅，也一夜没睡。 他一直关注柏林的消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李畅“Yes”了一声，跑向胡主编办公室。 摇醒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胡主编，激动的喊道：“有了，有了。” 胡主编一激灵，顿时坐了起来，“有了？影后？” “影后！柏林影后，李晓苒拿了柏林影后，内地的第一个柏林影后！” “发发发，头版头条，赶紧给我推，抓紧时间。”胡主编大手一挥，很有气势的问道：“柏林那边你联系好了？” “已经说定了，那边会第一时间通过电子邮箱把照片发过来。” “好好，你赶紧去办。” 胡主编打开电脑，用特殊账号链接外网，刷着柏林电影节的新闻。 “我靠！王晓帅拿最佳导演了？” 胡主编一顿，想了想，大步走出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来到外面，招手让实习生小李跟过来。 回到办公室，胡主编让小李看了一下显示器上的内容，低声吩咐道：“你等下以实习记者的身份，在版面上发个文字信息。” 小李蠢萌的大眼睛里，透漏着还没被社会污染的清澈，也没问原因，点头就照着主编意思去办。 他还以为这是主编在提携他呢，还心存感激。 胡主编感觉一切尽在掌握，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品了一口咖啡，爽…… 噗！ “靠靠靠！评审团大奖？这他妈是不是假新闻？” 他一个搞新闻的都怀疑是外国乱写的假新闻。 第20章 大红横幅 2月19日，星期一。 一大早，不情不愿的上班族们，火急火燎的赶着公交踩着点，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日常。 “真的假的？新郎娱乐乱编的吧？这也太夸张了。” 王玫打开电脑，看着网页上新郎娱乐推的新闻标题，嘀咕了一句。 点击进去，立马出现一排大大的标题： “新锐导演曹阳闪击柏林，勇夺两项大奖” “第5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曹阳成最大赢家” “李晓苒加冕柏林影后，成为内地第一人” “青年导演曹阳获得评审团大奖”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两擒银熊” …… 在大大的标题夹缝里，还有一行小字的标题： “王晓帅拿到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 有图有真相，还有文字描述，王玫惊讶的喊了一句：“大家快看，有个叫曹阳的青年导演，昨天在柏林电影节杀疯啦。” 旁边的小姐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直接把头伸过来，嘴里大惊小怪的咋呼道：“天哪，柏林电影节闹出人命啦？” “哇塞，这导演这么牛，捧了个柏林影后出来。” “评审团大奖？那是什么？没听过呀。” “这就不懂了吧，张一某厉害吧，他去年拿的就是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 “哇，厉害厉害。” “李晓苒是谁啊？好像没什么名气。” “最佳女主角，柏林影后呀，厉害厉害，国内还是第一次有人拿柏林影后吧？” “内地第一次。” “柏林电影节很厉害吗？跟金吉比怎么样？” “这个柏林影后更厉害，内地首次，也就龚俐拿过一次威尼斯影后，再就是这个叫李晓苒的了。” “这姐姐好漂亮，《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电影名字有点奇怪，上映了去看看。” “到时候叫我一起。” “同去同去。” ……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全国各地，新郎娱乐用大大的标题，独家最全面的报道，力压其他门户网站，点击流量原地飞起。 胡主编乐的找不到北。 黄雷一大早从外面夜宿归来，今天上午有他的课，还得回来教学。 走到北电校门口，看到几个学生会的在忙活着拉横幅，不由得有些好奇。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要挂这个？” “黄老师……” “黄老师……” “黄老师……” 几个学生赶紧打招呼，其中一个干事笑着解释道：“曹…导，曹导的电影在柏林拿了两个银熊，这不一大早学校就让挂上庆祝一下。” 黄雷一时有些懵圈，哪里的曹导这么大面子，两个银熊就让学校给他挂横幅？ 虽然一次性拿两个银熊很牛逼了，但又不是金熊、金狮、金棕榈，就算是校友，也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吧？ 黄雷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姓曹的也没有太出名的导演呀？难道是曹宝平那小子偷摸的拍电影了？没听到相关的消息呀。 再说了，他能有那本事？这可是一次性拿两个银熊。 算了，想不起来，黄雷正想问一下，就看到一条大大的横幅已经挂了起来。 正文：热烈祝贺我校导演系学生曹阳导演两获银熊 小字：实践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夺得第51届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和最佳女主角奖。 学生？曹阳？ 卧槽！ 黄雷脑子一热，有印象了。 曹阳！ 他想起来了，那个导演系大三的学生，异想天开的想拍电影，还去自己办公室想让自己邀请奶茶刘。 奶茶刘怎么可能接一个学生的实践电影，但对方好像是司徒的学生，那可是司徒，学生可以不在意，司徒的面子必须给。 自己好像还专门去导演系给司徒解释，说奶茶刘没档期，然后就没理会这事了。 黄雷一拍大腿，糊涂啊，怎么当时就没想着给正主回个话，哪怕打个电话委婉的说一下也好呀。 完了，自己当时自作主张的先拒了，才当笑话一样讲给了奶茶刘，奶茶刘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可关键是获奖了呀，那可是柏林影后，整个华语圈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以奶茶刘如今的地位，若是再拿到柏林影后，立马就是龚俐、张曼钰般的存在，地位蹭蹭蹭的拔高，成为华语圈演员中最顶尖的那一小簇人。 奶茶刘要恨死自己了。 黄雷那个后悔呀，曾经有一份机缘摆在自己面前，却没有珍惜，那是两个银熊的诱惑…… 怪不得会拉横幅，这可是在校学生啊，别说两座银熊了，哪怕只有一座，也肯定会拉横幅的。 一个大三的学生拿了银熊，这对学校教学成果的展示，效果简直大到没边。对学校领导的……啧啧！ 黄雷心想，学校还是保守了，横幅还是挂少了，换成自己是校长，能沿路一直挂到中戏的门口去，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做人才培养！ 一路郁闷，黄雷来到表演系办公室，没想到里面却更热闹，一大帮表演系的老师，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黄雷双手搓了搓脸，挤出笑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进办公室。 “黄老师来了，你说说看，老王该不该请客，两个银熊啊，这是多大的资历。” “嗯？” 黄雷愣了，怎么又谈到了两个银熊，王进颂请什么客？ “请请，我请，晚上，咱找个好点的地方，我请！黄老师别忘了也来。” 王进颂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也没啥，我就是客串了个配角，没太多戏份，一点点，最多也就贡献了一点点，两个银熊跟我关系不大，还是曹导厉害，年轻有为，哈哈……” 黄雷眼前一黑，挤出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口有些难受。 他想起来了，曹阳当时来办公室，王进颂张嘴就说支持，嘱咐曹阳如果角色合适，一定要优先考虑学校表演系的学生，自己也在场，肯定也得跟着说。 王进颂这老小子还开玩笑说，能不能给他也留个角色。自己也差点跟着开口，但怕曹阳顺杆子爬，就没开口。 哪里想到，王进颂居然真去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两个银熊啊，这要是写进履历里…… 黄雷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曾经机缘又一次摆在了自己面前，两只银熊在前方搔首弄姿，自己还是视而不见没有珍惜，那是能进档案的光辉履历，升职加薪，全他妈好用。 第21章 失去的与失落的 上午九点，俞妃红来到电视台演播厅旁的休息室，看到奶茶刘和黄艺已经到了，于是笑着给两人打了个招呼。 由她们三人主演的电影《新十字街头》，3月1日就要上映了，她们为了配合宣传，来电视台参加个节目。 黄艺站起来拥抱了一下俞妃红，打趣道：“妃红姐，看你这满脸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她跟俞妃红去年就合作过电视剧《人生有梦》，关系还算不错。 “是呀，你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真有好事呀？”奶茶刘也跟着轻拥了一下俞妃红，笑着说道。 “昨天不是柏林电影节颁奖典礼吗，刚来的路上，接到公司电话，我参演的一部电影，拿到了评审团大奖和最佳女主角。”俞妃红满脸笑意，轻声解释道。 “哇！哪个大导演这么厉害？两个银熊，其中一个还是影后，那可是柏林影后。”黄艺非常羡慕，“谁拿到柏林影后了？” 奶茶刘也是极其羡慕，她被称为文艺才女，若是拿了柏林影后这种公认的国际影后，就能自然而然的进阶为文艺女王了。 “我要是有机会能拿欧洲三大之一的影后，叫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商量。”奶茶刘不由自主的想到。 “李晓苒。” 提到这个名字，俞妃红有些嫉妒，又有些钦佩。 她当初因为没有档期，就推掉了女主角，但又看在同是校友的份上，答应客串一个角色。 用了十来天的时间，演了个戏份算是不少的配角。 这次本来也要跟着去柏林的，但因为新电影上映，需要宣传，就没去。 在俞妃红看来，李晓苒这个女主角算是“捡漏”。 但演对手戏的那几天，俞妃红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戏合一”，她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了，被人家演技吊打的事实。 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演技。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个花瓶？ 对于李晓苒的演技，她无话可说，这要是拿不了影后，只能说评委没长眼睛。 黄艺想了半天，蹦出一句，“李晓苒是谁呀？” 奶茶刘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俞妃红给她们介绍道：“她之前不出名，只演过小配角，曹导慧眼识珠，找到了她，她的演技非常非常好。” 她连用了两个非常。 “真羡慕她。” 黄艺说了一句，然后问俞妃红，“妃红姐，曹导是谁？哪个大导演？香江弯弯那边的吗？” 俞妃红笑了，摇摇头，“不是，是我母校北电导演系大三的学生，这是他的第一部实践电影。” “什么？” “不是吧？” 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奶茶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俞妃红，“大三的学生？” 黄艺微张着嘴，也看着俞妃红，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俞妃红笑的愈发灿烂了。 “没错，他叫曹阳，今年大三。听说这是他们导演系布置的作业，让拍一部实践电影，时长不限，大家几乎都是拍几分钟的短片，就他拍了这部长片，然后拿了俩银熊。” 黄艺的嘴又张大了一点，实在太震惊了，学生的实践电影？怎么就跟柏林电影节的银熊扯在一起了？ 奶茶刘也惊讶的不行，突然，她心中一动，北电？大三的学生？ 她急忙拿出手机，跟两人说了句抱歉，然后就出去给黄雷打电话了。 过了有五分钟，俞妃红见奶茶刘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忙问怎么啦。 奶茶刘有些失神，俞妃红喊了几句才反应过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自己来姨妈了，肚子疼的厉害。 …… 王烁的小院里，张园边喝茶，边跟王烁讨论剧情，一旁的徐婧蕾安静的煮着茶，一副悠然自乐的模样。 张园是北电摄影系毕业的，曾在99年的威尼斯电影节拿了最佳导演的银狮。 这几年别看国内市场不行，但文艺片在欧洲三大电影节还是非常厉害的。 此时张园与王烁讨论的，是要把王烁的小说《过把瘾就死》改编为电影，名字已经定下了，叫《我爱你》，女主角肯定是徐婧蕾的。 王烁突然来了一句，“园，你听说了吗，昨天王晓帅那小子在柏林拿了最佳导演。” “是吗？我还没看新闻，这阵子忙着改剧本呢，之前不是说他电影没过审吗？怎么去柏林了，私下去的？” “大概是。” 王烁喝口茶，嘲笑道：“他能拿最佳导演，实力还是有点的，就是一天天的跟着弯弯那帮人瞎混，被人一撺掇，脑子一热就去了，也不怕被禁导。” “能拿这个奖，就算禁导也值了。” “还有更牛逼的呢，我都以为是假新闻。就你们学校，有一导演系大三的哥们，第一次拍电影，用了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女演员，昨天一下子拿了评审团大奖和柏林影后，这你敢信？” “噗！” 张园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瞪着一双大眼珠子，不能置信的说：“假的吧？大三？两个银熊？不可能，不可能。” “嗐！我开始也感觉是假新闻，那个新郎娱乐报道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 旁边的徐婧蕾给张园续上茶，说道：“应该是博眼球的吧？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一个很好笑的事，年前好像有个导演系学生想拍电影，让学校转达请我演女主角，我觉得不靠谱，就没理他。” 王烁乐了，开玩笑道：“不会也是个导演系大三的学生吧？” 徐婧蕾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好像还真是。” 三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张园拿出手机，“我问一下。” 于是开始打电话。 几分钟后，张园不可思议的放下手机，眼见二人好奇的看过来，他咳嗽了一声，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徐婧蕾。 “大三导演系学生，曹阳，第一次拍电影，还是实践电影，昨天拿下评审团大奖和柏林影后。” “啊？” 徐婧蕾用手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张园，这是真的？ 张园点点头，“我刚才给导演系的一个副主任打的电话，他说曹阳为女主角的人选发了几次邀请，没人理他，他才用了一个不知名的女演员，结果一下子给捧成了柏林影后。” “真他妈不可思议！” 王烁愣了一下，随后懊恼的一拍大腿，指着徐婧蕾，“柏林影后啊，你呀你……” 徐婧蕾茶壶一扔，瞬间没了兴致，岁月也不静好了，还悠然自乐个屁啊，晚上睡觉都得懊恼的拍……王烁！ 第22章 版权合作 第二天一早，曹阳想起床，李晓苒抱着不让他起，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说什么这是国外，不用怕，你家那个不会发现。 发现个锤锤！ 哪个她？ 曹阳一时也有些犯迷糊，又入戏？直到发现李晓苒在憋笑，才知道被骗了。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大早晨的，抱着乱蹭什么！ 姑娘，你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误吗？你可曾听说，早上的男生千万不能惹。 要说还得是二十来岁的身体，四十分钟后，曹阳神清气爽的起床，李晓苒有气无力的半眯着眼。 获奖的事情，虽然国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电话还是要打，这是为人处世的态度。 曹阳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没别的，就是报喜，让父母高兴高兴。 父母对孩子最大的期盼是什么？首先平平安安，如果能在此基础上，有那么一点小成就，就是父母最大的心愿。 第二个电话打给老司徒，人家肯定早知道消息了，但亲口说出才显得更有诚意。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学校副院长侯可明，这位还兼着青影厂的厂长，曹阳获奖，这位可能知道的更早，也更高兴。 第四个打给了谢非老爷子，没别的，就是感谢。 第五个电话打给了导演系主任谢晓静，这位是导演系78级的一员，司徒老师的学生，私下里也可叫声师兄。 煤老板那里曹阳没打，因为中间的接触全是老田在办，就让老田打电话通报一声吧。 今天与几个有实力还有诚意的发行商约好了，要商谈电影在国外的发行。 这方面曹阳自己就能做主，跟学校还有煤老板，签的都是国内的版权和分成，没有涉及任何国外的版权。 也就是说，电影国外的版权，完全在曹阳手里。 学校大概也不可能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首次拍电影，就能在柏林拿奖吧？所以当时学校也压根没提国外的版权问题，只要了国内的共享版权。 不得不再次感叹煤老板的好，给钱痛快事还少，既不插手电影，又不胡乱指挥，若有可能，曹阳还是希望国内的票房能好一些，让煤老板多赚些钱。 国外的版权也不是卖的越多越好，主要还是看发行商，有实力的发行商，拥有不少电影节的人脉关系，这些都可以算作无形的资产。 在给出的条件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肯定要把版权卖给更有关系网的发行商。 目前，有四家电影发行商被曹阳列入备选。 一个是德国乌发电影公司，这是最早联系曹阳的。 在电影首映后，乌发就联系了，可能是觉得电影不错，获奖机会大，毕竟是压轴放映的，他们直接给出100万美元的打包价，想要除内地外的所有版权。 说实话，如果电影没获奖的话，这价格算是很良心了。 但人家之所以敢开这么多钱，就是赌电影可以获奖。 曹阳没答应。 等电影拿下两个银熊后，乌发昨天晚上又联系了，说可以再谈。今天见面，直接把价格开到290万美元，还是想打包除内地外的全球发行。 这家德国的电影公司势力还是挺大的，它是一个将各大制片商联合在一起的一个卡特尔组织。 如果曹阳只打算混柏林，把版权卖给乌发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个进入曹阳视野的是欧罗巴电影公司，这家公司去年才成立，他们的老板之一是法国著名导演吕克-贝松。 据曹阳所知，这家公司以制作和发行商业电影为主，不知为什么看上了这部文艺片，难道是想进入国内市场？ 他们也是想打包除内地外的全球发行，还开出了320万美元的高价。 不过他们虽然开价比乌发高，但曹阳仔细考虑后，觉得卖给他们还不如卖给乌发。 吕克-贝松在国际上的名气很大，在法国普通人中也很有影响力，但在文艺片领域，即便是在法国的戛纳电影节，他的影响力也就一般，其人脉作用不大。 在欧洲那块，跟国内差不多，文艺片导演一般看不上商业片导演，有隐形的鄙视链。 第三家是MK2，这是一家主要发行艺术电影的公司，别看他们的势力范围仅限于欧洲，但人家在文艺片领域的影响力大呀，特别是在戛纳。 MK2只想要欧洲的版权，开价160万美元。 最后一家是索尼经典。 这是一家成立于1992年的老美公司，由奥利安经典影业公司的前任老板M.巴克、T.伯纳德、M.布鲁姆共同创办，挂靠在索尼影音娱乐旗下，独立运营。 它主要发行或出品文艺片、纪录片和独立电影，代理发行非美国本土制作的海外电影。 国师一某的《秋菊打官司》、李按的《卧虎藏龙》等，都是它发行的。 这家公司是非常有实力的，它发行过的电影拿过很多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像93年的最佳外语片《印度支那》、94年的最佳外语片《四千金的情人》、95年的最佳外语片《烈日灼人》，都是索尼经典运作的。 今年主要在推李按的《卧虎藏龙》，这部电影能拿那么多奥斯卡提名，这家公司就是幕后推手。 老田说，索尼经典在威尼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跟威尼斯电影节有合作。 然后还神秘兮兮的说，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有几个成员，都在索尼经典有点股份，如果想在威尼斯电影节拿奖，有这家公司的助力，能够事半功倍。 这话让曹阳有些心动，什么是自己人？有共同利益关系的，才是自己人。 索尼经典一开始想要打包内地外的全球版权。 曹阳觉得，自己现在算是在柏林电影节站住了脚，如果跟MK2有了利益关系，再加上学校的人脉，戛纳电影节也可以闯一闯了。 如果再跟索尼经典有了利益来往，结合学校人脉，威尼斯电影节也不是不能参与一下。 于是就有了决定。 通过跟索尼经典商谈，最后他们放弃了欧洲版权和大中华区版权，最终开价到150万美元。 妥了。 曹阳最后选择把欧洲版权卖给MK2，作价160万美元，把欧洲和大中华区外的版权卖给索尼经典，作价150万美元，国外的版权一共卖了310万美元。 此时对美元的汇率在8.27左右，换算一下就等于卖了2563.7万元，这还没算大中华区的票房。 别觉得这些钱不起眼，去年也就是00年，排在年度票房榜第二的小钢炮的《没完没了》，票房也就3000万。 要是再扣除营业税、电影专项基金和给院线的分成，这些就要扣掉6成左右。 也就是说，《没完没了》制片方到手的钱，也就1000万多点。 这年代，只要能在欧洲三大获奖，论名利双收，还得看文艺片。 第23章 新项目 两座银熊，版权卖出了还算满意的价格，曹阳觉得这迈出的第一步，还算可以。 现在就剩下安排国内上映了，这个不急，回国再合计合计。 曹阳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垃圾系统呢，看看两座银熊的加持，能增加多少声望。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350627 可用声望：350627 入戏体验：+0 筹备电影：无 有些失望，曹阳还以为能加个几百万声望呢，没想到仅仅增加了三十四万。为什么是三十四万？一个银熊增加多少？十万还是十五万呢？ 国内的金吉，香江的金象，弯弯的金蚂，拿到又能增加多少？估计应该比欧洲三大的要少吧。 也没个说明，搞不明白。 算了，能增加就好，十万能转换一次入戏体验，现在的数据，能换三次呢，下部电影主角的演技有着落了。 柏林之行，圆满结束，回国。 临行前，李晓苒的经纪人张姐专门来找曹阳，说考虑到晓苒拿了柏林影后，也算为国争光，这回国也不能悄声无息，总得显摆…不是，总得知会下媒体，给人家找点新闻热点嘛。 说的很谦虚，很委婉。 曹阳也能理解，以前的无名小配角，一下子成了内地唯一的柏林影后，肯定要找媒体配合一下，狠狠的炒一波，把名声打出去，升咖。 媒体也乐得如此，你要热点，纸媒要销量，网站要流量，大家合作共赢。 张姐所谓的知会媒体，肯定是提前给各路媒体打好招呼，下了飞机在机场就被媒体包围，咔咔咔拍照采访。 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媒体都闲得蛋疼，没事在机场专门守着等你？ 有些明星所谓的一下飞机就大吃一惊，无数媒体又是拍照又是采访的，呵呵，纯属想多了。 曹阳本来是没打算通知媒体的，但既然张姐提出了，也无所谓，正好炒一波热度，就当为电影上映预热了。 现在是国内市场最差的时候，用文艺一点的话说，就是电影的至暗时刻，黎明前的黑暗。 不预热一下，制造点热点，万一电影上映票房太差，也不太好。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电影上映后，声望会增加多少——总不能只有获奖才能增加声望吧？ 下了飞机，果然来了许多媒体记者，看到曹阳他们出现，也没有很夸张的围过来，只是摆好了阵仗，准备采访。 曹阳还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现在的媒体大多数还是以纸媒为主，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记者，很多都是有编制的，可不是不择手段的狗仔，人家还是有些矜持的。 现场不止有纸媒和门户网站的记者，居然还有京师台的人马，那边已经架起了摄像机，这是准备要上电视？ 两个银熊这么有牌面了？ “你好，曹导，我是京师台的记者，首先恭喜你赢得两座银熊，能说说你现在的心情吗？” 呃，好古老的采访词，这不是应该刚拿到奖，然后出来接受记者采访时被问的吗？ 好吧，国内的媒体没去现场，刚回来也算是初次接受采访。 京师台面子就是大，那边摄像师录着，这边话筒直接怼了过来，其他媒体记者也没意见。 “很激动。这是我的学生实践电影，因为是作业性质的，资金有限，时间有限，就没仔细打磨，拍的还有些粗糙。我也没想到能获奖，感谢北电的培养，下次一定认真拍出更好的电影。” 看吧，热点谁不会造？套话谁不会说说？马屁谁不会拍？ 自己只是做了个作业，随便一拍，就拿了两座银熊，你们难道没兴趣去看看吗？ 顺便又给北电打了一波广告，就问问北电的领导，你们感动不？ “先恭喜晓苒拿到了柏林影后，作为国内……” …… 接受了半个小时左右的采访，才算完成任务，大家在机场各奔东西。 张姐满面春风，公司专门派车来接她和李晓苒，估计回公司还要召开发布会。张姐热情的要先送曹阳，曹阳没让。 李晓苒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上了公司接她的车。 北电这边也有车，是以青影厂的名义派来的，曹阳让司机送他去北电附近租的小区。 歇了一天，第二天回学校，先去见老司徒，没寒暄几句，就被闻讯而来的侯可明带走开会去了。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几个领导一起见见曹阳，表示重视的态度。 先是几个人换着花样的夸奖了曹阳一通，接着就商谈电影还要申报哪些电影节，学校对这个很执着，也很上心。 反倒是对电影的上映不怎么热衷，几个领导都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大有你随意去折腾，这种事别来烦我们的意思。 几位老大，学校还有国内票房10%的分红呢？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这可是柏林的获奖电影，自带宣传，票房不可能太低，这可都是钱呢。 会开完了，大家正准备离开，侯可明随意问了一句，“曹阳，下部电影有没有想法？”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曹阳又不准备甩开学校单干，文艺片么，大家合则两利。 “是有了点想法。” 哗啦一下，走在最前面拉开门的那位大佬，立刻止步，并随手关门，又返了回来。 几个人坐定，目光灼灼的看着曹阳，等着他说下去。 你看，我说电影上映的事，一个个的漠不关心；我说有了点想法，一个个全都来了精神。 “过年的时候，我就有了初步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斟酌，总算完善了构想，趁着柏林电影节时的空闲时间，剧本的初稿已经完成。” 侯可明满脸惊讶的神情，问道：“你剧本都完成了？” “初稿、初稿。” 几位大佬对视一眼，最后由导演系主任谢晓静出面，问道：“曹阳，你打算怎么拍？学校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随着谢晓静的话，几位大佬全都看向曹阳。 以曹阳现在的名气，在外面放出风去，无论是投资、人员、设备……都是易如反掌。 学校还真怕曹阳甩开学校单干。 “咦，学校这是不准备与我合作了吗？我曹阳可是处处想着学校，在柏林还专门给学校打了广告，就算是在机场接受采访，我还专门提了学校的名字。” 曹阳笑着开玩笑道。 几位大佬全都松了口气，侯可明大手一挥，语气坚定的表态，“合作好说，人员、设备、胶片、道具……甚至资金都可以商量！ 第24章 有点难办 几位大佬走了，只有兼任青影厂厂长的侯可明留了下来。 “曹阳，你有什么想法？是想青影厂单独发行，还是联合中影一起发行？” 侯可明作为学院副院长，在曹阳面前一副商量的语气，没有丝毫架子。 “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青影厂毕竟资金有限，渠道也就那样，如果单独发行，拷贝一次性不可能投入太多，不像中影财大气粗。以现在盗版的猖獗，就算是上座率不错，还没等二次拷贝投放，盗版就能铺满市面。” 曹阳想了想，直接拍板，“那就联合中影一起发行。” 现在的国内市场，电影口碑再好也没用，盗版太多，根本就不适合长线放映，票房大头就集中在前十天左右。 大导演大明星自带口碑和热点，前几天就能把观众吸引进影院，票房一般都不会太差。 所以如今的导演，都倾向于请大明星——就前几天的票房还行，谁还管口碑如何。 这种现象会持续很久。 曹阳从办公室出来，回导演系的路上，还见到了一条横幅。 “祝贺我校曹阳导演柏林国际电影节荣获佳绩载誉而归。” 学校这阵仗有点大，他在学校大门口也看到了大红横幅，没想到校内也有，又不是金熊，没必要搞这么大。 下次再有机会去欧洲三大的领奖台，还是要多给学校打打广告，没别的意思，这是身为北电学子的自觉。 来到老司徒的办公室，看到他还在看今早给他的剧本，曹阳没打扰他，先给老司徒的保温杯加满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 无意间看到办公桌上有十多本装订的文件，随手翻了一下，居然全是剧本。 老司徒放下手里的剧本，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笑着道：“也不知道那帮小子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你先给我递了剧本，还以为是我给学校推荐，青影厂才投资的你。” 又抽一口烟，接着道：“这不，有十来个学生就写了剧本，递到我这里来了。开始我还有点兴趣，挑了个…算是这些里面最好的吧，把人叫过来一问，嘿！还没学会走路呢，一个个就异想天开。” 曹阳能说啥，只能笑了笑，沉默以对。 老司徒把烟掐灭，拍了拍桌上的剧本，说道：“构思很巧妙，又是替女性发声的本子，本身就很受欧洲那边电影节青睐。看了这个我就想到弯弯那边曾有一部《爱情万岁》，跟这个切入点有点像，但内核却完全不同。” 喝了口水，老司徒接着道：“男女主角几乎没有一句台词，这对演员演技要求有点高。对于电影的艺术性这方面，我不太擅长，肯定不如老谢，也给不了你有用的建议。” “但是，审核上，这本子怕是有些麻烦。” 曹阳早想到这个了，他也知道问题所在，“您是说，剧本里关于贿赂警员的那些桥段？” “没错，你这不光是贿赂问题，还有刑讯逼供，还有狱中打人，关键是这些人都没得到法律的惩罚，法律的惩处才是重点——仅仅是被主角打一顿，这肯定不行。” “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才暗示，这些都是女主角的想象，包括男主角这个人，都是女主角因为常年被丈夫家暴，精神处于奔溃边缘，臆想出来的。 里面的贿赂、刑讯、打人，都是发生在男主角身上，也就不存在，都是假的，这样也不行？” 老司徒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道：“以我的经验，很难。你不能把观众的理解力想的太高，那些要通过电影的细节、推敲才能明白的东西，观众不一定能看懂，也不一定会去仔细推敲一部电影。 所以他们的第一印象一看，哇，警员被贿赂了，刑讯逼供了，狱警打人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曹阳想了想，老司徒说的也对，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去深扒电影的细节，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理解你的想法，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就是想试一下，把男主角虚化之后，是否有可能过审，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部电影被译为《空房间》，其实并不准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早的译名更离谱，叫《空房诱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电影呢。 人家原名叫《3-iron》，3 iron是高尔夫球杆的型号，铁杆的一种，是一枝较少人使用的高尔夫球杆，它比一般球杆长，击球时的倾斜度较低，很难瞄准使球入洞。 可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买下这支球杆，放在球袋里面落灰。 这名字完全符合剧情，不论是表象，还是隐喻，都无比贴合。 表面上，男主角无数次偷偷潜入那些暂时空置的房间，还有几次用高尔夫球打人，就是用的这个杆。 隐喻就是高尔夫球在电影中象征暴力。 曹阳想稍微加几个模糊的细节，让那些深扒电影的观众联想到，女主角在家庭暴力下无力反抗，所以想象出一个可以救赎自己的人。 女主角经常被丈夫家暴，精神处于奔溃边缘，困境和压抑，让她渴望自由和尊严，所以看似“自由无束”的男主角出现了。 就因为可能过审有点难，曹阳才试着改一下，把男主角虚拟化，没想到司徒老师认为还是很难过审。 其实想要过审也很简单，把事情发生的地点改了就好，要么国外，要么香江，就很容易过审了。 但去香江拍的话，现阶段还非常麻烦，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都要办理工作签证，就连拍摄器材都要申请“进口证”，还要向执法部门申请公众场所拍摄的许可或批准书。 这些都需要时间，曹阳想去九月份的威尼斯电影节，时间上耗不起。 老司徒看曹阳不说话，怕他想不开，就像第五代那样对审查制度心生怨念，便开解起来。 “审查制度虽然有时候有失偏颇，让人诟病，但不可否认，抛开大道理不谈，对于防止文化渗透和树立青少年价值观等一些方面，是一道不错的屏障。你现在还年轻，可能感受不深或不以为然，将来慢慢就理解了。” 曹阳点点头，笑着说道：“没事老师，你不用担心，我能理解。其实我早有解决办法，我再考虑一下，看看哪个方案更好一点。” 离开老司徒的办公室，曹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轻声自语：“去找老田问问，他有禁导经验，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第25章 是我狭隘了 晚上，曹阳找了个私房菜馆，叫来田庄庄一起小酌一下。 老田喝了一口酒，边夹菜边说道：“我下午去银行，直接吓了一跳，好家伙，五十万呢，你小子想贿赂我？” “去去，你一个北影厂吃闲饭的人，我贿赂你个屁呀。你知道我国外版权卖了些钱，这是按照制片人给你的。国内这边，算是咱俩发起的项目，等票房下来再说。” 曹阳笑着解释，“先说好，国外分成没你的，能获奖是我本事。本来想着等电影在国内下映后，一块给的，谁想到我遇到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干脆先给你发了，免得你藏着掖着糊弄我。” 老田夹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筷子上的菜掉在桌上，他重新夹住，塞进嘴里，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些，司徒老师发话，他纯属帮忙，根本就没想过还能分钱这回事。 项目成了，他只有高兴，一是司徒老师眼光还在，二是自己也算是“伯乐”了。哪里想到这小年轻做事这么地道，居然把他当做项目发起人。 “那你看人真准，要没这个奖金，我肯定会留一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这又吃又拿的，说吧，什么事，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写了个剧本……” “什么？”老田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惊讶无比。 “你小子这么快就有新项目了？你也不多休息几天，读读书，你还是学生呢，干嘛这么急？” “只是剧本，还没开始立项呢。” 曹阳吃了口菜，说道：“再说了，你是我的御用男配角加专职摄影师，开项目怎么会少的了你。” 难道要告诉你，市场要回暖了，商业片大潮要来了，我要赶紧趁这两年积攒名声，积累资本——就算说了，你也不一定信啊。 “滚滚，老子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还专职摄影师，我是导演，导演，懂不懂。” “那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导呀？” “你小子欠揍是吧？再说了，老子明年就解禁了。” “那你来不来？” 老田闷了口酒，咂了咂嘴，“来。” “这不就得了。” 曹阳这才说自己遇到的问题，“剧本里有几个不好过审的地方，我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但还没决定用哪一个，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 “一是改！把不能过审的全改了，其中有一段……” “别废话了，要真那么好改，你也不用在这里说了。”老田夹了口菜，边嚼边说，“直接说第二个办法吧。” “把故事的发生地换一下，比如香江。” “可以呀，只要不影响电影的观感，那就换，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曹阳明白老田的意思，有些电影就算不过审，也不能换成香江，比如第五代导演爱拍的农村题材等，换了明显违和。 “可我想去今年的威尼斯，去香江拍的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你想去威尼斯？” 老田楞了一下，年轻人胃口真大，刚去了柏林，还要去威尼斯，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自信呢还是自大。 曹阳掰着手指头给老田算。 “威尼斯电影节8月29开始，主竞赛单元参赛报名截止日期应该在6月份，就算咱们内投插个队，也要赶在公布主竞赛单元入选电影前，肯定不能超过8月份。” “还要留最少一个月的电影审查时间，再加上筹备，留给咱们拍摄和后期制作的时间也就三个月多一点。” 是的，曹阳也有资格“插队”了。 主竞赛单元报名截止时间，一般会在电影节开幕前三个月结束，但是，那是针对普通的电影人，有些“特殊”导演的电影，可以不受报名截止日期限制。 像曹阳这种，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中，获得过奖项的导演，再去欧洲三大电影节，都有些特殊待遇。 只要确定参加，跟组委会打个招呼，赶在主竞赛单元公布入选名单前，提交上去就行，有特殊的审核渠道。 老田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曹阳，鄙视道：“谁说发生在香江的事就一定要在香江怕？你上部电影开头还发生在国外呢，你为啥在鲁东岛拍不去国外？” 嗯？ 嗐！ 曹阳拍了拍额头，有点受惯性思维影响，因为太近了，总觉得发生在香江的事，就该去香江拍。 老田优哉游哉的嘬了口小酒，接着道：“当然，这么做有可能让那帮眼高于顶的香江电影人不满，但可以变通嘛，你剧组里塞俩香江演员，大面上能过得去就行。” 这办法好，曹阳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干。 随后老田又建议道：“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拍两版，审查一版，去电影节参赛用另一版，好多人都这样搞过。” 曹阳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开玩笑，他还不想让上面的人盯上，到时候就成重点照顾对象了，电影审查一卡半年，上哪说理去。 吃完饭，曹阳看了下时间，还好不算晚，就打车去了李晓苒住的地方，两人约好了今晚过去。 两人见面，饭前洗漱，然后吃大餐。 良久，李晓苒慵懒的躺在曹阳怀里，手慢慢下滑，握住关键处，声音有些幽怨的说道：“你在我这里拼命的折腾，回去后她想要了，你还能行吗？” 嘶…… 你还演上瘾了，不打算出戏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还有，千万不要怀疑二十来岁年轻男性的身体，说话做事都足够硬气，不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人所能比的。 续上续上，让你看看年轻人的实力。 一小时后，李晓苒老实了，拍开曹阳不老实的手，嘴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别闹，还有正事问你呢。” “咱们这还不算正事？” 李晓苒再次拍开曹阳的手，“乖，算我怕你了好不好，我真有事，你别闹了，真不行了。” 曹阳把手停在山峦起伏处，“什么事？” 才刚问完，李晓苒就肉眼可见的眯起了眼，脸上有些小小的得意，“国师投资三千万美元的大片，给我发来了试镜邀请。” 听到是国师的大片，曹阳就知道李晓苒说的是什么了。 国师正在筹备的《英雄》，今天还跟老田谈过这个，老田还鄙视国师“堕落”了，居然去拍商业片。 这是目前为止这个时间段，学院派导演对于商业片的普遍态度。 这么说吧，假如当初曹阳拿的一部商业片的剧本，去找老司徒。 老司徒的态度大概是，随便翻一下剧本，然后放下，语重心长说：“你这剧本呢，商业气息太浓，人文关怀不够，下次再写剧本，一定要多思多想多看，沉下去静下心，多关注人性和社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开什么玩笑，你拿个“低俗”的商业片剧本，还想让老师帮你？ 这是哪里？ 这是北电导演系，以培养具有人文关怀情愫的导演为己任的地方。 第26章 你有信心就好 《英雄》给李晓苒发试镜邀请，能让她演哪个角色？ 曹阳快速在心中捋了一下，新鲜出炉的柏林影后，不可能让她去打个酱油。全片一共就那几个女性角色，张曼钰早就定下了，不可能出现竞争者。 也唯有国际章的那个角色可以争一争。 去年的柏林电影节，国师的《我的父亲母亲》拿到评审团大奖，在领奖时，国际章穿着个红肚兜就跟着国师上台了，当时国师都愣了，那叫一个尴尬呀。 这是评审团大奖，你一个女主角上来干什么？ 干什么？热点呀，没看到第二天的新闻全是红肚兜。 国师对国际章肯定是有意见的。 但不可否认，最近一段时间，国内女演员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有国际章的势头热，哪怕龚俐也不行。 《卧虎藏龙》拿到了奥斯卡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最佳原创歌曲、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外语片等十项提名，作为女主角之一的“国际章”，真成国际章了。 《英雄》是商业片，嗯，国师可能也觉得转拍商业片有点羞耻，坚称这是工业片。 好吧，不管是商业片还是工业片，都是以拿票房为目的。 应该是制片人想用国际章的热度，国师心里有个坎，同时也给李晓苒发了试镜邀请。 “你知道自己要试镜哪个角色吗？” 李晓苒眯着眼，突然来了精神，炫耀道：“不知道呀，他们对外捂得太严了。不过我经纪人找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出来，跟我竞争的是国际章，嘿嘿……” 看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心里肯定在想：没想到老娘现在也能跟国际章争夺角色了。 曹阳不想打击她，只能委婉的说：“你电影还没上映呢，国际章今年风头正劲。” 这年代，在国内拍三千万美元投资的电影，就现在的市场，怎么可能把目光只放在国内。 哪怕是国师，就算有点小情绪，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给李晓苒发个试镜邀请，给国际章添堵。 李晓苒虽然咖位上去了，但知名度却差国际章几条街的距离。 只要国际章识时务，给国师说点软话，李晓苒肯定没戏。 资本不会让国师任性，国师自己也肯定会妥协。 曹阳的手从座山峰换到另一座山峰，安慰道：“这是国师第一次涉足商业片领域，拍的是商业片，要是换成文艺片，他第一选择肯定是你。” 李晓苒“哼”的一声背过身去，还不忘用屁股拱了下曹阳，“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家那个背地里使坏，不想看到我出风头。” 我尼玛，又来。 你是真爱上了这个调调，对不对？ 曹阳感受着被窝里不断乱扭的翘臀，不由得陷入沉思，不是不想了吗？不是不行了吗？你这弓腰侧躺翘屁股不停乱扭的姿势，让我火气很大呀。 看来老祖宗说得对，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第二天，曹阳回学校，先去了老司徒的办公室。 把昨天跟老田商量的想法给老司徒说了，老司徒听后点点头，说：“可以把背景放在香江，不过你拍的时候，最好找几个香江的演员，免得电影拍出来审查的时候，那帮人没事找事，说你糊弄他们。” 曹阳深以为然，并且提醒自己，即便不在香江拍，一切细节也都要尽量做到最好。 到时候关于香江的警署、衣服、惩教所等，都要尽量还原，免得被人诟病。 从老司徒办公室出来，上课？不存在的，曹阳直接去找候可明了。 没想到在候可明办公室吃了个闭门羹，老侯不在。 打电话，没一会老侯就来了，边开门边解释道：“在青影厂开个例会。” 曹阳把改好的剧本给候可明，说道：“剧本中有几处情节国内不好过审，我就把地点放香江了。” 候可明惊讶了一下，看了眼剧本，《空房间》，单看名字也看不出什么。于是边看边问：“你要去香江拍？” 曹阳最终还是没把电影名字改成《3号铁杆》，这中文名感觉太傻比，国内普通大众也不了解3号铁杆这个梗，还是叫《空房间》吧，在国外倒可以叫《3-Iron》。 “不去，只是背景放香江，还在国内拍。” “那你最好找两个香江演员，好过审。” 候可明看的很快，放在香江，忌讳就少很多，只要大原则没错，自己亲自跟一下，过审应该不难。 “嗯，我准备给香江人一个大配角和一个小配角，其他的再说吧，反正至少找两个以上是肯定的。” 女主角丈夫那个家暴男本来想让老田来演，老田昨天抗议了，再看看吧，真不行就给香江人。 曹阳还是倾向于老田来演。 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候可明把剧本大致看了一遍，有些惊讶，男女主角竟然几乎没台词？ 真够离谱的。 沉思片刻，他说：“放在国内确实不好过审，你这个思路是对的，没有搞两个版本，反而以香江为背景。” 其实，候可明没看懂剧本后半段，男主角怎么就能隐身了？这他妈是神话还是鬼怪？ 要是眼前换个人，他早就开喷了，但这是曹阳，刚拿了两个柏林银熊的……大学生。 想到这帮搞文艺片的不好理解就对了，玩的就是先锋艺术，这样一想就好理解了，管他呢，能帮自己…学校拿奖就行。 “你有意向的香江人吗？打算找什么样的？” 候可明必须要清楚这个才好做预算，你几个配角不能找太离谱的，四大天王和周星星梁超卫之类的肯定是不行。 曹阳想了想，说：“不管找几个香江人，他们的总片酬控制在30万左右吧，再多就划不来了，又不指望他们拉票房，也不是主要看点，没必要。” “可以。”候可明拍板。 “这部电影我想去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 候可明一下子站了起来，立马精神了，目光灼灼的盯着曹阳，只问了一句，“有把握？” “女性立场、家暴、孤独、尊严，还有点宗教意味……这种类型片很占优势，只要到时候学校配合，主竞赛单元肯定是没问题，至于拿奖，偶然性很大，但机会也不小。” 候可明一拍桌子，表态道：“你有信心就好，我代表学校，全力支持你。剧本的事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保证在你拍摄前，拿到许可证。” 第27章 热度有了 临走前，候可明又告诉曹阳一个消息，经过与中影协调，大家一致认为趁着现有的热度，电影定在3月2号国内首映。 香江弯弯那边的上映，候可明联系了安乐影业的江之强，让安乐影业发行，与大陆同步上映。 在上映前的这段时间，曹阳把电影的宣传全都推给了演员，他已经开始新电影的筹备工作。 跟《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相比，《空房间》明显要复杂的多，曹阳这几天一直在跟田庄庄讨论电影的镜头语言，这次他想尝试着多使用镜头语言，而不是单单依靠演员的发挥。 曹阳曾去学校找老司徒，打算给他个艺术指导的位子，基本也没什么可指导的，老司徒在纪录片领域绝对的领军人物，但文艺片就很少涉及了。 其实就是为了感谢老司徒的提携。 老司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告诫曹阳，别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曹阳还偷偷问了问老田，老田撇撇嘴，说老家伙就这样，你别以年轻人的思维去看待老一辈，他们讲究的奉献和你理解的奉献，都不是一个词。 好吧，老田肯定是了解老司徒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曹阳就打消了念头。 本来想着让老司徒明面上当个艺术指导，老田干副手统筹全局的，现在只能把艺术指导的位置给了老田。 当然，老田还是摄影师，用习惯了。 艺术指导，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位置。 他们不仅负责影片中除表演以外的所有视觉元素设计，还需要与导演、摄影师、特效师、服装设计师等多个部门紧密合作，确保每个环节的视觉效果与整体风格一致。 比如电影的背景设置在香江，那么电影中涉及到的场景和道具，就不能让人出戏，像是警署、惩教所等相关的一切，就要符合背景设定。 这也是艺术指导所负责的一部分工作。 “师兄，这部电影你有没有兴趣？我给你10%的份额，当然，只有国内票房的分成，就用你艺术指导和摄影师的工资，再加个十万块吧。十万块从《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分红里扣。” 老田神情复杂的看了曹阳一眼，这小子…… “行吧，你这次怎么跟学校谈的？” “还是原来的条件，实践电影，列入教学计划的一部分，青影厂提供厂标、设备和人，共享国内版权，国内票房拿10%的分成。” 老田咧嘴就笑起来，“按理来说，当时不知道电影前景的情况下，只要了国内10%的票房，上次是学校亏了。 要知道青影厂一个厂标就能卖十来万，你那电影一共才投几十万。他们当时主要看中不用掏钱，还能安排学生实践。” 他不由得好奇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 老田失笑，瞥了曹阳一眼，“现在这部电影投资要大得多，导演也不再是无名小卒，只看表面条件，算是合乎情理吧。” “表面？” 曹阳对这些还真不太明白，对学校或者对领导来说，得失之间不是简单的赚多少或赔多少，还有其他无形的东西要计算在内。 “你这个条件出去一说，几乎所有的电影公司都会争着投资，从这方面说，学校又占了你的便宜。 你上部电影拿了两个银熊，国内票房肯定低不到哪去，一千万以上还是有保障的，咱们按照1500万吧，到制片方手里大概四成多一点点，也就是600万多一点。 学校能分个60多万，相比厂标、人员和设备的投入，能有个将近40万的收益，从这方面来看，又赚了不少。 所以，你现在就成了学校的亲儿子，没有任何领导会忽视你，他们还会想方设法让你更成功。” 沉默了片刻，老田又继续道：“我猜，只要你不是有强烈意愿出去单干，学校就会一直绑定你，让你读研究生，让你留校，给你挂职务。” “我现在还是学生，你说的离我太远了。” “远吗？哈，那就说近的，男女主角你有人选了吗？” 曹阳拿出笔写了一份名单，递给老田，说道：“这是名单，里面两个北电的，一个中戏的，等咱俩有空了，就让他们来试一下戏，再决定用谁。” 老田接过来看了一下，有听说过的，但都不认识，把名单叠好放进口袋里，准备有时间了打听一下，以便能给曹阳一些参考建议，总得对得起艺术指导的身份。 “女主角呢？” 曹阳伸出三根手指头，开玩笑道：“一要年轻，二要漂亮，三要有风情。” “你选妃呢？李晓苒呢？你怎么不用她了。” 曹阳笑了，那是个要强的奇女子，屡败屡战，又菜又爱玩，还有点不同寻常的小嗜好。 “她和她的经纪人想跟国际章掰掰手腕，两人在争国师电影中的一个角色，没档期了。看吧，未来一段时间，肯定都是她俩的通稿。” “哈哈，那也是好事，起码对咱们将要上映的电影来说，热度不缺了。” 确实不缺热度了。 一个风头正劲，另一个也是风头正劲，这俩人撕起来，媒体都乐疯了。 国际章最近春风得意，随着奥斯卡的临近，这种情绪被不断放大，正感叹国内女明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呢，李晓苒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国师投资三千万美元的大片，本来有个角色是专门为她“定制”的，这是硬加进去的角色，就是为了国际市场。 这种十拿九稳的角色还能跑掉？ 还真有可能跑掉！ 国师亲自邀请别人来试镜了。 要是一般人国际章也不会在意，关键是这人刚拿了柏林影后。 她一打听，一个一直跑龙套的小配角，接拍了一个大学生的实践电影，结果直接拿了两个银熊！ 什么跟什么呀，还讲不讲道理了？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谁能想到？谁敢相信？简直做梦一样。 走狗屎运成柏林影后就算了，居然还来跟自己抢角色了！ 于是，国际章接受采访时，当被问到怎么看李晓苒拿了柏林影后？ “李晓苒是谁？不认识。” 李晓苒接受采访，被问到在奥斯卡大放异彩的《卧虎藏龙》。 “国际章非常有眼光，她从出道至今拿了好多奖，像亚洲电影交流会明日之星、多伦多影评人协会最佳女配角、美国网络影评人联盟最佳女配角、芝加哥影评人协会最佳新人等，太多了，不像我，只有一个柏林最佳女主角。” 国际章：“我出道接拍了国师的《我的父亲母亲》，拿了柏林评审团大奖。” 李晓苒：“她参加的是第50届，我参加的是第51届，我跟随曹导不仅拿了柏林评审团大奖，还拿了最佳女主角。 哦，对了，紫怡，别在乎别人的看法，评审团大奖是奖励整部影片的，原则上女演员也可以上台，都怪我脸皮薄，没好意思跟着曹导上台领奖。” 国际章：“我主演的《卧虎藏龙》拿下奥斯卡十项提名。” 李晓苒：“我有点不明白紫怡在片中的定位，说是女主角吧，她名字在三番；说是女配角吧，她自己认为是女主角。 不过很遗憾《卧虎藏龙》的十项提名里，既没有最佳女主角提名，也没有最佳女配角提名，紫怡的演技可以的，可惜了。” 国际章：“等她有一部电影上映了再说。” 李晓苒：“谢谢紫怡的推荐，《独自在夜晚的海边》3月2号正式上映。” 国际章直接不接受采访了，老娘是给你推荐电影吗？老娘的意思明明是说，你连一部主演的电影都没上映过，跟老娘瞎逼逼什么。 第28章 国内首映 3月1号，中影的小会议室里。 曹阳跟候可明一起过来的，电影明天就要上映了，中影的韩总说了几次想见见曹阳，今天是个机会。 见面后自然是客套一番，主要是韩总对曹阳各种夸，什么年少有为，什么英雄出少年，今后一定要加强合作。 候可明笑而不语。 这次见面说是商讨电影上映的相关事宜，其实主要还是韩总想见见曹阳。 之前他也跟其他人一样，不太信这部拿到两个银熊的电影是曹阳拍的，他也以为这是田庄庄鼓捣出来的，曹阳只是被推出来规避禁导的提线木偶。 但在中影的内部看片会放映后，韩总大吃一惊，一瞬间在心里产生了两个想法。 第一点，这么明显的作者电影，怎么可能是田庄庄的电影？跟田庄庄的风格完全不同，这就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学生拍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定要好好笼络。 第二点，那个叫李晓苒的女演员是哪冒出来的？真牛逼！这电影都不像演的，就像看她的自传一样，怪不得她能拿柏林影后。 韩总都有点不知道是该感叹曹阳幸运，还是该感叹李晓苒幸运了。 只能总结为，合适的剧本奇妙的遇到了合适的演员，相互成就。 这次主要是商谈电影巡回首映活动的事情——并不是说这年代没有路演，只是叫法不一样，现在叫巡回首映活动或巡回放映活动。 其实跟路演是一回事，就是巡回宣传，挨个跑几个大城市，轮番在当地剧院举办放映活动见面会，电影的主创人员跟观众见见面，签个名，互动一下。 中影选择了七个主要城市，京城、沪上、金陵、羊城、深城、蓉城、江城，后来在曹阳的建议下，又加上了电影的取景地鲁东岛。 现在还没人意识到，在电影的取景拍摄地，只要舆论稍加引导，票房就能带来惊喜。 曹阳参加京城和鲁东岛的首映活动见面会，其他几个城市，就交给主要演员去跑了。 之所以选择去鲁东岛，是因为曹阳还想把取景地放在那里，正好过去看看。 京城的首映选在了京城剧院举行。 这年头网络还没普及，网上新闻主要靠几个门户网站，还是以纸媒为主。 所以举办巡回首映活动就很有意义，能够最大程度的带动观影群体，制造新闻热点，让更多潜在的观众看到。 国内现在是市场不行，不是潜在市场不行，看看大船，看看开启大片时代明年上映的《英雄》，只要潜在观影群体被带动起来，形成热潮，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 3月2号下午五点，邀请的嘉宾已经开始陆续到来。 曹阳和田庄庄李晓苒丁佳利几人，该迎接的迎接，该打招呼的打招呼，主要还是看地位和咖位，在影视圈，潜在的层次还是很分明的。 像老一辈的或第五代导演过来，哪怕是名气不大的，曹阳也要迎接，来的大多北电出身，所以有时候出身也是非常重要的。 导演系78级只要在京的，几乎都来了，这些都需要曹阳亲自接待，寒暄后，亲自把他们带到会场的位置上。 国师也来了，他虽然是78级的，但不是导演系，所以关系就远了一层，曹阳亲自接待，然后让李晓苒把人带到位置上，给李晓苒创造个机会。 曹阳虽然知道国师很大可能会向市场妥协，选择国际章，但李晓苒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就看电影上映后的票房和影响力了。 黄雷带着奶茶刘也来了，这种场合人家就敢正大光明的带着奶茶刘，也不怕舆论和孙利有意见。 