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万人迷:小雌性征服全蛮荒》 第一卷 第1章 一睁眼就差点重开 “我打她都嫌脏。” “干脆烧了吧。” “对!烧了她!” 风锦瑞迷迷糊糊听见几个陌生的声音来来去去。 下一秒,大腿传来剧烈的痛感。 “呀啊啊!”风锦瑞尖叫着跳了起来——一只老鼠正在在咬她的大腿肉! 老鼠跑了,周边弥漫起一股烧糊的味道。 着火了! 风锦瑞来不及过多思索周围一切的不合理,急忙拔腿对着一个火还不太大的缺口往外冲。 “那怪物跑出来了!” “她要是知道是我们放的火不会报复我们吧?” “一个又瘸脚的疯女人能干嘛?” “能伤着孩子。” “快追!” 风锦瑞刚跑出着火的草棚就看见黑压压几个人拿着棍子和绳子朝她跑来。 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惊奇发现自己不单猝死了,还穿越了! 那些人一路将她追到了一处山坳里。 眼看面前直立高耸不可攀爬的山壁,走投无路的风锦瑞又害怕又生气忍不住大叫:“你们干什么啊!” 举着火把的人们停住了,面面相觑后又看向她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我靠!怪物说话了!” 怪物?谁是怪物?我看你们才是怪物。 风锦瑞背靠着山壁,大脑急速运转试图观察地形找机会突围的同时看清楚了这些追打她的人,几乎每一个的相貌上都又十分奇怪的点——这些人整体都是人脸人身,可有的头上长着或直或弯的犄角,有的身后拖着尾巴。 总之,这些包围她的人大体上都是人类的模样,可每个人身上都有些明显不属于人类的部分。若不是对面散发出的敌意和杀气是真实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怀疑甚至认定这是一场特效妆容制作非常高端精良的恶搞节目。 “老祖母来了!”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背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那个老太太头上没有犄角,但身后也有尾巴。她抬了抬手示意旁边的青壮们把棍棒收一收,开口问道:“孩子,别怕。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我叫风锦瑞……”风锦瑞下意识的想回答自己是Z市人,但又觉得不合理。许多记忆碎片继续突然苏醒在她的脑海中。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皮肤上布满了各种麻麻癞癞的疮疤,神似癞蛤蟆的皮她恶心得差点呕出酸水来,赶紧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要结束这场噩梦。 “啪啪啪!” 接连好几巴掌下来,她感觉自己脸都要肿了。结果不单没有梦醒脱离眼前这可怕的情景,反而是更多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中。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人类都是带着某种动物特征的兽人的世界! 她,风锦瑞,原本出身书香世家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名校毕业生。明面上在一家科技企业当部门经理,实际上暗面里的另一重身份是训练有素的帝国特工。 昨晚是她28岁生日,她最近刚刚奇迹般的完成了一场难度极大的任务获得了升职,男朋友给她举办了惊喜生日party并且两人当众宣布了订婚。 可是就在这个完美幸福的夜晚,她毫无征兆的猝死了。 相比起大好年华猝死穿越这件事,她穿越的对象才是最令人炸裂的——一个身材佝偻瘦骨嶙峋脸上身上布满疮疤的女兽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平整的皮肤不说,还跛了一只脚! 陆续赶来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个女兽人是两个多月前被洪水不知从哪里冲到这个部落附近的河沟里被人发现的。外表又丑又残,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种族,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可这还不算完,这怪胎脑子也不正常。 她来了村子里两个多月,成天疯疯傻傻的。长了张嘴巴,除了会尖声乱叫外一句正常话也没说过。平日里完全跟没有灵智的兽一样只知道吃,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令人反胃。 她脾气还很坏。即使是刚喂过她食物的人碰她一下,她也总是立刻翻脸挣扎连抓带咬,一副不识好歹喂不熟的样子。 要不雌性的数量太过于稀少,大部分未被雌性选择的雄性们为了增加一丁点儿获得信息素的可能,部落绝不会养着她这么个令人恶心的家伙。 平日里她抓咬了旁的人也就算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她计较。可她今天早为了抢食物把部落里的另一个半大的雌性羊兽人花花一把推在地上摔破了胳膊。 花花的母亲羊兽人雪绒是部落里为数不多的珍贵雌性之一,而且是最优质的雌性,毛色雪白性感信息素丰富是部落目前所有雌性里最迷人的存在。她的女儿花花自然也是部落里的宝贝疙瘩。 于是乎,这个不识好歹还丑人多作怪的雌性总算给自己作死出了大麻烦。 雪绒目前绑定了7个雄性兽人作为伴侣。其中有有3名雄性的魂印是蓝色,其余的4个雄性也无一不是已经开始向蓝魂转化的绿魂兽人。这样的伴侣团队是目前整个部落里力量最强势的存在,没人敢惹。 从围观人们的议论和原主记忆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风锦瑞顿觉大事不妙。 识时务者为俊杰,相比起生命来说一次半次的脸面并不重要。 “对不起!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风锦瑞赶紧低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大声道歉。 雪绒再好,身边的位置也已经被部落里最强势的雄性占满了,剩下的一百多号没有伴侣的雄性即使不怕被她已有的伴侣们打死也没有机会。她虽然面目全非又丑又残,但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雌性,养活着也多少能给部落里的光棍儿们一点儿希望和念想。 她刚刚扇自己耳光掐自己肉想要清醒的操作歪打正着的让人们以为她是在忏悔,如今她又亲口认错求饶了,也算是给了雪绒母女出了口恶气。 “先饶她一回吧。”到底是珍贵的雌性,部落的老祖母发了话。 众人们这才收起棍棒和绳子三三两两的散了。 第一卷 第2章 神秘花园 幸好老娘反应得快…… 堪堪逃过了一次灭顶之灾,风锦瑞直到众人散尽后才敢大口喘气。 事关性命的事,令她心里不由得对原主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生出些许怨怼。可是她转念一想——原主是个毁了容的疯女人,疯子做什么都是不受控制的,能活着还没死就算不错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挑理的余地。 方才人群中有几道不善的目光,作为特工对环境的敏锐觉知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轻易回到这个部落领地里人多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连跑带吓一个晚上热汗冷汗出了好几轮,风锦瑞稍稍松懈下来之后感觉嗓子快冒烟了。她循着这个怪胎女兽人脑海中留下来的记忆找到了一处河流。 好家伙! 清晨的河水里映照出了她当下的“尊容”,风锦瑞登时一哆嗦——整张脸上的皮肤跟身上一样疮疤不断,坑坑洼洼的几乎看不清五官。再伸手一摸,头皮上空溜溜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风锦瑞赶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将身子缩回来——这幅丑样子她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心态爆炸原地想死!若不是当下她胃里除了刚喝进去的几口凉水外没有内容,她十分确信自己肯定会因为这张恶心的脸呕吐出来。 她呆坐在水边反刍这个女兽人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试图从这些乱七八糟不连贯的记忆碎片中找出她变成这幅鬼样子的原因。可还没等她找出这个缘由,背后先传来一阵钝痛。 “嘶!”她忍着痛转头,又是一块石头正中她脑门,砸得她瞬间晕了过去。 冥冥中,风锦瑞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叫她。 “你是谁?”风锦瑞问。 我忘了……但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她的意识中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别故弄玄虚,你是你我是我。”风锦瑞不爽道。直觉让她明白这个神识中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女兽人身体中原来的灵魂。她可不屑于与一个疯子为伍。 我真的是你。 “别闹!” 我说的是实话。 “别闹……名字!名字你总该有吧?你叫啥?” 风锦瑞。 “狗屁!”风锦瑞被气笑了。 别忘了花园。 风锦瑞猛的睁眼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中凭空多出了一扇门,而且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够打开。 她谨慎又好奇的进入门中,一落脚就踩到了一块面积大概三平米的土地上。 这难道就是那影子说的“花园”吗? 风锦瑞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空间似乎没有穹顶。她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小空间里走动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空间像是一个透明的容器,能够看见的土地周围立着一层看不到却能够触摸到的边界墙壁。 脚下的土地踩起来脚感很是绵软,风锦瑞弯腰抓起一把土壤捻了捻——这个小空间地上的土壤微微潮湿非常肥沃,颜色油黑中泛着一点儿青绿,整体质地像是她原先世界中需要通过上百年的耕作驯化才能够熟成的灰青色水稻土和肥得流油撒种即生的天然黑土的混合体。 嚯!这品质!有钱难买啊! 风锦瑞心中暗叹。 之前在原世界,她曾经为了接近一个身为植物培育专家的任务目标做过一些关于土壤知识的研究。现在看来,这个小空间里的土质比当初她斥巨资上科技黑市才买的到拿来送人情做敲门砖的那种营养土要优质太多了! 风锦瑞兴致勃勃的把玩着这个被影子称作“花园”的小空间。很快,她发现到这个所谓的“花园”不仅是个土壤肥沃的独立空间地块,还有一个巨大的优点——省力! 存放在这个小空间里的物品重量不会作用在她身上。换言之,哪怕是千斤重的东西,只要能够放进这个空间里她就能够随身携带且不会给她的身体增加任何的负重。她只需要用意念就能够自由开启进出,自由的将东西放进去拿出来。 好东西!有点儿意思啊! 风锦瑞来了兴趣。 这个被称作“花园”的奇妙小空间令风锦瑞精神一振,她继续搜罗整理原主残留的记忆,想要看看这“花园”还有没有什么自己尚未发现的隐藏的好功能。 半个小时后,她虽然没有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更多关于这个“花园”的信息,但却意外的归纳整理出了几条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1.兽人和普通兽之间的区别除了拥有人类形态和灵智之外,还在于拥有的魂印可以不断修炼提升力量和寿命。 2.兽人的魂印由弱到强的颜色排序依次是:灰白-青-蓝-靛-紫-红。 3.雌性兽人的信息素对雄性兽人的健康状态影响很大。雄性长期缺乏雌性信息素的安抚和滋养会导致精神和情绪状态失调出现狂躁抑郁甚至生病,等到精神完全崩溃混沌后就会无法变回人形,最终在疯癫暴走中一命呜呼。 4.雌雄双方达成共识联结绑定后就是伴侣关系,这种关系只有雌性主动解除或者其中一方死亡时才会解除。雄性不能同时绑定多个雌性,而雌性正好相反。 5.雌性兽人解除联结绑定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损耗,而雄性兽人会出现很大程度上的修为折损。 6.所有种族的兽人雌性自然出生率最多不过同种族雄性的十分之一,食肉族兽人的生育率远低于食草族兽人。 7.不同种族的兽人之间没有生殖隔离,后代的种族随父母其中一方。 任何一场游戏入局致胜的第一步都是了解游戏规则。 尽管没有如愿找到关于“花园”的信息,但是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和规则也算是种豆得瓜——手握规则大纲心中不慌,更好! 风锦瑞的精神稍稍放松下来,立刻就听见了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的声音。 这具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回到草棚拿吃的,可她的脑子还没有忘记昨晚人群中站在最前面拿着绳子和棍子的男人。他们被其他人称呼为“雪绒家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几个是真的想要打死她。 一个瘸腿的疯女人,不过是推倒了一个小孩儿抢了点儿吃的。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谋财害命,实在是不能算什么非要以死谢罪的大罪过。 风锦瑞犹豫着。 我都道歉了……而且他们的老太太都发话了要饶我一回,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还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打死我这么极端吧? 风锦瑞心里想着,眼看升到了天空正中的太阳,开始晃晃悠悠的起身往部落人们聚居的地方走。 虽然回去有风险,但是这具瘦弱的身体实在是急需一点食物来续航——相比起可能遇到的危险,马上饿到起不来动不了才更麻烦。 回到原来的地方,破草棚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有人在原来的地方丢了几块卖相奇差的土薯。 风锦瑞走过去捡起来一看,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第一卷 第3章 吃肉 看来还没完…… 风锦瑞仔仔细细的将这三四块土薯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确实无一幸免,全部不是发霉了就是长芽了。 很显然,若是换成之前原主见到食物就直接抓起来塞嘴里的疯德行,这一招就足够让她食物中毒要了她的命。所有的薯块全部都是有问题的,其中那股生怕漏出一线生机给她的恶意昭然若揭。 风锦瑞后颈微微发凉,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麻烦还没有真正的过去——这个部落里还是有人确实不想让她活了。 风锦瑞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自己被火烧被追打的画面。这几块发霉长芽的土薯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的“杰作”她根本不用猜。 其实在河边扔她石头的人她在昏倒前也看见了,是几个半大的雄性兽人。通过原主之前的记忆片段,这些男孩子们攻击她的动机也很容易理解——无非是想要通过排挤她折磨她来向他们未来的女神花花献殷勤博好感。 行吧…… 风锦瑞苦笑了一下。惹到了整个部落里最不好惹的一对母女,她都开始有些心疼这个身体的原主了。 在原世界的她虽然经常遇到倒霉事,可至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副五官灵秀的好皮囊。现在穿越到这个毁容佝偻的女兽人身上,她才真实深刻的体验到了看脸的世界对丑人最真实赤裸的恶意。 果然,每个世界都是要看脸的。 风锦瑞嗤笑一声,心念一动打开“花园”。 虽然始作俑者的本意是想要她食物中毒而死,但也不是不能利用——她挑出一块生了芽但没发霉的土薯埋进了“花园”的土壤里。 就这点伎俩?老娘我不单不会一顿吃死,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在未来饱好几顿。 风锦瑞拍拍埋着长芽薯块的土壤,起身关闭“花园”。 志气不能当饭吃,刚种下的土薯即使未来丰收当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肠胃里不断发出声响,每一分一秒都在提醒着她这副骨瘦如柴的身体还没有获得应有的养分供应。 粮食暂时来不及长出来,那我吃肉总可以了吧? 风锦瑞思忖片刻,打定了主意。她循着原主记忆中找到了一片水鸟比较多的滩涂,路上四处捡了点趁手的小石子儿打算自力更生。 来到滩涂前,果然有许多灰色的野鸭子正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这个世界的野鸭体型几乎等同于她原来世界里的大鹅,看得她嘴里一阵口水直冒。 风锦瑞躲在灌木丛里观察了一会儿,慢慢靠近野鸭群,又活动协调了一下这副身体的肩膀掂了掂手里的小石子儿,瞄准一只最肥的鸭子起手飞石。 “啪”的一声脆响,飞石正中目标。 别跑! 风锦瑞兴奋的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脚跑过去,追上了那只被她飞石打伤跟她这幅身体一样跑不快的野鸭子。 这么近的距离飞石居然连只鸭子都打不死! 风锦瑞不禁吐槽这副身体的虚弱无能,随即立刻一手按住鸭子,一手捡了一块大一些的石头对准鸭子头干脆的一砸。 搞定。 风锦瑞拎起没了动静的野鸭开始寻找柴火。 她躲进了个隐蔽无人的山旮旯,三两下把这只大鸭子拔毛烤熟,总算是吃上了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顿饱饭。 虽然这烤鸭子没有盐和任何的调料,但对于这具瘦骨嶙峋不知饿了多久的身体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可口的美味了。 风锦瑞一口气吃完了整只烤鸭,终于觉得自己这半死不活的身体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机。 因为担心这副身体虚不受补,她原本不想一下子吃得这么快这么多。可奈何烤肉的味道对于一个饿得头晕眼花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香了,她吃了第一口之后便一口接一口的根本刹不住车没法停下来。甚至当她吃完最后一口鸭肉的时候,还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多打一只鸭子。 幸好这具身体还没有不争气到吃一顿饱饭就受不了的地步。 风锦瑞心里想着,挖了个土坑将吃剩的骨头和残留的鸭毛鸭下水埋好。迅速远离“作案现场”后,她找了一颗看上去比较高大安全的树爬上去闭目养神。 按照原主记忆中的常识,这个世界食草族的兽人占大多数,食肉族兽人不仅数量稀少而且名声奇差异常遭人厌恶,一旦被食草族发现就会遭到围剿杀害。所以她知道,自己吃肉的事情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就活不成了。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算杂食动物…… 风锦瑞眯着眼睛想。 不过很快她就从原主的记忆中意识到杂食动物兽人在这个世界里也被统归为食肉族,境况并没有比纯肉食动物兽人好到哪里去。 原主的记忆中,食草族兽人对于肉类和血腥味都会十分嫌弃,甚至光闻到气味都会难受得作呕。从这幅身体吃肉时顺滑得一下子扫光且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情况来看,她很自然的知道了自己所属的族类应该就是食肉族,只是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是食肉族里的哪一种。 她浑身查看着,试图从这满是伤疤面目全非的身体上找出些残留的特征线索来猜测自己所属的种类。 正当她遗憾的确定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可供判断推理所属种类的特征时,她突然灵光一现的意识到原主毁容成这样看不出种族也是一种幸运——不然很有可能早就因为是食肉族兽人而遭到杀害了,根本混不了活不到现在! 这算啥?毁容版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好好好…… 风锦瑞没忍住捂脸苦笑出来。 众多的信息量让她的大脑感到有些疲劳——当然,不仅是脑子,她感觉自己的心也着实累了。 反正现在吃饱了,一时半会也不用害怕饿死了。 风锦瑞摸摸塞满鸭肉的胃部,调整了一个比较安全平衡的姿势靠在了树干上。 危机解除,先睡一会儿再说…… 风锦瑞打了个哈欠,慢慢的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4章 丑八怪居然有人追 “风锦瑞!风锦瑞!” 风锦瑞一觉睡到黄昏,刚睁眼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朝树下一看,喊她的是部落里一个年轻的雄性牛兽人穆雷。 穆雷并不是这个部落里的原生兽人,听说是5年前流浪到这部落附近的孤儿。来到部落里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小少年,靠着卖力气四处帮人干活儿跟部落里的人混熟了之后住了下来。现在是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印堂上青色的魂印已经开始偏蓝,是个很有潜力的家伙。 “穆雷。”风锦瑞从树上下来跟了过去。记忆中,这个穆雷是之前来草棚里给她送吃的次数最多的人,应该不算很坏。 穆雷看见了她,黝黑成古铜色的脸上笑出一口白牙,立刻从手上的麻袋里掏出一块新鲜的甜薯给她。 “阿风,饿了吧?” “谢谢。”风锦瑞接过甜薯。 命只有一条,防人之心不可无,将一切维持原状是暂时最安全的做法。为了不被看出来在外吃过东西,她赶紧装作很饿的样子埋头大口吃甜薯。 穆雷是个高大壮实的雄性,变成兽形时是一头毛色油亮体型巨大的黑牛,头上顶着一对琥珀色弯刀似的大犄角。人形状态下的他一头黑发微微打鬈,个头高大身架子宽阔筋强骨粗放在部落一众雄性中很冒尖。尤其是打着赤膊干活儿的时候,一身结实丰硕的古铜色腱子肉时常引得路过的雌性驻足。若不是此时他咧着嘴笑得有些傻气的话,样子是倒是颇有几分威风。 “嘿嘿,你会说话了!真好!你刚刚是不是叫俺的名儿了?再叫一声。”穆雷憨笑着伸出大手想摸摸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雌性的脑袋,但是看见她头上有伤口又把手缩了回去。他想起了自己今天路过雪绒家附近时,听见过几个小男孩在争着跟花花炫耀自己用石头砸她的事情。 “……穆雷。”风锦瑞咽下口中的甜薯,乖乖的叫了一声。 “哎!”穆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响亮的应了一声——这雌性正常讲话的声音太好听了!既清脆又不过分的尖细,如春水叮咚还带着点儿温润的甘甜。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的一声就让他的心神里涟漪荡漾。 “谢谢。”风锦瑞摘下一朵野花递了上去。她不是个没礼貌又不懂感恩的人,既然吃人嘴短多少还是要有点表示。 穆雷满目憨笑的望着她,接过苜蓿花塞进嘴里。 风锦瑞被穆雷将花直接吃掉的操作看愣了一下——哦……差点忘了,他是头牛。 大约过了半分钟,穆雷从陶醉的微醺中回过神来,认真道:“幸好你在外头……今天俺去你家看见不知谁放在那里的土薯都发霉了。你可千万记住不能吃发霉的东西啊!会死人的!” “好。”风锦瑞乖巧的点头。 “你……你的草棚子被烧了……要不、要不就来跟俺过吧?”穆雷挠挠头发,古铜色的脸颊和脖子上不知是热的还是晒的似乎是有些发红。 风锦瑞有些诧异。 原主的记忆中,部落里的人议论时说起过穆雷原本是个外面流浪来的孤儿,后来在这里四处帮干活落了脚。现在他成年了,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够完全挤进部落雄性里的第一梯队,但是印堂上已经开始有些变蓝征兆的魂印已经说明了他的资质和潜力。 这样的条件虽然暂时还不能够攀上羊兽人雪绒那种最好的雌性,但稍逊一点的正常雌性他还是很有希望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到需要跟她这样面目全非的雌性凑合的地步。 见风锦瑞迟迟不回复,穆雷赶紧又从手中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甜瓜掰开递给她。 “阿风,你别怕,俺是真心和你好的。你瞧,咱们俩都是外来的人,在这一片地方没亲没故的……” 不对!这还是太不合理了! “我配不上你。”风锦瑞果断摆手后退。她可不愿意为了一块瓜果就跟一个不熟的男人回家,更何况她还在河水里照过镜子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有自知之明。 虽然刚穿越过来,但她好歹也是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特工。即使这幅身子虚弱残破,可以她的本事也还不至于没有人接济就养不活自己。 穆雷压根就没想到居然有雌性会亲口说出自己配不上雄性这种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最常规的认知中,如果是雄性的条件差被雌性拒绝结侣不稀奇。可现在他俩情况恰好相反,而且他还主动说愿意了——这明摆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想不出这个雌性为啥不答应他。 当然,他追求这个丑雌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傻——他仔细观察过这个雌性好些天,虽说毁容了,但是身体骨架子整体生得宽窄得宜非常匀称。加上她四肢修长个子不矮,若是把身体养好些后背能直起来的话身段她在雌性兽人中绝对能算是身高腿长。 更何况,这个雌性昨晚突然间不傻了也会说话了——最重要的是这个雌性的信息素实在是太香太勾人了! 半个多月前,他去给她送饭的时候意外闻过一点儿——尽管那次的信息素气味只有淡得隐隐约约的一丝丝,但也着实让他瞬间心痒肝颤得兴奋了好一会儿。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那效果绝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雌性散发出的信息素都要令雄性上头。之后这些日子里他成天翻来覆去牵肠挂肚的盼望念想,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想再享受一次! 他想过,自己如果去追求部落里那些正常的雌性,那就意味着不仅需要投入一大堆时间精力和代价,还要跟雌性身边已有的伴侣们竞争。 这些雄性大多是这里的原住民,其中很多是同母兄弟或者彼此的母亲是同母姐妹的兄弟。争抢伴侣的注意力这件事情并不会妨碍他们兄弟齐心合力排挤欺压他这个外来人,所以他不愿意跟部落里这些已有多个伴侣的雌性结成伴侣。 而选择眼前这个雌性的话,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他借着送饭检查过好几回,这个雌性目前没有任何伴侣印记完全单身。这意味着他可以成为她的第一个伴侣,而且只要他控制得当不让别的雄性发现她的好处的话,甚至可能做她唯一的伴侣。 “……没事,俺晓得俺这话说的很突然,你一时间心里不明白也很正常……俺不催你,你只管慢慢想好。”穆雷一步跟上前把甜瓜塞进了风锦瑞手里。 “俺住在西头树林,好找。你找不到就问人,大家都知道。你要来随时来,饿了要吃什么也可以直接在俺家拿……俺干活去了。”穆雷说完话转身快步离开了。他记得小时候父亲跟他说过追求雌性的技巧是不能太急太死缠烂打。 结不结为伴侣另一说,食物总归是不能浪费。 望着穆雷离开的背影,风锦瑞又看了看手上的甜瓜,咬了一口。 “嗯……还挺甜……” 第一卷 第5章 捡到一只猫 吃完甜瓜,风锦瑞随手将瓜籽扔进了“花园”的土壤中。 她检查了这具身体,虽然还没找出后背佝偻着直不起来的原因,但跛足的原因明显是因为右边的脚心里有处伤口扎进了毛刺已经化脓了。 除此之外,身上的骨头都没什么大问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找草药的路上,她顺手捡了不少树枝柴火扔进“花园”里。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又找了一处小山窝落脚开始处理伤口。 “呼——” 给伤口清创排脓敷上草药一条龙服务后,疼出一脸冷汗的风锦瑞的长长的吐了口气。 小山窝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风锦瑞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喵……” 风锦瑞睁眼一看,一只圆乎乎毛绒绒的狸花猫正叼着一只大田鼠半蹲在小山窝外的细雨里。 那小家伙正压低身子和耳朵朝她这边探头探脑。 “芜湖~” 风锦瑞眼前一亮,禁不住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过来过来!”她激动的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冲那猫咪招手。穿越之前她就一直想养猫,可是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如愿。 那狸花猫快活的应了一声,灵巧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跑进来坐在了风锦瑞身边。 “你是蓝眼睛啊!真漂亮!”风锦瑞端详着胖乎乎的狸花猫,消瘦憔悴的脸颊上随着笑容泛起了一丝温暖的红晕。 “喵~” 蓝眼睛鱼骨纹的狸花猫十分通人性的应答了一声,将田鼠用爪子推向风锦瑞腿边,又将脑袋和身子往风锦瑞胳膊上蹭。 “你这是……要把猎物给我吃吗?”风锦瑞已经完全被这只狸花猫美丽的蓝眼睛和毛绒绒肉嘟嘟的身材俘虏了,两手已经不自觉的在猫身上顺毛狂撸。 “喵!” 狸花猫一边蹭她,一边伸爪子又将田鼠往她身边推了推。 啊!这是什么极品梦中情猫啊?想养!不养不是人啊! 风锦瑞被面前这只狸花猫感动得快要哭出来。 “好宝宝!我不要吃田鼠,我要养你可以吗?”风锦瑞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温柔,盯着狸花猫的眼睛满眼期待的尝试跟这个小可爱商量。 狸花猫转动耳朵瞪大眼睛侧目看着她。 风锦瑞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喵~” 狸花猫慢悠悠的起身,轻巧的爬到风锦瑞腿上前脚踩着风锦瑞的胸口将身子直立起来用脑壳和嘴巴在风锦瑞的嘴巴和脸颊额头上蹭了起来。 “你这是……答应了?”风锦瑞的嘴唇被猫咪舔了好几下,话音未落又被蹭了一脸猫毛。 “喵!”狸花猫与她四目相对洪亮清晰的叫了一声,随即一轱辘躺进了她怀里。 “啊!太好了!我的乖乖!我的好宝宝!”在异世界圆了梦的风锦瑞开心到尖叫,幸福地抱住猫咪在猫脑壳上猛亲——老娘我终于也是有猫的人啦! 风锦瑞美滋滋地搂着猫咪睡了一夜,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胸前有一个浅浅的印记悄然出现。 第二天一早,风锦瑞睁眼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猫。 “别看我这样,但我也能不让你挨饿的。”她摸摸猫头,狸花猫很捧场的喵了一声令她心花怒放。 这个世界食肉族兽人在自然出生率上本就是少数派,再加上一旦被发现轻则驱逐重则杀死的下场数量少得很不常见,故而动物也很少遇到被人捕猎的情况。动物们缺乏对人形生物的警惕,这一点让她每次打猎都很容易得手。 一连三天,风锦瑞都收获颇丰,一人一猫过得还挺滋润。 吃得饱加上每天敷草药,她不单是脚伤有好转走路利索了许多力气也有些增长做事情不那么费劲了。 “有没有看见风锦瑞?” “谁?” “那个不太好看的……” “哦,你说那个疯疯癫癫的丑八怪啊。”正在晒太阳的兔兽人团团懒洋洋的直起身。她身边的两个绿魂伴侣看见穆雷来了,纷纷露出了防备的目光。他们都知道自己的雌性近来对穆雷动了心思,生怕自己要多一个难缠的情敌。 “你看见她了吗?”穆雷问。 “你问这个干嘛?”团团似笑非笑的走进穆雷,摸了摸他的胳膊。 穆雷闻到了团团身上甜奶味的信息素,默默地挪开了自己的胳膊。团团的那两个伴侣攥紧拳头的动作他看在眼里,他不怕他们但也暂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不知道。那样的废物谁会注意她啊?”团团的脸瞬间拉得老长,身子一扭走到两个伴侣身后去了。 一场雨持续下了一整天,风锦瑞从“花园”里拿出草药存货给自己的脚板换上,正准备抱着狸花猫睡觉,忽的听见了外面有人喊她。 “阿风!阿风!” 声音越来越近,风锦瑞听出来了——是穆雷。 狸花猫呲溜一下蹿跑了。风锦瑞来不及去追,小山窝里的火光已经把穆雷引来了。 “阿风!原来你在这!”穆雷看着小山窝里正好端端地坐在火堆旁的雌性,松了口气。 “俺找你好几回了……这都四天了,你怎么还不来?” “我自己有地方住。” “这里不能算个住处——再说你一个雌性自己住在山里,万一被兽叼走吃了怎么办?” “我没肉,兽不吃我。” “那也不行!”穆雷牛眼一瞪。 风锦瑞缩了缩脖子。 “阿风,你别怕……俺、俺牛脾气……俺不该对你这么大声。”穆雷赶紧调整音量矮下身子来。 “俺给你带了甜浆果。”穆雷说着的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捧红彤彤的浆果。 风锦瑞此时并不饿,只是一心想着突然跑出去的狸花猫。穆雷故意用身子挡住小山窝的出口这个小动作让她有点不爽,但更多的是下意识的害怕。 “俺可以保护你……你要是不愿意回部落里人多的地方住,俺可以搬出来陪着你。”穆雷见她不言语,试探着进一步慢慢挤进小山窝来坐在她身边,又将浆果放在她腿上。 看着对方谨慎得有点唯诺的样子,风锦瑞这才突然想起来——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常识里,雄性兽人强迫雌性兽人发生的行为会导致自身中毒,轻则永久失能,重则直接丧命。 第一卷 第6章 地震塌山 “我这里太窄小了,住不了两个人。” 记起这个世界这条关键的规则常识后,风锦瑞意识到自己几乎不会有受到强迫的可能。于是,她胆子立刻大了几分,顺带手地将穆雷放的浆果从自己腿上拿下来放在一边。 说实话,她感觉一人一猫自力更生能吃肉小日子还不错。她根本不想身边有个不太熟悉的男人打扰,而且穆雷很显然是食草族,待在身边最大的问题是会妨碍她吃肉。 吃肉这件事情目前对她来说很重要。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这幅身体现在是多么的缺乏营养和急需蛋白质。 “那俺重新盖个房子,你选地方。”穆雷立刻道。雄性为了获得雌性搭上性命都是常见情况,相比之下搬家也好舍弃重建区区一间草房也罢那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没必要……” “有必要!” 风锦瑞完全搞不懂了。她不明白穆雷一个完全还可以有其他雌性选择的雄性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她。虽然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强迫她,但是恼了想要揍她一顿还是很容易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能答应。可为了不惹怒对方给自己惹麻烦,她选择了沉默。 等了半天见这雌性还不肯答应,也不回话,穆雷暗暗诧异。毕竟他的自身条件和发展潜力在部落一种雄性里是不差的,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雌性面前被连续拒绝! 不过这个雌性的信息素实在是太令人上头了,他不打算放弃。由于这个雌性目前身体状况很差产生的信息素很少很不稳定,加上外表实在是太难看了让人反胃,所以这个秘密很幸运的在他之前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他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这个秘密,之前每次给她送食物和饮水的时候都会夹带一些譬如葱韭大蒜之类的植物汁液,一部分撒在草棚里一部分抹在她身上。可是现在这个雌性不疯不傻就没那么好摆布了,这个方法也就行不通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动作快些了。 正在他动转脑筋想要转移话题打破沉默继续争取的时候,身边的雌性突然站了起来。 地震! 风锦瑞心中一惊。 虽然震感不大,但她刚刚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快跑!” 穆雷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这个雌性起身向外跑。 二十多秒后,四周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开始地动山摇。 风锦瑞循着记忆向一处山体较为结实的开阔地带跑。 穆雷追上来一把抄起这个跑得不够快的雌性扛在肩上。 “那边!”风锦瑞立刻指路。 穆雷鼓足劲闷头向前跑,身后的山体出现大块大块的滑坡如洪水般追着两人塌下来。 风锦瑞紧紧地盯着泥石流头脑高速运转,分析出泥石流的运动方向后大叫道:“向左!跑横线!向左!”。 见穆雷慌不择路似是听不见她的叫声,风锦瑞立刻一把揪住穆雷的左耳使劲拉扯,另一只手也帮忙掰转穆雷的脑袋。 穆雷被她扯得偏过头去转左狂奔,两人终于在坍塌的山体即将兜头埋下来的最后一刻冲出了坍塌区。 与铺天盖地隆隆滚下的泥沙土方擦肩而过,穆雷又向前跑了几百米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停下来。 他转身一瞧,只见身后几百米外的泥石流还在裹着大块土方和巨石声势浩大向山坡下冲涌。 他浑身的热汗瞬间都吓凉了。 他不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遇上了塌山这种大难居然还能活着! 他出生的部落里就有十几个人碰上了一次塌山直接被活埋致死,而且连尸体都找不到。在他的认知中,如此近距离遇上塌山这种大祸是必死无疑的! 他深知自己这回遇上塌山的距离可比当年那些尸骨无存的人近多了。别看他刚才身体还在本能的狂跑,其实脑子里已进认定了自己是个死人了。 迎面遇上塌山这种大难还能活下来这种事,若不是亲身经历,任何人同他说破嘴打断骨头他都不会相信哪怕一丁点! 左耳的耳根子上火辣辣的肿痛感和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却引人心跳的香味令穆雷逐渐回过神来,猛的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雌性。 脱离了危险,风锦瑞呆望泥石流滚滚朝坡下冲去心不在焉。 她的脑海里此刻想的全是那不知所踪蓝眼狸花猫——那虎头虎脑毛绒绒的小家伙跑来伴她入睡、蹭她舔她、捕啄各种小动物送给她、摇头摆尾跟她邀功的小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风锦瑞眼眶发红,丝毫没有察觉身边这个的雄性兽人正在急剧变化愈发热切起来的目光。 这是我的真命天女!我的奇迹福星! “阿风!”穆雷激动得一把抱起眼前的雌性紧紧地搂在怀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对方身上隐隐透出的浅淡香味,瞬间感觉自己的情绪和精神获得了极大的安宁。什么风度礼貌,什么欲擒故纵,这些破伎俩在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时刻统统是狗屁!他顾不上了也不想管了。 这个世界上最常规见惯的情况是雄性为了拯救保护自己雌性和幼崽豁出性命。雌性只管顾好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毕竟雌性太珍贵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他的记忆中,除了父亲之外再没有人会在面对危险要逃跑的时候还记得他——可这个雌性居然不单是自己逃跑的时候会记得喊他,还救了他! 刚才若不是她明智又霸道的揪住他的耳朵给他硬生生的掰出条活路来,按照他原先慌不择路下意识选的方向早就被埋进泥石流里了! 能够在地震山塌这种危急关头临危不乱本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的胆色了。可风锦瑞不单能不乱,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快速判断出了一条现在回看简直是精准巧妙得堪称刁钻的逃生路线——太厉害了!她绝对不简单! 心生敬畏的穆雷满脸通红双手发抖,深呼吸了好几次又不断抱紧对方壮胆才终于鼓起了足够的勇气大声道:“阿风,跟俺在一起吧!咱们结成伴侣是天意!”。 “啊?为什么?”风锦瑞正被穆雷两条粗壮的胳膊捆得挣扎无效动弹不得。 “因……因为要是没有你,俺今天就是被塌山活埋要死的命。俺就是跟你在一起才能活……你是俺的命!俺必须要和你在一起的!”穆雷激动得声线发颤。即使已经臊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也丝毫不舍的松手半点。 他现在全心全意的只想要得到眼前人。 要知道,像她这样能面对地震山塌这种灭顶大难还能保持冷静和判断力的人,他自打出生起到现在就没有见过第二个。这胆色放在男人身上都是十成十的英雄,更别说是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真的服了!心服口服! 他发现自己之前真是严重的低估了风锦瑞这个雌性,现在他感到那个真正不配的人是自己,可他做不到放手。 第一卷 第7章 雌性们的抢手货 老天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你这症状基本上可以确诊就是个吊桥效应发作…… 风锦瑞暗中腹诽。 这个粗血脉贲张的雄性兽人目前正脸红脖子的将自己温热潮湿的鼻息不断扑洒在她脖子和锁骨上,双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勒得她有些生疼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心理学这个学科,但在她看来穆雷现在的情况是典型的“吊桥效应”——人在极度恐惧心跳的状态下会更加容易对眼前的任意对象产生好感,很多人会把这种因为恐惧和压力引起的心跳感觉误以为是爱情,眼前这个雄性兽人很显然也不例外而且正在上头。 “我快被你勒死了!” “哦……好。”穆雷圆圆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是吝啬的稍稍松了点劲。 “放下我!” “不要!”穆雷果断拒绝。这个雌性的态度冷得他心生委屈,可他一点儿也不舍的怪她,只好仰着头眼巴巴的瞅着她。 风锦瑞第一回如此近距离对着穆雷的脸——一副标准的浓眉大眼带点小阔面方口的长相,但五官却生得一点儿也不突兀生硬。整体轮廓很是中正有力,大体气质是刚直中带着点清灵活泼的味道。而那双茶褐色的圆眼睛此刻正水亮带闪的凝着她眨都不眨一下,似乎恨不得立刻直接将她整个人塞进那双晶亮的眸子装起来带走。 “……你先冷静一下。”风锦瑞连忙闭上眼睛转过头。跟这双含情脉脉的牛眼近距离对视令她头晕。 山塌了,猫跑了,暂时没了住处的风锦瑞只好任由固执的穆雷抱着她往部落人们聚居的地方走。 “穆雷哪里去了?还想要他来帮忙干活呢。” “他最近总在找那个丑雌性,八成又上山了。” “要是真上山了那可就太背时咯!” “是啊,人要是在山上的话肯定没命了!” “无所谓,反正他不在我们也少一个竞争对手。” “那倒也是……” “哎!穆雷!快看!是穆雷!” 正在整理修缮地震后残局的人们见穆雷从坍塌滑坡的山上回来了无不惊讶称奇。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上来看稀罕。 “天哪!你真上山啦!” “你怎么下来的?” “太厉害了!” “蓝了!穆雷你魂印蓝了!” 不一会儿,牛兽人穆雷不仅从坍塌的山里活着回来魂印还达到了蓝色的惊爆消息传遍了整个部落。 蓝色魂印是目前部落里见过的最高品质,拥有蓝魂的兽人是部落里绝对的强者。之前整个部落里有一百多个雄性兽人中只有4个达到蓝魂水平,现在穆雷是第5个。 出现了一个没有结侣的蓝魂雄性,部落里的雌性们都沸腾了。穆雷毫无悬念和意外的成为了部落里雌性们的抢手货。 除了已经拥有了3个蓝魂伴侣的羊兽人雪绒,其余4个成年雌性尽数闻风争先恐后的赶来。 “穆雷!你真棒!做我的伴侣吧,我最喜欢你了!”骡兽人香草第一个赶到,甩开其他几个伴侣的拉扯跑到穆雷身边双手拽住穆雷的胳膊。她目前的9个伴侣没有任何一个达到蓝魂,她做梦都想像雪绒一样有蓝魂伴侣。 “你省省吧!他跟你不熟!”兔兽人团团跑来抱住了穆雷的另一只胳膊无辜纯真的眨眼道:“穆雷,她都有9个汉子了!里面还有两对兄弟,好事肯定没你份。你跟我,我保证让你排第一!” “你个臭矮子说啥呢?9个男人怎么了,那都是老娘我个高腿长应得的!穆雷来了我好处全给他!”香草怒了,指着团团的鼻子破口大骂,对着团团的头发和耳朵伸手就撕。 一听对面骂她矮子,团团气得脚板直跺。趁着她的伴侣们赶上来替她挡住香草的撕抓,她眼珠子一转继续往穆雷身上挨靠,可怜兮兮的喊道:“穆雷!你看她!这长脸婆好凶啊!” 香草的伴侣们见团团的男人们出手了,也立刻站在自己雌性身边加入了混战。 两个雌性以及她们已有的伴侣围着穆雷互撕推搡成一片。 风锦瑞被穆雷横抱着脚够不到地,挨了一脸两个雌性隔空对骂喷出的唾沫星子。察觉到怀里的雌性有些挣扎不老实,穆雷立刻抬了抬胳膊收紧怀抱。 “穆雷你搂着那脏东西做什么?她是个瘟鬼上身的,不然怎么能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有?”鹿兽人彩云气吁吁的跑来,看见已经有2个雌性捷足先登把穆雷左右两边的位置都占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着穆雷手里的丑八怪撒气。 “是啊!你看我比她们的皮肤都好!你跟我结侣的话,我也让你排第一!”羊兽人桃花也来了。她指挥着已有的伴侣们为她拨开一条道,来到穆雷跟前举手用自己细皮嫩肉的胳膊蹭穆雷的手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媚眼不断。 后面这两个雌性以及她们伴侣一来,穆雷身边就层层叠叠的围了三四十号人。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很快,4个雌性都意识到了她们竞争穆雷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站在地上的彼此,而是穆雷手中的那个丑八怪。于是纷纷调转矛头,直指风锦瑞。 只要老娘我不生气,你们说破喉咙也伤不了我分毫。 风锦瑞听着四个雌性七嘴八舌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嘲得一文不值并不在意。她又有些饿了,此时心里想的全是这事情了结之后能吃点什么。 “你们再这么讲俺的阿风,俺要生气了!”穆雷听不下去了。虽然风锦瑞还没有同意跟他联结绑定成为他的伴侣,但他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刚救了他一命值得敬重的人被人如此恶语相向。 “穆雷你疯了吗?” “那怪物使了什么妖术蛊惑你啊?” “你清醒点啊!她是个……” “俺很清醒!风锦瑞不是瘟鬼!俺要她做俺的伴侣!”穆雷瞪眼打断了彩云的话。他一个雄性不好对雌性动手,但他确实生气了。 穆雷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了几秒后一片哗然。 那四个雌性瞬间炸了锅,一边疯狂谩骂诅咒风锦瑞,一边激动得不约而同的伸手撕扯她。 第一卷 第8章 伴侣印记 正在走神的风锦瑞猝不及防被几只手从穆雷怀里拽了出去,身上的粗麻罩袍的领子“刺啦”一声被扯破了。 “印记!”羊兽人桃花瞪大眼睛指着风锦瑞的胸口尖叫了起来。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风锦瑞胸口上确实分明的有一个伴侣印记。 兽人结侣后双方身上都会出现相应的伴侣印记,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 这个丑八怪雌性自从来了部落后除了穆雷外没有别的雄性在意,如今穆雷又当众护着她,这个伴侣印记是跟谁的可想而知。 “穆雷你怎么这么傻呀!”骡兽人香草悲愤的大叫。兔兽人团团也在看清那处伴侣印记后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穆雷一眼,随即愤愤地闭上了眼睛扭头离开。 穆雷懵了。 半晌,等他反复眨眼再三看清楚确认了风锦瑞锁骨正下方真的有个伴侣印记时,他感觉有一道炸雷直直的劈在了他的心头上——他和风锦瑞还没有联结绑定,风锦瑞身上那个伴侣印记并不是跟他结侣的印记! 穆雷整个人呆呆的楞在原地许久。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疯狂争抢着要与他绑定联结做伴侣的雌性已经有两个果断离场了。 剩下的两个的雌性也知道自己没希望了,无不满脸遗憾如丧考妣,而她们现有的伴侣们也都放心的松了口气。 毕竟雄性兽人不能同时与多个雌性结侣是世人皆知的常识。 是谁?那个强盗是谁?! 穆雷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紧牙根,内心的声音疯狂悲愤的大吼。他分明记得,在草棚着火的前一天,风锦瑞胸前还没有这样一个印记。 风锦瑞看了眼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印记,不明所以的收了收被撕破的领口从地上爬起来。 见穆雷的脸色很不对,围观的人们都很自然的认为是因为他的雌性被人说了坏话还撕破了衣服的缘故。蓝魂水平的实力可不好惹,为了不触霉头,大家都急忙散了。 “怎么了?”风锦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穆雷。 穆雷深呼吸了几下压住心中的火,重新上前把风锦瑞抱起来带回自己的草屋关上了门。 “那个雄性是谁?” “什么?” “你联绑结侣的那个。他是谁?”穆雷捏紧拳头强压着自己几乎要原地爆炸的情绪,尽量声音平静的询问。 “我不知道。”风锦瑞预感对方不会满意这个答案,可也只能实话实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穆雷一时没忍住,音量陡然上了一个八度。结成伴侣的联结绑定是要双方都真心同意并做出言灵誓约和亲密之举才能够完成缔结的,这是常识。风锦瑞说不知道,这在他看来显然就是不想告诉他还把他当傻子。 趁穆雷背过身去,风锦瑞立刻起身悄悄打开房门溜出草房头也不回的跑了——相比思考揣度对方的心思,她认为防备避免这个眼下莫名愤怒了的雄性把她堵在房里施暴更重要。 冷静冷静……那个雌性不是伴侣成群……没事没事才一个而已…… 穆雷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自己的情绪,回头一看发现门开着人没了瞬间傻了眼。匆匆忙忙追出去四下张望不见风锦瑞人影,心里登时慌得如打鼓。 他疯狂的四处寻找了整整一宿加一个上午,他把部落里和部落周围的地方都翻各遍还是没能找到自己那个转眼就丢的雌性。 太阳升到了正当空时,他不仅身体疲累,心态也崩得不行了。他喝了些水后瘫坐在河边,失神的自言自语:“穆雷啊穆雷,你可真是头蠢牛!她跟谁结侣是她的自由,你那么大声凶她作甚?雌性数量那么少,哪个不是伴侣成群……你真蠢!你跟她联绑都没搞成,连伴侣关系都没混到!你有什么资格吃醋啊!” 正当他懊恼的抱着头念叨着“兽神老天在上”忏悔自己的各种不该时,忽的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风锦瑞吞着口水满眼期待的转动着穿烤鸭的树枝,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阿风!”吓得差点把烤鸭掉在火堆里。 眼看穆雷朝自己冲过来,她想把烤鸭扔进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已经来不及了。 命要紧! 风锦瑞扔下鸭子拔腿就跑。眼看对方个高腿长自己跑不过,她立刻找了一棵附近最高大的树用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穆雷追到树下,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着飞快爬上树的风锦瑞,下意识的喊她下来。 风锦瑞缩在树上冷汗直冒,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推演着自己逃跑和自卫的可行方案。 眼看风锦瑞不肯下来而且脸都快绿了,穆雷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她是食肉族! “阿风,别怕!你看!”他立刻折返到火堆边把烤鸭从火里扒了出来,回到树下撕了一块肉当面吃给风锦瑞看。 风锦瑞惊讶的看着穆雷真的吞下了鸭肉。 “快下来吧!俺不会伤害你的!你干啥俺都陪着你!只要你肯下来怎么样都行,叫俺把这些全吃完都行。”穆雷焦急的看着树上的人。雌性的身体强度和体力远不如雄性,这个高度摔下来即使被他接住了也很有可能受伤。 老在树上待着也不是办法。 风锦瑞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穆雷没有敌意才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 看着风锦瑞安全落地,时刻准备着接人的穆雷才松了口气,将烤鸭塞到她手里道:“吃吧,俺给你望风。” 风锦瑞看了穆雷一眼,接过烤鸭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剩下的肉。待她吃完,穆雷已经挖了个坑将残余的鸭毛鸭下水扔了进去。 “来。”穆雷指指地上自己挖好的坑。 风锦瑞立刻会意的把吃剩的鸭骨头扔进了坑里。 穆雷迅速把土坑埋上,抱起风锦瑞快步离开此地来到一处无人的密林中。 穆雷抱着风锦瑞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后闷声闷气的委屈巴巴的开口道:“阿风……俺不问那个男人的事了,你往后能不能别再这么撇了俺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风锦瑞被对方泪汪汪的样子看愣了。 “俺找你找了一宿……俺以为俺再也看不着你了……”穆雷越说眼睛越红,声音开始控制不住的哽咽。 “我那不是怕你揍我么。”风锦瑞感到有些不自在。 当时明明是她被吓得心神不宁才决定先跑路保命的,可眼前的大块头现在委屈成这样,搞得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第一卷 第9章 穆雷的秘密 “什么?!”穆雷一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对方眼中居然是败坏没品到了会打雌性的地步! 见自己的音量又把怀里的雌性震得一哆嗦,穆雷顾不得郁闷急忙降低音量辩解道:“俺从来没打过雌性!俺不会干那种烂事的!俺不是那种人!”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风锦瑞被对方盯得受不了,连忙拿话找补。 “你明白了就好,不然俺真的要冤死了!俺再怎样也不至于对雌性动手啊!”穆雷吸了吸鼻子,较真的眼神松了。 “俺就是个天生的嗓门大,跟打雷一样,你不要怕。俺是真心佩服你稀罕你,没有坏心思的……你千万千万不要再跑了!只要你不甩下俺,从今往后你要怎样俺都依你,好不好?”穆雷微微低头,抬眼仰视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是个在向大人认错求和的孩子。 这回搞丢了自己的雌性四处找不到的经历如一场令他窒息的噩梦。 当他从傍晚找到深夜,又从深夜又寻到天亮,找遍了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地方却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时,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永远失去她了,胸口里痛得无法呼吸! 刚认出自己命中注定的雌性就弄丢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先幸福到飞上天后又瞬间跌入永远暗无天日的深渊出不来,他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风锦瑞点头。眼下自己还在对方手里,为了安全她自然是不会不顺对方的意思,更何况穆雷的态度确实很真诚——她感觉自己要是再答应晚一秒,对方都会哭出来给她看。 然而,她并没有兴趣看一个目前随便出手都能轻松打她十个的男人情绪失控,这纯粹就是威胁自身安全的隐患! 穆雷的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见风锦瑞点了头才总算松了口气。心中稍安,他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理清头绪又开口道:“你是食肉族的事情给旁人发现了可不得了,部落里那4个蓝魂一起动手的话……这样,你先委屈几天,等俺准备些东西就带你走。” “走?去哪?”风锦瑞诧异。 眼前的雄性不到两分钟前才刚瞪着大眼要求她不准跑,一副她要是不依不答应跑了他就跟天要塌了似的要死要活的架势。可这一转眼又提出来要带她走,这令她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承认穆雷有一处说的确实很在点子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吃肉的次数多了难免被这一带的人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血域。” “血域?”风锦瑞望着穆雷笃定的眼神,重复道。 “对。那食肉族兽人们抱团讨生活的地方,有好几个山头夹着一块平原和一个通海的大湖。各个山头上的山主都是紫魂和红魂的兽人,本事大得通天能罩得住让外人杀不进去。你到了那里,就不用担心因为是食肉族被打死了。”穆雷看着风锦瑞的眼睛,目光逐渐坚定。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风锦瑞惊喜之余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自己明明是个食草族,却能将那个叫做“血域”的地方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太奇怪了! 