只能说这时代的媒体还不发达，也没迎来自媒体的冲击，娱乐圈里的人，比后世玩的“光明正大”多了。 黄雷不仅是北电的老师，又是当下最红的偶像之一，因为北电老师这个身份，曹阳也要出面接待一下。 黄雷先是恭喜，漂亮话说了很多，作为北电的老师，他当然不像外界那样误解这是田庄庄的电影。 奶茶刘作为黄雷的第四种感情对象，也很清楚这电影是谁的。 先是道歉解释自己当时在筹备新歌，很遗憾错过了这么好的电影，如果下次有机会，一定会推掉一切，只要曹导你一句话。 好吧，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 娱乐圈里，可能是见得多了，玩得多了，很多事都不在意了。 看看，小钢炮也来了，关键是还带着徐凡。 人家照样和老田有说有笑，还开玩笑打趣老田功力见长，一出手就两擒银熊。 小钢炮也以为这是老田执导的电影，没看电影之前，没人想过这是二十来岁的学生能拍出来的。 旁边的徐凡也跟着笑呵呵的恭喜，还埋怨老田有好角色也不给自己个机会。 小钢炮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78级导演系的李少虹，跟田庄庄是同学，也是他的红颜知己，她拍过评价很好的《大明宫词》，也拍过恶评如潮的《新红楼梦》。 她曾开玩笑似的说过一句话，“他（田庄庄）就想在电影里跟人谈恋爱，电影拍完后就没戏了。” 所以，徐凡再去演田庄庄的电影，小钢炮并不是一点不介意的，对吧刚子。 北电导演系除了78级，还有一个班也很出名，那就是85级。 85级本科班有9个人，在电影圈名气较大的就有王晓帅、娄耶、鲁学长。 今天85级的几个人一块来的，来了四个，除了上面三人，还有个留校任教的王锐。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85级本科班的带教老师是谢晓静，是现任导演系主任。 谢晓静是78级的，是老司徒的学生，老司徒又收了曹阳，所以，如果放在古代，曹阳就成了王晓帅他们的小师叔…… 当然，纯属玩笑，现在不论这个。 老司徒今天没来，他说了，等哪天曹阳拿个欧洲三大的最高奖，他就去曹阳的首映。 这算是一种期望和激励吧。 除了这些导演，一些民营电影公司的老总也来了不少，只不过候可明没让曹阳出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还怕曹阳被抢走不成？ 时间一到，曹阳和电影的几个演员上台，开聊。 这些是固定流程，是给记者写稿子的素材，聊点拍电影的初衷，遇到的困难，以及拍电影时发生的趣事。 当然，这些全是有“剧本”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早就是定好的。 拍个电影还能有什么高大上的初衷不成？无非是名利而已，但这是能说的么？ 至于困难和趣事，这些都是想让你看到的，而不是实际发生的。 难道曹阳能说，我给徐婧蕾发了邀请，她没理我；我托黄雷邀请奶茶刘，黄雷也没搭理我。 不是不能说，是不合时宜。 若是电影没获奖，马上要上映了需要热度，很多导演都不介意爆一波猛料，打打嘴炮，也不会在意得罪一些“可以”得罪的人了。 第29章 这演技绝了 小钢炮和徐凡坐在第三排，前两排全是北电系的导演。 看着上面侃侃而谈的曹阳，可能是想到自己一路的艰难，小钢炮小声说道：“丫还真走运，今后电影这条路好走很多。” 徐凡脸上挂笑，保持抬头看台上的姿势没动，声音徐徐传到小钢炮的耳边，“不是挂名吗？还能对他有多大帮助？”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圈内人知道咋回事，但以那两个银熊……扯虎皮还是非常好用的。” 小钢炮说到银熊两字还停顿了片刻，实在是这玩意太让他羡慕了，谁还没有一个成为艺术家的心？ 然后扭头对坐在旁边的华亿王忠雷问道：“假如台上这小子愿意挂名导演，王总愿意投资吗？” 王忠雷都不带犹豫的，“只要他愿意挂名，给他配两个经验丰富的副导演，找个香江的明星当主演，还是很容易赚钱的。” 小钢炮咧着嘴看向徐凡，还耸了下肩膀，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王晓帅坐在第二排，正好坐在小钢炮前面，他也听到了几人的交谈，他转身看了小钢炮十几秒，一副看傻比的模样，随后轻声甩了一句，“看电影吧你。” 小钢炮一愣，这孙子什么意思？ 徐凡拍了拍小钢炮的胳膊，示意他别大嘴巴了，前面两排全是北电系的人，惹他们干什么？ 台上这时是李晓苒在发言，王忠雷心中一动，往小钢炮这边斜了下身子，问道：“这柏林影后总不会是假的吧？” 小钢炮立马明白了王忠雷的意思，这是想挖人了？ 柏林影后呀，目前内地第一个柏林影后，国外也认这个，去欧美发展天然就有加成。 “这个要是能作假，也不会那么稀罕了。”小钢炮来了一句。 王忠雷不说话了，陷入沉思当中，想着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挖到李晓苒。 去年王景花与华亿合伙成了了华亿经纪公司，旗下还没有顶级的女演员呢，如果能挖来李晓苒，就有门面了。 这时，台上的互动完了，时间到了，主创下台，开始放电影。 “咦？” 随着剧情的推进，小钢炮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演员演的真好！ 如果这样的演员给自己…… 小钢炮一激灵，如果自己能和这样的演员合作，是不是也能去欧洲闯一闯了？ 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强烈情绪。 同时，心里的疑惑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么简单的固定机位推拉镜头，这么多的一分钟两分钟，甚至是用完一盘胶片的长达四分钟的长镜头，能是田庄庄那孙子拍的？ 不像，不，肯定不是。 对于所谓的第五代导演，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一个个自视甚高，全都以他妈艺术家自居，对于每个画面，每个镜头，都有着独特的追求，绝不可能用这么直白的长镜头和大量的固定推拉镜头。 这些镜头别说是这些所谓的第五代了，哪怕是北电自己的学生，都不屑于用的。 可就是这些简单直白的镜头，偏偏拍出了一部让人“入戏”的电影。 小钢炮分析了片刻，一拍大腿，把旁边眼睛红红的徐凡吓了一跳，他找到原因了。 导演“取巧”了。 导演把全部镜头几乎都给了女主角，用女主角的情绪来带动观众情绪，这电影看不出导演在镜头语言方面的功底，但在煽动情绪方面，绝对一流。 等电影放完，徐凡还在女主角带来的情绪中没出来，小钢炮心中已经确定了，这绝不是老田那孙子拍的。 不知哪里先起的头，掌声开始响起，越来越大，一时间掌声雷动。 旁边的王忠雷吐了口气，缓解了一下电影带来的情绪，看向小钢炮，说了一句，“这都不像演的。” “牛逼！”小钢炮也加一句。 在座的只要有点见识的，恐怕都不会怀疑电影是田庄庄拍的了，这是典型的作者电影，特色非常明显。 “导演才大三？”王忠雷又问了一句。 “牛逼！”小钢炮还是这句。 王忠雷心头火热，这次不是对李晓苒，而是对还在上大三的曹阳，这要是能笼络过来，华亿的手中又多了一张底牌。 奶茶刘缓了三四分钟，才从淡淡的伤感情绪中回过神来，但心里还是有着惆怅和失落。 意难平，渣男导演居然没去找女主角！ 就连最后的道歉和痛哭流涕的忏悔，都是女主角的梦！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像女主角一样，心里都是师父，满心等着他能……就连做的梦也跟女主角一样，结果还是没有结果。 “他会像我思念他那样思念我吗？” 奶茶刘呢喃了一句。 “什么？” 黄雷愣了一下，他也被女主角的情绪感染了，刚才只隐约听到奶茶刘说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 奶茶刘突然间觉得，这张以前看起来还好看的脸，竟然变得有些厌恶。 跟能拍出《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这种细腻感性电影的导演相比，真是一点点内涵都没有，空有一副皮囊。 你为什么拒绝这么好的电影？ 你为什么替我拒绝这么好的电影？ 你为什么在我不知情下替我拒绝这么好的电影？ 你知不知道，这电影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来演，也一样能演出那种切身感觉！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我现在就是柏林影后了！ 完了！ 咱俩完了！ 主创开始登台，刚有些停息的掌声又大了起来。 等掌声停下来，按照之前的流程，开始抽取幸运影迷，给他们签名，这也是巡回首映活动的必要环节。 只有互动，才能让观众有参与感。 曹阳跟一群北电的导演在一起交流着，有些人的疑惑没了，然后知道些内情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能得到司徒老师的青睐，人家是真有本事。 当然，还有不少人觉得，这小子真他妈走运，遇到了演技超神发挥的李晓苒，要是给自己一个李晓苒，我也能撸几个大奖回来。 “曹阳，你这电影情绪渲染的很好，人文关怀也有了，就是镜头语言这块，还是太简陋，多练，一定要多思多学多练。” 陈凯哥拍了拍曹阳的肩膀，提醒道：“你还年轻，不要拿了两个银熊就沾沾自喜，更不能自满，不然，到时候就算老师不说什么，我作为老大哥，也肯定要教训你的。” 曹阳笑着回应，“师兄放心，我最近正在学习镜头语言，下部电影，一定能让你看到进步。” 这边刚脱身，李晓苒就拉着一个长相偏柔的人过来，介绍道：“曹导，这是我闺蜜陈琨，他非常想认识你。他对我照顾很多，以前介绍了不少资源给我。” “曹导，您好，我是陈琨。” 陈琨微弯了下腰，握着曹阳的手说道：“谢谢您对晓苒的照顾，以前在东方歌舞团，她特别仗义，很照顾我。” “你好，陈琨，也谢谢你对晓苒的照顾，你是咱们学校最近这两年发展很好的演员了，当红偶像。” “不敢当，不敢当，希望能有机会跟曹导合作。” “有机会的。” 第30章 票房及选角 第二天，李晓苒他们去沪上参加巡回首映活动，曹阳和田庄庄留在京城，继续做电影的筹备工作。 这次青影厂联合中影，一起发行了270个拷贝，这完全是按照名导的规格来的。 要知道国内目前还不到2000块荧幕，270个拷贝，几乎把大一点的城市全覆盖了。 当初大船上映时，也才发行了300个拷贝，只不多后来人家热度太高，又连续追加了几次。 好歹是拿了两个银熊的电影，这阵子新闻不断，热度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女性群体中，热度更大一点。 再加上李晓苒跟国际章的撕逼，让很多本来不关注的人，也知道了有部拿了柏林影后的电影要上映。 于是，短暂的形成了观影潮。 然后，可能是由于这电影全片女性视角的缘故，很多女性自发的宣传起来，呼朋唤友，周末几天的票房出乎预料的好。 等到了工作日，观影人群回落，但也比正常的比例要好一些。 “你看票房了？”老田笑着问曹阳。 “嗯，昨天的统计出来了。” 这几天的票房确实不错，周五220万，周六270万，周日回落一点，也拿了260万，首周末三天就拿了750万的好成绩。 为此，不论是中影的韩总，还是青影厂的候可明都专门打来电话，报喜、恭喜、笼络。 按他们的说法，只要不出意外，保底两千万票房。 别以为2000万很少，这是01年，一部文艺片能拿这个票房，很逆天了好不。 去年年末上映的《幸福时光》，那可是国师的电影，票房仅仅只有500万出头。 奥斯卡十项提名的《卧虎藏龙》够牛吧，主演全是大咖，去年十月份上映，在国内也才1500万的票房。 小钢炮为什么那么狂？ 看看他去年的成绩，去年他有两部电影上映，《一声叹息》和《没完没了》，票房全都过了3000万。 这年代，国内导演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拍胸脯说自己的电影能过3000万？包括香江弯弯那帮人在内，没一个敢的。 如今票房只要过了1500万，都算是票房大卖，注意，是大卖！ 包括香江弯弯的电影人在内，只要票房过了1000万，就算不错的成绩，1500万票房，同样是大卖。 去年刘维强执导，刘德哗、小燕子、郑毅键主演的《决战紫禁之巅》，票房拿了1500万，对外的宣称就是票房大卖。 要知道那可是有刘德哗、风靡亚洲的小燕子和“古惑仔”郑毅键。 即便是宣称票房大卖，这电影赚钱的可能性也不大，1500万的票房，到了制片方手里，也就600万多点。 2000年，刘德哗的片酬对外报价是100万美元，实收怎么也要500万往上，如果仅是大陆一地上映，这点票房请刘德哗，怎么可能不赔？ 就看香江和东南亚给不给力了。 所以，只能说这段时间市场很差，潜力很好。 对于目前的票房，田庄庄也很吃惊。 他忍不住偷偷算了一下，假如票房有2000万，到了制片方手里大概有850万左右。 就按850万计算，青影厂10%是85万，给煤老板六成，是510万，还剩255万。 曹阳说过，这算两个人发起的项目，卖国外版权给了奖金，国内票房给分成，怎么着也要分个一成吧？就是85万。 里外一合计，加上之前收到的50万奖金，这部电影他居然能有135万的收入！当然，这是没交个税的情况下。 在帮曹阳之前，田庄庄可没想过这些。 当初的想法是，司徒老师发话了，忙肯定要帮。 自己再考验一下，过不了自己这关，就去北影厂或青影厂弄部DV，再在北电找几个临毕业的学生，凑一凑，也能拉起一个临时剧组。 要是人才，那就尽力帮忙！ 没错，就是帮忙，根本没考虑过报酬的事。 曹阳这人，能处！ 转过头来再一想，咦，他妈的煤老板竟然能分到500多万？！ 卧槽！ 半年时间，八倍的回报，他妈的冯总应该是煤老板里，投资影视最赚钱的人了吧？ 什么时候煤老板也能投资影视赚钱了？ 他们自己怕是都没想过吧？ 他们就是现金流太多，随便扔个几十万捧一捧小蜜，哄小蜜开心罢了，哪能想到真会赚钱。 走了狗屎运的冯总。 然后又一想，我这是不是也算走狗屎运了？ 哈，管他呢，曹阳在柏林领奖时都说了，老子是他的领路人。 领路人，哈哈，不错。 曹阳看着一个人傻乐的老田，还以为他为电影高票房而高兴呢。 老田人还是不错的，《空房间》里家暴男的角色就不给他了，也不能总让老田演坏蛋。 家暴男这个角色贯穿全片，戏份非常重，老田又是艺术指导，还要当摄影师，没办法兼顾。 找个香江演员吧，总不能只给他们两个戏份很少的小配角，那样显得太敷衍，加上这个重要角色，也差不多够了。 “师兄，家暴男这个角色，你觉得香江那边谁合适？” 我不用演这个了？ 田庄庄还挺高兴的，不过因为没准备，脑子一转就把皮球踢回去，“你有什么人选？” “张佳辉怎么样？” 老田快速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是演喜剧的那个吗？他片酬不低吧，怎么着也要六七十万吧？” 没错，张佳辉现在就是这么实惠，对外报价不会高于100万，这还是因为主演了《千王之王2000》后，涨了片酬的缘故。 “我听说他这两年一直想转型，咱这是文艺片，一般演员都会自降片酬，可以给他报价20万试试。” “那就试试。” 老田说着，突然想到一个人，说道：“有个叫什么华的，演过三级片，演家暴男斯文败类这种肯定得心应手，关键他片酬低，二十万之内应该没问题。” 咦？老田，你涉猎挺广呀，我要是问跟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是谁，你是不是张口就来？ “任大华？” “不是他，他演这个角色也可以，但咱预算有限，片酬给不起。” 曹阳已经知道老田说的是谁了，那人戴上眼镜，还真的特别适合演斯文败类。 至于女主角人选，曹阳首先想到两个，俞妃红和大美圆。 本来还犹豫不决呢，俞妃红就打来了电话。 先是恭喜曹阳电影大卖，又说她主演的电影虽然早上映了一天，却连点水花都没溅起，票房低的都没法看。 抱怨了一通，然后话锋一转，学弟啊，听说你在筹备新电影，有没有适合学姐的角色？ 看看，这就是背靠北电的好处，曹阳这边才刚筹备电影，人家那边已经听到了风声。 曹阳还能说什么，本来就是目标之一，既然主动提起，那就定了吧。 也是为了感谢上次俞妃红的支持，在别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人家专门抽出十天时间来客串，算是雪中送炭了。 第31章 试镜 《空房间》要比《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复杂不少，曹阳这次筹备剧组，就从青影厂找了不少人。 原来的制片程建业，上次合作的不错，这次就让他做了制片主任，手底下管着生活制片和外联制片。 按照曹阳的要求，外联制片已经提前去了鲁东岛，寻找合适的几处外景地。 副导演要了两个，一个演员副导演，还是之前的柳杉。 另外还要了个现场副导演，叫李明义，也是北电毕业的，是老田推荐的，曾跟老田干过导演助理。 这次的统筹、服装组、化妆组、灯光组、美术置景等，都从青影厂找了专业人士，没有找北电的学生。 这部电影曹阳想尝试多用镜头语言，北电的学生毕竟没经验，肯定玩不来这些，必须专业人士配齐。 今天是男主角试镜的日期，曹阳没像上次那样发招聘信息，那次是没办法，今日不同往日了，他发出的试镜邀请，已经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了。 这次一共发了三份试镜邀请，两个北电的，一个中戏的，三人全来了，并且还都是提前来的。 曹阳其实发试镜时，还故意彼此错开了时间，谁知道都提前来了，撞在了一起。 柳杉作为演员副导演，曹阳让他出面联系的。 一般剧组的演员副导演，不了解内情的，以为有很大权利，其实并不是那样，他们一般只负责找小演员和特约。 曹阳把联系演员的事情也交给了柳杉。 柳杉进来把情况跟曹阳说了，曹阳也没想到几个人都来这么早，就让柳杉把他们先带到休息室，时间到了就试镜。 富达龙算是年少成名，8岁开始演电影，到94年考上北电，期间参演了多部电影，算是经验丰富了。 他是运气不好，98年毕业，正赶上国内电影市场不景气，电影数量急剧减少，一直持续到现在，能参演的电影越来越少。 前两天接到试镜电话，当知道要试镜的角色，是曹阳最新电影的男主角时，当时可高兴坏了。 看看国内的几个名导，不论是国师，还是小钢炮，几乎都有自己的固定班底，所以大导演的戏，都是稀缺资源。 外界虽然还没把曹阳当大导演看待，但他年轻呀，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成为国师那样的国际大导演。 关键是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固定班底，所以他的戏，也是稀缺的资源。 今天富达龙提前半个多小时来到试镜地点，没想到刚来不久，就看到了比他低两级的陈琨也来了。 他跟陈琨认识，表演系就那几个人，只要是还没毕业的，谁还不认识谁呀。 “琨，你也是来试镜的？” “龙哥，是啊，你也是？” 陈琨虽然比富达龙低两级，两人年纪是一样大的，但谁让人家比自己高两级呢，见面了还是要叫声龙哥。 “哈，我提前半小时来了，可能你试镜的时间比我早吧。”富达龙试探了一下。 陈琨沉默了一下，幽幽说道：“我提前一个多小时来的。” 为什么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多打探些有用的信息，为试镜多一分胜算。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人被带了进来，陈琨和富达龙对视一眼，这是又一个竞争对手？ “你也是来试镜的吧？” 富达龙知道陈琨有些不爱说话，于是主动问道。 “是的，你好。” “你好，我是北电的富达龙。”富达龙自报家门，也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背景的意思。 “我叫刘晔，中戏的。” 来人话不多，说话低声细语，看起来有些腼腆，与他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有点违和。 于是，富达龙再次试探，“你也是提前来的？” 刘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下，居然有点偏女性化的羞涩，“我最近挺闲的，就提前两个小时来了。” 富达龙和陈琨同时松了口气，应该不是那种内定的关系户，大概是他们学校老师给推荐过来的？ 柳杉走进来，对三人点了下头，然后笑着对富达龙说道：“富达龙，你是第一个，跟我来吧。” “好的，柳老师，麻烦你了。”富达龙跟着说了一句。 柳杉作为校企青影厂的一个导演，学校认识他的很多，富达龙和陈琨都认识。 柳杉敲了一下门，等里面说请进，就示意富达龙进去，并轻声提醒来一句，“都是一个学校的，不用紧张。” 富达龙深吸口气，推门进来，先说了一句，“各位老师好，我是富达龙。” 然后抬头看去，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曹阳，田庄庄，李明义，还有李晓苒。 富达龙心思转一下，难道女主角还是李晓苒？ 曹阳没废话，直接说道：“咱们都是北电的，你也不用紧张，说是试镜，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符合条件。你跟着晓苒学…算是一段舞吧，练个二十分钟，练不会也没关系，我要看的是你跳的感觉。” 旁边的老田跟着说道：“给你几个提示词，孤独、自由、灵魂释放、癫狂。” 李晓苒站起来，说道：“动作很简单，你跟我做几遍就会了。” 昨天晚上，曹阳连比划带描述的，把男主角要做的动作教给李晓苒，李晓苒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全把曹阳想象的动作做了出来，不愧是学舞蹈的。 于是让她今天过来帮一下忙。 别说，学舞蹈的就是不一样，曹阳还想到不少动作，昨晚半推半就的，李晓苒也做了出来，让曹阳大开眼界。 中场休息一阵，李晓苒来了一句，“你也让她做这些羞羞的动作吗？” 不知怎的，曹阳当时竟然有些激动了，于是中场休息结束。 唉，被带坏了。 曹阳忍不住反思，都怪李晓苒，自己竟然有种偷的激动，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下次一定改！ 二十分钟后，富达龙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跳了一遍，动作有些僵硬，但挺癫狂的，很阳刚。 曹阳也没敷衍，直接道：“达龙，你是第一个，我没法立刻给你准信，两天内一定给你消息。” “好的，曹导，谢谢。” 等富达龙出去后没多久，陈琨进来了。 跟富达龙一样的流程，不过这次李晓苒教的认真不少，毕竟这是她闺蜜，人之常情。 二十分钟后，陈琨也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跳了一遍。 他的动作很流畅，跟李晓苒跳的几乎一样，居然有点优美，不愧是歌舞团出来的。 但正因为优美，失去了诡异和癫狂。 第32章 入戏容易出戏难 陈琨出去后，曹阳问田庄庄，“这两个你怎么看？” 旁边的李晓苒立马竖起了耳朵。 “富达龙我知道，前阵子还跟冯晓宁聊过他，是个可塑性很强的演员，演技应该没问题。” 看了一下记的试镜记录，老田接着道：“他的外形太硬朗了，从刚才的那段也能看出来，你让他演硬汉，演将军，演草原汉子都没问题，但咱们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不是这类型的。” 曹阳点点头，翻了下资料，富达龙主演了冯晓宁的《紫日》，已经定档4月份上映。 冯晓宁也是北电毕业，还是有名的78级，不过他是美术系的。 田庄庄说的没错，富达龙的个人形象很“硬”，确实不太适合阴柔点的角色。 曹阳要试镜的三个人，是三种类型，也可以说是两种类型，一种“刚”一些的，一种“柔”一些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李明义看了看曹阳，在曹阳的示意下，说了声请进。 刘晔一进来，还没等他问好呢，就听田庄庄“咦”了一声。 愣了一下，刘晔赶紧说了句，“各位老师好，我叫刘烨。” 曹阳审视了一下刘晔，这时候的刘晔还没发福，很瘦，很斯文，这不是关键。 能让老田见面就惊讶，不是因为刘晔的外表，而是气质。 刘晔在大学里除了刚开始有些沉默寡言，其实是很阳光的，爱打篮球，爱跟朋友开玩笑，很没心没肺。 但眼前的刘晔，一点阳光的影子都没有，往那一站，就很“静”，显得有些阴柔。 “我看你资料上写的主演了《蓝宇》，电影杀青了？”曹阳翻了一下资料，问道。 “杀青有一个月了。” 曹阳和田庄庄对视一眼，得，又一个入戏还没出来的。 作为业内人士，这部名为《蓝宇》的男男电影，还是受到了很大关注的。 据说拍戏时导演为了让他们入戏，培养默契和感情，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了一个多月。 还和他们分享了自己的经验。 导演关金鹏是男的。 电影拍完后，胡君什么场面没见过？轻易的就出戏了。 但刘晔就不一样了。 他接拍《蓝宇》时，刚大学毕业，没太多经验，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是真入戏了，还入的很深。 拍完电影后，知道这种新演员入戏容易出戏难，就叮嘱刘晔，让他一段时间别再见胡君，尽量避开同框。 李晓苒可能是出于同情，教刘晔也很认真。 刘晔跳的没有陈琨优美，动作有些僵硬，但很清瘦的脸庞配上那双大眼睛，再加上忧郁的气质，竟然有些诡异惊悚。 这就不得不说刘晔的演技了，他明显比陈琨演技要好，懂得眼神和表情的配合，才营造出了那种感觉。 他的阴柔明显不同于陈琨的柔。 他的阴柔有一种妩媚和忧郁，从眼神，到嘴角的弧度，到神态，给人一种似弯非弯的感觉，但又不是娘。 清秀的外形，温婉的眼神是形容女性的，但现在却出现在了刘晔身上。 刘晔试镜完，曹阳给他说了同样的话，两天内肯定给他答复。 等他出去后，田庄庄来了一句，“有点意思。” 曹阳问老田，“你觉得谁更合适？” 老田首先排除了富达龙，不是说富达龙演技不好，他觉得富达龙的形象，不太符合男主角的定位。 陈琨和刘晔，各有千秋，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老田这人的脾气是很倔的，要不然也不会把禁导的批示裱起来挂墙上，但这不是说老田就不懂人情世故了，他只是有时候认死理，又不是傻。 既然他觉得陈琨和刘晔差不多，那人际关系就起作用了。 “陈琨吧，他挺符合角色的定位。” 看看，人家老田只说符合角色定位，绝口不提演技，陈琨的演技确实比刘晔差一些。 但是，陈琨算是自己人，北电毕业的，又是李晓苒的闺蜜，两个人都符合角色定位时，当然选自己人。 李晓苒笑了，没说话，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跟曹阳关系非同一般，但在电影选角上，自己不能插手。 她也很同情刘晔，但琨可是闺蜜，又帮过自己，她当然希望陈琨能被选中。 曹阳没急着做决定，陷入沉思当中。 电影里，男主角可以看做是女性的守护神，他总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去做女性在做的事，洗衣服啊、做饭啊、收拾屋子啊，总是保护女性，为女性出头。 所以这电影也可以解读成，男主角就是女主角的幻想照进现实。 男主角可以阴柔，但不能阴郁。 从这方面来说，如今状态的刘晔更适合一些。 从演技上来说，还是刘晔更适合一些。 从外形上，年轻时还没发福的刘晔，更有灵性一些，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奶油小生。 唯一存疑的是，刘晔现在是入戏状态，他似乎还陷在蓝宇中没出来。 但这也正是曹阳看中的地方，入戏的情况下，精神肯定会有很大波动，但又不像李晓苒那样差点崩溃。 曹阳想做一下对比，不整活情况下的俞妃红，精神有很大波动的刘晔，给他们都加个入戏体验，看看最后会是什么效果。 然后再对比李晓苒，三组不同的参照和对比，应该能找到点规律了。 “就刘晔吧。顺便问一下陈琨，剧中有对很豁达的夫妻，剧情不多，问他要不要客串一下。” 曹阳想了一下，既然都试镜了，也不能厚此薄彼，接着道：“还有富达龙，有个拳击手的角色，他如果愿意，可以给他。” 柳杉记下这些，点点头，“好的。” 随后，柳杉又对曹阳说道：“香江那边有回信了，张佳辉的经纪人说他刚签下一部叫《完美情人》的电影约，抽不出档期。” 然后，柳杉的表情有些诡异，接着说：“吴奇华的经纪人问我们什么时间拍摄，他解释说吴启华签了一部电影约，七月份有他的戏份，要进组，所以档期只能在七月前。” 七月前能有档期，那就没问题。 柳杉咳嗽了一声，“吴启华的经纪人说，他七月要进组的那部电影，名字叫《完美情人》。” “嗯？” “咦？” “也就是说，那个叫《完美情人》的电影，主演是张佳辉和吴奇华？”老田忍不住出声问道。 “应该是的。” “还真他妈巧了！” 第33章 感情这东西 七个城市的巡回首映活动都跑一遍了，只剩下鲁东岛，李晓苒返京，就是打算跟曹阳一块去鲁东岛。 泉水涓涓细流，将山间的静谧唱成了一首最美的歌。 良久，歌声骤停。 李晓苒依偎在曹阳怀中，声音轻柔的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快开新片，我就拒绝国师的试镜了，现在弄得声势有点大，骑虎难下了，到时候争不过国际章，肯定被人嘲笑。” 现在国际章跟李晓苒不是在撕逼，就是在撕逼的路上。 随着《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的票房越来越高，相当于独角戏的李晓苒出尽风头。 国际章已经去老美攻略奥斯卡了，她可能怕奥斯卡举办前这段时间里，国内只报道李晓苒，于是，重新开始了拉扯。 国内媒体也乐的如此，两个风头正劲的女星，隔着太平洋相互撕扯，还是挺有意思的。 曹阳很清楚，李晓苒在造势，国际章也在造势，看起来是拉扯撕逼，其实是心照不宣的相互抬咖位。 李晓苒这边觉得跟国际章绑定不亏，毕竟人家现在也算是真打入国际市场了。 国际章那边也觉得不亏，李晓苒不仅是柏林影后，国内票房也很好，欧洲那边最近开始上映《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据说票房不错，反响很好。 两边的经纪人想着，把她们两人绑定，想要独一档，甩开其他所谓的三花旦，把那三个人压下去。 都很有野心。 “你声势起来了，别人自然把你跟国际章放在一档比较，就算到时候国师选了国际章，那也没什么，都知道国际章靠国师起来的，他们是老搭档，国师偏向她正常。” “可我还是想赢啊。” 李晓苒拉着曹阳的胳膊，用娇滴滴的语气撒娇道：“亲爱的，你能不能给你家那位说说，让她帮我一下，我可以喊她姐姐，情愿做小行不行？” 曹阳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还真爱上这调调了。 可自己心里隐隐的兴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负罪感？ 这算不算变相的偷-情？ 算了，随心吧。 鲁东岛是电影的取景地，也是作为巡回放映活动的最后一站。 这一天，几个主要演员几乎全都来了，大家齐聚鲁东岛，对于电影能大卖，每个人都很高兴，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益。 参加完活动，晚上少不了聚餐。 酒过三巡，孙洪磊端着杯子过来敬酒，“曹导，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参演这么经典的电影，我敬你一杯，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曹阳抿了一口，说道：“洪磊，你的演技不错，我挺看好你的未来。” “谢谢，谢谢曹导的吉言，有你这句话，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杯。” 曹阳又抿了一口，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怕不是有事？ 旁边的丁佳利推了孙洪磊一把，直接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这里又没有外人。” “曹导，我也敬你一杯。”丁佳利给自己杯子倒满，正要端起来喝掉，被曹阳压住了手。 “佳利姐，有事说事，别给我来这套，你都说了，这没外人。” “那好曹导，我就直说了。 孙洲孙导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有人把洪磊推给了他，孙导也很满意，不过有几个竞争的让孙导有些犹豫，这不想到孙导也是北电毕业的，就想着曹导能不能帮忙递句话问一下。” 这时，旁边的柳杉靠过来，小声在曹阳耳边解释道：“孙导是84级导演系干部进修班的，他有个同班同学，就是咱青影厂的厂长候可明。” 曹阳瞬间想明白了，这肯定是知道了孙洲和候可明的关系，又很清楚候可明非常重视自己，想走这层关系。 看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自己给他们搭把梯子，给候可明打个招呼，让候可明把这事放在心上。 丁佳利还真是用心啊。 曹阳有些好奇是什么电影，就问了一下。 “电影叫《周渔的火车》，孙导说可能七月份会开机。”孙红雷在旁边解释道。 咦？ 曹阳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据他所知，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龚俐，然后因为这部电影，跟孙洪磊传了绯闻，被记者拍到了两人的亲密照片。 关键是这时的龚俐已经结婚了，而孙洪磊又有女朋友。 也是因为这件事，孙洪磊离开了丁佳利，可龚俐却没离婚……两人最后也没在一起。 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丁佳利，曹阳叹了口气，这种事挡不住的，就算自己不给候可明打招呼，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一样会成功。 可惜了。 “晚点我会给侯院长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事。” 丁佳利满脸高兴，硬是端起酒杯，跟曹阳的杯子轻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第二天，曹阳跟着制片主任程建业，去看了一下几处取景。 程建业做事还是很认真的，找的几处都符合曹阳的要求，并且这次拍摄取得了当地政府的支持。 这种支持可不是口头上的，不仅有政策上的优惠，还有资金上的支持。 当然，资金支持是有条件的，比如说电影拿到什么奖或取得多少票房，可以得到多少奖金扶持。 曹阳又想到一件事，他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自己如今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拍这种冲奖片，可是很受一些广告商青睐的。 比如，电影中男主角每进入一家，就会拍合影的数码相机。 这年代的数码相机，大多是300万到500万左右的像素，已经开始侵吞传统胶卷相机的市场了。 “程老师，你联系一下佳能、富士、奥林巴斯和徕卡等数码相机品牌，问他们要不要植入广告，告诉他们可以多给镜头，有特写，电影还会去欧洲冲奖。” 曹阳想了想，又道：“可以做成类似对赌的协议，比如基础广告费多少钱，入围欧洲三大主竞赛单元多少钱，获奖多少钱，这些都可以谈。” “还有男主角骑的摩托车和电影里的汽车等，你整理一下，也找各大品牌试一下。” “好的，我多联系几家，到时候让他们竞争。”程建业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一下。 他算是看明白了，曹阳的野心不小，刚去了柏林，又想去威尼斯，难道北电又要出一个大导演了？ 大导演的固定班底，谁不羡慕？ 第34章 阶梯式广告 电影的筹备进度推进迅速，外景选好了，剧本青影厂已经进行了备案，还差一些道具在加紧赶工，预计也就三五天时间就能完成。 演员方面，男女主角已经定下，男主角刘晔，女主角俞妃红。 这次曹阳没敢整活，怕万一再出现李晓苒那种情况。 不过他还是在等道具这几天，每天跟刘晔和俞妃红待在一起，先让他们熟读剧本，说说自己的理解，然后再给他们纠正，讲讲这是个什么故事。 这个过程也可以叫围读剧本，只不过只有男女主角，更是超出了围读剧本的范围，曹阳就是强加给他们自己的观点，不让他们瞎理解。 这部电影有点不寻常，因为男女主角几乎没有一句台词，全靠他们的表演支撑，稍微有一点不同理解，演出来肯定大相径庭。 曹阳就是掰开揉碎了，也要让他们理解意图。 刘晔和俞妃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演员。 一开始刚知道没台词，俞妃红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电影好拍，不用记台词，不用想着每句话要用什么神情说出来。 刘晔的反应则是担忧，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没台词更加需要演技，更加需要肢体语言和微表情——你总不能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全片还只用一种表情吧？ 那放条狗在那里演技都比你好！ 狗还能时不时的龇牙呢。 私下里，刘晔还找曹阳，犹豫着说自己状态有点问题，一时半会很难恢复，要是状态没问题他觉得还能挑战一下，现在要不还是换个演员吧。 曹阳有些想笑，你要是状态没问题，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阳光男孩模样，我还不选你呢。 “我相信你没问题的，保持住现在的状态，我要的就是这个，这样才符合男主角的人设，千万别给我整没了。” 曹阳笑着安慰他。 你要真是正常状态，自己还要花点时间整活呢，现在刚好，节省了整活的时间，到时候给你叠加个入戏体验…… 曹阳突然有些犹豫，以刘晔现在的情况，适合叠加入戏体验吗？别到时候承受不住。 俞妃红那里，曹阳让她彻底了解电影的剧情后，就不管了。 就这大姐现在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给她个入戏体验应该没任何问题。 《空房间》表面上讲的是，男主角整天骑辆摩托车游走在城市之间，他最爱干的一件事，是寻找城市里那些无人居住的空房间，偷偷溜进去住一段时间。 他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悠闲地吃饭、睡觉，还和主人的照片合影留念。不过，他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而且还会帮人家收拾屋子、洗衣服、修理家具。 然后，有一天他偷偷进入了一栋别墅，遇到了满脸淤青的女主角，她独自蜷缩在墙角，默默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 对男主角来说，这只是一个空房间，但对被经常家暴的女主角又何尝不是？她虽然有个家，却没有一个人陪伴，那这和空房子有什么区别。 这时，女主角的丈夫回来了，和往常一样，一回来就对女主角恶语相向，甚至还动了手。 男主角看不下去，用高尔夫球打了家暴男一顿，就带着女主角去“体验生活”了。 从一个陌生人家走到另一个陌生人家，女主角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快乐……接着，男主角被家暴男陷害入狱。 最后，当女主角被迫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面对丈夫一如既往的暴力，她终于不再沉默，选择了反击。 ……男主角龙场悟道，神功大成，加入到了女主角的家庭，家暴男无法看到男主角的情况下，三个人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其实后面最扯的这段剧情，才是全片的精华。 要没有这段，这就是一部反映家暴的剧情片，完不成升华，更不可能获奖。 电影的其他演员，最重要配角家暴男，已经定下了香江演员吴奇华，还有配合家暴男陷害男主角的老警-员，找了香江演员廖琪智。 本来曹阳还想把惩教所的惩教助理，也找个香江演员，但这个角色也不是正面人物，不能所有反派都找香江演员吧，到时候人家说咱们歧视怎么办？ 那就算了，就两个香江演员吧，反正里面有个戏份特别重的配角，真不行到时候给个三番特别主演也行，都可以变通。 陈琨和富达龙也都同意出演那两个配角，还有一个摄影师的角色，曹阳给表演系老师王进颂说了一下，王老师很愉快的同意了。 这样戏份重一点的角色就定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几个小配角，就从北电找，也算给学校个交代了，毕竟名义上还是学生实践电影，不找几个在校学生，也说不过去。 不过这些都不用曹阳操心，交给柳杉和李明义两个副导演去办就行，副导演就是干这个的。 同时还是老规矩，剧组的每个部门从在校生中招一到两个助理，包食宿，看情况给点补贴，算是教学任务中的实践环节。 有了鲁东岛地方的支持，这次拍摄全部放在鲁东岛，这也是条件之一。 这次拍摄也不像上次那样，会有个大一点的开机发布会，就在鲁东岛举行。 经过几天的谈判，程建业终于谈妥了几个植入广告。 曹阳的原则是，广告植入可以，但不能影响剧情。比如电影中男主角每次自拍的数码相机，这个什么品牌都可以，无伤大雅。 比如男主角骑的摩托车，也可以是任何品牌，毕竟若是解读成男主角是女主角的幻想，女主角的老公非常有钱，她幻想男主角骑任何品牌摩托都能接受。 比如家暴男开的车，你一个住别墅的有钱人，还是发生在香江的事，不可能开马自达和现代吧，起码也得是宝马奔驰凌志之类。 比如警-员开的车，不可能是宝马奔驰凌志，可以是马自达这类。 广告植入也是为了影视能够回本，这能理解。 但你不能一个上市公司继承人富二代，天天开个十万左右的车出入各种场所——有些电视剧中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程建业按照曹阳的意见，谈的都是阶梯式的广告费。 基础广告费都不高，但电影要是能在欧洲三大获奖，那广告费就是一项不错的收入了——每个都是大几十万的那种，美金！ 但即便是基础广告费，也把电影的投资收回了一半多，大概这就是名导效应。 第35章 一切就绪 今天北电表演系的小剧场外格外热闹，还没等小剧场开门，外面就排起了队。 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这里有重要演出呢。 董瑄是表演系00级的学生，昨天老师就给他们说了，今天小剧场有剧组招人，想试试的可以去看一下。 当时班里的同学都很奇怪，一般剧组来学校试镜，老师们是不太建议他们大一就去的，今天是什么情况？ 追问之下，老师才笑眯眯的说：“今天不一样，这是导演系大三学生的实践电影，跟外面的剧组不一样，学校支持在校生参与。” 听老师这样说，很多同学都有些失望，原来是实践电影，短片吗？那就没意思了。 随后有人反映过来，如果是实践短片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表演系开放小剧场试镜吧？ 有人试探着说了一句，“不会是导演系的曹阳吧？” 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又一下子突然变成了菜市场，说什么的都有，乱哄哄的。 不会真是曹阳吧？ 他的电影不是还在上映吗，这么快又要拍新片了吧？ 老师示意他们安静，并笑眯眯的告诉他们，就是曹阳的新片。 这次要在学校招五个演员，都是配角，两男三女，只要是没毕业的在校生，都可以去试镜。 董瑄很心动，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报名，赶紧报名。 “玥玥，你好了没有，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咱们赶紧去排队，昨天报名的人太多了，别去晚了。” “不要急，咱们宿舍离小剧场近，几分钟就到了，晚不了。” “就咱们学校这巴掌大的地方，哪个宿舍离小剧场不近。” 董瑄吐槽了一句，眼睛向四周看了一下，才小声问：“玥玥，你说他们传的是不是真的，都说那电影是田导拍的，我怎么感觉跟田导以前的电影不太像。” 关玥照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把眉毛勾画好，才道：“谁知道呢，你管他谁拍的呢，跟咱们关系又不大。” “咦，不对，跟咱们关系也很大。” 关玥放下眉笔，自语道：“李晓苒拿柏林影后的这部电影要是田导拍的，他万一不出手了，那这部新电影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你就确定不是曹阳拍的？”董瑄有些无语的看着关玥。 “很明显呀，你往前数一数，咱们学校导演系出了那么多大导演，但你见哪个导演大三就能拿俩银熊的？国师行吗？凯哥行吗？包括田导也不行吧？” “他们不行，不代表曹阳不行吧？” 董瑄说着，自己都没有底气了，曹阳能跟国师、凯哥他们比吗？ 董瑄忽然想起来这些天听到的八卦，赶紧说道：“导演系的学长不是说，说……”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那些话虽然能反驳一下电影不是田庄庄拍的，但对曹阳就不太友好了。 “他们说什么了？”关玥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拽着董瑄的胳膊让她快说。 “导演系很多学长都在传，说这电影就是曹阳拍的，田导哪会用那么低级直白的镜头拍摄，没学过导演的人运镜都比他复杂。 还说曹阳是走了狗屎运，正好碰到演技封神的李晓苒，才会拿银熊的。” 见关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董瑄接着说道：“还说了，要是给他们个李晓苒，他们别说银熊了，金熊都能拿下。李晓苒确实厉害，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演技就好了。” “嗯嗯。” 关玥连连点头，说道：“他们说得对，李晓苒的演技太牛了，我现在一想起来，满脑子还都是她在海滩上画像时的情景呢。 呸，田庄庄太不是人了，李晓苒那么有魅力的女人，他竟然不去找她，她好可怜。” “哎哎，你别分不清电影和现实哈。”董瑄笑着轻轻锤了关玥一下。 然后，两人就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女生就是这么奇怪。 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一声，“完了，还要去试镜呢。” 两人赶紧整理一下，匆匆忙忙向小剧场跑去。 等两人赶到小剧场，离试镜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龙，表演系还在学校的学生，几乎都报了名。 董瑄就有点不明白，明明好多人都怀疑电影不是曹阳拍的，为什么还那么多人报名？ 她甚至还在队伍中，看到了不少已经小有名气的学姐学长。 她想，估计大多数人都像关玥想的那样，管他是谁拍的呢，这毕竟是电影，万一拍的很好，又获奖了呢？这资历多难得呀。 经过将近一天的试镜，柳杉和李明义两个副导演终于把五个演员选了出来。 男演员方面，有正义感的警员选了99级的杨智刚，惩教助理也就是监狱看守，揍男主角的那个，选了00级大专班的周一卫。 杨智刚是熟人打了招呼，反正是个小角色，柳杉和李明义感觉他演技还过关，就选了他。 周一卫是试镜表演的有点邪性，感觉演那个监狱看守应该很有意思，就选了他。 女演员方面，摄影师的小女友选了车小，拳击手的女友选了董瑄，善良温柔男的女友选了温郑蓉。 还剩下几个戏份太少的角色，比如三个囚犯和老人的子女，还有旅行半途归来的夫妻等，到时候让剧组工作人员或者实习生客串一下就行。 至此，全部角色都定了，道具也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开机。 同时，又有好消息传来，经过十二天的放映，《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票房成功突破两千万。 韩总和候可明先后给曹阳打电话报喜，这可算是大卖了，又告诉曹阳，按照目前的走势，不延期的情况下，还能有大概三四百万的票房。 3月16号，一切就绪，《空房间》开机发布会在鲁东岛举行。 据曹阳所知，据传金老怪筹备好剧组，拍摄这部电影仅用了十三天时间，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十三天绝对拍不出来。 金老怪的天赋确实厉害，一个在法国街头海滩画画的人，混不下去回国，因为生活窘迫才写剧本卖钱，然后好几个剧本都获奖了。 于是开始拍电影，一发不可收拾，拿过柏林银熊，拿过威尼斯银狮和金狮。 他是个鬼才、怪才和变态……，备受争议，作品以情色主题和伦理探讨为主，喜欢玩伦理梗，常常涉及暴力、性、底层社会等敏感话题。 《空房间》相对来说，已经算是金老怪比较正常的一部电影了。 第36章 开机发布会 随着《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热映，关于李晓苒的话题，关于田庄庄的话题，还有关于曹阳的话题，越来越多。 其中，有关李晓苒的全都是夸，各种夸演技，夸漂亮，还有一些公知开始鼓吹李晓苒是独立女性的代表。 演个电影就成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了？ 莫名其妙。 关于老田的，主要是一些小报和网上讨论，就是替老田惋惜，说要不是禁导这些年，早就成了国师和凯哥那种享誉国内外的大导演了。 并给出了证明，某煤老板在媒体前吹嘘，这部电影他参与了投资，当初就是冲着田庄庄才掏的钱——不是自己的电影，田庄庄凭什么这么上心？ 一个大三的学生懂个屁的电影，只是被推出来傀儡，老田才是真正的操刀者。 由此切入重点，开始攻击审查制度，巴拉巴拉…… 有关曹阳的，分两种。 一种认为曹阳就是挂名导演，其实是田庄庄拍的，一个大三的学生，怎么可能拍出这么好的电影。 一种认为曹阳运气爆棚，看他那直白的简单镜头，动不动就是固定推拉，固定超长镜头，这谁不会？要不是遇到演技超神的李晓苒，别说银熊了，主竞赛单元都进不去。 甚至有不少导演在媒体上喊话，想要跟李晓苒合作，希望一起冲一下欧洲三大的最高奖项。 那意思就是给我一个李晓苒，我也能行，并且还能做得更好。 这次《空房间》的开机发布会，一下子来了非常多的媒体。 开机发布会前，制片主任程建业还问曹阳，要不要筛选一下媒体，别到时候搞得不好收场。 曹阳本来也想着筛选一下的，但后来一想，你筛选后，那些被挡在发布会场外的媒体，就不会报道了吗？ 还不如放进来好控制一些。 果然，《空房间》的开机发布会，除了鲁东岛本地的媒体提问了一些相关问题，其他大多数问的都是关于电影外的事情。 今天的发布会，田庄庄没参加，他估计会出幺蛾子，干脆眼不见为净。 再说，他一个艺术指导，参加个屁的开机发布会呀。 所以现场就是曹阳领着一帮演员。 俞妃红有点名气，但不大，没啥值得报道的。 刘晔？不认识，不值得占用版面。 吴奇华，很多记者都认识，《九品芝麻官》的方唐镜嘛，挺欠揍的那个。当然，更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玉蒲团之偷情宝鉴》之类的艺术片…… 这个可以稍微提一提，说不定能增加报纸销量。 “曹导，你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用的镜头很直白，请问这部新电影还是坚持原来的风格吗？” 这是新郎娱乐的记者，问的还算与新电影相关，算是比较友好的了。 曹阳笑着回道：“拍《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时，我才刚上完大二，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学校大二之前学的都是基础，所以我拍电影时，只会这些基础的东西。” “啊？”新郎娱乐的记者没想到曹阳会这样说。 “我现在大三了，学了很多专业的知识，所以这部电影，我会把学的专业知识用上去。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是学生实践电影，是对所学知识的一种检验和运用，你们到时候看我能不能活学活用就行了。” 这是开玩笑的，是吧？ 好多记者都笑了笑，配合玩笑嘛。 “曹导，有人说《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是田庄庄导演拍的，是真的吗？” 程建业站了起来，想制止一下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不过刚站起来就被曹阳按了下去。 “是的，你说的没错，田庄庄是这部电影的摄影师，那些镜头肯定是他拍的。” 曹阳笑着说道：“你也可以直接报道，说那些简单直白的镜头，都是田庄庄拍的，我挺想看看他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哈哈……” 好多人都笑了起来，都知道田庄庄是第五代导演，这一代导演最会在镜头上玩花样，了解的人不会认为是老田的想法。 “曹导，有人说《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能拿两个银熊，全是李晓苒的功劳，对此你怎么看？” 程建业忍不住了，拿起话筒提醒道：“各位记者朋友，这是《空房间》的开机发布会，注意，是开机发布会，请不要提不想关的问题，谢谢配合。” “好了，我再回答这最后一个问题，剩下跃跃欲试的记者朋友就别添乱了，咱们别把《空房间》的开机发布会，当成《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的庆功会，好吧。” 随着曹阳说完这一句，下面的记者都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问出那么尴尬的问题，人家导演没发火，还有问必答，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李晓苒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中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因此也为她赢得了内地首个柏林影后。” 曹阳先定了调子，接着说道：“但要说全是她的功劳也不尽然，毕竟电影不是只有她自己，还有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要没这些人，她自己也没法演，是吧。” “曹导你的功劳能占多少？”有记者喊了一句。 曹阳笑着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 “电影是我导的，项目是我发起的，剧本是我写的，她的女主角是我拍板定下的……你们觉得我能占多少？好了，咱们进入正题吧。” 一场《空房间》的开机发布会，开场几乎成了《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的专场，但最后还算可控。 记者也没想到曹阳有问必答，人家导演那么给面子，他们也不能太不识趣，毕竟现在还不是狗仔时代，大家都是场面人。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别以为这时候的记者就弱，这时代的记者，人家写文章骂人都是提名带姓的，相当直接。 哪个大花没被点名骂过？哪个导演没被点名骂过？包括国师和凯哥，都是直接贴脸开大，骂的就是你。 其实，大一点的媒体对曹阳还是挺友好的，这年代对年轻人很包容。 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导演，不管因为什么成功，哪怕是再妒忌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时，最多也就阴阳几句，不可能亲自下场贴脸开大。 为什么？就因为他年轻，就因为他是北电的学生。 当然，这不是说媒体就不报道了，他们不点名，但可以换另一种形式。 例如，可以采访个路人，借路人的口说出一些想说的话。 至于这个路人怎么刚好会说出他们想要的，那只能说绝对是巧合。 另外，还可以加一些特定的词，如据说、据传…… 别把普通媒体想的太好，也别想的太坏，有倾向性很正常，利益相关，平常心对待即可。 第37章 以身入局 一般开机拍摄第一个镜头，为了有个好兆头，都尽量避免NG和骂人。 《空房间》的第一个镜，曹阳选了电影最开始的一幕。 一个女性雕像，前面被一张网挡着，然后是高尔夫球打向女性雕像，被网拦截下来。 这一幕就是用了所谓的镜头语言。 什么事镜头语言？ 影片中使用的视觉元素来传达情感和剧情的技巧。 也就是说抛除字幕、音乐、特效等等其他元素，单单只用镜头画面，就能从视觉上向观众来传达故事和情绪，简单来说就是用镜头当做语言去讲故事。 在这里，女性雕像象征着遭受苦难的女性，高尔夫球象征着施暴者，正对女性进行伤害，那张女性雕像前的大网，则象征着对正遭受伤害的女性的保护。 镜头语言的作用，是拍给观众看的吗？ 当然不是。 电影如果去掉开头这一幕，直接进入正片，有影响吗？ 对于大多数的观众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大多数观众看电影就是为了放松和娱乐，哪会深究电影每个片段、每个镜头有什么意义。 只有少数观众，或者出于装逼的目的，或者是真的喜欢着电影，会深扒一下某个镜头语言的含义。 然后，发在网上，解读一下，众人一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这种镜头语言，最大的受众，是相关从业人员，比如影评人、比如影视学院教学、比如学生拉片、比如电影节评委等。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文艺片导演都自恃为艺术家。 这部电影还有很多这种镜头语言和寓意。 比如在女主角家里，草坪上有狮子雕像侧对着女性雕塑，这里象征着施暴者对女性虎视眈眈，在某一个不确定的时刻就会向受害者发起进攻。 比如在警署前的一幕，有个镜头是天使翅膀的女神雕塑。 这里象征着女主渴望脱离正在遭受着的苦难，但我们可以看见雕像的脚下似乎有绳索缠着她，在这体现的是女主还未完全挣脱枷锁，为接下来女主被老公接回家中做铺垫。 比如男主在拳击选手家中，用白纸将照片上的眼睛遮挡住，是讽刺一切高高在上的男性形象，眼睛代表心灵的窗户，心灵的窗户被关住实则在暗讽他们内心污浊。 比如后来带走了女主的照片，照片原本是用相框框住的，表达的是女主被囚禁在外表华丽的躯壳当中，照片被从相框中取出来，所要呈现的是拯救受难女性的思想。 比如电影中出现的女主照片，都是黑白的，这才是细思则恐的事。 这种镜头语言还有非常多，最有意思的就是最后体重秤为零，又能解读出好几种寓意。 “刘晔，你来击球。用力打就行，我要的是球击在网上的冲击感，别管准不准，多打几次没关系。” 曹阳吩咐道：“镜头，这里近景，把整个雕像和那张网全拍进去，女性雕像偏左位置，右边留白。我不喊停，就一直拍。” “各单位准备。” “摄像？” “OK。” “灯光？” “好了。” “收音？” “OK。” “第一场第一幕第一镜，开始。”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开始。 摄影机已经选好了位置，找好了画面，对着拍就行，很简单。 刘晔之前没打过高尔夫球，这两天才临时加练了一下，不求准，只求姿势看起来没毛病就行。 第一杆击打出去，姿势确实优美，但没卵用，又不拍他的姿势，他都不入镜，击打出去的球才是主角。 只听啪的一声，这一球软绵绵的击打在了网子右边位置。 刘晔尴尬的扭头看了一下，全场没人说话，也没人嘲笑他，都在各司其职，安静的可怕。 咽了口气，刘晔打出第二杆，这一杆更离谱，从球上面挥过去了，没打到球。 