穆雷看出了风锦瑞的心思,目光扫过四周又确定一遍四下无人后直截了当的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因为俺爹是食肉族。” 见风锦瑞惊讶的转头看他并且眼神中满是关注,穆雷咽了口唾沫顿了顿。他没有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身世如实告知这个自己认定了的雌性。 从她能指引他从塌山大难中逃出来,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非常的机敏聪明。他没有信心能够瞒住她什么,如果不将这个秘密提前向她坦白,他害怕等到结侣之后再被她发现了会导致她对自己的厌恶。 雄性被伴侣厌恶解绑抛弃的后果很严重。 要知道,他的父亲当年魂印达到了靛色有余的水平都还是没能逃过因为被伴侣解绑抛弃后带来的折耗迅速死亡。依照他现在才蓝魂修为,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被解绑抛弃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俺爹是狐兽人……但他一直把自己装扮成麂兽人的样子。俺的品种随了俺娘,所以这事儿他一直瞒到了俺十一岁那年才漏馅儿。他一暴露俺娘就立即不要他了,俺娘一解绑他就从靛魂跌耗到了绿魂……”穆雷叹了口气,顿了顿。当年的情景令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后背发凉。 “然后,俺娘那些其他的男人和俺两个舅舅就合伙儿把他捉住打死了……俺是食草族,品种没随他……可俺的五官相貌长得紧随他,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崽。俺跟他是一点儿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俺娘也不肯认俺了。”穆雷有些不受控制的气抽,闷声闷气的垂下眼眸。 “自己个儿的亲娘看了都嫌弃,其他人就更不把俺当人看了。俺挺着捱着……两年多,给他们欺压得过不下去只能逃了。后来一路流浪。到了这了足够远了,没人认识俺,俺就重新做人了。”穆雷越说头越低声音越小。 风锦瑞听着穆雷的讲述,暗自惊讶之余心情也跟着灰暗沉重了起来,同情的摸了摸穆雷的脸庞。 穆雷微微一个激灵后看向风锦瑞,呆愣了。 他可是做了好一会心理斗争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定抖搂出自己有个食肉族老爹还被亲妈厌弃这种不光彩的过去,原本都做好接受对方鄙夷和嫌弃的准备了。怎料这个雌性不单没有没有嫌弃他躲避他的意思,居然还用那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还主动触碰他! 她真的……太好了! 穆雷感激到喉头哽住,心里一下子就敞亮振作了起来。他人生头一回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有人疼的滋味,幸福得心窝子发软整个人仿佛都要漂浮起来了。 他轻轻的将风锦瑞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放在自己心口上,眉眼和嘴角无一不是收不住的笑。 “你……”风锦瑞一时口舌有点卡壳。 穆雷意识到他可爱又心善的雌性害羞了,心里的甜蜜多得从眼神中不断往外溢。他一手紧紧的将人拢在怀里,另一手颤巍巍的握住风锦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按紧,整个人一下子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既安宁了也踏实了。 第一卷 第10章 向前看 穆雷一边幸福的用鼻尖凑近风锦瑞的面颊轻轻嗅着,一边用力吞咽了好几下才总算解除了自己喉头的哽咽。 “没事,阿风……俺爹以前当旁人的故事给俺讲的那些血域的事情俺还记得很多,方向和路线俺基本上全知道。俺不是第一回出远门搬家了,有经验的,你莫担心。等过些天东西准备好了,咱们就走。”恢复了声音的穆雷挨在风锦瑞耳边,大嗓门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呢喃低语。 “谢谢……”望着穆雷晶亮诚挚的眼眸,风锦瑞心中有些复杂,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在原主的记忆中食草族对食肉族恨不得赶尽杀绝,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不单没有因为是她食肉族攻击她,还如此主动的提出要陪她迁徙到血域去生活。 还不够了解兽世情况的她并不知道带这个世界里雄性为雌性付出投入的基本线,只觉得这一切的好都太过分有些反常,也觉得这个男人确实很憨甚至过分的老好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在这里过得不错,完全可以不用……”风锦瑞有些不忍。穆雷的离家出走流浪到此处落脚的经历令她有些不忍心打碎这个男人好不容易安定正常下来的生活。她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担着,并不想连累旁人。 “别说傻话。俺还有用的,你不要甩下俺是有好处的。”穆雷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风锦瑞的嘴唇止住了对方的话。 “俺知道,你是个不寻常的有本事的女人——你不仅胆子大还脑瓜子聪明,许多走南闯北的男人都不能跟你比……你先莫着急嫌弃俺,只要让俺跟着你,哪怕不跟俺结侣俺也愿意。好不好?” 面对穆雷乞求的眼神,风锦瑞忽然意识到这家伙的脑回路跟自己的似乎不同。她如果再拒绝他,似乎就成了看不起他。 “我没嫌弃你……” “真的吗?不骗俺?”穆雷带着鼻音,显然不是很敢相信对方的话。 他一路从出生地流浪了大半个净土来到这个边陲的部落,深刻的明白蓝魂水平的雄性只是在这个小部落里算最优质,在外面更广大的地方里那些强者面前几乎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这个雌性是被洪水冲来这里的,看她在面对塌山时的冷静沉着,估计之前在外十有八九必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不上他太正常了。 更何况先前这个风锦瑞的草棚子被雪绒家的那几个男人烧了,雌性按照常理的操作应该是随心挑选任何一个没有结侣的雄性家里直接去那男人家里接受照顾即可。 毕竟在普世价值中,雌性接受任何雄性的赠送的物品和付出的劳动都是理所应当的。雌性只要接受了,不需要做任何其他的事情都能令雄性因为有雌性看得起这件事本身很有面子。所以只要雌性自己愿意,这种事基本上没有雄性会拒绝。 部落里光棍儿汉们的德行他最晓得,别看平时不当着雌性的面凑在一起的时候各个都嘴硬挑剔嫌弃风锦瑞这个毁容的疯婆娘。可若是风锦瑞真的散发着她那只要一丁点儿就足以迷死人的信息素去到他们面前,他敢说这群家伙肯定没有一个不是五迷三道对她大力欢迎都来不及的。 可是风锦瑞这个雌性偏偏谁都不肯沾,哪个的家也不去,硬是自己猫在山上好几天。 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只有一个解释——脑子恢复清醒不疯不傻了的风锦瑞看不上他们部落里的任何一个雄性,而且不单看不上还非常嫌弃!嫌弃得哪怕她自己受苦挨饿没地方住,她都不肯稍微将就一下和这些雄性们凑在一起——当然,这些被嫌弃的雄性范围里也包括他穆雷。 “我骗你干嘛?好了好了……”风锦瑞胡乱伸手擦了擦对方的眼角,总算是解决掉了那一片转来转去简直要逼死强迫症的泪花。 她这是……在干嘛啊? 穆雷直直的盯着风锦瑞有点发傻。 作为一个雄性,哭泣通常是会被认为是很无能很惹人厌的表现,所以他一直拼命忍着。可这个雌性的行为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让他吃不准意思。 “我知道你有用,我还得靠你带路呢……别难受了,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嫌弃你的。”风锦瑞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红着眼眶扁着嘴憋了半天想哭又不哭的汉子,因为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她想了想只能顺着对方说过的信息往回说,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见对方似乎还是憋着一口气不大爽快的样子,她又随手摸拍了他的肩背几下。 这是……在安慰我?! 穆雷反应过来对方这些举动的意图,内心震惊。 安慰这种这么高级的宽容和支持很多伴侣之间都不一定能有,这个雌性就这么轻易的给他了! 想当年他的老爹尚未暴露食肉族身份,还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夫郎时,母亲都不曾给过他爹这种待遇。 一般来说,夫郎搞糟了事情或者什么不济的时候,失宠是最轻的,妻主打骂惩罚甚至抛弃都是正常的。别说是安慰了,只要是能够不打骂惩罚得太狠那就算是雌性对雄性很有情义时顶好的对待了。 他现在还没成为风锦瑞的伴侣,竟然就这么幸运的得到了别人做伴侣都得不到东西,叫他如何不受宠若惊?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着实搞不明白风锦瑞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他现在只觉得不但不嫌弃还安慰这样的好话他是不配再听了,也不能再听了,不然保不齐就要哭出来——这个雌性对他好的太过分了!他怕自己要被她惯坏! 这世上雄性但凡要是能有幸攀得个雌性与他好,雄性一切围着雌性转哪怕搭上性命都是应该的。可他还没有为这个雌性做什么贡献,也没有成功做成的她的伴侣,甚至之前还惊吓冒犯过她——结果这个雌性不单在碰上塌山要逃命时能记着他,现在还在被他的坏态度和嗓门吓跑出来之后又反过来安慰他…… 穆雷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够碰上这么一个雌性。 “阿风……” “嗯。”风锦瑞低眼看着面前这个一会儿委屈得要哭,一会儿脸红得发热,现在又变得吞吞吐吐的雄性。 穆雷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剩下了一句能出口的话:“阿风,咱们回家。” 第一卷 第11章 分头准备 “阿风醒了?” 风锦瑞一睁眼,闻到了一股温暖的柴火煮红薯粥的味道。 头上有屋顶挡风遮雨的日子确实比露宿山野过得容易很多。一不用时时刻刻警惕担心安全的问题,二不需要捡柴生火准备食物,一整天剩下的任务只有吃吃睡睡休整自身。这种生活状态像极了她在原来世界里的疗养休假,三天的时间快得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来。”穆雷端来准备好的洗脸水,心里甜滋滋的看着这个目前只属于他的雌性,眉梢嘴角上全是鲜活的欢喜。 能有一个雌性同居在一起,在这个雌雄比例差距悬殊的世界对于雄性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尽管风锦瑞身上的印记并不是和他联结绑定留下的,但是至少部落里的人都认为他和风锦瑞是一对,这足以让其他的单身雄性们羡慕到牙根发酸。 更值得高兴的是,风锦瑞目前几乎可以算是他一个人的专属,这是绝大多数雄性一辈子都捞不着的好事。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眼看穆雷端起大碗用勺子翻动了一下提前盛出锅的红薯粥想要喂她,洗漱完的风锦瑞赶紧摆手拿过碗来。 虽然这几天在部落里生活让她知道穆雷这种举动在这个世界的雄性和雌性之间是很正常的,但她还是一下子习惯不了。她目前能够接受的程度最多就是穆雷喂第一口,但是穆雷很显然总是不满足这样。 兽世的雄性从没见过也无法理解雌性为什么会有“独立”这种行为,只会统一的理解为自己没被看上完全不入对方的眼。 不过相比起改变自己的习惯来适应这个世界的观念,养好身体准备好物资盘缠之类的东西尽快离开这个各方面都对她不友好的部落才是她最要紧的当务之急。 按照穆雷所说的,虽然他们目前这个部落地处净土的边缘,但从这里到血域,中间还隔着一大段荒原地带。 从这里离开净土区域到达荒原有三百多里,横穿荒原的距离大概是两千里。 穆雷用他之前逃家流浪的速度来估计,他现在脚程一个人走每天能够行进的距离是一百里到一百三十里左右。 如果带上她和行李的话,每天能够行进的距离就会下降到大约八十里到九十里的样子。 照这样计算,即使在完全顺利的情况下,他们两人从这里出发再穿越两千里的荒原达到血域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现实往往不如理想中那般顺利,而且两人到了血域也很可能不会立刻找到营生,所以这意味着保险起见他们至少要准备出二人两个月的花用,才能够启程出发。 见风锦瑞自己拿着碗和勺子吃了起来,穆雷暗暗的叹了口气,转身从另一个水烧开的陶罐里捞出几个煮鸟蛋开始剥壳。 在兽世的观念常识中向来没有让雌性自己动手干活做事的道理。 雄性就是要通过服务雌性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而雌性接受雄性的服务本身就是对雄性的肯定。 反之,则是雌性厌弃雄性的表现。 雄性一旦被厌弃剥夺了为雌性服务的权利,那就意味着距离变成雌性眼中的垃圾废物和被抛弃不远了。 穆雷将剥好的鸟蛋放在另一个大碗里放凉递给风锦瑞。 他很愧疚,不仅是因为自己总是不够格被允许服务,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雌性是需要吃肉的。 食草族吃肉会感到非常恶心和难以消化,他不难想象自己反过来让风锦瑞一个食肉族吃素的效果有多么委屈她。 可是在这块部落聚居的地方,烤肉或者煮肉会散发出的气味想要不被人发现实在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是典型的食草族,之前从来没有做过捕猎野兽这种活儿。即使不考虑吃肉被人发现的问题,他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是太不知道该怎么抓住各种野兽。 想到自己连心上人平时正常需要吃的食物都弄不来供应不上,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若是风锦瑞的脾气能差些,时不时打他几鞭子骂他几句,他都觉得自己心里能稍微比现在好受点。 可这个雌性对着他偏偏既不吵也不闹,他给什么就吃什么,一连三天从早到晚连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这着实让他仿佛心头肉里扎了根刺。 现在他一看见她这副安静乖巧的样子,自己心里就止不住地替她觉得委屈,心疼得不得了。 我得快点带她去血域! 穆雷心里暗自想着。 “你怎么不吃?”风锦瑞接过装着四个水煮蛋的木碗,看见穆雷不知在想什么,一直低着脑袋发呆了好一阵子。 “哦……好……” 穆雷赶紧端起粥碗胡乱喝了几口。 穆雷出门干活后,风锦瑞关上门坐在草铺上思索了起来。 去血域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她,所以她不打算光让穆雷一人来操心准备这件事。 她思来想去,自己目前身无长物只有一个从原主那里得来的“花园”,于是索性进去看看。 风锦瑞进入花园,一阵扑鼻的瓜果清香味扑鼻而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几天前随手丢在土壤里的甜瓜籽里已经长出了好几条绿油油的瓜藤。 这些瓜藤非常茁壮且茂盛,已经完全覆盖满了这个只有三平米左右的小空间里所有的地表面积。 风锦瑞循着香味拨动了一下茂密的叶子,果不其然翻出了一个比篮球还大一圈的椭圆形大甜瓜。 这么大! 风锦瑞微微吸气,甜瓜散发出的甜蜜气味就充满了她鼻腔和胸腔。望着这个表皮呈鲜嫩的黄色微微发绿不断散发着甜香气味的大瓜,她忍不住上手搬了一下。 熟透的甜瓜顶部的瓜蒂已经干枯萎缩了,人手一动便整个瓜从藤蔓上断开掉了下来。 “嚯!伙计,你挺沉的嘛!”风锦瑞抱起甜瓜轻轻拍了一下,只听见“啪嚓”一声,这个瓜熟蒂落的甜瓜就因为过分的皮薄水足而裂开了一道口子。 风锦瑞舔了舔手上从裂开的甜瓜里流出的汁水,味道果不其然甜得就像它闻起来一样犹如蜜水。 好东西! 她小心的把这个开口笑的甜瓜放在一边,继续弯腰翻找。不一会儿,她就在这个三平米的地面上数出了3个大小快赶上这个裂口瓜的大瓜,以及11个大小不一正在生长的小瓜。 “厉害啊,干得不错!” 风锦瑞满意的抱起地上的裂口甜瓜,用指甲盖儿给甜瓜皮上划了个笑脸,伸出拇指对着花园的土壤夸了夸。 第一卷 第12章 冤家路窄 “诶,你看!那不是丑八怪……” “嘘!别瞎说话!当心穆雷揍你!” “哦!对对!她现在有穆雷了,不好惹咯。” “欸,你说她这是要干嘛?” 一群光棍汉们看见部落里那个没有一根头发的丑雌性背着一个大篓子走出来,纷纷投过去疑惑好奇的目光。只见她找了个阴凉的树荫放下篮子,然后铺开一块葛布。 先铺平葛布,又把香喷喷的甜瓜从背篓里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好。一切准备就绪,风锦瑞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摊,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卖瓜卖瓜!新鲜的甜瓜!” 原本探头探脑的光棍汉们一听,立刻都围了上前——多稀罕呐!居然有雌性沦落到要自己出来干活儿的地步,这可真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没听说过的也没见过的稀罕事! 自打这世界开天辟地已来就没有哪里有过这个让雌性自己干活儿谋生的道理。更离谱的是,这个出来自己干活卖甜瓜的雌性还是个有联结绑定伴侣的雌性,而且他的这个伴侣的能力和条件还都不差。 穆雷的雌性居然出来摆地摊卖甜瓜! 这个惊爆消息瞬间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飞遍了全部落。不单是四处的光棍汉子们纷纷跑来看热闹,就连其他几个雌性听部落里四处跑动的孩子们说了此使也无不好奇,一个个都安排了自己空闲的伴侣去打听这个稀奇的笑料。 “害!没想到穆雷那家伙,看着浓眉大眼挺能干一表人才的,居然对雌性这么差劲!”骡兽人香草换了一边翘二郎腿,将手边碟子里伴侣剥好的瓜子仁倒进嘴里。 “幸好我当时没抢到,不然还不得被他气出皱纹来?”羊兽人桃花接过伴侣递来的雪梨甜茶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继续让另一个伴侣为她敷美容的芦荟汁。 “就是!当时还觉得很意外,我居然没争过一个丑八怪,这太不合理了——现在想想看啊,老天还是公平的!真是兽神保佑!咱们之中不论哪个,总归都比她那丑八怪更有福气啊!”鹿兽人彩云享受着两个伴侣一个在身后一个在腿边的按摩,得意的笑道。 风锦瑞如今沦落到要自己出去摆地摊买甜瓜这件事极大的抵消她心里对之前没有抢到穆雷做伴侣的不平衡。 “这就是兽神告诉我们要引以为戒,别一看见个蓝魂的男人就激动——瞧瞧那个丑八怪的下场!自己背着个篓子去当街摆地摊卖甜瓜呀!太惨了!换做是我这么丢人啊,那就干脆找个地方一头撞死得了!”兔兽人团团咽下一块青草糯米糕,拍着巴掌道。 看着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风锦瑞心中有些暗喜——人越多就意味着她越有可能卖瓜成功或者交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里,同一个物种的兽人雌雄体型的差异都很大。如果单从体型和力量上来论的话,雌性兽人在面对自己同种族的雄性兽人时结局都是可以被雄性兽人毫无悬念的秒杀。 所以,经过这两三天的思索,她认为自己实在是太需要一点儿材料来制作些便捷省力有效率的防身工具了。 “欸……那个谁?雌性啊,这个甜瓜你打算怎么个卖法?” “按重量算。这个小一点的十五个贝币,这个重一点的二十个贝币。如果没有贝币的话,拿我要的东西来换也行。”风锦瑞认真的指着自己葛布摊子上的甜瓜报了价格。 “哈!你还真卖啊!” 面对哄笑起来的光棍汉们,风锦瑞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真心询价买瓜,而是在逗弄她看热闹。不过这种肤浅幼稚得跟小学男生欺负女同学一样的行为在她眼里除了无聊之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是啊。老娘我真的卖,你买得起吗?要买赶紧掏钱,不买上一边儿凉快去。” “嘿哟!你的穆雷这是怎么了?” “连一个雌性的肚子都喂不饱的雄性还有啥用? “就是!多荒唐啊!要雌性自己出来做买卖讨生活你还留着他做什么?听哥一句劝,别要他了!” 光棍汉们围着眼前这个雌性一边看热闹,一边七嘴八舌地调戏哄笑。 在他们眼中,雌性兽人们本来就应该通过联结绑定更强悍的雄性作为伴侣来保障自身的安全和生活质量,代价是为雄性兽人提供自己的信息素以及生育价值,这就是亘古流传下来天经地义的生存之道。 这个世界的雄性兽人如果修为在蓝魂以下没有突破,而且成年后一直没有获得过雌性兽人的信息素滋养的话,最多到不了四十岁就会出现疯堕的现象。雄性兽人一旦疯堕了,快则一日之内慢则两三日就会死亡。 雌性兽人的信息素对于雄性兽人来说不仅是可以防止疯堕而亡的唯一灵药,还是能够辅助雄性强身健体提升修为的滋补品。 雄性兽人获得与雌性兽人的联结绑定的好处不仅能够防止自己疯堕而死,还有可能获得后代——从伴侣身上得了如此大的好处,雄性兽人如果连安全保护和生活资源都不能够为联结绑定了自己的雌性兽人提供,那就是最无赖可耻的寄生虫,最无用的垃圾废物——这种雄性要是不被伴侣抛弃那简直是天理难容!哪怕因为伴侣的解绑抛弃折耗而亡都是他应得的下场。 “少废话!你买不买?不买别挡着我做买卖!”风锦瑞被这群光棍汉们胡侃乱笑得有些烦了。她才不再乎穆雷对她如何,她只想通过自己的方法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买!” 人群中走出一个蓝魂的鹿兽人汉子,风锦瑞感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从周边人的议论中,她听出这个雄性鹿兽人的名字叫“黑角”。直到听见人们说他是雌性羊兽人雪绒家的雄性,她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正是之前放火烧了她栖身的草棚子又提着棍子追她的参与者之一。 真是冤家路窄! 风锦瑞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这个差点要她命的家伙,所有的神经立刻警觉了起来。 第一卷 第13章 剽悍的丑八怪 黑角懒洋洋的掏出腰间的布袋,慢悠悠的拣出五块最破烂的贝币扔在地上,随即直接弯腰拿走了风锦瑞摊子上最大的甜瓜。 “喂!你干什么?这个是二十个贝币的瓜!”风锦瑞瞪眼,大声叫住这个明摆着要来找茬的无赖。 “哦?二十个贝币?凭什么?”黑角眯眼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草杆,不紧不慢的掂着手中的大甜瓜轻蔑的斜视着摊子上这个瘦弱的丑八怪雌性,缓慢而又不怀好意的磨着自己的后槽牙。 他没想到这个雌性敢如此大声的跟他说话,眼中透出充满戏谑和探究的光。他在猜测这个丑陋的雌性到底是过于愚蠢无知,以至于不晓得他作为一个蓝魂杀死她易如反掌,还是因为又丑又残疾人生无望所以真的生死看淡胆大包天。 “凭这瓜是我的,你不给够钱就不能拿走。” “就五个贝币,你爱要不要。” “你给我把瓜放下!” “呵哟!你个丑八怪脾气还挺臭啊!嗯?我就不放下,你能拿我怎么样?”黑角愈发刻意气人的转动摆弄着手里的大甜瓜,漫不经心的乜斜着眼瞧看这个瘦弱佝偻的雌性。 “我再说一遍:你,黑角,放下我的瓜!” “好嘞!”黑角哼哼的笑了起来。他扯开嗓子大声应答着,原地踱了两步,忽然弯腰把摊子上的另一个甜瓜也捞到了自己手里得意洋洋的掂弄着。 上一回,他们没解决掉这个把花花推摔倒的丑雌性,雪绒就很不高兴。其他两个蓝魂雄性还把没烧死丑八怪办事不牢的错赖在他头上,搞得雪绒两天没跟他说话。 这两个甜瓜手感都沉甸甸的还散发出一股清香,一看就是皮薄水多肉脆汁甜的好瓜,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把这两个甜瓜拿回家后雪绒和花花都对他投来开心赞赏的目光。 “好啦,你看我也帮你卖得差不多啦——你该滚蛋回家了!”黑角说着,一脚踹向风锦瑞摊子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甜瓜。 留在摊子上的甜瓜咔嚓一声被黑角踢碎了成了几块,风锦瑞忍无可忍的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甜瓜。 “混蛋!把我的甜瓜还给我!” 黑角自恃身高体壮又是蓝魂水平,素日里在部落里横着走惯了,全然没把这个扑上来抢甜瓜的瘦弱雌性放在眼里。他两手各拿着一个大甜瓜腾不出空,于是抬起手肘只是随便一撞便把风锦瑞推出去老远。 风锦瑞重重的摔在地上,胸中积压了半天的怒火瞬间点燃。 滑稽!太滑稽了! 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骨瘦如柴刮不出二两肉的雌性被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撞飞出去后还在地上狼狈的翻了个滚,一副蠢笨又脆弱的样子,黑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来吗?”见风锦瑞摇摇晃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黑角挑衅的动了动胳膊轻蔑的摆动脖子做出一副松活筋骨准备好好收拾你的模样。 风锦瑞紧盯着黑角,迅速观察着对方身上的各处动作细节。 实际情况是她完全可以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因为她刚才落地翻滚的那一套技术性动作为她卸掉了大部分的受力,所以她并没有如众人和黑角所想的那样真的摔坏弄伤哪里。 不过由于她清楚自己目前和黑角两人的体型和力量都差距过大,如果正面硬碰硬的话就好比鸡蛋碰石头一样没有胜算还大概率被秒杀。因此,她果断选择了顺着对方的低估佯装受伤,然后通过表演弱小来进一步加剧黑角对她的误判程度,以便自己接下来寻找机会出其不意的攻其不备。 “雌性!别争了!” “是啊!身体要紧!命要紧啊!” “一个瓜而已!算了吧!”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劝说声。 黑角是部落里仅有的五个蓝魂兽人之一,实力过硬。即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是在故意欺负人,也非常清楚他这种雄性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对雌性动手的行为是多么的下流没品不道德令人不齿,可依旧没有人敢管他。 围观的人们没有绝对的实力支撑,自然都不敢多管闲事。出于最基本的人道,大家只能够试着劝劝风锦瑞这个可怜倒霉的雌性,希望她能够通过忍气吞声吃下这个闷亏试试看能不能让强者心情好一些来侥幸保全自身逃过一劫。 风锦瑞装作摔得不轻很是艰难的样子爬起来,一手捂着半边后腰装受伤,实则以此遮掩趁人不注意摸到了菜刀抓在手里。 “还我……还给我……”风锦瑞一瘸一拐的靠近黑角,假装自己崩溃颤抖得快要哭出来。 “真是个死脑筋!你就这么不舍得这两个甜瓜吗?”黑角嘲讽的瞥了一眼一瘸一拐的缓慢移动着,怕的都快哭起来了还要继续纠缠他的雌性。 破绽! 当黑角再次不耐烦的要把她撞开的时候,风锦瑞精准的抓住了对方完全松懈毫无防备的时机——先是毫无征兆的一个伶俐的侧身闪躲过了黑角的推撞,接连着一个转身蓄力带出手起刀落——她手中菜刀的刃口垂直的砍进了黑角左腿后方的跟腱上。 黑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晓得眼前一空,随即左边腿肚子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无法保持站立平衡。 风锦瑞拔出菜刀,提手向上一拉将刀刃贴在黑角的右臀边锯木头似的拉出一道附加伤害后立刻捉刀跑路,头也不回。 她的整套躲闪下刀拔刀跑路的动作流程用了不过三四秒的时间,等在场的众人包括黑角在内等了五六秒后开始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捏着带血的菜刀跑出了二十多米。 身后传来了黑角的惨叫和人群的躁动,风锦瑞攥紧菜刀把手拼命的向前跑一刻一不敢停下,直到一头扎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深处跑得快要喘不过气才找了个荫蔽的灌木丛蹲下歇息。 部落的空地上炸开了锅。 等在外干活的穆雷跟着找来报信的人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地摔碎的甜瓜和抱着血流如注的左腿在地上哀嚎的黑角。 原本神气活现无人敢招惹的蓝魂兽人被砍得鬼哭狼嚎站不起来了,而这个剽悍的砍人者竟然是一个骨瘦如柴身躯佝偻的雌性! 场上围观的人们久久不散,唏嘘不断。 第一卷 第14章 欺软怕硬 “她呢?我的雌性呢?” 穆雷跟着来报信的人跑到现场,四下望去都没有看见风锦瑞的踪影,着急得满场到处问。 “她砍完人就跑了。” “跑去哪了?” “不知道,就那边。” 穆雷顾不得细问,连忙顺着围观群众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部落里的蓝魂兽人黑角受伤见血了,可伤到他的并不是魂印级别更高雄性兽人,而是一个名叫“风锦瑞”长得既干瘦又驼背的雌性! 这个大新闻可比上一个有伴侣的雌性需要自己干活儿摆摊买甜瓜的新闻更加惊爆人的眼球,一下子就让整个部落的人们都惊掉了下巴。 舆论顿时疯狂沸腾了起来,那个丑八怪的名字“风锦瑞”也立刻被人们牢牢的记住了。 原本一个雌性不仅没有人照顾保护服侍,还要自己摆摊干活儿赚取贝币,这就已经是很不符合常理和公理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可正当人们以为这就足够惊世骇俗了的时候,这个名叫“风锦瑞”的雌性又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干出了另一件不仅是惊世骇俗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凭一己之力让蓝魂兽人黑角受伤见了血,而且伤得还不轻! 天生身娇体弱的雌性能够在身强力壮的雄性不是甘愿受罚挨打的情况下伤到雄性?!这事情说它出人意料那是必须的,而且完全是违反了人们最基本的常识! 更加离谱的是,这个杀伤了雄性的雌性还是瘦得皮包骨头还有些驼背佝偻的,怎么看都是连普通雌性都不如的弱者! 一个绝对弱势的雌性个体在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让在整个部落里实力处于绝对的第一梯队的蓝魂雄性兽人流血倒地——多么邪乎! 若不是当时场上同时有几十个人在围观,大家不仅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还可以彼此之间相互确定印证这个场面和整件事情不是自己在做梦的话,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世界上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让任何一个脑子没问题且有常识的兽人来看,瘦弱残疾的怪胎雌性砍伤一个身轻力壮的蓝魂雄性,这种的事情都是完全超乎他们所有的想象力的。这短短几秒所见的场景,即使让他们做一辈子的梦都不可能凭空能够想象得出来。 天呐…… 羊兽人雪绒家里,男人们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又看着被人们用担架抬回来的黑角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雪绒一见担架边淅淅沥沥滴了一路的血,立刻害怕得浑身发抖惊叫一声,最后两腿发软站不住差点当场昏过去。 “快快快!给雌主倒点儿温水!再找点收惊的药来!” 雪绒家最强的蓝魂雄性马兽人追风反应最快,立刻接住雪绒抱到内室,又叫人将在外边玩耍的花花和其他两个男孩子抱回屋里来。 一家子男人全部聚拢了,将雪绒和花花母女放在最中间的房子里看护起来。 部落里的巫医来了,在雪绒家院子里检查处理黑角的伤口。 半个时辰后,追风安顿好了屋里事情出来问究竟,巫医摇摇头道:“他没伤着骨头,可这左边的腿筋已经被完全被刀子砍断了。若是骨头断了,那还能接驳一下,养一养能长得起来。可这筋断了就没法子咯,接不上的。” “不!不!别走!再想想办法!求求你了!”面色灰白瘫在担架上的黑角听了巫医的话顿时急得坐直起来,伸手死死拽住巫医的袖子。 筋络断了没法接这种事情是常识,他也是知道的——可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意味着他即使伤好了也要落下残疾,这怎么得了? 他本就不是自己雌主家中最强的雄性,前面还有追风和灰毛两个蓝魂兽人做大压着他一头,搞得他的地位常年排老三,只能比其他的四个绿魂的兽人好一点。要是残了一条腿变成了瘸子,那他的处境就更糟糕了——一旦腿脚不利索,不要说跟人打架了,就算是平日里干活儿恐怕也要连那些做小的绿魂兽人都比不过了。 打架和干活儿都不行的雄性就是废物,没有哪个雌主会常年联结绑定着一个残废不能干的雄性当寄生虫来浪费自己的信息素和时间。 收拾好用具的巫医被癫狂着哭求的黑角拽住胳膊走不脱。追风低眼看瞥了一下地上这个落下残疾已成定局往后再也不成气候和威胁了的情敌,出手帮巫医把胳膊解脱出来,拿出了些贝币和吃食将巫医送出了院门。 “怎么办?怎么办?……那疯婆娘是不是要来砍我了?”吓蒙了的雪绒被喂了好几次收惊的汤药才回过神来,立刻把自己的女儿花花紧紧地搂在怀里瑟瑟发抖。见追风进来了,感觉有了靠山她才胆敢哭了出来。 “怎么办啊?追风?那疯婆娘找到没?她是不是要来杀我了?”雪绒惊惶的看着追风。 “没事没事,有我呢。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不行啊……那疯婆娘太邪门儿了!她肯定觉得是我撺掇的黑角……可我真的没有啊!”雪绒浑身抖得厉害。雌性能够打得过雄性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魔幻,黑角还是个蓝魂兽人都被砍成了残废,叫她一个柔弱的雌性怎能不闻风丧胆? 更要命的是这窝囊的黑角是她联结绑定的雄性,如今黑角招惹了风锦瑞,她感觉自己八成是脱不了干系要连坐遭报复了吓得魂不附体。 “阿风!阿风!” 穆雷风风火火的沿着围观者给他指的方向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把沿途都找遍了,还是没看见风锦瑞的踪影。 他快急疯了,可他又实在是想不出风锦瑞一个瘦弱的雌性被欺负逼迫得砍了人后拎着一把菜刀会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虽然风锦瑞还没有跟他联结绑定,可在他心目中已经认定了这个与众不同的雌性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那么久!不该心那么大!不该不在你身边的!苍天保佑!兽神显灵!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穆雷心里反复忏悔着,一路奔走中把“兽神保佑俺的阿风”这句话念了不知多少遍。 第一卷 第15章 墙倒众人推 穆雷像是疯堕成人兽般发狂的跑着的满世界找人。 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自己晚了阿风再出什么差错,可自己又没赶得及出现在她身边。 他的胸中愧疚疼痛得仿佛破了个大洞——他的阿风是个非常善良温顺雌性,作为食肉族一连好几天跟着他吃素都毫无怨言。他不敢想象黑角那个该死的东西趁他不在的时候到底把他的阿风欺负成了什么样子,竟把阿风这么性情温和的柔弱雌性逼得到了要自己亲手举起菜刀自卫的悲惨境地!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不是他现在急着找到阿风,他说什么也要去找黑角好好的干一架,最好能打死这个没品的王八蛋。 他不知道雪绒家的其他人会不会出手给黑角帮忙拉偏架,但他管不了那么许多前前后后的破事了。 黑角那天杀的混蛋如此下流无耻的欺负他的雌性,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他都无动于衷,那他这辈子就不配有雌性看上也不配抬头做人了! 听说穆雷连着两天出去找都没有找到风锦瑞的踪影,雪绒在家吓得不敢出门,也不敢让家中的两个蓝魂伴侣离开她半步,就连晚上睡觉都恨不得睁开一只眼。 众所周知,如果雄性兽人联结绑定的伴侣死亡也会导致联绑关系解除给雄性兽人带来极大的折耗。即使是蓝魂兽人,一旦遇到解绑,后果也是要伤及自身性命的。 即便有非常小的概率能够一时不死勉强活着,折耗的后果也无疑会让雄性兽人的修为和体质都一塌糊涂,从而再也不可能被其他雌性看中和选择了。那么等待这个雄性兽人将是此生只能苟延残喘,等到疯堕降临后依旧是死路一条。 所以绝大部分的雄性兽人都会把自己联绑的雌性伴侣的生存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风锦瑞是穆雷的雌性这件事情全部落的人都知道。 如果风锦瑞死了还好,可要是风锦瑞出了什么差错却没死,那她不敢想象穆雷接下来对报复她和她这一家子的报复会有多可怕。 望着雪绒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马兽人追风和家里的另一个蓝魂水平的雄性骡兽人灰毛乃至家中其他的四个绿魂的雄性也很头疼——别人欺负了自己的雌性,这事儿在放在任何一个雄性眼里都无疑是动了自己命根子的大仇。 这件事的起因是他们家的雄性黑角先对穆雷家的雌性动了手。不需要管结果如何,反正动了雌性这个行为本身就是踩破了底线。 既然是突破底线动了别人的命根子,那么接下来穆雷出于报复对他们家的雌性动手做什么那都是合情合理不足为怪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六个人对上穆雷一个人,不管从人数上还是实力上对比看穆雷都完全不足为惧,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们若是因为黑角办出来的这破事就此跟穆雷那边结了仇,那就不得不在平日里长期防备着对面不知何时发出来的报复。警惕一段时间还行,若是长此以往万一哪天百密一疏被对面钻了空子伤了他们的雌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当时事发的时候,家里的绿魂羊兽人斑头也在现场亲眼看见了冲突发生和穆雷家那个雌性砍伤黑角的全过程。 那个名叫“风锦瑞”的雌性是个脾气倔强的硬骨头,而且非常邪门儿——上一秒还很普通的样子被黑角推摔后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就鬼魅似的躲过了黑角的再次推搡,不知怎么越的位出现在了黑角身后。 从黑角身上的伤势来看,这个雌性也很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凶残——先是一刀砍在了黑角左腿上,在收刀的时候还不忘顺着收刀方向利用惯性捎带手的把黑角右边臀侧也拉了一道血口子。这波刁钻不浪费的操作导致黑角现在不仅左边小腿不敢沾地,连右边大腿也不敢坐实受力,整个人只能平趴着身子疼得不敢动弹。 虽然毫无防备大意轻敌是黑角中招受伤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穆雷家这个雌性能在那么快的一刹那间对一个蓝魂兽人突袭成功,且如此干净利落的打出了这么大的伤害——先不管她实际上魂印等级如何总体有多大的力量,光这战斗的技巧和意识都不能光用十分俊俏高杆儿来形容,简直是妙不可言又凶残得可怕! 风锦瑞这番操作完全刷新了他们对雌性战力巅峰的认知。 如果说风锦瑞那个狠辣到邪门儿的丑八怪是块硬邦邦的臭石头,他们家这个肤白貌美身娇体弱见血就晕的雌主可就真的是块儿一碰必碎的嫩豆腐了。 事实上,别说是他们的雌主这块嫩豆腐遇到风锦瑞铁定要完蛋了。黑角的前车之鉴还在院子里很鲜活热乎,他们家这四个还没达黑角那般蓝魂水平的绿魂兽人遇到了这个能把蓝魂雄性砍得落下残疾的风锦瑞恐怕也要不妙。 那丑八怪已经够吓人了,加上穆雷那可真的不好惹啊…… 雪绒家的雄性们内心不约而同的慨叹。 屋里此起彼伏的叹息后,几个男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打定了主意。 “雌主,其实想要风锦瑞和穆雷不误会你也是有办法的。”抱着雪绒轻轻拍抚的追风率先开腔道。 “什么?什么办法!”已经被恐惧折磨得神经衰弱了的雪绒一听,急忙追问。 “解绑黑角。”追风掷地有声的发言。 “我赞同。”灰毛接过话茬。“黑角这个蠢货平时办事就撒汤漏水的馊主意多,这回又在外面自作主张还拉稀摆带——给雌主惹麻烦上身的废物,早扔出去早安生。” “两位哥哥说得对啊!雌主只要解绑了黑角,那外面的人一看就都能明白他这么干不是咱们雌主的意思了。” “是啊是啊!雌主,这破事本来也不是你的意思,都是黑角他自作聪明,你赶紧跟他划清界限吧!” “对啊,雌主!不然待会儿丑八怪以为是你的主意,连累了你,这教我们哥儿几个怎么活啊?” 见家中做大的两个蓝魂雄性都发话了,做小的四个绿魂雄性也都纷纷不再畏惧黑角。他们立刻争先恐后的附和两个蓝魂雄性劝说雪绒赶紧抛弃黑角,免得沾到脏水惹祸上身。 第一卷 第16章 自力更生 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爽脆的“喵呜”声,打破了风锦瑞孤身一人守着火堆的寂静。 她转头一看,先前跑不见了的蓝眼狸花猫正叼着猎物转动着耳朵冲她歪头。 “宝宝?!”作为一个猫控,风锦瑞还是见猫就笑。 蓝眼狸花猫清脆的应了一声,跑进小棚子把口中咬死的斑鸠鸟放在火堆边,随后亲昵的靠过来爬上风锦瑞的大腿。 “宝宝!我的乖宝宝真好!”风锦瑞惊喜极了,心里顿时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她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蓝眼狸花猫亲了又亲,喜极而泣。 有了蓝眼狸花猫的陪伴,风锦瑞守着篝火美美的一夜安眠。 太阳也慢慢升到了树梢上,森林里的温度上升后雾气也开始消散。风锦瑞抱着狸花猫醒来,心里开始盘算着去看看自己之前布置在森林和湖水边的小陷阱。 砍伤了黑角这件事在她看来恐怕是捅了雪绒家的马蜂窝,她不敢回部落去,也不知道穆雷对此会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在她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不管穆雷和其他人是什么态度,她的命总归是自己的,她不可能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已经做好了独自在山野里过活的准备,甚至在保证自己吃饱喝足之余她已经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自己去血域。 这回出来相比上回多了菜刀这件称手的工具,不仅是开膛清理猎物内脏,砍树藤削木桩这些活计也比用尖石头做起来方便得多。 这两天,她在这山林子里前前后后的布下了六处造型各异的陷阱。 按照她原来世界里的收获概率,她布下的六处陷阱大约应该有一处能够成功获得猎物。 不过这边世界生态情况很不一样,兽多人少。 因此,她估计自己布下的陷阱收获情况应该会比原世界更乐观。 来吧,让我看看今天中午能吃什么野味。 风锦瑞边走边想着。 “喵~喵~” “乖乖宝!” 风锦瑞一抬头,树梢上的蓝眼狸花猫就轻巧的跳下来落到了她的肩上开始用毛绒绒的小脑瓜蹭她。 “原来你在这里啊。”风锦瑞眉开眼笑,立刻打开“花园”拿出一块昨天吃剩下的用大叶子包好的兔子肉塞到狸花猫嘴里,趁机亲了亲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这么乖啊,来帮我看陷阱了吗?”风锦瑞将叶子包着的兔肉放在地上。“这肉是瘦的,你先凑合一下,待会儿要是有肥肉我就第一个给你吃。” 狸花猫尾巴尖扭了扭,领情的喵了一声,开始埋头吃肉。 风锦瑞爱怜的摸摸狸花猫的小脑瓜,开始弯腰蹲身查看自己设下的陷阱。 今天可真是开门红啊! 第一处是倒扣装置的陷阱,她一打开扣盖儿就看见里面捉到了两只色彩斑斓的野禽。 其中较大的一只禽类看起来像是火鸡与山鸡的结合体,另一只较小的就是之前在滩涂上常见的那种像是她原世界里土鹅一般大小的野鸭。 两只禽类只是被倒扣在陷阱里困住了,没有受什么伤。见到人来了不知是害怕还是逞凶,扑棱着翅膀扯着嗓子发出“叽叽嘎嘎”的大叫。 风锦瑞两眼一眨,心里来了主意。 她扯了几根草藤捆住了两只野禽的脚爪,一脚踩住野鸭的翅膀,坏笑着迅速伸手揪住那只扑棱着翅膀想要逃跑的类似火鸡的野禽。 她先后按住两只野禽唰唰唰几把拔掉了它们许多羽毛,又拿菜刀切断了它嘴壳儿上的尖尖和锯齿。 一顿连拔带切下来,两只野禽不仅身上一大半的主要羽毛都被薅秃,还失去了可以啄人的尖嘴壳儿和咬人的锯齿嘴壳儿。两只原本气焰嚣张的野禽咬人啄人不成又飞不起来,瞬间偃旗息鼓了。 野禽缺少太多羽毛飞不起来,加上没有了能够轻易伤人的尖喙这就有了可以被豢养的条件。 嘿嘿,没想到吧!老娘今天不马上吃你们了,都到我的花园里呆着去吧! 风锦瑞打开“花园”把这两只快被她薅秃了羽毛又解除了嘴部武装的禽鸟丢了进去。 她不知道“花园”里能不能够养活除了植物以外的生物,反正不论养不养得活这两只野禽最后都逃不过变成她的口中肉的下场,正好可以拿来做实验。 风锦瑞收拾完这两只掉进陷阱还嚣张不怕人的野禽,蓝眼狸花猫也吃完了叶子里包的兔肉。一人一猫相互做伴嬉闹着往下一个陷阱点走。 第二个陷阱点被猎物挣脱了没有收获,第三个陷阱点还没有被触发也暂时没有收获,风锦瑞整理了一下陷阱继续前行。 第四个陷阱点是触发型装置,有大丰收——尖木桩扎穿了一只外貌类似黄貉但体型却有黄貉的两倍大小的野兽。 “这又是个什么?你们这里管它叫啥?”风锦瑞指着那野兽问她的宝贝狸花猫。 她当然知道狸花猫不会说话没法回答她的问题,但还是在听到狸花猫认真的抬头冲她喵了一声后满意的咧嘴笑了起来,拿出菜刀给这个身体被尖木桩贯穿的野兽来了一个痛快。 在这个世界里的各种动物体型都比她原来世界中相同或者近似品种的动物体型要大得多,包括她身边这只被她视作最贴心漂亮的乖乖宝贝的蓝眼睛狸花猫。 “来,宝宝。”风锦瑞把野兽开膛剥皮,切下野兽身上的肥脂丰富的部分招呼跟在她身边的狸花猫来吃。 随着相处的时间和饲喂的次数增多,她已经知道这个体型相当于她原来世界里缅因猫那般大小的漂亮狸花猫最喜欢吃的部分就是动物油脂丰富的肝脏和肥肉。 “乖乖真棒!你爱吃肥肉,我爱吃瘦肉,咱俩搭伙儿吃肉真是绝配!一点儿东西都带不浪费的。” 看着蓝眼狸花猫埋头大口吃得正香还非常投入的不时发出“啊呜”声,风锦瑞宠溺的笑弯了眼。 她按照常规流程先是挑选了野兽皮毛中质量和手感都比较好的部分割下来,又将她自己一顿吃不完多余出来的肉用叶子包好裹到皮毛里一起放进了“花园”里。 做完这一切后,回头看见狸花猫大快朵颐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爱怜的摸了摸猫头,随即开始在周边收集了些木柴生火给自己烤肉。 她打算先原地吃一顿,等吃饱了肚子再去巡视剩下的陷阱点。 第一卷 第17章 喝羊奶 “乖乖真棒!你爱吃肥肉,我爱吃瘦肉,咱俩搭伙儿吃肉真是绝配!一点儿东西都带不浪费的。” 看着蓝眼狸花猫埋头大口吃得正香还非常投入的不时发出“啊呜”声,风锦瑞宠溺的笑弯了眼。 她按照常规流程先是挑选了野兽皮毛中质量和手感都比较好的部分割下来,又将她自己一顿吃不完多余出来的肉用叶子包好裹到皮毛里一起放进了“花园”里。 做完这一切后,回头看见狸花猫大快朵颐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爱怜的摸了摸猫头,随即开始在周边收集了些木柴生火给自己烤肉。 她打算先原地吃一顿,等吃饱了肚子再去巡视剩下的陷阱点。 “好宝宝,能吃就尽量多吃点儿,千万别给我省!” 风锦瑞吃着烤肉,见蓝眼狸花猫已经把那黄貉的一副肝脏和全部肥肉吃完了舔着嘴巴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立刻又从“花园”里拿出了一叶子包昨天剩下的鸭肉摆在狸花猫面前。 她发现花园的状态似乎是与她的身体状有所关联,也许是这两天伙食不错,她发现自己这个“花园”的面积长大了一些。 还是太小了…… 风锦瑞打量着才增长了不到半平米的面积,心里念叨着。 哪怕是她昨天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砍了些竹棍,自己动手捆扎了两个简易的竹木架子来更高效的利用“花园”里的离地空间,可还是有些不够用。 她不知道那个叫血域的地方到底有多远,但是她知道无论何时的更大的仓储空间和物资储备总是能够让人安心。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花园”现在面临两个问题——第一个是空间太狭小有限,第二个是肉类瓜果容易变质无法长期保鲜储存。 一人一猫吃饱肚子埋好痕迹后再次上路。 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后,风锦瑞带着她的狸花猫来到了第五个陷阱点。 第五个陷阱点是个用树藤打结做成的绳套装置。 风锦瑞远远的就听见了似乎是羊叫的声响,走到近前去一看,没想到这一处绳套陷阱竟套住了一只哺乳期带着羊羔子的母山羊! 母山羊被陷阱套住了一只脚倒挂在半空中挣不脱,她的孩子——一只绒毛打卷的小羊羔守在树下,围着的大树来来去去的转着圈大叫。 吃过生骨肉的蓝眼狸花猫一出现就把那小羊羔把吓得四条腿直哆嗦,可那小羊羔还是一个劲的虚张声势“咩咩”大叫,始终不肯离开母亲附近。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搞错了。搞错了!” 风锦瑞被这对山羊母子的境况弄得鼻梁酸软,赶紧伸手把她的宝贝狸花猫抱到自己身后,好让它离着那一脸惊恐的小羊羔远些。 不管是出于可持续发展意识的意识还是人道主义,若非万不得已她都不会选择做猎杀带崽母兽和幼兽的事情。 不过她也不是慈善家,况且自己现在的生存情况也不乐观,既然不杀这对接山羊母子吃肉,那就得从其他地方要回点本钱。 风锦瑞的目光瞄上了母山羊丰硕的乳房,心里有了主意。 她把菜刀挂在腰间爬上树砍开了将母羊倒挂在半空的死结,将母羊平稳的放到了地面上。 “我放了你们母子的性命,你也得给我点好处。” 风锦瑞摸摸母羊的脑袋,没有马上解开缠绕在母羊腿脚上的全部绳结。 她从“花园”里拿出一个大竹筒,又摘了一个甜瓜切开喂给这对山羊母子。 “我不杀你们吃肉,还给你和你的孩子吃甜瓜,你可得分我点羊奶别让我和我的猫饿肚子。” 风锦瑞拍拍母羊的身子,一边商量,一边开始动手试探着从母羊身上挤羊奶。 “别急,乖乖坐那,很快就有羊奶喝了。” 风锦瑞冲乖乖蹲坐在一旁扭动尾巴朝她叫唤的狸花猫一笑,继续埋头回忆着农科节目中挤奶工的样子摸索着,有样学样的挤羊奶。 风锦瑞挤了两竹筒羊奶的功夫,母山羊从被倒挂在半空许久的晕头转向中缓了过来。 山羊母子吃完了甜瓜,风锦瑞放开母山羊腿脚上的藤结,母山羊踩了踩脚带着自己的小羊羔母子两羊依偎在一起走远了。 看着山羊母子平安无事的消失视线中,风锦瑞放下心来坐在树下叹了口气。 “来吧,下午茶开餐了!” 风锦瑞招手喊狸花猫。 坐在一边等候多时的蓝眼狸花猫一听开餐,立刻欢叫着跑到了风锦瑞身边。 一人一猫坐在树荫里享用起大竹筒里新鲜温热的羊奶,风锦瑞恍惚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在原世界休假时泡猫咖喝奶茶的日子。 “喵?” 喝饱羊奶的蓝眼狸花猫舔着嘴巴,歪头趴在风锦瑞腿上,两只湛蓝的眼瞳认真的观察着。 风锦瑞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叹了口气,将狸花猫抱起来窝在自己怀里,又将自己的脸埋进了狸花猫肚子上柔软的毛发中。 “喵~喵~” 蓝眼狸花猫关切卷起身子用自己的肚皮裹住风锦瑞的脸,又用前爪的肉垫抱住风锦瑞的脑袋舔了舔风锦瑞没有头发满是疤痕光秃秃的头皮。 感觉到狸花猫温热带刺的舌头在舔舐自己,风锦瑞没忍住抽噎了一下。 今天是她猝死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天。 这些天里,她拖着这副毁容残破的躯体经历了被火烧、被追打、被投毒、被石砸、被调戏、被欺压,以及一场地震带来的泥石流加山体滑坡。除了为数不多的和穆雷在一起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她连个能好好的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天色渐暗,无边的寂寞和孤独宛若一个磅礴无光的黑洞铺天盖地的裹将她裹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两眼红肿的抬起头来。 被她埋头许久的蓝眼狸花猫肚子上的毛发湿得仿佛刚刚掉进了水里,两只湛蓝色的猫眼正在伸手难见五指的夜色中如小照灯般发着青蓝色的光芒关切的盯着她。 天色太黑了,第六个陷阱点去不成了。 风锦瑞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打算就地扎营。 “谢谢宝宝……”风锦瑞哽咽着亲了亲这个如今陪伴着她的小家伙,然后打起精神来放下狸花猫就地生火照明。 生好篝火,她打开“花园”拿出之前放进去的存货,一边喂猫,一边烤熟肉喂自己。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一位故人跟自己说过:“哭归哭,饭还是要吃的,而且要尽量吃饱点。” 对,而且我不但要吃饱,我还要尽量活得好。 虽然眼泪顺着撑鼓的腮帮子往下流,但风锦瑞依旧执着的大口往嘴里炫着没有任何调味料的烤肉。 蓝眼狸花猫抬起头望着她。 “乖乖我没事……烤肉……有点咸……” 风锦瑞摸摸狸花猫毛绒绒的脑壳,看着面前的跳动的火光,咀嚼着口中的肉,低声道。 第一卷 第18章 嫉妒一只猫 清晨,风锦瑞醒来。 见篝火已经熄灭,自己怀里的狸花猫不知去向,她又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边的菜刀。 菜刀也没有摸到,她瞬间清醒了。 正当她迅速观察四周后疑惑的起身时,不远处随着早晨树林里的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 “阿风。” 风锦瑞从自己昨晚随手制作的灌木围蔽边探头一看,只见穆雷正往这边过来。他手里左边正拎着她刚刚没找到的菜刀,右边提着两条剥掉内脏后用树藤穿起来尾巴还有点摆动的新鲜河鱼。 “很快就能吃早饭了。” 穆雷来到风锦瑞砍树藤搭造的遮头小棚架前,掏出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打火石在原来熄灭的篝火处重新生火,然后开始用树枝穿鱼烤鱼。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风锦瑞看着眼前胡子拉碴两眼通红眼眶凹陷但眼皮却发肿的男人,发现他不单是嗓子很沙哑而且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瘦了许多。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穆雷嗓音嘶哑的应答。 他埋头翻动着烤鱼,又拿菜刀削树枝子添火,横竖总是低头低脑的不大敢抬头看风锦瑞——他非常愧疚,因为风锦瑞被黑角欺负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而且现在不单是愧疚还有些心虚。 今天是风锦瑞砍伤黑角后逃离现场的第三天。 之前两天两夜寻不到风锦瑞踪迹的时间里,他的情绪和精神时时刻刻都很崩溃,心窝子里也随着找不到人的时间越长而疼得越厉害。 到后来,他脑子都麻了——不吃不喝不言语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除了不断地奔跑翻找外啥都不会了,直到今天凌晨在这里找到了抱着一只花毛狸兽睡觉的风锦瑞。 那不知死活的野东西太不要脸了! 穆雷现在想起来都气得咬牙——那条不知哪里来的野狸兽是一个块头不小的公兽,当时正悠然肆意的躺在他的雌性怀里。那姿势非但不像个兽,倒是活像个兽人的孩娃子!而且见了他来不单是不跑,反而理直气壮的瞪着一双大蓝眼瞅他,把他气得不轻,简直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所以,他当时一下子手比脑子快,果断把那流氓的狸兽从他的雌性身边揪起来使劲甩进林子里去了。 等到他脑子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好像太过鲁莽,要是让风锦瑞知道了可能会生气开始心虚的时候,那个讨嫌的花毛大公狸子早已没了影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风锦瑞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她的宝贝狸花猫,本想开口问穆雷有没有看见。 可她发觉穆雷今天似乎总是不想看她,于是又把到了嘴边的问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见穆雷看都不看自己,风锦瑞以为他这是生气了——她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穆雷不会自己一个人随便出走的话。 虽然这次是情况特殊,她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远离砍了黑角之后的潜在危险不得已才逃跑躲进这处老林子里的,但食言了就是食言了,她认。 “……穆雷,对不起啊。” 什么? 穆雷抬头,疑惑的看着风锦瑞。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风锦瑞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他刚平静下来个把时辰的心里又慌乱了起来——明明错了的该道歉的人是他! 他完全不明白风锦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这种情况下跟他道歉。 可是,他既不敢询问其中的缘由,也不敢应答——不敢问是怕风锦瑞觉得他蠢笨一点都不善解人意而更加讨厌他,不敢应,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自己一张口蒙错了什么会让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雌性觉得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再次离他而去。 他觉得自己的行事和思虑还是太不成熟了,各种方面都远远没有达到一个能够做雌性伴侣的雄性应有的状态。 幸好风锦瑞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雌性,独自在外这么久都能够把自己安全的照顾好,让他不至于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永远失去她。 两人各持己见各怀心思沉默的凑在一起。 鱼烤熟了,风锦瑞乖乖的接过来。 见雌性肯接受他给的食物,穆雷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些许。不料这一松懈,之前一刻不停地狂奔了两天两夜四处找人累积的疲劳就立马涌上来一下子把他放倒了。 “穆雷?穆雷?” 身边的雄性突然间不声不响的歪倒了,风锦瑞急忙放下刚吃了两口的烤鱼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她先是摸了摸穆雷脖子上的脉搏,确定颈动脉还在正常跳动后,她又验了验穆雷的鼻息和体温。 