刘晔明显开始紧张了。 曹阳瞪了他一眼，双手下压，示意他别紧张。 又一连打了十多杆，才有三球打在大概范围内。 “咔！” 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一镜头算是过了。 别看这一镜有两分多钟，到时把多余的剪掉，能用到的也就几十秒。 接下来第二个镜头也很简单，摄影机放在一个路口，刘晔骑摩托车从远处过来，拐弯走远。 剧组人员开始在路口摆放摄影机，田庄庄先是从镜头看了看，调整好位置，觉得差不多了，才对曹阳比了个OK的手势。 曹阳过来看了一下，立马皱起眉头，说了句，“这地方谁选的？” 田庄庄举下手，“这就一个很简单的镜头，我就随便选了一处。” “谁让你选的这处？我不是说明了吗，要有拐角和坡度，拐角有了，坡度呢？” 曹阳一脚把导演椅踹到，“我要的坡度呢？你把我要的坡度吃了？你是不是因为十年没导过电影，就不知道该怎么取景了？” 他几步走到拐角处的路中间，双手比划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就在这里，要上坡，要有一个大的、肉眼可见的坡度，你别告诉我这个小小的隆起，就是我要的大大的坡。” “镜头语言，懂吗，男主角从下面上来，拐上去，从低到高，从右往左，逆向上坡，预示着他将要面对的很不顺畅，是挫折，是困境。马上给我找，再重新找一个。” 田庄庄悻悻的砸吧了一下嘴，挥手随便指两个工作人员，“你，还有你，跟我走。” 曹阳走到剧组租的小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曹导，这……”副导演李明义赶紧问道。 “收工，明天再拍。”曹阳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司机载着他回酒店了。 曹阳回到酒店房间，过了大约半小时，田庄庄推开门走了进来。 “师兄，喝水。” 曹阳殷勤的倒了一杯水，递给老田。 “骂的很爽吧？”老田接过水杯，喝一口问道。 “辛苦师兄以身入局。” 曹阳对老田竖了下拇指，其实，这一幕叫杀鸡儆猴更准确些，但那样说老田就要跳脚了，不礼貌，不礼貌，嘿嘿。 随着这段时间《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热映，各种相关新闻不断，剧组新加入的工作人员，还有北电来实习的学生，都受到了影响。 他们下意识的认为，田庄庄才是剧组的主心骨，有什么事情就先去找老田，这种苗头越来越明显。 田庄庄发现这个问题后，知道这个情况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以他对曹阳的了解，肯定会把这些人赶走，重新换一批人来。 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仅耽误拍摄进度，还会造成恶劣的影响，是最不可取的方法。 于是老田找曹阳商量，借刚开机之际，主动入局，让曹阳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剧组的话事人。 要不然今天怎么会先拍高尔夫球击打雕像，那一幕其实让副导演拍就可以。就是为了第一幕顺利拍完，第二个场景就借机发挥。 第38章 人设的重要性 董瑄、温郑蓉和车小几个人，虽然是不同年级，但因为都是北电的在校生，被分在了一个房间，自然而然的在剧组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老田的以身入局确实吓到了他们几个，这一下子就打破了之前所有的传闻。 晚上，几个人吃过饭待在宿舍里，聊起了今天的事情。 “妈呀，今天可吓死我了，曹导好凶啊，那可是田导，他当着那么多人就骂，一点面子都没给。”车小感叹的说道。 董瑄倒像是有些高兴，她接话道：“我之前就猜测，上部电影就是曹导拍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你看他直接就敢骂田导。” 温郑蓉点点头，心有余悸的小声道：“这可真出乎预料，我之前有事晚来剧组一天，还是跟田导请的假，根本没跟曹导说，你们说曹导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车小举了一下手，弱弱的说道：“前两天我跟几个学校来实习的学姐出去，也是跟田导请的假。” 温郑蓉跟车小对视一眼，都开始担心曹阳会不会给她们小鞋穿。 董瑄安慰道：“没事吧，我看平时曹导挺温和的，可能是拍电影时才会发脾气，咱们今后小心点，别再做蠢事就行。” “嗯嗯。” 温郑蓉和车小都赶紧点头。 第二天，剧组重新开机，曹阳能感觉到，剧组的精神状态跟昨天截然不同，最明显的是，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有了敬畏，特别是新加入剧组的那些人。 曹阳还是没给刘晔和俞妃红加入戏体验，他想摸摸底，看看他们两人的演技能达到什么程度。 同时，也给剧组其他人看看，别又以为自己走狗屎运，找了两个演技超神的人。 这次拍摄没按电影剧情顺序拍，这部电影虽然也不是太复杂，但毕竟场景还是挺多的，按顺序拍就太折腾了。 同一个场地的所有镜头，包括不同的剧情发生的事，放在一起拍摄。 这也是大多数电影的拍摄方法，要根据演员档期，场地要求，天气，预算等等因素来进行合理安排。 也有例外。 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就是按照剧情顺序拍的，希区柯克的很多电影都是按剧情顺序拍。 曹阳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俞妃红的演技……比较空洞，几乎毫无情绪的起伏。 说好听点，这种自然不做作的松弛感，遇到合适的角色，也就是清冷型的人设，那真演的相当自然，表现极其出彩，无愧仙子的称号。 所以，只要只接这种人设的角色，几乎不会翻车，还能不断的吸引颜粉。 “咔！过了。” 曹阳挠挠头，还真是出乎预料，女主角这里几处的戏份，居然被俞妃红完美的演绎出来了，嗯，应该叫本色演出。 女主角被丈夫打的鼻青脸肿，独自在小房间里黯然神伤，她其实早就看到男主角偷偷进来，但她没有任何表示。 她这里的情绪应该是完全绝望了，心静如水，眼神空洞，爱谁谁吧那种。 跟俞妃红毫不做作的演技，达到了完美的契合！ 这段剧情中，男主角以为这家里没人，就进来当成自己家一样，洗衣做饭修秤，然后去床上睡觉，他不知道女主角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原版剧情中，金老怪还有个恶趣味，男主角在床上看着女主角的画册打飞机，女主角就拉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 曹阳有点了解金老怪的意思，他想表达女主角已经崩溃绝望，对任何事都不再在意和关心——包括男主角此时的行为。 但其实不加入这段也是可以的，揭示女主崩溃绝望的细节很多很多。 曹阳就把男主自慰改成翻看女主的相册，不改也不是加分项，国内上映时还有可能被剪掉，干嘛多此一举。 这里如果从观众的角度，是女主角看向床上的男主角。 但拍摄的时候，其实是女主角看向镜头，然后镜头再拍男主角，等于镜头变成了女主角和观众的眼睛。 俞妃红画了个鼻青脸肿的妆，那双眼睛毫无情绪波澜，大而无神，及其符合女主角此时的状态。 一遍过，完美！ 这里就看出人设的重要性了，你一个没有灵气演什么都一个样的演员，要是专门打造一部契合人设的剧，还真有可能被夸演技。 当然，俞妃红的完美表现，也仅限于刚遇到男主的时候，后面的剧情要求她有一个情绪渐变的过程，估计就有点难为她了。 这段剧情，反倒是刘晔出现了问题。 刘晔半躺在床上，上半身没穿衣服，手里拿着画册，表情有些……羞涩！ 你一个大老爷们羞涩个毛线！ “咔！休息五分钟，再拍一遍。” “刘晔，你看着女主在门口，表情惊讶，震惊，甚至害怕都可以，你那是什么反应？ 你害羞个屁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跑别人家里来了，睡在别人床上，不是被捉奸了！” 还有一句话曹阳没说，你不是女的，就算被捉奸也是害怕，哪有羞涩扭捏的！ 还是没出戏，受之前电影《蓝宇》的情绪影响。 “对不起导演，我的错，我调整一下。”刘晔赶紧说道。 又拍了几遍，总算达到了曹阳的要求。 接下来要拍的，还是发生在这栋别墅里的事，不过剧情上是电影最后的片段，男主角神功大成归来，想隐身就隐身，他不想让人看到，就谁也看不到他。 现在要拍的是饭桌上发生的事，女主和家暴男丈夫面对面吃饭，刘晔就站在家暴男身后，也端着碗吃饭。 俞妃红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着，眼神毫无情绪波动，推了一下盘子，这里要有一个面部特写，小角度俯拍，特别是双眼，是重点。 “咔！” “红姐，你这里可以有些微笑，眼神不能放空，你已经‘活’了，你盼望的男主回来了，就在你丈夫身后，你可以得意的笑，可以不屑的笑，但不能僵硬的笑。” “咔！” “红姐，眼神，眼神。” “咔！” “我……红姐，如果你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从外面回来，你会有什么表情？” “回来就回来呗，还能有什么表情。”俞妃红小声的哔哔。 “什么？” “好的导演，我调整一下。” “咔！” 曹阳深吸口气，做着最后的尝试，“红姐，恐怖片看过吧，里面的女主角或女配角的那种笑，可以诡异一点，你就那样笑。” “咔！” 曹阳无力的坐在导演椅上，放弃了，她演不出那种层次感，降低要求也不行，就连惊悚感都演不出来。 “转场，这些镜头明天再拍。” 何必难为自己，哪有时间在这里磨演技，整活！ 第39章 我还是我 “刘晔，晚上你来我房间一趟，我给你讲一下戏。” 曹阳对正要离开的刘晔说道。 整个剧组凡是听到这话的人，全都心中一震，然后很多老油条不动声色的继续干着手中的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车小用手捂住嘴巴，眼中全是惊讶和不能置信，她看了看曹阳，又看了看刘晔，最后看向同样被惊到了的董瑄。 曹导居然是这样的人？ 刘晔也是浑身一阵，在剧组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导演晚上在房间给演员讲戏，教什么？ 教你怎么发声更好听，教你脸上怎么有更多表情…… “曹导，你误会了，我不是……” “妃红姐，你也来。” 曹阳打断了刘晔的话，又对一旁的俞妃红说道。 很多人舒了口气，估计也有人暗中惋惜，电影圈里，各种爱好的人都有，成分相当的复杂。 晚上，曹阳又把剧本给两人分析了一遍，特别是他们各自饰演的人物，需要一个怎样的心里转变。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给他们俩讲透彻了，只不过今晚要给他们加入戏体验，一是为了加深他们对人物的理解，二是为明天他们的转变做个铺垫。 等明天他们的演技变好了，大家就会想，这是因为导演给他们开了小灶，是导演教得好。 等他们俩走后，曹阳第一时间打开垃…宝贝系统。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412342 可用声望：412342 入戏体验：+0 拍摄电影：《空房间》 男主角：刘晔 女主角：俞妃红 …… 声望大概增长了六万左右，是因为国内的票房吗？ 还是不知道原因，破系统什么提示说明都没有。 算了，先不管这个，先换两个入戏体验再说。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412342 可用声望：212342 入戏体验：+2 拍摄电影：《空房间》 男主角：刘晔 女主角：俞妃红 …… 很好，曹阳毫不犹豫的给刘晔和俞妃红各加一个，起飞吧，我的最佳男女主角！ 晚上，俞妃红睡着后。 恍惚间，似梦似醒，她记得自己好像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个富商，生意做的很大。 她记得刚结婚时，丈夫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不过婚后不久，就暴露了本性，他家暴、虐待、变态还经常夜不归宿。 俞妃红都懵了，自己就那么爱他吗？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被家暴虐待还能忍气吞声？ 只恨自己瞎了眼，找了个什么玩意。 她正懊恼呢，丈夫就回来了，往那一坐，伸出了脚。 俞妃红本能的走过去，蹲下身子就要像平日里那样，给丈夫换鞋。 突然，她一个激灵，自己这是在干嘛？他凭什么让我给他换鞋？我又不是他的奴隶！ “干什么呢？快点。” 丈夫动了动脚，示意她动作快点。 俞妃红的火气一下子上头了，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对这混蛋百依百顺那么久？他还敢对自己家暴虐待！ 他姥姥的！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你一个破商人，算个屁呀，敢这样对老娘！ 俞妃红啊俞妃红，你真是瞎了眼，这种人你也嫁，这种人对你家暴，你竟然还忍气吞声这么久！ 越想越气，俞妃红伸手“啪”的一下，给了坐在那等换鞋的丈夫一个耳光，然后觉得不解恨，反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丈夫明显愣了，像是宕机了一样，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还敢瞪我！ 你他妈的，老娘长这么大，谁敢这样欺负过！ “啪！” “啪！” “啪！” …… 一连甩了对方七八个耳光。 直到这一刻，丈夫好像才突然清醒，也跟着甩了她一个耳光。 俞妃红也愣了一下，你他妈还敢打我！ “啪！” 俞妃红又打了丈夫一个耳光。 “啪！” 丈夫还过来。 “啪！” 甩过去。 “啪！” 还过来。 “啪……” …… 俞妃红呼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觉得自己差点被气炸。 她下意识的双手捂脸，跳下床赶紧跑去卫生间，照镜子看了一下，还好、还好，只是做梦，吓死了。 “看来今天NG太多，被曹阳那混蛋骂了太多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都带入到女主角了。” 俞妃红自语了一句，随后又犯难起来，到底该怎么演呀？情绪？眼神？ “我觉得自己演的挺好的呀，怎么就不行？以前演电视剧都是这样，也没见导演说什么。哼，一定是曹阳要求太苛刻了，说不定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俞妃红往床上一趟，睡觉、睡觉，想那么多干什么。 等她睡着后，又开始了跟“丈夫”互扇耳光。 …… 刘晔骑着摩托车，一家一家的往门上挂传单，过几天门上传单还在的，他就会打开门暂时住进去。 然后帮着这家的女主人洗衣拖地打扫卫生，若是这些空房间里有损坏的物品，他就会帮着维修。 他觉得这就像是家庭的矛盾，他要通过维修来修复这些存在的问题。 游戏人间，乐此不惫。 直到有一天，他进入一家空房间，没想到并不是空的，女主人被丈夫虐待，已经好多天没出过门了。 他顿时起了怜悯心，在这家男主人回来后，狠狠的把男主人暴打一顿。 他能看出来女主人心如死灰，充满了绝望。 不能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有拯救她的使命。 于是，他带着女主人“私奔”了，他要开解她，要让她恢复，要让她振作，要让她自立。 他带着女主人进出不同的空房间，去感受不同房间主人的生活轨迹。 慢慢的，女主人逐渐解开了心结，逐渐变得开朗，逐渐变得坚强。 然而，他觉得还不够，还差一点。 终于，他等的这一点来了，他与她被怀疑谋杀进了警署。 警方通知了女主角的丈夫。 女主人的丈夫通过收买，让他入狱了，女主人被带走了。 他并不害怕，就像他觉得自己在游戏人间一样。 在狱中，他悟了！ 他觉得自己升华了，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女性，他就是女性的保护神！ …… 董瑄、温郑蓉和车小几个人，又在房间里聊起了今天的事。 “曹导要求好严格啊，我觉得妃红姐姐演的还好了，曹导居然觉得都不行。完了完了，轮到我时，我还不得被曹导骂死呀。” 车小心有戚戚的说道。 董瑄点点头，附和道：“曹导确实是好严格，咱们这几天晚上都看的热播电视剧，《像雾像雨又像风》，你们觉得李晓苒在里面的演技怎么样？” 温郑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说实话，我看了她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后，再看《像雾像雨又像风》，有点失望，演技差距有点大。” “对对，我还一直纳闷，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你们也这样觉得呀。 听说李晓苒刚拍完《像雾像雨又像风》，就被曹导选中，去拍《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了，但演技怎么相差那么大……” 车小跟着说道。 董瑄小声的对两人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曹导对演员要求严格，会指导演员的演技，才把李晓苒的演技拔高了那么多？” “我觉得有道理，要不然一个人短期内的演技不可能相差那么大。” “对对，你们看李晓苒的几次采访，记者夸她演技，有意贬低曹导，说曹导运气好遇到她，李晓苒好几次都发火了。” “所以说，曹导对演员严格是有道理的，咱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嗯嗯。” 第40章 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曹阳今天一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去片场的路上，还跟田庄庄吹嘘，昨天是因为电影刚拍不久，刘晔和俞妃红都还没进入状态，今天肯定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老田问了句，“你怎么那么肯定？” 曹阳笑着回答说：“我这些天几乎天天给他们俩讲戏，就算是块木头，也差不多能开窍了，何况是人。” 老田嗤之以鼻，认为曹阳在开玩笑。 要是天天讲戏能让演员开窍，也就没有那么多滥竽充数的演员了。 到了片场，还是继续昨天没完成的拍摄。 昨天耽搁半天时间，曹阳并不担心，只要刘晔和俞妃红超水平发挥，进度只会更快。 曹阳和田庄庄到时，刘晔已经来了一会了，并且主动打招呼道：“曹导，田导，你们来了？今天大家都状态不错，拍摄肯定会顺顺利利的，请收下我的祝福。” 曹阳愣了有十几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太多槽点和疑惑。 今天的刘晔像换了个人，没有丝毫的扭捏，从他脸上再也看不出羞涩，多了自信和阳光，好像一夜间就从《蓝宇》中走了出来。 还有，你是认真的吗？什么叫请收下你的祝福？ 就刘晔现在的状态，还能拍出男主角的那种感觉吗？至少表面上，曹阳想要的一切，都从刘晔身上消失无踪。 俞妃红那里，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她有没有进入状态？ 曹阳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开拍，开拍！ 这边一开机，俞妃红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猛的推了下盘子，盯着吴奇华，神情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咔！” 曹阳皱了下眉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这不对呀。 “红姐，你不要盯着吴老师，你要看镜头。还有，情绪用错了，你已经‘活’了，你盼望的男主回来了，就在你丈夫身后，你要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激动，不是愤怒。” “各部门注意，再来一条。” “咔！” 曹阳忍不住了，声音比之前大一些，“红姐，看镜头，看镜头！不要愤怒，要温柔和幸福，要高兴和激动，不要盯着吴奇华。休息十分钟，调整一下。” 在休息的时候，吴奇华忍不住来到俞妃红身边，小声问道：“俞小姐，我是不是拍戏时无意中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刚才眼神太可怕了，像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俞妃红赶紧摆手，“不是的，没有的事，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只要一拍摄，就觉得…觉得你家暴不对，就有点上头，不好意思，我的错，我的错。” “没事，没事，你可能是有点入戏了，理解，理解。”吴奇华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你入戏上头，也不用这么针对我吧。 老田来到曹阳旁边，对曹阳伸出个大拇指，他是真觉得曹阳有点厉害，俞妃红的演技，他是了解一些的，只能说跟最初的李晓苒不相上下。 今天的俞妃红，虽然一直在NG，但在老田看来，这都不是事，没看到俞妃红的演技进步明显吗？ 以前空洞无神的双眼，现在是满满的情绪变化，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急，拍戏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是李晓苒那么有天赋，你要学会适应。像俞妃红这种情况，才是正常，她已经在进步了，眼神都有戏了。” 老田是会安慰人的。 曹阳可不这样想，总觉得老田像是在揶揄自己。 入戏体验加在俞妃红身上，像是打了水漂，激起了一点点的水花，然后就沉了下去。 那么刘晔呢？ 变化这么大的刘晔，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 俞妃红推了下盘子，脸上全是恨意…… “咔咔咔！” 曹阳深吸口气，压住怒火，“俞妃红，你自己去调整一下，接下来先拍刘晔的戏份。” 他连红姐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曹导，妃红姐没发挥好，你不要发火，要对女性有耐心。” 刘晔笑着在旁边劝道。 曹阳瞥了刘晔一眼，这家伙不对，就他以前的性格，怎么可能敢这时候插话？还有，你一个新人演员，敢在导演发火时插话？ 完了，男女主角都不对劲。 在这栋别墅里，刘晔还有两场重头戏，一场是用高尔夫球打家暴男，一场是名场面，家暴男与女主相拥，而男主出现在家暴男身后亲吻女主。 场记打板。 刘晔一瞬间满脸阴郁，出手果断毫不留情，“啪”的一声挥杆击球，姿势标准，姿态优美。 “咔！” “很好，再来一条，第二次挥杆。” 曹阳眼前一亮，刘晔的表现居然出乎预料的好。 这里要拍三条挥杆的动作，然后拍三次吴奇华被打倒惨叫的镜头，剪接在一起，就是每一杆都把吴奇华打的惨叫倒地。 刘晔第二次挥杆，同样的表情，出手果决。 “咔！” “很好，过了，接下来第三杆。” 刘晔再次挥杆，这次除了满脸阴郁，出手果断，在挥完杆后，还微微翘了一下嘴角，配合眼神的轻蔑，神态拿捏的极其自然。 “咔！过了，非常好！” 曹阳松了口气，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刘晔这边总算没出幺蛾子。 剩下别墅场景的最后一个镜头，曹阳想了想，决定稍微调整一下机位，从俞妃红侧后方拍，这样就避免拍她的表情，变成主拍刘晔。 吴奇华穿着睡衣走过来，问：“你在干什么？” 俞妃红转身，表情还带着厌恶，但由于镜头是从侧身后拍的，就拍不到她的表情。 俞妃红说了她在整部电影中唯一的一句话，“我爱你。” 吴奇华愣神了一下，转身向后看，又转回来，神情由惊讶变的高兴，拥抱住俞妃红，“亲爱的……” 俞妃红伸出左手，刘晔从吴奇华身后走过来，拉住俞妃红的手，双眼像是会说话一样，看着俞妃红，脸上充满怜惜和爱意。 他轻轻亲了下俞妃红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歪着脑袋看着她，像是个老父亲终于看到孩子长大了，眼神里全是溺爱。 “咔！” 曹阳陷入深思，刘晔没按照剧本来演，这里本来是当面牛头人的名场面，被刘晔演成了我家有女初成长的剧情。 但毫无疑问，刘晔这一刻的演技，绝对是教科书级别，没有语言，但眼里全是戏，你能轻易的感受到他想传达的意思。 哪个版本更好先不论，但毫无疑问，金老怪确实是更恶趣味、更变态一些。 如果按照刘晔自由发挥的这一段来说，也很符合剧情。 如果解读成男主是女主的幻想人物，女主已经改变了，敢于反抗家暴男，自己的幻想人物看着自己的变化很欣慰，这完全符合。 如果解读成男主其实在监狱中已经死了，那么后面出现的都是女主的幻觉，女主已经变得坚强，她想象中男主见到自己这样，一定会很欣慰，这也解释得通。 如果解读成男主是女性的保护神，看到女主的改变，他也应该很欣慰。 “非常好，过了！” 第41章 找对方法很重要 按照计划，别墅里的剧情拍完，要转场拍发生在拳击手家中的剧情，因为要拍摄的两个场地挨着，就近原则。 但现在还不能走，卡在了俞妃红这里。 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啦，只要不拍摄，就是温柔可人的知心大姐姐。只要一站在镜头前拍摄，那就是咬牙切齿一脸恨意，表情足够丰富。 怪不得老田都夸她进步明显！ 可偏偏她那丰富的表情用错了地方，这里是重相逢，情绪完全用反了。 曹阳有个模糊的想法，喊来统筹和场记，让他们把今天的拍摄顺序调整一下，暂时不拍重逢后的场景。 先拍摄家暴男把女主从警署带回来后，男主出现前，这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然后再把老田和灯光造型都叫过来，让他们根据统筹调整的顺序，做出相应安排。 老田这里还好安排一些，根据筹备电影时设计好的镜头，稍微调整一下就好，灯光和造型就要花点时间了。 “我刚才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好久。” 老田直接提着个马扎，往曹阳旁边一坐，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幽幽的说道。 “啊？”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 “嗯？” 老田转过头，看着曹阳，很认真的说：“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能用老经验来否认新事物，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哦？” 曹阳都懵了，他在这里正思考着拍摄的事情呢，老田这是怎么啦？ 你说的啥呀？ “我早上在车上还对你说的话不屑，我道歉，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咦？” 曹阳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都把我说懵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田吐口气，又咂了咂嘴。 “等我禁导结束了，再拍电影也要跟你学一下，提前十几二十天，甚至是一个月两个月，就专门给男女主角讲戏。 就像你说那样，天天给他们讲戏，就算是块木头，也差不多能开窍了，何况是人。” “不是，老田，别、别，我开玩笑的，你……” “在拍《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前，你是不是专门飞到鲁东岛，给李晓苒讲了很久的戏？” 曹阳张了张嘴，觉得无可辩驳。 “在拍这部电影前，你是不是连续给刘晔和俞妃红，讲了很久的戏？” 曹阳很想反驳，但反驳不了。 “李晓苒最后怎么样？柏林影后！” 曹阳低下了头，师兄，这都是误会。 “刘晔呢？今天那演技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曹阳抬头看向老田，欲言又止，师兄，我…… “就算是没有天赋的俞妃红，今天虽然一直在NG，但是那饱满的情绪是做不得假的，那灵动的眼神，那还是以前的她吗？” 老田越想越有道理，越说越觉得自己找到了诀窍。 他们这一代导演，一般都是开拍前给演员剧本，最多就是开拍前搞个剧本围读，就算完了。 在拍摄时，发现演员演的不好，才会现场稍微讲一下戏，但大多也就讲讲要拍的这段该怎么演，要用什么情绪。 老田还在感慨，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开拍前把主演演员找来，像给小学生讲课那样，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反复讲，让他们理解角色。 那样演起来至少心里有个谱。 说句夸张点的话，这些演员很多在文化程度方面，也就比小学毕业的学生强点。 最多也就相当于初中生。 他们很多从小就开始学文艺之类的东西，学习可想而知，都是参加艺考考上来的。 虽然不绝对，但也代表大多数。 你让他们自己理解电影的内涵，然后演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田觉得自己悟了，还是曹阳牛逼，第一部电影就开始这样做了。 “师兄，我……” 曹阳觉得自己说不清了，但是一想，算了，提前给演员讲戏，让他们了解这部戏要表达什么，肯定是有助于他们的表演的。 既然这样，有什么可解释的？有什么好阻止的？ 就这样吧。 等重新调整好的一切就绪，再次开拍。 家暴男给盆栽喷洒了水，来到女主旁边坐下，笑着说：“你喜欢的那个盆栽，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照顾的很好。” 在这个镜头里，俞妃红仅仅只是坐着，就把一个恨自己丈夫的怨妇形象，演的活灵活现。 看吴奇华给盆栽浇水时不屑，吴奇华坐在她身旁时，她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一下，并把身体也转了过去背对着，可以从她神情中看出，她想离吴奇华远一点。 “过了，很好！” 曹阳都有些激动了，看吧，俞妃红也是能一条过的！ 然后，他就看到老田向他伸出大拇指。 我去，师兄，你听我说……唉，好吧，你更不可能听了。 这里也用了镜头语言。 女主被强迫带回来，身上的衣服也从原来的粉色彩色，又变回了黑色和灰色，用来寓意女主的内心变化。 所以，也别抱怨观众看不懂你的电影，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给观众看的。 难道观众看的时候，会想到女主换了黑色衣服的寓意？ 难道这里不换黑色衣服会影响剧情？ 怎么可能！ 接下来的两场拍摄，那是出奇的顺利，俞妃红的动作、神态、情绪全都非常到位，细节拉满，全是一条就过。 老田看俞妃红的眼神都变了，这他妈突破天际的反差，能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景，是家暴男跟女主的对手戏，是今天调整后的最后一个镜头。 算是全剧中较长的镜头，突显女主的转变，需要两个人都情绪饱满，不容易拍摄。 做好准备后，场记打板。 吴奇华拽了一下躺着的俞妃红，俞妃红不耐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吴奇华愤怒的说：“我一直都不想开口问，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吴奇华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抓住俞妃红的双肩，俞妃红抬头看过来，她的眼里全是憎恶和仇恨，看的吴奇华愣了十几秒，没接上。 “对不起导演，我的错、我的错。” 吴奇华赶紧说道，他刚才一瞬间被惊住了，实在有点不能接受，一个演技平平老是NG的演员，突然就超神发挥，那演技根本就不像演的。 重新开始。 “我一直都不想开口问，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吴奇华抓住俞妃红双肩，愤怒的问：“你跟他发生了关系是吧？你们用了什么样的姿势？告诉我，告诉我！” 在这里曹阳改了一下，金老怪的这一段，家暴男的手伸进女主下面的动作，还有他的表情，真的很变态。 俞妃红不屑的看了吴奇华一眼。 就这一眼，明知道是演戏，吴奇华还是出奇的愤怒，他扬起巴掌就打过去。 这里本应该是俞妃红挨了一巴掌，接着反击过去。 但俞妃红没按剧本来，她眼疾手快的抓住吴奇华打来的手，抬起下巴微微咬着牙，眼神里带着种高傲和果决，右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在吴奇华脸上，把吴奇华的道具眼镜直接打飞。 要说还得是老田掌镜，曹阳刚摆手想提醒，就见老田已经架着摄像机怼脸拍了，直接给俞妃红一个十几秒的大特写。 这是之前没有规划的镜头。 这一场戏演出来的效果，够俞妃红吹一辈子了。 第42章 老田说得对 今天的拍摄，总结起来四个字，跌宕起伏。 俞妃红拍摄调整顺序后的镜头时，那是得心应手，完全超水平发挥。 但拍完这些，免不了要拍她之前NG了无数次的吃饭场景。 大家一开始都以为俞妃红开窍了，演起来就像喝水吃饭，简直没一点难度，有些剧组的老人甚至想起了当初的李晓苒。 心里不免啧啧称奇。 然而，俞妃红再一次刷新了大家的认知，那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NG！ 曹阳都懵了好半天，姐姐，你入戏体验经历了什么？难不成入了个假戏？ 到最后，实在压不住怒火了，曹阳直接开喷。 “俞妃红，你怎么回事？高兴会吗？压抑的兴奋不会，难道笑一下也不会？你自己说说，你浪费了大家多少时间，笑，笑，笑一下就这么难？你噘嘴瞪眼给谁看呢！” 其实，这个镜头真不难，只需要推一下盘子，这是推给丈夫后面的男主的，然后脸上忍不住的高兴，哪怕是笑出来都行。 多简单。 可俞妃红只要推一下盘子，之后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咬牙切齿，就是笑不出来。 俞妃红也觉得自己有毛病，还是大病。 她只要看到吴奇华，脑海中就全是对方在梦里跟她互扇耳光的画面，心里的火气就压抑不住，就忍不住想打人。 所以在拍跟吴奇华对抗的剧情时，那是相当的入戏，拍起来得心应手，简直毫无难度。 俞妃红被骂还没说什么呢，就有人站出来鸣不平了。 “曹导，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妃红姐笑不出来，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不应该骂她，作为导演，你应该关心一下妃红姐为什么会这样……” 刘晔还在喋喋不休呢，就被副导演李明义打断了。 “刘晔，你住口，导演在给妃红讲戏呢，你插什么话，赶紧过来，咱俩去对一下戏。” 然后，李明义搂着刘晔的脖子，就把他强拖走了。 李明义不了解刘晔，他还真怕这家伙是个愣头青，刚才无缘无故的插话，万一曹阳骂他多嘴，他反过来跟曹阳吵起来怎么办？ 到时候真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怎么处理？ 开掉吧，还要重新找男主角，会极大的影响拍摄进度，一堆麻烦事。 不开掉吧，曹阳的导演权威还要不要？今后还怎么管好剧组。 刘晔被拖走后，全场静的可怕，没人敢说话。 “他入戏了，受剧情影响，真把自己当女性保护神了。” 田庄庄说了一句，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化解一下眼前的尴尬。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听一个女生小声跟着说道：“今天灯光师傅跟车小开了句玩笑，被刘晔听到了，他差点跟灯光师傅打起来。” 当然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董瑄她们三个都是学生，虽然还没到自己的戏份，但每天都跟来学习。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灯光师助理给她们讲了几个荤段子，这在剧组是很常见的事情。 董瑄她们还好，是北电的学生，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就仅限于跟她们开开玩笑，讲些荤段子逗一下乐。 要是换成其他的特约或小配角，私底下别说逗乐了，直接上手的都大有人在。 就算这样，基本上也没人敢声张，她们好容易得到个角色，哪敢得罪剧组的工作人员。 当时，刘晔就在旁边，听到了这些荤段子，直接怒斥灯光师助理不尊重女性，让对方下不来台。 灯光师助理当时没吭声，刘晔是男主角，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谁知刘晔不依不饶，非逼着让他给车小她们道歉，由此差点产生肢体冲突。 曹阳私底下了解事情经过后，这个头大啊。 这他妈入戏体验后，就没一个正常点的。 俞妃红还好，只要不拍戏，跟吴奇华也能有说有笑，没有任何问题。 但只要一开始拍摄，好家伙，就跟和吴奇华有深仇大恨似的，那是一点笑脸都挤不出。 也不知道她的入戏体验经历了啥。 刘晔就更玄乎了，前一天还深陷《蓝宇》中不能自拔，入戏体验后，那是相当干脆利落的从《蓝宇》中出戏。 只不过，他入戏的对象换成了《空房间》，他在现实中会下意识的保护女性，成了别人眼中的“愣头青”。 结合李晓苒的情况，曹阳总算是总结出了一点点的规律。 李晓苒入戏最深，都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刘晔的入戏，有一点点影响现实，不深，这个其实好解决，估计休息一个月，就能不受影响了。 俞妃红的入戏体验，没有影响现实，仅限于拍电影时才会有点影响，还不是全部。 李晓苒之所以入戏太深，是曹阳自己整活太厉害，把人精神都差点弄崩溃，一个入戏体验下去，戏里戏外都有点分不清。 刘晔的情况，应该是他之前就入戏了《蓝宇》，精神很脆弱，但没到快崩溃的程度。 俞妃红完全是个反例，不整一点活也不行，看看俞妃红就知道了，都不知道她入戏体验都体验哪去了，完全就是乱入戏。 总结，下次再加入戏体验，一定要整点活，要让对方的精神受到影响，产生波动，但也不能太深，比刘晔的情况好一点就行。 现在的问题是，俞妃红这个反例该怎么办？ 超神的地方是真超神，垃圾的地方是真垃圾。 要不再加个入戏体验试试？ 曹阳忍不住的有些心动，俞妃红现在算是精神有波动了吧？ 应该是吧？ 嗯，看她拍戏时的反应，应该是的。 那就试一试？ 试一试！ 曹阳说动了自己。 老田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道：“我分析了一下，俞妃红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嗯？” 老田，你又分析出什么了？ “她年纪大了，理解能力不行，太笨，不如刘晔，还是给她讲戏讲的太少了，她没完全理解。” “啊？” 老田，可不能瞎说。 “就俞妃红这状态，今天估计也拍不成了，你等下再给她讲讲戏，就讲后面这段，明天看看效果。” “这……好吧。” 曹阳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算什么？要是今晚给俞妃红再加个入戏体验，明天她超神发挥…… 唉，老田啊，不是弟弟有意坑你…… 第43章 他回来了 晚上回到酒店，曹阳先把今天的工作总结写好。 哪些是完成的，哪些是没完成的，没完成的会不会影响明天的拍摄进度，要不要调整，这些都要理清楚。 为什么经常在网上看到剧组加班拍摄的消息？ 其实一部电影拍摄前，导演和统筹结合演员的档期和其他一些因素，已经把每天的拍摄任务制定好了，完不成就要加班拍摄，不然就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不仅仅是要重新制定计划的事。 比如今天的拍摄，因为俞妃红的原因，有好几个镜头都没法完成。 一般情况下，肯定要加班拍摄，然后剧组工作人员心里不爽，俞妃红就会吩咐自己的助理或经纪人买夜宵，给剧组加餐，这是通常做法。 但事实是这几个镜头没拍完，也没加班拍，那怎么办？ 挪到明天？明天的计划怎么办？一些通知了确切日期要进组的演员怎么办？让他们晚点进组？ 或者把没完成的镜头放在最后补拍？那跟俞妃红演对手戏的演员怎么办？最后还要再来一趟专门补拍这些计划内的镜头？ 工作人员呢？他们有些不是签的部约，是按天给钱的，人家干完活拍屁股走人了，后面要补拍时，说不定又签到别的剧组去了。 所以才会经常听到剧组加班的消息。 幸好曹阳这边好一点，也容易处理一些。 剧组的工作人员要么是青影厂的人，体制内嘛，只要不是老油子，领导发话让你加个班，你敢龇牙？还要不要进步了？ 要么是北电的学生，这些都是实习生，免费的牛马，他们还巴不得在剧组多待几天呢。 其他的演员，要么新人，要么学生，要么客串，谁能有意见？ 唯一有一点点麻烦的，是跟俞妃红演对手戏的香江演员吴奇华，俞妃红已经道过歉了，人家已经笑呵呵的表示，没事。 再说了，曹阳现在也不是无名小卒了，在别人眼中，他也是拿了两个银熊的名导了，就剧组里这些小卡拉米，只要老田不带头闹意见，谁敢？ 在这一点上，就不得不提两个鼎鼎大名的牛逼人物。 香江墨镜王，仅有个剧名，在没剧本的情况下，就敢拉个剧组，想到啥拍啥，想不到就拍风景，今天拍了，明天觉得今天拍的不行，那就废掉再拍。 卡车司机卡梅隆，他敢用十来年时间拍一部电影，投资商都给干破产了。 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干？说穿了还是因为他们的名气，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之后都会身价大增。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电影能挣钱。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利益，像墨镜王和卡车司机，明明这么“恶劣”，为什么还不缺投资？ 利益使然，有利可图。 完成工作，曹阳临睡前，决定给俞妃红再叠加个入戏体验。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412564 可用声望：212564 入戏体验：+0 拍摄电影：《空房间》 男主角：刘晔 女主角：俞妃红 …… 声望比前几天多了一点点，变化不大。 还能换两次入戏体验，曹阳干脆都换了，反正这破系统就这一个能力，留着也没啥用。 给俞妃红加一个。 大姐，超级小宇宙，爆发吧……嗯？ 没加上？ 为什么？ 再加一下试试。 然后+2变成了+0. 卧槽，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加不上，再加就变成了直接加两个？ 是再加一个入戏体验还搞不定俞妃红，还是第二次加要加倍才行？ 破烂玩意，也没个说明。 再叠加这两个，妃红仙子直接就是三次入戏体验了，她不会有事吧？ 曹阳心里忐忑不安，又不能半夜去敲妃红姐姐的门，还真有点担心。 俞妃红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穷，住在新界将军澳，父亲是一家小作坊的会计，母亲则重病在身，不能工作，全家挤在一间不到30平的小房子里。 咦，我的出身怎么会这么惨？ 俞妃红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被压了下去，重新陷入回忆。 她还算幸运，因为长得漂亮，在街上被星探发现，出演了一部电影，一下子变的小有名气。 接着，就有个豪门二代看上了她，对她展开激烈的追求。 那可是豪门呀，在香江，大多数女星成名后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 俞妃红也不例外，没抵挡住对方的金钱和浪漫攻势，直接沦陷了。 男人都一个样，婚前甜言蜜语，婚后爱答不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没什么。 关键是这富二代结婚了还不收心，不仅在外面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回到家一不顺心就家暴虐待，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 时间长了，俞妃红精神几近奔溃，心若死灰。 幸好他出现了。 他带她走遍整个城市，寻找暂时无人居住的空房间，去经历不同的人生，去发现生活的美好，她的心重新开始有了活力，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有一天，他们进入一个空房间，发现户主是位老人，不幸的是老人已经去世了，只有一条狗陪在身边。 他们给老人安葬，给老人的子女打电话通知。 然而，老人的子女回来后，却认为是他们谋害了老人，打电话报了警。 俞妃红最不愿见到的事发生了，虽然老人的死跟他们没关系，但她的家暴丈夫把她接走，并行贿，把他送进了监狱。 俞妃红又一次心若死灰。 然而想到他，想到他的开导，想到他的鼓励，想到他的一切……她重新变得坚强，并学会了反抗，她不再屈服于丈夫，她是完整的人，而不是谁的附庸傀儡。 今天是俞妃红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他回来了，就在这间房子里。 她照着镜子，曹阳的脸庞出现在她身后的镜子中。 …… 俞妃红睁开眼，只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喜悦。 她不由自主的从床上下来，就那样赤着脚走到镜子前，一直盯着镜子看了一分钟，才缓缓伸出手，往自己旁边虚空中摸了一下。 一时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你来了，是吗？” 喃喃自语一句，俞妃红随后甩了甩头，又自嘲的笑了笑。 “我真是病了，脑子里怎么全是他。” 然后对着镜子次牙咧嘴一阵子，恶狠狠的说道：“呸，你个混蛋，说我演技差，还天天骂我。” 第44章 倔强老田 曹阳心里装着事，一大早就来到剧组，坐在导演椅上，不时地向外张望。 俞妃红到来的那一刻，曹阳竟然有些紧张，他忍不住盯着俞妃红看了起来，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变化。 有人打招呼，俞妃红会笑着点头示意，还主动跟老田和刘晔打了招呼，又对吴奇华说了些感谢的话。 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的知心大姐姐。 但是，她跟周围一圈人都有说有笑的，唯独到现在为止，还没理曹阳。 昨天骂了她那么多次，这是生气了？ 只要没出意外就好。 似乎看起来很正常。 曹阳现在是既期待又担心，期待入戏体验有用，又担心入戏体验太有用，两个啊，加起来都三个了，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继续昨天的拍摄。 吴奇华扮演的家暴男吃了一口米饭，夹着菜说道：“你怎么这么开心？别笑了，快吃吧。” 俞妃红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低头，又抬头，脸上的笑容没那么多了，但两只大眼睛里全是柔情蜜意，情绪是一个逐渐递进的过程，但又不让人觉得突兀。 点点头，小口吃了点米饭，慢慢的嚼着，压抑着兴奋的脸上，还带着一点羞涩。 “咔！” 曹阳喊了一句，忍不住向老田看去。 老田也一脸惊讶的看了过来。 这还是昨天那个拍摄这一幕时，一直NG的俞妃红？ 这他妈一颦一笑，一个举动都像会说话一样，能够清楚的传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老田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好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过了，准备下一场。” 接下来，就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 镜头会从吴奇华的头顶，俯拍两人吃饭的情景，并且镜头正对着俞妃红的脸，俯拍表情，刻意制造点诡异的气氛。 “各单位注意，开始。” 场记把记录场次、镜次等内容的场记板，在镜头前展示，然后“啪”的一声打下。 吴奇华说道：“真奇怪，我觉得从昨天开始，这里就像有人似的。” 俞妃红这次还是微微挑了挑嘴角，没像上个镜头那样低头控制表情，而是推了下盘子，眼睛看着吴奇华身后，像是再说，你吃! 本来一个应该是诡异的镜头，这一刻却带着三分爱意，五分诡异，还有两分幸福感。 “咔！” “过了。” 这次就连剧组的小透明董瑄她们几个，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妃红姐像变了个人似的，昨天这两个镜头怎么拍都过不了，今天竟然都是一条过？” “导演是不是放低要求了？” “姐姐，这怎么可能，昨天妃红姐拍时，一直都是愤怒的情绪，刚才的镜头，我都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又不恐怖，只感觉她好可怜，不知道为什么。” “嗯嗯，我也是这种感觉，听说曹导又给妃红姐开小灶了，曹导真厉害！” “是啊，我才发现，曹导是真牛，你看刘晔和现在的俞妃红，这演技都被曹导指导的出神入化了。” “什么时候曹导能指导一下我的演技就好了。” “嗯嗯，我也是，我也想要曹导指导。” “太羡慕俞妃红了。” “我也是。” …… 又拍了剩下的几个镜头，俞妃红像是戏神附体一样，不管是什么场景，只要拍对手戏的演员不出错，她全都能一条过。 曾跟随曹阳一起拍过电影的老人，全都不由得想起了李晓苒李一条。 当时李晓苒也是这样，像开了挂一样，不管什么场景，只要在镜头前，就像是剧本里的人物活了过来一样，简直不像演的。 “过了。” 仅用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把昨天耽误的镜头全拍完了，照这个状态，今天说不定不用加班，就能追上进度。 别墅的剧情完全拍完了，接下来要换场景。 俞妃红看似不经意的走到曹阳身旁，用手缕了下头发，见曹阳看过来，就微仰着下巴，语气像是考了一百分忍不住炫耀的孩子。 “怎么样？我这演的还行吧？” “不错！” “真的？” “真的。” “哼！” 俞妃红一甩头发，昂首挺胸的走了。 曹阳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来给我炫耀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这边俞妃红刚走，那边老田就走了过来，拉着曹阳边走边说话。 “你有没有发现？经过你昨天的又一次讲解，俞妃红这么笨的人，在理解剧情后，演技都能脱胎换骨，你说，我把你的理论整理后，咱们推广好不好？” “不好！” 曹阳几乎是脱口而出。 田庄庄疑惑的看过来，随后恍然道：“你是怕别人把这方法学会，你就不能……嗯，理解，理解。” 你理解个锤子！ 老田，你可是大导演，可不能这么弱智！ 要是拍戏前给演员讲戏就能让他们演好角色……想想也不可能啊。 虽然找演技好和理解力好的演员，开拍前给他们讲讲戏，让他们理解导演意图，真有可能拍出一部好剧。 但那只是有可能，并不是绝对，限制条件太多了。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导演对这个剧本的理解，本身就有问题呢？” 曹阳叹了口气，干脆直接说道：“我直白点说吧，如果导演是傻逼呢？难道演员要听一个傻逼在那胡扯，然后还要听傻逼的指挥，拍出一部傻逼剧？” 老田沉默了，还别说，这样的傻逼导演还挺多。 一直快走到目的地了，老田突然来了一句，“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但我还是坚持认为，你的方法值得推广。” 曹阳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师兄，你马上要解禁了，等你解禁后，就按照这个方法拍部电影，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好。” 推广？怎么可能！ 如果真心想拍好一部文艺片，用几个月的时间，专门给演员讲戏还有可能做到。 但是，等明年《英雄》一出，国内商业电影如雨后春笋，逐渐萌芽发展，开始了野蛮生长，并慢慢充斥整个市场。 从而，使市场也急剧扩张，反哺商业电影。 整个娱乐圈浊水横流，乱象横生，充满了浮躁。 试问，有哪一部商业电影能做到，让导演专门给演员讲几个月的戏？ 商业电影需要演员出众的演技吗？ 只要观众看了不出戏，也就差不多够用了。 甚至，在野蛮生长阶段，哪怕没有演技，只要足够出名，只要粉丝够多，只要能带来热点，就能做主角。 这些怕是老田想破脑袋，也预料不到的事情。 第45章 拍摄完成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不论是刘晔，还是俞妃红，对角色的诠释精彩至极，两人像是相互飙戏一样，只要是两人的对手戏，就能让人看得大呼过瘾。 老田看得感受颇深。 不止一次的在曹阳面前唠叨，现在的导演都太浮躁，没有耐心。 只要能静下心来，给演员认真讲戏，连俞妃红这么笨的人，都能跟刘晔飙戏了，还有什么演员不能演好？ 曹阳笑笑不说话。 老田，你怕是还没遇到后世的小花和小鲜肉，到时候你就会再次感慨，这世界还真有他妈教不会的演员。 剧组的拍摄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为此，曹阳又调整了几次计划。 刘晔又有了一个新绰号，除了背地里被叫做“愣头青”之外，很多人都开玩笑叫他“六婶”。 “六婶”者，“刘神”也。 一是他有时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病。他最见不得女性受欺负，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会出头，这也是他“愣头青”的由来。 二是拍戏是真神，那灵动的眼神，那邪魅的笑容，那时而收敛时而张狂的肢体语言，把一个似乎有大病的男主角，演的活灵活现。 就这样到了月底，统筹一算，竟然只剩下监狱里的剧情没拍，其他的都提前拍完了，比原计划提前了半个月。 同时，有两个消息传来。 一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放映，票房每天只有十来万了，市场上早就充斥着大量盗版碟片，估计再过几天，连十万都保持不住。 候可明打来电话，问曹阳要不要申请延期。 到现在为止，电影的票房已经超过了2400万，但不延期的话，很难超过2500万。 这绝对是票房大卖了。 曹阳犹豫了一下，票房潜力已经没了，但只要延期放映，稍微操作一下，就过3000万了。 一般情况下，肯定是申请延期放映，让票房上3000万的，国内现在有几个3000万大导？ 候可明又接着说，中影曾暗示，可以对外宣称票房是3100万，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了，早期的电影大都会虚报一些。 他直接告诉了曹阳，当时就拒绝了中影的提议。 他解释，3100万虽然听起来噱头十足，但你又不是商业片导演，不需要3000万大导的虚名。 另外，影片已经报名了今年的金吉，金吉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票房太高的电影，第一轮就会直接筛选出去，不让参评几大奖项。 就现在的票房，按照金吉的尿性，恐怕都进不了第一轮。 不过，只要票房不过3000万，学校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最重要的是，学校要树立你的个人形象，不会让你的履历有虚报票房的污点存在，这算是个隐患。 曹阳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侯老师做得对，咱就不延期了。 第二个消息是李晓苒来探班时说的。 第73届奥斯卡的结果出来了，《卧虎藏龙》拿了最佳外语片，最佳原创配乐，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摄影四个奖。 尤其是最佳外语片，这是华语电影首次拿到此奖项。 即便是最重要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没拿到，但十提四中，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这部电影是李按导演生涯最重要的转折点，使他在国际影坛地位大涨。 对三个主演也是如此。 虽然在后世看来，好莱坞只是一群犹太资本的游戏，文化输出的工具，但在新世纪初，好莱坞还是电影人向往的地方，世界的电影中心。 晚上，李晓苒躺在曹阳怀里，平复了一阵气息，才悠悠说道：“国际章现在得意的很，她通稿里全是在跟某某国际大牌的接触，说某些好莱坞剧组对她很感兴趣，都不提我了。” “提你干嘛？接着跟你对骂，相互明嘲暗讽？” “我咬你。” “疼疼。” 曹阳龇牙咧嘴的直抽冷气，赶紧安慰。 “别太在意，华人想打入好莱坞哪有那么容易，除非像程龙那样，先以功夫巨星的身份进去，再自己组局，不然，怎么可能会给你主角。” 拍了拍臀儿，接着道：“总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只要知道，那是白种人的天下就行了。” “但别人不这样认为呀，制片人张卫平那白痴直接在媒体面前放话，说他们准备请一个国际女星来演一个重要角色，他看国际章就不错。” “那就让她演呗，又不是女主，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过争一争也好，现在媒体把你俩放一起比较，国内就你俩的风头最足。” 李晓苒笑了起来，言语中颇多小骄傲。 “那倒是，我那经纪人，张姐，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去柏林前，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好多大牌都不带搭理的，现在好多大牌跟她接触，想签下我。” “那肯定，你现在欧洲的知名度，比国际章都大，都被吹成了文艺女神。” “什么叫吹成文艺女神？你会不会说话。” “吹不好吗？” “不好。” 然后李晓苒龇了龇牙，“这样好不好？” “你不龇牙就挺好。” “呸！” 李晓苒挺忙的，随着电影在欧洲大规模放映，她的知名度确实在不断增加，MK2趁着热度，买通稿把她吹成文艺女神，以便能多收割点票房。 一些欧洲的品牌纷纷伸出橄榄枝，想要她的代言。 可惜索尼经典为了避开奥斯卡颁奖月，同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为《卧虎藏龙》攻略奥斯卡，没有在北美安排上映《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不然，说不定李晓苒会更火一些。 要是北美票房不错，倒是真有可能跟国际章争一争。 第二天李晓苒就走了，曹阳继续拍摄最后的场景。 监狱，在香江也叫惩教所，看守人员级别不同，叫法也不同，周一卫扮演的是惩教助理。 原版中，这个角色被演的像鬼子进村一样，周一卫是另一种诠释。 牢房里看不到男主角，周一卫开门，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里观望，接着才直接走进去扭头观察。 不错，这才像个正常人。 最后的镜头是刘晔在手上画了一只眼睛，随着他的手移动，视界也开始变动，然后他就神功大成，只要他不想让人看到，别人就看不到他。 这里其实有点宗教意味了，用眼睛画在手上的方式，来表现男主的蜕变。 佛教有个人物叫白度母，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之一，她双手和双足各生一眼，脸上有三眼，因而又称为七眼佛母。 人们总爱求助于她，故又称为救度母，象征着诸佛之法力与尊严。 这里也能呼应，女主被家暴男带回去后的蜕变，遇到男主后被救赎和赋予了尊严，也就是电影的主旨，女性的抗争与尊严！ 至此，《空房间》所有镜头，拍摄完毕。 第46章 我什么都行 曹阳让统筹再次核对一下，因为刘晔和俞妃红的超水平发挥，导致后来进度赶的飞快，不得不调整了好几次拍摄计划。 真应了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确定没有问题后，曹阳拿起扩音器，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我宣布，《空房间》正式杀青！” “哇……” “杀青啦！” “哈哈……” 剧组的演员拍完自己的戏份后，除了北电的学生，只剩下刘晔、俞妃红两个主角，其实俞妃红的戏昨天就拍完了，她没走。 现在剧组除了一开始的工作人员，以年轻人为主，每个岗位都有北电的实习学生，还有北电的五个演员，也都留在了最后。 既然年轻人居多，就显得很热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再也不信所谓的传言了，在剧组，只要拍摄时，哪怕是田庄庄，都要听曹阳的。 现在谁还敢在他们面前说曹阳是挂名导演，他们或许会轻蔑一笑，不屑于理你。 但谁要是说曹阳是走了狗屎运，遇到李晓苒才拿的银熊，他们绝对会吐你一脸唾沫。 这事太震撼了。 亲眼看着俞妃红和刘晔的演技，在曹阳的指导下，从频频出错到超神发挥。 特别是俞妃红，她的演技怎么样大家都有数，但在曹阳的骂声和不断开小灶下，简直脱胎换骨，不是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 曹阳会调教演员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形成不可磨灭的印记。 “晚上聚餐，走公账。” 曹阳拿着喇叭又加一句。 “万岁……” “曹导威武。” “曹导我爱你。”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声。 剧组静了几秒钟，随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曹阳随后对副导演李明义吩咐道：“杀青宴等回京城再搞，就定在后天吧，你等下跟程老师商量一下，只要是参演的全都通知到，规格可以高一点。” 想了想，又道：“别忘了知会索尼经典和MK2一声，就说我又完成了一部电影的拍摄，可能会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如果他们感兴趣，可以再过一个月左右来参加看片会。” 这次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里面肯定没有像谢非那样真正的自己人，单凭学校的力量或许够用，毕竟国师曾两次拿过威尼斯的金狮，这人脉关系大了去了。 但为何不加个双保险呢？文艺片的辉煌和影响力，也就这几年了，赶紧多撸几个奖项才是明智之举。 陈凯哥一个戛纳金棕榈，就能吃一辈子，谁敢说老陈不是顶级大导演？ 国师为什么是国师？是因为人家手里有一个柏林金熊和两个威尼斯金狮。 其实，国师是有很大希望刷满欧洲三大的三金的。 当时《一个都不能少》先报名的戛纳电影节，电影开篇有个学校的升旗仪式，戛纳说这政治意味太浓，让老谋子修改一下。 戛纳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他们想把金棕榈给老谋子，但又怕被人攻击是替华夏政府作宣传。 他们的意思就是你把升旗仪式哪怕模糊一下，镜头里只要别出现那五颗星星，金棕榈就是你的了。 谁知人家老谋子就是刚，想让我模糊化国旗？你们这帮傻逼，他妈的想屁吃！ 老子不跟你们这帮傻逼玩了，撤片！ 于是在主竞赛入围名单公布前几天，国师直接宣布撤回该片，并向戛纳国际电影节发表了公开信，表达自己的抗议。 随后，转头就把电影送去了威尼斯电影节。 然后，威尼斯第二次把金狮奖给了国师。 就这样，国师错过了三金大满贯。 要不然，凭欧洲三大的三金大满贯，国师的影史地位不知道要拔高多少，历史上一共才三个人而已，国师差点成了第四人。 但就算这样，国师还有个欧洲三大次一点的大满贯——评审团大奖！ 1991年，第4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大奖——《大红灯笼高高挂》。 1994年，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大奖——《活着》。 2000年，第5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大奖——《我的父亲母亲》。 一个柏林金熊，两个威尼斯金狮，三个三大的评审团大奖，这艺术成就，国内的导演怎么比？ 晚上的聚餐，因为年轻人居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 曹阳先带头举杯，“今天不是杀青宴，是咱们的内部聚餐，大家都是北电人，这里还有不少是我的学长学姐，你们把我当成普通的大三学生就行，不用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刘晔撇嘴，那我走？ 董瑄也撇了撇嘴，还把你当成普通大三学生，谁敢……咦？卧槽，车小你要干什么？ 只见车小端着杯子走到曹阳身边，直勾勾的看着曹阳，挺了挺…好吧，没挺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满脸笑意。 “多谢学长给了我这难得的机会，也多谢学长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学长没事多想着学妹，多给学妹机会，我什么都行的，这杯我干了。” 呸！ 董瑄轻微的哼了一声。 车小啊车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别以为你跟曹阳碰杯子的时候，小拇指故意勾他的手背没人看到，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看人家温郑蓉……温郑蓉你想干什么？ 车小刚离开，温郑蓉也端着杯子走过去。 同样毫不掩饰的微笑着看着曹阳，那神情简直就是迷妹看到偶像，眼神里水波荡漾。 “叫你曹导有点太正式，我是97级的温郑蓉，比学弟你大一级，马上就毕业了。很荣幸能在毕业前认识学弟，谢谢学弟给学姐这个机会，今后学弟有任何吩咐，只要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她在说道“任何”时，还故意顿了顿。 董瑄咬了咬牙，她虽然才大一，但演员这行业的残酷还是有所认识的。 大家同样年轻，演技也差不多，在没有特殊加成的情况下，凭什么选你？ 所以你凭借的是什么才能得到这个角色？ 即便是你比别人漂亮，得不到的漂亮和能得到但长相还不错的，别人会怎么选？ 所以演员这行业，能混出头的，没一个单纯的小白花。 没犹豫多久，董瑄也拿着酒杯找曹阳敬酒去了，她本来想学车小和温郑蓉那样，用会说话的大眼睛崇拜的看曹阳。 无奈学不来，只能使劲堆砌笑容。 举起酒杯，脑子一蒙，仰头直接干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呢，干脆破罐子破摔，笑的有些僵硬，“学长，我干了，你随意，我也什么都行。” 随后，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落荒而逃。 第47章 关系调动 俞妃红饶有兴奋的看着几个小女生去找曹阳，她端着杯子来到田庄庄跟前，碰一下老田的酒杯，眯着眼看着曹阳的方向。 “田导，听说你的关系已经从北影厂转到北电去了？” 老田抿了一口酒，边夹菜边说道：“没错，当老师其实也挺好。” “曹阳都把你当成他的御用摄影师了，你还有时间参与教学？”俞妃红有些诧异的问道。 “去去，谁是他御用摄影师了？” 老田咯吱咯吱的嚼着菜，咽下去才说道：“再说了，我就算待在剧组，就不能教学了？我可以让他们轮番来剧组实习，参与实践比干巴巴的读书有用多了。” 俞妃红抿嘴笑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曹阳这么优秀，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谁知道呢。” 老田滋的一声又抿了口酒，砸吧了两下，说：“反正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更没来剧组探过班，大概是没有吧。” 瞥了俞妃红一眼，老田继续道：“倒是李晓苒来过。” “我知道，前几天她来时，还给我打招呼了。” 俞妃红看起来不在意，但话题却没离开李晓苒，“她跟曹阳关系很好？” “你这不废话吗，她是曹阳捧起来的曹女郎，跟曹阳关系能不好？” 说到这个，老田就呵呵笑了起来，用筷子指着俞妃红道：“你要是拿了奖，也会被称为曹女郎的，不过，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演技了。” 老田现在也是谜语人了，话说半截，就是让人猜。 俞妃红有点莫名其妙，“我的演技怎么就可惜了？” 老田不说话了，站起来就走。 “哎哎，你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你去哪？”俞妃红也不由得站起来跟了上去。 “放水！你要不要跟来？” 呸！ 老不正经！ 俞妃红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自己的演技怎么就可惜了？ 曹阳应该知道吧？ 哼，我可不是想主动接近你，是好奇心驱使来解惑的，你就是个天天骂我没演技的混蛋，迫不得已我才不想理你。 “曹阳，我演技好吧？” 呸，呸！ 俞妃红有些无地自容，怎么顺嘴就问这个了。 不过，问了又如何？ 哼，我就问了你能怎么样？谁让你骂我演技差的。 俞妃红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不由得微微抬起下巴，昂首挺胸，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曹阳有些不明所以，大姐，昨天你的戏都拍完了，你之所以留下来，是不是就为了专门问我这一句？ 还有，你突然就骄傲的像个公鸡似的，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还不错。” “真的？” “真的。” “哼！” 俞妃红抬腿就走，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顿了一下，心想现在转身多没面子，决不能回头，不能回头，走，走。 老田从厕所回来，看到的是俞妃红走远的背影。 他来到曹阳傍边坐下，端起酒杯跟曹阳碰了一下，语气有些自得，“你还不知道吧？” 曹阳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 老田一仰脖子，把酒干了，呵呵笑着说道：“我关系已经转北电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批准为硕士生导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要带研究生了？” “没错！” 老田一拍大腿，对曹阳挤眉弄眼的说道：“你明年本科毕业，学校肯定会让你成为推免生的，我估计明年有很大几率带研究生，怎么样小子，要不要拜入我门下？” “这是你说的。” 曹阳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说道：“我这就给司徒老师打电话，说你想让我转投你门下。” “别、别，玩笑，开玩笑呢，自罚一杯。” 老田赶紧讨饶，端着杯子就要喝掉，被曹阳伸手挡住，抢过来放在桌上。 “行了，今天你喝了不少了，多大年纪的人了，哪还能这么喝，对身体不好。” 老田笑着，没去拿杯子，颇为感慨。 “我算是看明白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早就该来北电，教书育人有什么不好？看看司徒那老家伙，桃李满天下，培养人才也是一种乐趣，我就不该白白蹉跎了八九年的时间。” 老田伸手摸了个空，改为用筷子夹了口菜，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你的那套推广开，从学生时代就培养他们的耐心，别急功近利，导演就是个慢工细活。” 曹阳张了张嘴，最后“嗐”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师兄，我祝你心想事成。”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曹阳突然觉得这世界其实也挺好，急功近利的人不少，就像自己。 但也有像倔强老田这种，认定了一件事，就头也不回的认真去干，哪怕知道困难重重，依然坚持初心不改。 多点老田这样的人，就挺好。 刚想睡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曹阳不由得想，现在的学生胆子这么大了，居然敢晚上敲导演的门？ 要知道整个剧组有二三十个实习的学生，都住在这家酒店，两人或三人一间，少个谁很容易就能知道。 不怕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开门一看，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学生，居然是俞妃红。 来就来呗，你微抬着头，昂首挺胸的是几个意思？不会别的表情和动作了是吧？ “妃红姐？” 俞妃红没理曹阳，直接就走进房间，然后站在镜子前，冲曹阳招招手。 曹阳满脸疑惑，关上门走过来，看起来不像是以身相许的意思啊，这是想干什么？ 俞妃红看着镜子里出现在身后的曹阳，满足的闭上眼睛，伸手抚摸着曹阳的脸，跟《空房间》里的剧情差不多。 曹阳要是再露出些诡异的笑容，那就跟《空房间》的剧情一模一样了。 “我演技好吗？” “嗯？” “比李晓苒如何？” “啊？” “我的演技好还是李晓苒的演技好？” 曹阳有些无奈，这也不像入戏啊，但为何那么在意演技？ “你为什么非要跟李晓苒比？” “因为她演技好。” “你在《空房间》中的演技不比她差。” 俞妃红眼前一亮，睁开眼转身贴着曹阳，“真的？” “真的。” 第48章 下次一定引以为戒 稀里糊涂的，俞妃红就把曹阳按在了下面。 她双手捧着曹阳的脸，表情有些痴迷，低声喃喃呓语：“你知道吗，从你在镜子里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完全占据了我的心，从此再也容不下别人。” 曹阳有些不能相信，妃红姐姐不像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这是入戏了？ 但平时的表现也不像啊，再说入戏也应该迷恋刘晔才对。 不知道这入戏体验是怎么回事，感觉没一个正常点的。 “妃红，你是不是入戏了？我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呸！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既然你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的爪子能不能从我屁屁上拿开。 俞妃红白了曹阳一样，她没觉得自己入戏，心里就是突然多了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我演技怎么就差了？ “我演技好吗？” “啊？” “我演技好吗？” “很好！” “啵！” 俞妃红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奖励了一下，接着问：“有多好？” “非常好。” “啵！” 俞妃红又在曹阳嘴唇上奖励了一下，神情更亢奋了，“比李晓苒怎么样？” 卧槽！ 什么叫趁人之危？老子他妈就不是人好不好！ 曹阳手上一用力，托着俞妃红就站起来，嘴上说了一句，“你俩差不多……” 还没等曹阳说完，俞妃红双腿盘着他的腰，双手捧着他的脸，歪着头就亲了上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良久，两人才躺在床上。 俞妃红有些迷糊，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事想问来着。 算了，太累了，想不起来啦，睡觉觉。 曹阳仰头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徒老师，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引以为戒，不跟老田他们这些坏人学，绝不在拍戏期间跟女演员搞在一起！ 结果……她骑在我身上时，我就迷糊了，没忍住啊！ 司徒老师说得对，肯定是导演系风水不好，就该他妈早点迁校才是！ 曹阳忍不住反思，跟李晓苒一起滚床单的时候，都参加完电影节了，不是拍电影期间，肯定不算。 这次怎么就破例了呢？ 对，肯定老田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悠，被老田带坏了，都怪老田，下次一定引以为戒，引以为戒啊！ 返回京城，曹阳怀着一颗愧疚的心，先去老司徒办公室坐了一会，就当忏悔吧。 老司徒问有什么事，曹阳说也没什么事，就是电影拍完了，回来了，想你了，就想多待会。 老司徒发自内心的笑，感叹还是这小子好啊，不像导演系毕业的那些孽障，没那么多男女之间的屁事。 候可明的消息就是灵通，曹阳才从老司徒办公室出来，候可明已经在走廊尽头笑吟吟的等着他了。 “侯老师。” 曹阳先打了个招呼，总不能让人家堂堂副院长先开口吧。 “曹阳，回来啦，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两人边走边说。 “你电影拍完了？” “嗯，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剪辑，做后期。” 候可明笑的满面春风，态度和蔼可亲，温和的说道：“不用急，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千万别为了赶进度透支身体，身体是一切的根本。” 曹阳笑笑，没说话，大领导关心的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说不定他们心底巴不得你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赶工呢。 候可明接着说道：“《独自在海边的夜晚》要下映了，票房应该过不了2500万，你别在意3000万大导的名头，也就听起来唬一唬不懂的人，你一部文艺片能拿下这个票房，比那些商业片的含金量大了去了。” 曹阳这么年轻，年轻人就气盛，也容易想不开，候可明还真怕因为没让电影上3000万，从而让曹阳对学校，对自己有意见。 候可明虽然清楚，学校是真为了曹阳好，不能因为票房这点小事，从而给职业生涯留下有可能被人抓小辫子的污点，但就怕曹阳想不明白呀。 “侯老师，我明白的，我知道学校是为我考虑，谢谢。” 候可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这是学校应该做的。对了，香江弯弯那边下映了，加起来也就1000万多点，文艺片嘛，这票房还行。” 曹阳点点头，那两地的电影衰落已经不可避免，市场萎靡在所难免，再说这电影又没大牌加持，要不是有两个银熊，水花都溅不起一点。 “你做后期还需要什么？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全力配合。”候可明又问道。 曹阳想了想，这部电影镜头比《独自在海边的夜晚》多多了，剪辑需要人帮忙。 配乐方面，有几段舒缓的音乐，这个好找，倒是原版插曲Gafsa，出自于摩洛哥女歌手娜塔莎-阿拉斯，她在1997年发表的专辑《Halim》中的一首。 这首歌是用电子乐器，混合浓郁的阿拉伯风格的曲调，把悲伤而又优美的歌谣演绎得淋漓尽致，使整首歌曲充满无奈的爱的气息。 配乐对一部电影是很重要，用好了对于电影的表现力和情感渲染，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首插曲在电影中，一是为了配合稍微带着的宗教意味，二是配合电影情节传达情绪，三才是最重要的，导演很喜欢这首歌！ 曹阳并不打算买这首歌作为插曲，原因很简单，老外的歌曲版权费用，动辄就是十来万美元，甚至几十万美元，太贵，不划算。 他又不对外国歌手着迷。 咱们国家充满异域风情的歌，在西北那片地方多的是，符合电影情节的歌不难找，还大都是地方民俗歌曲，没版权费，花点钱找人演唱一下就行。 世界各地最多的就是爱情歌曲，特别是爱而不得才是永恒主题曲。 曹阳把自己的要求告诉候可明。 候可明大手一挥，拍胸脯保证，“这简单，交给我就行，绝对不会耽误你制作后期。” 晚上，曹阳参加了《空房间》的杀青宴。 剧组工作人员，包括实习生全都来了，所有的演员也都来了，香江的吴奇华、廖琪智都是专门从香江过来。 前天接到通知时，吴奇华的经纪人本来想推掉的。 开玩笑，一个杀青宴，又不是多重要的事，还在遥远的京城举办，去不去都没关系。 告诉吴奇华后，吴奇华态度异常坚定的要去，他问经纪人，“假如王佳卫在京城办杀青宴请我去，我去不去？” 经纪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当然要去，哪怕在地球的另一端，那也要去，这是难得的机会。” 吴奇华随后摊开手，“所以我要去。” 经纪人都惊呆了，好半天才说道：“衰仔，你是认真的？” 吴奇华认真的说：“你别听信外面的传言，什么拿两个银熊全靠运气，是因为遇到了文艺女神李晓苒之类的话。” 摇了摇头，吴奇华是非常佩服曹阳调教演员的能力的，明明是个演技一般般的女演员，经过几次指导，却能摇身一变，自己好几次都差点接不住戏。 这样前途无量的导演，还不赶紧抱紧大腿？ “内地的一个花瓶演员叫俞妃红，你可能也听说过她，演技一般般，她遇到曹导后，就像当初的张曼钰遇到了王佳卫。” “点解？” 经纪人都惊呆了，这可是高的不能再高的评价了。 张蔓玉刚出道那几年，香江影评界对她的评价是：除了美丽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一提。 直到1988年，墨镜王找她出演《旺角卡门》中华仔的女友，从这部电影开始，张蔓玉开窍了，演技从不值一提，开始慢慢有了情绪的切入点。 看吴奇华不像是开玩笑，经纪人狠狠挥了挥手，然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去！一定要打好关系，抓住机会！” 廖琪智也毫不犹豫的决定要去。 虽然在《空房间》里的戏份不多，但整个剧组就他跟吴奇华是香江人，两人肯定走的很近。 听到的加上亲眼见到的，让他跟吴奇华的观点差不多，什么他妈的传言，全都是狗屁，这是必须要抱紧的大腿。 特别是这几年，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香江电影衰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香江电影人的最大出路就是北上。 像廖琪智这样的三线演员，更是面临失业的风险。 所以遇见了大腿该怎么办？ 那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牢牢抱住！ 第49章 谁还没个小心思 杀青宴比上次的聚餐规模大得多，给曹阳敬酒的络绎不绝。 一般情况下，不会像这样几乎每个人都来敬酒。 在国内的酒文化里，敬酒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的。 像剧组中的工作人员，带各种“师”的，比如摄影师、灯光师、造型师、美术师之类的，在杀青宴中，肯定会过来跟导演喝一杯。 但剧组中的各种助理和其他底层的工作人员，除了被导演看重的，你过来敬酒就有点唐突，可能会导致自讨没趣。 曹阳的剧组跟传统剧组不同，担任各种助理的几乎全是北电的学生，大多还是大三大四的，有这个身份过来喝一杯，也不显得突兀。 另外，他们能来剧组实习，曹阳不仅掌握着他们的实习考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谁不想成为名导的班底，走个捷径。 演员就更不用说了，既然干了这行，谁不想成名？真正清高的又能有几个？ 曹阳哪怕是每次都象征性的抿一点，也喝了不少。 不能再这样了，曹阳觉得下次再办杀青宴，一定要立个规矩，大家共同干一个后，找个理由直接说明白，谁的都不喝。 看着还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人，曹阳赶紧尿循。 看到曹阳出去，不远处的车小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主要是为了漱口，拿纸巾擦嘴，又嚼了个口香糖，才站了起来。 “小小，你干嘛去？” 旁边的董瑄问了一句。 车小小声道：“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就往外走。 温郑蓉偷偷拿口香糖的手一顿，抬头看去，不由得在心里问候了一句礼貌用语。 小婊砸！ “小小，等等我，一块去。” 温郑蓉也站了起来，笑容满面，一把就挽住了车小的胳膊，死死不放手。哼，你那点小心思谁还不知道，小小年纪净想好事。 车小的笑容僵了一下，被温郑蓉几乎是拖着去洗手间了。 在洗手间门口正好碰到曹阳出来，温郑蓉还很热情的打招呼，“这么巧啊学弟，你没事吧？” 车小精心准备的计划全被打乱，脑子现在还有些乱，有些僵硬的跟着说道：“真巧啊学弟…不是，学长，学长亲自来上厕所？” 曹阳笑着点点头，“我没事，你们是女孩子，不要喝太多，注意安全。” 看着曹阳走远，车小气坏了，正想甩开被温郑蓉挽着的胳膊，没想到温郑蓉先一步放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洗手间走去。 车小气的跺了跺脚，咬牙切齿了一阵，才悻悻走了，洗手间也不去了。 曹阳决定快刀斩乱麻，回去后就端起杯子，等大多数人都看过来，才道：“各位，今天大家能来这么齐，我很高兴，特别是吴老师和廖老师，专门从香江过来，谢谢，再次感谢诸位这些天的共同努力。 明天我就要进行后期制作了，今天就先撤了，你们吃好喝好，等下有想去唱卡拉OK的，一块让程老师结账。” 曹阳走后不久，俞妃红也借口撤了。 在街上走了一阵子，曹阳找个地方坐下，掏出手机盯着短信里的数字“1206”发了会呆，最后叹了口气。 司徒老师，我真不是有意违背你的话，主要是…… 想了一阵子，也没想到合理的借口，干脆楠楠一句，“主要是我年轻，年轻人有点冲动很正常，哪个年轻人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司徒老师能理解的，对吧？” 这一瞬间，曹阳觉得自己有点理解老田、国师和凯哥他们了，像凯哥的红嫂子那样的，换成自己…… 呸，自己是正人君子，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不能想，不能想。 喝多了，喝多了，下次一定戒酒。 1206房间里，俞妃红化身女骑士，英姿飒爽，她居高临下看着曹阳，挑了挑下巴，语气有些急切的说：“快，快说我演技怎么样。” 尼玛！ 都有点小癖好是吧。 “很好，非常好，跟李晓苒……” 女骑士啊了一声，颤抖了半天，摔倒在马上。 第二天，曹阳就来到青影厂，投入到后期制作中。 这次剪辑，没那么多的长镜头，拍摄的镜头比上次要琐碎很多，剪辑就相对耗时耗力。 学校给了三个大四的剪辑专业学生当助理，另外青影厂又派了个剪辑师过来。 剪辑师姓杨，叫杨谦，四十多岁。 “杨老师，谢谢你能来帮忙，这部电影呢，我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成片，工作中你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好的我会采纳。 可能你不太了解我，我有时候挺固执的，所以若是没有采纳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先打个预防针，既然请了剪辑师，人家的工作就是负责把不同的镜头“黏”在一起，形成连贯的叙事。 一般的剪辑师剪辑的时候，最讨厌导演在旁边瞎逼逼，动不动拍着巴掌说这里不对，又说那里缺乏力量感。 剪辑师要的是什么？ 导演敞开了说想法，电影要表达什么主题，电影要什么样的叙事结构，不能笼统的说这里不够劲，那里缺乏想要的感觉。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的够劲和感觉是什么意思？要说的具体一些。 比如，把这里剪下6帧，转移到第几场第几个镜头上。 只有这样才能进行有效沟通，才能避免因为分歧而吵架，提高工作效率。 曹阳这里的意思是想告诉剪辑师，我知道该怎么剪，但因为工作量大，你是来帮忙的，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剪辑就行，免得到时候大家意见不同，避免吵架。 杨谦点点头，候可明已经给他说过了，以曹阳的意见为主，只需要打辅助就行。 既然说透了，那就开干。 杨谦总算是见识到了曹阳的不同，他好像脑子里真有成片似的，好多看起来不错的镜头，换做是杨谦，肯定要犹豫和多次尝试。 但曹阳不是，他只是对照一下前后的镜头，就知道怎么选择了，根本不带犹豫的，该舍弃的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要是换成其他导演遇到这种情况，杨谦敢用自己徒弟下半生幸福打赌，他们第一个念头肯定是全都要，这个不能舍弃，那个也不能丢。 最后跟剪辑师大吵一架后，可能还会说，“那就剪两个备着吧，到时候看看哪个好再选择。” 结果可能两个都用不上，瞎耽误工夫。 第50章 一起发力 杨谦配合的很好，全程几乎没跟曹阳吵过架。 虽然有些镜头他觉得剪进去更有意义，但剪辑就是个取舍的过程，你认为的好，跟导演认为的好，可能是不同的东西。 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可能不一样，不想吵架的情况下，求同存异即可。 剪辑是个枯燥乏味的过程，每天就是看看看，剪剪剪，接接接。好在曹阳的工作效率飞快，把这个过程缩短了不少。 剪好后，还要修正色彩偏差。 在拍摄过程中，由于设备、光线等因素的影响，影片的色彩可能会出现偏差。调色可以修正这些偏差，确保影片的整体色调一致。 同时，还要使画面与影片的主题和情感相吻合，提升影片的艺术效果。 比如电影中需要形成对比的镜头，就要稍微加强一下色调，使对比更突出。 这些工作处理完，就剩下配乐了。前两天候可明按照曹阳的要求，带来了好几首舒缓的音乐，还有三首找人演唱的西域歌曲。 《空房间》中，大多数时候使用原声，只有少数几个片段才有配乐，很简单，也很简陋。 选了合适的配乐加进去，曹阳把有配乐的几个小片段放映了几遍，发现虽然跟原著不同了，但也没有违和感，还挺不错。 就像后世的短视频，选取电视或电影一个或几个片段，加入不同的配乐，剪在一起，违和吗？ 所以配乐这东西，大多数时候，就是为了配合剧情，渲染情绪，只不过有些音乐选对了更能戳到那个点——能做到这点的，几乎都是配乐大师。 《空房间》完成了。 曹阳闭关出来后突然就想到，电影完成了，现在应该不算违背对老司徒的承诺了吧。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歇息了一天，曹阳回到学校。 果然不出所料，刚从老司徒办公室出来，候可明像是专门等他一样，拉着他边走边问，“后期做完了。” 曹阳都不想回答，青影厂那边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完成了，这两天先赶出个英文字幕配上，我知会了索尼经典和MK2，他们过两天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咱们一块看一下原片。” 这事又瞒不住，还不如摊开了说，学校很可能也是乐见其成，如果电影拍的好，这也是一大助力。 果然，候可明并没有在意，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是好事，那就等两天，索尼经典还是很有办法的。” 在曹阳闭关搞后期的这段时间，《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已经在北美上映，文艺片，又是华语片，天然就限制了票房不可能大爆。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情，华语电影现阶段或许只有功夫片，才是普通老美观众感兴趣的题材。 根据票房走势，据专业机构预测，大概会在500万美元到700万美元之间，票房大头主要还是华人聚集区。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波动，主要是李晓苒去老美宣传去了，效果立竿见影，好几个地方的上座率明显提升。 别看票房不高，这已经大大出乎索尼经典的预计了，他们公司内部预期是300万左右，再加上南美的票房，基本上就能收回成本了。 剩下东亚和东南亚的票房，就是纯收益了，这还没计算长线收益。 索尼经典也没料到，仅仅北美一地，收回成本竟然还有盈利，于是很自然的把曹阳的等级划分提了两档。 只要你能给他们带来收益，那你就是他们最尊贵的大爷。 索尼经典接到曹阳电话，很重视，答应会派专业人士过来。 MK2也答应派人过来，他们不像老美的票房那么快的见效，在欧洲有专门的文艺片院线，全是通过长期放映，主打一个细水长流。 得知曹阳闭关出来，俞妃红给曹阳又发了个“1206”。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曹阳在一起的时候，俞妃红的好胜心就特别强，总想要得到认可。 就像骑马，明明只是才驰骋一小会，曹阳只说一句“你演技跟李晓苒不相上下”，妃红姐姐几乎同时大叫一声，哆哆嗦嗦的跌下马来。 效果是立竿见影。 如果曹阳不夸她演技，她有时候甚至能跟曹阳斗个旗鼓相当。 俞妃红摇摇曹阳的胳膊，问道：“说实话，你觉得我演技怎么样？” 曹阳看了看她，你是没完没了了是吧？我记得你每次问这个，都是用下巴看我的，这次怎么回事，干嘛不傲娇了？ “在《空房间》的演技非常出色。” 曹阳实话实说，至于在其他的影视剧中，还行吧，跟后世的小花比，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田导说我的演技可惜了，我一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问他也没个答案。” “可能是随口一说吧。” 就单单这一句话，曹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要明白，至少也要根据前后的话来推断。 “别闹。” 俞妃红拍开曹阳作怪的手，接着说道：“我觉得他当时不像是随口说说，她先说我要是拿了奖也会被称为曹女郎的，接着就说可惜我的演技了。” “草女郎？” 俞妃红轻轻“嗯”了一声，再次拍了下曹阳的手，“先别闹，等一下……” 曹阳不听，一边继续一边想了想，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老田的胡乱瞎猜？” 俞妃红愈发迷糊了，轻咬着下嘴唇，“什……什么意思？” “真话就是你在《空房间》的演技确实很好，那么好的发挥如果不拿奖，确实有点可惜。” “老……老田什么意思？” 曹阳吻了下她的额头，手上的动作不停。 “别……” “老田的意思是，刘晔的发挥也很好，戏份又比你多……他觉得，如果演员能拿奖的话，刘晔的可能性比你大，所以才替你可惜。” “是……是吗？” “你别听老田瞎扯，他只是从电影的角度说的，有时候拿奖，只要你达到了那个标准，场外因素更重要。” “什么奖不奖的，姐姐现在就要奖励你……” 俞妃红眼神迷离，一个翻身就化身为女骑士，依然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少倾。 “快，快告诉姐姐，姐姐的演技怎么样？” “好，非常好，跟李晓苒一样好。” 啊…… 女骑士再次落马。 第51章 合格的导演 北电的小放映室今天来了不少人。 导演系的老司徒、谢非、老田和系主任谢晓静，学校的领导除了候可明，还来了两个大领导，居然陪着一个索尼经典来的人有说有笑。 候可明偷偷告诉曹阳，“咱们一开始不也知道，索尼经典和MK2来的居然有个熟人，那个大鼻子俄国人，看到了吧。” 曹阳看了看三个老外，两个是索尼经典的，一个是MK2的，索尼经典来的人里，有个明显斯拉夫人血统的大鼻子。 于是点点头，他在跟索尼经典的人接触时，对方曾介绍，这是Mikhalkov先生，当时也没在意。 候可明有点情绪复杂，看了看曹阳，但总体还是高兴的。 “他不是索尼经典公司的人，是索尼经典从长期合作伙伴中请来的专业人士，应该是来评估你这部电影的，以便让索尼经典参考。没想到索尼经典居然把他都请来了，看来他们现在非常重视你。” “他是谁呀？” 老大，你在这感叹半天，都没提他的身份，赶紧说。 “他的《烈日灼人》94年拿了戛纳的评审团大奖，95年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烈日灼人》？哦，我想想，尼基塔-米哈尔科夫，是叫这个名字吧，原来他是米哈尔科夫导演呀。索尼经典的人介绍他是Mikhalkov先生，我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是他。” 说到《烈日灼人》，曹阳就想来这是谁了，之前因为翻译的问题，并没想到索尼经典来的这个老外，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哈尔科夫。 怪不得索尼经典请他来，米哈尔科夫还有一部电影，曾在91年拿过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 这部电影名字叫《蒙古精神》，也有译为《套马杆》的。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这部电影。 91年，北方巨熊内部乱象丛生。 一个为了躲避他们国内动荡的斯拉夫人，来华夏呼伦贝尔大草原拍了一部电影，男女主角还都是华夏人，拿下了第4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大奖金狮奖。 这一届威尼斯电影节，拿到评审团大奖的是国师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怪不得索尼经典请他来，威尼斯金狮的获得者，正好曹阳给索尼经典说想去威尼斯。 这是索尼经典表达自身实力的一种方式，你看，不就是威尼斯吗？我找个威尼斯金狮奖导演去看看你的片子。 这可不仅仅是威尼斯金狮奖的导演，还在公司的运作下，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怎么样，这诚意够足了吧？ 赤裸裸的炫耀和诱惑。 奥斯卡啊，是全世界多少电影人向往的神圣之地。 但对曹阳来说，奥斯卡也就那样，神圣个屁，跟欧洲三大一样，用于刷名望之地。 唯一不同的是，刷了奥斯卡的名望，顺便就可以在好莱坞刷钱了，这是比欧洲三大强点的地方。 寒暄完毕，开始看电影。 《空房间》的开始很平淡，在没跟女主角互动前，也看不出男主角演技。 但是，这电影一开始就不停的使用镜头语言，各种隐喻、对比、衬托，看的导演系几个人全都眼前一亮，紧盯着电影中的画面，免得错过了。 这些镜头语言正好戳中了几人的点，这才是导演系的天才导演该干的事，这样拍才有意义。 除了导演系的几个人，认真注意电影画面的还有候可明和米哈尔科夫，候可明也是导演系升上去的，虽然导演的电影不多，但足够看懂这些了。 米哈尔科夫就不用说了，肯定能看懂。 一直到男主角遇到女主角，两人开始飙戏，所有人的注意力才有所转移，就连看镜头表达最认真的谢非，也轻轻咦了一声。 候可明更是忍住不看了曹阳好几次，上次还能说碰到演技超神的李晓苒，相互成就，那这次呢？ 那个男的是谁他不知道，以前演技怎么样也不知道。 但女主角是俞妃红啊，候可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俞妃红。 学校毕业后出名的，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学校哪个领导不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俞妃红的演技怎么样？ 嗯，她是北电毕业的，这就足够了。 可候可明看到了什么？ 那个把女主角演的如此鲜活如此生动的，是北电毕业的学生？是只会演高冷角色的俞妃红？ 候可明深吸口气，他觉得自己误会了曹阳，这可不是与李晓苒相互成就，这是能捧人的大手子啊！ 等放映到男主角在狱中，迈着诡异的步伐，跟狱警捉迷藏，候可明只觉得这他妈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挨了两次打，男主角用画了一只眼睛的手四处晃，然后镜头开始不再追随男主角的视线，而是像调转了方向，用第三人视角，候可明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句，“成了，他成了。” 果然，男主角隐身了，谁也看不到他了，镜头视角不论怎么走，不论从谁身边经过，没人能发现。 既惊悚，又诡异。 等最后的剧情再次来到别墅，俞妃红也开始了既精彩又惊悚的表演，候可明都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俞妃红其实是中戏毕业的？ 北电能培养出有这种演技的演员？ 放映一结束，谢非忍不住就向曹阳竖了个大拇指，感慨道：“你这部电影对比上部电影，在技巧方面，简直是……简直是……” 本来是想一褒一贬，但想想还是算了，上部电影虽然没用拍摄技巧，但如果归入新浪潮电影里，也没法说什么。 新浪潮电影讲究什么？ 低成本，快速制作周期，长镜头，实景拍摄，自然光，非理性的自由即兴叙事，强烈个人色彩的作者电影。 即便是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谢非也不能轻易否认新浪潮电影，这涉及到的就不是简单的个人对电影的评价了。 万一传出去，一句谢非不承认新浪潮电影的大帽子扣下来，就是无尽的麻烦。 “好，好，这电影巧妙！” 老司徒也很欣慰的拍拍曹阳的胳膊，“不错，比上部电影提升很大。” 谢非忍不住点头，感慨道：“导演就要用镜头语言说话，这才是导演该干的事。当然，也不能太过，过犹不及。 一个真正合格的导演，在镜头语言足够丰富的基础上，还要把故事讲清楚。” 随后又问谢晓静，“我刚才有个地方没想清楚，再看一遍？” “正好，我也有不少疑惑，那就再放一遍。” 第52章 一层又一层 米哈尔科夫和MK2的人也觉得要再看一遍，第一遍有好些隐喻没想明白，这对于一个自恃为艺术家的导演来说，找隐喻并且弄明白，也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事情。 于是又放映了一遍。 这次是米哈尔科夫首先问道：“曹先生，我注意到其中有一幕，女主角的照片被重新拼起来，但是手和肩膀的位置是颠倒的，我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呵，这些欧洲老色胚，果然目光更多的放在衣服穿得很少的照片上。 “手是我们接触世界的一个重要器官，将照片的手放到了肩部的位置，有一种拒绝一切，防卫自己的意味在里面。” 曹阳解释道：“也以此来表明，此时的女主角还没有放下防备，男主角还没有完全拯救成功。” “哦，非常巧妙的设计，如果不是这幅画，很难从表演中来展现女主角的内心世界，有了这幅重新拼接而又带点残缺的画，一下子豁然开朗，Good！” 米哈尔科夫笑着赞赏了一句，还冲曹阳伸出大拇指。 MK2来的人叫夏布洛尔，这也可能是个姓，具体叫什么曹阳没记住，只称呼他夏布洛尔先生，好像是个制片人。 此时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舞足蹈的连说带比划——不得不说，这些欧洲佬的肢体语言是真丰富。 “在这之前，女主角把照片裁剪成小方格，然后随意拼接起来，这里就像她在撕碎自己的过往，将自己的过去完全打碎，再重新开启自己的生活，重获新生？是不是这样？” 曹阳对夏布洛尔竖起拇指，笑着狠狠夸赞道：“亲爱的夏布洛尔先生，你说的非常对，因为没有台词，女主角通过这些小动作，来描写她下定决心，重新来过。” “真是巧妙，我数一下，男主角全片没有一句台词，女主角也仅有一句台词，但两个演员完全把剧中人物的各种情绪，很完美的进行了诠释，很不可思议，演的太棒了。” 夏布洛尔表达自己的观点，“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简直太酷了。” 谢非对谢晓静轻声说：“你有没有注意到，男主和女主每闯入一个空的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照片总是呈现出很温馨的表面，但是实质上都存在着家庭矛盾在里面。” 他想了一下举例道：“一家三口外出游玩看似是很欢乐的时光，但是回到家中女的就跟老公抱怨，老公也不耐烦的对待她。 拳击手的家中看似是新婚甜蜜的小两口，但是在后面女的因为男的不接电话，因而怀疑他而吵架。 在女主家中更是不用说，甜蜜的结婚照之外，却是没完没了的家庭暴力。 用温馨的照片进行强烈对比，反映出表象的虚伪和真实的丑陋，这里用的对比蒙太奇手法简直是教科书级别。” 谢晓静点头，感叹道：“曹阳进步太大了，之前还有人说他电影简陋，镜头平铺直叙，等这部电影出来，将会狠狠堵住他们的嘴。” 谢非看着老神自在的坐在那里，好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竖着两个大耳朵偷听的老司徒，心里不由得狠狠呸了一声。 老家伙运气真好，一个拍纪录片的，懂个屁的电影，可偏偏就走了狗屎运，带出了北电的招牌78级，现在随便捡个漏，就是大导演坯子。 不，已经不是坯子了，如今已成了型，只差精细的雕琢一下就成了。 老田看谢非有点被小小的震惊到，于是决定再给他加一点小小的震撼。 “谢老，你有没有注意到，女主角家中雕像的变化。” 米哈尔科夫之前听介绍，说话的是电影的艺术指导和摄影师，于是赶紧让翻译来转述给自己。 夏布洛尔也凑过来，听翻译转述的话。 谢非想了想，倒是没注意这个，如果不拉片，或逐帧观看，谁会注意这小细节。 老田呵呵一笑，颇为自得的说道：“女主家中一开始是个断臂女性雕像，但在影片的后面，变成了三个拥抱在一起的女性雕像，如果不仔细观察，肯定不会发现。” 其实，老田拍摄时，也被曹阳的安排，震惊的不行。 谢非想了想，确实好像有女性雕像，但只以为是为了突出有钱人家的格调，现在看来应该还别有用意。 “开始的断臂女性，是表达女主角被家暴，孤立无援，独自承受。而后面换成三个拥抱在一起的女性雕像，则表明被施暴的女性群体，已经开始互相取暖相互帮助，也代表女主开始反抗。” 看到谢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田继续道：“我们可以在影片中看到，施暴者也就是女主的老公，对着雕塑的方向打高尔夫，这是在讽刺实施家暴的人群。” 谢非又点了点头。 老田又笑嘻嘻的问道：“谢老，你猜这雕像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谢非开始思考起来，米哈尔科夫和夏布洛尔也不由得思考起来，还能有什么隐喻？ 三人先后都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隐喻。 仅仅是现在这些隐喻，都够让人惊讶的了，还能有别的意思不成？ 老田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不是笨蛋。 连老谢和米哈尔科夫这些拿过金熊和金狮的人都想不出来，自己当时想不出来也正常。 老田找回了自信。 “这个雕塑的形象，你们不觉得跟影片后面的名场面，男主隔着女主的丈夫，亲她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的场景很像吗？” 米哈尔科夫眼前一亮，插话道：“前后呼应。” 老田点点头，又神秘一笑，“还有一层意思呢。” “还有？”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都多少层寓意了，怎么可能还有？ “这也映射着男主和女主之间的关系，被中间的施暴者，也就是女主的丈夫所阻隔。” “噢，上帝啊，居然还有这一层意思，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真是太神奇了，曹真是太了不起了，一个简单的雕像变化，竟然能有这么多的解读，这么多的隐喻，太不可思议了……” 夏布洛尔像是个不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大呼小叫，不住地夸赞着曹阳。 谢非心里更不平衡了，这么好的学生，怎么就被司徒那老家伙抢先了呢，可惜，太可惜啦！ 何止是谢非他们三个，这小放映厅里，有一个算一个，哪个现在不是处于震惊状态。 一个小小的雕像的变化，竟然被玩出了花。 什么是天才？ 这他妈就是天才！ 第53章 大奖很难拿 曹阳为什么叫索尼经典和MK2的人来看片？他们两家公司肯定也心知肚明，不然索尼经典也不会把米哈尔科夫请来。 索尼经典来了两个人，除了米哈尔科夫，还有市场部负责人之一贝尔曼。 此时，贝尔曼和米哈尔科夫在一个小会议室里，谈论着曹阳的这部电影。 “米哈尔科夫导演，如果你是威尼斯的评委，站在公正的立场，你对曹的这部电影有什么评价？” 贝尔曼说完后，又强调一句，“抛开任何有倾向性的立场，我们需要一个客观的评判作为参考。” 米哈尔科夫摊开手臂耸了下肩膀，用斯拉夫人特有的幽默道：“我亲爱的贝尔曼，这里就咱们两人，不用搞得这么严肃。 你就应该听我的建议，找一家地道的斯拉夫人餐馆，要一瓶伏特加，搭配上红肠和冷熏鱼，最好再来点鱼子酱和酸黄瓜，边吃边聊这个话题更有趣。” “米哈尔科夫先生……” “好吧、好吧，贝尔曼先生，你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米哈尔科夫低声用俄语说了句，“讨厌的德国佬，简直是白痴。” “米合尔科夫，我精通德语、俄语、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和中文，我能听得懂你在说什么。”贝尔曼面无表情的用俄语说道。 “哈……” 米哈尔科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大鼻子，接着打了个哈哈，缓解一下气氛，说道：“我亲爱的贝尔曼，你真是个博学的人。” 随后，用蹩脚的中文笑着又试着说了两个字，“傻逼！” 见贝尔曼疑惑的看过来，米哈尔科夫赶紧说道：“好了伙计，咱们还是谈谈电影吧。” 米哈尔科夫知道贝尔曼虽然很优秀，但毕竟不是导演，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话，来评价这部影片。 “曹的这部电影用了大量的隐喻，并且全片男女主角都没怎么说话，全靠男女主角的表演来推动剧情，这并不容易。 但出乎预料的是，男女主角的演技都非常精彩，哪怕是没有台词，也能让你完全不出戏，还能随着他们的情绪而起伏。” 停顿了一下，米哈尔科夫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是评委，首先这部电影的导演下了很大的功夫在镜头语言上，这值得肯定，提名最佳导演肯定没有任何异议。 还有男女主角的表演，可以用及其出色来形容，我会提名他们最佳男女主角，特别是男主角，戏份贯穿全片，推动剧情发展，正因为没有台词，才更加突显表演功底。 假如我坐在评委席上，我会为了他的最佳男主角据理力争！” 贝尔曼陷入沉思之中，他实在没想到，米哈尔科夫对这部电影有这么高的评价，一个威尼斯金狮获得者的意见，肯定值得他重视。 “假如，我是说假如，把一些场外因素也考虑进去呢？当然，我的意思是说，在索尼经典不参与的情况下。”贝尔曼又问了一句。 米哈尔科夫笑了，他往上指了指。 “贝尔曼，可不要小瞧这所学院，他们在欧洲的能量不比索尼经典差多少，更何况，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部电影是站在女性立场拍摄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贝尔曼点点头，他之前多少也看出了一些，当然也知道女性立场的电影，在欧洲三大更容易获奖。 米合尔科夫嗤笑一声，暗骂一句愚蠢的德国佬，然后才说道：“看你的表情，也许只注意到了电影的女性立场，但你还是没有真正看懂，你知道为什么男主角不可见了吗？” 贝尔曼还真注意到了，这么诡异的剧情，想不注意都难。 “导演用一个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隐身，是不是来佐证，男主角其实是女主角幻想出来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哈哈，我就知道。” 米哈尔科夫哈哈大笑，又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傻逼。” “嗯？烧饼？” “哈，这是乡土俚语，夸奖你聪明的意思。” 米哈尔科夫赶紧解释。 “我亲爱的贝尔曼，你所能想到的，只是表象，你大概对佛文化涉猎不深，我恰好了解一点点。男主角的很多动作，还有他在手上画的眼睛，都涉及到了一位神灵。” 贝尔曼眼前一亮，这次是真惊讶到了，女性立场、女性的尊严、家暴、反抗、爱情、宗教…… 就凭这些，如果有人在背后稍微推一下，只要评委会里没有特立独行的怪咖，哪个评委敢明面上反对？ 即便是最常用的借口，说电影质量不行——只要是眼睛没瞎，哪怕是昧着良心，也不好意思说这部电影的质量不行。 贝尔曼心里突然跳出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让他的心脏加速跳动，他强忍着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米合尔科夫。 “米哈尔科夫导演，你说，有这所学院的帮忙，再加上我们公司背后推动，有没有可能，哪怕是一点，能不能触摸威尼斯的金狮？” 如果能再捧出个金狮，无论是对公司，还是对他个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对他个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好处。 米哈尔科夫沉默了，欧洲三大的金狮、金熊和金棕榈，能获得者，在电影质量过关的情况下，考量的很大一部分因素不再是谁的质量更好，而是更多的场外因素。 比如米哈尔科夫的电影《蒙古精神》，为什么能获得91年的威尼斯金狮？ 大背景是北方巨熊已经不行了，各加盟国纷纷宣布独立，解体只差最后官宣。 在这种背景下，《蒙古精神》从头到尾，观众并没有看到所想象到的传统的赛马、摔交、跳舞等，而是始终被一种无奈而又悲凉的气氛笼罩其中。 其寓意不言自明。 这种电影拿大奖就是当年最大的政治正确。 帝国的挽歌。 换个其他年份，或许能拿奖，但最高奖项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可能性有点，但不太大。” 米哈尔科夫摇摇头，随后又笑着说道：“或许也可以试一试，哪怕最后失败了，也能给那年轻的导演展示一下你们公司的实力。 当然，前提是要先看到他的诚意。” 第54章 利益最大化 曹阳有诚意吗？ 他当然有，要不然怎么可能在没参加电影节前，就让索尼经典和MK2的人过来。 若是为了版权利益最大化，肯定是要等到电影获奖了，卖出的版权才更值钱，才能挣更多美元。 但那样做就有点目光短浅了。 举个例子，李按的《卧虎藏龙》，在奥斯卡拿到了十项提名，最后斩获四项，十提四中。 难道他报名奥斯卡后，评委是因为他的电影精彩，而给了他十项提名吗？ 怎么可能。 在老美你要是不公关，不花大钱，怎么可能给你提名，怎么可能让你获奖。 奥斯卡获奖电影的公关运作费用，哪个不要大几十万，还是美元。 这些钱谁出？ 你卖了版权，肯定是买版权的公司决定要不要运作，运作也是他们掏钱，当然，获奖了就会换来更大的利益。 不卖版权，就要自己找公关公司，自己出钱。 曹阳的目的很简单，假设不找来索尼经典和MK2，单靠学校的话，有很大可能获奖，但做不到利益最大化。 如果加上索尼经典和MK2，就有可能利益最大化。 曹阳假设这部电影能拿到威尼斯的一个奖项，那么电影国外的版权费也就在250万到300万左右，是美元。 为什么还没第一部电影卖的钱多？ 第一部电影获得了两个银熊，肯定能多卖钱。 这次就算获奖，因为评委会没有自己人，很难拿到两项大奖，即便加上名气的加成，也肯定没有第一部电影值钱。 这是在没有特殊情况出现时。 特殊情况是什么？就是跟索尼经典和MK2合作。 别看MK2的主场在戛纳，但今年他们绝对有能力影响威尼斯电影节。 就在前阵子的戛纳电影节，MK2曾支持的一个意大利导演南尼-莫莱蒂，凭借《儿子的房间》，拿下了戛纳的金棕榈。 据老田打探来的可靠消息，今年威尼斯电影节有意邀请南尼-莫莱蒂，担任评委会主席。 MK2有影响南尼-莫莱蒂的能力。 米哈尔科夫和贝尔曼谈了些什么，曹阳不知道，但贝尔曼再见到曹阳，态度比之前热情了很多，甚至为了表示亲近，直接喊曹阳“曹”。 不过，由于发音问题，曹阳感觉他喊得特别别扭，赶紧制止了，让他还是连名带姓一起喊吧。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这次的版权谈判特别顺利。 并且，出乎曹阳的预料，索尼经典给的价格比上部电影还高了二十万美元，除欧洲和大中华区外的版权，给了170万美元。 MK2要的欧洲版权还是160万美元。 曹阳也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这价格要是电影没获奖，肯定会赔钱。 所以，想要赚钱，就给老子运作去。 想要赚大钱，就努力去运作，多给电影拿几个奖。 想要赚大大的钱，那就想方设法，运作个金狮吧！ 谈妥后，曹阳就告诉候可明，已经把国外的版权卖给了索尼经典和MK2。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曹阳只是提了一句，候可明立马懂了，直接说会找他们两方商量一下威尼斯的事。 三方有着共同的利益，曹阳相信，他们肯定能谈的非常愉快的。 同时，候可明还告诉曹阳，电影已经送审了，他会紧盯着的，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电影尽快过审。 并且，候可明还有意的提醒曹阳，电影去威尼斯的事，可以多跟田庄庄商量。 最讨厌说话说半句的谜语人！ 过了两天，米哈尔科夫和贝尔曼他们要回去了，在临行前，米哈尔科夫还专门找曹阳说了些个人的建议。 