原来是睡着了啊…… 望着穆雷突然间断片似的完全不讲究且不省人事的睡况,风锦瑞看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动手去将穆雷径直歪倒着地后角度有些拧巴的脖子和肩颈摆整齐,又扯了扯穆雷松垮撇开的衣领遮住那胸膛上古铜色的腱子肉。 好了,这样就不会睡歪脖子得落枕了。 整理好的穆雷的睡姿,风锦瑞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拍拍手后挪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吃完剩下的烤鱼。 礼尚往来。 风锦瑞打开“花园”,挑了两个成熟的大甜瓜摘下来放在穆雷手边,算是给他留的早餐。随即捡起菜刀想去巡视一下自己昨天没来得及去看的最后一个陷阱点。 第六处陷阱里捉到一只肥壮的公獐子。 这一处陷阱原本是一个大约三米深的天然深坑,风锦瑞发现后就将其架上了细树枝,又用“花园”里干枯的瓜藤铺在上面上掩藏伪装成了平地的样子。 那獐子虽然跟掉进了坑里出不来,但是没收什么伤,正暴躁的呲着大牙在坑里跺着蹄子打转转。 这要是被它被啃一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风锦瑞站在大坑边看着的坑底活蹦乱跳的大獐子,不敢贸然下去。兔子急了都咬人,更别说这个暴躁体壮的大公獐子了。 獐子这种动物又叫牙獐,虽然是不长犄角的草食动物但顾名思义是嘴里那大牙不好惹。坑底这只牙獐显然是牙口更好的雄性,体型和獠牙都很大,体重估计能有个六七十斤的样子。 活人不能等着被肉馋死,好肉到了嘴边,自然是不可能让它飞了的。 风锦瑞打量了一会儿很快来了主意。 第一卷 第19章 捕杀牙獐 风锦瑞提着菜刀去了不远处的竹林,先是挑了两根粗细长短都合适的竹子砍了,又将这两根长竹竿子的一头削尖做成了竹矛。 “喵~” 竹矛削好了,早上不见了的蓝眼狸花猫也不知打哪里跑回了她的身边。 “好嘞,宝宝,你回来的正好。待会儿咱们就有肉吃了。”风锦瑞瞧着狸花猫可爱的小模样一下子就乐了,摸摸狸花猫的脑袋,拿起两根竹矛往陷阱点走。 蓝眼狸花猫蹲在她身边乖乖的欣赏着她用竹矛戳深坑里獐子,一下一下的给獐子放血。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坑底的獐子被她站在坑边不断地用两根长长的竹矛轮流捅刺了十来下后倒下不动了。 大约是感受到了要开饭的节奏,蓝眼狸花猫在地上扯了个懒腰站起来身来,动作很是轻巧俊俏的跳下了深坑。 见狸花猫下去试探了獐子的情况,风锦瑞便将两根竹矛并拢斜着搭在深坑沿上,自己带着菜刀顺着竿子滑到了坑底开始肢解猎物。 还是老程序,她先将獐子开膛挖出肝脏喂给狸花猫,然后开始剥皮分肉,剔出肉里油脂丰富的部分也留给她的宝贝狸花猫。 收拾完獐子,已经是晌午稍过的时辰。 风锦瑞顺着搭在坑边的两根竹矛爬出出了深坑,寻了个阴凉的大树下从“花园”里拿出刚在坑底切好的獐子肉开始烧烤。 蓝眼狸花猫在坑底吃完了獐子的肝脏和肥肉后跑出来,风锦瑞见了立刻又从还没完全熟透的烤肉块上切了一坨塞到它嘴里。 “宝宝,来!”风锦瑞满眼宠溺,嘴角快咧到耳朵根。 蓝眼狸花猫咽下口中的獐子肉,往风锦瑞腿边的地上呱唧一躺,猫脑壳儿蹭着风锦瑞的腿四脚朝天。 “哦,我的乖乖吃饱了。”风锦瑞被狸花猫露出了自己被獐子肉大餐撑得溜圆的小肚腩这一举动可爱到了,忍俊不禁的伸手揉了揉猫肚子,开始着手拿烤肉喂自己。 吃完獐子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大约四点的光景。 风锦瑞收拾好东西,来到一条溪水旁洗脸,又给“花园”里到目前为止还活着的两只野禽用竹筒装了点水放好后,带着狸花猫慢悠悠的往她昨晚临时落脚的小营地走。 她不知道穆雷此时睡醒了没有,是否还生她的气。 不过她猜想,既然这个男人都出来找她了,那么不管是什么目的最后八成还是会带她回到部落里去的。 其实她在住进穆雷家里的第二天,她就听见了几个在房子附近玩耍的兽人小男孩讨论伴侣之间的联结绑定具体要怎么做的事情。 听完之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胸口上这个不知何时怎么出现的印记其实根本不是自己跟穆雷联结绑定留下的伴侣印记——她和穆雷不仅是她的观念理解上的清清白白,也是兽人世界的普世观念理解中的清清白白。 她这才突然理解了当时她的领子被其他几个雌性扯破后,穆雷和众人看见她胸口的印记后出现的那些她在当时完全看不懂原因的奇怪反应。 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胸口上这个印记到底是跟谁留下来的,记忆中她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这幅身体后除了穆雷之外再也没有亲近过其他的兽人。 难道是我穿越过来之前,原主跟谁有染吗? 风锦瑞百思不得其解。 原主的记忆中,她所能够找到的时间最早的内容就是她被部落的人从发洪水的河道边捡回部落的事情。 这两三个月的记忆在她这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已经被她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检索了好多遍,都快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她甚至从中看出了好几次穆雷之前对原主貌似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些“揩油”的行为,但那个跟她胸口上这个伴侣印记相关联的“可疑分子”还是没能找出来。 我说姐们儿,你到底是跟谁绑在一起了?他到底是谁啊? 风锦瑞既困惑又无奈的拍拍自己的身体。她到目前跟穆雷一样,没搞明白这件事情的答案。 穆雷一直很坚定清晰的对外宣称她是他的雌性,所以她也没有且犯不上跟其他任何人透漏戳穿这伴侣印记的真相,可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肯定觉得自己头上绿得发光。 不过不管穆雷接下来是什么态度,她心里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毕竟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非要跟这个雄性牛兽人拉拉扯扯搅在一起。 更何况她胸口上这个印记,在她眼里看来确实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的。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去招惹过哪个兽人,可现实就是如此突然如此稀里糊涂的出现了个印记。她联结绑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究竟是谁的伴侣,在这件事情上相比起穆雷,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最倒霉的冤种。 罢了罢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老娘又不是养不活自己,也不是非要和他们凑在一起…… 风锦瑞心里正想着,突然两脚离地被一双手捞到了半空中。 “又跑了……又甩了俺了……” “穆雷?” 风锦瑞感觉后背一热,听见了身后人将脸抵在她后腰上发出的闷闷的抽泣哽咽声。 “穆雷?穆雷你怎么了?”风锦瑞被举在半空脚不着地也没法转身。 “阿风对不起……阿风能不能再给俺一次机会?就一次!俺再也不犯了……” “什么机会?你在说什么?” “俺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俺不该让你吃素、不该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再你身边……是俺想得不周全,俺真的知道错了!”穆雷憋着哭腔努力想把话说明白。 “你是在说我砍了黑角的事情吗?那是他无赖我没办法……”风锦瑞不清楚整件事情在穆雷的认知里是什么情况,试图解释自己持刀逃跑这件事是真的是不得已。 “俺知道!那混蛋俺回去不会放过他的!” “呃……这个不是重点。” “对,俺知道。这件事的重点是俺有错,俺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屋里不陪你。俺想得太不周到了……俺知道俺现在还不配,你也看不上俺——可俺是真心稀罕你真的会努力变强学好的!再给俺一次机会!阿风……” “等等!停!你先放我……” “不能放!俺一撒手你就跑了!” “我不跑。” “不行。” “……咱俩都两三天没见了,碰头了说句话不得相互看看对方的脸吗?” 穆雷一听,立刻倒手把风锦瑞转了过来跟自己面对面。 ……好吧,你赢了。 风锦瑞被穆雷这波操作机灵得无力吐槽——确实能看到脸了,但一点儿没放开,她的脚还是在半空不着地。 第一卷 第20章 心思各异 嘶……好尴尬哦…… 风锦瑞视线望天,脚趾忍不住在反复半空蜷曲抠地。 穆雷总是喜欢把她举得离地老高,现在这个搂抱姿势用胳膊卡住了她的腿弯,导致她从大腿到整个上身都跪贴在了对方的腹部和胸膛上。此时如果她不用力挺直后背向后靠的话,对方的脸就会贴到她的胸口。 虽然她清楚自己现在瘦得整个前胸一马平川肋条分明,还不如穆雷这个黑皮肌肉男胸前有料——但是老娘我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穆雷仰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拍拍她的腿弯,小声问:“阿风,你……不是说要瞧俺么?” “瞧、瞧……”风锦瑞连忙答应着,蜻蜓点水似的低了一下头,算是交差了。 坏了! 见雌性对自己态度敷衍,穆雷心里咯噔一下。 风锦瑞的反应让他猛的想起来自己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不分日夜到处疯跑了两天多,现在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肯定是又脏又臭难看得不行。 穆雷定在了原地,脑内开始矛盾的挣扎。 他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自己要是继续这么搂着她不撒手的话,肯定会加深风锦瑞对他又脏又丑看起来很丑的印象。可如果自己松手放开她的话,他又怕这个已经跑了好几回的雌性再次撒手就没。 “那两个甜瓜好吃吗?”风锦瑞想到了一个可以使用的话题,赶紧用来打破这两人间各怀心思已经弥漫出一股尴尬的沉默。 “啊?什么?” “甜瓜。” 穆雷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甜瓜他不知道,他只晓得自己一睁眼身边就没人了把他急得不行。 “我早上给你留了两个甜瓜呀,你没吃吗?”风锦瑞继续提醒道。 哪怕她看穆雷这幅样子已经知道对方肯定没吃,甚至压根就没发现,但她还是选择继续这个话题,避免两人在贴得如此之近的距离中再次面临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的境地。 “哦、哦……”穆雷这才反应过来风锦瑞在说什么,赶紧含糊的应着快步往回走。 他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一眼没看见风锦瑞人光顾着着急上火,竟然这么不领情的忽略掉了对方给他留下的食物。 还好两人所处的位置距离临时营地不远,他抱着她快步几下就迈了回去,果然在地上看见了两个硕大的甜瓜。 穆雷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脑子坏掉了一样,好傻好不开窍——明明风锦瑞待他已经亲善到了她一个雌性居然会给他这个雄性准备食物的地步,他竟然毫无察觉还一味的把对方想象认为成是一个冷心冷情扭头就走的薄情娘。 “咱们把它俩吃掉吧,都放了一整天了。” “哦……好!”穆雷小心的将风锦瑞放在地上。 风锦瑞总算两脚着地了,随手摘了片叶子擦了擦菜刀,蹲下身咔咔几道把两个肉质脆爽的大甜瓜切成了几瓣。 “吃吧,这瓜很甜的。”风锦瑞随手递了一块甜瓜给穆雷,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穆雷拿着风锦瑞不知从哪里弄来切好又递到他手里的甜瓜,受宠若惊之余心底里瞬间泛起一股又酸又甜的浪潮。 旁人光看那副满是疤痕的外表不知道这个雌性有多好,可他知道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前所未有的幸福,能够获得梦幻般的好好对待,而且他真的能从她的一言一行里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如假包换的被爱着。 穆雷腼腆的靠过去,在距离风锦瑞的身子只有一个前臂的距离坐下来。 见风锦瑞没在意,他便又试探着向她身边挪了挪。 两人相隔着他一个拳头的宽度几乎并肩的坐在一起,他终于跟她离得不那么远,能够悄悄闻到那除了甜瓜的瓜瓤之外来自于她的那股香气了。 “怎么不吃?不爱吃吗?” “啊……爱吃!好吃!” 穆雷被风锦瑞的声音从微眯着眼感受雌性芬芳的陶醉中唤醒,赶忙啃了几大口甘甜多汁的瓜瓤,整个人被甜得什么忧愁烦恼都不记得了禁不住憨憨的笑了起来。 风锦瑞吃完了一块甜瓜,观察到穆雷的情绪急转之上的好了起来,心里也稍稍更加松快了两分。 虽然她不是很在意跟对方的亲密关系如何,但她目前确实还是有些在乎并且有求于这个雄性兽人——因为穆雷发现了她吃肉却没有伤害她,也没有向旁人揭穿,还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做“血域”的地方。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和他最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她还是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这个向她发出善意的男人好一些。 穆雷的性格一干活儿来就会多少股十分投入的“牛劲”,今天这甜瓜是心上人给的,他领情的吃起来也认真得很。 “你怎么把瓜皮都吃了啊?” “没事儿,俺们雄性吃东西没那么精细,没毒的都是粮食。”穆雷两眼晶亮的憨笑道。 他没好意思把自己心里那句“你给的瓜,哪怕是瓜皮我都觉得很好吃。”给说出口,因为害怕对方听了会觉得他没出息且太过于肉麻猥琐。 不管风锦瑞给他递来多少块儿他都照单全收,而且很干脆的把瓜皮也一起吃掉了——没办法,爱人给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浪费一丁点儿他都舍不得。 再说,这甜瓜本身的品质也非常好,瓜皮特别薄,不分辨皮和瓤这么一口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吃的地方。 “穆雷,我们再多跟我说说血域的事情吧。” 风锦瑞嘴里啃着甜瓜,心里想的全是那个叫做“血域”的地方。 雪绒一家在部落里的强势地位她已经不止一次领教了,之前她不过是推了她家小孩一下那么小的事情就差点被他们家的人放火烧死。 这次她砍了雪绒家男人黑角小腿,她觉得按照雪绒家的德行,就算是把她扒皮抽筋下油锅都不稀奇。 相比起回到有人想要她命让她不得好死的狗屁部落,血域此刻在她的心目中简直就是自由彼岸! 第一卷 第21章 坚定站边 他回头张望一眼,这里是墙拐角,其他人还躲在上面某处,暂时也没人看见。 一入夜考生就摁住了他们,请求他们赶紧睡觉,免得动静太大又把“天使”引过来。 那大汉抓着披帛,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其他人宛如无头苍蝇,一窝蜂地往过挤,不再理会慕瑶一声高过一声的警告。 楞是靠着超强的力量自个爬了上去,还把汤团那大肚皮当成的大蹦床,或者最少也是个水床,玩的这叫一个开心。 现在她却是用仅剩的一丝意志改变了一切,满足自己最后的愿望,与人王度过最后一段平凡的人生。 自己的实力从原来的4D提升为了3C,整整的提升了一个大等级,而且他还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恩赐提升了大概百分之十左右,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一阶护身符,还是楚白当初在拳皇世界所做,对现在的他而言完全就是鸡肋,不过想来完全可以挡得住厉鬼的攻击。 林院长一口答应,他知道林源提升实力,也是更好的为福利院谋福利。 再比如,一次任务当中。碰到的灵异生物,叫烟烟罗。这是一种在烟火当中的鬼怪,没有真正的实体。楚涛的武技对于这种鬼怪是有伤害,但是这鬼怪发现不对劲,马上逃走,他也没办法。 凌妙妙心里相当淡定:不能以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他。这人要是不黑到骨子里,就不是黑莲花了。 进到客栈,要了房间,南昭先进去检查了一遍,才见欧阳宜从外面进来。身上背着她的包袱。 从安……从此以后从容安定,她的名字,的确仿佛有这种安定的魔力。 “真烦人,都是来送死的么!”萧凡从修炼中清醒过来,望着周围被毁坏的树木花草,对着天空中的天翼青蛇们怒吼道。 人身体上的东西也一样,缺一样零件,也许看着会没有区别,但内里变了就是变了。 那么大的玉环还坠在下面……他都不需要我帮忙了……还怪我多管闲事了?他这要废了……拿什么给姜颐和幸福? 姜翊生对姜翊羽下毒……下的如此明目张胆,可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难道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记得前一晚发现沈如故是具尸体后,她就把那涨符掏出来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塞回了锦囊里。 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临则安宫中,太后,皇上,临则安,还有闻声赶来的姜翊琰。 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喊骂声,千凡尘用余光撇了一下是破空栾隼族的队伍,约摸了五六十人看着嚣张跋扈的势头一会儿会很有意思。 清浅的呼吸出来,久久不见回应。当池锦一位这人已经睡着时。却听见那稚嫩却不失坚韧的声音:“你去看看,你能救便救,救不了再说。”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最好自己离开,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有琴珈天的语气中已经含了杀意,或许他早该除掉她的。 空中时不时能看到一两天飞天龙的影子,那是龙之城的龙骑士在巡逻。 “陈况!”华筝同样一惊,妙目望向那朴素的身影,与此同时却是感觉体力与煞力猛地回涨一截,这是战魂契约的加成原因。 看着众人不信任的样子,秦立心里很理解。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呆了好几百年,早已对逃出去不抱任何想法,现在却忽然有希望出现,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人不是被折磨出毛病了吧。 “我们要在疯谷呆多久?”九染丝毫不在乎地上的灰尘,直接坐在地上看着洛天晴问道。 老人看了那痞里痞气的天龙一眼,浑浊的眼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光,并未说什么。 “你,满意了吗?”天怒老祖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之上,气息流转锁住一方空间,在这里无人能够反抗,空间法则尊其为王。 心底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得林轻凡神色一愣,不明白烛老为何突然间态度转变的如此巨大,之前可是还在劝说自己不要管闲事,可是现在? 结果关键时候又被张乐岁这厮坑了一把——张乐岁闻说他要亲自去秦家村安抚秦家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他足足一个多时辰,让他不必为几个庶民如此自苦。 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有多偏僻,即使他有着掠夺气运的手段,在这种偏僻之地晋升筑基已经算是幸运了,若是想晋升结丹,怕是难上加难,即使可以,想必也要掠夺无数气运与修炼资源。 也怪不得典韦迷惘,除了他以外,剩下三人皆知韩炜轻身功法有些门道,比脚力不就是赛跑嘛,这不是撞枪口上了? 侯爵看着祖师爷说道:“祖师爷,我想空谷应该不需要我照顾,她完全可以照顾好她自己。 孙策本无责怪高岱之意,但登上高楼,看见几里地远近,坐满了请愿之人。 天雷炸响,磅礴雷海突然间从域外倾泻而下,漫天掩地,景象骇人。 “上策,顺水推舟,答应租借土地给宋国,但要求将先买权还给朝廷。 落日峡谷内所发生的,当然也在她的视线之内,凭着她的修为,如临现场,她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看着她的昆仑,重新焕发生机。 第一卷 第22章 盘算 雪绒家有七个雄性,论人数人多势众,论实力即使刨除黑角也还有两个人达到蓝魂水平。 穆雷心里清楚,依照他现在的实力,别说面对两个蓝魂加四个绿魂的六人阵容了,即使单单对付那两个蓝魂兽人都没有任何胜算。 既然是必死的局,那么没有和风锦瑞联结绑定就能让他不会在风锦瑞死亡后触发对他修为的巨大折耗,那就意味着他在死前能多出一次跟对面鱼死网破的机会。 “阿风,你莫怕。俺都想好了,咱们碰上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家再厉害也不能欺人太甚,不然俺跟他们死磕,谁都别想好过。” 穆雷埋头在风锦瑞后颈上,贪婪的呼吸着风锦瑞身上散发的似乎有魔力的香气——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值了,俺不怕跟他们拼命。 “……不行!你可不要主动去找他们。” 夜里的气温有些凉,风锦瑞被圈在暖烘烘的怀抱里忍不住有点犯困。可是听了穆雷的话,让她不敢安心闭眼睡着。 她直觉让她能够感受到穆雷似乎对此事过分的激进,她担心这个血气方刚的雄性真的会头脑一热做出些不合算的傻事。 在她看来,黑角抢甜瓜掀摊子的事情已经挨了她的菜刀,她根本没吃亏。 她现在只盼着准备些时日后启程去血域,旁的事情她一概不想追究。 雪绒家的那群男人魂印的实力摆在明面上,而且人多势众。 那天黑角一来挑事,她就估计到了大约是雪绒因为她之前推倒了花花的事情一直看她不顺眼不肯翻篇儿,这才有了她家的男人接二连三对她下手的结果。 事情分明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她不希望穆雷去冒险。 “俺不怕他们。” 穆雷用鼻尖蹭了蹭风锦瑞的耳廓。 要说在遇到爱情之前,忍气吞声吃点闷亏息事宁人是他猥琐保命的常用选择。 可是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用这个选项,甚至对这个选项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和鄙夷——他不要被自己的心上人瞧不起,他希望自己能被她有所指望。 他怀疑风锦瑞总是这么习惯性的把他从她的事情里择出来,完全不依靠不指望他,其中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自己之前为了融入一个新的地方而总是吃亏让人在部落里落了个憨憨甚至有点儿可欺名声。 要说以前,他并不觉得自己为了落脚讨好原住民吃亏卖憨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要是风锦瑞真的因此以为他真的是个软蛋,那他可真的要欲哭无泪。 “我知道——” 听穆雷不答应,风锦瑞无心瞌睡直起后背回头爬起来,面对面捧住穆雷的脸让对方看着自己。 穆雷盯着风锦瑞的眼睛没来由的愣了。 他也知道面前这个雌性严重毁容了,脸上身上的皮肤没一块儿好地方,视觉上的跟漂亮美丽完全不沾边。可是她那双眼睛忽地这样一盯他,一种仿佛灵魂被勾住的感觉瞬间上来了。 他能够清晰的觉察出那是一种跟她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关联的效果——不会令他脸红心痒浑身发热,而是会引出一阵怯生生的心跳令人冷静下来并且不敢轻举妄动的倾向于乖乖听候她的发落。 穆雷定定地看着风锦瑞的眼睛,两手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在自己身侧局促的捻动,仿佛一个做了点错事准备挨训的孩子。 “这不值得!” 风锦瑞一字一顿道。 穆雷抿唇。他的脸被捧住了不好低头,他只能微微的垂下眼睑来放低自己的视线。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风锦瑞矮下身子来再次对正穆雷的视线。 什么?真的吗?! 穆雷两眼瞳孔瞬间放大闪出光亮来——这个雌性说他很重要! “听你的!俺什么都听你的!” 他忙不迭的点头,喜滋滋的伸手抱住风锦瑞的腰身,把这个让他从头顶甜到脚心的雌性揉进自己怀里。 “俺不刻意去找他们,但要是他们还来找麻烦……” “太欺负人的事情别说你不忍着,我也不惯着他们,可若是事情不大,那就暂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穆雷,你之前说要带我去血域,我还盼着呢。” “好!” 穆雷果断应下了。 且不说风锦瑞的道理也是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光是风锦瑞那句“我还盼着呢”就让他的心里一下子敞亮温暖有力量了起来——她还是会指望我的! 穆雷兴奋得仿佛打了鸡血,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得他情绪负面不快活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穆雷就躺不住轻手轻脚的起身了。 阿风,俺去拾掇拾掇就来。 他心里说着,给草铺上还在熟睡的雌性裹了裹毯子,自己带着木盆木桶盛着澡豆刷子和剃面刀往河边去了。 他先是泡水抹澡豆打出沫子,浑身从头发缝儿到脚趾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用大鬃刷子来回搓了四五遍。待装在木盆里的水平静得可以作镜子照时,又拿了剃面刀对盆中的水镜将自己的面上鬓边颈间细细刮剃得反复摸不到一点渣子才罢休。 从头到脚认认真真大清洗了一通,又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穆雷来回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满意的收拾好洗澡工具回家。 俺现在也是有雌性的男人了,可不能邋里邋遢的不像样子了…… 穆雷喜滋滋的想着,步子轻快足下生风的回了家开始烧火做早饭。 要正经说起来,他认为自己的相貌也不比那雪绒家的两个蓝魂雄性差错在哪。 在风锦瑞到来之前,他的绿魂刚开始有点泛蓝的时候,雪绒家那几个就总跟防贼似的挤兑嘲笑他,甚至明里暗里的恐吓他,为的就是防备他跟雪绒搭上线让他们多一个情敌。 他那时虽说面上不显装傻充愣,其实心里当即就不服气了。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跟雪绒过,肯定也不至于一辈子打光棍的。他迟早会有伴侣,而且他希望自己能有个比他们的雌性都要好的伴侣。 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难不成雪绒待你们中的谁还能有俺家阿风待俺好么?真是见鬼去了! 穆雷乐呵呵的尝了一口粟米粥,抽了柴火将木盖子盖在瓦罐锅上焖着,转头去看自己的雌性此刻睡醒了没有。 第一卷 第23章 意外讲和 卧槽! 穆雷来到草铺前,满面的红光和笑容顿时僵住了——一只山狸子兽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缝隙里钻进了他的草房子,正在对着他的雌性那张熟睡的脸又舔又蹭! 蓝眼狸花猫见人来了完全不慌,眼角斜撇了穆雷一眼后直接尾巴一扭一钻躺进了风锦瑞的怀里。 怎么又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野东西! 穆雷第二眼认出了这个讨嫌的家伙正是之前在野外被自己扔过一回的那只下流的花毛狸子兽,拳头和手臂上的筋肉陡然绷紧。 “去!去!赶紧滚蛋!找你的母...... 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的喊出来的,声音被推到了很远很远,伴着回声,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心底发颤。 君绮萝和龙胤早就意识到凤昕的动作,只要他们稍稍将纨夙扯开便能救下他,但是他们并没有救他。实际上他们不杀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救他?没门。 张宁打开包裹一看,果然刚才赵灵儿向他展示的那枚珠子已经在自己的包裹里面。 凌风很清楚这其中的难度,被说上千个,就算是上百个也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一直找不到离开的路,一丝线索也没有,辛辛苦苦进入了尸骨通道,差点迷失在半途,难道这就是回报吗? 近几年九寨沟火的很,风景之美,蜚声海内外,陈泰然浏览网页看到那些图片时,一直心痒痒,此番真到了地方,不好好欣赏一下实在讲不过去。 等龙胤和君绮萝到了镜月湖的渡头,无缺已经拿了两盏河灯等在那里,在渡口,还停了一艘画舫。 此时张千秋正在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喜怒哀乐,走到我们面前之后,张千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伴随着淫笑,敲打在韩魏心中,如同锋利的刺刀,深深扎入心中,曾几何时有过这种感觉,这种痛让人遍体鳞伤,没有一丝的抵抗力。 某处哨楼处,一个士兵并不乐观的始终盯着长风垓谷口内,他并不认为龙族会轻易的放弃,偌大的菲亚大陆上,他们联盟的士兵已经和龙族战争了几百年了。 到了楼下,一桌子人已经吃了上了,罗然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闷头开始吃饭。 此话李嗣可是没有说的违心,这位无行宫的天行道长的确是大名鼎鼎。可以说在很久之前,他对这位天行道长便如雷贯耳了,没想到在这里竟也能见到。 说罢转身往厨房去,殷茵张了张嘴,半天,终于腾地一下,再次红了脸,妈个鸡。 李二陛下也没有再管他,而是面带亲和笑容的与同桌的几名学员聊了起来。 在朱家族和卢家族联军到达峡谷口时,朱玺做了个手势,在他身后的十五万大军缓缓的停了下来。 四人跟随着大队回到了镇子,希尔顿几人将他们四个丢在了大街上,匆匆的带着人离去。 堪平向李相如礼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名震整个大商帝国的元帅,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一点怯意,而是带着深深的敬重。 苏哈看见幽羽手中的匕首,赶紧向后边退了几步,他被幽羽吓了一大跳。 因为进入雾海中之后,不可避免的就遇到了不少辽吉修士和中原修士,而每次李嗣遇到了辽吉修士都要放出十几只飞蚁去攻击。 这少年十六岁左右,身着灰衣,面容白皙,浓眉大眼,眉宇间却带有一丝秀气,不是别人,正是沈云。 向晚并未即刻回答,而是看了二人一眼,心中猜测,这冷禅林做的这个所谓招募计划,莫不是只是为了她。要不然,凭吴纯雨三人这种八卦精神,只怕他也不会看上的吧? 周围来往的旅人被这里杀气震撼,一个个全都远远避开,有人还悄悄离开赶紧禀报去了。 “这是什么?驴不像驴,马不像马的真是难看!”娘亲没有见过骆驼,所以不认识。 秦役只是简单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又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正在那鬼市坊主暗自思量不停之时,那阎魔旱魃身旁瘦长仿若竹竿的勾牙却悠悠开口道。 而沈云的身体也在天地灵气冲刷中,血脉、筋骨变得越发坚韧,连一些常年累积的暗伤也大有痊愈之势,好不神奇。 此时张霄侧头,躲过不知哪飞来的冰锥,随后又是凌空跃起,避开脚下爆炸的火球。 “你确定?”田倩倩觉得学校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得罪那个有黑道背景的学生父亲吧? 巨大的海盗船悠荡,每从高处落下时,总能传来人们尖叫声,张若瑄坐在里面,露出开心的笑容。 宅院内,一个络腮胡子赤裸着魁梧的上身,一块块肌肉汗水密布,手中持着一柄长柄大斧,少说有数十近百斤重量,看模样他刚练完武。 李琰一脸得意,要是胡杨或温良在,他免不了要嘚瑟一番,但现在,他只能揭开水杯的盖子喝口白水,以免被干巴巴的全麦面包噎住。 黄麟有考虑过,晚上樊城那边有自己和秦琼在内,张须陀在外,将其拿下很简单,但也有可能会在城中发生巷战,多少会造成己方人员的死伤。 瞬间,罗无缺冲到一人跟前,将对方别在大腿外侧的一把狗腿刀拔出,顺手一抹,锋利的弯刀轻松撕开这人脖子。 看着面对魔神受辱,准备以命相搏的姬子和玲子,蜘蛛子大喝一声,然后就抱着头蹲在魔教的飞舟上,委屈的哭了。 “估计是有人冲撞了秦管家。让他处理吧,我腿有点抽筋,你扶我去洗漱吧。”师盈盈按住了她。 “九州鼎?”长孙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江夫人,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段天明懂这里面的规矩,接过去戴上,一副精钢手铐而已,对战帅境以下战士有用,对准战王境强者根本没用。 第一卷 第24章 就坡下驴 “穆雷,咱们把东西收了,这事就翻篇儿了吧。” 风锦瑞从穆雷身后绕了出来。 她从方才雪绒家那个绿魂雄性说话被止住的时候就到穆雷身后,只不过这两个男人生得牛高马大又相互用目光掐着,都没发现她这么个小身形隐在穆雷身后被完全遮住了。 “我就说嘛,雪绒肯定不是个那么心胸狭窄不讲理又好找茬儿的雌性,不可能撺掇自家雄性光天化日之下对另一个雌性做这种不要脸又下作的蠢事。” 风锦瑞说着伸手抱穆雷的胳膊,自始至终都没有瞧对面的任何人一眼,看似是在亲亲热热的跟穆雷说话,实则就是在讲给对面的追风听。 “行。” 穆雷感觉到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雌性顿时乐得翘了嘴,看着风锦瑞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两人一唱一和。 “追风,回去跟你家雌主讲,这事儿到这儿就结了。搞了半天都是误会,全赖黑角那个混账玩意儿——往后咱们两家还是一个部落的好邻居。” 穆雷手臂揽着风锦瑞的腰冲追风道,说着话掌心还不忘在风锦瑞腰前摩挲。 他分明的看见追风的眼里掠过一抹藏不住的艳羡之色,心里不由得狠狠地暗爽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 那雌性虽然丑,可是穆雷那小子能一人专享独宠的话也还真是…… 追风的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了一下,点点头,带着两个绿魂跟班走了。 盯着追风和他带着那两个绿魂跟班走得看不见了,穆雷才稍稍松开身后手里的斧头,上前去把地上装贝币的口袋和布料包袱捡起来。 “吃早饭吧。” 穆雷进屋将东西放在一边,想起瓦锅里的焖着的粟米粥,过去一看焖得功夫太长已经从粥焖干成饭了。 风锦瑞小心的打开口袋和包袱,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其他危险品后摊开棉麻布料,将口袋里的贝币倒在布料上,开始数起了贝币的数量。 “还真是六十个……” 风锦瑞数完贝币抬头,有些不敢相信雪绒家居然真的会一个字儿不少的赔她的瓜。 “这也正常。” 穆雷端着盛好早饭的大碗走过来,看了一眼布料和贝币,坐下来搅动着碗里稠厚粟米饭吹凉。 “原本就是没有什么实际矛盾的小事,即便是你之前推了花花一下,他们把你的草棚烧了也就够可以的了。他们家也有雌性,肯定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兔子急了都咬人,他们肯定也不想把咱们逼急了跟他们拼到底。” 穆雷说着感觉粟米饭的温度差不多了,舀了一勺伸到风锦瑞面前满怀期待的想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能够成功的喂好她一顿饭。 风锦瑞的注意力都在摆弄贝币和布料上,心里正盘算着拿这些物资去做些什么,想都没想就吃了一口穆雷喂来的食物。殊不知她这一口让穆雷心里悄悄乐开了花。 她吃了!她让我喂了! 穆雷内心雀跃了一下,立刻又喂了下一口。今天果真是个好日子,一大早洗澡打扮好之后好事就一直发生——当然,除了那条讨人厌的野狸子兽。 “穆雷,你这菜刀柴刀之类的都是从哪里弄的?” “部落西边儿大概六里地的地方有个铁铺,需要什么可以去让铁匠打。那里也有现成的可以买。” 穆雷一边端着碗喂风锦瑞,一边心里想的是自己三天前去裁缝那里给她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去取回来。 部落里其他人的雌性衣服没有成箱成箱的备着的,可以一个月换穿不重样。风锦瑞自从流落到此就是这一身麻袋似的破袍子没换过,他不能继续让自己的雌性受这么不体面的委屈。 “一把刀多少钱?” “嗯?” “我想买把刀。” “啊?为啥?” 穆雷顿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雌性想要的东西不是漂亮的衣服穿戴,就是好吃的零食,或者一些香喷喷的用来涂搽的物件儿。 这些东西他都想到了,也在心里打算安排好了先做什么后弄什么去准备的步骤。 可他独独没想到,他的雌性居然一张口想要却是刀子这种锋利危险让人一听就跟雌性不搭边的东西。 他原本是计划着,等待会儿吃好了饭,他就先去荒草岗子看看追风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他就去裁缝家里取给风锦瑞订的衣服,顺带把今天新得的布料也带去再给她多做些衣裳穿戴。 等着从裁缝家回来的时候,他还可以顺路拐一拐,去灰皮家换些澡豆粉子。 待明天清早露珠没干花的香气最浓的时候,他再去拿杆子打些新鲜的白兰花下来,拧成花汁子和上澡豆粉子,就能给他的雌性团捏出白兰花味的香澡豆存着准备擦用。 谁知他想了一大圈儿,他的雌性直接一句话就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堆设想全跑了题。 “为了好用啊。” 风锦瑞的无比自然的回答,顺带用手比划给穆雷看。 “要个大概这么长的就行,中间打料要留厚实点儿,这样受力就不容易断,单边开刃一半。” 穆雷听着有点头晕。 他之前可没少留意观察和旁听过那些有雌性的雄性们让雌性们高兴的知识技巧,譬如——雌性们偏爱什么样的衣料子觉得穿着舒服、怎么样做出来的吃食入口香甜雌性们都爱吃,抑或是如何调配些搽用的好东西来美容能让雌性喜欢挨着…… 诸如此类的事物,他这些年不知提前做功课研究过多少。 本想着哪一天等自己有了雌性之后,自己就能轻车熟路的对上雌性的胃口,讨得伴侣欢喜——哪成想遇上了风锦瑞这个雌性,直接改了个课题,让他先前的准备连车辕子都还没挂上就翻了车! 好好好……不就是押错题了嘛……没啥大不了的,反正现在还没有竞争者,我改了重学。 穆雷内心哭笑不得的看着风锦瑞,忙不迭在脑中重复着记下风锦瑞说的那些关于刀子的要求。 他刚记完她要什么样的刀子,一抬眼就看见她抱着那花毛野狸兽左一声“宝宝”右一声“乖乖”的又夸又摸。 嘶!那破狸子!……没事没事,那野东西就是个兽,又不是人——小玩具而已跟小崽子玩儿布娃娃似的,总比她抱个男人强,淡定淡定…… 穆雷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感觉自己胸中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碎了。 第一卷 第25章 买刀的雌性 铁铺里,穆雷看着自己的雌性兴高采烈的跟铁匠在炉子边连比划带指点的提要求就差要自己上手拎锤打铁了,内心更加凌乱了。 “穆雷,你的雌性这脑瓜子厉害啊!有狠!老毛我烧炉子打铁十好几年咯,早前还没遇到过这么懂行的嘞!” 铁匠猿兽人黄毛收下了定金钱将两人送出门,拍着穆雷的胳膊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 这雌性虽说丑得让人没眼看,但这的脑瓜子和嘴皮子实在是太灵了——随口几句话就给他点清了工具如何造、造成什么样子才能好用、耐用的关键。她的好几处提示和解说都一语戳醒梦中人,给他解决的好些个自己之前打得工具耐久度不足容易损坏的问题,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那是!” 穆雷也跟着自豪的嘿嘿一笑。 他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让他耕地出力做些平常里的活计他都轻车熟路是把好手,可这烧炉打铁的事情他没做过,一窍不通。不过但凡是有人夸了他的雌性,他就听着就乐意舒坦。 “那你可要好好打,不得躲懒糊弄啊——要是回头来看你打得不好,让俺家阿风不满意的话,俺可不给钱啊。” 穆雷爽朗的玩笑道。 “嘿!哪里的话?老毛我手艺梆硬呢,管保能挣到你的钱!” 黄毛自信的拍拍胸脯。 出了铁铺,两人来到了南边的荒草岗子上。远远看去,果真有一卷草席上露出了一对黑色的犄角,许多苍蝇都在周边嗡嗡地飞着。 “阿风你莫上前,太脏了。” 穆雷伸手止住风锦瑞的脚步,自己捡了根树枝快步上前拨拉了几下,确认了草席里卷着的尸体确实是黑角后狠狠地啐了一口扔下树枝回到风锦瑞身边。 “是他。死透了,都开始发烂发臭了。” 穆雷用力擤气清掉鼻腔里的尸臭味,又在地上啐了一口,抱起风锦瑞快步离开。 “咴哟!真的啊?好歹是个蓝魂雄性,留下做个守门郎也行啊,就这么给解绑扔出去不要了?那她可真奢侈哦不——太无情了!”眯眼惬在藤椅上的羊兽人桃花惊讶的用小扇子挡住了嘴,随即摸摸自家唯一的一个蓝魂伴侣的手,吃了一颗对方喂过来的去核樱桃。 “可不是嘛!昨个儿我家长尾、还有她家青蹄都去南边岗子上亲眼瞧了的——真是黑角!没错!他们就弄了一张草席把人一卷扔在那了,现下大约都臭了。”鹿兽人彩云倚在藤椅上指了指兔兽人团团,伸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仿佛闻到了尸体腐烂的臭味。 她身边的伴侣急忙有眼力见的一个给她扇风递茶,一个整理了一下手边香炉里的香料。 “不扔怎么办?我家黄毛今儿个早上在铺子里还收了一份穆雷给的定子钱呢——你猜那丑八怪要买啥?”骡兽人香草咽下口中的蜂蜜饼干,她身边的伴侣赶紧又递上了一块。 “她能买啥?”兔兽人团团好奇露出长耳朵抖了抖,又将兽形的兔耳朵收了起来。 “买刀!”骡兽人香草提高了声量,让周边三个雌性都不出她所料的吸了一口凉气。 “她买刀做什么?她要杀谁?”羊兽人桃花粉白的小脸一下子绿了,下意识的扑到了自家蓝魂伴侣的怀里。 “不……不会吧?我家大石今天早晨还见到追风带着俩小的拿着东西去了穆雷家呢。”鹿兽人彩云慌张道。她的两个伴侣也赶紧的围在她身边抱住她,给她安心。 “是啊,她家的那几个做小的出来干活儿的时候也都说了,追风已经去讲和好了,黑角闹的事情已经平了啊。是不是啊,剑麻?”兔兽人团团赶紧拉扯自己身边的名叫剑麻的伴侣,要他跟大家说个究竟。 剑麻连连点头,说他遇到的雪绒家的男人们的确都说雪绒家给风锦瑞赔了甜瓜的钱和一匹布,他们两家是讲和了的,风锦瑞和穆雷两人都在场都点头了。 “害!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啊,怕什么嘛?她讲不讲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跟你们家结的梁子。”骡兽人香草有些得意的看着身边的其余三个雌性都大惊失色的样子,笑了起来,继续说:“她一个雌性就算有刀又能怎么样?若不是当时黑角完全没防备,能叫她伤到吗?我看她一准儿就是有些什么怪癖,比如卖甜瓜——那她不得有个刀来切甜瓜或者削瓜皮吗?风锦瑞那个雄性也是个奇人,啥事儿都要自己动手。” “哦,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啊!”羊兽人桃花松懈下来,跟着笑出了声。 “这么一瞧啊,她家一个丑八怪雌性和一个让雌性干活儿的雄性凑在一起——可真是应了那句:破锅配烂盖,瘸毛驴背着破口袋!正正是般配的呀!”鹿兽人彩云也没忍住吭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啾!” 风锦瑞狠狠地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 穆雷看了看现在还不太凉的天气和让人微微出汗的阳光,心想她会不会是在荒草岗子上看了那条不吉利的腐烂尸体沾了什么脏东西,转头就跟正在给他称澡豆粉子的灰皮讲又多换了一捆干艾草。 “这是什么?” 风锦瑞看见穆雷拿着一捆点燃了直冒烟的干草凑了过来。 “艾草,烧烟能祛除邪祟晦气。” 穆雷认认真真的拿着艾草围着风锦瑞转转圈。 风锦瑞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这么多天了都没洗过澡换过衣服,身上这件破袍子脏得包浆。若不是暂时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恨不得赶紧把这身破衣服脱下来直接扔掉。 “呃……别熏了。我觉得我还是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了比较管用。” 风锦瑞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洗,俺回去就给你烧水。” 穆雷爽快的应了一声,根本没有意识到风锦瑞把他烧艾叶的意图给理解岔了。 两人称好了澡豆粉子回家,穆雷烧好热水兑进水桶里。 他很自然的关了房门,试了水温,正要动手给他的雌性脱衣裳抹澡豆擦澡就被毫不留情的赶到了屋外。 “哟!穆雷!一人蹲门口干啥呢?” “听说你有雌性啦!” “哈哈哈!傻大个儿被丑八怪赶出门了!” “快跑快跑!傻大个儿要生气了!” 部落里四处玩耍的几个半大孩童见了穆雷独自一人叼着草杆子蹲在门口发呆,大声嬉笑着跑过。 第一卷 第26章 简易肉罐头 “呼……行吧,就先这样。” 风锦瑞一身清爽的换上新的衣袍系好腰绳,又在没有头发全是伤疤的头皮上包了一块比较柔软的布料当头巾。 她总算在这个世界用首次彻底解决了一次个人卫生问题, 虽然没有头发让她清洗起来少了好几道工序,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至少可以有点头发。 门外穆雷刚被部落里的孩子们笑话了一顿,脸上无光有些气滞。 他实在是寻思不明白,今天在外头两人都还一直亲亲热热好得很的境况,到底是怎么被自己一进家门没有犯什么错就混到了这步田地——若是家里情敌多,个个都比他有本事会招人的话也就罢了,可现在家里分明就他一个雄性,竟然还能混不到雌性身边去成了“看门郎”?! 见身后门开了,他便低着头起身进屋收拾风锦瑞换下来的脏衣服,顺带手将草铺上的被单也掀走了。 “哎……等等!” 风锦瑞见穆雷进来收东西神色不对,下意识叫了一声。 穆雷听见风锦瑞的声音,转头。 “穆雷你怎么了?” 风锦瑞本想说她的衣服让她自己洗就好,可穆雷的神色让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她明显感受到对方很低迷,远不及今天其他的时候高兴,可又不知道为什么。 “俺……俺……” 穆雷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半天只能埋头说了句“洗衣服”便提着桶逃跑似的去了河边。 穆雷出门了四下无人,风锦瑞栓了门打开自己的“花园”查看情况——两只野禽还活着,都在瓜藤里跳来跳去啄瓜藤和叶子吃。可是它们在狭小土地空间里产生了些许禽类粪便,那味道不太美好。 有机甜瓜叶子吃肥了的野味烤了肯定很香…… 风锦瑞心里盘算着,过几天等到现有的生肉消耗完了,她就把这两个叽叽喳喳在她的瓜田里吃得挺肥了的野鸟宰了祭祀她五脏庙。 她边走边打理了一下生长得太过茂盛非常拥挤的瓜藤,这才能够落脚站进“花园”的门里走到她搭建的两个竹木架子边取出上面用叶子包好生獐子肉。 虽然“花园”里的气温宜人,但生肉容易滋生细菌变质,还是不能存放太久。 望着已经有些不新鲜的獐子肉,风锦瑞灵光一闪——要不做个罐头吧! 高温杀菌是目前可行的办法。 风锦瑞立即在穆雷家里翻找出一只有盖子的大瓦罐,洗刷干净后,将生獐子肉放进瓦罐里加水煮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正值部落里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开水煮肉的气味不混在各种炊烟和气味中应该还不至于被发现。 风锦瑞暗搓搓地盖紧了炖肉瓦罐的盖子,又在冒热气的盖子上蒙了一层衣服阻隔气味。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在穆雷的菜篮子里找了些的韭葱之类气味浓烈的蔬菜切碎摆在灶台上掩盖水煮肉的气味。 不一会儿,罐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滚水声,她便立刻反身出来将内外都烧得滚烫的瓦罐用事先栓捆好的绳子从灶台上提了下来藏进了“花园”中,又搬来一个大甜瓜当做重物压在了瓦罐上的木板盖子上将缝隙压实。 水煮肉罐头搞定!真棒! 又完成了一个利于自己生存的小任务,风锦瑞拍拍手,心里有点小雀跃。 她的水煮肉“罐头”大功告成且没被人发现,接下来她就只需要等到瓦罐在“花园”里慢慢冷却后随吃随取即可。 望着炉膛里还烧完的柴火,本着“点都点燃了,不要浪费燃料”的想法拿出穆雷平时煮饭用的瓦罐锅将粟米饭煮上了。 穆雷将衣服和床单乃至自己全都洗干净后回到了草屋前,他将衣服和床单晾在门前的架子上后打算去做晚饭。 谁知一进屋就闻到了锅灶上热气腾腾的韭葱拌粟米饭味儿和瓜果的清甜,他转到灶台边一看,几块切好的新鲜甜瓜在炉灶边排成一列。 “先吃点水果,晚餐马上好。” 风锦瑞一手拿着甜瓜啃,一手用大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粟米粥盖上锅盖后又递给穆雷一块甜瓜。 穆雷拿着甜瓜呆在了原地,脑内一片混乱——虽然这不是风锦瑞第一次给他甜瓜吃了,但他没想到这雌性独自在家这么一会儿居然连饭都做了?! “阿风……” “嗯?” “你不用做这些,这是雄性的事情。” 穆雷一手放下甜瓜拿过锅勺,另一边伸手用胳膊将风锦瑞夹起来几步送到了换好新被单的草铺上。 刚才出去洗衣服的时候,其他雌性家的雄性也在河边做活儿,三五成群的议论他。 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名声被人们在部落里传成了什么样子——待雌性很糟糕、居然让雌性自己动手做事、脾气太臭太善妒不许其他雄性加入、没有本事一个人面面俱到把雌性照顾周全还偏要自己独霸雌性…… 最可怕的是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是单纯的流言蜚语,他自己暗暗听下来也认为人们说的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其实都不无道理。 这不,刚到家,家里正在发生的事实就让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究竟又多么思虑不周当伴侣有多么不靠谱。 穆雷一边忙不迭的弄晚饭,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穆雷啊穆雷!你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洗?你偏偏在这个要吃晚饭的点子上跑出去,搞得她一个雌性一个人在家饿得都自己下厨了!这像个什么样子?怨不得外面的人都说你有问题!你不冤枉……” 风锦瑞被穆雷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啃着甜瓜张望这穆雷的背影,感觉厨房里的人心情似乎更糟了。 哦,大概是嫌我做饭太烂净添乱吧……这也没毛病,我做饭确实不好吃,他这人提意见还怪委婉的嘞。 风锦瑞又拿起一块甜瓜啃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贤妻良母的男性版……哦不,是贤夫良父! 风锦瑞啃着甜瓜欣赏这穆雷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走神,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蹦出了原先世界某些特色餐厅的广告中穿着裸体围裙做菜的猛男厨师。 妙啊!异曲同工咳咳……我才不是用视线非礼人家的大坏蛋呢,我只是去学习一下如何正确的使用明火和瓦罐锅做饭。没错,认真学习,这很合理! 风锦瑞心理建设一做,瞬间正大光明津津有味的直视起来。 穆雷觉察到自己身后的视线,心里一慌,差点打翻灶台上的碗——天呐!她是不是在看我?食肉族……她该不会是饿得想吃人了吧? 第一卷 第27章 发现价值 “小心尾巴!” 风锦瑞眼疾手快的攥住了穆雷不由自主冒出来乱晃差点甩进炉膛里的尾巴尖。 正做着饭尾巴突然被抓住,穆雷全身一悚差点把手里的碗丢出去。 “俺……俺下次记着了……肯定先做饭,再也不会在饭点儿出去干旁的事情了。” 穆雷急忙稳住手里的东西,一转头看见自己的尾巴被雌性紧紧地握在手里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没事儿,不急。来来来,先吃块甜瓜,歇一会儿。” 风锦瑞拿过穆雷手中的碗,拉着他坐下递给他一块最大的甜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慌慌张张的冒失不断。 “怎么了?新鲜的,甜,你尝尝。” “俺不用吃这么好的东西。” “不就是块瓜吗?这能算什么好东西?” 风锦瑞被穆雷的话弄得不禁有点儿好笑。 穆雷沉默了。 他不晓得这雌性是哪里弄来的甜瓜,但是他知道这甜瓜的品质可不是一般乡野里随随便便能见到的。 他出生的地方比这个部落要富裕发达些,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赶大集的时候见过些价格卖得很俏的高品质瓜果。 那时候是父亲为了扳倒一个情敌特意去买给母亲吃的,他跟着母亲沾光尝过一点儿,此后记了好多年,一直觉得那就是世界上最甜最高级的水果。 可吃过了风锦瑞给的这种大个头的甜瓜,他才发现当年尝过的那些贵价瓜果的品质和口感都远不及眼前的这种。 若是要把这样的甜瓜拿到有钱人多的大集市上去卖,别说跟她之前在部落路边叫卖那样出价二十个贝币一个,就算是六十个贝币一个都能有人争着买。 六十个贝币在这个小部落里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知道,在这片地方一个普通的绿魂雄性光种地务农的话刨除自己的吃喝花用一年到头最多也就能够攒下约莫两百来个贝币。 他的体力向来比旁人好些,平日里除了耕种的活计之外还能时不时的接些力气活儿,可一年到头能攒下来的收入也就大概八百个贝币。 风锦瑞若是觉得这种一个铁定至少能值六十个贝币的瓜果都不是什么稀罕的好东西,那就意味着他现在平日给她吃的这些饭食简直是糟糕透顶! “哎!哎!怎么了嘛?你今天好像……” “没、没事。吃饭吧……” 穆雷回过神来试图转移话题遮掩,可奈何不了身边的雌性跟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得把心里的想法掐头去尾的跟她交代了一些。 风听闻自己这甜瓜一个能卖六十个贝币,风锦瑞顿时两眼放光来劲了。 之前她和穆雷合计过出发血域的事情,穆雷说去血域的路途遥远,要出发上路至少要先准备个篷车。 她当时自己手头没钱,也没有找到任何赚钱的法门,所以干脆没问篷车的价格,现在她倒是来了兴趣。 “穆雷,你之前说的那个篷车,要多少钱?” “呃……俺没买过,不过总归是个大件儿,应该……” “回头尽快去问问吧。” 见穆雷说不清楚,风锦瑞果断捧着甜瓜塞给他,讨好的要求道。 穆雷应了下来,望着雌性在他身边一阵雀跃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暗打定了些主意。 吃完晚饭穆雷便出门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风锦瑞看见穆雷拎着一个似乎是刚从地里挖出满是泥土的封口罐子快步进屋来,一进门就立刻把门栓插紧。 “阿风,这个给你。” 穆雷来到草铺边,将罐子放在风锦瑞面前。 “这是什么?” “俺存的贝币。” 穆雷说着拿柴刀将罐子上的封土撬开。 盖子一开,风锦瑞看见了罐子里盛得满满当当的全是贝币。 “这里统共是四千个贝币。” 穆雷收拾着罐子封口掉下来的土渣,没有抬头。 这是他目前到了这个部落之后积攒到的全部身家,他不知道这够不够买一架篷车,但他愿意全部拿出来交给风锦瑞。 “我不要。我不能要!” 风锦瑞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虽不明所以但果断拒绝。 她不是第一天到这个地方了,四千贝币在这个地方不是小数目这件事情她是清楚的。 先前跟穆雷去铁铺,定制一把单开刃匕首和一把一肘长的山字带锤铁尺,费用也不过定金三十个贝币,尾款五十八个贝币,统共只需要花费八十八个贝币。 这个价格据穆雷讲还是铁匠认为打制的东西太稀奇古怪之前没做过费神费事,所以故意要的高价——他们平时打制一把斧头或者一个铁犁头,按照尺寸和用料算,最多也不过十五个贝币。 见风锦瑞如此迅速的拒绝,穆雷沉默着将头低得更低了。 “……俺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钱在你眼里肯定是不够看的……不过你放心,俺以后肯定努力挣……” “不是!” 眼见穆雷面红耳赤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嗫嚅,风锦瑞意识到这个男人又误会了,赶紧试图把越来越偏的话题重新调头。 “阿风,俺知道这对你来说太少了……” “没有!我不觉得少。这根本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不管多少我都不能要。” 风锦瑞连忙解释。 她不知道自己从原有的世界带来的那一套观念到了这里该怎么跟穆雷说。 毕竟,在她看来,这个男人不仅管她吃管她住还像个男保姆一样给她洗衣服——如此全方位的贴心服务,即便是让她付房租、伙食费和保洁费都是公平合理的!哪里还有再向他拿钱的道理? 她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决定有什么问题,但穆雷的状态确实肉眼可见的更蔫了。 “哎……不是,穆雷你别生气……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可你连俺的贝币都不肯要……” 穆雷巴巴的抬眼盯着她。 风锦瑞着实没听明白她不要穆雷的钱和嫌弃穆雷这个人人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关联。 她词穷了半天,好说歹说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多少理解成什么样。 穆雷始终一言不发,起初还会抬眼看她,后来干脆就不看她了。 捧着钱都送不出去,穆雷挫败得想撞墙。 见穆雷终于把钱罐子收起来了,风锦瑞松了口气。 她照常洗漱了来到草铺靠墙的那一头躺下睡觉,半夜忽地听见黑暗中发出了窸窸窣窣和咯吱咯吱的声音。 “……穆雷……穆雷你在吗?” 风锦瑞睁眼望着熄灯后黑漆漆的四周有些害怕,轻声喊道。 “俺在呢,在这儿呢。安心睡吧。” 黑暗中传来穆雷的声音。 听见穆雷的回话声,觉得自己多虑了的风锦瑞再次做着构思赚钱的梦安心睡着了。 第一卷 第28章 竞争者出现 “搞什么啊……热死了……” 风锦瑞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各种布料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一个茧子,嘀咕着摆脱这堆让她快闷出痱子的层层包裹,起身打开草屋的门乘凉。 草屋外天已经亮了,但是一般情况下此时都在家里做早餐的穆雷今日却不知去向。 围着屋子绕了一圈,没看见穆雷,风锦瑞回到草屋里关上门,打开“花园”切肉摘瓜解决自己的早餐问题。 这些天因为饮食质量提升荤素搭配的缘故,她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如今不单是走路的时候感觉腿脚轻快了许多,早晨醒来的精神头儿也比之前充足。 身体好起来的感觉真爽啊! 风锦瑞吃饱之后伸了个懒腰,来到屋外打算适当开始做点运动来增强自己的体质。 “在那!太香了!” “嘘……你小声点!当心穆雷揍你!” “没事儿,穆雷天不亮就出去了,这个点儿回不来。” “你别大意……” “瞧你那点胆子,还想要雌性?” “要去作死你去,别拉上我。” 风锦瑞正在伸展四肢,忽地听见似是有人在说话。 她进屋拿着柴刀循着声音小心的探上去,只见是两个年轻的雄性兽人正蹲在草屋后不远的灌木丛里。 “你们干什么?找穆雷吗?” 风锦瑞悄无声息的走到灌木丛前探头一开口把那两人吓了一跳。 那两人看清只有风锦瑞一人时正要松口气,刚站起来又见到了风锦瑞手里的柴刀,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差点蹲回去缩成一团。 果然,这个雌性不仅长得丑还凶得跟恶鬼一样…… 两人局促不安地立在风锦瑞面前,手脚一时都有些不知怎么摆放。 “早、早啊雌性……” 其中一个雄性兽人鼓起勇气挤出了一个僵硬难看的微笑。 风锦瑞听了他们乱七八糟的好几句才明白过来,这两个绿魂的刺猬兽人是一对兄弟,一个叫灰爪,一个叫灰尖。 “雌……雌性,你瞧,你现在就穆雷大哥一个伴侣。家里许多事情单凭他一个人肯定是干不完的啊——我没有说穆雷大哥不好的意思哈!别、别误会!”刺猬兽人灰爪拘谨的挫折手,声音和腿脚都止不住的打抖。 他俩都是成年好几年后才达成绿魂等级的兽人,天赋和体格在普通人里都不算好,更不要说跟穆雷这个刚成年没几年就已经提升到蓝魂水平的佼佼者相比了。 若是没有雌性的默许和支持,让穆雷知道了他们在打他家里雌性的主意,那打断他们的骨头都是轻的。 “咱们哥儿俩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刺猬兽人灰尖努力的观察着眼前雌性的神色和态度,微笑得比赔笑还尴尬,开口半句话就结巴得卡住了。 “就是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灰爪赶紧接过话。 昨天半夜里,部落里好些个雄性们都闻到了一种全新的在这片地方从来没闻到过的异常芳香的信息素气味。 大家都睡不着了,出来一瞧,整整十几二十个人都在偷偷摸摸找那香气的来源。最后一众人寻寻觅觅,不约而同摸到了穆雷的屋子附近。 穆雷家有雌性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因为这雌性最近闹出了两个史无前例的大新闻,实在是太有名了,部落里甚至周围的几个部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讨论。 这个雌性砍伤黑角逃跑的那天,他们之中就有不少人在打赌穆雷这回能不能挽回这个雌性,会不会被解绑。 毕竟,雌性从雄性身上获得人身保护是比获得物质供养更加核心的基本需求。如果一个的雄性不能保护雌性的安全和尊严,那么就失去了在雌性眼中最核心的价值。 穆雷在风锦瑞遭到黑角挑衅抢劫的时候没有及时出现,这就是非常典型铁定的犯了为人伴侣的大忌。 先是让雌性干活谋生,后又在雌性需要保护的时候缺席,这种事情放在通常情况下被雌性解绑抛弃完全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然而,穆雷这不靠谱的家伙却幸运得逆天——风锦瑞这个雌性不但没有解绑抛弃他,还待他态度如此宽容热络,堪称溺爱。 昨天,看着穆雷和她两人在部落四处出双入对,她待穆雷那么温和纵容,处处与穆雷商量还经常让穆雷做主说了算的样子,着实羡煞了部落里的光棍汉们。 雄性们纷纷幡然醒悟——风锦瑞这个雌性要真的说起来,如今脑子好了,除去身上的疤痕和驼背不好看之外还真没什么缺点。特别是她在面对穆雷时表现出的那种非常浓厚鲜明的爱,穆雷那副美上了天幸福得好似淹没在蜜糖罐子里的样子,着实把部落里的男人们一个个都馋得想哭。 如果说昨日白天的见闻还只是如同一根柔软的羽毛在挠痒痒撩拨得人们的心思蠢蠢欲动,那么昨夜那阵奇香就是对单身雄性们内心和理智最后防线雷霆万钧不由分说的致命一击。 长期缺乏雌性信息素滋养的雄性兽人中,状态好的可以保持住基本的人形,状态差得连部分人形的状态都不能稳定的保持住的什么时候突然间陷入疯堕都不稀奇。 此时,哪怕附近的风里空气中有一丝丝信息素的气味都能让他们本能的觉知,并且无法抗拒的靠近争取以求获得短暂的稳定和安宁。 灰尖和灰爪两兄弟还结结巴巴的没掰扯清楚,更灵巧的竞争者就出现了。 只见一头眉心有绿色魂印的白尾鹿呦呦的鸣叫了两声,吸引了雌性的注意力后便衔着一个提篮优雅的缓步走来。 白尾鹿边走边化出完整的人形,变成了一个棕灰色头发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笑盈盈的将那插着野花盛满林子里各种新鲜酸甜小果子的提篮捧到了风锦瑞面前。 “早安,风姑娘。我叫秋霜,是你的邻居。”白尾鹿兽人微笑着打招呼,顺带拿起篮子顶端一颗红得最艳熟得最透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草莓喂到风锦瑞唇边。 白尾鹿兽人秋霜这优雅的出场方式令灰尖和灰爪羞愧得恨不得抓把土把自己埋起来,秋霜笑着装作整理自己额头边的碎发冲他俩甩去一记眼刀,两人便经不住恐吓落荒而逃。 见两个碍事的小个子雄性识相的逃跑了,秋霜很满意的放下遮掩的手,继续若无其事的对着面前的雌性殷勤表现。 第一卷 第29章 老实人变牛魔王 风锦瑞看着面前这个笑脸明媚自称是她邻居的雄性白尾鹿兽人秋霜,既不晓得对方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晓得这个雄性为什么突然间一来就对她如此过分的友善甚至可以说殷勤。 正当她困惑的看着秋霜以及他手上那颗鲜艳欲滴的草莓,脑海中的莫名浮现出老巫婆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场景时,身体突然原地升空。紧接着,她的视线随着身体朝向一转,视野里出现了穆雷的面孔。 穆雷急匆匆的把自己的雌性搬回屋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一激动把手里的麻袋扔在了外面。 他转身出去拿袋子,见秋霜那个趁他不在勾搭他雌性的骚公鹿还没舍得走顿时怒气上头,三步并作两步逼近上去就是一炮拳。 秋霜的体格虽然比灰爪和灰尖两兄弟高大壮实许多,但是放到穆雷面前便完全不够看。他被穆雷一手抓住了肩膀躲闪不及,穆雷一拳冲在他腹部令他当场呕出了胃酸倒地蜷缩了起来。 放倒了秋霜之后,穆雷并没有捡起地上的麻袋回屋,而是丝毫不间断的继续大步往屋子周围巡回。 风锦瑞站在门边亲眼目睹了穆雷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把他们的草屋周围巡了一圈,从灌木和草垛之类各种各样的可以隐蔽藏匿的地方揪出了十几个种类各异的雄性兽人。 找到个子瘦小的兽人,穆雷就拎起来往地上一砸或是抬腿一脚把人踢得滚出去老远。 碰到身材比较高大健壮类似秋霜的兽人,穆雷便一把将人薅住,抡起他那对陶罐大小的拳头哐哐猛捶。平均三两下就能把人打得满脸挂彩开花直不起身来,他就随意将人搡倒在一边,继续收拾下一个。 有几个兽人见穆雷开始动手了转身想跑,结果无一不是被穆雷追出去差不多一里地挨个儿打倒放平。 没过几分钟,草屋周围就遍地都是鼻青脸肿呲牙咧嘴晕头转向连滚带爬的雄性兽人。 风锦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接观看到这个世界的人打架斗殴——虽说严格来讲,基本上就是穆雷在单方面殴打和追逐其他的雄性,双方之间几乎没什么对抗,但那拳拳到肉的声响和一击见血的视觉效果依旧是给她将震撼感拉满了。 穆雷追打完那几个试图逃跑的雄性后折返回来,怒气冲冲的捡起地上刚爬起来的秋霜又抡了几拳,随即将人拉扯到距离草屋更远的地方扔在路边。 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地上那只秋霜拿着用来哄骗勾引他家雌性的提篮又一次令他气不打一处来。他跑过去将篮子一脚踩扁使劲碾了好几下,直到篮子和花果变成一滩混合的烂泥后才罢休。 穆雷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麻袋回到屋里,直奔灶台旁的水缸咕嘟咕嘟猛喝了些凉水后又舀水洗了洗自己的手和脸,这才慢慢降温冷静下来。 “阿风……” 看见风锦瑞呆立在门口望着他,穆雷忽的想起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肯定非常凶恶难看,忙不迭的背过身去用两个掌心对着自己的脸用力猛搓了几下放松紧绷的面部肌肉,对着水缸里的倒影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表情和状态恢复常态后才再次转身面对风锦瑞。 “阿风,俺给你带了些蜜果儿。” 穆雷来到门边风锦瑞拉进屋里栓上门,从麻袋里掏出一摞用绳子系紧的纸包,排在草铺上挨个打开。 风锦瑞远远的站在门边冲草铺上瞟了一眼,纸包里叫“蜜果儿”的东西大概就是各种果子做成的果脯蜜饯和一些用粉面之类做成果子形状的小点心。 “俺今天去上三十里外的小河镇上订篷车去了……” 穆雷摆好一排吃食后立刻进了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原本在饭点儿能赶回来了,结果遇上点事儿给耽误了。” 穆雷利索的将粟米饭煮上,又从麻袋里掏出一个软鼓囊囊的布包,从布包里的棉花中抠出几个品类大小不一的鸟兽蛋放进另一个小瓦罐里水煮。 暂时安顿好锅灶上的一切,又将炉膛里的火候调整好后,穆雷终于得了空走到风锦瑞身边将人搂到草铺边坐下。 “阿风,来,你尝尝嘛。这种蜜果儿在小河镇卖得可好了,雌性和娃娃们都爱吃,全是正经好粮食磨出来的细面子做的,比那些破野果子甜多了!” 穆雷将风锦瑞抱到自己腿上,一边捏着嗓子哄,一边将蜜果儿喂到她嘴边。 风锦瑞乖乖张嘴吃了穆雷喂的蜜果儿。 本来雄性之间打架打得再激烈都与她无关,她什么都没干也不心虚,自然没有放着到嘴边的零食不吃的理由。 穆雷那实力她也亲眼瞧见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原因非要硬逮着她揍的话,她目前别说有反击之力了,根本还不如外面那一地东倒西歪的雄性抗揍。 她今天已经因为警惕心错过了一颗香甜的大草莓,现在她可不想一天之内辜负自己的口福第二回了。 “好吃不?再尝尝这个。” 见到风锦瑞很爽快买了他的账吃掉了他喂的食物,本以为自家雌性这回还要更难些才能哄好的穆雷登时喜出望外,乐得合不拢嘴。 “你也吃。” 风锦瑞随手拿了一颗蜜果儿塞到穆雷嘴里。 “俺一个雄性……” 穆雷来不及阻拦就被对方灵巧的小手喂了个正着。 “雄性也是人啊。凡是长了嘴的人,谁不爱吃好吃的东西?” 风锦瑞吃着穆雷喂的蜜果儿,又拣了一颗不同种类的蜜果儿拨开穆雷阻挡的手掌喂给穆雷。 这辈子值了!她真的好爱我! 穆雷被喂得心花怒放双颊绯红,看怀中人的两眼幸福得都快飘出粉红色的桃心型泡泡了。 “你这样打他们没关系吗?” “啥意思?” “他们可能会记恨你,报复你。” “嘿嘿,没那么多事儿!想记恨人报复人也得有那本事。” 听明白风锦瑞是站在他自己这边担心他吃亏,穆雷心里更是美得能淌出蜜来,瞅着爱人禁不住嘿嘿直笑。 “有本事的雄性不用打光棍儿。那群没人要的臭光棍儿三天两头四处蹭人家的雌性,那隔三差五挨得揍多了去了,不差俺这一顿。” 穆雷抱着自己的雌性把脸埋到她颈窝里鼻尖拱了又拱贪婪的呼吸,语气里满是美腻了的小自豪。 第一卷 第30章 遭人诟病 风锦瑞睡午觉醒来,看见穆雷正在舀水清洗手上的血迹。 近几天,屋子周围总是会有一些单身雄性出没。 穆雷对此事的觉察程度仿佛头上有雷达似的特别精准,经常是她还没发现有人,穆雷就已经把人揪出来开打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她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了。 她清楚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弱小的雌性兽人,连自己的生存都尚未巩固,根本没必要也没能力去管雄性之间的闲事。 反正穆雷已经悄悄去订了一架篷车,待篷车造好交付了,她和穆雷两人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不需要过多的考虑与此处旁人的相处问题。 “阿风!” 穆雷洗手洗脸打理好自己后露出笑脸来到草铺边,搂着自己的雌性哼哼着香了两口。 这几天,大约是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风锦瑞身上偶然散发出信息素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挨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就能撞到一波惊喜。 风锦瑞的信息素效率高得出奇,只需要很少一丁点儿刚刚能被察觉的量就能够令人愉悦畅快筋骨舒坦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和精神,让人头脑清楚的神魂安宁。 这不仅是他幸福快乐的源泉,也是外面那些光棍儿们五迷三道使挨揍也还是要在周围埋伏盯梢儿的原因。 “真该给你单开一个食人族!” 穆雷粘粘糊糊的亲个不停,风锦瑞感觉自己的两边腮帮子都快被他嘬穿了,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嘿嘿……哪个叫俺的阿风比白盐巴做的盐棍儿还有滋味呢?” 穆雷笑得发憨,继续在风锦瑞的手背上下嘴。他的嘴巴不大精明,不像是有些会讲话雄性那般花言巧语连篇,但此刻也比平时伶俐不少。 “……那我八成是该洗澡了。” 风锦瑞不明白穆雷这奇怪的比喻,还以为穆雷是说她的身上出汗太多变成了咸盐味,像是食草族雄性兽人中最受欢迎最火爆的小零食是盐棍儿——一种用粮食粉末和盐屑压成棍棒状的食物。 “想洗澡?好嘞,俺烧水去。” 穆雷一听,立刻乐呵呵的操办去了。 他现在别说是洗澡水,连天上的太阳月亮都恨不得摘下来给他的阿风,只要他的阿风开心康健与他亲近。 风锦瑞倚在一旁看穆雷的烧水,时不时喂他一个蜜果儿,两人正聊着天,穆雷忽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侧耳听着外面的声响。 “怎么了?” “……没什么,又来欠揍的了——没事,咱先烧水。一会儿你栓门洗澡,俺去会会他们。” 穆雷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家雌性的脸,继续拉风箱烧水。 “你还要打架啊?” “怎么?你还怕俺打不赢啊?” “不是……” “没事儿,雄性嘛,成天吃饱喝足之外就两件事,追雌性和打架。俺现在这日子过得有劲,其他几个蓝魂的雄性来了要单挑也是俺也占便宜——不过他们自己家里有雌性,不会来这里,都是那些个歪七扭八的光棍儿们成天四处勾搭乱蹭的讨打。” “说得好像你没做过光棍儿似的。” 风锦瑞被穆雷这幅有点像是地主老财自己家里阔了发了狠狠地嫌弃长工们是穷鬼的模样弄得有点想笑。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嘛!谁是生下来就有伴侣的?” 穆雷直爽的笑了出来。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说,那就是有些揭老底不给面子,可现在是从自家雌性嘴里说出来的,他怎么听都觉得说得好对好可爱。 “你听见这几天小孩子们都叫你什么了吗?” “叫啥?” 穆雷笑得眉眼弯弯,两个眼睛的视线根本没法好好盯着炉膛里的火,一个劲儿的想着往自己的雌性身上溜号儿。他才懒得听外面的人怎么说,他只想听他的雌性怎么说。 “叫你牛疯子、霸道鬼。” “那敢情好啊!让他们都记住俺的厉害,回头别再来俺家边上的蹭俺的蜜糖罐子了。” 穆雷哼哼一笑,起身又在风锦瑞脸上嘬了一口,没放在心上。 部落里这些孩娃子成天跑来跑去到处传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被人怎么编排议论他。 小时候因为自己老爹是食肉族的身份暴露之后,他没少挨周边人甚至自己母亲的各种恶毒咒骂和殴打压榨。 现在这点子小话相比起他从家乡逃出来之前遇到的程度,简直连小巫见大巫的小巫都算不上——不过是那些想偷着勾引他的雌性又打不过他的窝囊雄性们吃不着葡萄怪架子高的闲话而已,教了不懂事的孩娃子们几句四处瞎嚷嚷,连他的一根脚毛都伤不到。 他断然不可能因为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就放任别的雄性色眯眯馋兮兮的藏在他的雌性周围的等着与他抢甜头。 再说就算抛开两人之间具体的情分爱意不谈,供养照顾雌性这事情本就像是耕田打井。 他的雌性好不容易身子骨见好信息素要开始恢复了,那就好比是地里的庄稼要成熟收成了,新打的竖井要出水了——这盼了许久刚刚有了些许成果,他自己全占了犹嫌不足,怎么可能允许这些不相干的旁人跑来偷摸捡漏不劳而获? 眼看着田埂上又走过了几个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伤员,田地里一群家中有雌性伴侣但是自己只能做小挤不上前头的男人们忍不住暂停了手里的活儿,闲话了起来。 “啧!这穆雷疯了啊?” “可不是吗!听说这几天揍了快四十个人了。” “这么多?怪不得最近都瞧不见个全乎的好人了。” ”那不是快半个部落都被他打遍了吗?” 香草家的三个雄性开始相互递水和吃食交头接耳。 “谁说不是呢!” 团团家的雄性说着啐了口苦唾沫,掏出一截盐棍儿含在嘴里补充体力。 “真看不出来啊!他那个人之前明明那么憨巴随和的……” “你这就蠢了吧——再憨的雄性,到了争雌性的事情上都不傻,也不可能好说话的。” 桃花家的雄性说罢掏出烟袋吸了一口,打断了雪绒家的年纪最轻的雄性那在他看来非常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蠢话。 “是啊,而且越老实的笨人就越认死理越轴,搞不好比聪明人要更凶!” 雪绒家稍年长些的雄性说着伸手讨过桃花家的雄性手中的烟袋抽了一口,将自己的水袋交换给了对方。 第一卷 第31章 恶名在外 穆雷专横独宠的待遇不仅在会因此讨不着任何机会的光棍儿汉眼里可恶,在这群自己家中有雌性的雄性们眼里也是不可理喻的存在。 “要是每个蓝魂雄性都跟他这么自私手狠的话,那还怎么得了——你看着,就他那吃独食的霸道样儿长久不了的。一个人没法对雌性照顾周到,迟早被厌弃。” 桃花家的雄性喝了口水,又抽了一口旱烟悠悠道。 他家里做大的也是一个蓝魂雄性,原本名字叫石头,跟家里的雌主青梅竹马。石头跟桃花结侣后,为了让自己看着与雌主更般配,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叶青”。 叶青因为脑子灵活又想给雌主更好经济条件和更周到的照顾,所以当初是他主动替雌主物色接纳了他们几个做小的雄性加入家庭的。 平日里,只要他们这几个做小的乖顺听话肯干活儿不犯大错,叶青便不会如雪绒家那三个蓝魂雄性一样对下面这些做小的雄性动辄打骂。 “对!还是咱家追风哥有远见,当初早早的防着他了。不然,要是让他进了我们家,咱们几个除了他们三个做大的蓝魂不怕他之外一个也活不了。” 雪绒家的另一个雄性赞同着将目光投向另一个自家的“兄弟”。 另一个稍年长些的雄性心里清楚这家伙是追风的小跟班,忙不迭点头附和了一句:“确实!”,免得这家伙回去跟追风告状让自己倒霉。 “要说起来,那些挨他打的人也是贱——咱们哪家的雌性不比那丑八怪强?偏偏去招惹个那么丑的,还叫穆雷那疯牛打个半死。真是不值得!” 彩云家的两个雄性也从远些的地头上喝着水靠拢过来。 “我听说是因为信息素。” 香草家的一个雄性不知是为了神秘还是为了避嫌,放低了声音道。 “嘁!信息素哪个雌性没有?” 团团家的雄性轻蔑道。 “他们说穆雷家那丑八怪的信息素特别带劲!” 香草家的另一个雄性补充道。 “哦?能有多带劲。” 彩云家的一个没什么心眼儿的雄性脱口就问。 “我、我哪知道……听那些倒霉的死鬼讲劲很大,只要一丁点儿就能……” 香草家的雄性支支吾吾,边说边用目光试探着这一群有家室的雄性,想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谁是会在背后向雌性们告状的内鬼。 “得了得了!别吹了,快些干活吧!” 雪绒家比较年长的雄性急忙吆喝了一嗓子打住这快要惹麻烦的闲扯淡。 做小的十几个雄性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地头上干活儿去了。 他们虽说是跟雌性联结绑定结成了伴侣,相比起那些光棍儿汉们来说能够保障自己不会陷入疯堕而死,但是平日里能够从雌主那里分到的信息素滋润和关爱都少得可怜。 他们这种状态,说句话糙理不糙的比方那分明就是——三天饿九顿,没有一天不饿得难受,但又偏偏不会饿死。 人饿极了就是很容易什么都干得出来,若是那个叫风锦瑞的雌性身上的信息素真的那么强力高效,他们很担心自己会在某个鬼迷日眼的时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小命不保。 有伴侣的雄性过得再差起码不会疯堕。雄性只要不疯堕,生命安全已经保住了一大半,剩下的唯二两个保持生存的重点就是——第一,不要被伴侣解绑抛弃。第二,防备情敌以及各种意外带来的伤残死亡。 他们属实没必要太跟那些最基本的疯堕问题都没解决的雄性共情。 毕竟,没有伴侣的雄性就算不挨揍,随着年龄的增长,哪天疯堕而亡都不稀奇。 因此,自古雄性之间围绕雌性和利益展开的攻防争斗中即便是殴伤致残致死都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事情到了穆雷这里就又有些不同了——尽管雄性之间和情敌之间相互打架的事情都很正常,但是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独占资源就会成为一种罪过。 由于近几日部落里受伤的雄性越来越多,很多需要集体合作或者轮班的事务都因为缺乏人手而乱成了一团。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打人者穆雷自然毫不意外的因为这些混乱和耽搁成为了众矢之的,不少人便趁机合伙央求告状到了部落里的老祖母面前。 “有人在家吗?老祖母到了!” 风锦瑞刚打理好“花园”,就听见屋外有人喊。 开门一看,只见是部落里的老祖母被十几个青壮雄性担抬簇拥着来到了门前。 这个年迈的雌性一辈子有过近三十个雄性伴侣,目前活着的还有十一人。 她这辈子一共生了十九个孩子,是整个部落里当之无愧的大妈妈老祖母。这十九个孩子里,其中有老九和老十六是女孩——正是今天在部落里联结绑定了除穆雷以外所有的蓝魂雄性做伴侣的雪绒和桃花两姐妹。 整个部落里大半的人口都与她有着血亲或者姻亲的关系,所以即使是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口和周边临近的几个部落的人到了这里,也无一个不要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称她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 风锦瑞站在门边,恭敬的微微颔首。 她还记得这个年迈的雌性,当初她被人放火烧又追打到山上的时候见过面。 老祖母点点头。 “穆雷挑水去了,老太太您要不先来屋里歇会儿?家里有红糖,我给您烧壶糖面茶?” 风锦瑞让开身子亮出房子门口。 老祖母在椅轿担子上打量了一下风锦瑞这个年轻的外来雌性。 这个外来丫头的信息素确实很特别,是一种她活了快八十年从来没见识过的很独特的气味,不知道像什么。 虽然现在看来,这瘦得皮包骨的小丫头信息素应该是刚刚恢复分泌总量还很少很稀薄不稳定,但确实如传闻所说的效能极强——连她这一把年纪各种感官都迟钝得不轻且本身就对信息素不敏感的雌性隔着快三丈都能感觉到。 一个年轻雌性拥有如此高效优质的信息素,却只有一个雄性伴侣——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极端的铺张浪费暴殄天物! 第一卷 第32章 老祖母的主张 老祖母看了一眼风锦瑞她身后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的草屋,微微皱眉摆手道:“不必了,你这屋里头太小又没人口,无人做事,太不方便。迟些时候,等你家那牛娃子回来,你就带他一块儿上我这儿来吧。” “敢问老太太是为的什么事儿招呼咱们过去?可有什么需要准备?” “不用,你来就行了,老婆子我可等着呢。” 老祖母摆摆手。 “好的好的,穆雷一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拜访您。” 风锦瑞心中虽然隐隐觉得要出什么事,但一看这一大帮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吃了的青壮雄性还都靠这老太太节制着,自然是不敢忤逆半分,赶紧姿态顺溜嘴巴乖巧的点了头。 穆雷一到家,听说部落的老祖母来叫他俩过去,心里预感大事不妙砰砰打鼓。 他在这个部落里安家落户五年了,部落的老祖母是平日里是个什么主张什么规矩他心里门儿清。此番要风锦瑞和他两人一同去家里,要说的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是昭然若揭。 他心烦意乱有些无措,却又深知这不是自己可以反抗的事情,只能下意识的找出所有的衣物一层一层的往风锦瑞身上罩。 “太热了!” 风锦瑞挣扎着想躲避穆雷拿来的下一层衣服,她感觉自己快被包成木乃伊了。 “外边冷……最后一件,就再穿一件!” 穆雷含糊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抓住风锦瑞不安分的手,立刻又给她套上一层外披系紧带子。 已经从头到脚包了三层的风锦瑞拗不过穆雷,又被裹上了第四层外罩。现在的她一身装扮穿得仿佛如今并不是刚刚入秋,而是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 见自己的雌性被热得满脸通红鼻尖和前额都开始冒汗了,再穿恐怕就要给捂得热出毛病来,穆雷这才恨不能再多包上几层的停了手。 在这地头上,老太太一喊没人胆敢不应,更何况是她老人家亲自来叫了。 穆雷不情不愿的抱着自己的雌性来到了部落老祖母的大屋里,一进门就看见的堂厅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老太太。” 穆雷下意识护紧自己怀中的雌性,警觉地环顾四周的人物。一眼扫下来,他发现在场的人都是部落里没着落的单身汉,而且几乎全是他最近揍过的人。 “坐吧,孩子。” 老祖母看向风锦瑞,指了指准备好的坐垫。 “好。” 风锦瑞乖巧的应声,然后拍拍穆雷示意他松手把自己放下。 穆雷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把风锦瑞放在坐垫上,自己站在她身侧用小腿贴着她的身子。这一屋几十个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雌性饥渴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单身汉,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若不是老太太的威严和她身边那十一个伴侣以及她两个女儿家派过来侍奉老母亲的雄性们压着,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些光棍儿汉们就算不直接发疯争抢,也肯定早就耐不住的要各种动作了。 “风姑娘啊,你来咱们部落也快三个月了。部落里的儿郎们都待你不薄啊。” 老祖母笑笑开口道。 风锦瑞乖乖的坐在垫子上等着继续往下听,但心中对老太太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有了几分预感。 “咱们做雌性的,总是孤独一身不给雄性们争取活路的机会可是不合天道的啊。” 老祖母扫了一眼满堂单身雄性们期待的眼神,轻叹一声。 穆雷心里愤怒委屈的火苗直往脑门上蹿。不管风锦瑞有没有反应过来听明白,反正他是反应过来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无非就是怂恿甚至要求风锦瑞接纳更多的雄性。 想到自己刚刚过上没几天的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他心里就堵得慌,满心怨毒可又不能发作。 “孩子啊,自古以来哪个雌性不是伴侣成群?独木不成林,伴侣的人数多了在其中有所偏爱是正常的,但是如果因为太过于偏爱某一个雄性就完全拒绝其他雄性,那不仅是太不明智对你自己没好处,更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啊。” 老祖母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满堂单身雄性们眼中的神光都随着她的讲述渐渐明亮了起来,对这位德高望重的雌性充满了感激。 不管是出于保存部落的人口和维护部落的稳定,老祖母的话确实是在为他们这些光棍儿汉说情谋福利。 尽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最后肯定够不上获得联结绑定结成伴侣的待遇,但总归能多解决一个是一个,大家也都还能有点念想。 他们这些没有着落的单身汉们无一不希望风锦瑞这个雌性赶紧开窍,好让他们平日里能多一个有可能获得续命信息素的来源。 部落里每年都会有几个疯堕而死的光棍儿汉,没有人想让自己连人样都没有了的死去,也没有人不害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 “老太太说的是,晚辈在此受教了。” 面对这个年迈雌性的谆谆善诱和期待她反应的眼神,风锦瑞低头颔首乖顺的应答。 她心里清楚这个老人说得不仅有道理,也是这个世界法则上的事实。 虽然事情是这么个事情,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穆雷听到风锦瑞如此回答如此态度后,整颗心一下子仿佛沉入了不见天日的海底深渊,开始弥漫起浓浓的孤独失落和理想破灭的绝望。 有人忧愁也有人欢喜。 一听风锦瑞对老太太的话不仅没有半点微词而且很明确的赞同了老太太的话,在场的单身雄性们虽然都一言不发保持安静,但是从精气神上都能感觉到他们一个个的情绪都瞬间欢腾向上了起来。 穆雷的拳头攥得愈发紧,除了大拇指外每一个指头的指甲都深深的嵌在了掌心里。 他不用拿视线去看都知道,这群等着勾引风锦瑞的可恶单身汉里有不少人肯定已经连向风锦瑞献媚讨好的法子和说辞都想好一堆了——呜呼哀哉!从现在起,他再也没有独享雌性的幸福和安宁了。 第一卷 第33章 补齐兽世生理课 “好孩子。” 见风锦瑞这小妮子如此顺溜听劝很是上道,老祖母满意欣慰的点点头。 “老太太,风锦瑞家的男人太霸道了!求您替咱们大家伙儿说说吧!” 人群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央告,众人纷纷附和。 此话一出,无疑是得寸进尺的直戳了穆雷脑瓜子。 穆雷的血压刹那间飙升得令他不由得咬紧牙关,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完全兽型时头顶的那一对琥珀色大弯刀似的牛角显露了出来,手脚的皮肤也开始硬化。 除了根据需要的自主的兽化之外,兽人在出现无法控制的情绪或者精神问题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兽化现象。 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镇场子的非单身雄性们立刻都警戒的将老太太层层围蔽保护起来。 在场的单身雄性们这几天大多被穆雷不同程度的殴打过。穆雷这一再明显不过的怒不可遏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本能的做好了随时躲闪逃跑或者设法自卫的准备。 风锦瑞也意识到了不妙。 眼看着穆雷的情绪都快要爆炸了,而身为他伴侣的雌性风锦瑞非但丝毫不知赶紧动用手段安抚节制,还跟个愣头青似的傻在原地干瞪眼,老祖母忍不住提醒道:“孩子,你得管管你男人。”。 “穆雷?穆雷……” 风锦瑞急忙起身攀着穆雷的胳膊试图劝穆雷冷静,可是已经露出很多牛兽特征明显处于暴怒状态的穆雷好像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 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头一回见到有雌性居然对雄性是这么节制劝架的——放着自己大好的信息素不去运用,纯靠那柔弱的手脚和一张嘴?! 见此场景,人们一时吃不准风锦瑞的态度,搞不懂她到底是真心想节制安抚她的雄性,还是只想装模作样一下然后放任她的雄性情绪失控在此大打出手。 这……可真是个傻孩子! 眼看风锦瑞攀着穆雷胳膊像爬树一样努力的身上去拍穆雷的脸,老祖母渐渐看明白了情况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小妮儿其实不是不想节制她的雄性,而是她对自己身为雌性该有的手段根本还没有自觉,完全不得要领和方法。 老祖母感到自己活了八十多年也算是活久见的开了眼——风锦瑞作为一个雌性,细胳膊细腿儿的挂在雄性胳膊上活像个瘦猴儿抱着大树干荡秋千还妄想能掰动人家,这么费力且无效的节制操作把她看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这个小妮儿不仅从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思路上就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眼看风锦瑞那从根本上就弄错搞不定了的拙样儿,部落的老祖母很是无奈的提点道:“孩子,你得先给男人点儿甜头。” 啊?甜头?什么甜头? 风锦瑞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虚。 她不确定部落老祖母说的“甜头”是不是某种只有联结绑定了的兽人之间才能够行使和拥有的杀手锏。 除了她和穆雷知道彼此间并没有联结绑定之外,全部落的人都认为他们俩是已经联结绑定的一对儿。穆雷向来对外坚称他们是一对儿,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身上那个伴侣印记绑定的人不是他。 万一这回不小心将这事情露馅儿了,穆雷肯定会更不高兴,外面那些嘴损的雄性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损他笑他的好机会。 风锦瑞越想越慌,冷汗都快出来了。 然而,事实上除了做贼人的自己心虚,其实外人或许根本不会朝那奇异的方向去想。 老祖母的提醒一出,再看风锦瑞一脸茫然的表情,在场的其他人也对风锦瑞的实际情况反应了过来——这雌性她不是不听劝,也不是不听老祖母的话想搞事,她就是单纯的太傻,连雌性最基本该会的本领都不会用! 真相一出,全场沉默。 天啊……你的母亲难道从来一点儿都没有教过你吗? 老祖母被风锦瑞的大脑空白望向自己的眼神惹得大为震惊,不由得瞪大了一下眼皮有些下垂的眼睛。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之前这个小雌性刚被人发现捡回来的时候脑子一直不太正常了好一段日子,也就觉得这一切也都能说得过去了。 穆雷一路积压的情绪还是爆炸了。 他的胳膊和双腿上的肌肉已经明显的开始绷紧震颤,身上兽化的特征越来越多。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他随时都有可能会一炮拳打出去或者飞起一脚踹点什么。 冷静!冷静!至少不能在这里…… 穆雷趁着自己最后一点理智还没有完全被愤怒和怨恨埋没的几秒钟,用尽量轻柔的动作将风锦瑞迅速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留在了原地,随即转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老太太家的大堂厅,腿脚开足马力能跑多远跑多远。 见穆雷自己一个人出去发泄情绪了,没有就地动手打人大闹厅堂,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风姑娘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老祖母发了话,来求告她的单身汉们也只得点头弯腰示意后离场了。 风锦瑞跟着老祖母的召唤来到了一个房间。 老祖母屏退了其他的雄性,只留下自己目前最亲近的一个伴侣在旁看门后,便开始向这个完全没有常识的年轻雌性教授关于对自身信息素的觉知和控制的内容。 风锦瑞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雌性身上的“信息素”除了有非常微小的量会在特殊情况下不受控制通过皮肤血液和毛孔自然挥发逸散之外,其余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可以被雌性自己有意识的操控着定向定量的释放或者收藏隐匿起来的。 发现了自己之前把信息素理解成单纯的每个雌性身上散发出的体味错得有多么离谱,风锦瑞突然间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雄性之前很多令她看不懂的行为到底所为何事。 跟部落的老祖母补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完全缺失的生理课,风锦瑞醍醐灌顶。感谢了这个富有智慧和经验的雌性长者后,她怀揣着自己新学到的控制自己信息素的关键本领告辞了。 第一卷 第34章 甜头法则 风锦瑞刚走出这个部落的老祖母家,路边就已经有好些个单身雄性在等着她了。 她现在终于理解了穆雷为什么总是情绪不好而且每天都出去打人,也知道穆雷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衣服恨不得把她裹成木乃伊是什么用意了。 可是信息素并不是单纯的气味,用布料这种透气透水的材质根本不可能太有效的阻隔。 风锦瑞一边走着,一边像是剥洋葱般将自己身上穿多的衣服一层一层脱下来。 望着这个雌性满头是汗的脱衣服,光棍儿们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纷纷争抢着想要帮她拿脱下来的衣物。 风锦瑞的余光将这些单身雄性们各种争先恐后相互推挤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然的明了了这些家伙满肚子对雌性的信息素垂涎三尺的小心思。 按照她在原来的世界做间谍时好多专业技能都可以现学现卖的学习能力,掌握觉知自己的身体和控制自己信息素的方法一点都不难。 部落的老祖母不仅教会了她如何感知和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也告诉了她这个世界雌性给自己绑定的伴侣以外的雄性提供“甜头”的法则——雌性向任何雄性提供信息素都是利益雄性保护雄性的美德,但是绝不能够用这种美德让任何雄性在这方面不劳而获——因为这样不仅会损害雌性本身的利益,还会对贤良有德善勤劳付出的好雄性很不公平,百害而无一利。 部落老祖母的指点教诲令她有如醍醐灌顶。 所以,她一出门就赶紧用自己的新收获将自己的信息素完全收藏了起来,坚决不再跟之前一样无知的去犯违背公序良俗的低级错误了。 “谁要是拿了我的衣裳,可得给我拿好了。若是弄丢弄脏……” “准保不会!” “给我拿!我一定拿得好!” 光棍儿汉们相互争抢起来,一个说得比一个响亮。 风锦瑞无心与这些家伙纠缠,随手将脱下来多余的衣服一扔,继续往前走。 原本存了心思想要趁机靠近这个雌性身边白蹭些信息素滋养的单身汉们一接到风锦瑞的衣服,立刻你争我抢兴冲冲的嗅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抢夺和争论中大失所望笑不出来了——这些带着薄汗的衣衫上是真的一点儿信息素也没有! 单身雄性们都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跟在这个一时一变令人不可思议的雌性身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众所周知,雌性对自身信息素的控制是依靠自身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做到的。 在这片地方,他们从没见过哪个雌性能够将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如此严整自如——简直比刮地皮都干净!连一丝丝算是闻得着吃不着的微量痕迹都没有了,是真真正正的滴水不漏! 要知道,即使是生为老祖母的长女还常常被老祖母自豪的夸奖她“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雪绒,多年来深得老祖母真传且目前正值壮年,也尚不能如此收拢隐藏自己的信息素达到出了一身大汗还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的地步。 这意味着这个雌性有着超乎常人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往后别说随随便便待在附近就有便宜可沾了,只要她不愿意,你就算时时刻刻搂着她啃,她都能让你捞不着半点儿信息素的甜头。 “怎么?这就嫌麻烦了?” 风锦瑞瞥了一眼周边雄性们面面相觑的苦瓜脸,明知故问。 之前是她不懂不了解信息素是个什么怎么用,现在明白了,自然没有再让这些家伙们白占惯了便宜还告状的好事了。 雄性们哪里敢说出自己还在忍不住要赌她跟原来不会正常说话时一样痴傻,还在妄想自己可以不劳而获企图白占便宜的小心思?个个都连声否认。 “秋霜。” 风锦瑞的视线在这群男人中扫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个自己还有印象并且能叫得出名字的熟面孔。 “我在呢!风姑娘。” 听见自己被雌性点名了,秋霜惊喜的应答着,顺带得意的用眼角扫了一圈周边羡慕嫉妒的眼神。 他的面目跟部落中的其他雄性相比属于偏清秀的类型,平日里经常跟这些明明自己长得粗头笨脸像个毛坯还笑他长得弱气虚浮没棱角的“难兄难弟”们互相呛声。 欸,瞧见了吧?还是雌性有眼光!你们这群潦草怪笑呀!你们笑死都没用,架不住人家雌性就是喜欢我这样的。 秋霜得意扬扬的抬起眉毛挤开前面挡路的雄性喜滋滋的来到了风锦瑞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好事要来了。 尽管他的体格和力气不及穆雷,但放在整个部落现有的雄性中肯定能算是中上水平,整体条件确实还不错的。 “你说穆雷这会儿能上哪去了?” 风锦瑞看了眼秋霜挤到她身边时那副乐得快飘了还强装稳重镇定但又忍不住拿眼神儿挤兑别人的小表情,想笑但暗暗抿嘴憋住了。 “啊这……” 秋霜的语塞,原本的美滋滋瞬间碎了一地。 没有雄性会希望在自己关注的雌性嘴里听到她提起除自己以外另一个雄性,如果那个雄性还是这个雌性的正牌伴侣,地位比自己高关系比自己近——那就更难受了! 原本还在眼神里酿醋似的发酸的人们立刻快活了起来,纷纷发出克制但又恰好能让目标对象听见察觉的嘻哈声,嘲笑这个得势不过三秒的家伙。 在兽世的雄性尤其是没有联邦雌性日常没有信息素来源和保障的单身雄性眼中,雌性的信息素确实是比任何货币都要硬的通货。 风锦瑞心念稍稍一动,站得跟她距离最近的一圈十几个雄性就被牢牢的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安静闭嘴听候调遣了。 “你们谁带我找到穆雷,我就奖励谁。” 风锦瑞话音未落,一阵应答声便此起彼伏,反应快的几个雄性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跑步搜寻了。 需要信息素的单身汉们最喜欢做这种雌性拿信息素发悬赏的活儿了。在没有伴侣的岁月里,他们平日里就指着这点信息素来续命维持,抢起任务来简直不要太熟。 第一卷 第35章 暴怒失智的公牛 雄性们四散搜寻,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结果。 秋霜驮着风锦瑞来到一处山梁子上,向下看就能见到山坳里的树林中一大片树木倒得歪七扭八,一头通身毛色油亮乌黑只有四条腿是白毛的大公牛正在用头上那对琥珀色弯刀似的大角把更多的树撞歪并且连根从土里撬出来。 几天前刚被穆雷一拳打得胃酸吐了一地,秋霜如今一看见那暴躁的牛就感觉自己肚子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淤伤隐隐作痛神经紧张。 隔着一百米开外的距离,他就不敢再上前去了,而且四条鹿腿股肉战栗本能的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穆雷!” 风锦瑞跳下秋霜的鹿背朝山坳下跑。 在这个世界的常识中,没有跟雌性联结绑定的雄性一旦出现情绪波动过大或者失控行为就很有可能是太缺乏信息素达到了临界点即将要出现疯堕的前兆,需要及时获得信息素才能复原。 她虽然学会了控制信息素,但是信息素能够隔空指向的范围很有限,加上她现在信息素的总量并不充沛,她必须尽量靠近些才能有效施展。 秋霜来不及变回人形去伸手拉扯这个大约是完全不知道穆雷有多可怕的莽撞雌性,可他又不敢去追,只能站在小山梁子上跺脚。 连兽形是白尾鹿的秋霜都不敢上前,其他兽形体型比白尾鹿小的雄性就更加没有胆子了。 风锦瑞隔着百米开外的距离从远处看还没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她跑到了距离穆雷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时,这才顿悟了秋霜和众人都不愿上前的原因。 靠…… 风锦瑞惊得周身冷汗嗖的一下冒了出来。在绝对被碾压的体型差距面前,她的身体几乎自动的停下了呼吸。 虽然这个世界的生物给她的总体印象相比她原来世界里的类似品种在体型方面都明显偏大,但是穆雷的完全兽形着实大得很夸张——乍一看是一头肩高至少有三米的黑毛野牛,体重不详但目测估计完全可以用上“吨”这个单位来计算,跑起来活像是一辆长了四条白色大毛腿和一个大脑袋的黑色血肉装甲车。 冷静!冷静!集中精神! 风锦瑞一手捏紧拳头,一手猛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呼吸开始调动操控自己的信息素。 第一次干这种技术活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什么剂量能有什么程度的效果,更不知道自己应该给穆雷下多少剂量合适。 本着体型越大所需的剂量的要相应增加的用药常识,她毫不犹豫的决定将自己目前所有的信息素一次性清空弹匣——先都打上吧,反正没毒。 “穆雷!” 感觉一切准备就绪,她一边呼喊试探,一边小心的将两人之间仅剩的三十米距离逐步缩短。 穆雷眼下完全是一头暴躁的公牛,正埋头在对着一棵树干直径大约七八十公分粗得一人张开胳膊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使劲。 那棵倒霉的树已经被他之前咚咚两下冲击撞歪了,现在正在被他用那对琥珀色的大角抵着根部硬生生的往地面外撬。 幸好这棵倒霉的树足够树大根深不太容易被连根掀起,而穆雷这头犟牛此时也足够倔,注意力全在与树较劲非要将它撬出来不可。 风锦瑞趁着巨牛专心跟大树过不去的空档摸到了距离目标只有不到四米的距离。 她找了一个不容易被牛腿踢到的角度,深呼吸定神后一个猛扑上前抱住牛身子的同时将自己体内目前所有的信息素在一刹那全部清空。 起效!快起效! 风锦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清空弹匣的全力一击都不能搞定穆雷的话,等他把这棵树撬出来空出注意力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完了。 树根断裂发出“嘣嘣”的闷响。 几秒钟后,风锦瑞果不其然的听见了“轰”的一声,紧接着是各种树木枝干着地折断发出“咔嚓咔嚓”声。 “穆雷!穆雷!我是风锦瑞!” 风锦瑞绝望得本能的闭紧了眼睛,嗓子叫喊得破了音。 “哞——” 巨大的黑野牛发出震耳的鸣叫,贴抱住牛身子的风锦瑞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发抖。 正当她以为对方接下来要把她甩开踩死她的时候,巨大的黑牛的忽然后肢弯曲下坐,紧接着抬起前蹄周身的骨骼肌肉都开始发生变化,几秒钟后变成了人形。 “阿风?阿风不怕!” 情绪平复转换回完全人形的穆雷急忙捞起跌趴在自己身边的风锦瑞,只见她已经吓麻了。 糟了糟了! 穆雷急得火烧眉毛狠咬了自己胳膊一口逼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收着力气轻轻拍她脸颊,又将自己的脸颊凑到她鼻尖前试探。 发现风机瑞还是完全不呼吸,他又赶紧用掌心搓她心口,放低声音在她耳边反复唤她的名字,想要她回神。 十几秒后,风锦瑞噩梦惊醒般倒吸一口凉气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雌性哭了出来,开始搂紧他捶他,穆雷悬在高处打晃的心才落了地,鼻梁也开始发酸——风锦瑞要是再不会喘气,这个时候哭得很大声的人就是他了。 “对不起!阿风对不起!俺不是有意的!” 穆雷抱着他可怜的雌性心疼得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脏得浑身满手上全是沙土泥巴,两下子就把对方擦成了个花脸。 他简直被自己的糟糕表现气得直想抡自己一拳。 因为自己差点把自己心爱的雌性吓死这件事,他已经自责后怕得快窒息了。哪成想自己这没出息的笨手一动又给人家把脸蛋儿弄得乌漆嘛黑,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自己蠢得七窍生烟了。 风锦瑞好不容易才收惊定神止住了眼泪和抽噎。 穆雷满头大汗松了口气之余,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鼻梁和脑门上瞬间冒出了尴尬的汗珠。他急忙合拢并紧自己的双腿,视线飞快的扫过周围企图找到他不知掉在哪里缠腰布。 第一卷 第36章 冰火两重天 “别找了。” 风锦瑞朝下看了一眼,起身一边挽起袖子用没沾泥土的里面擦着脸,一边淡然的朝山梁子上走去。 方才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惊吓耗光了她今天全部的情绪力,或许是身体为了帮她应对死亡而疯狂打满的肾上腺素现在还没刹住车,这令她冷静得即使直视着天塌下来都不会再有什么激烈情绪反应了,更不要说面前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雄性的裸体。 她来到山梁子上,找那帮只敢远观不敢靠近穆雷的雄性们拿回了一件她之前脱下来的外衣。 穆雷面红耳赤并拢腿脚抱着膝盖缩坐在地上,接过将风锦瑞的外袍后立刻打横围在自己腰上绑紧,这才胆敢起身来到背过身不看他的风锦瑞身边。 “阿风……” “回家吧。” 风锦瑞刚想转头看穆雷一眼,穆雷就将她抱起来竖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坐在穆雷肩头的高度令她视野立刻开阔了不少,她看见站在山梁上的雄性们大部分一见了穆雷走上来,即使还相隔五十米有余都开始警惕的退后散开。 “不许看,回家。” 风锦瑞两手分别抓住穆雷的左右耳不准他转头东张西望,怕他又跟哪个单身雄性针尖对麦芒的掐起来情绪失控。 “好……” 穆雷听话的缩缩胳膊抱紧风锦瑞的腿,低头望着地,不看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只管快步往家走。 风锦瑞的信息素的效力还在他体内和脑内持续发酵,他现在的精神世界从变回人形之前一刹那的豁然寂静转变为宁静之后又开始变得春暖花开。 某种原始的欲望正在不断地复苏,然后从他的心脏出发,随着他的心跳和血液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正逐渐在他每一根血管里喧闹起来。 “要掉河里了!” 风锦瑞急忙揪住穆雷的耳朵猛捏。 她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走神想什么,一路健步如飞但心思完全不看路。 “哦……” 穆雷回神一瞧,刹不住脚干脆后腿使劲一蹦,直接从两丈多宽的河道上跳了过去。 风锦瑞忽觉起飞失重,随后屁股被重重的颠了一下。 哇……大哥你是运动员吗?牛这种生物原来是会跳的吗?! 风锦瑞不由得睁大眼睛再次回头看身后河道的宽度——足足六七米! 她再看看自己身下这个肩膀能给她当板凳坐还不硌屁股的两米大汉这肉重肌沉的体格子,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抬腿一个蹦跶就稳稳当当的从河对面跳了过来。 穆雷感觉肩膀上的雌性正在看自己,乐憨憨的扭头瞅着她笑。 他不知道她具体是为啥在看他,但只要她看了他,他就觉得高兴。 他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彻底被各种温暖柔软色彩旖旎的幻想占据,脑海中被桃粉色的泡影塞得满满当当,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舒坦安逸得迷糊了起来,连带着浮想联翩。 穆雷全身的皮肉因为心底的某种亢奋烧得滚烫,冒出一层细密的热汗,整个人浑身舒爽腿轻脚快心情愉悦得飘飘欲仙。 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坐在穆雷肩膀头上的风锦瑞逐渐感觉到的穆雷灼热的体温透过她腿上的衣料传来,那不是病态的发烧,而是一种血肉蓬勃的发热。 她隐约发觉到信息素的作用大概不是跟她目前的理解和想象那样完全类似于镇定剂,似乎还有使人振奋的作用。 两人回到家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穆雷安顿好屋里的事情,急忙提着刷澡桶往河边赶。 他心里快活极了,预感今晚可能有好事要发生,胸膛里激动得好像揣着一只活蹦乱跳发疯的兔兽。 他快手快脚的把自己洗干净打理好返回来,闻到灶上的粟米饭熟了便赶紧盛出来拌上红糖吹凉去喂他的心尖尖雌性。不料走到草铺前一瞧,却发现重新沐浴过的风锦瑞缩在几件衣袍当成的被子里睡着了。 阿风? 穆雷满心的粉红色的期待和泡泡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一大半,心里立刻泛起一丝没来由的沮丧和孤独。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矫情脆弱,但是这一刻他感到的发自心底的孤独是真实的。 他放下碗慢慢坐到草铺边,俯身将这个会记得来找他、会用信息素安抚他、会令他无比快乐的雌性遮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一眼不发的端详了许久,最终还是撑不住沮丧得哽咽了一下,随即像个一无所有可怜巴巴的幼崽一样打湿了睫毛,低头去嗅了嗅风锦瑞的脸颊。 他想自己肯定是这些日子过得太娇被她惯坏了,不然他无法理解当下的自己到底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尽管现在风锦瑞的身体条件还不太好,信息素的总量很少,但她今天一次性指定释放给他的信息素分量不但是不吝啬,反而是相当大方到完全可以说很是很奢侈的地步。 平心而论,他清楚自己单单这一回的“甜头”都是好多四处碰壁的单身汉一辈子活到死累计起来都没获得和享受过的分量。 他弄不明白自己今天一下子得了这么大的好处,现在为什么还会感觉委屈——这完全是没有来由的,而且他自己的理智也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的不应该! 穆雷蹑手蹑脚的侧卧在风锦瑞身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她发现了觉得冒犯,可向后挪挪又嫌隔得太远。 偷偷摸摸的踟蹰了半天,他才在一个位置上安定下来,又突然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穆雷,你太贪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到底还要她怎样?你早该知足了,为什么还要不满意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凭什么得她如此善待?你靠谱吗?你周到吗?你让她得什么好处了吗?想得挺美,你还差得远呢!” 穆雷被自己心里的声音连珠炮似的批判打得灰头土脸不知所措,整个人不自觉的如同一个犯了错挨了打的孩子一样将其实早已不再幼小的身躯瑟缩佝偻了起来。 此刻,他身体上因为信息素的持续作用而兴奋有力的状态就仿佛成了印证那个声音的耻辱令他感到羞愧难当。 第一卷 第37章 睡不着 穆雷拖过手边所有能够拿到的布料遮住自己的腰胯,望着风锦瑞安静的睡脸上两扇弯弯的睫毛,拾起她的小手一个放在自己心口里另一个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可以不去另一头睡吗? 穆雷口干舌燥的抿唇,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风锦瑞的脸。他想不出这个问题若是真说出口来,风锦瑞会如何回答。 他不敢问,一是觉得自己不该吵醒打扰雌性睡觉,但更多的还是担心真实的答案不如意。 他纠结了半天,凉水喝了好几瓢,最后还是架不住浑身被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浪晃得暂时顾不得继续经营自己在雌性面前乖顺守规矩的好人设。 明天、明天我再…… 穆雷深吸一口气,放弃挣扎。他选择暂时顺从自己想要蒙混的侥幸心,轻手轻脚的爬回了草铺上,捂住自己的嘴确保自己不会发出声音后安安静静的赖在了她身边。 嗯? 睡得昏昏沉沉的风锦瑞翻身翻了好几下都翻不动,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低头一看发现同居的雄性睡到了自己怀里。抬手向下一摸,果不其然在自己的腰杆子上摸到了对方温热壮硕的大胳膊。 哦豁…… 风锦瑞低眼看了一下穆雷将前额抵在她锁骨上整张脸埋在她怀里的睡姿,觉得对方挺大一个人了却像个要吃奶娃娃似的拱别人怀里的行为属实有点好笑。 穆雷本就闷着没睡着,发现的雌性醒了心中瞬间慌得好像山崩地裂,不知现在自己是该装睡还是该认错。 穆雷的胳膊忽然抖得厉害,风锦瑞意识到这家伙根本没睡,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憋笑了,直接点着对方的额头大大方方的笑出声来调侃道:“你可当心了。别突然间冒出一对儿大角来把我一头拱出去,我可没有树粗也没有树结实。” 偷睡人家怀里被抓包还受到了调侃,穆雷的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咬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原地在草铺上挖个能让自己钻进去的大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你是不是饿了?俺去热饭……” 穆雷脑瓜子飞转,赶紧寻个旁的事情来转移话题试图让风锦瑞忽略他自作主张没经过对方同意就换地方睡觉的逾越之举。 “不用了,我不饿。” 风锦瑞干脆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今天虽说是有惊无险,但总归是太一波三折了,对于她这副身体来说太累了。 她好像没生气,那我是不是能…… 穆雷不确定的看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的风锦瑞,心中纠结自己现在到底是要像以往那样去草铺的另一头睡还是可以继续留在原地。 