他告诉曹阳，电影想要在欧洲三大获得最高奖，除了运气外，在不缺少助力的情况下，不要去求“全”，可以试一下剑走偏锋，走一下极端反而说不定有效果。 走极端吗？ 曹阳明白米哈尔科夫的意思，走极端说不定会戳中电影节上层某些成员的点，就会得到他们的力挺，反而更容易获得最高奖项。 你走的越极端，玩的越变态，越容易得到支持，这些搞文艺的欧洲佬，果然都有点不正常。 曹阳虽然没明白前两天候可明的深意，但索尼经典和MK2的人走了，他就有空了，直接找老田问一问就知道了。 还是上次的饭馆，两人点了四个菜，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 “要点白的多好，这东西喝着没劲。” 老田喝了一杯，摇摇头，向曹阳抱怨道。 “老师说了，在外面让我看着你，不能让你酗酒，我可不能知错犯错。”曹阳喝了一口，边夹菜边说。 老田夹了口菜，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才刚清闲两天，你别告诉我你又有想法了。” “哪能啊，我又不是神仙，打磨剧本总要时间的。” 老田端起杯子正想喝，闻言把杯子一放，惊讶的说道：“你小子不会真有想法了吧？” “是有点想法，但没那么快，就算要拍，也要等威尼斯电影节后了。不说这个了，候院长给我说，威尼斯那边你有熟人，让我找你。” 曹阳决定诈一下老田，看看老田是不是真像候可明说的那样。 老田夹菜的手一顿，嘿了一声，把筷子放下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还真有点特殊情况？ 曹阳给老田倒满酒，说道：“师兄，如果为难，你就当我没问。” 老田沉默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他特别欣赏我的才华，很看重我，我因为某些原因被禁导十年，找他帮忙有点不好意思。” 不等曹阳追问，老田又喝了半杯啤酒，说道：“他叫穆勒，意大利人，74年来国内留学，很喜欢国内的电影，因为我们几个年龄相仿，他跟你们口中的第五代导演，几乎都是朋友……” “等等，等等……” 曹阳伸手赶紧止住老田的话，他不由得的再次问道：“你刚刚说看上你的人叫什么？” “什么看上，看重！看重！是看重！我们是好朋友，纯洁的友谊！” 老田特意强调了几遍，才道：“穆勒，他叫马克-穆勒，我们都叫他老马，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本事，能提前知道威尼斯评委会主席选谁。” “我靠！行啊你老田。” 曹阳惊讶的看着老田，真没想到，候可明还在暗示的时候，人家老田已经行动了。 于是再次问道：“马克-穆勒，从86年开始，威尼斯电影节的亚洲区选片负责人，一直到现在还兼着亚洲区的选片负责人，是他吧？” 老田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确实一直都是威尼斯电影节亚洲区选片负责人，但什么叫还兼着？他又当别的电影节主席了？是鹿特丹还是洛迦诺？” 老田啊老田，你的信息太闭塞了，看来不当导演这些年，你对这些还真不上心啊。 第55章 放手一搏 老田不知道的是，即将卸任的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已经提拔马克-穆勒负责整个威尼斯电影节的选片工作。 很明显，马可-穆勒得到了重用，成为了仅次于电影节主席的人物之一。 或许他现在也是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的候选人之一。 事实上也是如此，马可-穆勒在04年成为了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席，连着当了两届，干到12年，然后又把威尼斯电影节主席交给了阿尔伯托-巴巴拉。 好吧，意呆利人也是玩政治的好手，怪不得每次大战人家最后都能成为赢家。 马可-穆勒是意呆利第一批来华的留学生，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从80年担任威尼斯电影节选片委员会委员后，就一直不遗余力的推国内电影。 他跟第五代、第六代众多导演交情莫逆，在卸任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后，他便将工作和生活的重心搬到国内。 他和太太及女儿定居沪上，成为沪上大学特聘教授及电影艺术研究中心艺术总监。 马可-穆勒这人对华语电影的贡献是非常大的，这些年华语电影在威尼斯拿了那么多奖，马克-穆勒功不可没。 他甚至被认为，是将国内电影系统性地推给西方的第一推手。 将来还会获的国务院授予的中意友好贡献奖。 曹阳隐约想起来，马可-穆勒在第一个任期的四年里，除了第一年刚上任应该还没完全说了算，从第二年开始，连续三年把金狮奖给了华人，差点在西方引起公愤。 贾樟柯就是在此期间拿的金狮。 怪不得候可明暗戳戳的提示，让找老田商量。 “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成了威尼斯电影节的选片负责人、艺术总监，权势仅次于电影节主席和组委会主席。” 曹阳给老田解释道。 这下轮到老田吃惊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老马这么能耐了？我还一直以为他只是负责亚洲区，偶尔当个野鸡电影节的主席，刷刷资历呢。” 随后又自语道：“我说这次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打探到选谁当评委会主席，他都不带犹豫的，就直接告诉我，可能会邀请刚拿下戛纳金棕榈的南尼-莫莱蒂。” 随后一拍桌子，“放心吧，这次咱电影质量很高，还有老马在，绝不会让咱们空手而归，至少也能撸个银狮回来。” 曹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在不知道老田还有这层关系前，他最大的奢望，就是在学校的帮助下，拿个评委会大奖或最佳导演。 索尼经典和MK2若是为了海外的票房，多使点力，威尼斯最佳男演员应该问题不大，甚至让俞妃红自己再找点关系，还能觊觎一下最佳女演员。 说实话，曹阳之前可从没想过威尼斯金狮奖。 但是，这不是机会突然从天而降了嘛。 马可-穆勒，这位华夏人民的老朋友，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威尼斯艺术总监，谁能想到跟老田是莫逆之交呀。 曹阳轻声对老田，又像是在自语的说：“索尼经典在组委会有人，MK2跟评委会主席南尼-莫莱蒂有关系，学校肯定还能再拉点其他关系，如果电影节的三号人物马可-穆勒再使点劲，师兄……” 随后曹阳一拍手，“师兄，等电影报送威尼斯的时候，我给你也挂个制片人！” “你……” 老田张张嘴，最后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曹阳的意思，金熊、金狮、金棕榈是什么？是最佳影片，导演和制片人一起上台领奖。 当马克-穆勒知道老田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之一时，他能不尽心帮忙吗？ 曹阳打得好主意。 但老田会拒绝吗？能拒绝吗？ 那可是金狮，威尼斯最高奖金狮奖！多少导演一辈子的梦想，有了这个，说自己是艺术家，那都是谦称。 “你不怕上面找你麻烦？我可是在禁导期。”老田有些底气不足的提醒，他还真有点患得患失。 “嘿！要是电影审查前，给你挂个制片人，说实话，我还真不敢，真怕那帮人找麻烦。 但现在拍完了不是，只要我能拿到那个，还有人敢对我说什么吗？咱明面上又没违背什么，你也不是导演，只是个制片人而已。” “那要是还拿不到呢？” 老田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怕回来他们找你麻烦。” “要是还拿不到，那可真是人力不敌天数了，我把所有能做的全做了，还拿不到，也只能说明我跟金狮无缘。” 曹阳夹了一大口菜，嘎吱嘎吱的使劲嚼着，等咽下去后，拿起啤酒瓶一口气喝干。 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抹了一下嘴，发狠道：“要是拿不到也就算了，但只要他们敢找我麻烦，卡我的审查，老子直接去好莱坞刷奥斯卡去！” 老田也学着曹阳的样子，一口气把啤酒吹了，抹了下嘴。 “既然你有决心，那就干了！放心，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卡你审查，老子就是你的御用摄影师，你去哪，老子跟到哪！” 说完，老田站起来就往外走。 曹阳赶紧喊住他，“你干嘛去？” “打电话。” 老田摆摆手，“这事宜早不宜晚，早一天行动，早一分胜算，我得让老马赶紧行动起来，别他妈被早早预定了就行。” 看到老田出去了，曹阳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把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全都用到了极致，电影的质量又不错，还是容易获奖的女性主题，要是做了这么多还攻不下来，那就真没办法了。 多了马可-穆勒这层关系，曹阳知道不能藏着掖着，必须要跟学校和索尼经典他们通气，大家只有精诚合作，携手找好对策共同使劲，才有成功的可能。 同时，也是给索尼经典和MK2信心，让他们知道，还有个威尼斯的三号人物在推动呢，只有让他们看到成功的可能，他们才会下定决心，尽最大努力。 当候可明知道曹阳准备给老田挂个制片人的头衔时，并没有责怪曹阳，心里反而高看一眼。 这一手实在是秒！ 若是田庄庄不挂制片人，马克-穆勒也会帮忙，但很难说会尽多大的力。 但现在田庄庄也是制片人，狭义上说，最佳影片就是奖励制片人和导演的，这是能写入履历而又被认可的，马克-穆勒就算为了田庄庄，也会尽全力帮忙。 这种时机太好了，机不可失，这时候若是还瞻前顾后舍不得放手一搏，那将来的成就也就那样了。 第56章 威尼斯攻略 既然决定放手一搏，那么电影就要尽早过审，早一点送去威尼斯。 想冲击金狮奖，起码要让威尼斯内部早点看到你的电影，以便让那些可以被拉拢的人，知道你的电影质量，从而放心支持你。 不然，他们连电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还怎么支持你？万一是一坨呢？ 至少你的电影质量要过得去。 候可明这次是干劲十足，每天不是去总局，就是去总局的路上，电话一直打个不停。 好在电影发生地在香江，又有香江演员，审查委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经过候可明的蹲点加督促，电影仅用了十几天时间，就过了审，拿到了放映许可证。 现在这电影不管是放映还是出去参加电影节，都是合规合法的了。 这次还是以青影厂的名义选送，一拿到“身份”，曹阳和老田就马不停蹄的亲自带着拷贝去了意呆利。 跟随他们去的还有程建业加一个助理和一个翻译。 此时才六月底，距离威尼斯电影节开幕还有两个月时间，距离公布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名单还有一个月时间。 如今，京城还没有直达威尼斯的航班，一般坐俄罗斯或欧洲航班，再转机去威尼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坐去罗马的航班，再转机去威尼斯，其实很简单，罗马已经是意呆利境内了，落地以后需要通过安检、入境，之后才能转机，比较麻烦。 关键是从莫斯科转机更便宜更省事。 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 一系列手续后，出来看到一白毛老外冲着这边直挥手。 老田健步飞奔过去，脸上带着笑的看着对方。 白毛老外也兴奋的看着老田。 老田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肩膀，白毛老外也锤了锤老田的肩膀。 然后，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基情澎湃！ “行啊老马，你现在能耐了，艺术总监啊，威尼斯的三号人物，我打电话你他妈闭口不提，是不是怕我讹上你？” 老田笑吟吟的开着玩笑，看起来两人并没有因为长期不见而疏远。 “嗐！你丫的别提了，我他妈这艺术总监算个屁啊，上有电影节主席和组委会主席压着，下面还有一大帮子人托关系硬塞进来参赛的，我就是个受夹板气跑腿的人。 等什么时候哥们当上电影节主席，再跟你好好嘚瑟嘚瑟。” 白毛老外，也就是马克-穆勒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光听声音都不像是老外。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老田拉过来曹阳，郑重其事的介绍。 “这是我小师弟曹阳，是司徒老师的关门弟子，就在今年三月份，他执导的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在柏林拿了评审团大奖和最佳女演员。” 然后又跟曹阳介绍道：“这是穆勒，你也可以叫他老马，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是我好哥们。” “你好穆勒先生，我是曹阳。” “曹阳，你好你好，年轻有为啊，我在电影院看过你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非常棒，可以作为新浪潮电影的典范。” 随后又问道：“司徒先生的身体还好吧？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 “老头身体好得很。”老田接话道，随后又介绍了程建业。 一番寒暄后，马克-穆勒说道：“一路上辛苦了，走，我先带你们去酒店。” 在路上，马克-穆勒跟老田聊了不少工作的事情，主要是抱怨，说自打负责选片以来，因为是第一次负责全面工作，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忙的脚不沾地。 幸好现在选片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才能抽出时间。 曹阳心里还在感叹老马工作认真积极呢，就听老田呵了一声。 “瞧把你能的，还亲力亲为，那还要那么多选片人干什么？你就是当了艺术总监，想在我面前嘚瑟一下，我还不了解你。” 马克-穆勒哈哈的大笑起来。 很有趣的外国小老头。 嗯，其实也不算老，还不到五十岁，只不过欧美人过了四十普遍都过于成熟罢了。 显老。 到了酒店，一切都安顿好，老田找到曹阳，说自己去找老马问问，今年到底是什么形式，有没有电影被提前定了下来。 老田走后，曹阳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有些迷糊，随后才想到，自己已经到威尼斯了，并且还提前来的，准备攻略金狮，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于是唤出垃圾系统。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546735 可用声望：146735 入戏体验：+0 拍摄电影：《空房间》 男主角：刘晔 女主角：俞妃红 …… 又增加了十三万多的声望，难道是海外上映的缘故？不知道是以票房为依据，还是以影响力为依据，真他妈垃圾，连个说明都没有。 差评！ 跟程建业他们一起吃了个饭，正宗的意呆利菜。 用好听点的话说，这些菜全都保持了食物本身的味道。 什么？你说调料，哈，懂不懂健康饮食，这有盐和橄榄油，尽管拿去用。 吃完饭，几个人也没怎么逛，就回了酒店，主要是来时被告知，晚上尽量不要乱逛，最好待在酒店别出去。 回到酒店房间，曹阳看到老田已经在等自己了。 “吃饭去了？” “主要是大家都想尝尝意呆利美食，就去吃了正宗的意呆利菜。” “正宗吗？老马请我去了一家中餐馆，号称威尼斯最正宗的中餐馆，呸，不中不洋的玩意，难吃的要死。”老田抱怨道。 “意呆利菜……” 曹阳努力想找个相似的菜，想了半天，才道：“比如你想吃凉拌黄瓜（南方叫青瓜），你把黄瓜切成块，嗯，这道菜就成了。” “嗯？” “如果你觉得味道不好，可以沾点盐吃。” “那你确实吃到正宗的意呆利菜了，算了，我还是吃不中不洋的东西吧。” 两个人都尽量扯点轻松的事。 最后还是曹阳忍不住，问道：“不乐观？” 老田点点头。 “老马说，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明年四月卸任，这是他以主席身份参与的最后一次电影节，估计不会轻易让金狮旁落。” 曹阳沉默了，这他妈真是糟心，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是不行吗？ “没办法了？” “老马已经跟索尼经典的人商量过了，让组委会的几个人尝试着拉拢一下组委会主席，看能不能达成一致，到时候再联合评委会主席……总之，尽量争取。” 老田叹了口气，“但你别抱太大希望，平常心对待吧。老马最近会在内部推一下咱们的电影，先试探一下巴巴拉的反应。” 第57章 每个人的期望不同 马克-穆勒又来了一次，请大家吃了顿饭，接下来就开始行动了。 曹阳他们待在酒店暂时无事可做，现在是试探阶段，还用不到他出面，只有等到内部有了呼声，他这个导演再去拜访支持他的人员。 一连数天，都没有消息。 等啊等，一直等到都七月下旬了，就连老田都有些坐不住，他虽然几乎每天都跟马克-穆勒联系，但每次老马都是让他别着急，再等等。 终于，在距离官方公布主竞赛单元入选电影还有三天时，马克-穆勒主动打来了电话。 老田喜笑颜开，拉着曹阳就走。 曹阳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有眉目了？” “老马说巴巴拉虽然还坚持他的想法，但暗示可以在其他地方给予补偿。” 曹阳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吗？ 没有金狮，补偿有个屁用。 老田看曹阳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你小子，平时看你整天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老司徒说你这是少年老成，荣辱不惊，怎么，破功了？” 哪有什么少年老成，只不是利益不够大罢了。 像拿欧洲三大最高奖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何况，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这些奖可就不怎么值钱了。 这几年，这些奖项的加持效果，是最大的。 还有奥斯卡，也要提上日程了，最近几年奥斯卡的“神圣”还在，找个机会，尝试着攻略一下。 “师兄，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这机会太难得了。” “我懂，要是我有这样的机会，肯定比你更在意。” 老田说完话这句话，就笑着来了个大转折。 “不用沮丧，有些事你不懂，巴巴拉既然有补偿的想法，那就证明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威尼斯又不是他私人的，他怎么可能一手遮天。” 曹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师兄的意思是，巴巴拉可能要妥协？” “也不一定，就看他怎么选择了。他反正是最后一年了，要是豁出去坚持意见，谁也拿他没辙，就看他是想交换利益，还是想最后彰显权威了。” 老田边走边解释，“总之，咱们几方加起来的力量，已经足够巴巴拉重视了，其实这玩意，就是门妥协的艺术，很少有人会特立独行。” 都快出酒店了，曹阳才想起来问：“师兄，咱们这是去哪？” “酒会、宴会、聚会，将是今后几天的主题，老马会把你推出来，介绍给很多很多人。” 确实如老田所说，接下来每天不是酒会，就是聚会。 曹阳认识了很多威尼斯官方的人，也有非官方但能够影响官方的人，还有不少制片商和发行商。 还有一次聚会全是导演和制片人，共同点是都获得过欧洲三大的奖项，这应该是能参加聚会的门槛。 这些天的聚会，曹阳几乎没见到过商业片导演，看来哪里都有鄙视链。 每次聚会，都有不少女演员和模特主动或被动的参加，模特大多数来自东欧，年轻、漂亮、身材更不用说。 曹阳还见到了好几个后世发展很好的模特，全世界都非常有名的那种。 表面上大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但每次聚会结束，总有不少女演员和模特，要么坐上某人的车离去，要么直接去楼上开好的房间。 大抵，这就是上流社会吧。 入乡随俗，曹阳总不能显得格格不入吧，也跟着体验了一把上流社会的下流生活。 在这期间，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公布了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名单，《空房间》赫然在列。 消息传回国内，引起了很多的热议。 就连在制作《大腕》后期的小钢炮，听到消息后，都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有没有搞错？确定是北电的那小子？” 确认消息的准确性后，小钢炮沉默着连抽了三根烟，也没心情工作了，忍不住想了很多，最后把烟一扔，狠狠用脚踩灭，还特意捻了几下。 “丫的，什么时候艺术电影的殿堂成他妈的后花园了？现在就这么好进了？老子也他妈整一部试试！” 华亿的两兄弟在办公室也忍不住嘀咕。 大王：“那小子拍电影的消息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怎么没试着投资一下？” 小王：“还投资，北电那帮人像宝贝似的，人都见不到，去哪谈投资。” 大王：“有机会找几个女演员去拉拢一下试试。” 小王：“也好，他那么年轻，这办法应该好用，我让王景花多签几个年轻漂亮的。” 大王想了想，建议道：“也别都是年轻的，像他那样的大小伙子，可能更喜欢成熟风韵的，可以换着花样尝试一下。” 小王：“好，就这么办。” 消息传到北电，同样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这才刚在柏林拿奖没几个月，怎么随便拍部电影，就又入选了威尼斯的主竞赛单元了？ 北电的很多人都忍不住产生了错觉，难道欧洲三大这么容易进了？ 主竞赛单元也就二十部左右的名额，其中至少三分之一都能获奖，这概率已经不低了。 先不管能不能获奖，一部电影只要入选了主竞赛单元，对每个导演来说，都是巨大的成功。 既然是成功，那么诱惑就会非常大。 北电参加演出的三个女学生，现在是两个在读和一个刚刚毕业的，都非常激动。 并不约而同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曹导带自己去一趟威尼斯。 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不可能把每个演员都带着，男女主演肯定去，她们三个女配角，估计最多也就只能带去一个。 那可是威尼斯电影节，只要走一走红毯露个脸，往国内发个通稿，那就能快速出名，至少不再是寂寂无名了。 若是运气好再参加个闭幕式，跟着剧组拿个奖，事后的记者会上拿着银狮拍个照，那就能少奋斗很多年。 只要电影拿了奖，哪怕是个小配角，对她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资历。 董瑄、车小和温郑蓉，全都去了导演系，都想找曹阳叙叙旧，顺便提一下，能不能到时候带着自己。 然而，他们失望了，找遍整个导演系，也没见到曹阳。 找人打听，也没人知道曹阳在哪。 曹阳去哪儿了？ 第58章 打倒好莱坞 时间来到八月中旬，国师的《英雄》宣布开机，一时引起无数关注的目光。 这是目前为止，国内投资最大的电影，3000万美金，那就是2.48亿啊，放在世纪初的国内，简直不敢想象。 这也是国师首次拍摄他自己宣称的“工业片”。 遗憾的是，李晓苒最终输给了国际章，国师还是妥协了，选择了在老美那边名气更大的国际章。 没办法，电影的回本压力太大，只能依靠老美的市场。 上个月李晓苒给曹阳打电话，说这一消息时，听起来并没有多难过。 她说国师亲自找她谈了，说了难处，并承诺，下部电影，第一选择一定是她。 下部电影？ 国师的下部电影应该是《十面埋伏》，还真是巧了，到时候李晓苒想演的话，最大的竞争对手，估计还是国际章。 这事还太远，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 一直到电影节快开幕了，马克-穆勒那边只是说有了希望，但还是没有确切消息。 8月29号，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刘晔和俞妃红提前一天来的威尼斯，同时跟他们同一天到的，还有香江的吴奇华和他的经纪人。 作为电影贯穿全剧的大配角，其实以他的剧情，在欧洲三大没有最佳男配角奖项的情况下，是可以申报最佳男演员的。 在开幕式前一天，大家在一起吃了顿饭。 吴启华的经纪人很热情，不住的感谢曹阳给他艺人机会，并表示，今后只要曹阳一句话，无论什么角色，他们随叫随到。 之后回到酒店没多长时间，俞妃红就来到曹阳的房间。 一开始两人都很正经，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能一见面就只为上床。 然后，闲扯了几句，不知是谁主动，还是迅速的抱在一起，衣服越来越少——都是成年男女，一见面还能干什么，这种方式最容易打破一段时间不见的隔阂。 …… 8月29日，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在意大利风光秀美的丽都岛揭开了序幕。 欧洲三大的流程都差不多，电影节开幕当天，明星和嘉宾会走上红毯，这是电影节惯有的开场方式和仪式，也是媒体和观众们关注的焦点。 怎么样评判电影节的影响力？ 只要在开幕式当天数“星星”就好了，来的明星越多，越大牌，电影节的关注度就会越高，电影节的影响力就会越大。 在这一点上，世纪初时，戛纳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尝试了不同的道路。 戛纳电影节虽然还是以文艺片为主，但并不排斥商业电影，或者直接说并不排斥好莱坞的入侵，有选择的接纳一些，还会偶尔把奖项给好莱坞电影。 威尼斯电影节则恰恰相反，它以创新和激进闻名，排斥商业电影，排斥好莱坞电影——几乎所有的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都非常反感好莱坞。 然后，还是会时不时的给好莱坞电影颁个奖，意呆利人这套玩的老熟了。 本届更是离谱，喊出了一句出人意料的口号——“打倒好莱坞帝国主义！” 这句话竟成了本届电影节的主旋律。 但讽刺的是，今年的威尼斯吸引来了大批的好莱坞明星，从妮可-基德曼到海伦-亨特。 还有斯皮尔伯格带着他的《人工智能》来了，伍迪-艾伦也带来了他的新作《玉蝎子的诅咒》，约翰-卡朋特带来了《火星幽灵》等等。 有了这些大牌，丽都岛上几乎所有的饭店都客满，使得组织者不得不租来一艘游轮充数。 所以意呆利人一边喊着打倒好莱坞，一边又让好莱坞电影进入不同的竞赛单元，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次进入主竞赛单元的二十部电影，好莱坞就占了四部。 亚历桑德罗-阿曼巴的《小岛惊魂》。 拉瑞-克拉克的《学校暴徒》。 理查德-林克雷特的《醒着的人生》。 阿方索-卡隆的《你妈妈也一样》。 真他妈离谱，但想想这是意呆利，也就释然了，也许人家在下一盘大棋呢。 曹阳虽然刚在柏林拿了两个银熊，在欧洲还算有点知名度，但跟好莱坞来的这些人全球明星一比，知名度就差些了。 更令曹阳无语的是，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把《空房间》剧组出场安排在了《小岛惊魂》后面。 《小岛惊魂》的主演是谁？妮可-基德曼！ 年初二月份，她跟阿汤哥宣布离婚，造成的轰动效应，新闻整整报道了好几个月。 然后，五月份她出演的歌舞爱情电影《红磨坊》上映后，突然就很少再有新闻炒她跟阿汤哥的离婚事件了。 算是又消费了阿汤哥一次。 红毯上，媒体都被妮可-基德曼吸引了。 曹阳他们踏上红毯，镜头给的少得可怜，再一次走了个冷清的红毯。 好消息是，这次国内来了几家媒体。 总算是在拍完妮可-基德曼，还能顺手拍一下曹阳他们，聊胜于无。 这次威尼斯的开幕影片，是没进入主竞赛单元的米尔科-曼彻夫斯基导演的《尘土》。 应该是这电影有进入主竞赛单元的实力，但主竞赛单元的二十部影片满了，补偿一下，作为开幕电影。 走完红毯，老田就找了过来。 “怎么了？” 曹阳看老田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 老田把曹阳拉到个无人的角落，小声说道：“这次威尼斯不是新开了个当代电影单元吗？那个单元的最佳影片也可以给金狮，老马问你要不要拿那个。” 曹阳沉默了，当代电影单元是今年新开的竞赛单元，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一手促成的。 本意是是想提高威尼斯电影节的竞争力，同时在临退前留下点独属于他的印记。 可惜，想法是好的，却得不到大家的认可，这个单元明年就取消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这个单元不是有单独提名电影吗？咱们又没进入那个单元，我听说那些全是从主竞赛单元淘汰过去的。”曹阳委婉的说道。 “你如果想拿那个单元的最佳影片，他们有的是办法，这你不用管。只要你愿意，就能拿当代电影单元的最佳影片，也是个金狮。”老田说道。 “这么说，巴巴拉已经妥协了？” “大概吧。” “那我他妈还去那个狗屁单元干什么？就算是拿个金狮，又不是主竞赛单元，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外面谁认？” 曹阳笑了笑，下定了决心，“他既然妥协了，那就赌一把，他是妥协到底，还是坚持己见。” 第59章 就夸她漂亮有气质 这一届的威尼斯电影节，除了曹阳外，只有香江的陈国凭借《香港有个荷里活》入选了主竞赛单元。 巧合的是，《香港有个荷里活》的女主角，是迅哥儿。 这是今年第二次在欧洲相遇了。 在迅哥儿的有意牵线下，两个剧组的人私下里聚了一下，曹阳也认识了陈国这位香江电影界的另类，这位一直坚持拍文艺电影的导演。 陈国的电影跟国内第五代导演很像，都把镜头对准了底层的小人物，他的每部电影都带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 他以写实风格、浓郁的社会批判性，以及对社会下层和边缘小人物命运的关注为主。 陈国这几年喜欢用内地女演员，去年上映的《榴莲飘飘》女主角是秦海路，今年的这部电影又用了迅哥儿。 值得一提的是，两部电影的女主角都是底层妓女，还都是从大陆过去香江的。 这是这个年代特有的印记。 可能当时很多香江人潜意识里认为，这些要么偷渡要么以各种理由过去的“北姑”，除了从事底层妓女之外，还能干什么？ 迅哥儿在《香港有个荷里活》的戏份很重，很多人都认为她有希望觊觎一下威尼斯影后。 曹阳不否认迅哥儿的演技，但想要拿到威尼斯影后，有点难。 并不是迅哥儿演的不好。 若是换成北电的导演，拍底层无助又无奈的边缘小人物，并且带有浓郁批判性的电影，还真有可能让迅哥儿冲击一下威尼斯影后。 但香江的导演，没有北电的资源和人脉，在欧洲三大很难冲击大点的奖项。 就连墨镜王，这么多年混迹欧洲三大，也就仅拿了一个戛纳的最佳导演。 从上次柏林电影节一别，到现在短短半年多点时间，迅哥儿没想到曹阳竟然又拍了一部电影，并且还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迅哥儿真被惊到了。 不过，想到上次跟着王晓帅去了柏林，这次跟着陈国来到威尼斯，迅哥儿觉得自己也很了不起。 并且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可能拿威尼斯影后的，这种题材不是一直很受欧洲三大的欢迎吗？ 9月2号，陈国的《香港有个荷里活》在意呆利威尼斯首映，曹阳带着俞妃红和刘晔一起来捧场。 陈国见到曹阳能来很高兴，握着曹阳的手不停的感谢。 没办法，作为在欧洲还“不知名”的导演，电影说是首映仪式，其实来捧场的真不多，还大多数都是华人。 曹阳看了看，这么小的一个剧场，观众的上座率都不满五成。 更别提媒体了，除了威尼斯官方的记者外，也就国内的记者来支持一下，曹阳都没见到香江的记者，不知道是不是没来威尼斯。 其实陈国的名气在香江弯弯还是挺大的。 凭借《香港制造》，97年拿过弯弯金马（用真名没事对吧？）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原创剧本，98年拿了香江金像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这部拿了无数大奖的《香港制造》，票房却不到二百万。 难道是因为他电影票房太差，以至于香江的记者都懒得报道？ 电影很快开始放映，随着剧情的展开，曹阳一时有些无法评价。 表面上看，一个大陆的妓女有一个美国靠山，骗走香江人的钱，去美国快活，而被骗的香江人却只能依靠大陆庸医治病。 但只要看懂电影的隐喻，就会发现，这电影的政治意味太浓了。 那只断了的右手，却被大陆来的医生给接了个左手，“他”想斩断这只嫁接的左手，没成功，并且这只左手出人意料的好用…… 唉，左左右右的……香江人这个时间段，很多都持悲观和怀疑态度吧。 如果是香江的随便一个商业片导演拍这个，那就是纯正的喜剧电影。 但一个文艺片导演拍这个，想不让人往制度上解读都难。 这部电影中，导演的个人情绪宣泄过于激烈了，有些地方稍嫌失控，加上很多符号化意象化严重，呈现和思考又不足，影片整体有些偏激和破碎了。 电影放完，曹阳和陈国说话的间隙，迅哥儿和俞妃红聊上了。 “你的演的太自然了，太好了，这角色简直演活了。不像我，最开始被曹阳骂的都快自闭了，说我演什么都是一个表情，根本就没有一点演技。” 俞妃红对迅哥儿就是一顿夸，她是真心觉得迅哥儿演得好，很有灵性。 “谢谢妃红姐。” 迅哥儿眼角上挑，心情很好，她也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 “我觉得你今年很有机会，像这种深挖底层小人物的电影，很容易得到评委会的认可，加油，很看好你。” 俞妃红笑着加油打气。 迅哥儿知道俞妃红在曹阳的电影中也是女主角。 她看过不少俞妃红演的电视剧，很清楚俞妃红的演技怎么样。 再加上俞妃红自曝被曹阳骂演技差，所以就没好意思说你演技也很好，也有可能拿到威尼斯影后之类的话。 迅哥儿怕俞妃红认为自己在讽刺她。 只能不停的感谢，然后一直夸俞妃红漂亮又有气质。 嗯，不能夸演技就夸漂亮和有气质，没错。 曹阳临走时，也顺口夸奖了一下迅哥儿的表现，迅哥儿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希望有机会合作。” 曹阳客气了一下。 “好，希望能跟曹导合作。” 周迅更高兴了，她一时间觉得威尼斯影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回去的路上，已经恢复过来的刘晔问曹阳，“曹导，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我怎么老感觉这电影有点邪性。” “哦，怎么就邪性了？”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刘晔摇着头说道。 曹阳想了想，笑着道：“可能导演自己都迷茫吧。” “那有没有获奖的可能？” 刘晔小声追问道：“会不会对咱们的电影造成影响？这种反映底层边缘人物的批判性电影，不是很受这边电影节欢迎的吗？” “他批了又没批，他自己都迷茫着呢，放不开手脚，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不会被这边认可的。” 曹阳摇摇头，“别管这个了，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多背背获奖感言呢，别像李晓苒一样，上去一紧张，‘I’了半天，全忘了。” “嘿，我背那玩意干嘛，难道我还能拿奖不成？就算我用意呆利语说，难道他们还能再给我一个语言奖？要是获奖了，咱就要像李晓苒学习，就用中文说获奖感言。” 刘晔提到这个就兴奋的不行，开启了话痨模式，“再说了，上次在柏林，曹导你不也是用中文说的获奖感言？也没见他们把银熊给抢回去。” 曹阳有点哭笑不得，“我说的就是让你背中文的获奖感言。” 刘晔突然挨近曹阳，小声神秘兮兮的问道：“曹导，你是不是得到了内部消息，你可别忽悠我，咱们真有希望在威尼斯拿奖吗？说实话，来威尼斯之前，我想都不敢想。” “那你现在可以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了。” 第60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举办时间在8月29日至9月8日，曹阳的电影选在了9月5日进行首映。 首映时，曹阳还以为认识的老外会为了避嫌而不来，哪想到人家压根不在乎这些。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来捧场的陈国和迅哥儿刚坐下不久，两人还在感慨曹阳的首映放在了五百多人的剧场里，真有气魄。 正嘀咕着呢，就看到一帮人走进了剧场，后面还跟着很多记者。 为首的是个意呆利老帅哥，看起来就很有气势。 “那是评委会主席南尼-莫莱蒂。” 陈国一愣，然后用充满羡慕的语气说道。 “评委会主席？” 迅哥儿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一副惊讶的样子。 曹阳这么大面子吗？评委会主席亲自来参加首映。 咦，上次在柏林的首映，好像谢非跟当时的评委会主席也是一起去的。 “后面跟的那几个人，我只认识泰勒-海克福德，他也是今年的评委会成员。”陈国感慨的说道。 看看人家这排场，真是羡慕啊。 曹阳过去寒暄，之前聚会时跟南尼-莫莱蒂已经算是熟人了，老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低调。 看看南尼-莫莱蒂介绍的人。 泰勒-海克福德，美国导演，曾执导过《黑帮悍将》和《魔鬼代言人》，评委会成员。 让娜-巴利巴尔，法国女演员，评委会成员。 丝莉亚-洛芙，阿根廷女演员，评委会成员。 维贝克-温德洛夫，丹麦女制片人，评委会成员。 算上南尼-莫莱蒂，今年威尼斯电影节一共七个评委会成员，这一次就来了五个。 并且，曹阳还注意到了之前一个没想到的细节，评委会一共有七个人，居然有三个女性，这对于女导演或者女性题材的电影，绝对是利好消息。 如果这些人里面没有威尼斯官方代言人的话，只要她们联合起来，那就有乐子看了。 不过，只要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没昏头，评委会的七个人里面，至少有两到三个是代表官方意志的。 今年邀请了那么多的女评委，看来马克-穆勒说的没错，阿尔伯托-巴巴拉就是想捧三哥家的那个女导演。 曹阳让这些人入座后，还没等思考南尼-莫莱蒂的用意，就看到马克-穆勒带着几个组委会成员来了。 “那是马克-穆勒，年初刚升任的威尼斯电影节艺术总监，是电影节的三号人物，负责整个电影节的选片工作，之前一直负责亚洲选片。” 陈国低声喃喃说道，他又一次羡慕起了曹阳，这人脉是真广。 迅哥儿用手捂住嘴巴，这才是威尼斯的实权人物啊，评委会成员每年都会换，但官方的三号人物，那可不会每年一换。 “曹导的面子真大。” 陈国神情复杂的点点头，就算香江的墨镜王来了，在威尼斯也不一定有这人脉吧？ 都是老熟人了，曹阳跟他们寒暄之后，领几人入座。 老马突然用中文轻声说道：“等会放映前，简短的讲点女性家暴的话题。等电影结束，再在媒体面前呼吁一下保护女性的权利和尊严。” 曹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等时间快到了，曹阳拿着话筒走上台。 “大家好，我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曹阳，在电影正式放映前，我有几句话要说。家暴，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全世界，都是普遍存在且影响深远的问题。 根据一份数据统计，欧洲去年遭受家暴的受害者，比前一年增长了8%，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它并不仅仅只是个统计学上冰冷的数字，而是去年有更多的女性，被她们所谓的丈夫、男友、伴侣所殴打、伤害、恐吓甚至谋杀，这是个多么可怕的现象！ 它却正在你们的亲人、朋友身边发生，我们广大女性要团结起来，要成立互助组织，要坚决对这种违背人性的做法说不！ 我真诚的希望能通过我的电影，让更多的女性学会反抗，并且勇于反抗，那将是我最大的初衷！谢谢大家。” 要是有人问曹阳，怎么这么清楚8%这个数字，呵呵，他怎么可能知道，反正欧洲的家暴是在逐年增长的，至于具体多少，谁在乎。 “哗哗哗……” 底下花钱买票来看电影的观众，并没有因为曹阳的演讲而反感，反而一个个使劲的鼓掌。 这大概跟官方介绍这部电影时，写的电影主题有关：反抗家庭暴力，还女性更多尊严。 因此买票进来看电影的，很多都是女性观众。 尤其是那几个女评委，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带头热烈的鼓掌，不愧是演员和制片人，懂得在记者面前怎么才能更容易成为报道的焦点。 “曹导讲的真好。”迅哥儿手都拍红了。 陈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是聚焦女性，看来这位年轻的导演很擅长拍女性视角的电影。 电影开始放映，随着剧情的展开，被家暴的女主角从面无表情心若死灰，到跟随着男主角的步伐，一点点的有了情绪波动。 电影过半了，观众居然还没听到男女主角有任何一句台词。 “没台词？” 迅哥儿疑惑了，俞妃红的演技行吗？似乎从面无表情的本色演出，到现在有了点情绪流露，演的还行？ 然后，随着剧情的推进，俞妃红的转变很轻易能看出来，不再是那个木头人，而是开始有血有肉，有了七情六欲。 “张力十足。” 陈国在迅哥儿旁边说了句，“这女演员厉害啊，行云流水，没一点呆板刻意。” 混蛋！ 迅哥儿这会的心理起伏太大，也不知道在骂谁。 从开始的俯视，到逐渐的赞赏，再到有一点压力，到最后想骂人。 俞妃红这女人不是个好人！ 迅哥儿心想自己还是太幼稚了，被人捧了几句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就这样的演技，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她自己演技不行的！ 坏女人！ 她想降低自己的警戒心，不让自己把她当成竞争对手。 就俞妃红在电影里表现出来的演技，迅哥儿自认想要做到也有可能，但非常难。 估计要全身心的投入，再一遍遍的磨，导演和演员都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才有可能演成这样。 “哗哗哗……” 电影放完，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持续的更久。 “这男演员是谁？演技绝了！” 陈国自语道：“还有电影，导演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用了那么多镜头语言来叙事，不行，还得再看几遍，有好多地方总感觉还埋着伏笔。” 等掌声停下来，曹阳再次登台。 第61章 不服来辩 看到曹阳上台，已经停歇的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在此呼吁，请社会各界对于女性群体多点关注，保障和尊重女性的权利和尊严，保护受到不公平对待和伤害的女性群体，减少针对女性的骚扰和暴力行为。 请媒体朋友做个见证，我将把在电影节期间的所有票房，全部捐献给女性保护组织，谢谢大家。” “哗哗哗……”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今天是5号，电影节到8号结束，满打满算也就能放映四天时间，一天放映个六场左右，就算是场场爆满也才多少钱。 惠而不费。 首映结束，评委会主席南尼-莫莱蒂和评委们全都很热情。 几个女性评委还专门跟曹阳拥抱，在镜头前鼓励曹阳一定要多拍女性题材的电影，呼吁大家尊重女性的权利和尊严。 曹阳在镜头前郑重的点点头，没说话。 不管说什么，将来都容易让人解读成不同意思，还不如不说。 迅哥儿临走时对曹阳说：“曹导，这部电影拍的太好了，有机会一定要合作啊。” 随后，又对俞妃红笑着说道：“妃红姐，你演的真好，无论是电影里还是生活中。” 俞妃红觉得这话有点别扭，但想想，应该是夸自己演技好吧。 于是客气的回道：“哪啊，我也是被曹阳骂的超常发挥了一点，还是跟你没法比。” 装，还装，呵，呸！ 陈国临走时，专门走到刘晔跟前，夸赞刘晔的演技，说有机会要跟他合作。 马可-穆勒过来，还专门拍拍曹阳的肩膀，说：“今天做得很好，我会多让几家媒体报道今天的事情。” “麻烦你了，穆勒先生。” “别跟我客气，你就跟老田一样，叫我老马就行。” 再此之前，曹阳一直叫老马穆勒先生，马克-穆勒也没纠正什么，今天这是关系更进一步了？ 接下来的几天，威尼斯电影节的几大场刊，轮番报道《空房间》，并且都打出了相对的高分。 虽然没一个打了最高分，但都在TOP3内，要么排第二，要么排第三。 根据以往经验，在几大场刊排名第一的，一般很少有能拿大奖的，甚至有的连主竞赛单元的奖都拿不到。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大热必死。 然后，不知道是索尼经典还是老马操作的，意呆利有好几个女明星站出来，呼吁保护女性，抵制暴力，要社会赋予女性更多的权利和尊严…… 由此引发了更多的讨论，各种女性组织纷纷跳出来，很是刷了一波存在，热闹纷呈。 眼下，国内的互联网公共讨论空间，有门户网站和BBS论坛。 门户网站主要是新郎、网一和搜虎，BBS论坛最大最活跃的是天涯社区和西祠胡同。 活跃在西祠胡同的，大都是具有学术背景和专业的人，很多都是具有批判精神的理想者。 好吧，也就是最早的公知。 那时候的公知还是褒义词，他们的讨论虽然并不一定正确，但表达即价值嘛。 活跃在天涯社区的，那就多而杂了，更加平民化一些，早期的那一批网上冲浪者，大都在天涯潜水。 就在年初，李晓苒拿到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后，天涯社区曾热烈讨论过一阵，也就在那时，有一个帖子吸引了大量的跟帖。 “谁将会是下一个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后。” 当时，最多人看好的，就是国际章和迅哥儿。 至于四花旦里的另外两个，小燕子和徐婧蕾，看好的并不多，还没有选择张蔓玉和龚俐再次拿奖的人多。 就在最近，这个帖子又被重新炒热了。 原因就是迅哥儿主演的《香港有个荷里活》，入选了威尼斯的主竞赛单元。 有个跟帖说的最具有代表性： “陈国是谁？是弯弯金马奖的最佳导演，是香江金像奖的最佳导演，是香江电影金紫荆奖的最佳导演。 他去年就入选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今年又再次入选了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轮也该轮到他拿奖了。 以迅哥儿的演技，加上陈国的导演功底，今年迅哥儿拿到威尼斯影后的概率将无限大。 我话就放在这，下一个欧洲三大的影后，绝对是迅哥儿！ 不服来辩！ 9月8号，让你们见证奇迹。” 虽然俞妃红主演的《空房间》，也入选了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但看好她拿威尼斯影后的几乎没有。 是的，真就几乎没有。 原因吗，众所周知，妃红姐姐不以演技见长…… 没看迅哥儿之前夸妃红姐姐，就是往死里夸美貌和气质嘛。 9月7号，剧组正式得到了参加闭幕式的通知，刘晔忍不住欢呼，俞妃红笑的合不拢嘴。 晚上也没合拢。 曹阳感受到了姐姐不一样的风情。 消息传回国内，传统媒体没法实时报道，只有网上的门户网站能及时更新消息。 “著名导演曹阳的《空房间》被邀请参加闭幕式” 这次新郎娱乐还专门加了“著名”两个字。 “曹阳导演的《空房间》有望拿下威尼斯大奖” “继半年前在柏林两获银熊后，曹阳将再获威尼斯大奖” …… 因为还不知道能拿到什么奖，媒体只能猜测，有些觉得可能拿最佳导演，有些觉得可能再一次拿评审团大奖。 也有些觉得可能会让刘晔拿到最佳新人演员奖。 没有媒体敢想金狮。 也没有媒体说俞妃红能拿威尼斯影后，因为大家都清楚俞妃红的演技。 消息传回北电，同样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留下来参加闭幕式，这就意味着必定会获奖。 那可是威尼斯啊，怎么就那么容易了？ 董瑄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有能参加威尼斯的机会，能走一走开幕式红毯，还有更多人关注的闭幕式，怎么就错过了呢？ 她也是后来听说，曹阳只带了刘晔和俞妃红，车小和温郑蓉都没去成。 心里至少平衡了很多，若是带着她们其中一个去了威尼斯，她都不敢想自己会有怎样的心情。 第62章 闭幕式来了 之前有报道迅哥儿可能拿威尼斯影后的门户网站，已经及时撤掉了消息，换成了曹阳将会拿威尼斯大奖的文章。 陈国的《香港有个荷里活》没接到闭幕邀请，这就意味着他们将一无所获。 在天涯社区那个具有代表性的热帖下，瞬间涌进来好多评论。 “最新消息，《香港有个荷里活》没接到闭幕邀请。” “不用等9月8号了，没有奇迹。” “如果没接到闭幕式邀请，威尼斯突然发疯，颁给迅哥儿一个影后，我愿称之为奇迹。” “还不服来辩，辩个屁啊，她都没接到闭幕邀请。” “陈国导演已经很厉害了，连续两年杀入威尼斯主竞赛单元，就算没获奖，那也是国内当之无愧的大导演，别忘了他还有金像和金马的最佳导演，国内有几个导演能做到这一点？” “这些奖项都听过，但对它们的影响力不太了解，我就问一下，曹阳的那个柏林的什么评审团大奖，能跟金像和金马的最佳导演比吗？” 这问题一出，跟帖瞬间少很多，过了一阵子，才有一个帖子回到： “我这么说吧，金像和金马是华语圈的电影奖项，也能影响一些周边小国。欧洲三大电影节，是世界性的奖项，影响范围是全世界的，包括好莱坞也认可。” 又有一个帖子回到： “曹阳的评审团大奖，是柏林电影节仅次于金熊的奖项，排在所有奖项的第二位，比最佳导演银熊的分量还要重一些。” “曹阳拿到了柏林的评审团大奖，还捧出一个柏林影后，他又那么年轻，听说还是大三的学生，那他岂不是非常厉害？” 又有一个跟帖写道：“陈国都是国内当之无愧的大导演了，那拿了两个银熊，又要拿威尼斯电影节大奖的曹阳，算什么?” 然后就有人回到：“给我一个李晓苒，我也能做到。” “呵，我就纳闷了，承认别人优秀就那么难吗？你们说上次因为李晓苒，这次呢？这次他接到了威尼斯闭幕式邀请，肯定能获奖，这次可没有李晓苒。” “我听说这次的主角，是俞妃红和一个中戏刚毕业的叫刘晔的学生。” “那有没有可能，这次是刘晔拿个最佳新人奖呢？只要剧组有人拿奖，就会得到邀请。” “呵，你们这帮人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若是曹阳是香江的或弯弯的，早就被你们捧到天上去了。 被你们拼命吹捧的墨镜王拿过什么国际大奖？也就97年那个特殊的年份拿了个戛纳的最佳导演，就被你们吹得比国师和凯哥都厉害。 你们稍微打听一下，国师都拿过什么奖，你们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拿的大奖数量，还有凯哥拿的是戛纳金棕榈，那是戛纳电影节的最高奖。 另外，用脑子想想，为什么墨镜王偏偏是97年拿到了戛纳最佳导演。” 贴主可能看楼歪的不成样子了，赶紧出来发了一贴： “我还是那句话，继李晓苒之后，肯定是迅哥儿最先拿到欧洲三大的影后，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咱们拭目以待！” …… 迅哥儿很难过，之前的希望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尤其是当她听说，曹阳接到了威尼斯的闭幕邀请后，这种失落的情绪，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 她始终想不明白。 年初在柏林，还能跟着当时名不见经传的王晓帅拿个最佳导演，现在换成最有可能获奖的题材，导演又是拿过金马和金像的香江名导，为什么却连闭幕式都参加不了。 迅哥儿想拿威尼斯影后的心，碎了一地。 她不由得想起了曹阳，年初他能捧出个柏林影后，时隔半年，难道还能再捧出个威尼斯影后不成？ 迅哥儿想起俞妃红那张脸就有些讨厌，这女人若是拿了影后，她觉得自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跟曹阳合作一次。 讨厌的女人，明明演技那么差，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李晓苒，她看了李晓苒演的几部电视剧，跟拿柏林影后的电影一比，除了人长得一样，演技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难道曹阳真能“点石成金”？ 8号，威尼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在晚上七点开始，评委先是一个个的走上红毯，女评委在镜头前摆各种造型，然后全体评委共同合影。 俞妃红今天穿的是特别订制的米白色开叉长裙，她要比李晓苒在柏林时好多了，威尼斯的温度刚好。 曹阳、俞妃红、刘晔和吴奇华一起走的红毯，这次在拍照区，有国内来的不少记者。 “曹导，请问你觉得能拿到什么奖？” 有记者怕曹阳不接受采访，大声喊道。 “能接到邀请，就是对我们全体剧组人员最大的肯定，至于拿哪个奖，这要看评委会的意思，我当然希望能拿最大的那个，能留下来的剧组，肯定都有这样的想法。” 曹阳靠近了一些，面对着争相递过来的话筒，笑着回应。 “好了，这里不是采访区，等闭幕式后的新闻发布会，咱们再聊。” “好的曹导，一定要拿个大的。” “曹导，祝你好运。” “曹导，希望你能再次拿个评审团大奖。” “对对，曹导，拿下评审团大奖，为国争光。” “哈哈……加油，曹导。” 那些记者纷纷说着祝福的话，他们觉得，以曹阳的年纪，若能再次拿个评审团大奖，肯定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金狮不敢想，既然是祝福，肯定往大了想，评审团大奖就不错，排第二的奖项，又能跟柏林的评审团大奖呼应，多完美。 走完红毯，在举办颁奖的大厅里，提前来的老田和程建业已经找到了位置。 没过多久，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上台致辞，无非是回顾历史，展望未来，为了更好的发展，设立新单元，希望威尼斯电影节越办越好。 最后说道：“现在我宣布，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闭幕式颁奖晚会，正式开始。” 在哗啦啦的掌声和逐渐紧张凝重的气氛中，开始颁奖。 第63章 颁奖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流程其实都差不多，除主竞赛单元外，还有各种名目的奖项，这些一般引不起太大的关注。 主竞赛单元就那些固定的奖项，电影节颁奖晚会又没有歌舞表演，要是再没有这些各种名目的奖项撑着，估计整个颁奖晚会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威尼斯跟国内时差相差七个小时，颁奖晚会开始时，国内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不过，自打网络逐渐普及和兴起，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通宵上网，要么打游戏，要么看电影电视剧，要么着迷于一种新兴的聊天软件QQ。 三大门户网站都有编辑在值夜班，只等威尼斯一出结果，就赶紧更新新闻。 上次新郎娱乐恰了一大波流量，把其他两家都羡慕的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新郎娱乐拔得头筹。 今天的天涯社区也有很多人在讨论，在蹲守，作为华语电影的独苗，很多人都想知道，曹阳这次又能拿什么奖。 并且，下面跟帖最活跃的几个，全是预测曹阳能拿什么奖项的。 “预测一下，没有李晓苒，曹阳最大可能是拿最佳剧本奖，今年威尼斯特设了最佳剧本奖，估计就是为曹阳准备的。” 在这帖子下面，跟帖非常多，很多人仔细想想，觉得很有道理。 从电影《独自在海边的夜晚》中，没看出曹阳的导演能力有多强，网上很多专业人士都说过，这电影的拍摄手法太简单了，随便一个专业的学生都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但没人否认，这电影的剧本写的确实不错，那么在排除能拿到最佳导演的情况下，只有今年特设的最佳剧本奖，是最大的可能。 “这种特设奖项是不是含金量很低？” 有人在帖子下面问道。 “含金量低的，是其他单元的特设奖，在主竞赛单元，哪怕是特设奖，也没有含金量低这一说法。” “最佳新人演员呢？这个不常设的奖项含金量还不低？” 有个叫圈内一哥的人跟帖抬杠。 一时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曹阳只能帮刘晔拿个最佳新人奖？我感觉这种可能性最大。” 圈内一哥又发帖说道。 这次很快就有人回答。 “还真有可能，威尼斯放出的消息，今年除了特设最佳剧本外，还有最佳新人奖。” “但愿别拿最佳新人奖啊，哪怕是最佳剧本都比这个好。” “为什么不能拿最佳新人奖？你们认为曹阳能有多牛逼？他一个学生，要不是遇到李晓苒，他算个屁。”圈内一哥又跟帖说道。 “嘿，又有人心里不平衡了，一般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要么就是同行。” “你别管我是干什么的，他拿那些奖就没有说服力。”圈内一哥写道。 “还没说服力，人家的电影仅仅内地都两千多万的票房，你有能耐也拍个能拿两千万票房的电影再说大话。” “那是因为李晓苒拿了柏林影后的加成，没有李晓苒，谁去看电影。”圈内一哥的语气相当不屑。 “呵，你怎么不说电影是田庄庄拍的？有些人就他妈这点不好，见不得别人比你优秀，但遇到香江弯弯的，还有国外的，就知道他妈跪舔，也不知这种人是什么心理。” “你懂个屁，田导才不屑于拍那种没有一点艺术含量的电影。”圈内一哥急了，仿佛被戳了肺管子。 “主竞赛单元颁奖了，最佳新人奖给了《你妈妈也一样》的盖尔-加西亚-贝纳尔和迭哥-努纳，靠，还有刘晔！” “不会吧，真有刘晔？” “还真被圈内一哥说对了，最佳新人给了盖尔-加西亚-贝纳尔、迭哥-努纳和刘晔他们三个。” 圈内一哥跟帖：“我说的不错吧？这里面的内幕你们不懂，说起来有点复杂，你们不是圈里人不知道很正常。 曹阳一个学生，有个屁的导演水平，也就因为某些原因，给他个最佳新人安慰奖。算了，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容易得罪人，你们只要了解他运气好就行了。” “圈内一哥，说说内幕，想听。” “说说内幕，想听。” “说说内幕，想听。” “说说内幕，想听。” 一时间不少人跟帖。 圈内一哥发帖：“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个真不能说，你们可以问一些其他的，能说的我会给你们说说。” “一哥，曹阳还能拿到最佳剧本吗？” 圈内一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回到：“不可能的，组委会不可能为他特设两个奖。” “曹阳的剧本写的还行啊，为什么拿不到最佳剧本？” “就像你说的，他写的还行，但威尼斯是哪？文艺片的殿堂之一，全球那么多顶尖圈里人齐聚一堂，那么多大导演和顶级编剧，曹阳在里面算个屁啊，比他写得好的到处都是。” “最佳剧本奖出来了，给了《你妈妈也一样》的导演兼编剧阿方索-卡隆，没有曹阳。” “哈哈，我就说吧，曹阳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了李晓苒，给我一个李晓苒，我也能去柏林威尼斯拿几个奖回来。”圈内一哥洋洋得意的写道。 “牛逼，果然是圈里人。” “圈内一哥预料的真准，能不能说说刚才说的内幕？想听。” “想听。” “想听。” “你们就别难为我了，我还要在圈里混呢。” “马上就是最佳女主角了，你们就没人看好俞妃红吗？一哥，你说俞妃红有没有希望？”有人跟帖问道。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自己觉得俞妃红能拿最佳女主角吗？她的演技也就混混电视圈还行，不适合演电影。”圈内一哥回到。 “不是有消息说曹阳调教演员很厉害吗？” “哈哈哈，你真搞笑，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哈哈，你们真有意思，虽然我也不信。” “万一俞妃红拿影后了呢？”有人跟帖说了一句。 “不可能，先声明，我是很喜欢俞妃红的，又漂亮又有气质，就像我说的，她演电视剧还行，演电影真费劲，还拿影后，她要能拿影后，我跟曹阳姓。” 圈内一哥信誓旦旦的发帖回答。 “一哥说的不错，她的演技不是达不到影后的程度，是还差着几条大……我靠，靠靠靠靠靠……” 负责颁发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嘉宾，先是读出了桑德拉-切卡莱利《穿过你眼神的爱》，接着，还没等下面鼓掌，又拖着长长的音调加了个and…… 曹阳看了一眼俞妃红，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双黄蛋？还有一个俞妃红？ “Faye Yu，《空房间》。” 俞妃红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满脸惊讶的表情。 这一刻，国内凡是得到消息的，全都比俞妃红还震惊！ 天涯社区的这个热帖下，一片静悄悄。 第64章 大势所趋 新郎、网一和搜虎这些门户网站，全都第一时间在网站上更新了消息。 “俞妃红威尼斯封后！” “继龚俐之后，俞妃红成为第二个威尼斯影后。” “曹阳导演助力俞妃红威尼斯封后。” “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俞妃红凭借《空房间》，一举封后。” “俞妃红夺得第58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演员，成为国内第二个威尼斯影后。” “俞妃红的威尼斯国际影后之路。” “喜讯：俞妃红拿下威尼斯影后。” “继刘晔拿下最佳新人后，《空房间》让俞妃红加冕威尼斯影后。” …… 一时间，三大门户网站一连更新了很多文章，全是俞妃红拿到威尼斯影后的，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天涯社区，在《谁将会是下一个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后》的帖子下，有人开始跟帖。 “不用争了，可以封贴了，结果出来了，既不是迅哥儿，也不是国际章，俞妃红刚刚拿了威尼斯影后。” 还有些人不太相信，跟帖问道：“真的假的，俞妃红？就她那演技，能拿到威尼斯影后？” “千真万确，估计现在新郎搜虎那里应该有新闻了，俞妃红真是给了大家一个惊喜。” “这……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她的演技……威尼斯影后？！” “你们难道没发现，李晓苒在拿柏林影后之前，演的电视剧演技也不咋滴，跟俞妃红演电视剧的演技半斤八两吧。” “我之前就发过帖子说过这件事，还一大群人说电视剧跟电影要求不同，说李晓苒根本没有尽力，那现在俞妃红怎么说？也给她狡辩说演电视剧没尽力？” “楼上的意思我明白了，李晓苒和俞妃红都遇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曹阳导演。” “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完了，之前我还跟着在一个帖子下骂过曹阳，就是那个说他是走狗屎运，遇到了演技超神的李晓苒，才拿了两个银熊。” “前面还有说俞妃红绝不可能拿威尼斯影后的帖子，一大群人信誓旦旦的支持呢。” “突然想起这半年来，有些导演在公开场合表示，说给他一个李晓苒，他也能拿银熊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感受？” “还能是什么感受，肯定会接着说，给我一个俞妃红，我也能拿威尼斯银狮，哈哈哈……”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哈哈……” “楼上的，赶紧把你的话删掉，你信不信，他们真敢拿去用。” “哈哈……我信。” 圈内一哥看着这些帖子，脸色铁青，他真想不明白，就俞妃红那破演技，怎么可能拿威尼斯影后。 看着不断出现的新帖子和冷嘲热讽，感觉就像一个个巴掌打在脸上，越看越气，特别是有一条写道： “圈内一哥，快记下来，下次还可以对别人说，曹阳就是走了狗屎运，碰到了俞妃红，给我一个俞妃红，我也能拿威尼斯大奖，哈哈……”。 “楼上的，他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吧？毕竟刚刚还说过，俞妃红要能拿影后，他跟曹阳姓，哈哈……” “圈内一哥，恭喜你，要改姓了。” 看热闹从来就没有怕事大的，于是多了很多跟帖。 “圈内一哥，恭喜你，要改姓了。” “圈内一哥，恭喜你，要改姓了。” “圈内一哥，恭喜你，要改姓了。” …… 圈内一哥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赌咒发誓，“让你们这帮孙子先得意一会，老子的电影也拍完了，还是江文那孙子主演的，明年就去威尼斯。 我还就不信了，有江文那孙子的人脉在，还不能拿几个大奖！ 老子研究生毕业，曹阳一个本科生都能干成的事，我他妈还能比他差？” …… 俞妃红上台，可以明显看得出，一向以平淡如水示人的妃红仙子，这次有些激动。 她就连获奖感言都说的断断续续的，一连感谢了很多人，最后才感谢曹阳。 她说：“在刚拍摄期间，我记得清清楚楚，导演那一天骂了我六十二次，我本以为他肯定气的不给我好脸色，没想到他当天把我和刘晔叫过去，又给我们讲了两个多小时的戏…… 谢谢你，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活’了过来。也谢谢评委会把这个奖给我，感谢威尼斯电影节。” 俞妃红在掌声中下台回来，才刚坐下，刘晔就忍不住借过来她的银狮，跟自己的对比了一下，还在手里颠了颠。 “还别说，两个一模一样。” 随后，又笑嘻嘻的说道：“真羡慕妃红姐，你这是威尼斯影后银狮，我的是最佳新人，没可比性。” 即便如此，刘晔已经非常满意了，最佳新人也是银狮呀，总比什么都没拿强多了。 今后也不是寂寂无名的新人演员了，虽然比不上夏宇出道就巅峰，凭借《阳光灿烂的日子》拿下威尼斯影帝，但这起点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起码说出去，大家都是银狮，哈哈！ 曹阳忍不住寻思，其实以刘晔在电影中的发挥和戏份，拿下威尼斯影帝的概率，应该比俞妃红拿影后的概率更大一点。 但评委会只给了刘晔最佳新人，而没给最佳男演员。 难道是因为今年的女性评委太多，倾向性太大？ 还是因为电影的内容和影响造成的？ 想想如今欧洲各路牛鬼蛇神站出来，纷纷为女性发声，又是示威又是游行的，热闹的像是过大年，评委会给俞妃红个影后也算顺应形势。 这他妈回去不会又被媒体炒成“独立女性”吧？ 管他呢。 最佳新人是特设奖，给多个人很正常，这个奖的含金量也就一般般，跟其他大奖相比，安慰性质更多一些。 但俞妃红的影后也是双黄蛋，跟人并列拿的，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集合了这么大的力量，应该不至于就拿一个双黄蛋影后吧。 还会有吗？ 曹阳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 接下来最佳男演员，给了意呆利电影《穿过你眼神的爱》的卢伊吉洛-肖卡。 颁奖嘉宾登台，要揭晓最佳导演了。 曹阳紧张了，既不甘心得到最佳导演，又担心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当颁奖嘉宾宣布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伊朗电影《暗票》的导演巴巴克-柏雅米时，曹阳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还剩下评审团大奖和最佳影片了。 但老田又给曹阳说了个让人有些沮丧的消息，现场还有两部电影没获奖呢。 难道没《空房间》的事了？ 第65章 实力与运气并存 获得威尼斯的最佳导演，巴巴克-柏雅米看得出非常激动。 这是他的第二部长片，据他所说，他的人生很不如意，出生在伊朗德黑兰，跟着从事外贸工作的父母，长期生活在阿富汗，然后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读的电影学研究生。 毕业后，因为当局的压制，他有十年没有拍片的机会，只能返回多伦多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 这部影片拍摄的也极不容易，在得到加拿大和意呆利资金的帮助下，才得以回国完成拍摄。 好吧，可以看得出导演巴巴克-柏雅米确实很激动，话说的前后矛盾颠三倒四。 一个能有钱出国留学的人，还在跨国公司任职，再怎么艰难，应该也比大多数伊朗人好吧？ 这人生不说顺风顺水，也绝对称不上不如意。 嗯，理解万岁吧。 这部电影大概讲的是一个女监督员，一直在不停地游说伊朗贫瘠的荒漠地区选民，对每个选民采取盯人策略，誓要把选票拿到手……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阿富汗长大的伊朗人，在“民主”国家加拿大留学，学成归来，在外国资金的帮助下，拍了一部在伊朗宣扬民主制度的电影。 选票代表民主制度，女监督员代表女性权利，然后故事发生在中东伊朗，这buff叠的，想不获奖都难。 接下来颁发的是评审团大奖。 曹阳觉得，如果这么多力量介入的情况下，还没让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妥协，那么评审团大奖，将是最有可能拿到的——保证电影质量的前提下，如果仅仅是个双黄蛋的影后，这么多结合的力量也太废了。 颁奖嘉宾在台上念道：“获得第58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是，尤里西-塞德尔，《狗日子》。” 说完，颁奖嘉宾抬头望台下看去，曹阳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难道还有and？ 没有，只有《狗日子》一部电影获得了评审团大奖。 曹阳忍不住向旁边的老田看去，老田正有些面容僵硬的望着台上，只不过从他紧握是双拳能够看出，老田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老田是老油条了，曹阳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 反倒是另一边的俞妃红和刘晔两人全程微笑，他们都很满意今晚的收获，应该从没想过，曹阳和老田的对于这部电影给予了多大的厚望。 天涯论坛还在讨论俞妃红的威尼斯影后，谁也没想到，才刚被媒体评选出来不到一年时间的四花旦，就被李晓苒打破了平衡，隐隐变成了两青衣三花旦。 没错，国际章的通稿早就不承认所谓的四花旦了，自从李晓苒崛起，现在她俩的通稿全是说自己是大青衣。 在华夏传统戏剧中，青衣以唱为主，端庄严肃，常扮贤妻良母；花旦以念白、做功为主，表演敏捷伶俐，常扮妙龄女子。 青衣社会地位较高，花旦可表现社会地位较低的人物。 这就看出区别了吧。 如今俞妃红又拿了威尼斯影后，估计又要少不了一番撕逼，也不知道最后变成双青衣四花旦，还是三青衣三花旦。 天涯论坛上那些夜猫子们，为此讨论的热火朝天。 一般这些女明星的八卦，特别是国内最出名的这几个女明星的八卦撕逼，才是广大网友们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大家坚持自己的观点和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在网上争得面红耳赤，恨不能用键盘拍死对方。 三大门户网站的编辑觉得颁奖已经接近尾声，今天的新闻已经够劲爆了，一个最佳新人和一个影后，已经算是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之一。 暗赞一声曹阳牛逼，留下个苦逼的实习生跟进一下最后结果，下班下班。 然后，天涯社区正争论着三青衣还是双青衣呢，突然一个帖子，瞬间让争吵的几方目瞪口呆。 “沃日！曹阳拿金狮了！” “我他妈都不敢想，曹阳拿了威尼斯金狮！” “草草草……金狮啊兄弟们，曹阳那狗日的拿了威尼斯金狮！” 这人一连发了三条帖子，可见其激动的心情。 “真的假的？楼上的消息准确吗？我刚翻了新郎网一和搜狐，没见到报道啊。” “我也刚去看了，没见他们最新消息。” “假的吧？怎么没见报道？” “快去看，新郎更新了最新的消息。” “不会的，不会的！” 圈内一哥气愤之极，咬牙切齿的点开新郎网页，顿时，一条短讯蹦了出来：“曹阳勇夺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 ——实习记者李学义。 “我去你姥姥的！” 圈内一哥一脚踹到了电脑桌，只恨新闻的主角怎么不是自己。 此时，其他两个门户网站的实习生正在跟编辑打电话，这么大的新闻，咱们是按照商量好的，给个短讯通报一下，还是应该重点报道？ 关键是曹阳出乎意料的拿了金狮，这只给个短讯，是不是说不过去？ 重点报道的话，应该用哪篇？咱们事先准备的不多啊。 网一和搜狐的编辑气的要死，你他妈不会先发个短讯报道出去，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老子他妈还没出办公大楼呢，这下好了，今晚不用下班了，有的忙了。 当颁奖嘉宾念出“曹阳《空房间》”的那一刻，曹阳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他平静的整理了一下上衣，还没等站起，就被激动的俞妃红直接抱在怀里。 站起来的老田原本准备跟曹阳拥抱一下，结果刚伸出双手，曹阳就被人抢先了。 谁说人家刘晔没情商，看到老田转过身伸出双手，他直接从隔着两个人的位置，扭腰伸出大长臂，姿势别扭的抱住了老田，并激动的说道：“金狮，咱们是金狮！” 这一届的金狮又是双黄蛋，不仅是曹阳的空房间，还有三哥家的女导演米拉-奈尔的《季风婚宴》，共享最佳影片金狮奖。 所以说，只要电影质量过关，政治正确真是获奖利器，怪不得今年评委会七个评委，就有三个是女评委，这是很少出现的事，原来是为了保证女导演拿奖啊。 双黄蛋并不会让金狮的含金量打折扣，也并不是这一届才有双黄蛋。 在威尼斯电影节的历史中，至今为止，曾有过13次金狮奖的双黄蛋，分别是第 2，3，4，5，6，8，9，10，24，27，37，50，51届，今年是58届。 最近的金狮奖双黄蛋是94年第51届威尼斯电影节，就把最佳影片金狮奖给了弯弯蔡明凉的《爱情万岁》和米尔科-曼彻夫斯基的《暴雨将至》。 不仅是威尼斯电影节，戛纳和柏林也颁过不少最高奖的双黄蛋，并不比威尼斯少多少。 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就把金棕榈颁给了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和简-坎皮恩的《钢琴课》。 没错，凯哥拿的金棕榈，当时也是双黄蛋。 人家柏林电影节还曾颁过帽子戏法呢。 所以，别再动不动诟病金鸡的双黄蛋了，谁也不比谁高尚到哪去。 第66章 最大赢家 连夜加班的不仅三大门户网站的编辑和记者们，就连传统媒体，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但天涯论坛已经炸开锅，很多之前潜水的夜猫子也开始冒头，不断有帖子冒出来，热帖下面更是多了很多跟帖。 有个调侃的帖子被恶趣味的管理员置顶，瞬间成了热帖。 “娱乐圈里的唐僧肉，女星都想咬一口。” 楼主在帖子里写道：“曹阳要成唐僧了，他一共才拍了两部电影，一部《独自在海边的夜晚》拿下柏林评审团大奖，捧出柏林影后李晓苒。 一部《空房间》拿下威尼斯金狮奖，捧出威尼斯影后俞妃红，还有最佳新人刘晔。 众爱卿，你们发现了没有，两部电影，两个国际影后啊，你们说现在那些女演员是不是都想‘吃掉’曹阳？” “楼主说的有道理，我要是个女演员……对了，你们谁见过曹阳或有他的照片？人帅不帅？帅的话，我可以为艺术献身。” “楼上的太肤浅了，什么帅不帅的，主要是想跟曹导合作。” “楼上的太虚伪，曹导，只要你说句话，先脱上面还是下面？” “楼上的太不知羞耻，曹导，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跟你探讨一下演技。” …… 曹阳从俞妃红怀里挣脱出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喊了一声老田：“走，领奖去。” 随后，对老田旁边的程建业招招手，“程老师，一块去。” 路过吴奇华身边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邀请道：“吴老师，走，跟着一块上台领奖。” “我？” 吴奇华愣了一下，随后愉快的答应下来。 怎么说呢，吴奇华今天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先是刘晔拿了威尼斯最佳新人，接着俞妃红又拿了威尼斯影后，同是剧组演员，还是一块来的威尼斯，就他两手空空。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过此刻内心的一点点小郁闷一扫而空。 也并不仅仅是曹阳邀请他上台跟着领奖的缘故，最主要的是，最新出炉的威尼斯金狮奖大导演，没忘记他这个小演员，这就足够了。 曹阳觉得，俞妃红和刘晔都登过台拿过奖了，也让程建业和吴奇华上去感受一下，剧组就来这几个人，既然拿了金狮，就不能白来。 拿到金狮奖的电影，可以是导演和制片人一起登台领奖，也可以整个剧组所有人都上去，毕竟他叫最佳影片，也可以说是奖励给整个剧组的。 当然，最大的受益人肯定是导演。 等登上领奖台，好家伙，另一部获得金狮奖的《季风婚宴》更夸张，一下子上来六个人，整个领奖台快给站满了。 各自留下导演站在最前面，其他人自觉站到了后面。 分别跟颁奖嘉宾和三哥家的女导演米拉-奈尔握了握手，接过颁奖嘉宾手里的金狮，感谢几句，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曹阳先发言。 “感谢威尼斯电影节，感谢评委会，感谢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之一，田庄庄先生。” 曹阳转身，伸手向田庄庄的方向。 老田自觉踏前一步，笑着冲台下点点头。 “感谢我们的制片主任程建业先生。” 程建业这一刻激动万分，他不像老田，人家老田被禁导前就是著名导演了，他原先只是青影厂负责外联工作的小人物，没想到这才一年时间，就成了金狮奖获奖电影的制片主任！ 人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样。 去年曹阳的第一部电影需要外联制片，很多资历老点的听说是学生电影，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美差。 等知道田庄庄在剧组后，就又觉得可能吃力不讨好，就推脱了，最后差事落在了他头上。 曹阳的第一部电影获得两个银熊，但那时候程建业只是外联，职位太低，就算对资历有加成，也不会太大。 但这一部就不一样了，制片主任，算是剧组的中高层了，还跟着一块站上了领奖台，这对资历的加成就大了去了。 下一步如果出去外面做个制片人，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程建业又不傻，跟着大导成为固定班底不好吗？怎么可能出去单干。 “感谢我们的主演之一，吴奇华先生。” 吴奇华笑容满面的往前走了一小步，心里美滋滋，看看，看看人家曹导怎么介绍的，主演之一，我吴奇华，金狮奖电影的主演之一！ “还有我们的男主角刘晔。” 曹阳往下伸手，镜头捕捉到台下的刘晔，他手里正拿着个银狮。 “因为他有个银狮，怕弄丢了，只能在下面守护着，不方便上台。” 曹阳的一句玩笑话，不知道让台下多少电影人心酸、嫉妒、羡慕。 “还有我们的女主角俞妃红小姐，她也是同样原因，手里有个银狮，不方便上台。” 双杀！ 台下电影人心酸、嫉妒、羡慕，翻倍。 合着今天的奖全给了你们是吧？ “最后感谢我的老师司徒先生，感谢我的母校北电，感谢我的父母，谢谢大家。” “哗哗哗……” 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很多台下的演员突然意识到，这种能拿奖，又能捧人的导演，还如此年轻，还真是最好最理想的合作对象。 三哥家的女导演看起来比曹阳激动多了，说话都带着颤音，她也介绍了一遍剧组人员，又感谢了一大堆人。 在掌声中，一大群人一起下台。 “金狮啊，这狮子真漂亮。” 刘晔摸了摸金狮，满脸兴奋的说道。 这次威尼斯之行，对刘晔来说，绝对算是他职业生涯最完美的开端，金狮奖的男主角，又拿了银狮最佳新人，加起来也不比夏宇差多少了。 “除了颜色不同，跟你的银狮能有什么区别？” 曹阳笑着说道。 金狮啊，确实跟银狮不同，至少含“金”量都不同。 “恭喜，你现在也是大导演了。” 老田有些羡慕的说，虽然他作为制片人之一，能从中受益不少，但最大的受益者，毫无疑问是曹阳，老田也很清楚，谁才是电影真正的主导者。 “嗐，师兄，你就不要跟着瞎起哄了，咱俩没必要相互吹捧，对吧。” “曹阳，我突然觉得你好厉害。” 俞妃红含情脉脉的看着曹阳，眼睛都快滴水了，影后啊，金狮啊，现在还像做梦一样。 “我的厉害，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第67章 简单的期盼 闭幕式结束后，获奖电影都会有个获奖发布会，是官方举办的，也可以称为记者招待会。 每个剧组单独举行，并不是放在一块。 发布会就在威尼斯电影节新闻中心召开，形式很简洁，一张长桌，上面摆着铭牌和话筒，后面几把简单的椅子，就像乡村小学开大会的摆设似的。 曹阳带着俞妃红和刘晔一块出席的。 时间一到，主持人提醒该上场了。 曹阳在写着自己名字的铭牌前坐下，接着把金狮往自己铭牌旁摆好。 俞妃红坐在曹阳右边，把她的银狮摆在自己的铭牌旁。 刘晔坐在曹阳左边，把他的银狮摆在自己的铭牌旁。 好家伙，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也很少遇到这阵仗。 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获得过金狮奖，并且同时拿下影后的电影，有好几部。 最早是1948年的第13届威尼斯电影节，劳伦斯-奥利弗的《哈姆雷特》，也叫《王子复仇记》，就拿下了金狮奖和威尼斯影后两项大奖。 接着是1992年的第49届威尼斯电影节，国师一某凭借《秋菊打官司》，不仅拿下金狮奖，还帮龚俐拿到威尼斯影后。 然后是第二年，也就是第50届威尼斯电影节，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之蓝》，同样拿下金狮和影后，并且，这一届的金狮奖还是双黄蛋，另一部获得金狮的电影是《银色·性·男女》。 戛纳和柏林也不例外，同样都有好几部电影拿下最高奖的同时，也拿到了最佳女演员。 至于《空房间》拿到金狮又拿了影后，还拿了最佳新人，其实将来统计的时候，可能只会把这部电影归类到威尼斯金狮奖+最佳女演员。 特设奖项没人权…… 发布会开始，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主持人在问，主持人事先拿到记者的问题，觉得没问题，就代为提问，最后有可能会给记者提问的时间，有可能不给，没有定式。 这种完全被主持人控场的发布会，想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劲爆的问题，让曹阳谈谈对威尼斯电影节的印象，感受和收获等等。 再谈谈电影拍摄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难题，就算是最“出格”的问题，也就是对家暴的态度和男女平等的话题。 对俞妃红提了三个问题，有没有想过自己能获奖，获奖的感受，再就是谈谈电影的女主角，没什么出格的问题。 刘晔那边就更简单了，就问了他获奖的感受，没了。 刘晔表示很受伤，同一款式的银狮，待遇却不同。 主持人采访完，习惯性的问曹阳要不要接受记者的提问。 曹阳看了看记者群，看到了熟悉的标志，于是给了国内特大媒体外派记者一个提问的机会，又给了新郎娱乐一个机会。 “曹导你好，我是XX社（用谐音不太好，不用谐音应该会被和谐掉吧？）的记者徐阳辉，首先恭喜曹导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能否简单谈一下，您认为华夏电影如何才能获得世界更多的认可？” 曹阳有点想挠头，不愧是XX社的记者，这种宏观问题，你不应该去采访国师和陈大诗人吗？ 哦，我现在也有金狮奖了，也有被提问的资格了是吧？ 真不愧是XX社的记者，你算是问对人了。 其实答案非常简单，当你国力强盛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对外搞文化输出，电影自然就能作为“先锋”走出去，让更多的国家认可。 但这话私下里说说可以，公众场合说这话就相当不合适了，对的也变成错的，肯定被人扣帽子，当然不能这样回答。 “世界上有众多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视角，电影艺术可以打破文化壁垒，一部好作品既要有导演的个人风格，又要把故事讲好。 中华文明悠久的历史沉淀，是华语电影最大的优势，华语电影很早就在国际影坛打开了知名度，随着电影技术的不断进步，华语电影的未来不可限量。 在此之前，应该多培养专业的电影人才，有序开拓电影市场，兼容并包，文艺电影和工业电影齐头发展，华夏电影才能获得世界更多的认可。” “曹导你好，我是新郎娱乐的记者，《空房间》不仅获得了金狮，还拿到了两个银狮，这些对你意味着什么？” 跟XX社相比，新郎娱乐的问题就好回答多了，怎么回答都不会错。 “我很高兴能来到这里，意呆利的朋友对我非常热情，金狮也好，银狮也好，都是对我的鼓励，让我重新总结自己。 华夏有句老话‘学到老，活到老’，所以我还需要继续学习，继续在北电深造，北电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场所，能够在那里学到世界最前沿的电影技术和知识。” 好吧，曹阳又忍不住给北电打起了广告。 获奖发布会结束，今晚的闭幕式暨颁奖晚会，对曹阳来说才算结束。 不过，他还要在威尼斯多待几天，之前聚会认识的那些人脉，老马、索尼经典、MK2这些都要聚一聚，参加几场酒会，总不能拿了金狮就不管不顾了吧？ ...... 第二天，哪怕是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曹阳还是给老司徒打电话，给候可明打电话，给谢晓静打电话，还给谢非打了个电话，又给中影的韩总打了个电话。 最后，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给父母打了过去。 “爸，我妈呢？” “没什么事，都挺好，威尼斯还行，你们还好吧？” “嗯，那啥，我这不是参加电影节吗？猜猜我拿了什么奖？” “是的，又获奖了，还一次性仨。” “威尼斯的最高奖，对，金狮，金色的狮子，插了俩翅膀，看起来还行。” “我给你们说，陈凯哥你们知道吧？我现在的成就不比他差了，哈哈，你儿子也是大导演了！” “好的，好的，虚心，不骄傲，努力，我会的，我知道，我知道。” “再过几天才能回去，我拿了金狮，肯定要应酬，不喝酒，这边没人强迫喝的，放心。” “我会的，这边治安还行，我晚上不出去，嗯，好的，知道了。” “好，挂了。” 父母对子女最大的期盼是什么？ 在你小时候，可能还会对你充满不着边际的幻想，等你逐渐长大，幻想基本已经破灭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平安、平安、还是平安，最好能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如果再有一点小成就，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第68章 又见横幅 总体来说，今年黄雷的事业还是很顺的。 前阵子刚杀青的电视剧《橘子红了》，是电视剧行业风生水起的大导演李少虹拍的，黄雷和迅哥儿主演，这绝对算是现如今最优质的资源了。 这是黄雷第二次与迅哥儿合作了，第一次是大热剧《人间四月天》。 昨天去给电视剧做配音时，黄雷还挺高兴，迅哥儿明显没从威尼斯的打击中恢复，再加上迅哥儿拍戏投入感情，很容易入戏，所以明显能看出对自己有点依恋。 换做以前，黄雷倒没太大感觉——说句自恋的话，凭他现在的地位和文艺青年的形象，对他有依恋的女生多了去了。 让他这几个月有挫败感的是，奶茶刘不怎么理他了，眼看着第四种感情就要黄了，这让他一度对自己的地位和魅力产生了怀疑。 好在，昨天见到迅哥儿，迅哥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情，稍微让他找回了自信。 更开心的是，李少虹说，这部剧已经跟央视谈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意外，会作为开年大剧，在央视电视剧频道播出，这预示着基本上不用担心收视率了。 事业上的成功，让黄雷找回了自信。 今天一大早回到学校，刚进办公室，似乎熟悉的剧情又在上演。 一大波表演系的老师，在跟王进颂扯淡，不时有羡慕和恭喜声传出。 黄雷一阵腻歪，好心情大打折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隔壁的柳老师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向王进颂打趣。 “老王，你这下牛逼大发了，威尼斯金狮啊，你也是有金狮奖电影的演员了。” 王进颂摆着手，笑的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 “嗐，什么金狮不金狮的，我就是客串个小配角，是曹导看得起我老王，有好事总想着我，感谢曹导，哈哈……” “金狮？！” 黄雷震惊的话脱口而出，昨天给电视剧配音忙到很晚，哪还有空关注这个。 虽然知道曹阳的《空房间》在威尼斯留下来参加闭幕，但在黄雷看来，今年威尼斯特设的最佳剧本，应该是为曹阳准备的。 金狮？这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到有人看过来，黄雷打个哈哈，赶紧找补。 “金狮好啊，金狮好，金狮……对，请客，老王要请客，一定要请客。”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老王一定要请客。” “对，请客。” 王进颂笑着摆摆手，“嗐，你们这……请，我请，今晚上，咱们还是上次的地方，都来啊。” 于是，一帮人又开始扯淡，但显然，王进颂成了话题中心。 这可把黄雷给羡慕的，那可是欧洲三大之一的金狮，这他妈要是写进履历，可比一篇论文强太多了。 想要在单位里混，哪怕再红，升职的时候也是白扯，要么你的论文够牛，要么你的奖项够多够厉害。 像王进颂这样，哪怕不是主要演员，但在简历里只要写上，曾参演柏林评审团大奖电影《独自在海边的夜晚》，曾参演威尼斯金狮奖电影《空房间》…… 不管是升职还是评职称，都是非常重要的加分项。 因为这是北电，这是表演系，还有什么比这些奖项更有说服力的。 黄雷郁闷啊，办公室里的欢声笑语真是无比刺耳，这些人一点为人师表的表率都没有，羞于与之为伍！ 去散散心。 刚出了表演系，就看到十来个学生会的干部，手里拿着红布，彼此交谈着走了过来。 “你们干嘛去？” 黄雷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黄老师。” “黄老师。” 这些人打着招呼，并解释道：“曹导拿了金狮，为校争光，侯院长亲自吩咐，让我们去挂上这些横幅。” 黄雷心里的念头越发明晰，王进颂那老小子为什么“混”了两个大奖，还不是因为一早就讨好曹阳，曹阳才有意提携他。 自己认识曹阳更早，凭什么让姓王的老小子专美于前？ “走，我给你们看着点，曹导能在大三……哦，现在大四了，能拿这种顶级大奖，既是自身能力的体现，又是为校争光，咱们挂横幅一定要认真，要体现出来学校的重视。” 然后，一路上领着几个学生会的，但凡见到认识的人，黄雷必提前打招呼。 “哈，也没啥事，这不导演系曹阳曹导刚拿了金狮，为校争光，侯院长重视人才，亲自吩咐挂上横幅，我跟曹导认识的早点，就主动请缨参与一下……” 这次学校确实非常重视，一个在校学生拿了金狮，校领导哪个不是高兴的找不着北。 北电出导演难道是说说而已？ 没看到在校领导的指导下，在导演系的培养下，一个学生都能拿金狮！ 放眼全国，也别全国了，就是放眼全球，这么年轻的学生导演，也是独一份。 什么美国电影学院、什么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什么澳大利亚广播电视电影学校、什么意呆利国家电影学院、什么慕尼黑电视与电影大学、什么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 统统给我靠边站！ 这是哪里？这是培养了在学生时代就拿了金狮的北电。 请问一下，你们谁有这样培养人才的能力？ 横幅？挂，都给挂上。 校门口？挂。 别忘了往外延伸一点，路两旁都挂上。 操场？挂上。 宿舍？挂上。 食堂？挂上。 办公楼？挂上。 教学楼？挂上。 统统都给挂上。 黄雷都忍不住想再表现一下，问问侯院长，要不要再往前延伸一点点，就到中戏门口就行。 …… 董瑄昨晚熬夜蹲守在电脑前，不停的刷新三大门户网站，并且还时不时去天涯社区看看，并跟一个叫“圈内一哥”的王八蛋对线了好长时间。 当刘晔拿到最佳新人时，她忍不住羡慕却不嫉妒，刘晔除了人有点神神叨叨之外，演技没的说，不愧是国际章的同学。 中戏的人演技还是在线的，跟北电表演班半斤八两，北电半斤，中戏八两。 或许应该是现代十两秤。 当俞妃红拿到威尼斯最佳女演员时，董瑄觉得既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 什么十两秤，明明是古代的十六两，半斤八两一个意思嘛。 你中戏出了个威尼斯影后龚俐，我北电也同样出了威尼斯影后俞妃红！ 她是见识过俞妃红被曹阳指导后，演技大爆发的人，那种信手捏来挥洒自如的演技，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 不过，如果自己能被曹阳调教一下演技……也不是不能超过中戏。 一句话，曹阳才是真神，俞妃红是最大受益者。 想着这，她又忍不住嫉妒俞妃红的幸运。 董瑄嫉妒俞妃红的幸运，殊不知，她也是班里其他学生的嫉妒对象，认为她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大一参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威尼斯金狮，虽然只是小配角，但这起点也够高的了。 第69章 贝尔曼的邀请 曹阳出人意料的拿到金狮，不仅北电的师生大吃一惊，引起轰动，就连隔壁的中戏也惊呆了不少人的下巴。 中戏也有导演系，没错，有。 嗯，在娱乐圈，中戏不以导演见长，而以演员闻名。 所以，中戏震动最大的，还是表演系的学生。 一年捧出两个国际影后，这是什么？ 这是……天降资源包啊。 这是女演员的大爹呀！ 北电真是传承不断，一代人老去，又有一代人崛起，还全都愿意来中戏挑选演员，曹导，传统不能丢啊。 什么？拿了威尼斯最佳新人演员奖的刘晔就是中戏的？那没事了，曹导肯定是纯正的北电导演。 什么时候曹导也能光临中戏，曹女郎听起来就不错。 与此同时，传统媒体也开始发力。 “昨晚，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我国著名青年导演曹阳执导的《空房间》，一举拿下最佳影片金狮奖，最佳女演员银狮奖，最佳新人演员银狮奖，成为最大赢家。” “继侯晓贤、张一某、蔡铭亮之后，我国著名青年导演曹阳，再次拿下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成为国内这一成就第四人。” “在昨日凌晨结束的第58届威尼斯电影节上，著名导演曹阳执导的《空房间》大获全胜，不仅拿下最高奖项金狮奖，还帮助俞妃红拿到威尼斯电影节影后，帮助刘晔拿到最佳新人演员奖。” “一金两银，华语电影《空房间》勇夺桂冠。在昨晚举行的威尼斯电影节颁奖晚会上，著名曹阳成最大赢家。” “继龚俐后，俞妃红成为国内第二位威尼斯影后，在昨晚……” 这是第一波，先以报道新闻为主，后续的报道中，肯定要挖掘个人履历了，这是惯例。 相比于网络，传统媒体已经有了滞后性。 传统媒体加上网上的大量报道，即便是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人，也知道了有个叫曹阳的导演，拿到了威尼斯的金狮。 威尼斯金狮很厉害吗？ 哦，内地也只有张一某拿过呀，那确实很牛。 现如今，内地经常出现在媒体报道中的大导演，公认的有两个半，张一某算一个，陈凯哥算一个，小钢炮算半个。 不明真相的人稍微了解了一下，陈凯哥和张一某之所以是大导演，是因为拿了同一档次的大奖，也就是金狮和金棕榈。 小钢炮就算票房再高，也只算半个，因为他没大奖。 然后恍然大悟，那个叫曹阳的，是不是也是大导演了？这么说国内的大导演又增加了一个？ 那不就是三个半了？ 小钢炮表示很受伤，就跟谁不想拿奖似的，我也有一颗艺术家的心啊。 确实，当小钢炮听到曹阳拿了金狮后，坐在那里久久无语。 金狮奖啊，那可是他妈的金狮，什么时候金狮这么好拿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随随便便就捧回了威尼斯金狮！ 真他妈扯淡！ 北电的导演都是神经病，好好拍戏，好好开拓国内市场不好吗？去他妈国外拿什么奖，好像欧洲三大多了不起似的。 欧洲三大啊，我他妈要是也能拿个欧洲三大，就是搭上十年……不，五年……三年吧，嗯，搭上两年性命也值了。 不管国内掀起怎样的热议，曹阳暂时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参加索尼经典举办的私人酒会。 一般欧洲的大型酒会很繁琐麻烦，要了解礼仪，要了解酒会的餐序，要了解取食的规则和各种禁忌。 私人酒会就随意很多，人数少，大都是朋友或认识的熟人，跟国内朋友间的聚餐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可能会多一些“甜点”。 “曹先生，祝贺你拿到了金狮。” 索尼经典市场部的负责人之一的贝尔曼，端着酒杯来到曹阳旁边坐下。 刚才过来想认识曹阳的一个欧洲女星，很识趣的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把一张写着电话和房号的便签，塞给了曹阳。 别，我不是那种人。 曹阳本想随手扔掉，但贝尔曼就在旁边，多没礼貌呀，只能暂时先装进口袋，准备等下再扔。 “谢谢。” 曹阳跟贝尔曼碰了下酒杯，抿了一下。 “金狮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我的成功，离不开索尼经典的帮助，离不开贝尔曼先生的支持。”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符合咱们的共同利益。” 贝尔曼说的很客气，随后又试探着问道：“曹导，你现在拿了金狮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曹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我有了个思路，接下来可能会在年前再拍一部电影。” 之所以有些犹豫，曹阳很怕贝尔曼开口以索尼经典的名义投资。 他拍的都是小成本文艺片，又不缺资金，还不需要控制风险，必赚的买卖，根本不需要外来的资金。 万一贝尔曼不识趣，大家本来合作的挺好的呢，你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吧，有点便宜了这狗日的感觉。 不答应吧，下次说不定还需要帮忙攻略欧洲三大呢，并且，曹阳对刷奥斯卡也有兴趣。 等将来拍商业片了，大投资就有大风险，为了分摊风险，或许会找些外来的资金。 曹阳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打定主意，万一索尼经典要投资，那就委婉拒绝，然后还像《空房间》一样，其实这种合作形式也挺好，反正他现在是金狮导演，也能卖的起价格了。 贝尔曼根本就没提投资的事，而是直接问道：“曹导，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合作还能更进一步，你来好莱坞，咱们一起制作一部既能冲奖奥斯卡，又能去欧洲三大的电影。” “去好莱坞？” 说实话，曹阳有些心动，如今这几年在好莱坞发展还是非常受追捧的，去那里刷奥斯卡，也很有逼格，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唯一有顾忌的是，他现在去好莱坞，除非自己组局拍独立电影，不然很难掌握主动权，好莱坞的一大特征，就是制片人中心制。 除非是像斯皮尔伯格或卡梅隆那样的大导演，不然连基本的剪辑权都没有，甚至后续都不允许导演进剪辑室。 没有剪辑权，就意味着，你拍出来的东西，跟你想要的东西，剪出来可能会有很大不同。 不可控，便意味着存在失败的风险。 这是曹阳不能接受的，自砸招牌的事不能做。 “贝尔曼先生，咱们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 我拍电影一般都需要真正掌控剧组，自己剪辑电影做后期制作，成片是什么样我说了算，不能有人插手。 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导演的自信，至少在我没有失败前。” 第70章 关系交织 贝尔曼的第一反应，这不可能！ 你以为你是谁？ 在好莱坞，除了少数几个大导，即便是李按也拿不到控制权，何况你一个……一个二十多岁的金狮导演？ 嗯？二十多岁啊！一年双影后啊！ 这么年轻的金狮导演，又能捧人，要是能跟自己绑定，什么索尼经典，这小小的公司，哪能容得下两个巨人！ 贝尔曼心里一个念头在不断的翻滚，绑定他，答应他，什么都答应他，这是未来，这是权势，这就一切…… “曹先生，咱们合作的很愉快，我也非常看好你的未来，所以有些事只限私下里说。 好莱坞跟你们国内不一样，跟欧洲也不一样，那是一个非常现实非常清醒又极其无情的地方。 作为一个进入好莱坞的新人导演，哪怕你拿了金狮奖，这也就保证大家对你导演能力的认可，却不代表对你票房能力的认可。 按照我对好莱坞的了解以及自身经验，一千万美元以上的项目，你很难有太大自主权，一千万美元以下的，也只能保证你相对自由一些，也就是一些而已。” 即使是几百万美元也不是小数目，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谁知道这帮自恃为艺术家的文艺片导演，在没有约束的情况，指不定拿这些钱给你整出个什么玩意来。 好在曹阳有两大优势，既年轻，又能捧演员。 “相对自由吗？” 曹阳快速思考起来，所谓的相对自由是什么？能压的过制片人吗？估计不可能。 想在好莱坞暂时站住脚，第一部电影要么票房爆，要么能拿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再拿到一个金熊或金棕榈，去好莱坞能有更大的自由度吗？” “这不可能。” 贝尔曼遗憾的摇摇头，坦诚的对曹阳说：“曹，我认为你现在的路子错了。” “哦？” “你现在拿到了金狮，这完全能证明你的导演能力，短期内拿不拿金熊或金棕榈都没关系，影响不会太大。 但是有一点，却会对你造成极大的影响。” 贝尔曼看到曹阳在认真倾听，于是接着说道：“你比其他人更加有优势的是，你一年内捧出两个国际影后，这同样能让好莱坞的女星对你另眼相看，甚至对某些想要拿奖的女星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贝尔曼先生的意思是？” “证明自己！在这方面证明自己。你只要再一次证明，能捧出影后或者影帝不是偶然，那么比你拿到金熊或金棕榈更有用，更加受好莱坞资本欢迎，更加受好莱坞明星的欢迎。” “这样吗？” “曹先生，你别不信，一个拿过欧洲三大最高奖的导演，在好莱坞绝对没有一个能捧影后或影帝的导演更受欢迎。” 贝尔曼还以为曹阳不信，赶紧解释道：“很简单的道理，金狮奖导演拍的电影，只要拿不到奥斯卡的奖项，票房一般不会很高。 而换做能捧影后或影帝的导演呢？ 那些在票房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明星巨星，为了奖项，绝对会降薪加盟，甚至免费加盟的都有，以他们的票房号召力，电影上映时随随便便都能破千万票房，这就是原因。” 资本逐利，说穿了还是利益两个字使然。 “若是我再捧出一个欧洲三大的影后呢？” 贝尔曼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只要你能再捧出一个影后，这就证明你有调教演员的非凡能力，到时候去好莱坞，别说一千万，就是两千万的投资，也肯定有公司非常愿意给你完全自主权。” 曹阳仔细考虑了一下贝尔曼的话，他的这种说法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 打个比方，假如一个好莱坞两千万俱乐部的巨星，如小李子或者布拉德-皮特，他们如果想拿奖，就要接拍文艺片，那么片酬呢？还是两千万加分成？ 开什么玩笑。 小李子后来为了拿奖，接拍《好莱坞往事》时，自降片酬一千万美元，也不要分成。 布拉德-皮特也接拍了这部电影，同样自降片酬一千万，也没要分成。 降片酬不拿提成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有了小李子和皮特，票房就有了保底。 《好莱坞往事》全球票房3.29亿美元，北美首周末票房为4035万美元，北美总票房1.43亿美元。 票房大爆。 最后，皮特凭借这部电影，如愿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小李子哭晕在厕所。 看来，一个能捧人的导演，比一个只会拿奖的导演更受欢迎。 曹阳觉得，要不把手里的这个剧本封存一下，再拍一部能捧人的电影？ 第二天，曹阳又参加了马克-穆勒举办的私人酒会，这次规模更小，并且没有“甜点”。 参加的人很少，除了曹阳跟老田，还有威尼斯组委会的几个人，也有好几个威尼斯选片委员会的委员，这些大概都是“自己人”。 期间，老田问马克-穆勒，等明年威尼斯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退了，他能不能上位。 老马低着头考虑了一会，才摇头用中文说道：“很难，我现在的班底都在选片委员会，组委会只有少数几个人支持我，我当选的可能性很小。” “谁会上？组委会主席？” “巴巴拉不会让他上的。” 老马笑着向旁边倾听的曹阳举了一下酒杯，开口道：“不过你们放心，接下来不管谁上，都不会再独揽大权，好电影也更容易出头。” 曹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是不是说，只要电影质量有保证，那么奖项也就有保障了？ 看起来老马已经站稳了脚跟。 老马其实是感激曹阳的，这里组委会的几个人，都是通过这次合作跟他走在一起的。 因为刚当上威尼斯电影节艺术总监的缘故，他本来在明年换届没有任何希望上去，但现在至少有了当选的可能性。 老马举办这个酒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他现在非常重视曹阳，拿过金狮后，不仅仅是威尼斯的“自家人”，也是威尼斯的合作伙伴，属于相互成就的那种。 说不定哪一届就会被邀请，成为评委会成员或主席，相互借助名望。 曹阳算是巧合的帮他打开了局面，不再是巴巴拉的附庸。 “穆勒先生……” “我说过了，叫我老马就行，我喜欢这个称呼。” 曹阳立马从善如流。 “老马，我觉得你跟巴巴拉不是敌人，你的根基在选片委员会，在组委会也有人支持，如果适当的跟巴巴拉示弱一下，有选择的答应一些条件，说不定他会在明年就支持你。” 老马仔细思考了一会，觉得曹阳说的也有道理，可以先试探一下巴巴拉的意思，如果条件不算苛刻，只要能当上威尼斯电影节主席，暂时答应下来又如何。 并且，如果索尼经典知道自己要竞选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的话，他们也应该很开心吧，谁不想有个强大的盟友？ 至于MK2，他们的主要人脉关系在戛纳，但都是在欧洲电影圈混的，谁也保不准他们在威尼斯还有没有隐藏的关系，难道他们不想拥有一个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做后台？ 大家一起努力，试试也不错。 第71章 干就是了 这次从威尼斯回来，曹阳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飞机坐的是学校订的商务舱，一下飞机就在机场接受了媒体的采访，特别是还有京城台的某个新闻频道，专门录一段视频，准备在电视上播出。 曹阳的行程安排全是学校在操作，这些记者不用说，都是学校提前知会的。 不仅如此，候可明还亲自来机场接人，美其名曰，曹阳载誉而归，为国争光，他身为副院长，来迎接英雄回家。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又是为国争光又是迎接回家的，怪不得人家当副院长还能兼着青影厂厂长。 车刚开到学校门口，一大帮人已经在门口迎接。 曹阳下车一看，好家伙，学校大领导都来了，这阵仗绝对够大。 “欢迎咱们年轻的金狮奖大导演回家。” 看看，学校大领导也强调是回家。 “哗哗哗……” 不仅有掌声，还有记者在旁边拍照。 学校大领导一边满脸笑容的跟曹阳握手，一边关心的问道：“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很辛苦吧？等下先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给你办个庆功会。” “谢谢领导关心。” 曹阳能说什么，只能微笑应对。 接着，学校的其他副院长，系主任都分别跟曹阳握了手，说着祝贺的话，完全没把曹阳当成学生看待。 曹阳也没想到，金狮的威力居然这么大，学校大领导都亲自来校门口了，看来，金狮不仅对自己，对学校，对学校大领导同样有非常大的加成。 估计接下来，不仅自己要作报告，学校大领导可能也要去作报告了。 这些暂时不是曹阳该操心的事情，他对学校大领导笑着道：“等下再去休息，我先去看一下司徒老师。” 大领导哈哈大笑，“不错，尊师重道，这才是咱们北电的老传统，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相聚了。” 随后，又对老田说道：“田导，走，给我说说你们在威尼斯的壮举。” 换成以前的老田，真敢甩脸子，合着我坐这么久的飞机就不累是吧？ 但现在的老田已不是以前的老田了，他的关系已经调来了北电，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学校大领导的。 导演系主任谢晓静陪着曹阳一块向导演系走去，一路上不少学生看到曹阳，都惊讶的不行，不少人都直接高声打招呼，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 “曹导回来了。” “你好。” “祝贺曹导拿到金狮奖。” “谢谢。” “曹导好，祝贺曹导拿下金狮。” “谢谢。” …… “这可一点不北电，学校的明星还少吗？校内经常就能遇到，怎么还这么大反应。” 曹阳一边回应，一边对谢晓静说道。 “呵，你知道最吸引她们的是什么？金狮导演？那不是主要原因。是你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捧出一个柏林影后和一个威尼斯影后，这才能让她们‘不北电’。” 谢晓静感慨又羡慕，主要对象是曹阳的金狮，这是全世界文艺电影的最高荣誉之一，哪个有点追求的导演不想要。 “你这次可真放了个大卫星，所有知道你拿了金狮消息的人，都被震惊的不轻。” 曹阳有点疑惑，问道：“你们都知道我提前去威尼斯，就是为了金狮，我拿了金狮也不算毫无征兆吧？难道你们没有心理准备？” “哈，你想的还真简单，如果你电影质量上乘，又符合欧洲三大的理念，想拿奖不算太困难。 但最高大奖，除了运气，还有各方面的因素，少一样都不行。所以这么多年，内地也就一某拿过两次。” 曹阳很想说，不是我想的简单，是谢主任你想的简单了。 还拿奖不算困难，听听你这话说的，信不信要是让小钢炮听了，他敢背后套你麻袋，把你暴打一顿。 快到老司徒办公室时，谢晓静停下来，拍了拍曹阳的肩膀。 “你能拿下金狮，说实话我是很羡慕的，也衷心的为你高兴。咱们老师年纪大了，本来今年要退的，我估计可能要延迟了，你的研究生名额，就放在老师名下。” “好，你做主就行。” 曹阳点点头，敲了下办公室的门，推门走了进去。 谢晓静看着曹阳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有些羡慕老司徒。 老司徒当初是怎么帮助曹阳的事，他一清二楚，如果当初换成他，曹阳拿着剧本首先找他，或许现在曹阳的发展不会这么顺吧。 别看他是导演系主任，能帮曹阳做的还真不多，最大的善意，也就是给曹阳借一部DV，安排几个学生，其他随缘了。 至于像老师一样吩咐田庄庄去办事？ 想什么呢？田庄庄肯定会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你脸可真大！ 此时，一个消息在学校迅速传开，金狮奖得主，导演系大四学长曹阳从威尼斯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可是大新闻，平时很少能在学校见到曹阳，并且曹阳现在的身份也不一样了，金狮奖大导演，还帮助俞妃红拿到了威尼斯影后。 谁不想成为下一个“俞妃红”，谁不想成为曹女郎。 一时间打听曹阳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老司徒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孽……爱徒，越看越欢喜，年纪不大，做事却老成持重，对待事物的态度又云淡风轻，不错，真不错。 导演系的风水也很好嘛，迁校大可不必。 “田庄庄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又有想法了？” 曹阳点点头，笑着回答道：“这不大四了，想着再拍一部实践电影，拍的快了，就去参加柏林电影节，拍的慢了，到时候就参加戛纳，当成毕业作品。” 老司徒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你这又是柏林又是戛纳的，欧洲三大电影节是你家开的？ 还当成毕业作品，你去上过课吗？老师点名时你在哪里…… “你有想法很好，趁着年轻，思维活跃，多拍点是好事。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累到了，别觉得自己年轻就随意熬夜加班，这不是好事……” 我在说什么？ 老司徒停顿了一下，迷茫了片刻，随后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只要有想法，干就是了！” 第72章 电影的赚钱方式 学校所谓的庆功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吃吃喝喝开心庆祝，其实是个座谈会，至少名义上是这个。 邀请了很多已毕业的校友，各个系的都有，大概有四五十人过来，当然少不了那几个最有名的扛把子。 然后在北电大礼堂，打出了大大的横幅：传承的力量——北电人的初心和使命。 曹阳都有些懵，这也有点高调了吧？这哪是庆功会，也不像普通座谈会，分明就是帮派分子联络感情啊！ 不怕受到制裁吗？ 什么？让我在大礼堂门口迎接，全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哦，那没事了。 什么帮派分子联络感情，呸呸。 这分明是校友聚会，顺便再次鞭策已毕业校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传承经典，敢创敢为，继续为华夏的影视业发展贡献力量。 田庄庄和曹阳站在礼堂门口，每过来一人，他便介绍给曹阳，并不厌其烦的说道：“这是曹阳，咱们北电的曹阳。” 其实，哪用得着老田介绍，曹阳拿了金狮的消息，作为圈内人，谁不震惊？谁不知道？ 但老田还是一遍遍的对来人强调。 能来的人都很谦虚和善，没人因为曹阳的年纪而怠慢，即便是在影视行业内赫赫有名的刺头，这时候也是满面笑容，必先伸手热情的握住曹阳的手，恭喜年轻的金狮大导演。 曹阳也算开了眼界，很多有名的摄影师、编剧、美术师，平日里只听过他们的名字，不太清楚来历，没想到这么多都是北电毕业的。 大家在一起畅聊一下电影，谈谈行业内的奇闻趣事，共同谴责一下乱象怪象，展望一下电影的未来。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大家伙聚一聚，让大家都认识一下咱们北电新近培养的人才，算是展示一下教学成果。 有点类似于总堂口出了个很能打的新人，当然要介绍给各香堂认识。 会后，肯定是要在电影杂志上出几篇文章的，堵一下有心人的嘴。 忙完了所谓的“庆功会”，曹阳又接受了几个专访，这是学校安排的，都是看起来很有逼格的那种。 然后，候可明找到曹阳，问电影准备什么时候上映，还要不要拉着中影一起发行。 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语气。 韩总前两天打来电话，就是希望能共同发行电影，这是获得了金狮奖的电影，天然自带宣传，何况还有个威尼斯影后的加持。 不是看不起青影厂，单靠青影厂的力量，小范围发行还行，大规模发行就力有不逮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合则两利的事，那就共同发行呗。 香江的江之强也专门过来，商谈了电影在香江弯弯发行的事。 至于上映时间，曹阳专门查了一下。 今年十一那天正好是中秋节，虽然是星期一，但没太大关系，从1999年开始，每年春节、劳动节及国庆节的法定假日均为3天。 