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风锦瑞不需要回头就知道这牛魔王肯定又在用他那招牌般的浓眉大眼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迟早的事情,算了算了…… 风锦瑞懒散的勾了勾手。 自从住进这间草房子,她早就知道两人个睡各一头这种事情保不住长久。 反正作为一个在原世界活到28岁的成年人,她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得了,只是先前一开始觉得两人还不太相熟实在是尴尬才在对方问起的时候提了这么个要求。 如今也算是处了些时日,穆雷这家伙待她还不错,贴一贴这种小愿望索性由了他。 万岁!!! 穆雷见状喜出望外,手脚立刻支起身子一跨躺到了风锦瑞的正对面。 他激动的盯着风锦瑞的眼睛,身体几乎一气呵成的蜷曲起两条筋肉健硕的大长腿将自己缩得视觉上看起来尽量小一点,顺带遮挡一下自己身上某个目前嚣张得过分根本不听使唤的器官。 他的廉耻心认为自己绝对不该再得寸进尺了,但是源源不断的体热和不肯平息的欲望像一头怪兽不断地撕咬着礼义廉耻的条条框框。 一点点……我就再要一点点! 穆雷的十个手指无措的暗中抠抓着自己的掌心。 他知道自己这很不应该,但他忍不住。 风锦瑞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发散出来的温度更高了——这几天秋意越发浓重,她正好缺条被子。 雄性兽人大多天生体热,一年四季若不是为了体面美观的话连衣服都不需要穿,更不用盖被子。 雌性兽人虽然相比雄性兽人瘦弱,在冬季最冷的天气里可能会觉得冷,但她们身边通常不会缺乏许多雄性争先恐后的抢着做给她们充当热源这件美差。 有了活生生会发热的血肉之躯取暖,自然也就没人会稀罕那不会发热只能保温的被子毯子了。 所以兽人对被子毯子这类保暖的物件并没什么需求,反倒是竹笼子、冷水罐子之类的乘凉物件很受欢迎。 没需求自然也就没有供应。 部落里有专门制作各种软垫子和枕头的门户,可若是取暖用的被子毯子,穆雷说那就连周边最大的集市上也从来没见过有人卖。 搞不到被子,她这些天都只能盖着各种衣物睡觉。 现在有个暖烘烘的热源眼巴巴的想要送上来,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风锦瑞一副“我知道你小子在想啥”的表情拍拍草铺。 穆雷立刻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的一头钻过来拱进了她怀里,一条胳膊圈住她的腰身克制的紧了又紧。 “别出声,睡觉。” “嗯,好……” 光顾着兴奋的穆雷这才发现自己的牛尾巴露了出来,而且把草铺敲得啪啪作响。他赶紧将自己控制不住摆来摆去尾巴夹在腿间,浑身上下止不住的血烫肉痒。 雌性的信息素对于雄性来说不仅在精神上有镇定安抚的作用,更是在肉体经络上有着很大的滋补疏通的作用。 不久前,他还是个跟外面那些家伙差不多的单身汉,只能通过帮忙干活儿做事偶尔获得一点非指向给予的信息素堪堪保住自己不疯堕。 今天一下子得了如此分量的信息素,而且还是指向给予,传递损耗几乎没有,这效果就相当于给一个长期挨饿徘徊在饿死边缘的人一下子猛塞了好几斤效力极强特别大补的老山人参一样。 我不是不想听话……可是我真的睡不着! 穆雷欲哭无泪,啃着自己的拳头。他胸中肚里的欲望此时如同浇了松油的火苗般不断向上窜高,本以为与她挨得近些就能缓解,哪成想是效果完全是风助火势。 第一卷 第38章 失常的灼热期 好香……不对!这该不会是…… 穆雷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雄性兽人根据各自的种族和体质的不同都有各自的灼热周期。 小的忽略不计,他的大灼热期一般是半年左右一次,过往两年都在夏秋和冬春交接的时候。 今年夏秋换季的时候他的大灼热期已经发作过一次了,让他蹲在山阴的水塘里泡了一天一夜才熬过去。 算上今天,距离上一个大灼热期也才刚过去还不到一个月,照例不应该这么快就有下一回。 坏了坏了…… 穆雷缩着身子扛了一会儿,愈发感觉事实根本就不跟他讲什么半年一次的道理。 “你干嘛?” 风锦瑞被对方总是不大安分的小动作扰得无法入睡。 “俺、俺……” 穆雷满脸红透了,一张口舌头就打结,局促的蜷缩这身子心跳如擂鼓。 风锦瑞瞌睡上头,不太想继续听人期期艾艾。 她挪动了一下腿脚想翻身,却被穆雷的胳膊圈得太紧了一点儿也翻不动。 她知道穆雷虽然平日里在她面前一副百依百顺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好说话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以往每回喊他松手,十有八九他都是不依的。 于是,她干脆腿脚又一使劲儿想再试着翻身一次,不料这回用力过猛脚底打滑蹬了出去。 穆雷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雌性凉凉的小脚丫踩中了他的大腿,脚踝恰好搓蹭过他的此刻正热得发烫的皮肤,令他被欲望烧红的意识中刹那间如同燧石碰上火镰般擦出一串眩目灼热的火花,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架在了雌性身上。 “做什么?” 风锦瑞望着张开手脚笼罩在自己上方的穆雷,下意识曲起一条腿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腹部,防止这大块头突然松手沉下来砸在自己身上。 穆雷咬紧牙关吞咽了一下自己口腔中陡然分泌得十分旺盛的唾液。 雌性小小圆圆还有点凉的膝盖抵在他灼热的腹肌上带来的触感非常凉爽舒适,他想要更多。 穆雷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风锦瑞的膝盖和腿脚,越摸越上瘾。 他的大脑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和顾及任何东西,只是苦苦的挣扎着在最大限度的克制下凭本能行动。 ……好了,看来今晚想睡觉是没那么容易了。 风锦瑞穆雷迷离固执的眼神,叹了口气。 “穆雷,你要乖,知道吗?” 风锦瑞小心的从穆雷的笼罩下抽身起来,用力推了推穆雷。 穆雷顿了一下,疑惑懵懂的躺倒。 “不能乱动,不可以出声,记住了吗?” 风锦瑞俯身抱着穆雷的脸拍了拍,盯着穆雷的眼睛直到他点头。 叮咚,手工时间。 风锦瑞心里默念着或许是小时候不知何时在电视上看过的某个少儿益智节目的开场台词,拉过一件薄衣服遮住了穆雷的脸,又给穆雷手里塞了一个枕头,随后将手探向穆雷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一切归于平静。 风锦瑞擦了擦手将弄脏的衣物揉成一团丢随意在一旁,起身到水缸边舀水洗手去了。 穆雷竖起耳朵听着雌性离开草铺后发出的声响,他要时刻确定她还在屋里。 他摸到自己身边的草铺上的铺垫子被自己不知何时抠破了,有些羞耻的想着明天要赶紧买个新的铺垫子,但更着急的还是在等待的他的雌性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敢动,更不敢妄自取下自己脸上被她遮盖上的衣服,因为他事前答应过她不动、不出声、会听话。 风锦瑞回到草铺上,听着穆雷的气息平稳下来以为他睡了,随手掀了遮蔽在穆雷脸上用来挡住他视线的衣服。 “怎么还不睡?完事了。” 风锦瑞随手拍拍穆雷的肚子,感觉到那八块硬朗的腹肌还在灼热的起伏似乎意犹未尽。不过她此刻困得两个眼皮打架,懒得管了。 “嗯……好……” 穆雷脸颊颈侧的余热尚未散尽,他还不想跟她隔得那么远。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跟着风锦瑞来到了草铺的另一头,用手指扯了扯风锦瑞的衣袖。 “那边……垫子破了……俺……” “睡这里。” 风锦瑞一眼看透穆雷支支吾吾绞尽脑汁找理由的意图,果断大方的拍拍自己身边。 穆雷如愿以偿的躺在了他心爱的雌性的怀里,哪怕还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但他感觉自己这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满足。 一晚上没睡着,穆雷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白天干活儿,而没有趁雌性睡醒活动的时间多多跟她在一起。 反正精神头儿太好完全睡不着,他干脆比平时更早起床开始做活儿。 “看,那不是穆雷吗?” “这么早?怕不是半夜就被赶出来了吧?” “活该,谁叫他……” “嗨呀,先前俺还不知道……” 穆雷将洗干净的衣物拧干装进桶里,大声冲不远处那几个刚到场就窃窃私语的雄性们高声起了一嗓子打断。 待那些雄性都朝他看过来时,他便提着桶神秘兮兮的走过去忽的压低声音嘿嘿一笑道:“你们这些先有雌性的家伙嘴巴可真严,都自己偷着享福呢——俺早前都不知道,原来男人有了自己的雌性能过的这么幸福!那可是真的能饱得吃不下,润得睡不着啊!” 外面的流言蜚语他本是不在意的,但是如果是胡乱编排他和他的雌性感情不好,那他可以就没法闭嘴了。 正赶巧刚得了自家雌性的好处,他不好好炫耀炫耀岂不白费了? 几个雪绒家里做小的雄性们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同为雄性,穆雷的话到底再说什么他们都听得明白。 不怕人吹牛说大话,就怕别人看似吹牛皮说出来的大话其实是真的,那才是最扎心的! 穆雷此刻的状态红光满面眼神清明,笑起来声若洪钟开朗得很,连额前的魂印颜色都貌似比先前见到时更加浓郁鲜艳了两分,跟他们这群一大早就被家里做大的雄性敲钟甩鞭子催着赶着出来一天到晚做活儿连一个人躺着睡的觉都没怎么睡够的人气色确实大不一样。 “哎呀,哈哈哈!光顾着跟你们哥儿几个闲话这太阳都快出来了,俺还要去给俺家阿风打白兰花,搓香澡豆儿呢!回见哈。” 见对面几个憋屈得小脸干黄气得说不出话来,穆雷达到了目的,一脸臭美的挨个拍了拍他们几人的肩膀提桶撤退。 第一卷 第39章 发现土薯 日上三竿,风锦瑞饿醒了。 “阿风!” 正盘腿坐在她身边咧着嘴搓澡豆的穆雷一见她睁眼了,立刻扔下手里活儿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亲她脑门儿。 “嗯……你干嘛乐成这样?” 风锦瑞揉揉眼,看着笑容满面的穆雷脑子还有些混沌。 “有自己的雌性能不乐吗?” 穆雷笑着将她放到床边,起身去给她端来了洗脸水。 “我自己洗。” 风锦瑞赶紧接过帕子。 她不喜欢让穆雷动手给她洗脸,因为穆雷的巴掌太大指头太粗,给她擦起脸来轻了擦不干净重了搓得生疼。 “什么东西这么香?” 风锦瑞洗完脸后清醒过来,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哦,是这个。” 穆雷端来装澡豆面子的大碗。 “这里头加了花汁子,是俺今天趁太阳出来之前去打白兰花拧的,可香了。” 穆雷拿了一颗捏好的澡豆伸到风锦瑞面前。 “真的欸,好香!” 风锦瑞嗅了嗅那花汁子和面搓出来的澡豆,确实非常清香。 “往后你要洗就用这个香的,这比和水捏的澡豆儿好闻。” “这么讲究啊?你怎么想出来的?” 风锦瑞捏着澡豆左看看又看看,又闻了一下。 她没想到穆雷这家伙长得身高体壮乍一看粗枝大叶,居然还能注意讲究到澡豆要带香味儿这种细小的地方。 见自己的雌性笑了,还肯定了他,穆雷心头一甜,心里暗道:“那是!俺可以活得糙,但俺的雌性必须过得讲究。” “你用着好的话,回头俺还这么给你做。” 穆雷说着又去灶上盛出早就做好了扣着盖子保温的红糖粟米饭和水煮蛋。 “今天是不是到日子去黄毛那儿收货了?” 风锦瑞乖乖坐在穆雷腿上吃他喂的食物,忽的想起自己先前在铁匠那里订的单开刃匕首和山字形铁尺。 “嗯,是到日子了。先吃饭,你吃饱了俺再去铁铺取。” “你怎么不吃?” “俺太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吃过了。” 穆雷笑着低头用鼻梁跟风锦瑞蹭了蹭,继续喂她。 他心里有些巴不得往后风锦瑞都像今天这样睡到日近晌午天光大亮,最好除了跟他在一起之外哪里也不去。 雌性爱睡懒觉很多时候在雄性眼里不单不是个缺点,反而是个令人安心省心的优点。 如果风锦瑞不总是自己往外跑,不总是出去做一些不该归雌性做的事情,不总是在外被其他的雄性看见,就这么在家睡懒觉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能够安心许多。 “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风锦瑞咽下一口水煮蛋。 “唉……俺就是个憨种地的,能有什么坏主意啊?” 穆雷赶紧又喂了一口粟米饭,稍稍堵住的雌性的嘴巴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个雌性太敏锐了!他刚起心动念想了一下她睡懒觉的事情,还没想出来如何改变她的那些“坏习惯”,就被她察觉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老是忍不住回味昨晚的事情,显得有些坏。 不过他今天还是要在她面前做回一个正经的好雄性,所以他决计不能承认自己老在想着这些事情。 吃完饭,收拾了锅碗,叮嘱好风锦瑞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后,穆雷带着钱出门去猿兽人黄毛开的铁铺了。 风锦瑞按照穆雷的要求把门关好后,照例趁穆雷出门调动心念打开自己的“花园”打算拿点甜瓜和熟肉。 哇哦……发了! 风锦瑞一开门就发现昨天早上才大约六平米的面积突然长大到了眼下目测的十平米有余。 她激动的拍拍手,跑进“花园”突然多出来的面积上踩了踩,开心的蹦跶了一下。 从瓦罐中捞出一块水煮肉,她在花园里一手拿着熟肉啃,另一手在遍地的甜瓜藤蔓叶子下翻找甜瓜,左挑挑右拣拣突然发现甜瓜丛里有一片不是瓜藤的植物。 好像是——土薯!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这是被自己随手埋进土里的发芽土薯。 应该长了不少了吧? 看着地面上那些全然不用管就自己自动生长得比篮球还大的甜瓜,风锦瑞将手里剩下的熟肉全部塞进嘴里,望着那株土薯开心的搓了搓手。 这种叫做土薯的植物除了颜色有点像胡萝卜之外其他地方跟原世界的土豆没什么区别,在她的记忆里土豆可比甜瓜更加泼皮好养。 来吧,让我看看你长得怎么样了! 风锦瑞揪住土薯植株露在地面上的叶子拔了拔,发现长得很结实,使劲了好几回愣是拔不出来。 好嘞,看我找点家伙来对付你。 风锦瑞跑出“花园”将挑好的三个熟透甜瓜放在灶台上,转身来到草屋里穆雷平时放置农具的角落,开始找工具准备挖挖看那株几乎被她遗忘了存在的土薯到底收成如何。 她来到了穆雷的农具面前,这才发现穆雷的农具尺寸都大得惊人,而且一个比一个重——铁锨的前端铲斗大小活像个大洗脚盆、一般八九个齿的铁耙在他这把上有二十多个叉齿、一把锄头大得连木杆子都令她单手握不过来。 带杆子的大件自己哪个都不太拿得动,就算能勉强拿起来也无法正常使用,风锦瑞只好作罢。 早知道之前在铁匠铺里就多订一把小铲子了…… 风锦瑞心里嘀咕着,突然灵光一现——家里没有,我可以找人借啊! 正好昨天学会了信息素的控制和使用方法,风锦瑞乐得再练习实践一下来温故知新。 于是,她打开了房门站到门外无指向性但限制范围的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部落的老祖母说过,雌性的信息素在雄性身上的作用很多,绝不是像雌性感受的那样单单是一种特殊的气味,所以雄性对于雌性的信息素比雌性要敏感千百倍。 果不其然,风锦瑞稍微泄露了一点信息素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附近的十几个单身的雄性兽人便陆续露面了。 不过他们很显然都忌惮穆雷,所以并不急于冲出来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而是纷纷在隔着一段距离朝穆雷的草房子观望。 第一卷 第40章 穆雷的猜测 “秋霜。” 风锦瑞一眼就看见了白尾鹿兽人秋霜正从灌木从上方露出来的一对鹿角。 这精致的家伙今日还在自己每个根犄角的分叉上还装饰了几朵小花,简直不要太显眼。 “来了!” 听见雌性点了自己的名字,秋霜快活的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大家都听见了,这可不是我自己要求过去的,是她喊了我。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比其他那些歪瓜裂枣强,笑嘻嘻的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束野花递给了风锦瑞。 若不是这个雌性没有头发,他肯定会尝试把花束里最鲜艳的花插到她发间让所有人都看到。 “昨天谢谢啦。” 风锦瑞想起昨天帮她找到穆雷就奖励信息素的承诺还没兑现,抬手在秋霜心口一点便指向性给予了他一点信息素。 秋霜顿时精神振奋浑身舒爽,身上前些日子被穆雷打得淤伤也立刻不疼不痒没感觉了。 见这个雌性是真的会拿信息素奖励为她服务让她满意的男人,周边的单身雄性们心中无不暗暗欢喜——这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获取信息素续命的来源。 “你有小铲子吗?借我一下。” 风锦瑞开门见山的问秋霜。 “啊?铲子?” 秋霜疑惑的看着这个雌性,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啥要铲子,而且还要小铲子。 要说铁锨锄头之类的农具,这里每个雄性都有。 一般人们都会特地要尺寸大些的农具,因为只要有力气能抡得动,越大的工具干起动农活儿来活越有效率。 穆雷的那一套农具就特别大,是别人的好几倍,一般人拿起来都抡不了几下,干起活儿来飞快。 他搞不明白这个雌性怎么会绕开穆雷的大农具来问他要。 “对啊,借我用用。” “什么?你要自己干地里的活儿?” 秋霜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光是他,周边围观的单身雄性们也都惊掉了下巴。 雄性们都搞不懂这个雌性到底是脑洞清奇,还是昨天跟部落老祖母学了也没完全学聪明——哪有雌性放着一堆雄性不使唤,反倒要借工具自己动手干活儿的道理? “你要挖什么?在哪?我帮你。” 送到眼前刷好感度的机会,秋霜自然不会放过。 “呃……哈哈,那我还是等穆雷回来吧。” 风锦瑞也意识到了自己单是借工具这件事在这群雄性面前是行不通了,赶紧敷衍着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别说她的“花园”不能让旁人知道。 就算能让人知道,若是叫人扛着那么大一个铁锨来了却只为了挖一株土薯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风锦瑞在草屋里转悠了几圈,瞥见墙角的柴刀——嗯,拿得动,而且大小差不多。 就你了! 风锦瑞拖起柴刀进了“花园”。 事实证明土薯确实比甜瓜的生命力更加旺盛,风锦瑞用柴刀在土里一连挖出了9个或像足球或像排球大小的土薯,还是没能将整株土薯的果实全部挖出来。 太多了! 风锦瑞丢下柴刀放弃了继续往下挖的想法,甩着发酸的手臂思索地上这一堆挖出来的土薯该怎么办。 穆雷从铁匠铺里取回了风锦瑞订的小刀和那把奇奇怪怪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三股叉,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堆着一堆个头很大的土薯和三个大甜瓜。 “阿风,你又出门了?” 穆雷望着地上的东西纳闷。 风锦瑞之前确实总能不知从哪里找到甜瓜,可今天他不过刚出门这么一会儿,家里就多了这么一堆东西,还真是稀奇。 “没有啊。” 风锦瑞刚刚洗干净挖土薯弄脏的手随口应了一声,看见穆雷手上的包裹,兴冲冲的跑上去拿了过来。 “哦……” 穆雷将从铁匠铺子里取回来的东西交给风锦瑞,随即猛的反应了过来——肯定是那个男人来过了! 真笨! 穆雷暗暗捶了自己脑瓜子一下,骂自己开窍慢。 这一堆东西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凭风锦瑞一个雌性的脚程和体力,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凭自己外出找到后再搬运回来的。 更何况这些东西的品相都非常好,先前见过的优质甜瓜就不必说了,这回这些土薯的个头也是一个抵人家地里种的三四个的大小,根本不是寻常哪里都能找到见到的。 部落里那些光棍儿汉们的能耐他知道,他们没多大力气没什么本事钱也不多,没人能搞得来这样的好东西。 其余几个蓝魂兽人也都各自有自己的雌主,成天在自己家里斗情敌争宠都来不及,不可能跑到别的雌性面前献殷勤。 思来想去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可能,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那个一直没打过照面但确实半路截胡比他捷足先登跟风锦瑞联结绑定留下伴侣印记的雄性。 想到这里,穆雷心中顷刻间电闪雷鸣警铃大作。 他一早就猜那个不露面的家伙是肯定有些本事或者过人之处的,不然他想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撇下自己的雌性什么都不管,没有半点为人伴侣该有的样子,风锦瑞还不解除绑定抛弃他。 现在看来,情况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那家伙若是根本不出现也不在附近倒还好,可现在看来那家伙不仅是能够经常出现在风锦瑞身边,而且每回都能给雌性搞来些旁人包括他目前都搞不来的好东西。 穆雷越想越慌头皮发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的竞争形势可比他之前认为的要严峻得多。 风锦瑞顺了他的意,至今没有向外人澄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在他看来本身就是在对外包庇偏袒他。 单凭这一点,他就跟外面那些单身汉不同,面对一带的其他雄性就完全不怵并且理直气壮。 可那家伙才是风锦瑞正儿八经联结绑定了的男人。 外人不知道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男人和风锦瑞也清楚——与那家伙相比,他就是个没有正式进入雌性家门的野男人。 既然是个没有联结绑定的野汉子,那他就跟外面那些光棍儿汉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穆雷的冷汗出来了。 他胡乱抹了把脸,躲避什么瘟疫脏东西似的绕过地上那堆东西,望见风锦瑞正坐在草铺上把玩那两个从铁铺里取回来的物件,急忙拥了上去。 “哎……” 风锦瑞的头险些撞到房顶,吓得赶紧低头躬身抱住穆雷的脖子。 穆雷也被自己的冒失吓得手臂一哆嗦,赶紧蹲下来一手护住雌性的头顶一手挪了挪雌性的位置把人揽进怀里搂着。 “你干嘛呢?” 风锦瑞不明所以的推推穆雷的胳膊。 第一卷 第42章 劳动力 “行啊。10个贝币换一个柚子灯,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风锦瑞倚在穆雷身上一手轻拍着穆雷的腿安抚,一边瞥着这群孩娃子们慢悠悠的笑道。 她不认为这群男娃子谁能为一个柚子灯掏出十个贝币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通常谁家里若是生了男孩子就是给口吃的随便放养着,小时候能走会跑了在家里做点小活儿多少算点儿劳动力,大了便让他们自己出去混生活寻雌性。 他们远远没有花花那样的女娃子金贵。 “咱们拿别的东西抵换十个贝币,行吗?” “什么东西?怎么换?” 一群男娃子们七拼八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什么弹弓叉、圆石子儿,小沙包之类的,满脸期待的看着风锦瑞。 “这些东西我不稀罕。” 风锦瑞看了一下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算回屋。 “那、那咱帮你们干活儿成不?咱们干活儿,不要你的信息素要你柚子灯成不?” 领头的男娃子急得拽住风锦瑞的衣袖,被穆雷狠狠瞪了一眼后哆嗦着松开,但还是依旧大着嗓门儿让自己显得有种不露怯。 “好呀,你们能干什么活儿?” 一听干活儿,风锦瑞倒是多少来了点兴趣——劳动力啊! 她将总是急不可耐的想轰人走的穆雷推进屋里去看着灶头,打算听听这群孩娃子们细说。 “我会挑水!” “我会打柴!” “我能挖土薯!” “我会爬树!能摘好多果子!” 一听事情有门儿,男娃子们立刻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生怕落了后。 风锦瑞两眼一眨,立即打开了思路。 “你们要是替我男人去地里收这样三十筐土薯,再给我家打三十担干柴,我就给你们一个柚子灯。” 风锦瑞说着从屋里抱出一个到她腰部高的大箩筐摆在孩娃子们面前。 这样的一筐土薯在集市上卖基本都是四五筐才卖一个贝币左右,刨除耕种的成本只算收集成本的话,按照五筐一个贝币是比较公道的。 说到柴火,虽然这里通常每家每户都有足够的人手自己出去打柴,没人会去买柴火,但也能按照劳动力算出价格。 这里大多数人的一担干柴大约是一百斤。 穆雷体格壮力气大,用的担挑子比旁人的要大很多。 一般人的三十担柴的分量,在穆雷这里就是平时干完其他活儿之后捎带手不紧不慢的大概三四天能收集到的分量。 穆雷每天的口粮是差不多4筐土薯,所以按照穆雷四天的伙食费折算下来,获得三十担柴的成本也就大约是4个贝币。 收集三十筐土薯抵换6个贝币,收集三十担柴火抵换4个贝币,一共正好是10个贝币。 风锦瑞的脑子里想着,为了证明自己这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她也就顺便把她的换算思路跟男娃子们说了一说。 这群男娃子里年纪大一点儿比较机灵的一两个人起初的还能听懂几句,可到了后面就听不过来脑瓜子就愈发跟不上了。 自打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见过哪个雄性面对雌性的要求还带讲价算账的。 更何况他们尚没有面对成年雄性那般需要相互竞争抢夺雌性和信息素的生存压迫,一个个没什么忧虑单纯天真的脑袋瓜里根本还没长出那么多的城府算计,即便面对的不是雌性他们也尚不会去思考如此交换划不划算值不值得——他们就是想要一个好看好玩儿的柚子灯,只要这个雌性答应了让他们能用这些他们搞得来干得了的活儿换到他们想要的柚子灯,他们就欢喜得不行。 孩娃子们欢天喜地的跑了,风锦瑞回到屋里看见穆雷也把早餐做好了。 “你这脑瓜子什么做的?咋那么好使?” 穆雷将雌性抱到腿上,一边喂红糖粟米饭,一边好奇的摸了摸对方圆圆的头顶。 “没看到都不长毛了吗?再不聪明点,我还留着它干嘛?” 风锦瑞推开穆雷摸她脑袋的大手,扯上头巾将光溜溜的脑袋包好。 “你那账算得啊,连俺都差点儿没听明白!那群崽子哪里算得过来?” 穆雷嬉笑着缩回手,怎么看都觉得自家雌性可爱得紧。雌性身上别处不大好在白天摸,他皮这一下很开心 “你哪怕上外边捞个大的来,那人但凡要是有点儿不识数或是迟钝点儿,他都听不明白你那一套到底说了个啥。” 穆雷又喂了一勺粟米饭,趁机迅速低头亲了亲风锦瑞的脑门儿,然后搂着自己家聪明的雌性的得意地嘿嘿直笑。 “我倒是想捞个大的来干活儿呢,可是有人不乐意啊。” 风锦瑞耸肩。 说到劳动力,她当然知道成年雄性比半大孩子好使,可架不住她身边这家伙一天到晚总把周边的单身汉们打得一个个鬼哭狼嚎。 时间一久,周边的单身成年雄性都绕着他们的草屋走——就连她的蓝眼狸花猫只是一只小兽,到了穆雷眼里都因为是个公兽而哪里都不顺眼。 每回她好不容易把她的宝贝小猫盼来了撸两把,这事儿一旦被穆雷撞见,这男人就好一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着她的狸花猫阴阳怪气一顿数落。 她严重怀疑要不是她在面前守着,照这个男人在外今天打这个明天揍那个的德行,肯定不只是嘴上要骂她的宝贝小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风锦瑞有些气恼的伸手戳戳穆雷的胸大肌。 “有的人啊,白长了好大的一块胸脯子——其实心胸狭隘得连个小猫咪来了你都恨不得给我踢两脚再扔出去……” “俺可没有啊!俺从来没踢过那狸兽!阿风你可莫要冤枉俺……” 穆雷连忙摆手,生怕自家雌性误会了他,要生他的气。 他虽然很看不上那兽仗人势讨嫌作怪的花毛大公狸子,但他也晓得自己平日里出去干活儿不在家里的时候他的雌性无人陪伴,就指着跟这野兽耍乐几下听个应答声响。 一个兽再差也总比个会跟他抢夺雌性信息素甚至雌性身体的人要强,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楚的。 所以,即使他再讨厌那野东西,也不会在自家雌性还喜欢它的时候伤害它。 第一卷 第43章 小河镇 “要不……俺今天带你去镇子上玩儿吧!” 眼见雌性掉头来要找他为那破狸兽算账,穆雷赶紧提议带着雌性去小河镇走走转移话题。 “镇子?” “对,从湾子东头过去差不多五十里就是小河镇。咱们上小河镇上玩儿去,顺带还能瞧瞧俺订的篷车造得怎么样了。” 见雌性来了兴趣,穆雷赶紧趁热打铁道。 平日里他要做活儿不得整天的空闲,今日这活儿都被那群孩崽子们包了不如趁此机会带雌性出去玩耍一番,一来能讨得她高兴,二来也能让她别成天窝在屋里对那破狸兽又亲又抱看得他心烦。 “好嘞!” 风锦瑞一听篷车就想到了去血域,瞬间来了劲头,拿过勺子三两下把碗里剩下的粟米饭吃完,跳下穆雷的腿开始准备出门。 见雌性转了频道,穆雷也赶紧塞饱自己的肚子收拾好背筐和上镇子的东西带着雌性出门了。 “穆雷上哪去?” “同俺家阿风去镇子上玩儿嘞!” 穆雷将背筐挂在胸口前方便同风锦瑞讲话说笑,遇见部落的人打招呼就美滋滋的应答着把自己筐子里的雌性展示给别人看,收获别人一阵艳羡的目光。 在这个世界上,雄性成功与雌性结侣拥有了自己的主儿就意味着自己本身能力不错有些本事且运气好。 因此,拥有雌主对于雄性来说是一种最过硬的放到哪里都能被认可的身份的象征。 没有雌主的雄性生存上最大的且过不去的坎儿就是指不定哪天就会疯堕而死。生得随机死得草率没什么本事的家伙,旁人自然也不会太把他当人看。 只有跟成功跟雌性结侣了,往后的性命和日子都有了保障,雄性才算是踏踏实实的活了下来且有了人样儿。若是还能得到雌主的偏爱,那地位可就更高了,说是人上人也不为过。 “我又不好看你还到处叫人瞅,倒像是要把我给卖了似的。” 两人出了部落的领地,风锦瑞打趣道。 “那不能!俺卖啥都不可能买自己的雌性——上回给你带的蜜果儿爱吃不?一会儿到镇上咱还去买。” 穆雷嘿嘿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瞅着自己的雌性怎么瞧都欢喜。 不得不说风锦瑞拿柚子灯把部落里那些成天调皮捣蛋的半大孩子全馋得全给他家干活儿去了这一招确实高。 如此一来,能把他整个人空闲出来两三天的功夫。 他现在感觉得自己闲得就像是其他雌性家做大的郎君一样,而且还不用跟其他男人分享自己的雌性,比那些做大雄性们过得还强,简直不要太爽——当然,如果没有大筐里那一堆别的男人弄来的甜瓜和土薯煞风景那就更好了。 来到小河镇,风锦瑞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沿街的商铺以及走街串巷的小贩,突然间有了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很原始,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回见到砖瓦房和城镇市井。 “好热闹啊!” “可不是嘛!这小河镇可是咱这一片人最多的地方了。” 站在人流中,穆雷将风锦瑞从挂在胸前的背筐中抱出来,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好看得远些。 “我感觉这里的人比赶大集上那些人有钱诶。” 风锦瑞坐在穆雷的肩头上四处张望。 她看见这镇子里的街上,满大街的雄性兽人全都穿戴着全身或者至少半身的衣服,没有哪个人会像在部落里的大多数雄性一样浑身赤条条的只穿个围腰就满世界到处跑。 她这才明白了今天出门前穆雷为什么煞有介事的先是翻出一条平时从来不穿的裤子套上,又系上一件无袖麻衫,与平常很不同的特地打扮了一番。 “那是肯定的。” 穆雷一手搂住风锦瑞的小腿,一手扶着她的腰,免得她动来动去坐不稳从他肩膀上掉下去。 他知道这个雌性的脑袋瓜里肯定又开始盘算着做买卖搞钱的事情了。 了解和理解自家雌主的好恶是当雄性为人伴侣的必修课和基本功。 别人家雌性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其中的缘由通常都很好理解,无非是好吃爱玩儿喜欢享受之类的。 可是到了他家的雌性这里,一切就都走了样。 抛开风锦瑞食肉族的需要吃肉的本性外,他目前发现这女人的爱好只有两个——一是想出各种点子折腾整活儿,最终目的全是搞钱;二是盼那野狸子兽来,然后她就抱着那破野兽一个劲儿的亲还变着法儿的夸。 老实说,他认为自家雌性这两个爱好在雌性里很不常见。 前者根本不像是个雌性会有的爱好,后者完全令他匪夷所思至今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一种爱好,想不出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缘由。 风锦瑞坐在穆雷的肩头,随着他在人流中的走动四下观望着小镇街上来来往往光从衣着上就比部落里的人口要“文明”许多的城镇人口,感觉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自打上回听穆雷说她这甜瓜的品质很好能值钱,她就动了用甜瓜换盘缠的心思。 穆雷用肩膀驮着风锦瑞来到了小河镇的香菊茶楼,打算先和喝杯茶给雌性买点好吃的,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喊他。 “哟!这不是穆雷吗?” “夏桑!” 穆雷转头一看,认出了从柜台上过来喊他的人。 风锦瑞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身穿整洁的蓝色棉布褂衫打扮得干净利索还有点儿小讲究的在腰带上配了个花布香囊的蓝魂雄性羊兽人笑呵呵的走过来跟穆雷相互拍了拍胳膊。 “听说你小子前些日子大难不死,还有自己的主儿了?” “是啊!瞧!俺的主儿——风锦瑞。” 穆雷一听对方说到雌性这茬儿,立刻乐得脸上心里都开了花,立刻骄傲的把自家的雌性从身边凳子上抱起来捧给夏桑看,自己乐得合不拢嘴。 这个名叫夏桑的雄性是部落老祖母石榴的众多儿子之一。 前年秋天的时候,夏桑跟小河镇里的一个雌性结侣成功,然后就从部落里搬出来常住在了小河镇。 目前看来,夏桑部落老祖母石榴的十几个儿子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人。 人有本事又混得好,有时候很自然的就会有些看不起人——先前他还是个光棍儿的时候,每回来了镇子上到这里喝茶或者路过,夏桑见了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他怀里抱着自己的雌性,夏桑看他的目光便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第一卷 第44章 夏桑的心思 “恭喜恭喜啊!” 夏桑笑容满面的冲穆雷拱了拱手,又指这茶楼的牌子跟风锦瑞自我介绍道:“风姑娘,我叫夏桑,在娘家排行老八——我娘叫石榴,就是部落里你们常喊的老太太。我在这里成家了,我的主儿叫香菊,就这个店名儿上的香菊。” 他先前可听过不少关于这个名叫风锦瑞的雌性的传闻。 早在约莫三个月之前,他就听自己娘家的几个弟弟来镇子里送农货时说起过部落里捡了雌性,脑子有问题且相貌很是丑陋。 后来这个又丑又疯雌性跟他大妹妹雪绒家搞了点过节,吃了些苦头后脑子竟然好了,也会正常说话了。 约莫十二三天前,他的小妹妹桃花家里的两个男人来镇子里给桃花买零嘴和花布。 他又从桃花家男人那听说这个丑八怪雌性不得了,不仅绑定了蓝魂水平的牛兽人穆雷做伴侣,还亲手用菜刀砍断了雪绒家那个混不吝的蓝魂雄性黑角的脚筋! 于是,他不仅记住了这个雌性的名字叫风锦瑞,还知道了风锦瑞这个雌性不仅丑陋而且异常凶悍。 今日亲眼一见,这雌性果真跟传言中的一样满脸疤痕干瘦佝偻十分丑陋——不过那亲自提刀砍人的凶悍,他倒是暂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风锦瑞坐在穆雷胳膊里向夏桑点头示好,然后安安静静的看着穆雷和夏桑两个雄性寒暄闲聊。 夏桑笑脸迎人,一边和穆雷寒暄吹牛,一边不动声色见缝插针的上下打量着风锦瑞。 见她对穆雷那副任亲任抱还会自觉搂住穆雷的脖子的模样,他感觉这个雌性不仅是不凶悍,反倒是颇有几分在雌性中很是罕见的乖巧。 “穆雷,我听说你现在可是千亩地里一根苗儿呀?”夏桑看看风锦瑞,又放低声音冲穆雷挤挤眼。 见穆雷一脸通红的笑了,他便知传言不虚,穆雷目前果真是家中尚无情敌一人独占了这个雌性。 “哎呦喂!你小子可真有福啊!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主儿不说,这还吃上独食了!”夏桑故作惊讶的提高了音量,随即夸张的伸出了大拇指朝穆雷比了比——他虽然早就听说了穆雷独占专宠异常霸道的事情,但羡慕是真羡慕,恭维也是真恭维。 其实早在几年前,穆雷还是个半大小伙子刚流浪到部落里不久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穆雷这人的身架子和样貌都生得蛮体面,素日里干活儿很有劲,跟人处一块儿也能讲能笑,往后大约得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物。 故而之前穆雷还没有自己的雌性时,他都对穆雷十分警惕。 只要穆雷来了镇子里同他遇见,他都对此人的态度不算好,总是明里暗里的总是想撵着此人快些离开,生怕此人出现在自己周围的地方会被自家的雌性看见。 毕竟,他们这些有主儿的雄性平日里除了家中的情敌之外,最深恶痛绝且必须严防死守的就是外面那些还打着光棍儿的单身汉。个个都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叫哪个单身汉钻了空子,又给自己多添一个麻烦的情敌。 如今穆雷有了自己的雌性,那就意味着不再有可能成为他潜在的情敌。 既然穆雷的身份彻底安全了,两人都是各自有主儿,又同样是达到了蓝魂水平的雄性,那他自然瞧此人顺眼了许多也肯定要跟这个有本事的家伙好好称兄道弟的拉拉关系。 他的娘家里本来总共有十七个兄弟,目前活着的还有十一个人。 这十一个兄弟里,又有一半的人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儿没着落,他们的老母亲石榴也时常为此感到头疼。 与香菊结侣之后,他已经带挈了家里从小最听他话且主动跟兽神发了毒誓永远听他话和他一条心决不与他争夺妻主的老十五来家里做了小与自己相互照应。 可他的老母亲还不满意,总是让他的其他单身的兄弟们轮流连番的来镇子里帮忙干活儿,成天往他的雌性面前凑。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在一个雌性身边有两兄弟一起面对其他情敌是相互照应,可人数再多起来就免不了自家兄弟窝里斗了。 “竹子、冬果!起来!别说哥哥我不疼你们——上前厅打扫添水去吧,有雌性来了。” 夏桑与穆雷客套说笑了一阵后,记下了穆雷要买的蜜果儿种类,借着管事的由头到了店铺的后厨,提溜起自己娘家来帮忙的老十一和老十三两个光棍儿弟弟就往茶馆的前厅推。 一家子手足固然要讲兄弟情,但是蹭我的雌性那可真不行! 夏桑心里想着。 部落里的成年雌性里,刨去自家的两个姐妹之外,其余两个成年雌性身边以及周边几个部落的雌性身边都已经人满为患。 剩下的单身汉们解决问题的希望基本上可以说都压在了这个名叫风锦瑞的雌性身上。 竹子和冬果一听有雌性,忙不迭的应声找笤帚和滚水壶往店铺前厅去。跑到厅里一见是穆雷和风锦瑞,吓得一阵慌乱间险些相互绊倒。 他俩虽然没有被穆雷直接揍过,但是被穆雷揍过的人那副惨样早就把他俩吓得根本不敢去招惹穆雷的雌性。 “愣着干嘛?怎么干活儿的?招待客人都不痛快,仔细下回不叫你俩来了。” 夏桑瞅着站在的墙边不上前去反到又缩回后面来的两个同母弟弟,冲着两人的腿和屁股抬脚就踢。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看不起很嫌弃这两个废柴弟弟——生得不出挑,天赋也不行,成年之后魂印修为一直在绿魂的水平快十年了都没有长进! 常年里若不是借着家中老母亲和两个姐妹的光,能通过交换四处蹭蹭别人家雌性的信息素过活,人早就没了。 “八哥!八哥别打!是穆雷!” 冬果连忙讨饶。 “我又不瞎,能不知道那是穆雷吗?” 夏桑气不打一出来。 他真是服了这两个没用的软蛋弟弟,若不是念在大家都从同一个老母亲裙下出来同胞情谊,他头一个恶心看不起这两个没骨头的玩意儿。 “他……他会打死我们的……” 竹子吓得结巴。 “放屁!人家来店里吃喝消遣,打你做什么?在店里做活儿招呼客人天经地义,你还挑三拣四?快去!不然我把你俩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臭德行告诉老娘,下回铁定不叫你俩来了。” 夏桑叉腰瞪眼指着两人的鼻子道。 他才不要管这两个废柴会不会挨揍,甚至期待他们被揍死,这样就不用成天仗着老母亲的面子来蹭他的雌性了。 第一卷 第46章 撒娇的雄性 风锦瑞想到穆雷平时虽然对她还挺舍得花钱,但是对自己的吃穿花用总是很节俭,很自然的以为穆雷是担心看病买药要花钱才不肯去医馆。 虽然去血域需要钱,但也不能是这么个省钱费人的办法。 风锦瑞将自己方才引着竹子和冬果两人帮她传信叫来了邻街走甜瓜得的贝币拿给穆雷看,继续劝道:“穆雷,你不要担心钱,我们有钱看医生的。” “真没事儿!俺身体好着呢!” 穆雷见自己的雌性对自己一脸关切的样子,还要为自己花费她挣来的贝币,心中暖洋洋的。 他憨笑了起来,轻轻用手指肚揉着对方因为担忧有些紧绷的脸颊,心里想着一会儿从这里出去不当着这些人的面时,他就赶快把自己刚刚出去做了什么的真相告诉她。 离开香菊茶楼,穆雷一手拎着背筐一手抱着风锦瑞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处比较热闹喧哗的街区。 趁着周围的喧闹,他开始跟自己的雌性交头接耳的坦白自己方才离席的并非真的拉肚子而是去了车铺的事情。 “哦,所以你连我都蒙在鼓里骗过去了?” “嘿嘿,俺这不是……” “干得漂亮!” 风锦瑞放下心来,搂着穆雷的脖子俏皮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她又一次感觉到这男人很多时候粗中有细,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憨。 穆雷被自家雌性比了个大拇指乐得不行,趁机在风锦瑞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阿风,俺要是真出毛病了,你咋办?” “带你去看医生买药吃呗。你要是泻得走不动了,我就叫个人力车来拉你。左不过花点钱罢了。”风锦瑞不以为意。既然穆雷没有生病,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穆雷没想到自家雌性一会儿的功夫都打算到这儿了,心里感动之余也暗笑风锦瑞这雌性还是太没常识了,竟一点都不了解她自己的作用。 这个世界所有的巫医和医馆基本上都是为雌性和幼崽看病的,雄性如果没有出血断骨头之类的外伤要包扎接驳的话根本不需要看医生——但凡能捞到点儿雌性的信息素,那效果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 “哪有大男人一没见血二没骨折还跑去看医生的……诶,俺觉得俺有点不大好,你给俺瞧瞧吧。” “哦?瞧什么?” “哎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雌性的甜头更好的药吗?好阿风,给俺一点儿嘛!” 穆雷有些害臊的夹住了嗓音,低声在风锦瑞耳边一语道破关键的同时也顺带想为自己讨点奖励。 “想吃就说想吃,还编这么个瞎话……” 风锦瑞感觉对方说有病不看医生就纯靠雌性信息素的事情完全是扯淡。 “不是瞎话!……但俺也确实是想要点奖励。” 小心思被雌性直接揭穿,穆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雌性的信息素对于雄性来说确实是最滋养有效的灵丹妙药,他没说任何假话。 至于今天为什么要大白天的在街上就讨这好处,还是因为嫉妒心作祟——他不用猜都知道那两个部落里来的店小二肯定在他的雌性面前没说他什么好话,虽然他知道风锦瑞这个雌性头脑清醒不会听信,但他还是心里过不去。 其实,自打他见识了风锦瑞这个雌性有多聪明之后,他早就不担心部落里那些歪瓜裂枣能勾引得了她了。 近日来继续例行殴打周边的凑上来的雄性也不过他是跟她合计好了的一步——为的是避免这些不要脸皮的光棍儿汉成天没黑没白的胡乱瞎凑上来,免得他俩要离开部落的打算被发现。 凡事有利必有弊,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他霸道善妒的恶名朝着天怒人怨的方向继续发酵, 如今不单是自己所在的部落里现在人人都在背后指摘他的臭脾气坏品行,就连周边的部落里也对此人尽皆知。 不过只要是他的雌性知道他的好,乐意同他在一起,旁人这点儿唾沫星子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是该卖惨的还是要卖惨! 想当年,他还是个孩娃子的时候他那狐狸兽人老爹就没少跟他传授自己笼络妻主制霸家中的各种花招儿技巧,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雄性你想要吃着糖讨到好,那不仅是自己要有本事担得住,还得会让雌性心软心疼你! “阿风,俺可只有你了。” 穆雷故意叹了口气,委屈巴巴的垂下眼眸。 身为雄性他太了解雄性了,夏桑那两个娘家兄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快一个时辰的机会,肯定没在风锦瑞面前说自己半句好话。 他能想象得到他们到底从哪方面说他挤兑他,其中最受诟病的肯定就是他光顾着自己自私自利独占一切让雌主身边无人缺乏照顾这一点。 这件事在外人眼中确实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实,别的雌性听这话肯定会生气不平对他不满然后联结绑定更多其他的雄性,但他知道风锦瑞不会,至少现在是肯定不会。 “外来汉的日子好难啊,成天在部落里受欺负遭排挤不说,高高兴兴来趟镇子里一转身又还要被些瘪三戳脊梁骨……” “好嘛好嘛!” 风锦瑞意念一动,给穆雷指向给予了些信息素。 方才那两个店小二朝她套近乎献殷勤之余,确实没少的明里暗里的跟她内涵穆雷,意思还是说穆雷霸道专横只顾自己一人独占雌性,却不为雌性的幸福着想之类的话。 “咱们的车子怎么样了?还要多久能搞好?” “大概还要个六七天。今天车篷上刚涂了第一层桐油,天晴的话,一层桐油两天就晾干了。篷子上一共涂三层桐油就能防雨防水,那就做成了。”接收到雌性给的甜头,穆雷顿时愉悦了起来笑得愈发灿烂,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贝币跟路过的小贩一指,给雌性买了三个糖棍儿。 “反正最近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常来镇子里耍着瞅瞅。咱俩就悄悄准备着,一旦篷车搞好了,咱就不回去了,直接从这里走。” 穆雷一边给风锦瑞喂糖棍儿,一边的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真的想好了啊?” 风锦瑞叼着糖棍儿,戳戳穆雷的快咧到耳根的嘴角。 不从部落出发,而是直接从镇子里出发,这一点穆雷倒是想得跟她一样。 “自古雄性跟着雌性跑,哪里有雌性,雄性就去哪。这有什么想不好的?” 穆雷用手指揩了揩风锦瑞唇边的糖渣,放进自己嘴里。 第一卷 第47章 归乡者多多 马兽人追风一手抱着花花,一手提着糕点篮子往部落的老祖母的大屋走,今天是轮到他去给自家妻主的老母亲石榴送孝敬的日子。 他快走到石榴家的大屋时,正巧看见了一个有些面生的雄性羊兽人火急火燎的从妻主娘家的大屋立跑出来。他多瞧了一眼,这才看过来那是自己妻主娘家里的幺弟多多。 “多多!” 追风招呼了一嗓子。 “风哥!花花!” 黑毛羊兽人多多一见喊他人是自家大姐雪绒的伴侣马兽人追风,又见追风还抱着自家老母亲最疼爱的宝贝孙女花花,立刻拐弯凑了上去。 “你几时回来的?这又上哪里去啊?” 追风看着多多这幅犄角尾巴和蹄子都收不住露出来了的样子,猜到这小子之前外出找雌性的结果应该是够呛了。 此人是他妻主雪绒的娘家里最小的儿子,因为天生左脚比旁人多一个脚趾,故取名“多多”。 多多是老太太石榴的上了年纪才得的老来子,所以除了两个最稀罕的宝贝女儿之外,老太太最宠的孩子就是他。 “我刚到家。听娘亲和哥哥们都说咱们部落捡了个雌性,我去看看。” “哦,风锦瑞是吧?” “对、对!我听他们说那雌性是叫这么个名儿。” “我听人讲看见穆雷今天一大早就把她带着上小河镇上耍去了,这会子离回来还早着呢。” 追风闻到多多身上一股怪味儿,邋遢得像个流浪汉,不禁皱眉。 “哦——那我迟些再去吧。” 多多一听那雌性不在部落里,立刻不急了,调转身子跟着追风往回走,打算迟些再去那个外乡汉的草屋找雌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一身汗馊味儿还胡子拉渣不体面,只是太着急想着去先去瞧瞧那雌性,最好能打探些情报消息估摸一下自己正式去她面前时该以什么为先。 半年前,他离开家乡想去远些的地方找雌性,可是一路找过去有雌性的地方处处人满为患。不论哪一处都是雄性跟雌性之间僧多粥少,跟自己家乡这一片的情况半斤八两。 在外处处混不上前,许久没得到甜头的他害怕自己犯疯堕死在外面,只好赶紧回来靠母亲和姐姐们的面子跟部落里的其他雌性讨换了点信息素,这才吊住了他的这条小命。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骡兽人香草和兔兽人团团家都已经绑定了不少伴侣,加上平日里跟她们混熟了却被已有的伴侣挡在门外还没收进去的单身汉们,平均一个雌性身边至少围着二十多个雄性。 这次为了让香草肯匀给他一口分量非常有限的信息素,不仅是动用了他母亲和姐姐们的面子,还搭上了二姐桃花以后也要照顾对方家兄弟还给对面一回的亲口承诺。 这可把他给憋屈坏了! 回娘家吃饱喝足梳洗收拾了一番,多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来到穆雷草屋周边,果不其然的碰上熟悉的场景——一堆来此蹲守等待雌性出现的单身汉。 多多跟相识的人们一阵寒暄,天南海北的胡侃吹嘘了些自己在外闯荡的经历,又听了一阵大家正凑在一起说的关于风锦瑞的事情后忍不住大声叱道:“哼!真是反了天了!他穆雷一个外来汉怎么敢这么嚣张?那分明是咱们部落的雌性!他凭什么一人独占?当初要不是咱们没赶走他,哪有他今日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还恩将仇报欺负到咱们本地人头上?” “可不是嘛!那头臭犟牛就是忘恩负义的坏种!” “是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把这混球打走,不该让他在咱们这一片儿落脚!要是当初不留他,也没有今天他长大成人了就跟咱们爷们儿争雌性的屁事儿!” 多多的发言立刻招来光棍儿汉们的一顿赞同附和。 “你可拉倒吧!当初要不是你姐团团瞧上人家……” “说得跟你姐香草没……” “好了!事到如今你们净放这些个闷屁有什么用?” 多多大喝一声,止住了香草家的兄弟和团团家的兄弟之间的相互埋怨和吵嘴。 穆雷此人他知道,年岁与他相仿,还稍小他些许。 当年穆雷流浪到部落里的情形他清楚,深知这家伙能留下的原因其实部落里的每一家的雌性都有份——穆雷那时候虽然还是个没长成人的半大孩娃子,但是身架子生得大,而且一副相貌也很是精神周正,加上颇有把子力气帮谁家肯干活儿都非常卖力见了人还能说会笑,部落里的雌性包括他家的两个姐姐在内都乐意多看他。 这才给他留下来了。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汉子最终不仅是没让他们任何一个本地的雌性绑了去,反倒还挡住了他们本地雄性的好事? “不管他当初怎么留下来的,反正他到今儿个是没起一点儿好作用!既然他挡了咱们爷们儿的道儿,那就铁定是没他的好果子吃!” 多多说着站起身来。 众人原本就对穆雷的所作所为怨声载道,一听多多的话无不觉得正当提气,纷纷赞同附和。 “你说的轻巧!那家伙本就力气大的吓人,现在还是蓝魂水平,咱们哪一个拎出来放他面前能是个菜?” 骡兽人香草的娘家兄弟马兽人长脚听着众人们都附和夸赞多多硬气有种,不服气道。 “哈!长脚!看你那怂逼窝囊的鬼样儿!真是脖子上光长个空瓢不带瓤!这世上哪有一根木头长成的林子啊?一句话问你,你还想不想要雌性了?” 多多双手叉腰,大声冷笑。 长脚也来了火气,呼地一声站起来不甘示弱的挺直腰杆吼道:“雌性谁不想要?哪个放着甜头不吃要等死啊?” “想要你还替穆雷说话?啊?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没?他穆雷自己霸占着一个雌性,让咱们部落里几十号哥们儿站在这干看着吃不着等死!合适吗?” 多多伸手一指头戳到了长脚的脸上。 多多话音刚落,众人们也指责起长脚来,就连长脚自家的兄弟花皮也拉着被戳了脸要发飚的长脚,劝他少说话。 长脚一下子哑了火,低下头蔫儿了。 人群中冒出了不少拥戴多多出主意的声音,人们多多少少都向这个敢于说出他们一肚子不满的人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感受到众人信服拥戴的目光都在等着他拿主意,多多顿了顿,愈发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开口道:“要老子说啊,这穆雷——他就留不得!”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 第一卷 第48章 多数人的密谋 待人群中的嘈杂声逐渐平静下来,多多再一次开口继续煽风点火道:“咱们几十个人的活路和甜头可不能叫他一个人堵死占尽,与其被他一个外乡人欺负到头上等死,倒不如咱们一块儿动手干死他丫的个混账玩意儿!” 多多语毕,满场寂静无声。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被穆雷亲手“招待”过,惨痛的教训令他们清楚穆雷拳头的斤两。 若不是生存所迫,部落里其他雌性身边看守的眼睛和等着他们的拳头更多,他们谁也不想冒着被穆雷这个凶神胖揍暴打的风险来尝试蹭风锦瑞的信息素。 兔兽人团团的三个娘家兄弟里年纪最小的灰耳躲在自家哥哥垂耳的手边,绷不住支吾道:“可、可他是蓝魂兽人啊……” “蓝魂兽人又怎样?我俩姐姐家里头现在就有三个!还不是都有其他的夫郎?没见哪个蓝魂跟他那个死样!” 多多瞪着眼,唾沫星子直喷,几句话呵斥得兔兽人团团娘家的两个兄弟不禁连连眯眼。 “十个不行二十个,二十个不行三十个!我不信咱们这里少说三十多号儿绿魂兽人一起怼上去,他还能活得了!” 多多越说越激愤,起身漫指着在场的众人,随手拾起一根粗树枝在地面上狠狠地一下子敲断。 “对啊!说得好!多多是真爷们儿!我听多多的!” 鹿兽人彩云的娘家兄弟麂兽人短尾第一个站起来拍手赞同帮腔道。 他也早就觉得继续这样被穆雷压迫下去不是的办法,想要拉一帮人伙同一起干一票,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号召力。 多多的母亲是部落里人人尊敬的老太太石榴,娘家里不单是人口多,还有两个标致出挑受人追捧的姐姐作倚仗——这一大家子在部落里可别提有多么风光了! 多多是老太太石榴最宠爱的儿子,在部落里的地位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多多和短尾一拍即合,相互握手拍打。 “咱们一块儿动手干他丫的!今天在场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一齐动手出力的是好汉子真爷们儿!哪个要是站干岸上看热闹,那就不是雄性!是最大的怂包软蛋!不是雄性的人没资格吃甜头!我回头全告诉我姐,让怂货烂死!” 短尾当即将自己在肚里琢磨了多时的招数给亮了出来。 “对!我家有两个姐姐,也一样!废物活该去死!” 多多一听短尾的话眼前一亮,也立刻有样学样的大声对众人宣布道,顺带伸手拉扯捅咕团团家的大兄弟垂耳。 垂耳一见多多和短尾两人还有这办法,豁然开朗,连忙附和着也拿自己家有姐姐的资本宣布入了股。 风锦瑞这个丑八怪雌性虽不说有多好,但是在部落里的其他四个雌性面前全部被封杀的话确实会要命! 娘家里有雌性的三个大少爷都发话了,单身汉们这下一个不少的全都被架了起来,谁也不敢不上不参与干掉穆雷的行动。 他们不是不怕穆雷。可是相比起被三家集体封杀,连原有的四个雌性都一个不能指望的纯粹等死,他们都宁可搏一搏——万一真干掉了穆雷,风锦瑞这个雌性就空出来了,届时不单原有的四个雌性不变还能多一处希望。 若是还能表现出色被三个娘家有雌性手握资本合伙起事大少爷们高看一眼,搞不好往后还有机会跟在他们身后混个风锦瑞家小郎君的位置来做。 择日不如撞日,没有什么时候比穆雷带着雌性两人外出一整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更加能够出其不意更加适合攻其不备。 所有的光棍儿汉们都按照多多和短尾的吩咐和调度动了起来。 傍晚,穆雷有说有笑的抱着风锦瑞从小河镇上回来,刚走到自己草屋附近就感觉到似是哪里不太对。 风锦瑞下意识攥紧了袖子中的匕首。 身为一个特工的敏锐洞察力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周遭浓重的敌意和杀气。 随着她对这副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雌性兽人身体完全适应,兽人灵敏的嗅觉令她在拂面而来的风中嗅出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动物膻味儿。 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纯兽所发出气味儿,这是雄性兽人缺乏雌性信息素滋养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发出的味道。 部落里缺滋养的单身汉很多,平时她经常会在草屋附近闻到这种气味。 可是今天这个气味很浓烈,意味着来的单身汉人数突然多了很多,粗略一估摸至少有四十号人。 怎么回事…… 正当风锦瑞心里纳闷时,四面八方突然有许多石头朝他们两人飞来。 穆雷下意识躬身搂紧风锦瑞,将自己的雌性牢牢护在怀里。 下一秒,一大群手持锄头铁锨棍棒之类的雄性兽人们便呼啦啦的现身围了上来。 “穆雷?穆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整个人突然被压进背筐里罩住,风锦瑞蹲缩在背筐中黑暗的空间里急切的抬头看不见五指,伸手在筐口摸到了穆雷紧紧压住背筐的胸膛推不开。 “哪个傻逼扔的石头?谁叫你扔的?弄伤雌性要你好看!” 领头的多多指着这群笨手笨脚不知缺根弦还是没脑子配合起来乱哄哄的家伙们骂道。 “穆雷!你个臭外来佬!快把我们的雌性交出来!不然打死你!” 短尾高声道。 相比起雌性受不受伤,他更关心雌性在谁手上。 短尾带头一骂,其他的雄性也嗷嗷乱叫这骂了起来。 “穆雷?穆雷你放我出去。” 风锦瑞被闷在背筐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是争夺她,想要把她当成全部落目前单身汉们的公共信息素贩卖机。 “穆雷……” “你莫讲话,这是雄性之间的事情。” 穆雷咬牙,余光扫过周边手拿家伙什儿的几十号人,心里虽然知道的自己一打几十人没有半点胜算,但还是不肯放下自己的雌性逃之夭夭。 他不是个没骨头的软蛋。 此生命好得了恩爱事事想着他的好雌性,风锦瑞就是他的命根子。 见过了光明就忍受不了黑暗,有些苦一旦吃过了甜头就再也熬不住了。 他不能失去风锦瑞! 相比起在等待疯堕的无望中苟且几年,他宁可死在爱人裙边! “你不要管我,我是雌性他们不会……” 两人挨得很近,风锦瑞能够清晰察觉到穆雷悲壮的想法,也能感受到了穆雷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和绝望浓烈得化不开。 外面那群人的话她听得明白,无非是想要抢占她这个雌性。