这个时候还没有国庆档这一说法，要等到08年《画皮》的上映，才开始重视这一档期。 这时候的劳动法还不健全，可能工厂什么的不遵循劳动法，不过现在的观影人群，主要还是政府单位企事业单位人员和外资白领，以及少量恋爱中的学生。 那就定档国庆。 候可明没意见，学校不太重视电影的上映及票房，反倒是对申报各种奖项和参加电影节乐此不惫。 晚上曹阳临睡前，看着系统中的声望，还是没能完全了解获奖带来的规律，只隐隐有个大概的猜测。 宿主：曹阳 目前声望：1086785 可用声望：686785 入戏体验：+0 拍摄电影：无 …… 曹阳记得，上次查看还是刚到威尼斯时，应该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在北美上映的缘故，增加了十三万多点的声望。 这次拿到了金狮、影后和最佳新人，一共增加了五十四万多点的声望。 经过跟第一次获奖后增加的声望对比，曹阳猜测欧洲三大的影后应该能增加十五万的声望。 那么金狮是多少？三十万？大概是吧。 五十多万的声望里还剩九万多点的声望，去掉电影上映后陆续带来的声望，刘晔的最佳新人演员不值钱？大概五万？ 那就亏了，给他加的入戏体验要十万声望值呢。 不过也不能这么算，没有刘晔精彩的表演，说不定还拿不到金狮呢。 这次的收获不小，能叠加六次入戏体验还有剩余，够几部电影用的了。 好消息还有，之前签过阶梯广告合约的公司，已经按时把尾款结清了，这些都是美元。 光是这些收入，都比卖版权的收入高不少，看来电影的收益不能只盯着票房，还有其他周边和综合收益。 那些公司虽然多出了不少钱，但一个个都觉得这次广告投入的真值啊，广告部的负责人甚至觉得，就凭这个业绩，都有可能升职加薪。 就像大诗人凯哥，后来哪部商业片不是投资数亿，又是建城又是建寨的，光靠票房很难收回成本，但他每次都不缺投资。 不仅不缺，那是排着队上杆子往他手里塞。 为什么？ 影城赚钱啊，投资商赚的喜笑颜开。 还有小钢炮的电影，据说他的《天下无贼》中的广告植入收入为4000万元，《非诚勿扰》更是达到了5000万元。 最离谱的还是《私人订制》，植入了十九个广告，光是广告费就赚了八千多万，这是纯收益，不用跟发行院线分账。 电影还没上映呢，都已经赚钱了，票房的分账，全都是净赚的。 所以电影赚钱吗？ 对大导演来说，肯定赚啊，赚钱的方式还远不是一种，各有各的赚钱路子，这才是他们那么受资本追捧的原因。 当然，新人导演和不出名的导演就别想这个了，广告商也不是傻子。 就像后世的小鲜肉，为什么受追捧？ 流量经济嘛，既能割粉丝韭菜，又能带来流量和关注，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忙碌了一个星期，这几天曹阳暂时闲了下来，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再拍一部拿影帝或影后可能性更大的电影。 这需要像《独自在海边的夜晚》一样，剧情大量倾斜，才能更有把握。 俞妃红能凭《空房间》拿到影后，演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七个评委里有三个女性评委，再加上当时掀起的话题，政治正确更占优势。 南棒倒是有一部电影很合适，不过里面涉及到了一点“亵渎”神灵，估计不好过审。 第74章 人的际遇不同 老田还是很讲义气的，既然自己没法当摄影师了，就打算给曹阳推荐一个。 “那天学校开香堂码人……” “咳，师兄，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些话可不能瞎说。”曹阳赶紧打断老田的话，提醒道。 “嗐，这不就咱俩……行了，我下次注意，被人听去了乱传确实不太好。” 老田感叹一声，总觉得有个老师的身份是一种束缚，为人师表，当作表率，大嘴巴还是要控制一下。 “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介绍的一个瘦猴似得人吗？就是那个两眼无神，唯唯诺诺，看起来很猥琐的那个……78级摄影系的，摄影师，叫顾常卫，你应该听过他吧？” 这人我肯定知道，但你刚说要控制大嘴巴的，也没见你控制的有多好，你就是这样做表率的？ 陈凯哥的《孩子王》、《霸王别姬》，国师的《红高粱》、《菊豆》，江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这些经典电影，都是顾常卫掌镜。 别看顾常卫当导演也就能拍拍文艺片，玩不转商业电影，但在摄影师这一块，还是极其牛逼的，一度被称为华夏第一摄影师。 “我知道他，还知道他跟陈导、张导、江导都合作过。” “他在家屁事没有，天天抱着媳妇生孩子，你可以邀请他试试。”老田嘴角上翘，似乎有看笑话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好请？我可没三顾茅庐的耐心。” “哈哈，你多虑了，前些年我禁导时，他还嘲笑我，我只是觉得风水轮流转，他如今处境也没好到哪去。”老田笑着说道。 “可拉倒吧你，人家可没禁导和禁拍，凭他的名头，处境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你不懂。” 老田摆摆手，依然还是那副表情，“他当年可是摄影系的第一名，毕业后合作的现在都成了大导演，他也有野心呀。 于是，94年凭《霸王别姬》拿到奥斯卡最佳摄影提名后，就一头扎进好莱坞，去老美闯荡了。 在那里混了差不多五年，屁成就没有，正愁找什么借口回来呢，正好江文那小子要拍《鬼子来了》，两人一拍即合，借口这不就来了。 凯哥和一某都有固定的摄影师了，他想着能当江文的摄影师也行，不丢份。 然后，江文就因为这部电影被禁导了，想他顾常卫自吹为第一摄影师，却没合作的大导演了，真替他憋屈呀。” 你替别人憋屈的时候，能不能忍住不笑。 “那么多导演呢，他都看不上？” “问题就出在这，想跟他合作的，他看不上，他想合作的，除了江文，都有固定的合作摄影师，江文又被禁导，他只能在家里生孩子了。” “不是说他的一只眼睛被确诊为斜视，需要多休养吗？” “是啊，拒绝别人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老田笑着说道。 老田，你这揣测有点恶意了，我看你就是单纯的记仇。 曹阳考虑了一下，说道：“行吧，我让程建业先打个电话探探路，愿意来就合作一次，不愿意就算了，我记得那天认识了好几个不错的摄影师呢。” …… “程老师。” “程老师。” “程主任。” “程老师。” 一路上，凡是见到程建业的，不论是老师、学生或者青影厂的工作人员，大都很客气的主动打招呼。 程建业很喜欢这种感觉，发自内心的有点小窃喜。 以前，在青影厂内部，认识他程建业的不少，但像这样热情客气的主动打招呼的，就很少了。 他资历不深，在青影厂一直干制片的活，什么外联制片、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还有统筹，这些他全干过，总之一句话，剧组需要什么制片，他就是什么制片，没得选择。 但自从跟着曹阳后，一切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先是在曹阳的第一部电影获奖后，程建业虽然只是个制片，但电影毕竟拿了两个银熊，当时回到青影厂，周围全是羡慕的目光。 而这一次，以制片主任的身份，跟着曹阳拿到金狮后，地位无形中骤然拔高。 程建业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但当着他的面，全是热情的笑脸和恭维的声音。 就在两天前，组织上下发了提拔他为制片部副主任的文件，不知让多少当初拒绝了曹阳的人，懊恼的直拍大腿。 办公室里，程建业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一份设备申请，问面前两个站着的学生，“你们是摄影系的？” “是的，程老师。” 两个学生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在这里签上你们的名字。” 两人接过来申请，在左上角分别签好名字，又笑着递过去：“好了，程老师。” 程建业拿过来申请，边签名批准边念道：“宁昊、李华淳是吧。” “对，对，没错程老师。” “嗯。” 程建业刚写一半，电话响了，他本来想等到写好批准申请书再接电话，无意中扫了一眼，立马放下笔，就连坐的也端正了许多。 “曹导，你有什么吩咐？” 程建业不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脸，而是脸上堆满了笑容，比刚才宁昊、李华淳脸上堆砌的笑容更甚。 “好的，我马上会联系他。” “嗯、嗯，没问题。” “好、好，我记得了。” “行、行，我知道了。” “再见，曹导。” 程建业挂了电话，起身就要离开。 宁昊和李华淳马上满脸笑容的说道：“程老师，申请书还没签完字呢。” 程建业也没说什么，直接站着唰唰完成签字，然后递给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宁昊拿着程建业批准的申请书，不由得问李华淳，“刚才给程老师打电话的人，不会是曹阳曹导吧？” “我觉得是，能让程老师这样恭敬的，也只有曹导了。” 李华淳羡慕的说道：“要是曹导也能这样给我打电话，我保证比程老师还恭敬。” “可拉倒吧你，人家金狮大导演，要你去干什么？跑腿？跑腿也轮不到你。” 宁昊话锋一转，“咳，我可比你跑的快多了。” 李华淳踹了宁昊一脚，小声问道：“昊子，你说曹导是不是又要开新戏了？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去做个助理？” 宁昊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拉着李华淳就走，“咱们请魏老师出去吃顿大餐，顺便打探一下，说不定能蹲个机会去剧组实习。” 第76章 老陈的好莱坞之旅 曹阳为什么倾向于找最近伤心难过的女演员？ 根据经验，伤心难过的情况下，精神波动就大，入戏效果就会好点。 既然决定了要拍的电影，既然决定要再捧出个影后出来，那肯定要尽最大努力做好准备工作，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曹阳把高媛媛作为一个重要备选，他现在放出风要拍电影，只要有档期的，国内的女演员绝对会热情无限。 现在也不用急，剧本都还没写出来呢，边写剧本边慢慢物色人选不迟。 9月18日，第24届大众电影百花奖公布了获奖名单，第21届华夏电影金鸡奖公布了提名名单。 现在金鸡百花还不是隔年举办，而是每年都举办一次，从2005年起，金鸡奖与百花奖才会隔年评选一次，百花奖逢偶数年评选。 百花奖把最佳女演员给了龚俐，《独自在海边的夜晚》成为三部最佳故事片之一。 这个估计到时候要有争议了，李晓苒今年拿了柏林影后，电影票房也有两千多万，票选怎么可能输给龚俐。 龚俐今年没有电影上映，获奖的电影还是去年二月份上映的。 不过百花奖嘛，他们说是票选的，就当是票选的吧。 不过，柏林影后拿不到百花影后，金鸡影后估计十拿九稳了，要不然对不起柏林影后的名头。 金鸡也不会为了彰显权威，硬压下去拿到柏林影后的李晓苒，不然会闹国际笑话的。 《独自在海边的夜晚》获得了金鸡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五项提名。 这电影被很多人都诟病镜头太简单，但为什么有最佳摄影提名？ 因为北电在申报奖项的时候，说这是新浪潮电影，在柏林电影节被一众评委赞誉，是最近这些年新浪潮电影的典范。 看到了吧，拿到了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电影，还是新浪潮电影的典范，给个最佳摄影的提名不过分吧？ 作为新浪潮电影，你可以说新浪潮电影的镜头独树一帜，但身为专业人士，你不能说镜头简单——难道你在否认新浪潮电影？ 这大帽子扣下来，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 候可明私下里告诉曹阳，其实一开始，金鸡内部只是给了导演处女作奖和最佳女主角两项提名，连最佳影片都没给。 但在提名公布前，曹阳在9月8号出人意料的拿到了威尼斯金狮奖，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金狮奖导演，就连新闻联播都念叨了一句。 金鸡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连夜修改了提名名单，不仅把导演处女作奖换成了最佳导演，更是一下子给了曹阳的电影五项提名。 如果真把导演处女作奖颁给一个金狮奖导演，那真成全球笑柄了。 并且在公布提名名单后，金鸡官方还给北电通气，请曹导务必参加电影节。 一般金鸡给你通气让你参加颁奖典礼，那是一定会给奖的。 又能拿奖了，学校还是非常高兴的。 不过，候可明没有擅自给金鸡回复，而是征询了曹阳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并说金鸡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参加不给奖，除非有特殊情况。 还说，若曹阳真不想参加也行，学校想办法看能不能搞成特殊情况…… 曹阳还想着看看金鸡能加多少声望呢，就说自己到时候会去的。 候可明很高兴的离去了。 转眼间，快到了《空房间》上映的时间，中影的韩总专门打电话过来，说约个时间大家商量一下电影上映的事。 这次电影带的热度更大，到现在都还有媒体在报道相关消息，根本不用愁宣传的事。 不过韩总与曹阳商量后，还是决定再搞一次巡回首映活动，挨个跑几个大城市，还是选京城、沪上、金陵、羊城、深城、蓉城、江城和取景地鲁东岛。 除此之外，又选了几家媒体准备做个专访。 韩总信心十足的表示，凭借金狮的名头和现有的热度，再加上巡回首映带来的人气，票房一定能突破3000万大关。 这次青影厂联合中影，一起发行了320个拷贝，比曹阳的第一部电影多了50块，应该是对金狮有足够信心。 10月1号，《空房间》在京城首映。 首映地点还是选在了京城剧院。 这一次来的嘉宾更多，第四代还稍微活跃一点的导演都来了，第五代导演中大多数也都到场。 国师一某甚至放下正在拍摄的《英雄》，带着国际章和剧组里北电系的工作人员一块来的。 除了国际章，这次稍微有点门路的女演员，真是来了不少，一个个花枝招展，见到曹阳都两眼放光，既谦卑又热情。 曹阳笑着跟一某握手问好，问问《英雄》的拍摄进度，客套几句。 跟国师一某寒暄完，曹阳想着国际章来都来了，总不能不理人家吧？ 正想握手客套两句，没想到还没等把手伸出来，国际章直接拥抱住了曹阳，表现的非常亲近，还在耳旁不停地恭喜曹阳拿到金狮，暧昧的不行。 跟你很熟吗？这女人可真行。 国师的脸色也明显黑了不少，尬笑两句，迅速带着一众人被引领着走向座位。 今天大诗人凯哥没来，红嫂子代替他来的。 红嫂子有些自豪的解释，凯哥在老美米高梅给电影做后期，这次实在没办法赶回来。 曹阳倒是不介意，前阵子北电开香堂……不是，开座谈会时，凯哥回来了，在京城待两天，就又去老美了。 这事大家都知道。 去年十月，好莱坞米高梅投资三千万美元，请大诗人凯哥做导演，开拍电影《温柔地杀我》，这是老陈进军好莱坞的第一部大片。 据他所说，他已做好了准备，想在好莱坞大干一场…… 老陈的名头还是很响的，电影还没拍完，小日子就已经花费450万美元买下了在小日子的版权。 不错，至少一举收回了450万，还是美元。 祝老陈好运，希望他能拳打好莱坞，脚踢奥斯卡。 好吧，希望老陈别赔太惨，不然他的好莱坞之路就断送了。 好像后来没听说过老陈再一次进军好莱坞的事，那么或许大概可能就是这部电影给斩断了前路。 不过也无所谓，米高梅也不在乎老陈的这一星半点。 去年，米高梅不仅投资3000万美元让老陈拍电影，还投资了1.15亿美元，请吴语森拍战争大片《风语者》。 此时距离米高梅真正破产还有九年时间呢，米高梅还能撑到2010年11月，所以，这点小钱，他们还赔得起。 大不了再进入一次拍卖程序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第77章 呛人肺管子 不知道为什么，小钢炮这次来是跟华亿两兄弟来的，没带徐凡。 并且，曹阳还发现，小钢炮进来时，不自然的瞥了老田一眼，感觉很不爽的样子。 曹阳里面心里起了疑惑，老田，你想翻拍《小城之春》我知道，但女主角你不会第一个就邀请了徐凡吧？ 我知道徐凡的演技不错，容易调教，但你不能…… “恭喜你呀小曹导演，年轻轻的就混了个金狮回来，了不起，真了不起。” 靠了，老田惹你了，你给我龇什么牙，砸场子是吧。 随后心思一动，想到最近媒体反复争论报道的事，恐怕那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吧。 其实想想，徐凡还是挺适合《小城之春》的女主角的，只要老田也觉得合适，做师弟的永远支持你。 “刚子来了，欢迎，徐凡没跟着过来？” 还没等曹阳展示语言艺术呢，老田就在旁边说话了。 老田你可真行，跟着拿了金狮后，最近膨胀了这是？呛人肺管子是吧？怎么能这么干呢？ “呵呵，她最近可能是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恶心到了，有点不舒服。” 小钢炮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 “冯导别开玩笑了，她还能被恶心到？” 曹阳笑着握着小钢炮的手，有些不好意的说道：“冯导，有个事我得澄清一下，你别听媒体乱说，什么现在内地有三个半大导演，都是乱讲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值得尊重的前辈。” 小钢炮呵呵两声，也没等正准备跟曹阳打招呼的华亿两兄弟，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座位上走去。 华亿两兄弟也没多聊，闪开身把跟着他们过来的双冰介绍给了曹阳。 胖冰抢先握住曹阳的手，笑着自我介绍道：“您好曹导，久仰您的大名，早就想认识咱们国家最年轻的大导演，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终于得偿心愿，曹导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痩冰被抢了先，不管心里怎么不爽，还是满面笑容的跟曹阳握手打招呼，其实意思都差不多，想上曹阳的戏，希望有机会合作。 等人都走了，曹阳用手肘轻轻碰了下老田，“你怎么回事，我看小钢炮好像对你很不爽的样子，阴阳怪气的。” “嗐，那人就是肤浅，给他们机会都不知道抓住。” 老田撇撇嘴，“我不是在筹备《小城之春》吗？徐凡无论年纪还是演技都挺适合女主角的，大家都是熟人，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把她捧起来，谁知道刚子咋想的，好像有点不领情。” “师兄，你不会是想……” “想什么呢？别瞎说，我现在是学校的老师了，肯定要给导演系的学生做个表率，怎么可能还由着性子胡来，唉，你们一个个的都误会我啦。” 曹阳深表怀疑，你不提导演系还好，还能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些。 导演系？ 呸，什么破风水！ 时间一到，曹阳先带着主创上台，固定流程，固定剧本，固定问题，固定答案。 等大家看完电影，这次曹阳能明显感觉到第四代和第五代导演的变化，一个个神情复杂莫名，夸赞这部电影深邃，镜头语言用的真好，进步真大…… 小钢炮看完后，心里只有一句话，“他妈的……” 小王碰了碰小钢炮，小声问道：“悬疑片？” “悬疑你麻蛋！” 当然，小钢炮也只敢在心里骂，他虽然大嘴巴不假，但分人，小王就是只能背地里暗戳戳的骂的，当面不行，他又不傻。 “不是，文艺片就他妈这破德行，就是让你猜，让你费劲吧啦的去解读，一点不在意观众的死活……这电影唯一的优点，就是镜头语言用的还他妈凑活。” 小钢炮强压着心里的不爽，稍微解释道。 “俞妃红……什么时候有这演技了？”小王又嘀咕了一句。 小钢炮还纳闷呢，你他妈不知道，我他妈上哪知道去！ 这破逼电影，狗日的老田，真他妈走狗屎运了，还他妈挂个破逼制片人，草了！ 狗屁的金狮，什么破勾八玩意，多稀罕似的。 “冯导……” 胖冰习惯性的就要挽小钢炮的胳膊，她发现这招对男人特好使，只要挽着胳膊说点恭维的话，再稍微撒个娇，最好还能不经意间蹭一蹭，男人大多数时候都会迷糊。 小钢炮眼一瞪，使劲瞪，你这破……别他妈打扰老子，烦着呢。 胖冰接下来想问的话被憋了回去。 冯导怎么啦？肯定是嫉妒。 胖冰在心里下了结论。 有金狮加成，还有俞妃红的威尼斯影后加成，《空房间》热度非常高，票房走势比《独自在海边的夜晚》要好不少。 曹阳本打算只带着俞妃红和刘晔跑跑沪上和金陵，没想到香江的吴奇华和廖琪智都主动找到曹阳，希望能跟着参加巡回首映活动，为电影尽一份力。 就连戏份不多的陈琨、富达龙也表示想给电影出份力。 杨智刚、周一卫也想跟着跑跑首映活动，金狮电影曝光绝对够多，并且还能讨好一下金狮大导演。 无奈戏份太少，不敢直接去找曹阳，毕竟身份不同了，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王进颂身上。 王进颂是表演系老师，又在电影中有角色，让他给曹阳说让学生跟着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借口。 董瑄、车小和温郑蓉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仗着自己是女生，就直接给曹阳打电话，还能趁此机会拉近关系。 所以女生这些天然的优势，是男人不能比的。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这次的票房有些出乎预料，仅京城一地，首映当天票房就50多万，三天假期更是达到了180万，五天票房290万，首周420万。 由于观众爆满，放映场次太多，原定首轮影院像首都、大华、青年宫等各大影院，纷纷申请延长档期。 但由于二轮影院还等放映呢，只能紧急从别处调拨拷贝，搞得其他省份兄弟院线都有意见。 原本中影对京城的期待是700万左右的票房，现在直接提高到900万左右。 电影在沪上和南粤的火爆虽然不如京城，但也达到了预期。 为此，韩总专门打电话给曹阳，一是报喜，二是示好拉拢。 这么年轻的金狮大导演，票房还不拉跨，怎么拔高都不为过。 最后，韩总告诉曹阳，内地的票房预计在3200万到3400万之间，绝对值得期待。 妃红姐姐要强的性格，得知票房会超过李晓苒的《独自在海边的夜晚》，兴奋的不行。 你是柏林影后，我是威尼斯影后，算是打平，至少姐的演技不比你差。 但现在我的票房要超过你了，还是我更胜一筹。 第81章 角色的选择 高媛媛从套间里走出来，房间的几个人全都眼前一……震。 长筒靴搭配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仿佛冬日里的一抹阳光，衣服的剪裁完美勾勒出身材，彰显迷人的小蛮腰。 身上挎着的是一款牛皮包，与大衣的颜色很和谐。 这些都挺好。 但是，她脸上画了淡淡的妆，本来就不长的头发却被烫成了泡面卷，少女秒变已婚大妈！ 成熟有了，已婚感有了，能留这种发型而没成为鸟窝的，生活肯定还是有点优越的…… 黄老师……完全做到了曹阳的要求，只是感觉怪怪的。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已婚女人，有个孩子，丈夫出轨偷情，意外死了。女人不愿意面对，为了逃避，带着孩子回到小地方……” 曹阳才刚讲到这里，就看到高媛媛低头，似乎抹了下眼泪，再抬头时，眼睛有些红红的。 “对不起，对不起曹导，我……我觉得这故事太悲伤了，忍不住，实在对不起。” 你怕不是感同身受了吧？现在真敏感。 “没关系，我大致给你说一下剧情，等下你再随便试一下戏我看看。” “好的，好的，曹导您继续。” 高媛媛接过黄老师递过来的纸巾，轻声说了句谢谢。 “在那个小地方，女人开了个钢琴培训班，把儿子送到了幼儿园，然后儿子遭绑架，因为赎金不够被撕票了……” 然后，又见到高媛媛眼泪止不住的开始流，你是水做的是吧？这精神状态……很合适呀。 “对…对不起，对不起曹导，我…我……” 高媛媛赶紧道歉，心想，完了，自己把试戏搞砸了，一时间有点心灰意冷，于是眼泪更止不住了。 “你觉得自己能演这个角色吗？” 等她平静了一些，曹阳问道。 “我…能吧？” 高媛媛觉得自己肯定演不了这么复杂的人物，更何况还把试戏搞砸了，但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也不想放弃，这可是曹导的电影。 “嗯，你回去等消息吧，有时间就多想想我说的话。” 曹阳吩咐了一句，他觉得高媛媛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都让你没事揣摩剧情人物了，这角色基本上就给你了。 高媛媛有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她觉得自己希望不大了，然后就开始想曹阳给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曹导让我想他说的哪句话呀？” 于是，从头到尾把曹阳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捋了一遍，突然浑身一阵，有点明白了。 “曹导是不是借着讲电影剧情，给我建议呢？毕竟大家认识一场，曹导人还是非常好的。” “剧本里女人被丈夫背叛，遭到了劈腿，这剧情跟自己……然后因为女人的逃避，最后导致孩子也死了，所以，曹导是不是在告诉自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这阅读理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不自觉间，高媛媛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内心深处，既想逃避，又想要坚决分手。 但是，曹导那么厉害的人，那么聪明的人，说的话肯定有道理，不能一味地逃避，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糟。 于是，高媛媛鼓足勇气，坚定了分手的决心。 分手，立刻，马上，一定要分手，不能做个犹豫不决糊里糊涂的女人。 曹阳要拍的这部电影叫《密阳》，密阳是个南棒的小城，但在电影里，代表秘密的阳光。 其实，是隐密的阳光更确切一点，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所以这是一部悲情片，贯穿始终，女主角是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是被幸福遗漏的人，是被幸运抛弃的人。 曹阳这边还没选好角色呢，索尼经典和MK2就找了过来。 他们想提前买断国外的版权。 从这也能看得出，曹阳的地位确实不一样了。 也就是曹阳没有对外放出要卖版权的消息，要不然何止索尼经典和MK2，估计欧美稍微有点实力的公司都会加入竞争。 但像这种想要拿奖的文艺片，不是你出的钱多点就能拿到版权的，更看重的还是身后的实力和他们愿意投入的力量。 提前卖版权就这点好，想要电影给你赚更多钱，那就运作更多奖项，让电影更有影响力，才能卖更多票房，赚更多美元。 这次贝尔曼为了表示诚意，直接开了320万美元的版权费，MK2差点，欧洲获奖的文艺片票房是长期收益，但毕竟市场没法跟老美比，盈利手段也没老美多，只开了260万美元。 还行，比没拿金狮前提高非常多了，欧洲那边提高了一百万，索尼经典直接翻倍。 自从《空房间》拿到金狮后，吴奇华作为主要演员之一，片酬蹭蹭的上涨，对外报价从之前的30万，一下子上涨到了150万，翻了五倍。 现在在二线里面也是拔尖的了。 并且，自从《空房间》在香江上映后，邀约也是不断，甚至有几个剧本还是直接邀请演主角。 吴奇华的经纪人这段时间非常高兴，感觉当初的选择真是无比正确。 他正跟吴奇华商量要接哪个剧本呢，吴奇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程制片你好。” “是吗？有、有，我说过，只要是曹导的戏，我随时有档期。” “好的，好的，谢谢程制片，麻烦你了程制片。” “再见，程制片，去京城了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经纪人期待的目光看了过来。 吴奇华忍不住咧嘴笑，“曹导的御用制片程建业。” “曹导有新戏了？”经纪人精神一振，高兴的问道。 吴奇华点点头，嘴咧的更大了，“程制片说这次是主角，不过戏份还是大部分在女主角身上，程制片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别在意这个。” 经纪人大手一挥，颇为感慨的说道：“前阵子四大天王和梁超卫都在公开场合喊话，想跟曹导合作，还开玩笑说不要片酬都行。曹导有新戏能第一时间想到你，可见曹导是个念旧的人。” “是啊，曹导人超好的，除了在片场，很少见到他发火，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人品真的超赞。” 经纪人跟着点头，然后商量道：“咱们这次怎么收取片酬？还按之前的价格？” 吴奇华毫不犹豫的回道：“让曹导看着给就行，给多了咱们也退回去，最多就收上次20万的片酬。” 经纪人点点头，“没问题，公司也不会在这事上计较。” 第82章 难道是风流债 确定了男女主角后，电影的筹备工作就可以快速推进了。 曹阳本打算这部电影就在京城拍摄的，哪想到鲁东岛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专门联系了曹阳。 大呼：补贴、补贴，我们有财政补贴，曹导速来！ 曹阳倒不是看重补贴，主要是鲁东岛太热情，再加上前两部电影都是在鲁东岛拍的，有感情了…… 来了，来了。 于是，曹阳安排程建业和顾常卫一起，带着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先过去找适合的取景地。 顺便，让程建业联系几个广告商，电影中出现的汽车，女主开设钢琴培训班的钢琴，还有几次聚餐用到的酒水等，都能在不影响电影观感的情况，悄悄的植入广告。 并且，还让程建业明白的告诉汽车商，电影是准备去戛纳的，但在电影开始汽车会出现故障，能接受就报价，不能接受拉倒。 没过两天，程建业就打来电话，说国内的启瑞汽车报了个高价，要不要接。 曹阳问他们不怕汽车出现故障影响品牌？ 程建业说，他已经告诉了对方，对方说这个没关系，反正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启瑞启瑞修车排队”，他们想要的是快速打出名气，其他都是次要的。 曹阳倒是知道这个梗。 简单点说，就是启瑞造出来后，没有汽车销售资质，只能“寄养”在沪汽，短暂合作后决裂，导致市面上没有了厂家的维修点。 再加上最初启瑞的小毛病确实不少，又很难找到厂家售后，就有了这个梗。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价格到位了，对方又不介意，签合同。 曹阳之后考虑了一下，这年头国产品牌不易，给钱又大方，顺手的事就帮一下吧。 于是把剧本里汽车出现故障，改成车没油了。 女主回小地方本就是逃避的意思，心事重重的没注意看油表，开到汽车没油，也说得过去。 这点小改动不影响剧情，反而还能突显女主的性格和心理。 然后，鲁东岛地方政府听说电影里有聚餐用到酒水的镜头，于是给鲁东岛啤酒牵线，又谈成了一笔广告植入。 钢琴的广告被国内羊城的一家老牌钢琴企业拿下。 全部签完合同一算，只是广告植入的收入，电影已经全部回本并且还有非常非常多的盈余！ 这年头大导演想要赚钱，还真是非常非常容易。 电影还没开拍，国外版权卖出去了将近600万美金，再加上广告收入，加起来就是大几千万的入账。 这可是纯收益。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行业，金字塔顶层的收入，都是异常可观。 电影的筹备进度有序的推进着，几个主要角色也确定的差不多了。 女主角高媛媛，男主角吴奇华，牧师给了廖琪智，幼儿园园长给了王进颂。王老师乐的咧着大嘴，提前请几个要好的同事搓了一顿。 黄雷恰好碰上，于是跟着混了一顿。 期间，大家都疑惑王进颂怎么无缘无故的请客，还打趣说是不是有了第二春。 王进颂哈哈一笑，忙摆手否认，最后不经意的叹口气，说过段时间可能要请假拍戏，临走前请大家吃一顿，帮忙带带学生。 话赶话都到这了，肯定有人问去拍什么戏。 王老师故作沉吟了一下，说只是个小配角，还算有点戏份，对了，是曹导的新戏…… 一时间大家表面上欢声笑语，其实内心都不是滋味——凭什么？你这老登凭什么独享曹导的恩宠？ 不当人子！ 黄雷更是羡慕嫉妒恨，气的牙痒痒，夹了一口菜不顾形象的嘎吱嘎吱的用力嚼着，卖屁股的老东西！ 最后大家很有默契的又点了几瓶好酒，够让王进颂心疼一阵的了。 女主角的孩子，需要个五岁左右的小孩，男女都行。 曹阳没有放出消息，直接让副导演柳杉在鲁东岛找一个。 要不然，只要放出消息，能在这么年轻的金狮大导演手下出道，那么多适龄的圈内二代，还不挤破头。 到时候用谁不用谁都是烦心事，懒得去一个个掰扯。 剩下不太重要的角色，除了年龄不合适的，曹阳准备都给北电的在读学生。 然后，他就接到了老田的电话。 老田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曹阳就奇怪了，这不像是老田的为人呀，于是就说：“师兄，有事就直说，别给我玩欲擒故纵这套。” 老田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在电话那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之前欠个人情，这不就被找上门来，让我推个女演员给你。” “风流债？” “滚滚，老子从不欠风流债，一般当场就还了……呸，被你小子带沟里了。” 老田笑骂了一句，接着叹了口气，说道：“我是真不想把这个人推给你，但没办法，有人情要还。” “行了，师兄，你直接说是谁，先说好，她如果想要女主角，哪怕是司徒老师来说清，也是门都没有。” “嗯嗯，我知道，我已经说明白了，对方只是想跟你建立个联系，主角不行配角也可以，我这电话一打，就算是还了人情。” “谁呀？这么神通广大？” “徐婧蕾。” 曹阳沉默了片刻，这女人真牛逼，人情都能请托到老田这里，难道是所谓的京圈使的力？ 国内就是这样，人情社会，只要你欠了人情，哪怕是再为难的事，也没有办法。 就像曹阳，他欠人情吗？ 肯定是欠的，一是老司徒，二是老田。 别说什么已经还完了，提携之恩，这玩意说不清楚。 原则问题肯定不能破例，比如电影的主角，这是谁也不能插手的事情。 但是一个配角，老田开口，肯定在曹阳这里是有面子的。 “师兄，你开口了，我也答应了，你欠别人的人情就算还了是吧？” “嗯……” “那行，师兄，你给她说，我答应了，有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可以给她。然后，你再给她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高媛媛就行了，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田沉默了很久，最后叹口气，“曹阳，我……” “行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咱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个，你有什么事也不用像个娘们似得，还给我玩煽情……有屁直接放就行。” “嗐，你……滚滚，挂了。” “好的，赶紧找你的风流债去吧。” “你小子……” 老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再次叹了口气，人在江湖，真他妈身不由己！ 去他姥姥的。 曹阳让老田转告对方，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高媛媛，其实就是拒绝了对方的意思。 你好意思吗？ 前几个月在《开往春天的地铁》中，高媛媛还是你电影的小配角，给你作配，连台词都没几句的那种。 现在转过头来，让你给高媛媛做配，也是几乎没有台词的那种，你还有脸来？ 其实，如果为了让高媛媛更容易入戏，让徐婧蕾没事就在剧组晃悠是最好的选择，绝对能让高媛媛神情紧张，心底悲愤。 曹阳也能做出这种事。 但分人。 曹阳这人心眼很小，也记仇。 第83章 开机拍摄 不出曹阳所料，徐婧蕾拒绝了。 她又不缺少资源，为了交好曹阳，去演个角色可以，但女主角是高媛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姐妹心高气傲着呢。 这次给了北电三个戏份还算不错的角色，一个是幼儿园园长的叛逆女儿，一个是女主角的弟弟，还有一个是服装店的老板。 可能是觉得曹阳是个念旧的人，这次在北电面试，还是副导演李明义和选角导演柳杉负责，他们居然用了两个熟人。 女主角的弟弟给了周一卫，服装店老板给了董瑄，只有幼儿园园长的叛逆女儿，需要个更显年轻的，最后他们选了01级的王洛旦。 出生在84年的王洛旦，才17岁，留个短发，看起来像个假小子似得，确实符合角色的定位。 还有个戏份稍微有点重的药店店员，就是她给女主角传的教，对演技有要求。 正好前几天丁佳利打电话来，恭维的话说了半天，目的就是想要个角色。 曹阳就顺水推舟，把药店店员给了她。 还没等她再开口，曹阳就告诉她，男性角色没有了，丁佳利只好作罢。 高媛媛直到进组前两天，才接到电话，她成了曹阳新电影的女主角。曹阳主要是怕告诉她太早，别一高兴，把曹阳想要的状态给高兴没了。 一时间，高媛媛悲喜交加。 她做出决定并实施后，心里确实痛苦，并持续了一段时间，但自己成了曹阳新电影的女主角，又打心底里高兴。 很矛盾的感觉。 曹阳把高媛媛和吴奇华叫来，有空就给他们讲戏，没空就让他们看剧本，写人物小传，开拍前一定要让他们理解，这部电影到底要讲个什么故事。 要说还是高媛媛选的好，她每听一次，都会哭的稀里哗啦，自己看剧本，也会不自觉流泪，精神的波动非常大。 这让曹阳觉得就高媛媛这状态，根本就不用整活，一个入戏体验下去，绝对演技大爆发。 对于吴奇华，曹阳还有些犹豫。 要说演技，吴奇华其实算是不错的，到时候看看他能把男主演成什么样，再决定要不要加入戏体验。 11月下旬，《密阳》在鲁东岛开机。 南棒有个小城也叫密阳，原片就是在那里拍的这部电影。 但这部电影的英文名，又被命名为《Secret Sunshine》，隐密的阳光。 阳光代表光明，代表幸福，代表好运，代表依靠。隐密的阳光，藏起来的光明，隐蔽起来的好运和幸福，暗处的依靠。 所以电影名字不用改，表意挺好。 这也是开机发布会时，记者问道的一个问题。 曹阳的解释是，密阳是隐密的阳光，是隐藏起来的阳光，是隐藏在身边没被发现的光明、依靠、爱…… 于是，媒体的报道，大导演曹阳的新片，是一部爱情片，单看片名，或许是一部伟大甜蜜的爱情故事。 一时间，许多媒体争相报道，曹导新片是爱情故事。 好吧，随你们怎么报道，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在影院，看到一部感人至深的甜蜜爱情故事，别哭着出来就行。 这部电影的拍摄，除了老田换成了顾常卫，主要工作人员还是《空房间》的班底，各个部门的助理还是北电的学生。 这部电影跟《空房间》相比，各种隐喻镜头就使用的很少，最突出的有三幕，一是最开始一幕，璀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车里，似乎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还有电影的最后一幕，女主默默地剪掉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一阵风将发丝吹到地面上，有一束阳光打在上面。 第三幕是女主最后剪头发时，男主抱着镜子，透过镜子，女主的头像出现在里面，像极了男主抱着一个死人的遗像。 在跟顾常卫讨论拍摄最初的一幕和最后一幕时，曹阳跟他探讨了很久，最后达成共识，决定用镜头语言赋予这两幕更多的意义。 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隔着车窗仰拍天空，最后一个镜头恰恰相反，直接俯拍地面。 仰拍天空，“神”在天上，我们跟祂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起来毫无阻碍，阳光璀璨，非常的美好，实则那些美好很难被触摸到。 俯拍地面，杂乱无章，毫无阻隔，代表自己的头发跟所有的琐碎掺杂，这就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生活，有阳光，有丑陋。 顾常卫喜欢使用灰色的基调，特别是拍摄这种悲剧式的命运，通过灰色质感将人物的命运挣扎和精神寄托慢慢渗入观众的意识深处，特别相得益彰。 所以说，在拍摄风格上，顾常卫更擅长处理这种个体与世界的冲突与融合，强调悲剧人物在面对现实苦痛和自身命运时的无力和反抗。 曹阳把第一镜选择了车子打着双闪停在路上。 没有选择拍人，而是拍车，就是为了第一个镜头顺利。 第二个镜头，选择拍摄车里的孩子，她正透过前挡玻璃，看着前方正在打电话的女主。 拍摄前，曹阳再一次给小孩说道：“孟云，等下会在车前面拍摄，你只需要往前看，看镜头也行，可以稍微做点小动作，噘嘴也行，瞪眼也行，表现出等急了的表情，可以吗？” 小孩是柳杉从鲁东岛本地找的，当时有两个候选，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都是在少年宫学主持的小记者。 小男孩的父母提的要求有点多，小孩还比较调皮，最后曹阳选择了看起来很温顺的小女孩，她的父母也好相处的多。 小女孩名叫杜孟云，今年5岁。 在原片中，女主的孩子是儿子，其实儿子女儿影响不大，他让柳杉挑人时，也没特别强调性别，柳杉为了把事办好，就找了两个小孩候选。 “好的叔叔，我都清楚了。” “各单位注意，准备拍摄。” 曹阳拿起对讲机，说道。 剧组迅速行动起来，杂而不乱，全场静音。 顾常卫的摄像机架在引擎盖前，调整好镜头，他喜欢使用自然光营造真实感。 因为要隔着前档窗户拍车里面，所以仅凭自然光线就有些不足，需要使用反光板来调节自然光。 等顾常卫打出手势，场记打板，正式开始拍摄。 杜孟云嘟着嘴看着前方，表现出等的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是显得俏皮可爱。 “好的，过了。” 曹阳喊了一句，冲小杜孟云竖起大拇指，接下来轮到高媛媛的镜头了。 第84章 可怜的妹子 “咔！” “先休息十分钟。” 曹阳招招手，让高媛媛过来，他再一次对高媛媛问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女主角此时该怎么表现吗？” “对不起曹导，我的错。” 高媛媛弯腰点头致歉，不仅向曹阳，还向整个剧组道歉。 这是她在这个镜头中第四次NG了。 “她内心是痛苦的，又不愿意面对现实，因为去的地方在她眼中是贫民区，所以表面上要表现的有些高傲，来掩饰她的心虚。”高媛媛小声的说道。 “你表现出来的有一点点傲气吗？哪怕她心里痛苦和麻痹自我，但表面上是有傲气的，说话不能带着悲伤的情绪。”曹阳说道。 “对不起……” 曹阳也不发怒，从另一方面引导道：“你就当对方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在跟她吵架，稍微强势一点，会吧？” “嗯嗯。” 高媛媛赶紧点头，然后回去的这段距离，想着稍微强势是多强势呢？骂街那样吗？ “各单位注意，再来一遍” 场记打板，高媛媛拿着手机，怒气冲冲的说道：“哪里？这是哪里我怎么清楚？这有个路牌，上面写着离观塘还有四公里……” 曹阳摸着下巴叹口气，真他妈有气势，奶凶奶凶的。 可是大姐，只是让你稍微强势一点，不是让你跟人吵架骂街。 就你这态度，若是放在97前的香江，分分钟被人先…… 赶紧摆脱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曹阳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咔”，又说道：“休息十分钟，给她补妆，等下再拍一条。” 说完，就半躺在导演椅上。 高媛媛低着头自觉的走过来，“对不起曹导，我……” 说实话，高媛媛虽然一直没演出曹阳要的效果，但是态度确实没的说，比当初俞妃红要好不少。 “你等下收着点，别太凶，稍微收敛一点点。”曹阳说道。 “好的。” 高媛媛赶紧点头，边往回走，还边不住地向剧组工作人员弯腰点头致歉。 曹阳微微摇摇头，这脾气，看起来还真是软萌好欺。 周一卫、董瑄，还有像假小子一样的王洛旦自觉的在外面围观…不是，是学习。 周一卫小声的问董瑄：“你觉得高媛媛多久能出演技？” 董瑄想了想，“三天？” 周一卫摇摇头，“我觉得明天说不定就能演技大爆发。” “什么出演技？什么演技大爆发？” 王洛旦有些听不懂，好奇的问道，演技就是演技，还能出不出吗？ “高媛媛呀。” 董瑄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这演技……还能大爆发？”王洛旦不懂，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她瞧不起高媛媛的演技，就是觉得高媛媛这平平无奇的演技，即便是大爆发，还能爆到哪去？还能像李晓苒、俞妃红一样不成？ 想到这两个人，王洛旦又没那么自信了，这两人以前的演技好像也是平平无奇，看不到出彩的地方，但在那两部电影里，表现的跟换了个人似得。 这真不好解释，曹导调教演员的能力，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吗？ 她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就看到曹阳又把高媛媛叫了过去，又在给她讲戏，还是这一个镜头，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 大家现在也看出来了，曹阳就是在磨合，就是在给高媛媛开小灶，不停的让她用各种方式来演绎这一段。 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一次令人满意的结果。 顾常卫有些无聊的要打哈欠，只有他和助理宁昊知道，摄影机根本就没开机，每次都是像真的一样瞎比划，其实啥也拍不了。 这是今天一早曹阳就吩咐他的，并告诉他，这部电影就是冲着戛纳去的，所以演员的表演很重要，今天的任务就是不停的给高媛媛配戏找感觉。 这说辞真是有些……新颖。 顾常卫承认，若这电影导演不是曹阳，他都敢直接开喷：玩呢，电影都开机了你要给她找感觉，开拍前干嘛去了？还找感觉，真要找感觉，你就不能找个演技好的？ 龚俐、李晓苒、俞妃红、国际章……哪怕是再次一点的几个花旦，哪个的演技不是吊打高媛媛。 当然，也就是心里想想，人家一年捧出两个国际影后，还拿了金狮，国内有数的大导演，说给演员找感觉…… 那就是找感觉，说不定高媛媛就能演技爆发了？ 要不是看到高媛媛的进步始终不大，顾常卫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一番鬼扯的说辞。 他一直坚信，有些人的演技，真不是靠磨就能磨出来的，这玩意也是非常讲究天赋的。 曹阳换着法的给高媛媛不同的建议，就拍这一镜头。 高媛媛不停的NG，不停的道歉，然后再不停的NG，不停的道歉…… “咔！再休息十分钟。” 高媛媛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坐，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心里因为出演女主角的喜悦早就不翼而飞，压抑已久的委屈和伤心汹涌而出，她对自己的所有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曹阳的女主角哪是那么好当的…… 就我这演技，除了出糗，还有什么…… 我活该被别人…… 我真是太失败了…… 所有人肯定都在嘲笑我…… 曹导说不定已经有了换女主角的想法…… 我真的好想哭…… 不觉间，高媛媛已经泪流满面，然后她才后知后觉间，慌忙的站起来，双手一边胡乱的抹着眼泪，一边僵硬的笑着，弯腰向四周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唔……实在……实在对不起，我……我想起了……想起了女主角的遭遇……” 她抽噎着，想努力不让自己抽噎，但是压不住，最后用手捂脸，呜呜声传来，同时还有断断续续的话传出。 “对不起……女主角……女主角太惨了……我实在忍……忍不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了，都别看了，她只是磨合的有点入戏了。” 曹阳站起来，挥手驱散附近的工作人员，然后随便指了几个北电的女生，“你们几个照顾一下她，送她回酒店，看好别让她出事。” 之后对副导演李明义吩咐道：“今天就这样吧，提前收工，你安排好后续。” “好的，曹导。” 曹阳呼出口气，高媛媛的情绪终于崩溃了，现在是叠加入戏体验的最佳状态。 等高媛媛的演技突然变好，所有人就会觉得，是曹导之前不停的讲戏和用时间磨出来的演技。 第85章 这次有点不同 高媛媛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丈夫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编剧，两人有个非常可爱的女儿，她非常爱自己的丈夫，为了他不惜辞去了钢琴老师的工作，在家专心带可爱的小女儿。 高媛媛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直到有一天，噩耗传来，她最爱的丈夫，居然在外面有一个小情人，是道上某大佬的小女儿。 道上的大佬发了江湖追杀令，一定要干掉骗他女儿感情的混蛋。 从那一天起，丈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弟弟告诉她，那个人渣肯定死了，说不定早就被人套进麻袋扔进了海里。 怕被报复，高媛媛带着女儿，决定回丈夫老家观塘生活，心里还是隐隐希望能在观塘等到消失的丈夫。 在匆匆开车去观塘的路上，车子抛锚了，坏在路上。 她打附近修车行的电话，修车店老板过来一看，原来是车没油了，可能是她来时匆匆，没注意。 修车老板拖着车回去，路上问她来观塘干什么。 她说来观塘定居，想在这里开个钢琴培训班。 修车店老板热心的帮她找了店铺，并且忙前忙后，是个好人。 高媛媛给女儿找了个幼儿园，并尝试和邻居们做朋友，给素不相识的服装店老板装修建议。 在理发时，无意间听到服装店老板在理发店里的闲言碎语，好像迎头泼上的一盆冷水，让高媛媛意识到，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神经兮兮的问题女人。 为了融入这里，高媛媛撒了一个谎，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非常光鲜的成功人士，还到处看地，说准备买地置办产业。 于是，很自然的，她这个“成功人士”很轻松的融入了当地。 当她和新朋友们唱着歌，享受着压抑已久后恣意的释放时，谎言却带来了更严重的噩耗，女儿被绑架。 她没钱付赎金，女儿惨遭撕票。 绝望无助的她再次选择了逃避，加入了基督教，想要救赎灵魂。 似乎一切向好，她被神恩感化，决定去监狱，亲自告诉杀人犯，自己已经决定原谅他了。 但在监狱，杀人犯很自豪的说，他也皈依了上帝，并且已经得到了上帝的原谅。 恍如晴天霹雳，高媛媛觉得整个世界再无光彩——上帝怎么能、怎么可以、怎么不征询一下自己的意见，就擅自原谅了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呢？ 为什么？ 祂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这就是所谓的神眼里的众生平等？ 她的信仰崩塌，精神崩溃。 …… “为什么？” 高媛媛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泪流满面，神情激愤，瞪大双眼盯着天花板。 过了良久，她才微微动一下手指，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 深吸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嘴里轻声自语，“我，没老公，没女儿……” 接着，语速加快，“我没老公，没女儿，没老公没女儿……唔……” 随着唔的一声，她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悲伤，双手捂脸，“唔……唔……” 一直哭了十来分钟，高媛媛放下双手，缓缓从床上下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缓缓走到洗手间。 掬了一捧刺骨冷水，用力拍打在脸上，然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自语，“高媛媛，你，没老公，没女儿，你，可能有点入戏了……” 然后，轻轻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会是他？ 难道是因为昨天他折腾了自己一天，被他整的崩溃了，所以心底忍不住憎恨他，他才会成为梦中那人渣丈夫吗？ 高媛媛似乎是发泄般，攥着拳头狠狠挥舞两下，无声的说道：“去死吧，曹阳，死渣男！” …… 第二天，继续拍摄。 高媛媛来到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曹阳，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怪他，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来了个温柔的问候，“呸，去死吧，渣男！” “早啊，曹导。” 高媛媛的声音还稍带着一点沙哑，不过语气还是很温柔的。 “早，媛媛，你，没事吧？” 曹阳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高媛媛，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拼命的整活了，都把她差点搞崩溃，结果，废物系统居然还是让自己，一口气投入了三个入戏体验才罢休！ 废物系统真他妈过分，不一次性加三个，竟然没法用。 呸，真垃圾！ 曹阳又观察了一会高媛媛，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啥事，不像当初的李晓苒，那是真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 看来高媛媛昨天的崩溃可能只是情绪上的，跟李晓苒当初的精神差点崩溃不是一回事。 助理过来提醒一声，差不多到了预定时间。 “各单位注意，十分钟后拍摄。” 曹阳拿着对讲机吩咐道。 于是，现场马上进入工作模式，机器进行最后的调整，造型师赶紧看一下需不要补妆，灯光也进行最后的调试，一切井然有序。 “顾老师，还是像昨天一样？”宁昊问道。 顾常卫一巴掌拍在宁昊头上，“像个屁，赶紧干活，曹导吩咐了，正常拍摄。” “好嘞。” 宁昊傻笑两句，跟另一个助理赶紧准备。 还是昨天折磨了高媛媛将近一天的那个镜头，场记标记好后，“啪”的一声，在镜头前打板。 高媛媛在将要拍摄前，还有些紧张，怕再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等场记打板，开始拍摄时，她像是早已经历过这种事，轻车熟路，很自然的用稍微有一点点傲气，但语气还特别温柔的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左右观察。 “哪里？这是哪里我怎么清楚？这有个路牌，上面写着离观塘还有四公里……” “咔！” 曹阳喊了一句，随后脸上带着微笑，“过了。” 剧组安静了片刻，随后一个个仿佛不能置信般，昨天折磨了那么久的镜头，这么简单就……过了？ 是的，过了。 曹阳收敛笑容，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句，“都愣着干什么？下一组镜头准备。” 随后剧组像是活了过来，一个个全都重新投入工作，只是很多人忍不住犯嘀咕，是巧合吗？赶巧了？ 场记打板，今天的第二个镜头开始拍摄。 高媛媛边打电话，边伸手拦下一辆车，急匆匆的跑过去，问司机这是什么位置。 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丝毫刻意，又是一遍过。 还是巧合吗？ 可能这些还不足以显示出演技，下午有个特别需要演技的镜头，还是在这马路边，就在不远处的杂草滩。 第86章 你就说值不值吧 上午的拍摄非常顺利，只要搭戏的演员不出错，高媛媛几乎每次都会一遍过。 如果不了解的，还以为是导演瞎糊弄，放水呢。 但在剧组的人看来，高媛媛的变化，都不能称之为变化了，只要一上戏，那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只会让你觉得，这简直不像是演戏，就像是……就像是在重复她自己的生活，一点都不像演的。 就像吃饭喝水，信手捏来，极其简单。 上午提前拍完了统筹制定的任务，也没继续拍摄下午的剧情，而是提前收工，等着放餐。 顾常卫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了根烟，也不吸，就静静的看着它燃烧，双眼放空，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宁昊蹲在顾常卫旁边，屁股下垫着几块防潮布，手里同样拿根烟，双眼盯着烟气发呆。 良久，宁昊被烫的抽了口冷气，赶紧甩掉烟屁股。 “顾老师，我有点没看明白。” 顾常卫丢掉手里的烟，还没等他动作，宁昊就赶紧掏出烟，递给老顾，并给他点上。 老顾深吸一口，咽下去循环了一下，才缓缓吐出。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说你了，我也没看明白呀。 宁昊自己点上一根，夹在手上，小声问道：“高媛媛是怎么回事？昨天还……真是入戏了？有点牛逼啊。” “你懂个勾八毛。” 老顾吐出烟圈，轻声淡淡的说道：“入戏的我见多了，入戏是入戏，演技是演技，入戏是能带入角色，增加点演技，但……” 随后狠吸一口，“现在说这些还早，说不定是、是、是超常发挥，看看下午这场戏吧。” 宁昊也跟着点点头，按照相近场景就近拍摄的原则，下午这场戏是马路边的杂草滩前，高媛媛扮演的女主角前来认尸。 这种情景才是真正体现演技的时候。 在规划拍摄时，关于认尸的拍摄，顾常卫罕见的跟曹阳争执了几句。 他认为这种情节，正是最佳的宣泄时机，应该扛着摄影机，跟随着女主角的步伐，用女主角的视角去拍摄。 这就能让观众更有代入感，更能催泪，也就是说，这样的情节是最适合“贩卖”眼泪的时刻。 曹阳否认了他的想法。 那样就太流于俗套了，故事已经够悲怆的了，没必要再用传统的煽情催泪方式。 这里就应该冷静克制，只需要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就好。 顾常卫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下午拍摄的第一个镜头，女主角坐警车来到河边，这里只需要拍摄车已经到了案发现场，拍摄女主角在车里的镜头。 一切就绪，场记打板，开始拍摄。 前一刻看起来还没有任何异样，跟谁都能温柔的笑着打招呼的高媛媛，马上进入角色，她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眼睛里有泪但始终没有落下。 看起来很平静，但平静中又带着不知所措的绝望。 “咔！” 曹阳喊了一句，“准备下一场。” 高媛媛下车，很有礼貌的对周边的工作人员笑笑，对前来补妆的造型师微微弯腰致谢。 曹阳走过来，下一个镜头是一个讽刺意味很浓的镜头。 就是刚才高媛媛往前看的镜头，要透过她的视角，给一组外面风平浪静，太阳当空高照，阳光璀璨，万里无云，一切似乎都非常的美好。 看到曹阳走过来，刚才还温柔软萌的高媛媛马上收敛笑容，转过身去，像是没看到曹阳一样。 “媛媛。” 高媛媛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身来，木着的一张脸挤出公式化的笑容，“曹导，你有什么吩咐？” 曹阳招招手，边向前走，边指着一个小斜坡，说道：“等下你从这里下去，可以表现的呆板木纳，像个木偶一样，机械的向前走，一直走到前方的小孩道具那里。” “好的，导演。” 回话之后，高媛媛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你以前……是编剧吧？” “嗯？” 曹阳有些奇怪高媛媛的问题，但还是随口说道：“这几部电影的编剧全是我。” 高媛媛突然踉跄了一下，曹阳条件反射扶了她一下。 然后就看到高媛媛神情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扭身甩掉了自己伸出的胳膊，似乎一瞬间闪过憎恨厌恶的神情。 曹阳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当回事，以为是高媛媛在酝酿感情。 一切准备好，场记打板，开拍。 这是个长镜头和远镜头，摄影机就架在斜坡上面，像个局外人，看着高媛媛机械的走到小斜坡边。 高媛媛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但仿佛没看到小斜坡，迈步就踏了过去。 结果一脚踩空，直接扑倒翻滚了下去。 助理可能觉得是失误了，正想前去扶起高媛媛，被摄影机旁边的宁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还怕她叫出来，顺手又捂住了小助理的嘴巴。 下面客串警察的剧组工作人员也伸手去扶高媛媛，不过这个没关系，警察扶人很正常。 高媛媛没理会警察，也没去管身上和脸上沾染的泥土，就那样机械的往前走，仿佛这一刻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在距离倒在地上的小孩道具还有五六米时，高媛媛停了下来，也不是停下了，她还在迈步，但只是机械的原地小小的挪动，几乎是停滞不前。 这是事前没有规划的表演，拍摄前只说让她从小斜坡上下去，然后走过去就算完了。 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让她一直没完没了的原地踏步吧？ 但这种绝妙的镜头，足以写入教科书了，也不能因此废掉吧？ 曹阳当机立断，拿起一件警服就要穿上，然后入镜去扶高媛媛，搀扶着她走到道具前。 这样拍摄的话也没问题，合乎常理，只不过有点破坏了这绝妙的片段。 还没等曹阳行动，就看到高媛媛往前迈了两步，随后直接瘫软在地上。 没有眼泪，没有哭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曹阳拿着对讲机，顾不得才穿一半的衣服，大喊一声“咔！过啦！” 随后直接把对讲机砸在地上，以此发泄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真他妈的绝妙！ 这镜头，绝了！ 这表演，真好！ 第87章 一吐为快 顾常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手里的烟使劲抽了一大口，随后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好几遍。 这个事，他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就想找人说说，可也不能像宁昊他们几个助理那样，一惊一乍的，多丢份啊。 于是拿起电话，给媳妇蒋文莉打了过去。 “老顾，怎么啦？跟曹导合作的还好吧？七筒。” 蒋文莉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出个七筒。 顾常卫回答道：“跟曹导合作的还是挺愉快的，我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剧组的推进速度，统筹每过三天，都要重新规划，不然就会造成混乱，不过大家都习惯了……”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蒋文莉懂个鸡毛拍摄，给她说这些干什么。 “啊？这样呀？碰，九筒。 那是不是像江文一样，说好的两个月档期，说不定拍下来就要半年甚至更久？这些大导演都这样，就没一个省心的。” 蒋文莉说完，可能觉得这话有点不妥，就又接着说道：“不过也没事，慢工出细活，你跟着慢慢磨呗……等一下，我看看，算了，不要了。” 顾常卫张张嘴，有无数的话想要诉说，但最后只简单的说道：“不是，曹导的两个月档期，最多一个半月就能结束，说不定用不了一个半月。” “呀，曹导这么快吗？” 老顾懒得掰扯这些了，他打电话又不是为了说这个事，于是迫不及待找媳妇分享。 “媳妇啊，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这部电影，真的，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就是高媛媛呀，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曹导是怎么做到的，我要是能有曹导一半的功力，我他妈……” “你在说什么呀，语无伦次的，我都没听明白。不跟你说了，我打麻将呢……哎呀，怎么又是这个，真臭，七筒……” “嘟嘟……” 老顾愣愣的盯着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盲音，很想像曹阳摔对讲机一样，把手机给摔了，可他总归还是没下去手。 点了根烟，抽一口，吐出烟圈，最后叹口气，仰面45度望天，悠悠的说道：“曹导真牛逼。” 唉！ 何止顾常卫有这种感觉，北电新加入的实习生助理，还有作为新人的王洛旦，哪个不是惊叹曹阳调教演员的能力。 剧组的老人全都习以为常了，你们这帮土鳖，知道曹导的厉害了吧？涨见识了吧？ 宁昊把所有的事都看在眼里，再加上道听途说和找人打听，没事的时候就蹲在那里琢磨，逐渐有了清晰的脉络。 那就是，拍电影前，把男女主角全都集中起来，天天给他们讲戏，讲这部电影的主旨，讲电影想要表达的内容，讲他们应该怎么去演绎。 然后，每天还要让演员说说看法，能不能理解，每天还要抽出时间回答他们的疑问。 最后，根据不同的人，开拍时用不同的方法引导他们入戏。 比如高媛媛，曹导的方法就是，第一天不停的用同一个镜头磨，不停的用各种方式引导她来感受人物，让她尽快进入状态…… 成了！ 宁昊觉得自己初步掌握了要领，这次来曹导的剧组实习真是值了，不枉费自己的几盒华子。 曹导真牛逼，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为金狮大导演。 当然，宁昊知道，除了这一套表面上的流程，曹导肯定还有隐藏手段没当众展示，那应该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不过，宁昊也不奢求能达到曹阳的程度，只要能有个六成……不，四成，能达到曹导调教演员的四成功力，宁昊就心满意足了。 12月8日，第38届金马奖举行颁奖典礼。 曹阳以拍摄在紧要关头为理由，没去。 李晓苒倒是去了，她拿最佳女主角的概率无限大。 曹阳记得这届金马奖秦海路算是大赢家，凭借陈国导演的《榴莲飘飘》，一举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 也算是出道即巅峰的代表之一。 不过这次怕是有点悬了，毕竟李晓苒的柏林影后影响太大。 现在还不像后来，至少在个人奖项上，包括弯弯的金马和香江的金像，还有国内的金鸡，还没开始玩特立独行，至少在这几年还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不像后来，全都是在自娱自乐。 果然不出所料，金马把最佳女主角给了李晓苒，秦海路拿到了最佳新人演员。 但秦海路不知道没有李晓苒的话，自己能拿最佳女主角呀，所以拿到最佳新人，她还是挺高兴的，出道就拿奖，换谁不兴奋？ 刘晔凭借《蓝宇》，拿到了最佳男主角。 这家伙一高兴，那嘴就乱说话。 他在领奖时，不仅感谢了《蓝宇》的导演关金鹏，居然还感谢了曹阳，说在曹导的剧组感受到，拍电影也是一种乐趣…… 镜头给到关金鹏，明显看得出笑的有点尴尬。 刘晔也是出道即巅峰的代表，如今不仅有金马影帝，还有威尼斯的最佳新人银狮，身价那是蹭蹭的涨，在影视圈，绝对力压一众小生。 哪怕是中生代，能跟他比的，也没几个。 有意思的是，王晓帅的《十七岁的单车》在最佳影片和最佳原创剧本上，都输给了陈国的《榴莲飘飘》。 在最佳导演和最佳剪辑上，输给了《蓝宇》的导演关金鹏和剪辑张淑平。 在最佳摄影上，输给了李平宾的《千禧曼波》。 五项提名，王晓帅一无所获。 按照金马官方的说法是，有些电影没获奖，不是电影不好，而是这一届金马更关注边缘主题和边缘人物。 于是就有记者问，妓女和“同志”是边缘人物，那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就不是边缘人物了吗？ 金马官方没回应。 然后就有弯弯的媒体爆出，是因为评审团中一个导演，在申请弯弯电影“辅导金”时，进行了违规操作。 《十七岁的单车》的制片公司是弯弯吉光电影公司，他们的老总徐晓明对这个违规导演的行为，进行了公开指责和批判，然后出于报复，金马就没给任何奖项。 然后，《十七岁的单车》监制兼编剧，弯弯电影教母焦雄平，愤怒的在媒体前炮轰金马。 “我们给过金马奖尊重，但他们不要。金马奖在弯弯电影中扮演过被尊重的角色，但现在它已经死了，并且把弯弯电影也带上了绝路。弯弯电影地盘本来就小，大家的心思更多地放在拉帮结派上……” 其实挺扯淡的，自从90年代弯弯电影市场彻底开放后，就失去了活力，他们的导演要么退出电影圈，要么只能拍拍艺术电影。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电影市场越小，活力越低，内部竞争反而就异常激烈，并且伴随着混乱和无序，拉帮结派、派系林立，内斗的精彩无比。 金马对外，简单说就是为了让香江和内地的电影能来，不让金马“死掉”，有时候还算稍微公正一点点。 但对内，那就是坚决重拳出击，铲除异己，毫不手软。 《十七岁的单车》算是内斗的牺牲品。 第88章 量变与质变 吴奇华的演技其实不算差，曹阳在开拍前给他和高媛媛讲了那么多的戏，他对电影的故事和内核算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开拍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得心应手，比以往演任何戏都会轻松自如。 第一天时，他还有点瞧不上高媛媛。 这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演技还不如香江一些有名的花瓶，哪怕是关芝林和李佳欣那样的，经过导演不厌其烦的教导，也能演出四五六分导演的要求吧？ 吴奇华恨不得一把推开高媛媛，自己亲自下场给她示范一番。 不过也不得不说曹导的心也真够狠的，一个镜头从早上拍到下午，一直拍到高媛媛崩溃，坐在那里呜呜大哭。 吴奇华原以为第二天就算会稍微好一些，也不会有根本性的变化，毕竟这姑娘的演技，还不如被曹导调教前的俞妃红。 但是，情况出乎他的预料，高媛媛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演起来轻松自如，跟昨天判若两人。 若仅仅是这样还好，让吴奇华坐不住的是，他现在不是配角了，不像在《空房间》时，他虽然戏份很多，但看点不在他这，所以当初对他的要求只需要过关即可。 在《密阳》中，吴奇华是男主角，即便是主要看点也不在他这，但要求肯定不一样了。 于是，就出现了只要是跟高媛媛的对手戏，如果镜头不是一遍过，那出错的永远是他这边，不是被压戏，就是没跟上节奏。 他还不能怪高媛媛，若是演技非常好的女演员，在对戏时能收放自如，能带着对手入戏。 可高媛媛不同，就像是练了辟邪剑谱，演技上来了，但基本功不扎实，做不到收放自如，带人入戏。 吴奇华这个郁闷呀，演技被一个速成的小姑娘爆的渣都不剩。 最后只能感叹，曹导真牛逼。 咦？ 吴奇华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也是男主角了，曹导能不能也指导一下自己的演技，我也想练“辟邪剑谱”啊。 于是，在又一次因为自己NG后，吴奇华跟剧组道了个歉，就走到了曹阳面前。 “曹导，我觉得我演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能不能再指导一下我？我总感觉跟不上媛媛的节奏，有点无地自容。” 曹阳想了想，吴奇华的演技演配角还没问题，现在确实有点拖了剧组的后腿，那就给他也上个入戏体验。 “吴老师……” “曹导，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直接叫我阿华或者华仔就行。”吴奇华打断了曹阳的话，纠正道。 行吧，不过叫华仔的话，好像有点不合适。 “阿华，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你现在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脱胎换骨，在这部戏中做到收放自如。” “嗯？曹导，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咱们开拍前，我给你和媛媛讲了那么多的戏，你比媛媛理解的透彻，演技也比她好，我以为你已经能演出我要的感觉。” 吴奇华有些羞愧，原来曹导这么相信自己，但我却没有达到曹导的要求，难道我的天赋还不如高媛媛？ 曹阳打击了一下吴奇华，接着便开始安慰道：“你已经理解了剧情，也知道该怎么去演男主角，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火候。 就像媛媛，她也是了解了剧情，心里也清楚怎么去演女主角，就是演不出来。我对她的方法就是用一整天时间，反复的拍摄，帮她找到感觉，然后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呢，曹导，也需要用一整天反复拍摄去找感觉吗？”吴奇华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比媛媛简单多了，你只差一个契机。今天回去，把前些天写的人物小传认认真真的看三遍，然后什么也别想就睡觉，让这些感悟在脑子里沉淀一下，明天说不定就会有新的感悟。” “好的，曹导，谢谢，我都听你的，今天收工了就回去看人物小传。” 看着吴奇华心满意足的走了回去，曹阳暗自说了声对不起，总的找个像样的借口才行。 不然直接给他加入戏体验，说不定他还以为是自己演技大爆发。 晚上回去，曹阳试着给吴奇华加入戏体验，结果还好，直接+1就成功了，可见老吴的演技还行呀，这是经过系统认证的。 吴奇华到底经历了什么，曹阳不知道，但是从第二天起，吴奇华跟高媛媛的对手戏再也不会被压制，虽然还是没高媛媛表现的出彩，但演对手戏完全合格。 曹阳也很好奇系统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于是抽空问吴奇华，那天读完人物小传是不是有收获。 提起这个，吴奇华就相当兴奋，说起来滔滔不绝。 总结起来就是，他按照曹阳的要求，读了三遍人物小传，然后洗漱睡觉。 晚上，他觉得这些天来对这部电影所有的认知，形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脉络，就像真实的电影一样，他以男主角的视角，把这部电影所有的一切都经历了一遍。 他对曹阳不停的夸赞，觉得曹导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让他对角色的把握，是从来没有过的，就像是完全重复了一遍男主角的经历。 吴奇华一再强调，这要是再演不好角色，那也就不用在演艺圈混了，早早退圈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曹阳，今后如果演别人的戏，能不能也用这种方法？ 曹阳大手一挥，没问题，你喜欢就好。 吴奇华喜滋滋的走了。 然后他异常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了下来： 一、接到剧本后，熟读剧本，了解导演的想法和要求。 二、写人物小传，一定要把人物分析透彻。 三、结合剧本主旨和想要表达的内容，分析人物该怎么表达才最适合。 四、如果还是演不出想要的东西，一定是没有吃透剧本和人物。 五、最后演出来的还是不符合导演要求，视情况而定，可能是自己没有完全理解导演的意思，也有可能是遇到了傻逼导演。 剧组的拍摄很顺利，进度非常快，现在基本上拖后腿的都是其他演员，两个主演几乎没出过大差错。 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终于还剩下最后一组镜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组镜头，曹阳把它留在了最后面。 这组镜头就是教堂里的哭戏，是一个需要情绪大爆发和宣泄的戏份。 第89章 痛彻心扉的绝望 对于最后这场哭戏，曹阳异常重视。 纵观全片，女主几乎全是压抑痛苦，忍受苦难，哪怕看起来的欢声笑语，也只是在逃避，在麻痹自己。 只有教堂里的这一场哭戏，才是女主真正宣泄压抑的情绪，也是给观众一个释放情绪的突破口。 在拍摄前，高媛媛有些不情不愿的来到曹阳旁边，但说话还是很有礼貌的。 “曹导，这场戏我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观众感受到渣男丈夫对我的伤害？” “嗯？” 曹阳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高媛媛表述有误，这里哭戏跟女主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曹导，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渣男丈夫出轨，女主就不会来到观塘，女儿也不会出事，所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那可恶的渣男丈夫的过错。” 曹阳想了想，这想法……也没错。 “媛媛，这个哭戏，其实没必要非表现出对丈夫的恨啊，这里又没有台词，只是哭，所以她的哭可以是怨恨丈夫，也可以是哭命运的不公，也可以是为自己可怜的孩子哭，这有什么分别？” “我认为一切祸端的源头都是因为她丈夫，曹导认为呢？”高媛媛又强调了一遍。 曹阳奇怪的看了高媛媛一眼，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呀？难道是为了更有利于哭戏的表现才这么想的？ “嗯，你说得对，都是她丈夫的过错。” 高媛媛肉眼可见的翘了下嘴角，随后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话嘀咕道：“现在知道错了？晚啦！” “嗯？你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 高媛媛轻声咳嗽了一下，提出个建议道：“曹导，我哭的时候，能不能加个动作，比如从口袋里掏出丈夫的照片，然后边撕边嚎啕大哭？” 我靠，你扯什么淡？ 本来好好的宣泄场面，你想给我演成什么？狗血剧？ 你琼摇剧看多了是吧？ 曹阳瞪了眼高媛媛，毫不客气的拒绝道：“不行，这会破坏掉整体的氛围，有点画蛇添足。” 高媛媛撅了下嘴，低着头思考了片刻，灵机一闪，说道：“曹导，其实我不是想加照片，我只是现在觉得演不出想要的效果，才想着加入这个剧情能更好的入戏。 你看，这是最后一组镜头了，大家都等着呢，我一直入不了戏也不是办法，咱们可以先拍一下这个镜头，等我情绪到了，再拍哭戏就能发挥的更好了。” “不行，你去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正式开拍，最后一组镜头了，好好表现。” 曹阳又一次拒绝了高媛媛的建议，这是剧组，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添什么乱。 十分钟后，场记打板，最后一组镜头开始拍摄。 高媛媛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接着她双手掩面，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和绝望，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作为背景的吴奇华，满脸关切的看着高媛媛，然后仿佛是不忍直视，默默低下头，又像是不放心，再次抬头看向高媛媛。 这无声的表演，一眼就能让观众了解他的想法。 曹阳心想，这不是很好吗，那种无声的痛苦让人能感同身受，接下来只需要再大声的哭出来，最好是声嘶力竭的那种，这段收尾就完美了。 然后就事等啊等，他不喊咔，镜头一直拍摄着。 一直过了一分钟，高媛媛还是在伤心的身体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以看得出确实是非常痛苦绝望，但就是没有宣泄出来，就是没有放声痛哭。 “咔！” 曹阳用手捏着下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说演的不好吧，那种绝望的无声哭泣，简直能列入北电的教学。 可就算是再好，也没达到要求呀。 哭出声，你倒是哭出声呀。 “休息十分钟，补妆，等下再来一条。”曹阳喊了一句。 顾常卫吩咐宁昊换胶片，他自己走到曹阳跟前，先是遗憾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真他妈可惜，这么好的一场戏，就差最后一哆嗦，唉。” 随后，他建议道：“曹导，这么好的镜头废掉太可惜了，是真他妈可惜！要不分开拍，等下再拍个嚎啕大哭的镜头，到时剪一起怎么样？” 曹阳也跟着叹口气，轻轻摇摇头，“不行，冲击力不够连贯。” 顾常卫边往回走，还边叹着气，真他妈可惜了这么好的表演。 十分钟后，再次拍摄。 然后，曹阳和顾常卫都不约而同的甩了甩手，又他妈报废了一个精彩的镜头！ “休息，休息！补妆！”曹阳大声喊道，他现在也觉得异常可惜，多好的表演，咋就哭不出来呢。 曹阳都恨不得过去踹给高媛媛几脚，看她到底能不能哭出声来。 然后，只见高媛媛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对曹阳说道：“对不起曹导，是我的错。可我就是哭不出声，就算再拍下去，还是哭不出声。” 曹阳张张嘴，想要骂她一顿，但却也有点骂不出口。 高媛媛表现的已经够好了，又对剧组道歉，还早就跟自己说明了原因…… 原因？ 曹阳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之前说，只要哭的时候，撕着照片，情绪就能酝酿到位？” “嗯嗯。” 高媛媛忙点头，轻声细语的保证道：“我觉得肯定没问题。” 曹阳沉默了片刻，便决定试试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正要吩咐助理去随便找几张照片，就见高媛媛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去补妆了。 曹阳满头问号，你这是早有准备？ 十分钟后，再次拍摄，场记打板。 只见镜头里的高媛媛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照片，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充满了哀伤与无助，眼泪开始不要钱似的滚落下来。 她的身体颤抖着，好像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情绪却像被打破的瓶子一样，无法再被堵住，她的心被撕裂般的痛苦所贯穿。 接着，只见她突然发疯般，把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全都撕掉，然后捧起这些撕碎的照片一把抛向空中。 “啊……啊……” 高媛媛一只手猛捶胸口，开始嚎啕大哭。 仿佛是一座积攒力量的火山，翻涌着、压抑着、痛苦着，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声音充满了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啊……啊……啊……” 在这一刻，剧组的每个人都像是感同身受，明白了什么是歇斯底里的绝望哭泣。 剧组的小姑娘开始跟着抹泪，心底毫无缘由的充满了悲切。 “咔！” 曹阳喊了一声，随后又加了一句，“非常完美。” 随后目光一凝，看到洒落一地的碎照片，居然全是自己的黑白照！ 我靠，你他妈是蓄谋已久的吧？ 我就说这垃圾系统不靠谱，加了入戏体验就没有正常点的。 但是，想骂人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因为高媛媛并没有随着“咔”声停下哭泣。 她的手不再捶胸，而是在绝望悲痛的大哭的同时，双手不停的砸在前排长椅的靠背，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疼痛。 他妈的，狗日的系统确实不靠谱。 曹阳赶忙跑过去，抓住她不停砸椅背的手，大声喊道：“好了，媛媛，已经拍好了，收敛情绪，没事了，没事了……” 高媛媛还是在嚎啕大哭，只是看了一眼曹阳，然后猛的挣脱了双手，一把抱住曹阳的腰，同时用头不停的往曹阳的身上撞。 边哭边撞边喊：“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第90章 戒酒 《密阳》里女主始终处于绝望和压抑的状态。 从11月22号，一直到到2月9号，连续两个半月的高强度拍摄，高媛媛都是精神紧绷，内心的压抑痛苦可想而知。 在最后嚎啕大哭中，她的一部分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得到宣泄和释放。 不然，像这种始终压抑痛苦的戏份，演员的情绪如果得不到宣泄，又没有经验的话，真的很有可能抑郁，产生不好的后果。 “没事了，没事了，这是电影，这是剧情，不是真的，没事了……” 曹阳不停的安慰着。 渐渐地，高媛媛的哭声稍弱了些，也不再是绝望的嚎啕大哭，而是机械的哭着。 顾常卫叹了口气，对宁昊轻声说道：“这小丫头没学过表演，入戏太深了……这种悲情戏挺伤人的。” 宁昊罕见的没赞同老顾的话，沉默了片刻说道：“但她作为一个演员，能在这种级别的电影中演出，并贡献出如此精湛的演技，已经比大多数演员都幸运了。” 顾常卫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抛开利益不谈，如果换成其他女演员，哪怕就算是知道入戏伤人，也会有无数人甘心情愿吧。 直到高媛媛只剩下不停的抽噎声，曹阳才不再安慰，身体稍微一动，一是提醒高媛媛，你还抱着我呢。 二是看看高媛媛会不会顺势放手，自己好“挣脱”出来。 然而，高媛媛理都没理，曹阳只感到她的双手似乎抱得更紧了一些。 大姐，你痛哭流涕的时候抱着没关系，但一直这么抱下去，就有点尴尬了呀。 曹阳正想着要不要用力挣脱出来，没想到高媛媛把他轻轻推开，同时抽噎着也不忘道歉。 “对不起，曹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谢谢你。” 随后，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就当你不是故意的吧。 “你没事吧？手疼不疼？”曹阳问道。 高媛媛这才呀的一声，可怜兮兮的把手伸出来，在曹阳眼前晃了晃，不住的斯哈着抽冷气。 “很疼，曹导帮我看看肿了没有。” 活该！ 我还以为你是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呢，你用手砸长椅靠背的时候，怎么不说疼。 曹阳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幸好不是用拳面砸的，用的是小指一侧的螺旋圆窝，也就是拳轮砸的，除了有些发红之外，问题不大。 “没事，过会就不疼了。” 曹阳松开她的手，便大声喊道：“休息二十分钟，再拍个没撕照片的镜头。” 他妈，撕我的照片时为什么就能那么悲愤的大哭？那股狠劲别以为我没看到，我又不是你的渣男丈夫。 曹阳回过头瞪了高媛媛一眼，正巧看到高媛媛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看到曹阳回头，高媛媛缩了一下脖子，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了现行。 莫名其妙的女人，加了入戏体验后，一个个的，就没个正常的。 曹阳刚在导演椅上坐下，顾常卫就跟了过来，先递给曹阳一支烟，他其实知道曹阳基本上不抽，但还是这么做了。 老顾自己点了一根，从旁边拖过来一个马扎，坐下后任由烟自己燃着，也不抽，他看着徐徐上升的烟气，沉思了良久才说了自己的想法。 “曹导，我认为刚才那组镜头就很好，可以作为正式的用，我自己觉得，不比一开始规划的分镜头脚本上的差。” 曹阳考虑了一下，刚才高媛媛的表演确实是不错，不管是开始的忍而不发，还是后面撕照片后的骤然爆发，可以说是情绪饱满，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传递出角色的内心世界。 但那是教堂，她的做法不合常理，不合逻辑，也没按照剧本让牧师出来对她进行安抚。 “她的演绎是很好，但在教堂里撕照片，然后抛洒，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庄严，有点不虔诚，有点不尊重神……” 女主角是虔诚的信徒吗？ 不，她一开始压根就不信神。 她之所以去教堂，就是因为她已经绝望了，心如死灰，她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她需要“信仰”来活着。 等她的“信仰”崩塌，她就开始报复，开始破坏，甚至勾引神的代言人，最后还忍不住割腕自杀。 只不过等鲜血涌出，她的求生欲才表现出来。 所以，如果一开始在教堂里不庄严，不虔诚，不尊重神，是不是也可以作为她后面出格行为的伏笔——她本就不信神。 “你觉得这样很好？” 曹阳问顾常卫，也像是问自己。 不等老顾回答，曹阳就站了起来，拿起大喇叭，调到最大音，看了看陪他工作了两个半月的剧组人员。 所有人都很疑惑的看着站起来的曹阳，还拿着大喇叭，这是准备拍摄了吗？不是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吗？ 不过也没人说什么，大家都做好了马上投入工作的准备。 “我宣布，杀青！” 大家都愣了，怀疑是听错了。 “杀青！” 曹阳又喊了一遍，“最后那组镜头非常完美，不用再拍了，杀青！” “晚上聚餐，走剧组的帐。” 曹阳又加了一句。 这下全都听懂了，一时间开始欢呼起来，各种喊声都有，还能听到喊“曹导我爱你”的。 就连高媛媛也跟着小声喊了几句，夹杂在众多声音中也不起眼。 晚上的聚餐，一开始曹阳就声明，大家吃好喝好，他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喝酒了，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其实，曹阳一是怕被不知轻重的学生给敬酒喝多，二是怕喝多误事，再犯原则性错误。 他答应过老司徒的，要跟导演系的不良作风作斗争，要洁身自爱，要引以为戒，要下不为例…… 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不能再犯。 曹阳对自己能戒酒暗自欣喜。 回到房间，曹阳算了下时间，今天2月9号，农历腊月二十八了，后天就是除夕，还好，提前赶完了进度，大家都还能回家过年。 正想着呢，就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董瑄。 还没等曹阳说什么呢，董瑄一弯腰就钻了进来。 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李晓苒、俞妃红都这么干过。 一个个的什么毛病，把我的房间当成自己家了是吧？ 第91章 我拒绝过 箱子就在那里，如何去开，确实是个难题。这些通灵角斗士非常灵敏，它们有一双极为敏捷的腿，可以在发现林枫的第一时间冲过来。 大伙儿都低着头，我跟纪曼柔掐架的事儿早已经传遍了将军府，想来都有几分忌惮我。这纪曼柔是谁？在将军府作威作福好多年，她我都敢收拾，区区十几个下人我又有何不敢？ 李落枫的话，可以说没有给吉冈信留任何面子，连一个台阶都不打算给他下，完全是打完一个巴掌又换一只手又来一巴掌。可吉冈信这次却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还冷静了下来。 “除非什么？”玉无瑕当然明白预言师的预言术，这么多年，从未有一次失手过，所以，这也是皇上重用他的原因。 唐雅当然理解陈天翊，她何尝不想将王翠凤拉下水，但主要的是他们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太过冲动的话，恐怕会引起反效果。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林枫兴奋的看着缠绕之靴，虽然它只是白银装备，但是它的附加属性绝对比黄金顶级装备还要好上很大一截。 换成其他团队，要搞定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在同等风险控制的力度下做得更好了。 邱明先讲了一下他所了解的道，花费了半天时间，然后让那些人随意提问，他为对方解答。 若按金阙穴为建制，那么就当以星辰为珠玑，秦始皇也是这般做的，这些点是一副巨大的星象图嘛？ “教授，我找到两份很有意思的研报……”马麟在刘德川有意无意的提示下，果然是一直注意着王诺的动向，而且作为沪财大金融研究所的人，他也一直有看京财大金融研究所那边的研报。 虽然杜家的中心没有迁回华夏，但是毕竟老爷子回来了，就顺带带了一些产业回来。 叶玄霸道的轻吻着碧瑶，在天音寺这个佛家大殿中，无数鎏金的佛像下，两人的衣服慢慢的减少。 “猴子和胡子负责岸上，其余人盯住他们的重火力！”高兴命令。 但是其中有几个男同学，胡宣豪认识，那几个男同学，家里要么有权，要么有势。 “就可以牺牲无数人的制度，美其名曰……”莫甘娜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道。 看着紫妍这幅样子，叶玄也是一脸暗笑，也不知道对方这数百年是怎么活的，心性单纯的跟个孩子似的。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杜八娘就说过，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得对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一刻，白素突然发现，唐尧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不正经。 虽然扎卡目前身份是拜火教的祭司，可是在此之前他也是一名武艺不俗的将军，因此才会得到摩诃末的器重而打入了教廷内部。然而摩诃末一次酒后的侮辱，才让扎卡转投向了札兰丁的阵营。 “眼泪，不过只是激活他的情绪罢了，真正的三魂，想要激活，却是逆天之举，这必须牺牲一名相当于仙帝境强者的力量，才能将他的三魂重塑。”青鸾仙帝开口说道。 听到我爱罗的喊声，张淼立刻笑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大野木。 这个时候我手机的铃声是急促的响了起来，而在听到手机铃声之后，我是莫名的感觉到不妙。 “没想到这不可一世的坎丘国师见了孙爱卿，竟然如此？”皇帝奇道。 和原著中一样，卡卡西、夕日红、还有猿飞阿诗玛，都推荐了他们带的下忍。 “这不是你昨晚丢下的么，我就顺便放在床上了。”周扬无所谓道。 林琅看着杰克的面容，眼中出现了恐慌的面容，上次在森林中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杰克，也记住了杰克的面容，只是她却没有想到杰克还活着。 热流激荡翻滚，奔涌着，冲击着，勇往直前。那冲击猛烈地犹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气势磅礴，摧枯拉朽。 想到这里，张淼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智波富岳，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你干什么？”顾忌旁边还有其他人，我回过头，压低了声音愠怒道。 赵典是皇叔，他自然也是和余歌串通了欺骗白雪，从某种意义上讲，阳春也在骗白雪，只是，白雪知道阳春是为了要保护他。可赵典不同，他是真的在利用白雪。 哪个病人看到医生不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有求于人嘛，就算不是点头哈腰的，至少也是面带微笑，哪里有病人直接骂医生的？ “刚刚有人来拜访琳儿姐姐了，不过看到你们不在，就先走了。”林雪芯看着叶宇轻轻笑着，细眉一颤一颤的，精致的仿佛瓷娃娃一般。 最后赢是赢了，被别的队友抢尽了人头，我毫无游戏体验。一看数据发现还是老王鸡贼，和当初一样能捡，最后还无视我的好言与警告，从我这里抢了不少。 只见那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赵瑶儿在淡淡的月华下冰肌玉骨，散发着缕缕清凉幽光，却有水殿风来暗香满。 周莹莹心里难受，想到自己的结果，再次叹气，之后趁着耳边的那个声音暂时休息，赶紧开始想办法解决掉。 然而，就在墨衣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时候，那堵墙上，竟然慢慢的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 陆家那些人听着底下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个脸都拉的像驴似的，陈珍兰和陆俊华更是恨不得把林风给撕成碎片，气的咬牙切齿的瞪着林风。 乌利尔指了指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东方晓所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让他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现在他都靠着俊美的外表和强大的超能力登门入室了，离抱得美人归还远吗？ 第92章 金主与选歌 回到学校，看着静悄悄的校园，曹阳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来的太早了，不管是学校还是青影厂，都还没开班。 曹阳本来以为自己能在老家待上十来天，所以年前给侯可明说，会在初十后回校。 眼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五天，大过年的，也不好意思给侯可明打电话催促，只能等了。 这次从老家回来，带了不少土特产，在车后备箱放着，都是不值钱的真正土特产。 以曹阳如今的身份，不管去谁家，带上点土特产是最合适的。 先去老司徒家，蹭了顿饭，老司徒倒是很开心的收下了曹阳的土特产。 又去老田家，同样蹭了顿饭，给了点土特产。 都没谈工作，大过年的，不合适。 曹阳本来还想着去侯可明家里，但想了想，现在去的话，侯可明肯定坐不住，保证明天就来上班，顺便把需要辅助曹阳做后期的人全拉来提前上班。 算了，还是等初十过后再说吧。 初六这天，高媛媛发过来个信息，问曹阳还回不回香江。 曹阳有点莫名其妙，我回什么香江？我为什么回香江？ 他给高媛媛回了个“？”，是对方发错了消息，还是还没出戏？ 高媛媛没回信息。 真没礼貌。 年前，董瑄曾给曹阳发信息，问曹阳什么时候回学校。 曹阳回复说还没确定，等回去了给你说一声。 回到学校时，曹阳给董瑄发了个信息，我已回校，其实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发完信息就没管了。 没想到董瑄倒是有意思，初七上午，她给曹阳发信息：我也回校了。 曹阳当然明白姑娘为什么这么早回校，于是开车把她带出去吃了顿大餐，回来时问她，“你怎么来的？” “坐火车。” “为什么到车站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有车，可以去车站接你。” 听了曹阳的话，董瑄明显的非常高兴，脸上难掩喜色，笑着轻声回道：“我怕麻烦你，也不知道你有车。” “车早就买了，只是很少往学校开，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开车去学校总感觉有点别扭。” “嗯，我们班也有几个同学有车，平时也没往学校开过，他们说门卫拦着不让进校。” 曹阳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了一句，“我带你回校，你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董瑄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几件衣服而已，曹阳肯定会给董瑄从头到尾置办几套，他主要是借这件小事，来试探一下董瑄的意思。 万一人家不是这意思呢？ 车快开到学校门口时，董瑄正想说你在路边等一下，我去学校拿衣服，就看到曹阳压根没有停车的意思，直接往学校开去。 门口的保安开门敬礼，什么也没说就放行了。 董瑄心里自嘲了一下，曹导是什么人物，车牌肯定早就登录了学校的内部系统，保安怎么会拦人。 曹阳一直把车开到董瑄的宿舍楼下，他没下车，让董瑄自己上去取东西。 董瑄打开宿舍的门，把门一关，闭上眼用手拍了拍胸口，突然觉得晕乎乎的。 她知道曹阳回校后，就有了决定，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曹阳能稍微感动一下，就心满意足了。 她在火车上时，还曾为自己的冲动有过一丝后悔。 “曹导让我带换洗衣服，是打算在酒店长住一阵子吗？”董瑄一边收拾几件内衣和常穿的衣服，一边胡思乱想。 “幸好刚过完年，离开学时间还早，学校还没几个人，不然被人看到……”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董瑄带着常穿的衣服就坐上了曹阳的车，也不知道曹阳会带她去哪个酒店，然后就看到曹阳开车进一个挺新的小区。 “这里的房子是我去年从威尼斯回来后买的，主要是离学校近，挺方便的。”曹阳提着董瑄的行李，边开门边解释了一句。 “我等下给你一把钥匙，你今后就住这里吧。” 董瑄脸红红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曹导这是想包养……呸呸，什么包养不包养的，那么难听，用时下学姐学长们常说的话，我这是背后有金主了？ 有一个国内最年轻的大导演做金主……。 剩下的几天时间，曹阳跟董瑄做了不少成年人的游戏。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同时，也开始考虑电影的后期问题。 在《密阳》中有一段剧情，是女主为了挑战神，报复教会，在教会团契时，偷偷换了音乐，把教会的音乐换成了金秋子的《谎言》。 曹阳肯定不会用南棒歌曲，这几天他也在考虑，用什么歌曲更合适。 他一开始想换成《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或者《国歌》，但想想，对立的意味太明显，影响有点大，还是算了。 后来，曹阳又想到一首流行歌曲，他只会唱其中高潮的几句，就是这几句比较符合电影的剧情。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哭得哑了哑了哑了，心里想着想着想着，这一场骗局到底演给谁看呢？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哭得哑了哑了哑了，心里想着想着想着，被别人接纳前要如何接纳自己呢……” 找个人演唱一下，到时候电影里只放这几句就行。 不过，放这种流行歌意思是表达到了，却总觉得不够震撼，不能给人难忘的印象。 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了，曹阳就上网，登录天涯的账号，发帖求助万能的网友。 “有没有什么歌曲，内容是贬低或者打倒神仙妖魔的？” 晚上，又做了一场双方共赢的活动，共同达到了生命大和谐后，曹阳打开电脑，看了一下天涯社区，还真有几条回复。 “嚎歌？” 曹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过这歌呀，然后就看对方解释，又叫《认罪嚎歌》、《牛鬼蛇神队队歌》、《牛鬼蛇神嚎丧歌》，是文…… 好吧，这个肯定不能用。 往下接着看。 “国际歌？” 对方还专门说明，1939年萧三译本中，有这么一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曹阳眼前一亮，这歌词还真是适合，换成这个就没有问题，毕竟是译本，《国际歌》在欧洲也是流传甚广的，到时候就不会被扣帽子了。 第93章 要不是亲眼所见 初十，曹阳在侯可明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曹阳同样给他送了点家乡特产，他给曹阳一盒红茶，说是祁门红的天之红，并说这茶口感非常好，也让曹阳尝尝。 闲扯了一会，就谈到了工作。 “这次还让杨谦来帮你怎么样？”侯可明征询曹阳的意见。 曹阳还记得杨谦，上次剪辑《空房间》时，就是他过来帮忙的。 这是个有想法的人，但又能压抑自己的想法，积极配合，是个不错的人选。 “没问题，杨老师只要愿意，我是挺欢迎的。” 侯可明知道，这就是定了下来。 至于杨谦会不会愿意，废话，自从《空房间》拿了金狮，作为剪辑师之一的杨谦，一下子名气大增，在外面接了不少私活，非常受欢迎。 接私活这事嘛，只要不耽误青影厂的工作，侯可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影厂一年才几部电影，光靠那点死工资，可留不住人。 这年代在国企干着的，在外面接私活的事，那是相当普遍。 “那好，我再找几个大三大四的学生，给你打打下手，做些力气活。” 现在这份打杂的工作，已经是北电比较受追捧的特色之一，对于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给金狮导演打过下手，说出去也是一份很重要的履历。 “可以。” “还有其他需要学校做的吗？”侯可明问。 “我需要一个交响乐团和合唱团，录制一版国际歌，作为电影的插曲。” 曹阳本打算找个摇滚歌手录制一版国际歌，选取其中的片段：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用这一段作为替换教堂里的赞歌。 不过想想，想要震撼，交响乐团搭配合唱团演唱，那才是真正的震撼，比摇滚歌手的表现力强多了。 并且请国内的交响乐团和合唱团才几个钱，估计比请个一线摇滚歌手演唱还要便宜。 这年代，国家交响乐团的首席，一个月的工资是2700，这是后来爱乐乐团的团长采访时说的。 “没问题，现在国内最有名的交响乐团是华夏交响乐团、京城交响乐团，还有00年在华夏广播交响乐团基础上，成立的华夏爱乐乐团，他们都有下辖合唱团，你想请哪个？” 侯可明都不带犹豫的，一开口全是国家级的交响乐团，似乎其他普通点的交响乐团都看不上。 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曹阳仅是瞬间的犹豫，便开口道：“学校看着办吧，录制1939年萧三译本的那一版，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剪辑完之前录出来就行。” “没问题。” 侯可明点点头，倒是很有信心。 对于这些国家级的交响乐团来说，平时的练习曲目，肯定有国际歌，说不定都不用排练，一下午就能录出来。 侯可明知道曹阳的习惯，杨谦和四个打下手的学生，他年前就通知到了，只等曹阳一确定，他就能让人及时到位。 所以，曹阳一直觉得，跟侯可明配合，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他后勤工作做的非常到位，省去了曹阳不少麻烦。 第二天，杨谦和四个学生就来报道了，曹阳并没有马上投入后期的剪辑工作，而是先跟几个人吃了顿饭，每人给了个开工利是，才开始工作。 剪辑就要把所有拍摄的素材一遍遍的反复阅读，再斟酌着删减黏合。 虽然跟着曹阳剪辑很轻松，几乎不需要自己拿主意，但杨谦秉承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把所有素材都看了很多遍。 随之，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女主角重拍的镜头，竟然少的可怜。 并且，因为这次女主角的戏份占比太大，这个问题就显得更加突出。 其实上次跟着曹阳剪辑《空房间》时，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当时不止俞妃红一个人演得好，他还以为俞妃红是被好演员带着入戏，才有了那么好的表现。 但这次明显不同，纵观全部素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谁是女主角，单看她的镜头数量，跟其他导演的的素材相比，怕是连个女配角拍摄的镜头都比她多。 杨谦在剪辑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女演员大多数镜头都是一遍过！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是其他导演这样搞，基本是就可以确定是导演在敷衍了事，但这是国内最年轻的大导演的电影，怎么可能会自砸招牌。 更何况，通过对镜头的阅读，杨谦算是发现了，这女演员无论是对角色的诠释，还是情绪的收敛和爆发，演技绝对不比李晓苒差！ “曹导，这女演员谁呀，之前没听说过，中戏的？” 杨谦试探着问道，他宁愿相信中戏又出了一个大青衣，也不太敢相信，这演技是被调教出来的。 如果是那就太惊人了，这比曹阳再拿金熊或金棕榈更惊人。 就女演员这演技，如果拿不了影后，杨谦都敢在媒体面前怒喷绝对有黑幕。 “哦，叫高媛媛，不是专业院校的，好像是拍广告出道。” 曹阳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随口说道：“她在电影里做了成熟打扮的造型，你可能没看出来，她有一个广告片很火，就是那个清嘴女孩。” “啊？” 杨谦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亲嘴”女孩他知道，但她能有这演技？ 不得不服啊！ 杨谦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外面都在传，国内的三大导演各有特色。 张一某的视觉，陈凯歌的人文，还有曹阳的演员，或者说曹阳的女人，但这样说容易引起歧义，就成了曹阳的演员。 因为纵观曹阳已经上映的两部电影，其主体思想全都是站在女性角度，拍的全是女性题材的电影。 他又帮助李晓苒和俞妃红拿到了三大的影后，所以就有了曹阳善于拍摄女人一说，简称曹阳的女人，这成了曹阳的一大标志。 完成了剪辑，剩下的就是配乐配音合成，以及最后的母带处理了。 早在剪辑还没过半时，侯可明就完成了曹阳交给他的事。 用的是华夏爱乐乐团和其下辖的合唱团。 为什么用这个？ 倒不是说华夏爱乐乐团比其他两个更好，主要是华夏爱乐乐团直属于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 嗯，一个系统的嘛，没毛病。 第94章 导演懂什么电影 电影的后期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在学校搞一个小型的看片会，没问题就送审，之后以学校的正规途径参加电影节。 早在一月份电影还没拍完时，柏林电影节知道曹阳有新片，就发来了邀请，想让曹阳的新电影参加柏林电影节。 2002年的柏林电影节在2月6日至17日举行，正好赶到过年那几天，时间太早了，《密阳》一直到2月9号才杀青，根本来不及去柏林。 在欧洲三大拿过奖的导演，只要有新片的消息传出，时间合适的话，欧洲三大基本上都会发出邀请。 特别是像曹阳这种不仅拿过柏林的评审团大奖，还拿过威尼斯金狮的著名导演，只要是有新片，欧洲三大都不想错过。 这也是欧洲三大提高自身影响力的一个途径。 就像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得知曹阳在拍新片，他们肯定会试探性的发个邀请，来不来是一回事，邀不邀请又是一回事。 拿过欧洲三大最高奖的导演，别管你是哪国人，在欧洲电影圈肯定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影响力小的话，也很难拿到三大的最高奖。 这话听起来有些绕，但事实就是如此。 拿了最高奖的导演，哪个身后不是有一大帮利益相关者，这些利益相关者，又串联着一大批的导演，这就是影响力。 曹阳暂时还没给戛纳确切的回复，只说看一下进度，能赶上就会参加。 也不是曹阳故意拿捏，主要是老马马可穆勒联系了曹阳，他说今年威尼斯电影节，可能会邀请龚俐当评委会主席。 老马问曹阳，要不要多等几个月，到九月份再来威尼斯。 说实话，曹阳肯定是很心动的，这次威尼斯的“自己人”有点多。 于是，曹阳试探性问道：“老马，如果电影质量很好，有没有连庄的可能？” “连庄？” 哪怕老马的中文很好，一时也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连续两年拿金狮。”曹阳干脆挑明了。 老马毫不犹豫的说：“这不可能。至今还没有过先例，没有人会支持这一‘开拓性’的创举，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可能性为几乎为零。”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哪怕是我当上电影节主席，也绝不可能。” 那我还去威尼斯干什么？ 就《密阳》的剧情，即便是去威尼斯，也就女主角能拿奖，最多再加个评审团大奖或最佳导演。 还不如去戛纳，就算只拿戛纳的影后，也是一项突破，还没有过华人的戛纳影后呢。 曹阳也考虑过，万一戛纳“欺负”他，不给影后怎么办？ 所以，摇人。 主场作战的MK2，打辅助的索尼经典，都他妈带个靠谱的人过来。 到时候都觉得没把握的话，再选威尼斯不迟。 这次看片还是在北电的小放映室，导演系的老司徒、谢非、老田和系主任谢晓静，学校的领导几乎全来了，还有摄影系、美术系和表演系的几个主任。 MK2这次很给面子，这么年轻的金狮导演，不论是影响力还是能带给他们的利益，都让他们异常重视。 MK2来了三个人，创始人马林-卡密兹，制片人夏布洛尔，他们还找来了去年戛纳金棕榈得主，也是去年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主席南尼-莫莱蒂。 索尼经典来的还是贝尔曼和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尼基塔-米哈尔科夫除了拿过威尼斯金狮外，还拿过第47届戛纳评审团大奖。 当年，第47届戛纳评审团大奖是个双黄蛋，另一个获奖的是老谋子的《活着》，同时，葛尤也正是凭借老谋子的《活着》拿的戛纳影帝。 然而，《活着》未经审批，没过审，属于私自去参加电影节的电影。 他还有好几部电影没过审就去参加了国外的电影节。 比如拿了柏林金熊的《红高粱》。 比如参加戛纳电影节时还没过审的《菊豆》。 比如拿了威尼斯银狮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不过，老谋子影响力太大，国内谁敢惩罚他？还不是屁事没有，电影局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寒暄过后，开始看片。 曹阳一直都知道，东西方的价值观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在这部电影里，就是典型的东方价值观，女主角不信教，但精神需要慰藉，需要依托，她才开始加入教会。 而当她觉得教会的教义跟她的价值观冲突时，她又能毫不犹豫的进行报复。 这就有点像，我需要时，我可以信；但信仰与我的利益相冲突时，我就不再压抑自己，我会抛弃，甚至报复。 所以曹阳就觉得，这种东方的价值观，西方应该无法理解，甚至会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这种价值观冲突的电影，也非常容易拿奖，但无论如何都拿不到大奖。 看完电影，无论是索尼经典还是MK2的来人，首先讨论的不是高媛媛的演技，而是电影中对宗教的解读。 MK2的创始人马林-卡密兹首先感慨，“曹，你对教义的认知太正确了，女主角是浅信徒，她的失态和反基督，是信仰根基不深的表现。 教义里有‘行为太过’的告诫，人不能超越自己的力量去做好事，而女主角去宽恕那罪犯，显然已经超越了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能力范围，这是上帝对她的试炼。 《圣经·约伯记》中讲述约伯作为一个完全正直的人，上帝对他进行两次试炼，毁掉他一切所有的财富，让他从脚掌到头顶长满毒疮。 身受极端痛苦之后，约伯开始怀疑上帝：为什么他这样正直的人会受折磨，而恶人却安然无恙？ 这是不是跟女主的情况很像？曹，我不得不说，你肯定是参考了约伯的事迹对不对？ 约伯在三个朋友和以利户的劝说以及上帝亲自现身说法下，他坚定了信仰，不再自以为事，重新获得了神的祝福。 而电影里的女主角，则遗憾的没有通过上帝的试炼。” 南尼-莫莱蒂也跟着说道：“我能从电影中看出，女主角被上帝深深爱着，甚至拿走她的老公和孩子，来让她回归自己。 上帝对女主角的爱，表现在很多方面，汽修厂的老板、服装店老板、药店老板、破烂堆中的阳光、送她去医院的路人等，都是上帝为女主角编的爱的密码。 女主角也爱着上帝，即便她迁怒教会，引诱牧师，破坏教会团契……她爱的方式和爱普通人的方式很像，爱到生上帝的气，歇斯底里和上帝对着干。 她说，上帝啊，我这么痛苦才选择原谅那个杀我孩子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原谅那个人呢！ 曹，我真没想，你能把电影的隐喻做的如此完美。” 听着他们的对话，曹阳陷入了沉思，你们在说什么？ 难道我对电影的理解是错的？ 或许就像网友戏称的那样，你一个导演，懂个屁的电影。 老田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曹阳，你这电影真是按这个思路拍的？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