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从背筐缝里看了外边现在四十只手都不止,个个都拿着铁器家伙来势汹汹。 “你活着我才有可能是你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赶紧走!你走脱了我们两个都能活!你活着我才有依靠有念想!穆雷!” 风锦瑞深深地呼吸着压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催着,两手使劲儿推搡穆雷堵在筐子上的胸膛。 她清楚穆雷是个会在乎她心疼她的好男人。 如果穆雷被这群本地兽人联合起来党同伐异的杀死,那她在兽世可真的要变成无依无靠沦为这群单身汉们勒索信息素的软柿子了!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保住穆雷! 见推不动,她又立刻搬出信息素这个雌性节制雄性的杀手锏给穆雷狠狠来了一剂。 信息素一上来,穆雷紧绷的情绪松动冷静了些许。 他头脑知道风锦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眼下确实只有的按照她说的话自己才可能有以后,可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听话!要活着!我要去血域,我们一起活着!” “阿风……” 穆雷喉头哽咽两眼通红。 风锦瑞从背筐缝隙里看着外面越缩越窄的包围圈,急得火烧眉毛,用力捶打着穆雷堵住筐子的胸膛大吼道:“快走!” 心神快被悲伤愤懑淹没感觉自己心脏快停跳了的穆雷被风锦瑞这一吼一捶醒了神,发出一声嚎叫化成兽形朝着身边步步紧逼围得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冲撞过去。 第一卷 第49章 紧急搬家 黑色的巨牛铆足力气闷头向前冲撞力道不小,几个雄性兽人猝不及防被撞飞了,之后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前阻拦。 “别让他跑了!” 羊兽人多多一见穆雷逃走,大叫道。 夺人雌主绝对是不共戴天之仇,若是让穆雷活着逃出去日后可不得了。 “跟我上!” 马兽人短尾立刻抄起农叉带头上去追。 他个高腿长脚程快有优势,干掉穆雷的话,不仅日后就能高枕无忧的享用雌性,还能因为的这件功劳有多占好处的资本。 然而,这群单身汉们本身就是被多多和其他几个娘家有姐妹的雄性威逼利诱裹挟起来的松散联盟。 其中一部分自身条件好有可能日后入家做小雄性兽人格外卖力,另一部分自知混不上前晓得即使能打杀穆雷自己分到的好处也有限,看见雌性被留下来了便不愿意再去触穆雷霉头,干脆原地守着雌性。 见自家哥哥垂耳跟着多多和短尾追穆雷去了,场面上乱成一团,兔兽人的灰耳赶紧提着柴刀走到背筐边看住风锦瑞这来之不易的雌性。 “雌性别怕,我叫灰耳,团团是我娘家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灰耳从腰间布包里掏出一块之前特地准备着伺机讨好雌性的饴糖,摆出开朗单纯的笑容凑上去。 他在娘家有姐妹的雄性里并不强势,与其到时候跟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开始竞争分不到什么好处,不如现在提前先试试看能不能尝点甜头。 风锦瑞朝前一扑身子弄倒了筐子爬出来,准备往草屋里去。 她能感觉到这个单身汉里没有一个是真正如同穆雷那样想要好好待她与她过日子的,全是一帮想把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外来雌性当成榨取信息素的公共娼妓的家伙。 这部落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但是要逃跑也不能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刚刚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穆雷身上时迅速将背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她的“花园”里。 筐子里没有了重物压着,她便朝前一扑将筐子弄倒爬了出来。 “哎!你要去哪?” “回家!” 风锦瑞想甩开灰耳的手没成功,只好拖拉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往穆雷的草屋里走,一开门就捞起门边的柴刀。 “你松手!不然……” “好好好!” 灰耳被风锦瑞的架势给吓得一哆嗦,急忙撒手退到一边。 他知道风锦瑞这个雌性是个暴脾气,有刀她是真砍人,黑角就是前车之鉴。 风锦瑞退进草屋里栓上门,迅速扒开草铺下的埋土将穆雷藏的钱罐子挖出来塞进了“花园”。 随后,她又紧急在将屋子转了一圈,将屋里能用能搬的东西挑选了些最紧要的一股脑的塞进“花园”里。 屋外聚拢的单身雄性越来越多,她随意走到墙边都能够听见这些家伙的说话声。 “那雌性呢?” 多多拎着滴血的铁锨回来,看了一眼地上空空如也的筐子,瞪着方才没有跟他们去追赶穆雷的灰耳。 “在屋里!” 灰耳赶忙点头哈腰的上来交代。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来了一句:“诶,你说多多他们要是跟那雌性联绑的话,他们几人会怎么分?” 短尾跟在多多不远处的身后扛着带血的铁叉回来,恰巧听见了这句议论,不屑的笑道:“切!傻子才跟那雌性联绑,让那丑八怪拿捏呢!” 垂耳跟在身后殷勤的接过短尾和多多手里的沾了穆雷的血迹的铁叉和铁锨,仿佛是那是胜利的旗帜般擎着,在一旁帮腔道:“就是,那外来货那么丑!身上没一块好皮!看一眼都恶心,你难道还想搂着她睡觉?” 众人哄笑了一阵,齐刷刷的看向带头起事而且亲手伤到过穆雷的多多和短尾,等着他们发话处置分配风锦瑞这个雌性。 听着屋外的动静,风锦瑞在屋里紧张的搬选着东西。 钱罐子和平日里锅碗瓢盆菜刀之类的用具和现成好带的粮食她都拿了,现在唯独剩下穆雷那一堆尺寸大得吓人沉重又占地方的农具还立在墙边。 不拿白不拿!铁器总比木头值钱! 风锦瑞急中生智,开始拿柴刀撬锄头铁锨的铁制部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但是提前多拿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雌性!风锦瑞!开门!” 门外响起了男人粗声粗气的叫喊声,风锦瑞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快点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了!来了!” 风锦瑞一边回话拖延时间,一边手忙脚乱的将铁锨头拆下来连同柴刀一块儿塞进“花园”。 “你们站远些,不然我不开门。几十个人围着人家的屋子……” “别磨蹭了!快开门!” 垂耳急切的嚷道。 “开了门你们可不许打我!” 风锦瑞下意识的试图拖延时间。 “少废话!你再不开门的话我们撬门也不费多少功夫。” 短尾一边瞪眼示意周边不入流的其他雄性离门边远点,一边朝着屋里喊话。 “风姑娘,你莫怕,把门打开。我是多多,我是雪绒和桃花的娘家弟弟,我能保证你开门后没人敢动你。”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多多看着眼前雌性满是疤痕的脸和没有一根头发的脑壳,顿时有点眼前一黑。 虽然之前听说了这个雌性不好看,但没想到实际面对面一看居然如此惨不忍睹。 方才的他还在心里暗笑短尾这家伙说不跟这雌性结侣的话傻得冒烟,纯纯一个井底之蛙不知雌性多难得在瞎放屁——现在一见这雌性的相貌他突然又觉得短尾还真是个正常人。 哇……穆雷这厮可……真不挑食! 多多扶额,转念一想——难怪穆雷这家伙方才跑得那么快,莫不是横竖都要死,宁可被解绑折耗而死留个囫囵全尸也不愿意为这么一个丑八怪被生生打死不成人形。 看着这个名叫多多的羊兽人的神色从期待瞬间变为呆滞,风锦瑞毫不稀奇。 来到这个世界变成目前这幅“尊荣”,她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目光。 “叫我开门做什么?你们打走了我的男人,现在得意了要怎么赔我?” “……男人哪里没有。” 多多硬着头皮道。 这要是个正常雌性,他肯定会直接说将自己赔给对方顶替穆雷。 可这雌性丑的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呲牙咧嘴,现在他还没从眼前这个视觉冲击里缓过神来,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第一卷 第50章 假戏真哭 风锦瑞被拖到了空地上,一众雄性们将空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都满眼期待的等着带头起事的几个老大开始论功行赏。 “来吧,先给咱们哥儿几个来点甜头。” 多多随手捡起一根树棍戳了戳风锦瑞的后背,指着自己和短尾以及垂耳。 “快点儿!没听见老大说话吗?” 见风锦瑞不动,垂耳怒喝道。 “什么甜头?” “别装傻!信息素,快点!” 短尾兴奋急躁的跺了跺蹄子。他早就听说这个雌性的信息素很带劲,但是之前一直捞不到机会,他早就等不及了。 “你们来迟了,今天没有了。” 风锦瑞瞥了短尾一眼,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 “什么?怎么会没有?” “当然是的喂给我男人了。” 风锦瑞掸了掸身上的灰,理直气壮的尽量挺直自己佝偻的后背。 软柿子捏了一回就会有第二回,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越软的柿子挨得拿捏越多,她才不要满足这些强盗。 见过了穆雷,她就知道这群被其他雌性拒之门外的歪瓜裂枣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里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雄性。 尤其是这个叫短尾的马兽人,方才的大喇喇的扬言嫌弃她明摆着是要白嫖,她听着就觉得恶心,要不给得逞的头一个就是他。 “风姑娘,瞧你这话说的……” “瞧你们这事做的!把我男人弄到哪里去了?” 风锦瑞大声打断多多的话。 她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情带头的就是这个黑毛羊兽人,这家伙目前是这群光棍儿汉们的老大。 “你莫鬼扯!现在是要你把信息素放出来给……” “你也知道是在求我啊!求人是这个态度吗?真不知是谁鬼扯。” “你个臭雌性……” 短尾被风锦瑞大声驳了话,感到面上无光,当即捡起一根树藤要朝她打。 “哎!哎!冷静!大哥冷静!” 其他雄性急忙赶上来七手八脚的拦住短尾,抓住他手中要拿来打人的树藤。 雌性的数量太稀少了,加上风锦瑞这个雌性可是个给把刀就敢砍人脾气极其刚硬的主儿,他们真怕一言不合这个女人就硬着脖子死扛到底带着他们垫背。 雄性们连吓带劝都没奈何,眼看着风锦瑞一副“有本事你们打死我呀!”要死犟到底的样子,多多知道今天的论功行赏是做不成了,只好发话道让大家回头。 “走,跟我回去,我那里屋子大。” 多多伸手要拉风锦瑞跟他回家。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雌性,但是看在她是雌性能够供应信息素的份上还是对她要紧上心,免得她跑了。 “不,我要在这等我男人回家。” 风锦瑞随便鬼扯了个理由,躲开多多的手。 多多的母亲是部落的老祖母,没有雌性的儿子都住在家里,一家子上上下下快四十号人,随随便便就能把她看得死死的,那就完全没有跑路的机会了。 她可不想被圈禁在这个山野部落里一辈子当这群光棍儿汉的信息素供应机器。 “蠢女人!他这会儿没死也不敢回来了,你还指望个屁!” 短尾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道,一把揪住风锦瑞的领子。 “我家的房子比这里好,你若是跟了我……” 多多瞥见了风锦瑞胸口的伴侣印记,摆摆手示意短尾把人放下来。 他不愿意过多的得罪眼前这个雌性,毕竟即使是这样丑陋的雌性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珍贵的。 更何况他们这次确实没能就地解决掉穆雷,而穆雷的魂印的蓝色他亲眼所见已经很深了,随时很可能增长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水平,不能掉以轻心。 “不去!他没死!我就在这里等他,哪里也不去!” 风锦瑞敏锐的察觉到了多多的目光,意识到这家伙多少还是在忌惮穆雷。 于是,她立刻哭哭啼啼一副痴情悲壮的模样叫喊着绕开多多准备进屋。 她身上的伴侣印记联绑的对象并不是穆雷,所以她无法从伴侣印记的消失与否判断穆雷是否还活着。 不过这样也给了她一个狐假虎威的机会——只要印记还在,这群人就会以为穆雷还活着,就不能高枕无忧。 只要这群家伙不得不担惊受怕的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防备穆雷随时可能归来的报复,就能够分散一部分对她的注意力。 其实自打她叫穆雷逃走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指望这个男人还能为她做什么了,对此人全部想法也只剩下希望这个善待过她的男人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 多多若有所思的伸手扳住房门,短尾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风锦瑞的手腕将人往外扯。 “你放手!我就在家等着他!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死!” 风锦瑞嚎啕大哭着挣扎起来。 她本身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只是很多时候生存所迫她不得不理智先行没工夫脆弱悲伤。 如今各种需要下稍稍松开理智放出情绪一哭一号,那痛失所爱家破人亡的悲苦痛楚瞬间无比的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她不觉得这群人会同情她心疼他,但是他们必定会珍重自己的小命。 来啊!大不了老娘跟你们玉石俱焚! 风锦瑞更加卖力的哭嚎挣扎原地发疯。 她就要让这群强盗们知道不顺她的意,她就有胆子起情绪去死来拉他们垫背。 “算了算了!短尾哥,别逼得太紧,给她缓缓吧。” 垂耳和周边的其他雄性见状都急忙上来拉架劝阻。 总算是成功赖在了穆雷的草屋里,风锦瑞栓上门后又继续叫着穆雷的名字哭嚎了一阵外面的人听。 想要逃离部落就要经过一片部落边缘的单身汉聚居区,她需要有点什么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于是,她嘴里哭着,手里一刻不停的削着竹筒制作了两个简易的定时点火装置。 “行了行了!这雌性都快哭死了!肯定不会跑的。” “是啊,她一个人跑了能去哪?怎么过活?” “别看着了,当心穆雷真的没死杀回来,咱们甜头没吃上反倒先倒霉。” “就是!雌主还在这里,穆雷肯定要杀回来的——多多他们口口声声说穆雷敢回来就杀了他,其实都没那个本事。” “对啊!都是一群仗着娘家有姐妹欺负人的货!有了甜头分最多,自己夜里不在这看着,反倒叫咱们哥儿几个当替死鬼!” “走走走!先放会儿风吃饱肚子吧。” 风锦瑞一边吃着从“花园”里拿出来的瓜果补充体力,一边贴在墙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再三确定的外面几个被多多指派留下来守夜的雄性们陆续走远后,她立刻趁着夜色开溜。 第一卷 第51章 出逃成功,捞一把 穆雷,反正这屋子咱们是再也用不到了,那就榨干最后的价值帮我一把吧。 风锦瑞手里攥紧匕首,悄悄摸出草屋。 作为一个特工,潜行逃跑这种基础保命技能简直不要太熟,她随便都能玩出花来。 离开草屋前还特地将自己方才演哭戏时用竹筒子和麻丝做了几个定时点火小装置放在的草屋的墙边。 一会儿竹筒里的水流尽,麻丝就会拉扯油灯把屋子点燃转移部落里人的注意力为她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跟她预计的时间差不多,部落里响起了人们呼叫“着火了”的声音。 果不其然,指望她信息素的单身雄性们都忙着去穆雷的草屋救火了。 风锦瑞立刻趁着这个间隙从他们人去房空的居住区域横穿了过去,溜出部落边缘的预防大型野兽的围栏一头扎进夜色中不走大路循着记忆往小河镇的方向跑。 穆雷说过,想去血域就要一直往西,出了净土再穿过荒原才能到,统共大约是两千多里的路程。 小河镇的渡口有船,可以走水路往西大概两百里。 只要能够坐上的渡船,这个部落里的人就找不到她了,她就能够彻底逃出这个一堆人想圈禁她让她成为信息素机器的地方。 风锦瑞奋力的跑着,一路上走走跑跑即使喘不过气了也不敢停下。 她的脚程远不如穆雷,在穆雷身上坐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的小河镇她跑得天都快亮了才还有大概五分之一的路程。 天光大亮,她总算是来到了小河镇,路向人打听着找到了小河镇的渡口。 她双唇干裂呼吸中都带着疼痛和一股铁锈味儿,气喘吁吁的来到河边刚喝了几口水身后就传来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乖乖! 风锦瑞喘得说不出话,看见蓝眼狸花猫两眼一热。 “喵!” 蓝眼狸花猫不断地蹭着风锦瑞的腿,用身子推挤她。 “别闹,现在不是玩儿的时候。” “喵!” 蓝眼狸花猫力气身子用前爪挂住了风锦瑞的衣袍下摆拉扯。 “你要我跟你走?” 风锦瑞有些看明白了。 “喵!” 蓝眼狸花猫点了点头,爪子放开风锦瑞的衣摆跑了几步,回头扭动着尾巴示意风锦瑞跟上。 风锦瑞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 今天最早的航船还有大约一个时辰就要开了。 她的理智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经不起胡闹,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小东西很聪明一定不会害她。 风锦瑞跟着蓝眼狸花猫七溜八拐的跑进了一处山林子里,远远的看见了地面上鼓起一坨黑色的“小山包”,仔细一看竟还有一根弯弯的琥珀色犄角。 ……穆雷? 风锦瑞心头一紧,跟着狸花猫的脚步小心凑上去一看——真的是穆雷! 穆雷的兽形是一头巨大的黑色野牛,一对琥珀色的弯刀大角,身子上的牛毛有点打鬈乌黑锃亮,四条腿杆子上的毛却是白色的像是穿着白袜子,十分有辨识度。 只不过现在他那四只“白袜子”已经被血液和泥浆混合染成了酱红色。 风锦刚跳下土坎来到穆雷身边就踩到了一片的黏糊糊的血泊。 巨大的黑牛卧在土坎后,闭着眼一动不动,只有肋边的不太明细的起伏能让风锦瑞看出他还有气没有嗝屁。 “穆雷?穆雷?” 风锦瑞揪揪穆雷的牛耳朵,在他耳边反复叫唤。 穆雷没有反应。 死牛当成活牛医,试试吧。 风锦瑞调动心念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目前所有的信息素的一股脑的指向给予了穆雷。 她记得穆雷说过的雌性的信息素对于雄性来说是非常有效的好药。 她当时虽然不大相信。但现在她非常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咕哞——” 黑色巨牛周身震悚了一下,牛嘴里涌出一口污血,周身体温陡然升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要好了吗?! 风锦瑞捏着衣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没想到穆雷之前那句听起来好似是打情骂俏油腻不正经的话居然是真的——太魔幻了!不过也幸好是这样! 阿风……阿风! 身体的沉重和痛苦消失,穆雷恢复神智转换成了人形,睁眼一见到风锦瑞就差点没忍住扑上去。 风锦瑞见状背过身,从“花园”的杂物堆里摸出一块葛布抛给他。 穆雷一顿,满脸羞红的接过葛布围在腰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就跨到了风锦瑞身边。 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可是自己浑身血污泥糊太邋遢了怕把她身上也弄脏,只好拉过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攥在掌心亲吻。 “我把你房子烧了……” “没事!烧了好!反正俺也回不去了,不让他们白得便宜。” 穆雷根本不顾上什么那间他再也用不到了的破草房子。 风锦瑞居然自己跑了出来,还顺带用信息素捞了他一把,他现在就差立马跪下来感谢兽神上苍了。 “我们走吧,别管那车篷还差几层桐油了——我带钱了,我们马上拿了车走吧!第一趟渡船快开了。” 风机瑞将手伸进自己怀里,心念一动从“花园”里那块穆雷跟车铺订篷车的对牌和一大串贝币给穆雷看。 “别哭,我们都还好好的呢。” 风锦瑞踮脚伸手给穆雷擦了把脸。 “成!” 穆雷从惊呆中回过神来重重的点头,乖顺的低下头让风锦瑞的手能碰到他的脸颊。 事态峰回路转得太快,好事接连发生,希望的光芒暖洋洋的充满了他的胸膛。 他本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没想到这个雌性不但这么快自己逃出来又捞了他一手,还把他藏在家里的钱都给带出来了! 昨天傍晚,他被几十个雄性群起围攻打得遍体鳞伤。他扛着自己背上腰上被铁锨铁叉戳了十几个血窟窿的疼痛突围逃出来,跑到这片林子实在是痛得爬不起来了。 那时他动不了了,躺在这里哭了好一阵,失去意识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更不敢想风锦瑞会出现在他眼前。 “这回可是它带我找到你的,要不是它你就见不着我了——你往后可再也不能骂我乖宝了。” “成!俺记着它的好,再也不赶它了。” 穆雷在河里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和泥污上岸来,讨好的想伸手摸一下风锦瑞怀里的蓝眼狸花猫。 蓝眼狸花猫脑壳儿一扭,十分不买账的躲开了。 “好好好,你也知道俺的雌性香……” 穆雷讪笑着收回手,转脸等不及的低头在风锦瑞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将人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蹭了又蹭。 蓝眼狸花猫猝不及防的被两人夹在中间,嫌弃的蹬着后腿往风锦瑞领子里钻,一脸“我没眼看”的样子将脑袋埋进了风锦瑞颈窝里。 第一卷 第52章 脱胎换骨 穆雷拿着风锦瑞给的对牌和贝币去车铺将篷车取了出来了,两人一猫赶上了渡口最早的一班航船。 穆雷将篷车拉上帆船甲板固定好,风锦瑞从篷车里探出头来,递给穆雷一块自己躲在车篷里从“花园”中拿出来的甜瓜。 正当两人吹着晨风望着扬帆的船缓缓离开岸边时,一阵吵闹呼喊声传来。 “是穆雷!” 几个只穿着围腰的雄性兽人急急忙忙跑到渡口,一看昨天被打得血流如注的穆雷此刻居然的好端端的站在船上,顿时吓得血都凉了。 昨夜穆雷的草屋着火,他们灭了火才发现刚到手的雌性丢了。 光棍儿汉们都炸了锅,部落里凡是参加了驱逐穆雷行动后还能动弹的雄性全部出动起来从部落开始向着四面八方地毯式搜索。 结果现在雌性没找到,反而在人数不及昨天围攻时多的时候见到了活生生安然无恙的穆雷,多多和短尾首当其冲的害怕了。 “没事,他们这回人少,而且这外面可不是他们的地头儿了。” 穆雷恨恨的咬牙剜了一眼岸上那些个脸都绿了拿他没办法的家伙们,坐到车篷里安抚自己有些惊慌躲藏起来的雌性。 天一亮就享受了一顿分量满满的信息素,他现在不仅身上的伤都痊愈了,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劲。 现在他这状态真要和人干架,岸上那样的绿魂水平兽人别说这区区不到十人,即便二十个 人他也照样能赢得稳妥。 “不要掉以轻心。” 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缩在篷车里,心中还是希望刚刚那些岸上的雄性没有看见她。 “好,俺听你的。” 穆雷缩身钻进篷车,忽的发现自己的雌性不太对劲。 风锦瑞突然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心头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该不是要生病了吧? 风锦瑞心里直犯嘀咕,逐渐开始感觉自己头重脚轻。 趁穆雷离开篷车去外面跟船家为她讨热水的功夫,她忍着逐渐明显的不适感从“花园”中拿出了些常用的东西和食物放在了篷车里,方便穆雷取用。 撑着身体摆了摆东西,头重脚轻感觉将她放倒在了篷车里。 穆雷端着热水碗回来,见到篷车里多了一堆东西见怪不怪,只认为是那个跟风锦瑞绑定了的那个男人来过了。 准是昨晚逃跑在外受风寒着的凉! 抱起已经半靠着角落躺下来的雌性,摸到雌性的额头和颈侧烧得烫手的温度,穆雷满心内疚顾不得危机感和吃那男人的醋。 他在篷车里多出来的那堆东西里翻找了一通,没找到药物,只在食物中找到了一布包红糖。 穆雷急忙用热水化了些红糖给风锦瑞喂了下去,又赶紧给她多裹了几层衣物后搂在自己怀里捂着。 风锦瑞喝了温热的红糖水,虽然感觉暖和了一点,但是整体状态还是不断下滑。 不到半小时,她就因为不断上升的体温烧得自己浑身的骨头缝儿疼,全身能感觉到的大骨头都仿佛开始融化了一样发出被灼烧的疼痛。 没有止痛药,只能生生的挨着跟疼痛硬抗十分耗费人的耐心和精神力。 不一会儿,风锦瑞就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穆雷的心揪了起来。 宁受十回伤不生一场病。 生病是比受伤还要凶险的大事! 他的雌性虽说近来养得稍微长出了一点肉,但也只是比之前极端干枯的皮包骨很脱相的样子好了一点,他十分担心她会熬不住。 毕竟常言道:雄性生病掉肉,雌性生病丢命! “穆雷……” “俺在呢!阿风不怕……” “轻点儿搂……皮疼……” 风锦瑞头疼得睁不开眼,蜷着身子低声唔哝。 她逐渐感觉自己浑身皮肉都疼,手脚肌肉都在抽筋,牙关止不住的打冷战。 照这个难受的程度,她估计自己恐怕快烧到40度了。 穆雷急得抓耳挠腮。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雌性体温正在打不住的节节攀升。 方才他好几回出去拿水换水时把船上的其他乘客和船家全都问遍了,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药。 船上没有药,他只能反复的给雌性喂水擦身来降温。 船家说这段路河道水险无法停靠,至少要到后天的中午才能到达目的地下船,他不知道自己的雌性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上岸去找医馆看病。 “阿风、阿风?” “嗯……” “这样不行……俺不吃醋了,你叫那个男人快给你弄点药来吧。” “……他来不了。” 穆雷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了。 尽管他知道雌性病了自己没办法却指望别的男人解决这件事很丢人,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雌性病成这样受这份罪。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十倍百倍的替她生这场病。 风锦瑞的高烧持续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烧退了,可不到天亮浑身又水肿得不像样子。 穆雷吓坏了。 他怀疑自己可能搞错了照顾雌性的方法,或许自己的雌性得了不能乱喝水的怪病,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风锦瑞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轻松了起来,疼痛全部消失,仿佛浸泡在温暖的羊水中。 可是这种舒服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好痒! 风锦瑞渐渐开始觉得自己仿佛浑身被包裹在一层潮湿黏腻且闷热的塑料袋中,浑身闷得到处发痒。 她很自然的开始抓挠。 奇怪的是她手明明已经伸进了衣服里摸到了皮肤,可挠起痒来还是不爽,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嘶……痒死了! 风锦瑞又猛抓了几下,痒感还是没有消除。 “阿风别抓了!” 穆雷打水回来一看,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水罐钻进车篷里制止风锦瑞毫无节制的抓耳挠腮。 “我好痒!” 风锦瑞被抱住无法继续自由抓挠,挣扎了几下后从睡梦中醒来。 “不能这样!皮都快破了!” “你放开我!” 风锦瑞浑身从头到脚其痒难熬,奋力踢腾挣扎。 穆雷忽然感觉风锦瑞的腿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湿了一片。 他赶紧将风锦瑞的两个手腕收拢抓在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拿起风锦瑞的脚一看——皮破了! 风锦瑞从后脚跟到脚踝的皮肤搓破了一大块,正在不停地往外冒出浑浊粘稠的液体,在阴暗的车篷里看不清是血水还是脓水。 穆雷吓出一头冷汗,迅速拿了一团衣服包裹住风锦瑞的脚按实。 “阿风别动!皮都……”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感觉另一只手上又是一阵湿黏。 穆雷抬头一看,感觉自己的血都快吓凉了——又破了! 风锦瑞浑身从头到脚的皮肤因为水肿的原因被撑得很薄,现在被他攥住的一对手腕也在她没命似的挣扎中搓破了皮。 穆雷顿时手忙脚乱,不知先管哪一头。 第一卷 第53章 绝美雌性 风锦瑞也看见的自己的皮肤破裂了,但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是有些舒爽。 身上奇痒难耐,令她顾不得其他,很不自觉的趁着穆雷慌乱松手之际又开始抓挠了起来。 正当她为自己能够正常挠痒而过瘾的时候,一块有她半个巴掌大的皮肤就被抓挠得脱落了下来。 风锦瑞惊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自己脱落的皮肤下那些流出来的粘稠液体并不是血液。 她好奇的试着将自己的手指伸进皮肤脱落的创口中,不仅不疼,还摸到了另一层柔软光滑却不是肌肉组织的质地。 好像……还有一层皮! 风锦瑞摸探得更起劲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这层死皮之下有一层新生的皮肤,非常平整嫩滑。 穆雷一抬头,看见风锦瑞正一脸淡定的反复将手指伸进了皮肤脱落的创口中抠来搅去,一时间头皮发麻心中拔凉——他的雌性肯定是发烧太久烧坏脑子了! “别再……” “没事!你看!” 风锦瑞说着,惊喜的顺着创口的边缘又撕扯下一块皮肤。 完了……她又疯了…… 穆雷声音虚弱的开口遭到打断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雌性兴奋的从胳膊上撕扯下自己的好大一块皮肤举到他面前,整个脑子里完全崩溃成一片了。 他完全听不进去对方在说什么,满心悲凉的瘫坐了下来。 在他眼里看来,风锦瑞现在的举动是正在疯疯癫癫的自己剥自己的皮! 他完全寄托在这个雌性身上的幸福和希望瞬间崩塌了。 懊恼和丧气令他无力。 死皮被撕掉的地方就不会继续感觉到闷热瘙痒,风锦瑞一撕就停不下来。 看着风锦瑞不停的撕扯掉自己的皮肤,黏糊糊的不知是血水还是浓水的液体不断从皮肤的破洞里流出,穆雷在这种惊悚的场面中绝望到麻木了。 他起身走出了车篷,掩上车篷的门,蹲在帆船的甲板上抱着头发呆。 虽然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离开风锦瑞,但是他实在是做不到一直待在现场看着高烧后发了疯的雌性干徒手生撕自己皮肉这种事情。 其实一开始他对风锦瑞这个雌性的想法跟部落里的那群本地单身汉没什么区别,并不喜爱她,只是需要她的信息素。 他自始至终的非常清楚,自己对她真正的爱始于两人从坍塌的山里逃出来的时候。 他爱的从来都是精神正常胆识过人头脑聪明还待他极好的风锦瑞,而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只能提供信息素的雌性。 风锦瑞见穆雷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车篷的门,立刻脱光衣服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死皮。 由于严重的水肿,死皮跟新的皮肤之间并没有太多直接粘连,像是隔着一层粘液漂浮包覆在身上。 风锦瑞找到关窍后没费太多力气就将全身的死皮像是脱去了一身的从头到脚的衣服般撕扯了下来。 摆脱了死皮,风锦瑞感到自己浑身从头顶到脚心前所未有的清新凉爽。 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风锦瑞用衣物擦了擦自己身上跟空气接触后逐渐散发出些许腥味的粘液,从一片狼藉的衣物中找了身没有被粘液沾湿太多比较干净的衣服穿上。 “穆雷?穆雷?” 叫了穆雷几声,无人响应,她推开篷车的门找了出去。 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正在发呆的穆雷沉重缓慢的回头。 一张白皙的光滑的脸蛋儿映入眼帘,明艳秀丽的五官如此时头顶正当空的日头般晃眼。 好美…… 穆雷两眼瞪得溜圆,完全忘记了呼吸。 两脚不知是蹲久了酸软,还是因为全身的骨头在看见这张面貌时不由自主的酥了的缘故,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你怎么了?” 风锦瑞见穆雷满眼血丝通红着眼眶和鼻子,跟着蹲下身来查看。 她……在跟我说话! 穆雷的心脏狂跳了起来,两只眼着了魔般死死的盯着这雌性的面容。 修眉乌翠下一双眼尾飘翘优雅的瑞凤眼中眸光清明,似笑非笑含威不露神采非凡。鼻梁高挺却不锋利,唇瓣虽有些缺乏血色但薄厚适中,一看就非常滑嫩柔软! 虽然她的双颊因为过分清瘦微微凹陷有些苍白憔悴,但是整体面部结构骨肉均匀线条流畅搭配合宜,美得令人即使要吹毛求疵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就连这过分瘦弱不健康的状态都不失为一种如同梨花从枝头散落般脆弱破碎的美丽! “有那么难闻吗?” 风锦瑞看穆雷呆呆的定在原地半天没喘一口气,蹙眉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 她知道自己身上残留的粘液发出来的味道是有点腥还有点酸的怪味。 穆雷这副样子让她以为他是嫌弃她身上这股味道,故意在憋气。 穆雷忘乎所以了半天,总算在肺中氧气耗尽后靠着身体本能深吸了一口气回了神。 蓝眼狸花猫叼着一条刚被它咬死尾巴还在抽搐的河鱼跑回来,看见风锦瑞立刻丢下口中的鱼扑进了她怀里。 眼看着这个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雌性对着那狸兽又亲又抱满口甜言蜜语恨不得把那野兽夸上天的行为,穆雷这才反应过来——风锦瑞!!!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下,穆雷赶紧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 一边脸被扇得火辣辣发麻,穆雷再次看向眼前的雌性,发现对方依旧还是这副美得令人一见出神的模样,果断又抡圆了胳膊给自己另一边脸也来了一巴掌。 风锦瑞被眼前人突如其来的啪啪两巴掌发出的声响震得一激灵,跳起来后退一步抱着狸花猫伸手揪住穆雷的耳朵拧了一把,没好气道:“……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打自己?太阳太大晒糊涂了吗?” 穆雷的耳朵被对方那那只白白嫩嫩手指纤长的小手扭得生疼,但是眼前一切依旧没变。 “嘿嘿……阿风!” 穆雷禁不住痴笑了起来。 眼前这个雌性的样貌比他做过的最臭不要脸异想天开的梦境中那些他认为最美的雌性都要美! “干嘛?” 风锦瑞抱着狸花猫准备回篷车上,打算自己去跟船家炉子烧水洗澡——嫌弃就算了,老娘我自己有手有脚有嘴还有钱,难道离了雄性还洗不成澡了吗? 她应了! 她理我了! 这个超级绝美的雌性是我的! 穆雷欣喜若狂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抱起雌性转过面来在那肌肤光洁的额头和面颊上一连亲了十几口。 蓝眼狸花猫被夹在两人中间挤得吱哇乱叫。 穆雷被眼前这张脸美得忘乎所以。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怀里这个雌性就是属于他的风锦瑞,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直到把对方的皮肤都嘬得微微发红后,被那可爱的小手按住嘴巴,又看见了那双尊贵的美目微微瞪起透出了愠色,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暂停下来。 蓝眼狸花猫趁着这个空档“哧溜”一下子钻跑了。 风锦瑞看着眼前痴痴的盯着他傻笑着像是吃错了药的雄性一脸无语道:“放手。我想洗澡。 第一卷 第54章 又被裹成木乃伊 用热水擦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舒爽了不少,风锦瑞擦干自己头上目前摸起来还不到两寸长的头发,欠身打开了篷车的门。 “阿风!” 早就等在门前的穆雷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车篷里,将雌性抱在怀里对着那温凉光洁的后颈猛吸了两口,随即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他的雌性擦洗干净后更加光彩照人了,令他连亲吻都一时间有些有些舍不得,生怕自己把她弄脏了让明珠蒙尘。 风锦瑞在这面小小的铜镜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照到真正的镜子。 嗯……五官明媚大气,确实好看! 果然!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来说,照镜子也是一种乐趣。 风锦瑞拿过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端详着自己目前的容颜,自觉的确是令人非常赏心悦目的一张脸,突然很理解穆雷为啥会急吼吼得死盯着这张脸两眼发光。 “哪来的?” “船上有个卖杂货的行脚商人,俺跟他买的。” 穆雷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雌性美丽的侧脸,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仔细小心的观察这对方的情绪和颜色。 这个雌性太美了! 不仅是脸蛋儿漂亮,而且身架子丢在雌性堆里是妥妥的个儿高腿长! 他都想不出来到底要如何相貌好、如何有本事、如何待她好的雄性才能够配得上她。 也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雄性能够真正配得上她…… 穆雷心里想着。 虽然他知道风锦瑞目前已经绑定了一个伴侣,但是为人伴侣该讲究的头一条就应该是待雌性好对雌性上心。 那个来去无影的家伙即便相貌和本事再好,待风锦瑞如此疏忽不上心,在他看来也根本不配当她的男人。 相比起这张脸变得好看,她更加高兴的还要数她佝偻的背现在总算能够直起来了,这让她呼吸都顺畅舒坦了不少。 呼吸一旦顺畅了,整个身体的气就充盈活络了起来。 “阿风你干嘛?要去哪?” “我后背好了,出去活动一下!” 风锦瑞兴冲冲的找袜子要穿鞋去甲板上。 “不行!天快黑了!外面凉!这才刚好……” 穆雷赶紧抱住雌性圈在怀里,夺走她手里的鞋袜丢在她够不到的角落。 “不凉!” 风锦瑞不乐意的噘嘴,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往外爬。 现在外边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距离天黑至少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正是全天不冷不晒最舒服的时候。 她知道穆雷这家伙有时候跟个小孩儿一样喜欢粘人腻乎,但是现在她满心只想出去活动好好享受一下自己这脱了一层皮后摆脱束缚恢复正常体态身姿挺拔的躯体。 “你快放开!听见没有!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掐你咬你!” 面对雌性毫无威胁的威胁,穆雷不为所动。 他的雌性一场大病差点没把他吓死,如今脱胎换骨容貌绝美到他刚刚站在面前都半天认不出来,叫他怎么舍得放她出去乱晃? 先前她疤痕满身五官模糊身形佝偻还不长头发,丢到闹市的路中间都没人捡。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别说是那些好些日子没捞着甜头快旱死了的光棍儿汉,就连有雌主的雄性看她一眼他都觉得不放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趁船上的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她如今这幅玉容娇颜,他可得好好保守住这个秘密。 万一被别人瞧见拐了去,他可就亏死了! 风锦瑞又掐又咬挣扎折腾了好一阵,累得满头是汗依旧没能挣脱穆雷的束缚,有些力竭的瘫在了穆雷怀里。 “你!……你这头犟牛!怎么这么固执!” “……” “你说话呀!” “俺……俺不知道说啥。” 穆雷瓮声瓮气的将脸埋入雌性微微透出香汗的颈窝。 他觉得自己不顺着她就真的很不对,可他真的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她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要信息素?你放我出去活动一会儿我就……” “俺不要信息素。” 穆雷搂得更紧。 风锦瑞第一次听到这个世界的雄性拒绝雌性的信息素,心下暗暗思索自己之前动辄清空库存的供给是不是把这个雄性给喂得太饱了。 不然她没法理解为什么别的雌性跟雄性之间说一不二的模式到了她这里就总是处处行不通。 “……好啊,我知道你是吃太多,腻了。” “俺不腻。” “往后我不给……” “不行!俺不腻!俺没够!俺还要!” “那你放我出去!不然我就……” “那……那你要先穿好衣服。” “行。” 一刻钟后,风锦瑞总算是成功的离开了篷车来到了甲板上。 河面上吹拂而过的秋风带来的清爽与她无关,因为她从头到脚被穆雷用衣物裹得只露出了两个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个身打扮蠢透了。 可是碍于自己身边这个彪形大汉偏要这样才放她出来,而且还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许拿下来,她推又推不过掰又掰不动,只能妥协。 “你要是一直这么搞的话,我闷得不好呼吸不说,脸上迟早被捂出痱子!” 风锦瑞活动了一会儿,气鼓鼓的回到篷车中扯下了包裹在脸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的衣物,朝尾随在她身后的穆雷扔去。 穆雷接过衣物嗅了嗅,揣在怀里,开始一边啃土薯一边端着向船家租借的炉子来到甲板上做雌性吃的熟食。 他知道自己为了私心这样束缚限制雌性是自己理亏,可让他放弃这么做他又害怕不敢,只好从其他的地方不久——比如想办法把熟食做得更好吃一些。 蓝眼狸花猫不知怎么又抓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河鱼,叼在嘴里拖过来放在炉子边,示意他弄熟给风锦瑞吃。 “唉……俺真该跟你学学捕猎!不然往后肯定还没你能讨她喜欢……” 穆雷点点头,盖上煮土薯羹的瓦罐锅,用柴刀将河鱼拍晕捡起来拎到船舷边开始用柴刀开鱼膛刮鱼鳞,又将切好的鱼块放进土薯羹里一起炖煮。 风锦瑞瘦得浑身骨突皮薄,他认为成天喂一个食肉族雌性吃素的自己对此不可推卸的要负全责。 兽神苍天赐予了一个如此优秀貌美的雌性来到他的身边,他却让人家连饭都吃不好,这简直是辜负上天美意的大罪过! 第一卷 第55章 净土之滨 风锦瑞被一阵摆渡船家悠长的吆喝声打断了午觉。 她起身开门探头一看,发现航船已经到达终点靠岸。 “干嘛呢?到岸了……” “这里乱,有坏人,你好好在车里坐着。” 穆雷归还了租借的炉子,又付清了剩下的船钱后折回来,一眼就看见自家的雌性光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探头探脑,连忙将人塞了回去关上了篷车的门。 穆雷拉起篷车下船上岸,风锦瑞趴在篷车的门缝边看着外面渡口边的一块立起来似乎是块碑的大石头上刻着四个大字“净土之滨”。 风锦瑞被关在篷车里,直到穆雷跟码头上的小商贩买了到了一顶围着黑色长纱幔的斗笠,她才被允许戴上斗笠出来透透气。 正当她满心欢喜接过斗笠来戴上,刚要下车脚还没落地,五六个人你追我赶的从篷车边上呼啸而过。 随即,从他们跑过来的方向上传来了抓贼喊打的声音和周边行人看热闹幸灾乐祸等着看人打架的叫喊声。 穆雷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他们下船的地方被称作“净土之滨”,顾名思义就是净土和荒原的交界处。 净土和血域之间夹着一段南北绵延数千里一段荒原带,从这里再往西不到六十里就会进入荒原。 荒原之所以成为荒原,就是因为这片土地不受上天兽神的庇佑,各种各样的灾害频发导致了荒芜和混乱。 “净土之滨”距离圣城很远,距离荒原很近又经常被荒原上的各种灾祸波及,数百年来一直是净土各地流放重罪犯人的地方。 穆雷他原本就因为听说附近有一个犯人流放点而感到忧心忡忡,这下亲眼目睹了当街偷窃抢劫和当地人扭曲的道德观更加没法安心了。 避免被这混乱之地的流氓宵小之辈沾碰,他赶忙将自己的雌性抱起来顶在自己肩头上。 对此,风锦瑞倒是没有很害怕,反倒是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后整个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感觉到莫名的轻松了很多。 身为完成任务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特工,她去过很多不同的环境和人群中执行各种任务,这种混乱的环境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回见,不足以让她慌乱无措。 虽然世界不同,但是人性总是相通的。 越是混乱的地方,没有法治和规则的限制人们更加容易以拳头论英雄老大。 说到拳头,从昨晚半夜醒来后,她就发现自己仿佛有什么的感应也随着身体的气息通畅了起来。 不单是福至心灵的通达了兽人的修炼升阶的法门和感应,哪怕不用眼睛看,单靠直觉就能够知晓大概方圆两百米内所有兽人的魂印水平。 现在坐在穆雷的肩膀上,有了穆雷的身高加持,她的直觉观测范围瞬间扩大了不少。 目前她能够轻松的感知到,以她自己为圆心大概三百米的半径之内,暂时没有任何兽人的魂印等级比穆雷更高。 “别板着脸嘛。” 风锦瑞笑嘻嘻的揉揉穆雷的脸颊。 不仅是能够感知到当下附近暂时不存在绝对的战斗力威胁,她还丝毫不担心这里的抢劫和偷窃。 毕竟,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规规整整的存放在自己的“花园”里。 目前她已经将“花园”使用得非常熟练了,不需要完全开门,一些体积不算太大的东西仅凭心念就可以自由存取。 这次脱胎换骨不仅令她的健康水平上了一个大台阶,不再驼背闷气,就连她的花园面积也跟着暴涨了十倍有余。 现在她的“花园”面积目测达到了大概一百五十平的程度,相当于一间宽敞的民用公寓。 方才被穆雷关“小黑屋”的功夫,她闲来无事已经随手在“花园”中多种了十几株甜瓜和土薯。 按照之前的经验,甜瓜瓜籽种在“花园”的土壤中从发芽到结出成熟大甜瓜只需要三天左右。 加上“花园”这个空间里没有季节限制,植株不会死亡就会一直不断地生长结果,目前种下的第一株甜瓜的藤蔓已经覆盖了超过二十平米的土地,硕果不断。 至于土薯这种比甜瓜更加泼皮好养容易结果的作物就更不必说了。 她清楚用不了几天“花园”中的产量就能够完全承包穆雷的伙食并且可以有很多的富余。 这下别说只有你一头牛了,现在就是再来个四五六个你这样的,老娘我也养得起了。 风锦瑞捏着穆雷紧绷的脸蛋乐滋滋的想着。 来到兽世,生存问题是一直是一个她绕不开无法忽视的大问题。 而生存问题中最基础的生存资料缺乏是头等大事。 现在这个问题一下子解决在即了,令她感觉瞬间搬开了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拨云见日。 风锦瑞坐在穆雷的肩膀上向过路的商贩们买了点小东西便打听到了不少这片地方的事情。 由于昨天夜里西边的荒原上又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加上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安全起见两人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到押解营附近找到了一间客栈入住。 客栈的大堂里很热闹,十几张饭桌全部坐满了一大半。 “来啦客官!两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儿啊?” 两人一进门就有店小二招呼了过来。 “住店。” 风锦瑞很自然的回答了一句,却不想原本吵闹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向门口投来。 在净土之滨,押解犯人的差役们是各个客栈和驿馆的主要的客人来源之一,其次就是各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浪人和稍微富裕些的被流放者。 一言蔽之,好人不会来这里,更不要说雌性。 满堂不善的雄性们各异的眼光投来,穆雷后颈汗毛一悚,但面上依旧压住神色波澜不兴的应答道:“一间房,直接上楼。” 一进房间,穆雷刚把人放下关上门回过身就看见的风锦瑞趴在了地上。 起初他还以为是风锦瑞没站稳摔倒了,结果看了第二眼才发现这雌性是有意的趴在地上到处爬,不知道在干什么。 “阿风?你找啥?” “没啥。我就看看。” 风锦瑞趴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圈床底桌底凳子底,爬起来又将房间各处边边角角都翻查了一遍后才安心的坐下。 身为一个特工,每到一个新的住宿地点第一时间检查屋子是她跳不过去的职业习惯。 第一卷 第56章 雌性就是活招牌 反应过来眼前的雌性方才在做什么,穆雷又一次服了风锦瑞这个雌性。 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风锦瑞这个雌性之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出来的——不仅胆子大脑子灵,而且警惕性还这么高! 他从娘家出走后流浪了大半个净土,见过的人物和事情在一般人里已经算不少了。 可是在他所见过的全部人中,不论是繁华大城中的人,还是原始乡野中的人,没有哪个是跟眼前这个雌性一样或者相似的。 “要不说你这女人贼聪明呢?你心眼子是真多!” 穆雷的怜爱的笑着弯下身来给风锦瑞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又开门接了店小二送来的水放在屋里,打湿了帕子给风锦瑞擦手。 “小心点儿总没错嘛。” “那是!你这本事如果是个雄性,跑到大城里去讨生活,高低最少都能混个带牌差人当一当。” 穆雷仔细的用湿帕子擦拭着雌性柔软的小手,不知不觉间笑得仿佛嘴角眉梢都能滴出蜜糖来。 “差人是啥?” “差人就是当差的,带牌差人就是给领主当差的。喏,楼下那些个人里好多都是。” “哦……” 风锦瑞听明白了。 穆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这么不过脑子的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妥。 仔细想想,哪有人会把一个美丽得令人肝颤的雌性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作比较呢? 他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他们这群在差人里混得不算好,所以要干这押罪犯送过来流放的苦差。你要混的话,肯定比他们强!” 穆雷试图往回找补,但是一开口又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哟,看不出来你还蛮看得起我嘛!” 风锦瑞抱起从窗口跳进来的蓝眼狸花猫嘻嘻一笑。 客栈里来了个雌性,住店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空房全部被住满后,直到过了饭点儿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打尖儿。 客栈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住店的人在廊子里来来往往不约而同的打探到的雌性的居住的房间门前走动。 不一会,楼上的廊子里就站满各式各样的雄性。 都是好些时日捞不着雌性的雄性,大家想什么指望什么的都彼此心照不宣。 “这家店好红火啊!这么吵!” 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挨在正在烧炉子给她煮土薯羹的穆雷背上跟狸花猫做鬼脸,心里想着去到了血域之后的营生。 “嗯,是有点闹,估计等晚些了能安静些。要是到睡觉时还吵,俺就给你捂着耳朵。” 穆雷说着,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两位客官晚上好啊,鄙人名叫达姆,是这家店的老板。” 一开门,一个雄性骆驼兽人满脸笑容的站在的门口,目光不停地往风锦瑞身上飘。 “欢迎二位远道而来,相聚就是缘分,本店给二位准备了些小点心,免费赠送。” 骆驼兽人达姆说着从身边的店小二手里端过一个盛着糕饼和水果的托盘。 趁着达姆敲开门送点心的空档,廊子里的雄性兽人们无不争先恐后见缝插针的往有雌性的屋里张望。 穆雷搞不明白店家为什么要突然间的如此殷勤赠送糕点,一方面怀着些戒心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着店老板达姆站在门口跟穆雷好一顿东拉西扯左讲缘分右讲际遇的,风锦瑞背对着门口从小镜子里张望,逐渐发现了达姆身后走廊上的端倪。 “达姆老板真是太客气了!” 风锦瑞抱着的狸花猫慢悠悠的来到穆雷身边。 果不其然,随着她转身露出面容一步步靠近,达姆和走廊里一众雄性们的眼睛都越来越亮。 “既然老板你觉得咱们这么有缘,都这么说了,我也喜欢这家店的周到。不如给我们打个折,房钱半价,让咱们多住一天。如何?” 风锦瑞抱着狸花猫倚在穆雷身边,浅笑道。 还有这等好事?! “当然没问题!” 店老板达姆大喜过望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生怕这个雌性反悔,赶紧又说了几句好话嘱咐店小二要好生招待后借着店里还有事情的要管理快速开溜。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店里今日生意爆火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难得的来了个雌性入住。 在净土之滨这种环境不好条件恶劣的地方能有雌性简直比夏天飞雪还稀奇,跟何况还是一个身架子匀称非常貌美的雌性! 没有雌性滋养的雄性大多活不过四十岁,根据他在此开店快三十年的经验,历来被流放到这里的雄性们绝大多数此生都不会再有见到雌性的机会。 只要有雌性在,他的店里就不愁没生意。 毕竟这里有大把大把被注定活不到四十岁的可怜鬼们都会不可避免的想要在自己可悲的一生结束前看一看雌性,哪怕只是一眼。 “你还真敢要啊,那老板居然还答应了。” 穆雷关好门,将装满糕饼水果的托盘放在桌上。 跟这一盘多种多样的食物比起来,他炉子上煮得土薯羹就显得十分简陋粗糙不成样子了。 “为什么不答应?难不成他跟钱过不去?” 风锦瑞拿起一块栗子糕,掰了一小块喂猫,又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里。 抬眼见穆雷一脸没听明白的表情,风锦瑞提点道:“你猜这家店的为啥这么红火?为啥偏偏今天人多?” 见穆雷还是一脸懵,风锦瑞只好把手里的点心塞进穆雷嘴里,空闲着嘴巴继续解释道:“因为有一群人想看咱们的稀罕,所以就会在他的店里消费。相比起他在咱们这少赚的钱,那边多赚的才是大头儿。哪个会做生意的人会把好好的活招牌往外推呢?” “原、原来是这样……” 穆雷吞下口中的糕点,总算是醒过味儿来了。 望着自己的雌性知晓一切自作主张的跟老板交易了,此时还嘻嘻哈哈逗着猫,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傻很亏,甚至有些恨不得立刻离开不住这个鬼地方了。 “我觉得咱们和店家各取所需挺好的。” 风锦瑞眼角一瞥,看出了穆雷的心思。 站在这个雄性妄图独自占有她的角度,她这么做似乎是损害了他的独占权。 不过她从来不是什么人的所有物,更不是附属品。 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是雄性用自己的力气和武力谋生安身立命,她不觉得身为雌性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和价值为自己争取利益有什么不对。 第一卷 第57章 穆雷的危机 第二天,趁着穆雷去检查篷车打水洗衣服的功夫,风锦瑞又从花园中摘出了一堆成熟的甜瓜和土薯,叫来店小二帮她与店老板拉线卖了出去。 穆雷一回房,见廊子里站满了围观的雄性,两个店小二正在房里用筐子装甜瓜和土薯,而屋里风锦瑞正在数钱,他就知道这个雌性又忍不住亲自做生意了,而且做的还不仅是卖瓜果的生意。 满走廊几十道如饥似渴的眼神贪婪的盯着他的雌性,他心里火冒三丈,可又碍于此事很显然是风锦瑞的自愿主张,他又不好发火,只得赶紧帮手磨洋工的店小二将甜瓜和土薯尽数装进筐子里搬出来门外。 关上房门,穆雷立刻生炉子为雌性做熟食。 风锦瑞又有一大堆瓜果可卖就意味着“那个男人”又来过了,又在雌性面前耍了一波存在感和价值感,这让他很有危机感。 外面一大帮饿死鬼般的雄性虎视眈眈,雌性的衣物若是晾在外面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会被偷。 穆雷找店小二弄了捆绳子拉在屋里将洗好的衣物晾起来,炉子上的土薯羹也刚好煮熟了。 相比起店家赠送的点心和瓜果,土薯羹确实不管是用料还是滋味都太简陋了,怨不得雌性老是吃点心面对的他喂的土薯羹吃得很敷衍心不在焉。 连那野狸子兽都知道给雌性捉鱼吃,穆雷心里暗暗决定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给自己的食肉族雌性弄点的肉吃。 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于风锦瑞来说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穆雷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清晨出去意外发现的两串野葡萄。 他原是想着晾完衣服就拿上来的,但是一上来的看见雌性在开着房门卖瓜果还有一堆雄性围观,他一下就忘记了那两串野葡萄的事情。 这可是要看运气才能尝到的好东西! 穆雷立刻下楼去篷车里把野葡萄拿出来,用水瓢舀水冲了冲野葡萄上的灰尘捧到他的雌性面前。 “葡萄!” 风锦瑞望着穆雷手里的果实眼前一亮——这串葡萄跟他们昨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贩卖的浅粉色葡萄不同,虽然颗粒比集市上有卖的葡萄稍小且稀疏,但闻起酸酸甜甜的透着一股类似莓果的浓郁清香,汁水饱满的果实上裹着深紫红色半透明的果皮如水晶雕刻的一般漂亮。 “对,野葡萄!” 穆雷笑着从串子上揪了一颗喂给风锦瑞。 “好甜!” 风锦瑞鼓着腮帮一咬,两眼放光。 好好吃!我要种了它! 风锦瑞咀嚼着甜美多汁的葡萄,心里打起了收集葡萄籽的主意。 可转念一想,又发觉若是能直接找到葡萄藤岂不是更快? “好好吃!你哪里找到的?” 风锦瑞抱着穆雷的胳膊仰头。 “就是在西北边的林子里。那一根老枯藤塌了上边统共就这么两小串,俺碰上就全给摘下来了。” 穆雷见雌性两眼亮晶晶的小眼馋样儿心里的得意,说着将人抱到腿上又喂了一颗。 “这个比昨天集市上卖的那个颜色深,而且好吃好多啊!” 风锦瑞一听是塌了的老枯藤,心里顿感遗憾。 这意味着没有捷径可走,她的种葡萄计划要从种子育苗开始了。 “对,集市上那个是家葡萄,跟这野葡萄不是一个品种的。这野葡萄不比人种的家葡萄,这个品种的藤子不大结果,所以没人去种。不过只要能结出果子来的话,还就数着它的果子味儿浓,比家葡萄更甜更香。” 穆雷说着有些得意。 葡萄本身是个很娇气不好种活的东西,野葡萄更是山里可遇不可求的美味。 野葡萄这个品种虽然结出来的果子比家葡萄好吃,但是因为不好种出来又极少结果子,所以根本没人会去种,能吃到它全凭运气。 “哦……” 听着穆雷这么一说,风锦瑞心里愈发觉得在这个世界种植葡萄是个值得尝试的事情。 物以稀为贵,越是稀缺的产品越有卖出高价以及获取超额利润的潜力。 她开始吃得缓慢小心了起来,尽量不把葡萄籽咬碎吞下去,而是全部都含在嘴里压在舌头下藏着。 等到穆雷外出了,她便将野葡萄籽吐出来悄悄淘洗干净挑了十一颗最饱满完整的种子,将这十一颗饱满的葡萄籽十分宝贝的放进了一个小罐子里,然后加水浸泡藏进“花园”里的置物架子上。 “花园”现在的面积快一百六十平米了,但是如果合理高效的利用的话还是可以有些作为——目前甜瓜占据地面的空间,土薯占据地下的空间,再让葡萄的把半空中的空间利用起来简直绝配! 风锦瑞一边乐滋滋的想着,一边招呼来店小二给了他一个贝币做小费,要他给自己找来了一些竹竿木棍麻绳之类的材料开始动手预制作给葡萄藤攀爬生长的架子。 穆雷来到一处河滩边削尖了一根木棍试图叉鱼。 一连叉了二十几回,忙活儿半天只捉到一条半个手掌大小没什么肉可吃的小鱼,他有些懊恼丧气。 此处是净土之滨上的一个比较大的犯人流放点。 人多的地方鸟兽就不多,想要找到鸟蛋或者野兽不太容易。 荒原上虽说鸟兽多,可是路程太远赶不及,他又不敢将雌性一个人放在客栈里一整天,于是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捕鱼这么一个获得肉类的法子。 可是现在看来他确实不擅长做捕猎这件事。 “穆雷!” 忽地听见有人大声叫喊自己名字,穆雷一回头,看见五六个蓝魂水平的带牌差人朝他走来。 “果然是你!” “……穆良!” 穆雷盯着领头的带牌差人看了三秒,认出了对方是马兽人穆良。 穆良与他年纪相仿,稍长他一两岁,是他母亲的同母姐妹所生的孩子,两人是同姓的表兄弟。 当年他父亲还没有暴露食肉族身份被打死之前,两人经常混在一众家族兄弟里一起玩耍。 “你小子可以啊!还活着呐!” 穆良吐掉口中叼着的草杆子,啐了一口唾沫,不善的咧嘴。 第一卷 第58章 表兄穆良 穆良缓缓的磨动着下巴骨,目光漫悠懒散的在穆雷和他手中的家伙事儿上游移。 穆雷不明对方的来意,站在过小腿的河水里警惕的捏紧手中叉鱼的木杆子。 穆良端量了一阵,走到河滩边踢了踢地上那条被尖头木杆子叉穿的小鱼。 “哈!果然是食肉族的贱种!” 随着穆良一声不冷不热的大笑,身后几个差人便在他的一个手势下甩出了铁链套索和钢爪。 穆雷举起手中的木杆子堪堪挡掉第一条铁链套索,两条胳膊就被几乎与此同时飞来的另一条套索和一个铁钩分别挂了个正着。 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差人一拥而上将穆雷团团围住,穆雷格挡不及两三下被几人踢打放倒在地拖到了河滩上。 等着手下人将穆雷一顿踢打见了血后,穆良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用鼻子哼鸣了一声,抬起脚尖推了推穆雷血呼邋遢的脸开口道:“交代吧,那雌性是拐了哪一家的千金?” 他的母亲和两个姨妈三姐妹都是跟祖母一样的牛兽人,可他们这一辈两家的同姓兄弟里种族随娘的不多,穆雷是其中一个,所以从小就被家中长辈偏爱。 加上穆雷那个邪恶下贱的食肉族老爹非常狡猾讨巧会哄雌性开心,将自己的妻主和妻主的母亲以及姐妹都哄得非常妥帖,穆雷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那时大人们除了女孩子之外,常年最偏爱的孩子就是穆雷,还总夸他“儿子像娘,金砖砌墙”。 穆家在陆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若不是穆雷那个伪装成麂兽人的狐兽人老爹后来暴露了,家中能够配置带挈男孩子的资源铁定都是首先要济着穆雷去的。 他们这些命不好没随娘的男娃子,家里的好处虽不说捞不着半分,但也只能捡他们这些随了娘的幸运儿们落下的残羹剩饭。 这不,明明都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男娃子,随了娘的那几个只要不是能力太差都被家族的荫蔽保在陆城的繁华地混上了个一官半职,甚至有的已经绑定到了条件很好令人眼馋的雌性。 而他这个种族没随娘的苦瓜儿子,明明实力不输于任何一个同姓兄弟,却只能从这押解犯人的糟烂苦差做起。 押解犯人到净土之滨流放这差事他已经干了快四年了,一年到头就在各地和净土之滨之间打转。 能不能混出前程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以他目前的条件在路程连稍微平头正脸一点的雌性都混不上。 原本在家中看着那一群命好的家伙就已经够烦了,没想到净土之滨难得来了个连陆城繁华地都不曾见过的稀罕大美女雌性,那大美人身边的碍眼货居然还是他小时候最讨厌却又不能发作表现出来的老相识——穆雷! “瞧你这死样!跟你那诓骗雌性的下贱死爹一个样!” 穆良蹲下身来对着穆雷的脑壳狠狠地抽打了几巴掌还不解气,又朝着穆雷鼻青眼肿的脸上啐了一口。 “快讲!那雌性是哪家的金枝玉叶?是你从风城偷的?还是从水城拐的?再不老实交代,老子敲掉你的牙!” 见穆雷咬牙闭嘴不言语,穆良揪住穆雷的头发,掏出腰间带令牌的铁板打穆雷的嘴。 家里其他的随娘宝他比不过也就算了,他就不信一个食肉族裆里骗出来的贱种也配有雌性,而且还是那么美丽珍贵的雌性! “花园”这个空间里的环境非常滋养植物生长,风锦瑞扎好几个简易的葡萄架摆放进“花园”里刚准备离开,就发现放在“花园”门边的置物架上浸种的葡萄籽半日的功夫已经长出了一截手指长短的小芽。 她惊喜的将小芽分别种进了几个葡萄架子旁的土壤里,这心满意足的离开“花园”。 她回到房里,正吃着店家赠送的点心,一阵敲门声传来。 她满以为是不知去了哪里的穆雷回来给她煮晚饭了,却在开门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蓝魂雄性马兽人。 “你好,姑娘,我是马兽人穆良,附近押解营的带牌官差。” 马兽人穆良露出温吞的笑容,拿出自己的令牌亮到面前这个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世界一片光明幸福的美丽雌性面前。 “哦……” 风锦瑞打量着对方手里那块铁令牌,上面除了篆刻着官府印记和花纹之外还有持牌者的职务以及个人外貌等文字信息,类似于她原世界的工作证。 “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与什么人一同前来此地啊?” “……我叫风锦瑞,跟我男人一起来的。” 风锦瑞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下她能够答上来的信息。 她除了知道原主跟自己同名之外,关于原主的家世之类的情况她的真的一无所知。 “哦,好。他人呢?” 穆良心里一结,他知道这个雌性口中亲近的称为“我男人”的家伙就是那该死的贱种穆雷,但面上还是压着火气和不忿保持着他最和善的笑容。 “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这里离着荒原很近,太乱了!总有些凶恶的食肉族兽人和盗匪之类的出没滋扰,我见你一个雌性这里许久无人照管觉得太危险了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见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这个绝美雌性明亮的眼眸中,听着对方悦耳的嗓音,穆良绷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得手指微微颤抖。 他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一边拼命渲染此地的危险动荡,一边尽可能的展示着自己的人品和身份,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满心期待的盘算着这个雌性在迟迟不见穆雷回来之后会很自然的依靠他。 虽然他说了一大堆,这个雌性还是不邀请他进屋,但是能够站在门口近距离的跟这个雌性说话看着如此亮眼的大美人也已经是此生难得的享受了。 风锦瑞看得出眼前这个名叫穆良的马兽人很想进屋来,但她在原世界做特工活到28岁可不是这个世界里被娇宠在温床中没见过世面险恶的单纯雌性。 立场不同判断善恶的标准自然也不一样,带官府令牌的官差也不一定是好人。 她能够清晰的听出来,这个马兽人穆良虽然表面上说话温和有礼,还有鼻子有眼的讲着此处的环境多么复杂混乱危险重重,但这些话里除了部分事实之外夹带了很多私货和引导,而且总是变着法子想打探她的背景以及她和穆雷之间伴侣相处的关系。 雄性献殷勤展现自己的价值来讨好雌性很常见,但是过分的关注雌性和现有伴侣之间的细节这一点很奇怪。 正当风锦瑞一边想着,一边打太极式敷衍应对着马兽人穆良的谈话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便杀到了眼前。 穆良起手格挡的瞬间被撞飞,直接跌下二楼的护栏。 风锦瑞还没看清楚房门外的穆良是怎么以及为什么飞出去的,自己便两脚一空被抢出房门。 第一卷 第59章 逃入荒原 “穆雷?!” 风锦瑞刚反应过来这个将自己抢出门的家伙是穆雷,就被塞进篷车里。 穆雷拉着车不知朝着什么方向狂奔了起来,飞快的车速下篷车颠簸令她窝在车篷中无法起身。 她不知道穆雷要带她去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车前的黑色巨牛拉着车跑得四蹄生烟。 穆雷拉着篷车朝荒原的方向没命的跑,即使身上的汗水如一场雨般将她周身的血迹和泥污都基本上洗干净了他也丝毫不敢减速放松。 他杀人了,再不跑就死定了! 兽人的魂印即使大体上处于同一个颜色,但是个体真正的实力也会因为彼此之间魂印具体成色不同而存在不小的差异。 穆良一行六个人中,除了穆良之外正儿八经是蓝魂水平的兽人只有一个,且那人的魂印的具体成色不如穆良。 得益于风锦瑞在信息素上对他从来都不吝啬,这段时间天天将他喂得无比滋润,令他的修为长进很快魂印已经是很深很浓有些接近靛色的蓝色了。 若不是他先前没见识过这些专门押解犯人的差役们训练有素的团队配合和拘捕工具,一时间猝不及防的话,不管是那个魂印浅蓝色的驴兽人还是魂印呈中蓝色的穆良按照目前的实力拎出来单挑都不是他的对手。 净土之滨这种偏远混乱的地方向来是人命贱如草死人不稀奇,他一介逃家流浪的孤人即使死了也无人问管。 这群人拘了他之后把他丢进了押解营里的牢房中没有立刻杀死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穆良顾念了同姓表兄弟的情谊,而是穆良打算万一风锦瑞不从,自己还可以尝试拿他来作为要挟风锦瑞的资本。 幸好满是流放犯的牢房里想要逃跑的人不止他一个,有个会开锁手艺的猴兽人悄悄替他打开了手枷和脚枷。 解开束缚后,他便立刻暴起打死了那个蓝魂驴兽人和其他几个值班看守牢房的绿魂兽人逃了出来。 他听牢房里的其他人说,一个押解营中通常有十几个押解队,每队都是四到六人不等,由蓝魂水平的差头领队。 这意味着这个流放点至少有十几个蓝魂兽人差头坐镇。 且不管那些蓝魂具体单个的实力如何,在有条件群殴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傻到选择跟他单挑。 当年,他的父亲被发现是食肉族后被群殴致死的结果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他虽然不是食肉族,但是一介流浪者杀死了带牌官差也是杀头的罪行,一旦被这些人反应过来合力捉住的话下场必死无疑。 穆雷拉着篷车带着雌性,从天刚完全黑下来不久一口气疯跑到了黎明天边泛起乳白色,直到深入荒原大约一百里才逐渐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风锦瑞在篷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车子一停立刻忍不住爬起身开门吐了一口酸水。 “阿风……” 风锦瑞深呼吸缓了口气,埋怨的话还没出口就抬眼看见了穆雷满是淤伤血痕肿得有些变形的脸。 尽管穆雷一个劲的说自己已经好了,但她还是看不过眼。 指向给予了穆雷一些信息素,又听穆雷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这才明白过来那个赖在她门前撩闲不肯走的带牌官差讲话奇奇怪怪的原委。 雌性回车上去关门了,穆雷内疚的低着头惭愧的将身体缩成一团蹲在车轮边不言语。 他又一次搞砸了,不仅没让他的雌性吃上肉,还让雌性突然间急急忙忙的离开原本住得好好的客栈跟他连夜奔出来逃命。 他从昨晚就没来得及给雌性弄晚饭吃,让他的雌性颠簸了一夜连晕车呕吐都只能吐出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食物内容的酸水。 现在天亮了,他却望着四周莽莽荒原不知道该如何以及去哪里给他的雌性弄点吃的。 “来,先吃点东西吧。” 风锦瑞拿出切好的甜瓜下车来。 见穆雷埋头蹲在地上对她的招呼没反应,又绕到穆雷的另一侧给穆雷递甜瓜。 “哎呀,没事没事!别难过。反正咱们迟早是要去血域的,咱们不跟那群小人计较。实在是生气的话,等咱们去血域混好了再找机会报复。” 风锦瑞的推了推穆雷的肩膀。 “……对不起,是俺太没用了。” 自己让雌性落得这般境遇,雌性不但不怪他还拿着食物围着他像个可爱轻盈的鸟儿一般叽叽喳喳的安慰他,穆雷却愈发自觉没脸,将脑袋在自己臂弯里买的更深了。 “谁说没用嘛?我没说,谁说都不好使——来来来,吃饱了肚子再生气,快点!听话!” 风锦瑞啃着甜瓜推搡的穆雷。 她光是听着穆雷说昨天遇到是事情都觉得这雄性着实倒霉,逃家了这么些年居然还能在净土之滨这种地方碰到不善的老熟人。 穆雷慢吞吞的抬起头坐在地上,风锦瑞便顺势坐到了穆雷腿上将甜瓜塞给他。 “唉,只是可惜我的猫没带上……” “对不起!都是……” “没事没事!你别难过,事发突然嘛!你也不想的。” 眼看穆雷快哭了又不吃东西了,风锦瑞赶紧打住了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往回找补。 “我的乖宝儿可聪明了,它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 “俺不该把你也带出来的。” 穆雷闷声道。 他将雌性冻得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又收了收腿将雌性的身体拢在怀里,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细若蚊蝇。 昨晚事发出逃的时候他头脑发热来不及细想,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出逃带上风锦瑞实在是不应该。 要是他没有将风锦瑞带出来,那么风锦瑞就不用跟着他撂在这荒原上吹风受冻忍饥挨饿受这份罪。 “为什么?” “杀人犯事儿的是俺……其实跟你一个雌性没啥关系,俺不该把你……” “吃瓜。不许说傻话。” 风锦瑞将自己手中没啃完的甜瓜塞到了穆雷嘴里,果断窝了窝身子钻进穆雷的怀抱深处取暖,顺带将手伸到了对方暖烘烘的腋下。 她的衣服基本上都落在了客栈里了,一个晚上手脚都冻得发麻发僵。 晨曦里,穆雷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皮肤上冒出微微的白色汗雾,这副散发出温暖的热辐的健壮肉体此刻在她眼里别提多有诱惑力! 好在据她的观察,荒原这一带的环境昼夜温差大,现在太阳出来了,要不了几个小时气温就会热起来。 她的“花园”目前有一百六十平米,这个随身空间供应的食物保障的她和穆雷生存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净土之滨的行脚商贩们都说荒原上兽多,有时候还会出现乱兽潮,照此想来她应该还可以她获得一些肉食。 照这样看,两人直接从这里继续往血域走是可行的。 第一卷 第60章 地下神庙 “阿风……俺不想和你分开!” 见雌性主动钻进了自己的怀里,穆雷感觉自己的胸口和心中被踏实感填满,后悔把雌性带出来的想法顿时被冲淡了许多,各种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离家十几年,人间各种苦辣心酸他以为自己早就吃麻了,可偏偏遇上了这个雌性日子过得太甜,令他的心脏又鲜活脆弱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又自私得无可救药,总是让雌性跟着自己受苦可又一点儿都做不到将雌性留给别人。 刚捂暖了手脚在逐渐温暖起来的阳光中有点犯困的风锦瑞感觉仿佛是屋子突然漏了雨似的,一抬头发现是穆雷的眼泪像雨点儿一样砸了下来。 风锦瑞有些搞不懂这人脸肿得看不出人样时都没哭,现在已经好了怎么又突然哭了。 她赶紧伸手接擦穆雷豆大的泪珠,擦了几下越擦越多,她索性又搜肠刮肚的清空库存的给这家伙供给了一波信息素滋养。 没办法,她自认自己这张嘴巴安慰人的水平不怎么样,加上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接下来去血域的事情占用了太多注意力根本无心思索这雄性究竟为什么哭。 与其绞尽脑汁的猜测对方在想什么还不一定对,到不如直接给点甜头转移注意力。 毕竟,她向来信奉真正能够安慰到人的并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言行,而是令人感到有望或者已经恢复了公平的境遇。 打定了主意要直接去血域,她果断在信息素和食物两个层面上喂饱了这个目前可以供她依靠仰仗的雄性,两人判断好方向后继续赶路。 四天的时光在荒原上伴随着日出日落平滑的流过,荒原上的风里都逐渐透出了幸福的味道。 又到了正午小憩的时刻,穆雷躺在篷车的影子里眯眼望着闲来无事倚在他身边将草地上的小野花放在他身上摆小兽形状的雌性。 他总是趁雌性转过头去的时候偷偷吃掉一两朵小花让雌性摆的图案总是缺一点,这样雌性就会因为总是摆不完整的图案将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喜欢自己被那双美丽贵气的眼睛认真注视着的感觉。 于他而言,这个世上原本只有天空中有一个太阳,而自从有了眼前这个雌性,他就有了一个世上独属于他的另一个崭新的太阳。 这个太阳远比天上那个更美丽,更温柔,更仁慈,更爱他,更让他离不开。 “穆雷?” “嗯……” 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被发现了,穆雷双眼中不再掩饰的满溢出了小孩子淘气鬼般快活的光亮笑了起来。 他一边晃头躲闪,一边伸手将这个要掰开他嘴巴瞧瞧的雌性搂进怀里,趁着跟雌性嬉闹雌性难以招架的间隙反复亲吻雌性光洁白皙的脸颊满足自己。 这几天,他不知多少次许愿希望这样和她在一起宁静美好的日子能够一直随着时间延续到一切的尽头。 “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连续察觉到三四次莫名的摇晃感,身上的雄性还在沉溺于玩乐光顾着冲着她的脸和脖子下嘴呵呵傻笑没个正形,风锦瑞只好的推住了穆雷的脸顺带掐了一下对方的腮帮子让他清醒点。 穆雷起身习惯性的将雌性抱到肩膀上张望,忽的看见北边的地平线上开始升起一阵烟尘,随即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是兽潮!” 风锦瑞坐在穆雷肩膀上,远远看见成千上万各式各样的野兽混杂成一股广阔宏大看不到边的洪流狂潮,带着隆隆的地鸣和飞扬连天的烟尘席卷而来。 “快上车!” 穆雷一听是兽潮,赶紧将雌性放进篷车中关好门,自己化成兽形铆足了劲起步拉着篷车狂奔。 然而,这荒原上的兽潮规模远比他之前在其他地方见过的兽潮规模要更大更凶猛速度也更快,避无可避。 兽潮飞快的袭来,篷车的车身和车篷与这股声势浩大的血肉洪流中的各类不断狂奔嘶鸣呼嚎着的野兽从各个角度发生冲撞刮擦发出各种骇人的声响。 整个车身之前比单单快速行进时更加剧烈的颠簸。 风锦瑞压低身子半空匍匐在篷车中,努力保持专业避震动作为自己身体减震并保持呼吸。 混乱的兽潮中不时有野兽撞到篷车,厚厚的竹篾席子扎紧刷上桐油做成拱箱状的车篷被冲撞得来回变形,四个车轮子也因为地上的各种的坎坷被硌裂弄坏变得不好滚动。 任凭穆雷如何奋力的拉着篷车向前冲刺,速度依旧越来越慢无法赶上兽潮中位置比较稀疏松快的潮头。 没过多久,一个坑洼开裂的车轮在又一次较大的颠簸中不堪重负的碎裂了。 失去了一角支撑,篷车瞬间失去平衡侧滑出去被更多埋头猛冲的野兽撞上。 穆雷向前用力猛冲跟潮水般冲击车身的野兽角力,企图用更快的速度将被野兽撞得“哐啷哐啷”响的车身拉直回正,却不料车梁子“咔嚓”一声绷断了,整个篷车的硬木架构瞬间被兽潮撞得翻几个滚后彻底破碎解体了。 “阿风!……阿风!” 篷车的材质比较柔韧的箱篷部分像是一个形状蹩脚的藤球在兽潮中被冲撞得四处翻滚,穆雷拼命的挣扎着想去追这个装有他心上人的箱篷,却敌不过汹涌向前的兽潮被裹挟其中越挤越远。 风锦瑞再次醒来时,发现正自己躺在一片松软的沙土里。 不远处,一道橘红色的夕阳从天顶上形状狭长的大裂缝里透下来。 借着这一点可怜的光线,风锦瑞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距离头顶出口地面大概五十米深的地下洞窟中。 “咳……咳咳……” 嗓子和气道中吸入的沙尘令她咳嗽干呕了半天。 她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吐干净满嘴的沙土挣扎着爬起身来,转身张望间被一个巨大的虎头吓得跌坐在地上差点震悚昏厥。 “喵!喵!” 一阵清脆的猫叫声将她从惊惧愣怔中唤醒,她扭头一看,身边正在蹭她的小东西正是自己被穆雷带离客栈时不晓得在哪没来得及找到带走的蓝眼狸花猫。 蓝眼狸花猫见风锦瑞看见了自己,立刻轻巧的跑到洞窟的墙壁边,躬身向上一跳,几下子就爬到了虎头的鼻子上。 风锦瑞这才从头皮发麻中醒神,反应过来不远处这个须发清晰坐高快十米的巨大老虎不过是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像。 只是因为橘红色夕阳昏暗的光芒映照在那浅色的石料材质上,这才令人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一只活生生的真老虎。 蓝眼狸花猫从巨虎石像上跳下来爬进她怀里舔她的脸,风锦瑞这才深深的喘了口气。 “穆雷!穆雷!” 为了壮胆,也为了找人,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大叫了几嗓子。 无人回应后,她又一边喊着穆雷的名字,一边沿着墙壁将这个不算很大的洞窟完全找了一遍。 除了一块应该是跟她一起从裂缝里掉了下来的篷车箱篷部分的残骸之外什么都没找到,她这才沮丧的确信这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观察了一圈,风锦瑞发现这个洞窟其实是因为这个一个石头结构完整坚固的小神庙因为地裂从地面上掉了下来后卡在了这个缝隙中形成的。 夕阳剩下的光辉不多了,今日又刚好是新月之夜没有月光,风锦瑞心里清楚自己即使抹黑成功爬上去了,独自暴露在漆黑的荒原上吹一晚上的风也十有八九能将她活活冻死。 这个季节的荒原上,夜晚呼啸的寒风毫无遮拦的刮起来,连身量较小的雄性兽人都有些难顶,更不要说身体强度最多只有同种类雄性兽人十分之一的雌性兽人了。 她知道自己今晚是必须得在这个地洞里过夜了,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被兽潮裹走后是掉在这么一个地洞里而不是赤裸裸的暴露在地面上。 安全起见,她趁着夕阳的光芒完全消失之前避开了洞窟中质地比较松软容易坍塌的墙壁,寻找结构最结实坚硬的地方落脚。 最终,她带着蓝眼狸花猫选中了巨大的老虎坐像的两个爪之间的位置安顿了下来。 风锦瑞从“花园”中拿出火石点燃了车篷的残骸,忽的发现老虎坐像两个前爪下的底座上刻着几个年代久远痕迹模糊的大字,不禁仔细分辨后轻轻地念了出来: “虎威尊君……白朔……” 第一卷 第61章 诡星出世 天完全黑下来了,洞窟顶上的裂缝中不断传来夜晚的荒原上呼啸的风声。 篷车残骸的总量不多,不足以支撑整个夜晚的燃烧取暖。 为了将燃料留给夜晚最冷的时候,风锦瑞打开“花园”开始收拾归整里面之前堆得乱七八糟来不及整理的物品和植株,通过干活儿运动来保持自己的体温。 “花园”里能干的活儿全部干完了,风锦瑞这才摘了些土薯和甜瓜收工。 “来,宝宝。今天只有这个了,先凑合一下。” 风锦瑞用篷车的残骸做燃料烤了些“花园”中的土薯做晚餐,掰了一块土薯喂给乖乖贴在她身边的蓝眼狸花猫。 “喵~” “我有这个,等明天天亮爬出去了,咱们就去猎肉吃。” 风锦瑞从“花园”的储物架上拿出自己昨天才完全制作的好的弓弩在蓝眼狸花猫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在身边准备夜里防身。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神,但是看在我现在是这个世界的子民且跟你一样会吃肉的份上,请保佑一下我。” 用土薯塞满肠胃后,风锦瑞感到有些犯困,抬头双手合十冲身后那个从底座上的刻字来看应该是叫“虎威尊君白朔”的巨大老虎石像诚恳的点了点头。 “喵!” 蓝眼狸花猫跳进风锦瑞怀里猛蹭了几下。 “睡吧。” 风锦瑞抱起蓝眼狸花猫,将自己收拾“花园”找到的一些剩余的布料裹在身上,又将猫咪揣了进来跟自己围在一起。 能睡多久是多久吧…… 风锦瑞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火堆,倚在老虎雕像的爪子上闭上了眼睛。 火堆里剩下的燃料不多了,半夜冷醒这种事情几乎是她预料之中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要趁着火堆还没有因为燃料耗尽熄灭,周边还不是太冷的时候尽快睡着,尽可能保存好体力,等到明天天亮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洞。 荒原上深秋的寒风依旧猎猎作响,耗尽燃料的火堆中最后一颗火星失去了光彩,地下洞窟中的一切没入了寂静幽深的黑暗中。 没有了火焰作为热源,洞窟中的温度开始下降。 蓝眼狸花猫睁开冒着青光的招子,从风锦瑞怀里爬出来径直走向巨虎石像前化成一个幽蓝色的光团融了进去。 巨虎石像上逐渐化出了毛绒绒的虚影,待虚影在石像表面如火苗般晃动凝实成清浅的月白色的薄雾后,整个烟雾般的虎影便脱离了石像上蹲坐的姿势飘散下来贴着地面趴伏笼罩在了风锦瑞的身上。 风锦瑞梦见自己整个人深陷在一朵温暖柔软的云彩中,而那片圆滚滚如棉花糖般云彩上慢慢长出了黑色的虎纹,又变形出两个圆圆的小耳朵形成了一个老虎的轮廓。 嘿嘿……粉爪爪…… 风锦瑞看见自己身下不远处的云朵变成了一个肉垫是粉红色的大虎掌,迷蒙的笑了起来。 没等她笑几声,周边的环境就好似太阳落了山房里吹了灯似的暗了下来,再次能够看到东西时周边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一座不知是什么材质整体黑森森的囚笼。 囚笼里的内容是一个被吊在半空身形高大的雄性白虎兽人,那骨架体格乍一看相比起穆雷也不遑多让,全身一丝不挂,小腿和前臂的皮肤上如淡黑色刺青般浮现着淡淡的虎纹,一头浓密的白色长发肮脏打绺的散乱飘荡着令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囚笼顶板的两角和底座上对应这两角的斜对角中分别拉出四道散发着浅金色光芒的黑锁链,这些锁链从这个白虎兽人的两只上臂和一双大腿的骨肉中穿过缠绕捆锁住他的四肢,将他整个人拉扯成一个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的大字型悬半空。 一杆粗细与成年男性胳膊差不多的长矛从他的后心正中插入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串在矛杆上,那矛头已经深深的斜扎进了囚笼的底座中。 虽然这长矛上很奇怪的没有任何新或者旧的血迹,但是用锁链把人手脚拉开悬挂在半空贯穿的这个布局依旧在视觉和正常人道心理上很有冲击力。 面对这残忍骇人的景象,风锦瑞不由得倒吸凉气汗毛惊悚。 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到底要犯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罪才值得被处以如此极端的刑罚! 她唏嘘着攥紧拳头壮胆,脑中有一些原本沉寂得仿佛根本不存在的记忆开始复苏,并且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转动起来。 继承了原主与记忆相关的更多感受后,她意识到她这个身体原主是一个堪称愚人和圣母的结合体的慈悲者! 明明自己一身伤残混沌痴愚,却还是会因为本能只会一味无度的仁慈为人。 比如在原先的部落里,原主看似推倒花花争抢食物的行为其实是因为她发现花花手中的“食物”其实是一种跟无毒零食很类似的有毒植物。 她的本意是拯救花花这个孩子,但是奈何自己的精神不太正常脑瓜子混沌痴傻口齿不清无人理解,最后好心反而被当做欺负孩子差点被弄死。 走马灯结束,风锦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她一时竟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情绪,还是自己这副身体在天性之下面对眼前有人遭受如此残酷的锁身穿心之刑所触发的悲天悯人的本能。 正在她忙着擦拭自己止不住泪水时,忽的看见自己胸前那枚之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伴侣印记中牵出了一条殷红如血的光线,线的另一头埋没链接在半空中那个看不清面孔不知死活的雄性兽人身上。 净土中央的圣城核心中,绝地通天后兽神留下的浑天星盘上,一星荧荧的幽光闪烁了起来。 “你看那是什么?” “嗯?有光!” “对!我也看见了!” 浑天星盘下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群日常值班的神职者,人们都被这黝黑的纯天然岩石大盘上的出现的神秘光亮吸引,争相围观张望。 “都在干什么呢?撮在一堆做什么?” “祭司长!有光!” 祭司长抬头一看,确认浑天星盘上果真有一星幽荧的绿光隐隐约约的出现并缓慢的闪烁在代表荒原偏南部的方位上,顿时大惊失色。 “坏了!是诡星!快去禀报大祭司!快!” 圣城中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圣城核心中存放着兽神留下来指引世人的兽神神器“浑天星盘”,星盘上的布局对应着这个世界的全部大陆和海洋各地。 在大祭司和其他承受天命的人间大领袖们的眼中,这个块星盘并不是如常人所见的一块巨大的天然石盘,而是如水镜般有各种影像在其中如云似雾的鲜活流转。 身负天命者上可以依据自身的天命气运不同程度的从浑天星盘上看到不同的情况和范围,天命和气运越强的人看到得越多,越能够获得上天兽神的指引和谕示,承载代表兽神的意志在人间行事。 圣城的高级神职人员都知道,浑天星盘上至少八百年没有出现过没有出现过诡星了。 传说中,诡星出世乃世间面临大灾大劫乃至灭世的预兆。 圣城的戒严钟声敲响,各种高规格的牲祭问卜仪式开始紧锣密鼓的预备,圣城最快的信使们背着最高等级的传令筒朝着净土各个地域的主要大城和重要势力火速起飞出发,全城的神职人员都按照数百年来从未真正启用的过的应急预案各司其职的动了起来。 天亮了,日光透过裂缝照进地下洞窟,月白色的虎形虚影如晨雾般消失散尽。 蓝眼狸花猫从石像中走出来,若无其事的重新钻回了风锦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62章 重返地面 真是神了……运气这么好? 风锦瑞从梦中醒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在只有那么一点燃料取暖的情况下一觉睡到了天亮,没有被半夜冻醒。 蓝眼狸花猫哼唧着用头顶蹭了蹭风锦瑞的下巴。 “嗯……宝宝乖!你是最可爱的小猫咪!” 风锦瑞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声情并茂的夸了夸自己的宝贝狸花猫。 在她看来,自己意外获得了一整夜的睡眠是跟自己的宝贝小猫抱团取暖的结果。 至于那个光怪陆离充满混乱残酷色彩的梦,她只是很简单自然的将其归咎于自己醒时见到了这个地洞中的老虎雕像后大脑在睡梦中的胡乱加工。 对此她并没有太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即使梦中那个与她之前素未谋面的白虎兽人真的是她胸前这个印记绑定的伴侣,按照那家伙在囚笼里被吊起来钉穿了身体的惨状来看也早就已经自顾不暇了,丝毫禁不起指望。 按照原主那连自己都搞不定还圣母无度的德行或许会十分在意心疼那个家伙,但是现在她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和第一负责人。 没有实力支撑的任何感受都一文不值,因为改变不了任何事物。 在她看来,达了要不要兼济天下到时候再说,但如果穷的话就必须先独善其身。 她现在连自己的生存都经常成问题,自然没有什么闲心和能力去管那个薛定谔的伴侣。 目前,唯有先从这个地洞里出去才是她眼中的正事。 “还是我的可爱乖乖最懂事靠谱!” 风锦瑞亲了亲一个劲舔她脸颊似乎想帮她洗脸的狸花猫,打开“花园”摘了个熟透的大甜瓜与狸花猫分食补充好体力后就开始研究如何从这个洞窟中出去的问题。 借着早晨不断变得更加明亮的阳光,她在洞穴里敲敲打打观察了一圈,发现整个洞窟中结构最紧实稳定的墙壁就是个名叫“虎威尊君白朔”巨虎石像露出来的这一面。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各种信仰和神明。 她猜测这个“虎威尊君白朔”有可能是肉食族兽人的神明,其性质应该跟她之前在山野部落和城镇中她见过很多地方的神龛里供奉的那个鹿形的神偶差不多。 不理解但尊重,免得惹麻烦…… 风锦瑞选择了巨虎石像身后的墙壁作为攀爬点,对着石像鞠了一躬道:“无意冒犯,又要打扰麻烦你一下了。” 说罢,她掏出昨晚在“花园”中找出来充当攀岩索的粗麻绳和系上绳子充当攀岩钉的柴刀、菜刀乃至锄头,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 “宝宝,我要上去了。你跟紧,也可以挂我背上。” 风锦瑞准备就绪,将跟在自己腿边的蹭的蓝眼狸花猫抱起来亲了亲,顺带撩了一下自己绑在身后准备给狸花猫挂爬的葛布。 蓝眼狸花猫眼神十分机灵聪慧的应了一声,她便放下狸花猫后抓了把沙土吸了吸手心里的水分又撕了块葛布缠好双手挎起自制的攀岩索开始沿着洞窟的墙壁向头顶上的裂缝攀爬。 这个由于地震形成的地下洞窟的深度接近六十米,风锦瑞有惊无险的用约莫半个时辰沿着被巨虎石像支撑住的墙壁带着自己的宝贝狸花猫爬了出去。 爬到了地面上,风锦瑞继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麻绳和各种充当攀岩钉的铁器拽上来。 这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家当中最有实用性的工具,一点儿都不能丢。 将麻绳和铁器全部收回“花园”后,风锦瑞撑着最后一点体力努力的远离了地上这个大裂缝十几米,筋疲力尽的摊平躺倒在了地上。 “喵呜~” “嗯……上来了……又见到天空了。” 风锦瑞侧脸看着蹲在自己脸边舔舐她汗水的蓝眼狸花猫,两只手想要撸猫却酸疼得抬不起来。 完成了爬出地下洞窟的体力劳动,身体累得到处肌肉酸痛一时动弹不得,可她的脑子却越发清醒且闲下来。 那个地震形成的地下洞窟中夜里虽然能比地表上温暖些,但是毕竟是个地质环境不稳定的地方,她肯定不能冒着随时可能会被坍塌活埋的风险取暖。 现在爬上来了,她又要操心自己如何在这个苍苍茫茫望不到边的荒原上生存下去。 虽然她目前不缺食物,但是没有一个有效庇护所也是一个直接影响生存的大问题。 太阳快升到了天正中,荒原上的风似乎比之前的更加干燥寒冷了几分。 风锦瑞吹了一阵风,待汗水渐渐干爽了些后才又生出些力气翻了个身。 这次突如其来的兽潮令她一下子失去了可以提供保护和保暖的雄性兽人穆雷,以及可以遮风挡雨的篷车。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可以说给她在荒原上的生命保障来了一记沉重甚至致命的打击。 庇护所的问题现在暂时解决不了,风锦瑞换了一个问题开始思索。 她记得穆雷说过荒原基本上是一个正南北走向间隔在净土和血域之间的长条形地带,这意味着按照正东或者正西的走向行进就能意以较短的距离横穿。 如果是在遇到兽潮之前的地点,她一定会果断选择向东回到净土之滨。 可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当下是被兽潮裹到了什么地方,到底是选择向东走距离净土更近,还是向西走距离血域更近。 思考是个消耗精力和体力的活儿计,一连碰上这两个令人挠头的大问题,风锦瑞的肠胃很快就抗议了起来。 不管了,先吃饱一顿再说。 风锦瑞缓缓的爬起身,从“花园”中摘了两个大甜瓜边吃边想。 她不知道穆雷现在怎么样了,而且作为一个身体硬件很难独自直面荒原夜晚气温的雌性,她觉得自己目前的情况比穆雷这个雄性中的佼佼者要危急许多。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寻找穆雷,也不敢赌穆雷能在她的性命丢掉之前找到她。 蓝眼狸花猫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依偎在她的身边一个劲的用脑瓜蹭她。 “乖乖,你说我该向东还是向西?这里是离净土近还是离血域近啊?” 风锦瑞咽下一口甜瓜,手中胡乱乎撸着狸花猫浓密柔软的毛发自言自语。 第一卷 第63章 类雌馆 风锦瑞用甜瓜塞饱了肚子。 对于向东还是向西的问题,她依旧没有头绪。 当所有一切理性和智慧都不管用时,人就需要靠运气来解决问题或者被不好的运气解决掉。 风锦瑞默默地想着,将一颗甜瓜的瓜籽藏进了手心里。 “乖宝儿,来,帮个忙。” 风锦瑞将两只手攥成拳头伸到了蓝眼狸花猫面前。 这只狸花猫总是在她孤独的时候出现,给予她非常重要的陪伴,她觉得它肯定会是她的福星。 “你要是选中了我手心里有甜瓜瓜籽一边,我就向西走。要是选了没有瓜籽的一边,那我就向东。” 面对的风锦瑞期待的眼神,蓝眼狸花猫睁圆了眼睛,立起尾巴尖扭了又扭,似乎严肃专注了起来。 做出重大的决定都需要慎重和时间,风锦瑞见状也不催促。 选吧乖乖,选错了我也不怪你。 风锦瑞心中暗暗的想着。 她不知道这个蓝眼睛圆头圆脑的小可爱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在她看来她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解决不了要看天意的问题,完全指望这样一只小兽百分百选对根本一点都不现实。 她目前唯一能给自己这条命的交代就是自己已经将能想到的和能做到的都努力尝试过了。 荒原上一阵大风吹过,蓝眼狸花猫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她藏有甜瓜瓜籽的手。 “好,向西!” 风锦瑞张开手掌心露出里面的甜瓜瓜籽,看了看之后仿佛接受了天命的启示般将这颗甜瓜瓜籽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随着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荒原上的风也越来越干燥寒冷,在正午的太阳下刮得人脸和耳廓都生疼。 风锦瑞掏出“花园”中盛放护肤油膏的小罐子,毫不吝啬的在自己的脸和脖子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又将腰间给猫咪抓挂的葛布解下来抖了抖做头巾包蒙住了头脸。 之前有穆雷和篷车不需要她自己暴露在外风吹日晒的时候,这种油膏的作用不大,她并不是很注意使用。 现在看来反正目前能生存多久都是问题,这东西留着不用万一自己一个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就用不上下一回了,也不需要节省。 风锦如是想着,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好方向后开始带着蓝眼狸花猫向西走。 走了大约十里路,风锦瑞发现自己头顶的高空中不时出现一些鸟影,还发出各种叽叽呱呱的怪叫声。 她知道这大约就是跟她原世界中秃鹫之类似的食肉食腐类鸟兽,这些家伙八成正在等着她虚弱倒下后变成一具尸体时来吃了她或者她的宝贝狸花猫的肉。 跟着也白跟着!老娘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风锦瑞咽了一口发干的唾沫,整理了一下头巾,攥紧了拳头。 虽然她对自己的生存前景不报什么太乐观的看法,但是一想到自己沦落至此人还没死就有一群家伙在转悠着等待拿她的血肉开席,她心里就有一股倔强的劲儿涌上来偏不能让这群鸟兽如意。 来啊!有本事等不及的赶快下来,看看咱们谁吃谁! 风锦瑞意念一动,从“花园”里拿出弓弩,装好一支削尖的竹木箭绷紧弓弦握在手中。 又向西走了大约二十里的路程,日头已经明显偏西,距离天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风锦瑞知道自己目前需要找到一个可以遮风的地方准备过夜,可是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什么适合落脚过夜的地方。 正当她走上一处陡坡,思索着要不要在这个陡坡的背风面自己动手挖一个土窝子避风过夜的时候,地上突然有一个影子迅速变大。 她本以为是头顶那些等不及要吃她肉的鸟兽向她发起了俯冲攻击,而当她立刻举起弓弩自卫时却发现那“鸟”的体型大得离谱而且长着一张人脸! 是兽人!! 风锦瑞的扣动弓弩扳机发射竹箭,不料弓弩直接被那鸟兽人的大脚爪钳住“啪”的一声捏碎了。 弓弩瞬间报废,她还没来得及从“花园”中抽出柴刀自卫,就被鸟兽人的另一只脚爪钳住了胳膊提溜上了半空。 那鸟兽人猛地将她一晃一甩,另一只脚爪抓住了她的小腿,随即开始急速升空。 “哈哈!我今天又抓到了一个!” “我也有,你抓的这个身量太小了!不扛造!” “管他呢!反正馆子里是按照人头算的,又不称斤卖!” “也是!这么瞧还是你这一趟划得来啊!出力少还一样记一个。” “那是!老子我今儿个就是运气好!” 风锦瑞被鸟兽人在高空中急速飞行卷起的风刮得睁不开眼呼吸困难,只能听见有另一个声音在不远处跟抓着她这个鸟兽人喊话交谈。 她不知道这个鸟兽人要把她掳到哪里去,但眼下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她现在只求这个鸟兽人的爪子抓稳一点,千万别把她从这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她原本不是一个恐高的人,之前在原世界出任务的时候高空低空各种类型的跳伞空降对于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 可是现在背上没了保命的降落伞,她才切实的感受到高度能给人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 风锦瑞眼泪直飚怕得一路几乎不敢睁眼。 待她感到自己整个人几乎要麻木了的时候,忽的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失重感。 她连忙睁眼确认鸟兽人的爪子还牢牢抓握在她的胳膊上,随即在强烈得让她窒息晕眩的失重感中眼前一黑。 “咚”的一声,风锦瑞的身体总算在一阵碰撞的钝痛后重新着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重心。 待她挣扎着爬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用灰青色的好砖瓦砌成围墙的大院子中。 这个院落乍一看大概有两百平方米左右的面积,应该只是前院。 一座带着围廊的五层楼房赫然立于院中,楼房大门的门楣上一副红漆匾额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类雌馆”。 牌匾上的三个字她都认识,可这三个字这样组合起却令她有些懵。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类雌馆”到底是什么意思,将她抓到此处的鸟兽人就已经变回人形穿好了衣服,一把揪起她的衣服把她提溜上了台阶拖进了这个名字奇怪的建筑中。 第一卷 第64章 原来是伪娘 随着鸟兽人的拉扯,风锦瑞进入着这栋名叫“类雌馆”的宝塔状八角彩楼,一进门就嗅到了各种香料混杂出的香风阵阵和雄性乱七八糟的汗臭和体味。 一楼大堂里,除了一个在门边的柜台之外,还有一个架得离地两米多高的巨大舞台。 舞台周边有些各式各样的桌椅摆设,整体看上去与她在原世界的中各种酒吧夜店轰趴馆等场所的布局和各种座位区十分类似。 这座八角彩楼在外面看是有五层楼,但是从里面看天顶打通的只有三层,剩下顶上的两层没有打通不知是做什么的。 她好奇的仰头看着,只见这露出来的三层楼中,层层廊梯的花栏扶手上都不时探出的一张张涂脂抹粉朝下张望打招呼的脸。 她突然间有些意识到了这里到底是个做什么的地方了。 正当她纳闷这个雌雄性别比例如此夸张悬殊的世界怎么会有如此奢侈的地方,直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花姑娘”们偶尔没夹住嗓子的声音漏出来,她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顿时对牌匾的上的名称恍然大悟——这是一个由一群打扮得像是雌性的雄性兽人为其他雄性兽人提供某些服务的场所。 风锦瑞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自己被卖了,也明白过来这里是个风月场所。 事情到此,一切看来都还很正常。 然而,最离谱荒诞的是她发现自己一个雌性居然被卖到了男妓馆! “笑什么?傻啊?快把自己洗干净。” 刚才给那个抓她来此卖掉她的鸟兽人记录结算的蛇兽人将她拎到了彩楼后院的一处水井边,给她在井边的架子上放下了一套衣服。 “还愣着干嘛?自己打水,开始洗!洗干净些!” 蛇兽人取下腰间别着的竹鞭朝眼前这个瘦小脏污的新人挥去。 这种或是被家里不要了,或是被这些想上他们老板的私教课雄性外出从荒原或者净土之滨掳来的弱鸡雄性他见得过了。 其中有的是半大小屁孩儿,有的是已经成年了但过分瘦弱的废物,他们很多人都是四肢不发达脑子还不好使,刚是被卖了来这里当伪娘的时候都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的状态。 根据他的经验,等过洗完澡换了干净衣裳去受训接客的时候这些倒霉鬼们就没有一个能顶住不哭的了。 风锦瑞猝不及防的被打得惨叫一声。 听见这个新人的叫声,蛇兽人面露诧异——这嗓音太鲜嫩生脆了! 这水平即使是他们老板红月喝了变声药亲自的上阵,也远远不能有这么美好的效果!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下让对方叫喊出来听听看时,就看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个子不知从哪里身上哪里摸出了一把柴刀。 “凭什么打我?再打老娘砍死你!” 风锦瑞火上心头,恼火的大声喝斥道。 作为一个雌性,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她确实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雄性兽人的对手,但是在持有武器的情况下就能够通过对武器的运用很大程度上拉平二者体能以及身体强度上的差距。 她这一天过得已经够倒霉操蛋了! 先是离开了地下洞窟后找不到落脚处,然后被那不知从哪来的鸟男人抓到天上差点没吓死,现在被卖了当男妓还没干什么就挨了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蛇兽人睁大了眼睛。 鎏金錾花的香炉中冒出香烟袅袅,散乱地铺满各种金丝织锦的软榻上,一袭红绡单袍半敞露出男子冷白色肌肤下肌肉饱满线条遒劲的胸脯。 “老板。” “嗯。” “咱们好像收到尖儿货了。” “嗯?” “这个新人嗓子特别脆!” 风锦瑞被蛇兽人提溜到了软榻前,倚在榻上的男人微微回头坐了起来,懒懒的睁眼。 风锦瑞望着这个被蛇兽人称作“老板”的男人,呼吸有点停滞——一头如烟如瀑的墨色长发漫散着,用缀着小金锞子花朵的红绳随性绑了几缕露出了一张眉若秋娘桃花眼偏细长五官清俊的面容,气质潇洒中带着点颓唐慵懒宛若浪荡洒脱,烟青色的眼眸眼瞳微微眯起便半醉不醒的谪仙一般。 正当她本能的想要沉浸的欣赏一下对方的美貌时,那抹浅粉色的薄唇中突然弹出来的一根分叉的信子险些点中她的眼球令她顿时石化好感全无。 呃……呀啊啊啊啊!!! 风锦瑞内心一个顿卡后开始尖叫,事实上她的嘴也一起这么做了。 如果说进门时,她面临的是一个拖着绿尾巴的蛇兽人和一个神秘唯美的红衣帅哥,还有点值得她感兴趣有耐心的花头的话,现在帅哥没了就只剩下两条蛇了换谁能不崩溃? 这一刻,风锦瑞在心中切切实实的深刻反省自身——做什么梦呢?你就真不该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正常的跟你一样的人类,而且还是个帅哥! 两个蛇兽人不约而同的在她的尖叫中顿了一下,奇怪的是那红衣蛇兽人不但没有捂耳朵反而趁着她尖叫没结束的时候继续把脑袋凑近上来听。 待她尖叫结束想躲到一边又被绿尾巴蛇兽人拎住的时候,红衣蛇兽人这才的仿佛是回味结束似的吐出一句:“脏死了,怎么不先洗干净?” “他不肯洗。” 绿尾巴蛇兽人将她拎到半空晃了晃。 “那你就没招了?” 红衣蛇兽人白眼。 “不是,是他比别的新人有招。” 绿尾巴蛇兽人耿直老实的回答。 “什么招?” 红衣蛇兽人突然间似乎来了点兴趣。 “他要砍死我。” 绿尾巴的蛇兽人讷讷的说着,提溜出了从风锦瑞的手中夺出来的柴刀,又翘起自己尾巴指了指上面被柴刀劈出的痕迹。 “嚯!脾气还挺爆!” 红衣蛇兽人瞅了一眼绿尾巴蛇兽人的身上的刀痕,笑着从软榻上站起来,利用自己的身高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瘦巴巴的小东西。 风锦瑞被拎在半空中,警惕的对着红衣蛇兽人的视线,两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风锦瑞感到一股杀气。 多年格斗的实战本能令她下意识的收紧肌肉,一套卷腹缩腿连接弹射踢蹬,两脚恰好踩中红衣蛇兽人冷不丁朝她急速挥来的拳头。 第一卷 第65章 她是雌性 红衣蛇兽人这一拳的力道不小,风锦瑞踩中对方拳头的同时被冲得整个人向上一窜脚底板生疼。 红衣蛇兽人大约是没想到她会有防备,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烟青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眯了咪,深色的瞳子变成了一条竖线。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了几秒后红衣蛇兽人笑了出来。 “很灵敏嘛!” 红衣蛇兽人摆摆手。 风锦瑞感到杀气消散了。 “老板,那还打不打了?” 绿尾巴蛇兽人直愣愣的问。 他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很懵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带她去洗澡。” “他不肯洗。” “笨蛋!你弄个房间搞点热水嘛!” “啊?” 绿尾巴蛇兽人困惑的歪头,心里思索是不是这个新人一不洗澡二不服打惹怒了老板,以至于老板想要把他放到热水里烫一烫剥皮煮了。 “啊什么呀?现在还没到冬天呢,你怎么就呆成这样了?连这都不会吗?” 红衣蛇兽人抬手给绿尾巴蛇兽人脑壳上敲了一记爆栗子。 “老板,他嗓子非常好,剥皮吃肉是不是有点可惜?” 绿尾巴蛇兽人捂着被敲的脑壳儿视线和身位随着走到另一边桌子旁的老板转动。 风锦瑞的被他提溜在手里,也跟着一起转过去,恰好看见绿尾巴蛇兽人说完话时红衣蛇兽人的一个趔趄。 红衣兽人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挂着仿佛冒出黑气的笑容,腰部以下唰的露出了一条比这屋子梁柱还粗的巨大的蛇尾巴,上身因为蛇尾巴特别长嗖的一下便如鬼魅般的漂移了过来,逼到了绿尾巴蛇兽人的眼前。 “你就知道吃!谁让你把她剥皮吃肉了?” 绿尾巴蛇兽人的脑壳儿又挨了红衣蛇兽人的一记巴掌盖帽儿。 面对绿尾巴蛇兽人的一脸茫然,红衣蛇兽人叹了口气似是被气笑了的伸手将风锦瑞从绿尾巴蛇兽人手里拿了过来,换了个单臂横抱的姿势让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肩膀上托在手里,另一只手松松的卡住她的脖子不准她乱动逃脱。 “去我的专属浴房里准备吧,给她洗澡要用热水。” “哦……那要多热的水?” “就跟她这么热,再热一点点。” 红衣蛇兽人说着吐了吐信子,绿尾巴蛇兽人见状也吐出信子感受了一下。 “你看,我教过的东西你个呆头还没到冬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全还给我了——不知道雌性都喜欢比自己体温再热一点的洗澡水吗?” “哦、哦……嗯?” 绿尾巴蛇兽人连声应着,忽的顿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风锦瑞好几秒,又转而看向红衣蛇兽人的脸。 “老板,他只是……” “啧!” 红衣蛇兽人看着绿尾巴蛇兽人这么一副死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嫌弃的咂舌。 “你相信在类雌表演这种技能上,有比我技术更好的人吗?” “不信,这家伙他就是天赋好。” 绿尾蛇兽人耿直果断的摇头,认真道。 “嘶——” 风锦瑞听见红衣蛇兽人的吸气声,不用回头都能猜到对方此刻面对绿尾巴蛇兽人这种明示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的超长反射弧滋生出的无语和无奈。 “青衣啊,说得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她本来就是个雌性呢?嗯?” 红衣蛇兽人吸了好几次气,很显然是被自己的手下蠢到了,想笑又不能完全直接爽快的笑出来,想气又实在被这人蠢得气不起来想笑。 “那不能!” “为啥不能?” “他哪哪都不能。” “啊?” 面对绿尾蛇兽人两轮坚定的回答,这下轮到红衣蛇兽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丑、他脏、他脾气爆。” “雌性是靠这几个标准认定的吗?” 风锦瑞听到红衣蛇兽人的声音有点打抖。 “好像不是。” “把好像去掉,本来就不是!” 红衣蛇兽人万分汗颜的扶额。 他为自己带出了如此愚钝不开窍的手下感到无奈和羞愧——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雌性面前! 他感觉自己在雌性万花丛中过的伟大名声都要被抹黑摧毁在这个还没在他手下学出师打小到这么大就没见过真正的雌性的蠢孩子嘴里。 “你少废话啰嗦了,赶紧去准备热水!” 红衣蛇兽人将蛇尾重新化成双腿,抬腿踢了绿尾巴蛇兽人一脚,将他直接踹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红衣蛇兽人关上了门。 “我叫红月,是这里的老板,外面的客人有的管我叫红老板键或者月老板,但也有很多人经常叫我爸爸桑。因为我这馆子里养了很多乖儿子,他们都叫我爸爸。” 嗯,男妓馆的老鸨子。 风锦瑞听着的这个自称红月的红衣蛇兽人用那充满磁性还带着些许慵懒气泡的嗓音自我介绍,在心中果断总结。 听着蛇兽人红月的介绍,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这个场所里,这些被教习扮演成雌性来服务其他雄性的雄性大体上有两个称呼,要么叫类雌郎,要么叫伪娘。 前者技术不高,停留在令人一眼识破或者比较膈应无法代入想象成雌性的水平,经常接“红活儿”,也就是被客人用来殴打宣泄。 后者技术相比前者达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水平,就会被安排接“粉活儿”,用来安慰满足其他雄性对雌性求而不得的幻想。 当然,二者之间其实并没有很明确的界限,根据客户到了某一个节点上的需求不同,有时候原本说好接了“粉活儿”的伪娘也有可能在实操的时候变成了“红活儿”。 只要事后客户把赔偿给够,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是想为我推荐些这馆子里的服务?” “不——我是在向你介绍我的行当和营生。” 红月缱绻一笑,拿起一个精致的紫砂小手壶。 风锦瑞被人莫名用壶嘴怼着喂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还没弄明白红月的意图便听见绿尾巴蛇兽人跑回来说热水准备好了。 她就这么被红月带到了一间有一个圆形水池的房间里,水池里和她整个人站进去都露不出头顶的大浴桶里都装满了冒着热气的温水。 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她认不出来只猜得到大概是这个世界的洗浴用品的东西令整个房间里氤氲的水汽中都沾染了些许香味。 蛇兽人红月将那个名叫青衣的绿尾巴蛇兽人给推了出去,锁上门朝她走来。 “我、我自己洗!你出去!” 风锦瑞瞬间紧张起来。 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兽人们并不以裸露身体为耻,雄性通过向雌性裸露身体展示自己身体上强壮雄厚的资本以求欣赏,而雌性若是愿意将身体露出来给雄性看见甚至触碰就无疑是一种最有力的表达欣赏赞扬甚至肯定了对方价值乃至身份的行为,但她目前还是做不到完全接受这一套兽世原住民的习性和价值观——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喜欢和肯定这个原本安静时美得好好的,却突然间对着她的眼睛吐信子又突然对她出拳的怪男人。 “雌性,别那么绝情嘛!刚刚都是误会,给我个机会道歉弥补将功折罪好不好?” 红月温声说着,脱下自己的身上的红绡宽褂,露出自己比其他雄性兽人干净光滑许多的皮肤,开始通过一些举手投足见看似在做其他事情的小技巧来展示自己强健的骨骼和遒劲饱满的肌肉。 第一卷 第66章 难以捉摸的雌性 “你把衣服穿上!” 风锦瑞想要背对着红月不去看对方的各种雄性版搔首弄姿,可架不住这家伙个高腿长移动速度很快,总是能跟着她的朝向转来转去出现在她可以看见的角度里。 “不要,我这样比较好看。你看看嘛!” 红月一边追着雌性的视线,一边试图伸手摘掉了对方头上那块沾满沙土的包巾。 他是蛇兽人,天生的身材比例会让他看起来整体身量偏长,在有衣物遮盖的时候身材看起来会显得比实际上瘦很多。 这个特性在他扮演雌性的时候很有优势,但是在作为雄性面对真正的雌性的时候无疑是个明晃晃的减分项。 所以,他得赶在这个雌性把他判定为瘦弱不堪的劣等雄性不肯再看他第二眼之前有效展示自己的体格。 “那你不要把下身搞成人形状态!” 眼见只实在是躲不掉,捂住眼睛却又被红月凑上来拉扯,她只能大声禁止红月那让她感到尴尬得行为。 听闻雌性的要求,红月以为是对方偏爱他的兽形状态,可是碍于自己的兽形本体的半身太大房间装不下,他便很自然的只将膝盖以下小腿部分化成了蛇尾。 “好了,是尾巴了,你摸。” 风锦瑞的手被对方拉扯着触碰到一个冰凉滑溜的鳞片触感。 红月趁机摘掉了对方的包头巾,惊讶的发现这个雌性竟然没有蓄发,一头黑发只有不到三寸长! 哦……有故事啊。 红月玩味的眯了眯眼。 这个突然间从天而降的雌性在他眼中越来越有趣了。 血域好些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雌性了,本事有限的雄性在他这类雌馆里消费,本事再大些的雄性就会去帮他抓新人或者做他发布的任务攒积分来上他的小灶私教课,跟他学习易容伪装成食草族的技术以及如何讨雌性的欢心后去净土上寻找结识雌性。 这行当做了上百年,他清楚这里想要上他私教课的人去抓新人都只会在无人问管荒原上抓些逃犯,或者被家中抛弃的流浪者,最远最胆大的也不过是在净土之滨这些混乱的地方碰碰运气。 这个雌性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些地方被抓来,果然是与众不同。 难道是犯事儿了? 雌性能犯什么事儿? 红月的好奇劲儿按捺不住的上来了。 老是闭着眼睛也不是办法,风锦瑞摸到鳞片满以为对方是按照她的要求已经隐去了人形上会令她尴尬的部分,可一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完全没有还瞧了个正着,顿时失去耐心耻感炸裂。 “臭流氓!!” 红月正忍不住饶有兴致脑补想象这个雌性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突然被雌性摸起池子里的水瓢泼了一身水又吼得一愣。 他想应该是自己摘了她的头巾,让她露出了大约是不久前刚被剃光过的头发,戳了她的痛处。 “哎哎别生气!你这个头巾不好看,我给你弄个更漂亮的!” 红月连忙丢掉那粗麻破布去一边的架子上翻找出一块儿缀着金边的绫罗。 “你把裤子穿上!” 风锦瑞忍无可忍的直言道。 想到自己已经无意中揭了短把雌性惹生气了,红月来不及细想对方为什么要求他穿裤子,连忙从架子上拿了块绢子围在腰间当做裤子。 “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你喊什么我都接受,但我不臭!我很干净的,不信你闻闻。” 风锦瑞被眼前这个从事特殊行业当爸爸桑的雄性蛇兽人拖着往胸前摁,眼看自己挣扎不脱那两块健硕的冷白色大胸肌就要怼到脸上了,她急忙闭上了眼睛。 见雌性闭上了眼睛,红月立刻瞅准了机会一把掀掉对方身上那件脏得他一看就想拿去烧掉的麻布长袍丢得老远,迅速趁着对方因为这一冒犯发飙之前的将雌性放进了水里。 风锦瑞没想到的这家伙如此无耻,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职业,又突然感觉这人做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个温度舒服吗?” 红月抿唇浅笑,眉眼温和的注视着雌性的眼睛。 “……还行。” 风锦瑞浸在温水里被对方那双微微有些细长的桃花眼一凝,火气莫名被压掉了大半,不情不愿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应了一声。 有一说一,这洗澡水的温度确实很舒服,而且还冒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见雌性一进水里就变得老老实实还回了自己的话,红月的眼尾露出一抹不出所料成功拿捏的弧度。 他转身去旁边架子上挑了块香胰子,又选了一粗一细两块软帕子回来放在水池边沿上。 “雌性,请问芳名?” 红月坐在水池边沿上优雅的嗅了嗅粉红色玫瑰味儿的香胰子,伸手递给的水中的雌性。 “不告诉你。” 风锦瑞缩在温水里嘀咕,没有伸手接这蛇兽人给的东西。 她还没有忘记方才这家伙让他的同伙提溜着她给她来的那一拳。 虽然他那一拳没有得逞,但她能够感受到那一瞬间动真格儿想狠狠揍她的意图是十分真切的。 “哦——” 红月眯眼一笑。 这种雌性闹脾气的小状况可难不倒他。 “那我猜,我猜你叫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宝……” “风锦瑞!我叫风锦瑞。” 风锦瑞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自报家门打断了对方的自由发挥。 若不是这家伙顶着一张谪仙般的俊脸,她觉得自己肯定连呼他一巴掌都会怕他油腻粘手! “风是姓氏吗?” “嗯。” 见这雌性点头了,红月不由得正色了几分。 他原本只是觉得三个字的名字有点长比较少见,所以顺口一问,不料这雌性还真的点头了。 这个世界上有姓氏的人不多,只有显赫的世家大族才会拥有姓氏。 若这个雌性真的是某个世家大族的成员,那他可就要用谨慎一点的应对撩拨策略了。 他在净土的几个主要大城都有开设类雌馆的分店,净土上排得上号的大家族基本上没有他不知道的。 可他思索了一圈下来,并没有想起任何一个姓“风”的家族。 难道是假名字? 红月眉心微蹙。 在他的店里不仅是类雌郎们使用艺名,来的客人们也经常使用假名字,这不稀奇。 比如他自己的本名也不叫“红月”。 “你出去。” “我不好看吗?” 红月不慌不忙的俯下身,微微抬高眉头做出一副无辜的眼神。 “这跟你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风锦瑞别开脸,防御性不去看对方那双桃花眼,生怕自己的理智被这家伙的业务能力迷惑。 “……哼!” 红月见状,微不可察的一顿,带着一点凄美哀怨的调调转过身子,步子慢吞吞的挪出了浴房。 一般来说,绝大部分被他盯上的雌性早在前面两个回合就应该乖乖投降倒进他的怀抱,被他哄得团团转要啥给啥甚至主动给他甜头吃了。 可这个雌性到了现在还能这么干脆果断的赶他走,这都弄得他对自己今天的相貌有点不自信了。 什么情况? 红月的满腹疑虑的关上门,立刻招手让青衣给他拿镜子来。 第一卷 第67章 烂泥扶不上墙 风锦瑞不明白的这家伙到底在“哼”个什么鬼,但好歹是从浴房里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她早就想洗澡了,只是在荒原上没有洗澡的条件。 趁着这浴房里的温水没凉用品丰富,她立刻抓住机会给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唉……现在的大部分时间真的是活得跟个野人没啥区别。 风锦瑞系上帕子拿起红月留下的衣袍,发现这身衣袍的布料不是棉麻,而是绸缎! 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比较上乘的料子的啊……这该不会是某个伪娘小哥儿穿过的吧? 风锦瑞脑海中闪过红月穿着那身花哨红绡褂子的身影。 ……算了,总比没得穿好。 风锦瑞摇了摇头散去自己一瞬间的古怪想法,将这身藕粉色绸缎绣花袍子穿了起来。 毕竟这身衣服怎么看都比她原先那身衣服要值钱,这波替换即使是别人穿过的衣服她也不算亏。 风锦瑞打开浴房的门,发现外面没人。 她沿着无人的走廊来到楼梯口,看见楼梯下面的三楼的正有一群人在拉拉扯扯,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 人群中看见了那个被红月称为“青衣”的绿尾巴蛇兽人正在带着几个跟他一样手持铁杖的兽人,试图将人群分割开来。 “看什么这么认真?” 一个清冷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背后响起,风锦瑞回头对上一袭与她身上色彩和质地一模一样的衣装。 这人的个子非常高,她站立着的视线只能到对方腹部。 她抬头一看,缓了好几秒才胆敢认下这人就是方才在浴室里秀肌肉光膀溜的蛇兽人红月。 这就是传说中“人靠衣装”吧…… 风锦瑞心中暗叹。 这回,红月身上穿的布料多了很多,上衣下裳鞋靴一个不缺。 一身浅浅的藕粉色装扮下,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回炉重铸了一般,从原本酒色浸淫性感魅惑中透着邪气烂熟透红的风月场馆爸爸桑一下子变成了明月般烂漫纯良温吞似水的富家公子哥儿。 “你……” 风锦瑞越看越觉得大脑宕机,殊不知对面这个雄性的胸中也有了一番惊涛骇浪。 “嗯,我怎么了?” 红月若无其事的应着,暗暗得意的绷紧面部压住自己出于雄性本能开始上翘的唇角。 这个雌性虽然头发短,但是五官精致而不失大气,颇有种天地造化大巧不工的味道! 如果不是瘦得皮包骨头,恐怕能称上人间绝色都不为过。 我要!这是我的了! 红月的手指捻在袖管中搓了又搓,还是排解不掉心中火烧火燎的急切。 这个雌性来得突然,若不是她在踢踩抵抗他的拳头时走光了,他现在恐怕也跟青衣那个愣头青一样不会注意到这个从外面收来脏兮兮的家伙会是个雌性。 也幸亏这个雌性脾气硬还挺有点子身手,不然他那一拳下去正正打中了的话,她当场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好险! 红月禁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努力控制自己的喉结上下滚动得不要太明显,害怕让雌性看了去觉得他跟其他没见过世面的雄性一样一副饿死鬼般的馋相。 “下面打起来了。” 风锦瑞动作小小的指了指楼梯下混乱吵闹相互推搡还摔砸器具的人群。 “嗯,我看到了。” 红月的注意力不可分散的勾在了眼前这个雌性身上。 他的余光可以看到三楼的乱象,可是有这样一个绝色雌性摆在眼前,他实在是提不起劲去理睬除了她以外的事物。 “你不是这儿的老板吗?” “对啊。” “你不管?” 烦死了!一群蠢蛋爱怎样怎样,就会坏我好事…… 红月面上不显,内里烦躁的腹诽着。 他觉得让雌性看见店里的混乱,肯定会让雌性怀疑他这个做老板的没本事,越想越气。 虽然眼前这种混乱的在这种酒色之地发生是家常便饭,但他还是感觉的这个景象给他在雌性眼中的形象拖了后腿。 他知道自己今天无意中睡衣散漫不知是否邋遢的形象恐怕已经让这个雌性对自己第一印象十分不佳了,加上自己又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动手打她,还摘了她的头巾揭了她被削发的短,这事情接二连三下来简直是要把他在这个雌性眼里的个人形象碎成渣渣。 这个雌性若是不这么好看有趣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么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还很神秘有趣让他放弃不了的主儿——这可真是泼天的富贵来了自己却要接不住的绝望! 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我在她眼里还能是好人吗? 心思至此,红玉宽袍大袖中的臂膀已经绷出了青筋,恨不得立刻一拳凿穿下面那群喝点酒就发疯的蠢货们的脑壳儿。 不过他到底是个风月浪漫的老手,脑中很快灵光乍现的闪出了一个借此暧昧的点子。 “怎么?你担心了,想帮我管了吗?” 红月弯腿蹲低身子减小了两人的身高差,温情暧昧的圈住雌性的肩膀凑近雌性的脸边。 相比跟旁人生气不如努力争取雌性,这件事情上他可清醒得很。 “没有。帮不了一点。” “当然不止一点,会很多。” 见雌性嘴上冷淡,可身子没躲,红月窃喜的依上去用另一只手将雌性那细瘦的腰肢推进自己怀里。 风锦瑞人生头一次在一个男人的面容和行为中看见了什么叫妩媚动人,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生得实在太过美型俊丽,这些放在别人身上轻则怪诞重则油腻的举止在他身上全是风情滋味丝毫没有不搭的感觉。 “……我知道你业务能力很强,但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可以让你赚。” 风锦瑞有些无奈。 …… 我怎么会是图你钱!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 红月被这个雌性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的发言惊诧得差点被自己口中陡然分泌旺盛吞咽不及的唾液呛死。 “别激动,我知道你这波亏……” 风锦瑞无奈的拍拍身边疯狂咳嗽的人。 “我没亏!” 红月万般无奈的捂住了这个雌性那张如果能红润一点然后只用来亲吻的话就很完美的小嘴巴。 虽然他心理素质很强大,但还是不喜欢在自己动情的时候听对象说这些奇奇怪怪又冷情的话。 “别让我亏,好吗?” 红月深呼吸调整好的自己抓狂的情绪,露出含情脉脉的浅笑。 “那你打算怎么卖我?” 风锦瑞倒是很好奇,自己在男妓馆的老板手里会被包装成什么样的服务和商品。 红月的嘴角绷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真的要裂开了,不得不背过身去释放一下自己的表情。 这雌性的想法太邪门儿了! 他活这么大风月场中打滚了一百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的雌性——撩不动!越努力越偏得越远!根本撩不动! 你这女人的想法思路能不能稍微正常点啊? 哪有单身雄性对着雌性不想要信息素直接图钱的啊? 你就这么想被卖吗? 红月一手捂紧这雌性的嘴巴,一手将人抱起来快速来到了这处类雌馆门店的顶楼。 这个雌性的脑回路实在是太怪,他是一刻都不敢让她继续在类雌馆里待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便宜了别的雄性。 这爸爸桑貌似很喜欢给人手动禁言啊。 又一次被对方捂住了嘴巴的风锦瑞心中如是想着,只见红月进入了一个房间敲出一个暗格扭动机关后打开了一条密道。 第一卷 第68章 都是我的地盘 “这是去哪?” “回老窝儿。” “你居然住窝儿?” 风锦瑞瞬间后颈发寒。 这个雄性蛇兽人的身上本就不及穆雷温暖,他再一说起“窝儿”这个词,立刻让她想到了在原世界里看动物纪录片中蛇窝儿一挖出来就是一个土洞里弯弯曲曲堆着一大堆蛇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我又不是流浪汉,当然有窝儿了。” “你……你家有多少蛇啊不——人?” “不多,我喜欢清净。” 一听红月说人不多,风锦瑞这才稍稍缓下神来。 可是转念一想,蛇并没有像狼群之类的生物那样群居分食的习性,红月这家伙光是方才露出来小腿部分的尾巴末端尖尖都比她腰粗,她又紧张了起来。 想起蛇这种生物生吞猎物的习性,加上红月这家伙指使青衣烧热水时青衣的反应,她突然感觉大事不妙——既然他的手下认为他要把人开水剥皮吃肉,这很大概率说明这家伙确实会这样干而且有过样的“前科”啊! “我很瘦的,没什么肉,你吃我不划算。我还有其他用处……” “哦?什么用处?” 红月在密道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勾唇,他以为这个雌性总算要开始上道儿了。 “我可以帮你干活儿,还能给你店里供应高品质的水果——还有菜单!” 风锦瑞连忙试图展现自己的价值。 虽然她跟这家伙不太熟,还不能了解拿捏住对方最想要最在乎的利益,但是正如考试遇到不会的题靠蒙也要把卷子填满一样,她觉得自己为了保命还是很有努力蒙一蒙的必要。 啧……我就不该对你这个榆木脑袋雌性抱有幻想! 红月的眼中再次失去了神采,脸也不自觉的垮了下来,默默地再次伸手捂住了这个雌性巴拉巴拉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令他感兴趣的话的小嘴。 雄性蛇兽人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风锦瑞感到自己耳边刮起了一阵凉风,仿佛在幽暗的地下飞了起来。 在感觉拐了第三个弯之后,她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光亮,随即出现了一扇石门。 石门打开,门后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灯火辉煌的正圆形厅堂。 “到窝儿了。” 红玉低垂视线望向雌性的眉睫,那双不着任何彩绘雕饰都贵气明艳颇具神采的凤目中被灯火染上温暖的颜色,迷醉得他脑海中空白一闪后嗓音都不由得软化了几分。 “喜欢吗?” “蛮大的诶。” 风锦瑞打量着这个蛇兽人口中说的“窝儿”,不由得感叹这个“窝儿”跟她想象中阴暗潮湿的土洞完全不同。 “你答非所问。” 红月无奈。 这个雌性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可他是个究极颜控。 在绝对的美貌面前,颜控早就没了脾气。 他除了对这雌性的任性一笑而过继续努力试图摸准对方的节奏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风锦瑞,重新认识一下——” 嗯? 听见对方忽然低沉声音郑重起来的语调,风锦瑞不禁将视线收回来重新放在身边的雄性蛇兽人身上。 “我本名炽渊。这里是我的老窝落日潭,整个吞日谷都是我的地盘。” 风锦瑞看着对方衣袍下摆伸出来的巨大蛇尾十几秒便将这足球场大小的厅堂面积占据了快一半,突然间明白了这个厅堂面积的作用和必要性。 “我虽然用红月这个艺名经营了些店子,但我其实也是个正经人——麻烦你把刚刚在店里的事情忘掉,谢谢。” 这算啥? 虽然我买人打人开男妓馆,但我是个好人? 风锦瑞莫名想笑,但看着对方只是兽化了半个身子蛇尾就挤满了半个足球场面积的体型,生生憋住了。 炽渊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蛇尾收起来变回完全人形,走到墙边的一处柜子前拿出了一双木拖鞋不情不愿的踩了上去。 作为爬虫类兽人,他知道自己的兽形在别人眼里不仅是不好看不讨喜而且非常恶心恐怖,所以他一般不会轻易示人。 可是这个雌性对他额头上的红色魂印一点反应和关注都没有,这让他不得不换一种方式向她表现强调自己的力量。 “雌性,别那么拘谨,我只是在自己的窝儿里不太爱穿鞋。” 炽渊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展现自己人形的容貌,希望眼前美丽的雌性能够看到他的优点,哪怕只觉得他人形好看能喜欢他也行。 他混迹净土各处数百年,见过上百雌性,十分清楚基本上所有的雌性一生都不会有与人实战搏击的经验,所以对于不同魂印之间的力量差距认知往往很模糊。 换做是其他一般的雌性,他不会感到这么急迫采用风险这么大的表现方式。 可是眼前这个雌性是他百年来从未见过的人间极品,他害怕自己不赶紧露出兽形快速直观的向眼前这个雌性展现自己的力量,就会错失被她青睐的机会。 “你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吗?我的厨艺还不错。” 见雌性还是不言语,炽渊的心中开始兵荒马乱。 “别喂了,我胖了也不够你塞牙缝的。” 风锦瑞的满脑子都是刚才对方蛇尾蜿蜒的样子,下意识的认为这家伙是想把他喂肥了再吞。 “我真的不吃人!!” 炽渊欲哭无泪,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狠狠把青衣这个乱说话毁他形象的愣头青给揍一顿! “乖,听话。不要再想那些了——红月是红月,炽渊是炽渊。好不好?” “可是……” “来,叫我的名字,炽渊。” “……顺从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份营生。” “营生?” 炽渊挑眉。 他在各地雌性圈子里混了上百年,头一回听见有雌性提要求会要营生这种东西。 毕竟雌性的一生根本不需要亲自做活儿谋生,未成年时有父母养育,一旦成年甚至接近成年时身边就会早早地挤满各式各样的雄性为了她的信息素和伴侣之位疯狂献媚讨好。 “对,我在血域没有亲友可以投靠,但我得生活。” “你的雄性呢?” “走散了。” 说到雄性,风锦瑞脑海中浮现出穆雷的模样。 “那么多雄性都散了?” 炽渊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浓厚的疼惜和怜爱。 尽管雌性说的这个情况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可这个雌性实在是太美了,一旦她不再发表各种太让人捉急尴尬的无厘头言论,稍微正经起来一点的样子都很容易令人在不知不觉贪婪的凝视中带不了一点脑子的深陷进去。 老实说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雌性跟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期待这个雌性可以开始逐渐依靠他。 “嗯,在荒原上遇到兽潮,篷车坏了,挤散了。” 真是废物啊! 炽渊的心中吐槽的同时又感到十分侥幸——若不是那一帮食草族的雄性足够没用,这么美丽的雌性怎么能够机缘巧合的让他捞到手呢? “真是太危险了!把你吓着了吧?” “……还好。” 风锦瑞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她的脊背上抚摸,意味不明。 “真坚强啊……之前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所以,你觉得我在你们血域适合做什么营生?” “……你为什么要执着自己营生呢?血域的男人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炽渊感到汗颜。 这个雌性目标感太强了,完全不按照他的引导走。 “那是两码事。” “干活儿也好营生也罢,那都是雄性的事情!” 炽渊开始头大,连语调都禁不住变得有些苦口婆心。 在他看来,这个可怜的美人儿肯定是从小受了很多坏心眼子的雄性们给的委屈和欺瞒,这才有了如此自讨苦吃的习性和想法。 “宝贝,你别看我现在蹲在这血域落日潭底下,其实我一年除了冬季之外其他三个季节经常在净土各地走,还就没见过这天下哪里有要雌性干活儿营生的道理。” 炽渊俊眉微蹙,用鼻尖轻轻贴近的雌性的脸颊满目心疼,一边说着一边用脚板敲了敲地面。 七八个鼠类兽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风锦瑞才意识到原来这偌大的地下建筑并不只有炽渊一人。 蛇鼠一窝诚不欺我啊! 风锦瑞瞧着这些鼠兽人一字排开齐声低头叫着“参见谷主,谷主请吩咐。”的阵仗惊了一下,又瞧了瞧炽渊很习以为常十分随性的吩咐他们的样子,这才有点开始信了这家伙说这里全是他的地盘的话恐怕不是吹牛。 炽渊报了几个尺寸又点名了几种料子后吩咐下人们立刻去置办十套雌性的衣物鞋袜,需要的银钱记账从送去类雌馆,以给类雌郎的置办行头的名义做。 鼠兽人们各自领命要告退之前,他又一次重申警告他们务必嘴严不许走漏自己这里有雌性的消息,否则就把他们家的雌主吃掉。 一听炽渊要吃掉自己家的雌主,鼠兽人们瞬间跪了一地叩头如捣蒜般再三保证一定不会走漏风声,求谷主大人高抬贵手。 “去吧。” 炽渊眼角一瞥地上这群磕头哭求的家伙,感觉雌性看他的目光有点改变,赶紧摆手让这群家伙滚去干活。 鼠兽人们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了。 “别误会,他们鼠类就这样,胆子特别小!平日里一点小事都能吓得屁滚尿流——我不吃人,我就吓吓他们,你别当真。” 炽渊柔和了神情挂上微笑,仿佛自己这张嘴中从来不曾出现过什么威胁他人的狠话,开始抱着雌性参观的自己地宫宅邸的各处。 第一卷 第69章 被当黑老大耽误的变脸演员 风锦瑞站在一个面积堪比个小操场大小的圆形石台子上,踩了踩脚下光滑柔软厚实得堪比席梦思床垫的绫罗软垫,又看了看头上的幔帐,意识到这貌似是个大床,脑海中顿时有了身边这个男人变成巨蛇盘踞在此睡觉的画面。 “你站起来干嘛?坐下嘛!” 炽渊原本想捏捏雌性的小脚丫,但是看见雌性的脚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破了皮的地方和血泡,只好转而伸手探近衣袍的下摆摸了摸雌性的脚踝和小腿示好邀请。 风锦瑞感受到有一只手在不安分的摩挲拉扯她的小腿,低头一看身边这个雄性蛇兽人已经很自然舒展的躺在这张面积夸张的大床上,正倚靠着一块软垫曲臂托腮笑仰着头冲她微微翘嘴。 “这是床吧?” “对啊。” “为什么要到床上?” “因为这里最舒服啊。” 炽渊理所应当的应答着,闲适的眯眼,手上继续轻轻揉捏拉扯雌性的小腿邀她下来。 面对这男人理所应当大言不惭的回答,风锦瑞很是无语。 她刚才就觉察到这家伙与她说话带她到处看的动机很不纯,结果这家伙果然这还没过多一会儿就七溜八拐的把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雌性放到自己床上了。 “你坐下嘛!脚丫都伤成这样了,站着很疼的。” 见自己请了半天,这雌性还是站得腿不打弯不为所动,炽渊干脆立起身子将这个雌性抱起来手动放倒。 “真不乖!脾气这么硬要吃苦头的。” 他一手按住风锦瑞不许她起来,一手打了个响指唤出鼠兽人去弄来一盆加了消炎草药的温水和一些纱布药具。 “脚都坏成这样了还穿个大鞋不吭声,谁教你的?” 炽渊盘腿坐起身来,雌性放在自己腿弯中坐好,开始动手给她挑擦脚上的伤口和血泡。 “……你这雌性怎么回事?那么倔做什么?疼了不受苦了委屈了你就尽管闹尽管喊或者直接哭啊!不出声憋着做什么?” 炽渊一连挑破了好几个血泡都没听见怀里的雌性发出声音,心里有些不着调。 “你好烦,哭就不疼了吗?” 风锦瑞伸手推了一下炽渊在她耳边呼吸吹得点痒的嘴巴。 “你别把自己憋坏了!” “你赶紧弄,我懒得哭。” 风锦瑞看着自己脚上剩下的血泡,动了动脚趾,心里思索着方才鼠兽人来送东西的时候说新衣服定制好送货的日期。 她分明记得自己和穆雷的遇上兽潮的时间是秋三月十八,然后按照她在地下洞窟过了一宿今日午后被鸟兽人捉来卖到类雌馆分明应该是秋三月十九。 可听那鼠兽人的跟炽渊的对话,在这里今天是秋三月二十三。 “血域的日期和净土不同吗?” “一样啊,都在一片天下怎么会不同呢。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点疼。” 风锦瑞敷衍的答了一句。 如果今天整的是秋三月二十三,那就意味着自己跟穆雷走散的时间不是一天一夜,而是五天。 她猜想自己大约是掉进地下洞窟摔晕了不知道时间。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个地下洞窟里毫无意识的活了那么久又苏醒过来的,但是她知道按照这样看来穆雷现在还找不到她肯定要急疯了。 “好,我轻点。” 听见这个雌性总算愿意跟自己说苦喊疼了,炽渊满意的趁机歪头啄了一下雌性的面颊。 “宝贝,你在想什么呢?” 见雌性没有躲闪,他便愈发大胆的凑上去用自己的脸颊去贴雌性的脸颊。 “我叫风锦瑞。” “好啊,锦瑞宝贝是不是想家了?想回净土?” 炽渊为雌性包扎好两个小脚丫,换了个姿势倚靠在软垫上将雌性拉进自己怀里嗅了嗅雌性墨黑柔软的头发。 “不是,我就是奔着血域来的。” “嗯?!” 美丽的雌性在怀,炽渊原本舒适惬意的得如布偶猫般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立刻睁开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由于食肉族兽人在自然条件的下的降生率本就远不及食草族,加上被挤压在大陆一隅生息,血域已经上百年没有见过生灵层级高于鼬鼠类的优质雌性兽人了。 这个雌性从外在体型和容貌来看显然都属于非常高层级的优质雌性,而且在被掳掠和受到攻击的时候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兽的特征,那就意味着她有很强的精神力是优质雌性中的佼佼者。 他原本猜测她大约是牛羊鹿骆之类的食草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沦落至此,还打算拿过了冬之后带她去净土当作筹码哄她顺服就范,现在看了这个法子行不通了——但是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高层级的食肉族雌性!还被他遇到了! 炽渊顿时感觉自己的幸福感如同漫天烟花般炸裂开来,整个人上百年来少有的整颗心脏里充满了希望。 “锦瑞宝贝,你是的什么种族?” 炽渊强忍着自己想要完全缠到这个雌性身上的欲望,按住自己兴奋得想要欢呼大喊大叫的声音有些急切的询问。 风锦瑞被对方的问题给问住了,她知道自己是个人,但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兽人里能算个什么品种。 呃……灵长类直立猿? 没毛的裸猴子? 这太逊了吧! 我之前那应该是算脱过一层皮吧? 会蜕皮的动物有哪些来着……好像都是爬虫类——那不要了,有点恶心……而且我是的身体是恒温的,肯定不能是爬虫。 风锦瑞再三头脑风暴,否决了的好几个想法后记想起了自己在地下洞窟中的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嗯,你这家伙活不见人从不出现,把物种借我用一下做点贡献不过分吧? 风锦瑞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伴侣印记,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虎。” 风锦瑞尽量将语气放平压实,掩盖自己不确定的心虚。 她根本不知道正确答案,说什么都是连蒙带猜本质上都没个准数。 既然横竖都相当于胡扯,那不如选个威武霸气些种族压压台子,省得被人看不起受欺负。 虎兽人! 炽渊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虎这种大体型高层级的种族可是绝对的先天强者,即使是雄性也非常罕见,更不要说出生率最高不超过同种族雄性十分之一的雌性了。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炽渊眉心逐渐拧紧。 作为一个在“圣战”之后不久出生,活了快三百年的兽人,他靠精湛的伪装技术和实力游走在净土各地,太清楚近两百年来那些食草族兽人对他们这些食肉族兽人的污名和诋毁了,也深知一旦食肉族出现在那片所谓“净土”的区域被发现后是会是何等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 这个雌性既是食草族眼中必除之而后快的食肉族又是稀少珍贵的高级优质雌性,如此特殊的身份在净土上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他近百年来一年四季中有三季都在净土上辗转,手底下各处类雌馆风月场中的消息比好多大城的情报部门都灵通,却愣是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的信息网远远没有他自认为的那么灵光好使。 余光瞥见的炽渊的骤变的目光和有些沉重凝结的神情,风锦瑞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最大限度的从容。 作为特工她扮演过许多各式各样的身份,深知想要进入新身份并且让别人相信的第一步就是要有足够的自我相信和理直气壮。 风锦瑞看了几秒,发现炽渊这家伙整个人跟按了暂停键一样定住了,果断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起身。 “宝贝……” “谁是你宝贝!” 眼看雌性不乐意不买账了爬起身要走,炽渊的急忙尾巴一拦,将雌性捞回了身边。 “你!你就是我的宝贝!落到我的地盘上就是我的了!” “强盗逻辑!” “强盗就强盗!反正在你眼里我的形象已经毁了,横竖都做不成好人了呗……那让我做你心目中最好看的男人,好不好?好看和好坏不冲突的。” 嘶——这逻辑……硬要说的话还真没啥毛病! 风锦瑞看着炽渊硬怼在她面前的那张脸,深知这家伙俊是真的俊,但他精神分裂的程度也确实让人没话说。 明明是个对着鼠兽人安排工作时冷冷淡淡的一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雌主上我的点心菜单。”把一群鼠兽人吓得哭嚎下跪疑似面部神经瘫痪的黑老大,现在却用着跟刚才一丝不差的五官弄出一副泫然欲泣受伤破碎满眼凄清仿佛在说“你欺负我,我好难过。”惹人怜惜的样子,居然还出奇的丝滑没有半点违和感! 蛇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兽世变脸大师?! 兽世有奥斯卡的话,他们绝对欠你一吨奖杯啊! 风锦瑞被对方缠住了视线,陷入了沉默。 第一卷 第70章 骄傲和算计碎了一地 啊……食肉族! 她真的是食肉族! 沉浸在雌性芳香异常的信息素中陶醉得飘飘然的看着眼前的雌性真的毫不费力也不勉强的吃光了盘子里的烤肉,炽渊的内心越来越激动。 “锦瑞宝贝~” “你可以把宝贝去掉。” “不行呢!不管你叫什么,现在都是我的宝贝。” 炽渊眯眼笑得宛若一只慵懒饕足的布偶猫,指尖轻巧的拽着雌性的袖口扯了扯。 他向来如此,从不在乎对方从哪里来到底是谁,只在乎自己想不想要以及能不能得到。 “好了,你哪有那么饿。” 风锦瑞抽开自己的袖口,不打算再多给眼前这个家伙哪怕一丁点儿信息素。 她一个人初来乍到这血域单根独立的确实不好混,身为雌性的信息素是她手上目前掌握的唯一的可以无障碍流通的价值。 她能清晰的觉察到眼前这家伙是个油滑浪荡自私自利的老江湖,跟踏实厚道的穆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 她可不能纵容这花花肠子一大堆老蛇得寸进尺。 “男人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永远缺点甜头。” 炽渊翻了个身从雌性的另一只手边讨。 “那么女人永远缺点好处和动力。” 风锦瑞放下吃烤肉的银签子,转身拿起的托盘上的羊奶喝了几口。 “新衣服已经订了,你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我都能……” “怎么?你难不成想做我的伴侣?” 风锦瑞将炽渊一个劲往她腰上探摸的手拿开。 炽渊这家伙的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原世界活在各种八卦传说中海王渣男,传闻这种男人最害怕的就是建立正式关系。 直觉告诉她这说不定能够作为谈判中恐吓这家伙的一个切口。 她不想真的跟这种家伙结为伴侣,但是至少不能让他这个地头蛇碍事。 “你会答应吗?” 炽渊嘻嘻一笑,心想这小雌性果然还很嫩,终于还是回到雌性惯有的类型中开始按照常理套路出牌了。 “你猜。” 风锦瑞直接将这个皮球踢了回去。 按照她在做特工时专门进修过的谈判法则中,这种手握主动权的家伙让渡话语权的行为无非是在探她的底。 这逆势起手的谈判场景她太熟了! 小意思! “嗯——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嘛。” 炽渊不慌不忙的开始撒娇,试图躺倒雌性的腿上,却被躲开了。 “我为什么要平白的告诉你啊?” 风锦瑞又推了一下凑上来黏糊她的炽渊,将喝完的羊奶杯子放回托盘中,又拿起小碟子里的糕点。 这些都是她自己用信息素支付过的食物,一定要吃干净不能浪费。 “那我不问了。” 炽渊一连好几下的动作都没得逞,一脸不满的噘嘴往风锦瑞身边一歪鼓腮帮子,作势要生闷气。 爱问不问。 风锦瑞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吃完糕点漱口,然后爬起来不紧不慢的往这小广场似的大圆床的边沿走。 谈判如拔河,需要拉扯和耐心,她不着急。 反正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雄性强迫雌性会中毒,她不需要为这方面的安全担心。 炽渊将自己的手背上化出鳞片,借着自己鳞片上的反光偷偷瞄看这雌性要走到哪里去。 他虽然在风月清场纵横了上百年,可是这个雌性的质量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即使是平时很稳妥的一点小把戏现在用起来也会有些心慌。 他精明可这个雌性显然也不傻,真要说起来,这血域遍地嗷嗷待宠的单身汉里也未尝找不出几个条件能跟他拼个七七八八的雄性。 雌性越走越远,他心里就越来越紧张。 正当他以为对方真的脾气上来了生气要出走,连尾巴都伸出来要去追去拦截了,却发现这雌性停在了床铺的边缘,而且不仅停下了还躺下了。 真的睡了吗? 炽渊抠着手指,好不容易在原地等够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发觉雌性还没动弹,犹豫再三后化出小半个蛇身悄无声息的爬了过去。 风锦瑞的耳畔和脸颊上感觉到了些许微小的气流,觉察了一阵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一抓。 “唔!” 自己的蛇信子猝不及防的被人捏住了,炽渊顿时慌乱的摆头挣脱。 “干嘛呢?想想觉得还是要给我一口尝尝咸淡是吗?” 风锦瑞憋着笑的慢悠悠的转身坐起来。 她刚才给这男人信息素本就包含支付医疗费伙食费和住宿费的意思,她才不会大半夜傻乎乎的因为赌气放着豪华大床不睡跑出去露宿。 探查偷窥被抓包,炽渊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手指开始不自觉的撕抓床单几秒后匆匆忙忙往后退。 这一刻,他清楚自己的蛇信子虽然是从这女人的手心里拔出来了,可是他偷窥心急博弈落下风了的把柄一点也没有拔出来,全在这女人手上了。 风锦瑞看了看自己方才揪住对方蛇信子留下了些许潮湿的手心,起身跟着这个扭动着小腿部分化成的蛇尾开溜的男人回到床铺中央,凑到他身边戳戳他拿来蒙头的软垫问:“啥味儿啊?咸吗?” “……香的!” 炽渊蛇尾用力扭曲的几下,终是认命的丢开软垫,一脸“我不要脸了,你想拿我怎么着吧?”的神情喉结滚动了几下,应了一声。 “还要吗?” “……你给吗?” 问这话的时候,炽渊自己都觉的这话说得做梦一样。 可是这个雌性的信息素太爽了,让他真的没法忍住不问。 “凭什么给?” “我的钱财物件你随便花用。” 炽渊认命坐起来,跟眼前这个不好搞定的雌性面对面,摸出一个小金牌递过去。 他很喜欢这个雌性,非常想要拥有她,可是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自由。 他浪荡了快两百年,现在靠手段魅力和物资钱财就可以从净土上很多个不同的雌性那里获得足够预防疯堕的信息素。 他自然不会选择结为伴侣这种要将自己大半条命交到别人手中拿捏的方式。 虽然他现在是红魂水平,即使被解绑一次也不至于会死,但是想到若是雌性一个不高兴就可能大大折耗他千辛万苦达到的修为摧毁他现有的一切甚至要了他的命,他便坚决的对结侣这种事情敬而远之。 “这是我的备用对牌,你拿它去我的所有产业里拿钱拿物都畅通无阻。” “不要。” 风锦瑞果断拒绝。 炽渊这相当于将金库钥匙给了她的条件乍一看很诱人,但实际制定规则的主动权完全抓在他手里。 可是作为一个的在原世界各种场景看多了各种高位渣男泡妞狗血现实剧情的清醒特工,这点随时能够收回的小恩小惠可骗不了她。 她大老远折腾来血域原本就是为了奔向自由,根本没有兴趣放弃自主权成为一个黑老大的私家宠物苟活。 炽渊这种精于算计的家伙她在原世界见得多了,若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他就会踩着底线剥削挤压对方的空间。 “为什么不要?我的东西可都是好的,钱也够你敞开了花……” “我的伴侣可以为我提供这些,你是什么?” 风锦瑞不紧不慢的笑问。 “我、我是你朋友不行吗?” 炽渊有些心虚。 这雌性一点儿都不受他蒙,说话又十分直接由不得他半点儿装听不懂。 “哦?好啊,那我可不会让纯洁的友谊沾染上信息素。” 风锦瑞放松的倚在垫子上看眼前这个急急忙忙绞尽脑汁想要钻空子的雄性,一脸“好啊,那你找别人跟你玩儿吧,老娘不稀罕”的表情看对方表演。 在血域这一片地头上,这地头蛇相比她的确是占尽优势的强者,但不代表的在两人的关系中她就是弱者。 按照这家伙对雄性不听话就是拎起来一拳的德行,她知道他现在的耐心和软磨硬泡就是他有求于她这个雌性的证明。 “情人!我们当然是情人!宝贝你忘了吗?” 炽渊爬到雌性身上用上身压在的雌性的大腿上抱着她的腰,仰头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 “血域的雄性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偏偏选你做情人呢?” 风锦瑞伸手摸摸炽渊俊美的面庞,对应的摆出了甜美却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微微低头从比他略微高些上方瞧着他。 她知道这家伙大约是有些急了,但还不够。 “因为我比他们都有本事!而且长得更加好看!” 炽渊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着,他认为自己表现得自信极了,殊不知自己此刻样子在风锦瑞眼中像极了一个急于向幼儿园老师证明自己的孩子。 “哦……” 风锦瑞一副恍然大悟觉得有道理有点要赞同的样子冲对方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上来。 待炽渊凑上来之后,她便声音很轻,仿佛告诉了对方一个秘密一般道:“我不觉得你哪里好看。” 你! 下一秒,炽渊就因为情绪过分激动而显现出了兽形,满脸满手都浮现出了暗红色的蛇鳞片。 风锦瑞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一个人认为自己越缺乏什么,就会耗费更多心思钻营这一点,然后还有可能以此为傲。 这蛇兽人又洁癖又精致又爱打扮得花里胡哨,对外貌在意是绝对没跑儿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踩到了这家伙的痛处,一切都不出所料。 “就像,你不觉得我适合成为你的伴侣一样。” 风锦瑞不紧不慢的补上了剩下的话。 听懂了对方激怒他到底在类比什么,炽渊语塞,心虚的平息怒火变回了人形,歪倒在床上睁着眼装死。 他一点儿也生不起气来了,因为风锦瑞这像是抱怨他不肯结侣的话很微妙,让他觉得她是喜欢他想要获得他的。 她喜欢我!……对!她是对我有意思的! 可还没等他悄悄高兴上十秒钟,风锦瑞俯身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的来了一句顺便小吹了一口气,直接将他的快乐敲碎在了萌芽之中。 “谢天谢地!我正好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雌性这句话如同一把冰锥插入他的耳道硬生生的插在他的心上。 炽渊胸中一个紧缩震颤,一手捂紧自己禁不住肌肉扭曲的脸,另一手按住被吹了一下的耳朵,整个人仿佛被人打倒在地无力还手受尽欺凌般蜷缩起了身子。 他虽然花心浪荡,但不是没有心。 他一眼迷上的雌性抱怨他不肯结侣的时候,那似乎幽怨中有些因爱生恨的语气着实让他打心底狠狠地爽了一把。 可她又很淡定轻松的亲口说不喜欢他,这又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因为多年的“巧妙”遭报应了,这一起一落确实令他心态炸裂。 更可怕的是这个雌性今天已经接二连三的破防吃瘪了好几回了,他好像都开始有点习惯了! 他知道自己这把原本是想着投机取巧砍砍价的博弈已经烂透没得救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哪有?我们两个都没错。” 风锦瑞虚情假意的抚摸着对方的面庞,笑脸满是理解宽容的模样。 我理解你宽容你,但我不接受你。 她知道这个男人会自动把她这个表情理解为嘲讽。 事实上,这也确实符合她对他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所想要表达的意味。 “我什么都依你!在血域就不要选别人了好不好?真的!除了结侣之外我什么都……你!你在干什么?!”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无指向性给予的信息素,炽渊惊得连哭腔都咽下去了。 这个雌性的信息素浓度很高很优质非常诱人,这么洋洋洒洒的逸散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顺着这地宫的通风口飘出去便宜了外面的雄性。 他知道这是雌性一言不合要给他招来其他竞争者的操作。 炽渊用最快的速度转换成完全兽型,用巨大蜿蜒的蛇身盘成一个几乎不透风宝塔状将雌性以及她强效的信息素圈在其中。 给我就那么一丁点! 给全世界开自助居然就这么大方! 炽渊心痛到不行,突然意识到当他想用最小的代价投机取巧获得这个雌性的同时,这个雌性也在丝毫不宽宥的把他当乞丐打发。 第一卷 第71章 高阶雌性恐怖如斯 风锦瑞在炽渊盘踞起来宝塔般的围困中坐直了身子,集中精神操控着自己的信息素进攻干扰炽渊的精神,在魂魄层面跟炽渊角力顶牛,不断松散他的身躯。 根据她这些日子的观想研究,她已经认识到雌性信息素的本质是的以生物物质作为介质载体承载发散出的精神魂魄之力,起作用的原理本质是影响的雄性的魂魄和精神。 既然如此,正向使用能够让雄性感到宁静安乐的超级补品和灵药,那么反过来也未尝不是一种节制对方的武器。 而且相比起伴侣印记这种需要双方自愿缔结有前置条件的压制,信息素使用和发动起来对于雌性来说更加自由方便。 当然,前提是雌性的信息素效力强度过硬。 自从有了这个灵感后,她早就想试试看这一招了,只不过是对着穆雷她下不去手,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实操试验。 炽渊崩溃暴躁的不断发力盘紧自己的蛇躯,一边使出破壳的劲儿想把自己愈发筋酥骨软不听使唤的身条绷紧,一边急吼吼的命令鼠兽人们立刻关紧封上落日潭周边所有的出入口。 他吼了半天,原本对他怕到骨子里唯命是从的鼠兽人们纹丝不动,一个个爬出来后都呆愣愣匍匐在原地的。 正当他又急又气再一次威胁要吃掉这群鼠兽人的雌主时,自己又一次松软变形快要垮塌下来的蛇身令他突然意识到了这群家伙反常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胆子肥了胆敢无视他的命令,而是根本做不到的在接触到这个雌性的信息素后还能跟这个雌性的意志反着来。 他这才想起来,越是高阶雌性的高质信息素对于雄性来说不仅是天大的好处,更是不可违逆的震慑! 连他一个达到红魂水平的一方之主在这个雌性的干扰下都要挣扎得仿佛惨遭调戏一般才能勉强把控住自己的身体,更别说的这些低阶又弱小的鼠辈了。 他怀疑这个雌性是有意将这群弱小的家伙们按在原地而不是驱逐,意图就是让他们围观他出丑。 想明白过来这一点后,炽渊咬牙闭嘴了。 反正此处目前已经成为这个雌性的绝对领域了,他喊的人来了都走不脱,来的人越多只会给他今日的几乎注定要尊严扫地的黑历史增添更多观众。 偷鸡不成蚀把米都形容不了他如今的惨状! 让他在一群鼠辈面前颜面尽失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 他开始悔不当初。 突然,周边的鼬鼠类兽人们突然全部面向大圆床起立,他知道这女人要给他的尊严和人格最后致命的一击了。 正当他心态彻底崩溃,身体也要撑不住要破罐子破摔迎接这一耻辱惨痛的结局时,那个此刻在他听来无比可怕的声音俏皮嗔怪的响了起来: “干嘛?还闹?你这坏雄性可这是玩儿得花不知羞!情人的私房玩闹你还叫那么多人来瞧,要收戏票钱不成?” 风锦瑞伸手戳了戳炽渊巨大的蛇身,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示意对方识相的话赶紧恢复人形躺下来免得闹得太难看。 “……对!对!我不好,我改!你不要生气,我们俩最好了!” 炽渊一个激灵后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要给他台阶下,急忙就坡下驴连声应答圆场。 他话音未落,周边的鼠辈们就一股脑跟有人追魂夺命似的逃了个一干二净。 炽渊切换回人形状态,赶紧拾了一块自己刚才兽化时撑破的衣物残片围盖在腰间,又乖乖的跑回了雌性刚才拍打的位置两手整齐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端正的躺下。 他清楚是这个雌性有意放了他一马,给他留住了颜面,他不敢造次。 “好玩吗?” 攻守异势,风锦瑞趴在软垫上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 炽渊不敢言语,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好唯唯诺诺的抿着薄唇低垂着眼眸一副好像当惯了受气包出气筒的模样怂着,不时可怜巴巴的偷偷抬眼看一下雌性的眼睛后又赶紧将视线缩回去。 “开心吗?” 风锦瑞的笑容完全露了出来,又伸手去戳这家伙穿衣服时很喜欢露出来的胸脯肌肉沟壑。 炽渊扁着嘴巴,两眼蒙起一层凄凉哀婉的水雾。 “哟,你还委屈上了。咱俩是谁耍流氓在先的?” 风锦瑞感到好笑。 “……我错了。” 见自己都这样了这个雌性还是丝毫不松懈可怜他,炽渊只好低声支吾了一声。 “哦,这次知错了……” 风锦瑞懒懒散散的靠在软垫上,将手伸到这家伙身上不管胸部还是腹部一阵用力胡乱摩擦。 这家伙身材跟原世界的人类相比确实很不错,但是肌肉健硕丰美这种事情显然是整个兽世的特色,而不是专属他一人的特长。 要说起来,这家伙的肌肤虽然更加白皙光滑,但远不如穆雷身上来得温暖。 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目前都快到冬天了,她对他这种供暖效果不佳的躯体并没有多稀罕——单纯就是这家伙方才不落下风时可没少摸她,她现在都得好好的讨回来。 “然后下次还敢是吧?” 余光捕捉到这家伙似乎还想玩小聪明的味道,风锦瑞突然提高音量在对方格线清晰饱满凸起的腹肌上掐了一把。 “不敢!不敢!我改了!我学好!真的!你信我!” 炽渊被掐得闷哼一声,又怕雌性不高兴丝毫不敢乱动,连连认错加保证讨饶。 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 高阶雌性的信息素实力恐怖如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会这么使用自己信息素的雌性。 如今开眼见识了,才觉自己之前属实是没见过大能,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现在甚至连自己不结侣的立场开始坚定不起来了。 毕竟,他不结侣的初衷是保全自己的安全和自由,可现在看来自己不眼前这个雌性结侣惹恼了对方恐怕比结侣后再被更加危险——方才这雌性用信息素进攻摆弄他的时候,他又一次久违的感受到了濒临疯堕的状态下头脑浑浑噩噩情绪每秒都委屈至极想要歇斯底里又没力气,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烧被千万虫子撕咬的绝望窒息感。 他怕极了! 真的感觉对方再不收手自己就会陷入疯堕一点体面都存不住的去死! “宝贝啊不……小主子!之前是我不懂事,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炽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扯了扯风锦瑞的衣袖,一边用技巧性小动作展现自己人形优越的相貌条件,一边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表演我见犹怜的状态。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生为爬虫类兽人能活到现在混成这样靠的从来不是硬着骨头死犟。 “好啊,你怎么赔?” “什么都陪。” 炽渊抖了各小机灵应答着,试探着慢慢起身,用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角度向风锦瑞眼前凑了上去。 虽然他自己现在还能不能高攀得起这个雌性,但他总要试一试。 “你要是赔让我满意了,我就原谅你——不是这个陪!” 风锦瑞抓住这家伙又想往她身上放的手爪子丢到一边。 “可是人家真的很擅长这个嘛!” 炽渊无辜的眨眨眼,继续努力将嗓音夹得听起来整个人更加更加柔弱年幼。 根据他的经验,不管是脾气霸道还是实力霸道的家伙很多时候都会有喜欢细弱柔软者的偏好,这一点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都一样。 “锦瑞,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我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你还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你正常点。” “呜呜……” “嘶!你没完了是吧!” 风锦瑞一个挺子坐起身来,准备离这个大约是开始表演某些奇技淫巧的家伙远点。 “好好好!你不喜欢这样我就我不装了。” 炽渊放开了嗓子,眼疾手快的搂住雌性拖回自己身边,塞进自己怀里伸腿半压住对方的身子缠了上去。 “宝贝,别离开我!我已经受过惩罚了。” “……说好的赔罪呢?什么实际的东西都不给可过不了关。” 风锦瑞翻了个白眼。 “你是我的宝贝,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炽渊嗓音微微沙哑仿佛自言自语的低声念着将脸埋进了风锦瑞的颈窝。 他的鼻梁很酸,眼泪不完全是假的,希望怀里这个在精神力和魂魄领域实力恐怖如斯的雌性垂怜眷顾他的心是百分百保真的。 他想求她给他一点爱,可他不敢说没脸说也不能说。 这破渣男蛇戏瘾这么大么?不演是会死吗? 风锦瑞白眼翻上天。 “我爱你……不要记恨我愚蠢不懂事的样子,忘掉吧!求求你了!” 炽渊的眼泪憋不住扑簌簌的落入对方的颈窝中。 他知道自己把一切搞砸得稀碎,可这一回他自己放不下过不去了。 风锦瑞笑叹了口气,若不被这家伙抱得太死两个手动弹不了,她绝对要为这家伙说哭就哭还能哭得无比动情的演技鼓个掌。 “红月老板果真是技艺精湛——但是我困了,你下回再演。” 风锦瑞动动手肘,说罢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她自打来了兽世后,还没有睡过如今身下这么舒适像样床。 在这不见天日的水下地宫里不知时间,但跟这个开男妓馆的黑老大蛇兽人相互拉扯博弈动嘴动手都来了一遍她确实累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快点跟这家伙约法三章达成协议,然后赶紧睡一觉。 炽渊被风锦瑞的用手肘推了两下,咽喉哽痛得冒出血腥味仿佛心底的血涌了出来,浑身皮肤上不可抑制的兽化出斑驳的蛇鳞,体温也迅速降低向兽形时的冷血状态靠近。 他急匆匆摸了一条毯子将雌性裹住,避免自己骤降的体温凉到她被进一步厌恶。 他手脚本能缠在风锦瑞身上越箍越紧。 他知道自己开了个坏头,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感被她全部当做演戏是活该。 可他前所未有的被雌性非常严重的修理了一顿,现在整个人的状态感觉比旱好几年一口信息素都没捞着的还要糟糕,非常急迫的需要一些安抚。 “听着,炽渊。” 风锦瑞重新检查了一遍思路,确定周全没有什么遗漏后开口。 雌性总算是和他说话了,还叫了他的名字,炽渊如架在火上炙烤的心脏总算的时稍稍看见了一点点安宁好转的希望。 待炽渊的目光认真的抬起来落在她脸上,风锦瑞这才继续说:“我要在血域安个家,但因为我们不是伴侣,所以我这个家不能是你家。我晓得你是有能耐的家伙,给我寻个好住处难不倒你,你要是办好了咱们今天的误会就一笔勾销。” 风锦瑞从毯子的包裹中挣脱出胳膊,用拇指揩了揩对方眼边溢出来的泪水,像是哄孩子似的想将对方像抱小孩儿一样托起来安抚一下,方便继续谈条件。 只是这家伙的身子太大太沉令她没能一下成功搬起来。 感受到雌性和缓下来释放出的善意,炽渊立即非常知情识趣的抓住机会配合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向前蛄蛹了一下更加黏糊的抱紧雌性,低头让对方看见自己眼巴巴泪汪汪的样子,然后乖乖的点头答应雌性的要求。 果然,接下来他就收获了被雌性摸摸后脑勺的待遇。 “锦瑞……疼疼我吧……” 炽渊眼看势头不错,立刻无比熟练的开始顺杆儿爬。 他红着眼尾用鼻尖轻轻搓蹭着雌性脸颊,一小口接着一小口的嘬着对方如嫩豆腐般的肌肤一边小小的扭动着身子撒娇讨赏。 我知道你要提要求的。 公平交换,少来这套! 风锦瑞心里说着,伸手按住对方一个劲嘬她嘬得声音越来越响的嘴巴,再次开口道:“我不是不懂交换一味白嫖的人。你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我做事,与我相好向着我的话,我就用这个奖励你——当然,你可以把这个看做是我向你交的保护费”。 说罢,风锦瑞指向给予了眼前这个急得浑身小动作不断地蛇兽人一点点信息素。 “好!好!我答应!你可不能反悔啊!” 左磨右缠了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一下,炽渊忙不迭的连连答应。 虽然这点剂量少的得比刚才第一回还可怜,但是他知道目前闹成这样这个雌性收拾了他还愿意再喂他一次已经算是脾气相当好非常给面子了。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睡觉。” 风锦瑞仿佛跟父母大人讲好条件后又很没安全感要反复确认的孩子,轻笑一声,胡乱拍拍眼前雄性温凉滑溜的脊背后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72章 蛇熊相争鹰得利 炽渊料理完其他事务匆匆赶到雌性的新居,一进门就看见雌性抱着一块桦木板用木炭在上面描画勾勒着什么,凑上去一看发现是一副男人的正脸肖像。 “他是谁?” 炽渊瞥了一眼其他几张木板上一模一样的肖像。 他不是不认得肖像旁边描述此人的文字,也绝非猜不到此人跟风锦瑞大约能是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想亲耳听一听雌性会怎么跟他说他们二人的关系。 “穆雷。” “我是问这家伙是你什么人。” “我要找人的。” 风锦瑞说着又完成了一张寻人启示,整齐的叠放在身边。 炽渊忍无可忍的夺过风锦瑞手中的空白木板,尾巴一扫将旁边的一摞写画好寻人悬赏的桦木板全部推得老远。 他一屁股重重的坐到了扫开木板空出来的位置上,一秒后又觉得不够再次朝风锦瑞眼前挤了挤,直到快把风锦瑞从坐榻上挤下去便干脆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为什么搞破坏?你这么大个老板,整个吞日谷的谷主,这就没自信要撒泼耍赖了?” 风锦瑞放下手中的木炭,找东西擦手。 “哼,你眼光真差!” 炽渊说着将脸往对方颈窝里埋。 “你只管好好帮我宣传,最后不管是谁看见这告示找到了他,我奖励那人的同时也奖你一份儿。我说到做到。” 风锦瑞被这男人缠得站不起身,干脆把被木炭沾黑的手指往对方脸上擦了擦。 “不够!这太便宜了,我还有别的要求。” 炽渊抗议完看着这女人的似笑非笑有些憋不住笑的表情,又看了看她的手指,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玩坏把木炭黑抹到他脸上了。 他可是个洁癖,但是遇上这个婆娘他最多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毕竟相比起被擦黑这种小事,她有的是别的事情能让他更生气。 “说来听听。” “我今晚起就睡你这儿了。” 炽渊说着将腰部一部分化成兽形,在风锦瑞身上绕了一圈后将脑袋枕在风锦瑞的肩膀上,吐信子点了点风锦瑞的耳廓边沿。 “不行。” 风锦瑞捂住发痒的耳朵,果断拒绝。 “那我不干。” 炽渊一听,顿时脸垮声沉说着起身要走。 他活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对别人家偷香窃玉一把好手,怎么能忍受自己看在眼里爱进心里的雌性连自己的家都不给他住还去找别的男人? 自从入得情场,他就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委屈! “那我找别人帮忙。” “风锦瑞!!” “干嘛?干嘛?坐下!” 风锦瑞被对方突然折回头大吼一声吓得一激灵,当即准备发动信息素自卫。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几秒,炽渊叹了口气哭丧了脸慢吞吞的绕过风锦瑞指定他坐下的地方挤到风锦瑞身边贴着她坐了下来。 “锦瑞!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小主子!你好狠的心!我哪里不行亏待你了吗?你怎么能绕过我去找别人呢?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将雌性抱入怀中搂紧后,炽渊开始对着她的耳朵满是幽怨的歇斯底里。 “我为什么要对不肯帮我找人,还要跟我唱反调的男人好啊?” 风锦瑞淡淡的撇过身子,将带着穆雷画像的木板抱在怀里。 她只想尽快发动更多的人找到穆雷,根本不想跟这个不管是演戏还是耍赖的技术都很精湛的风月场所老板浪费时间。 “我没有。” 风锦瑞刚想说“穆雷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结果刚说出穆雷的名字就被打断了。 “我不许你说他!这里是血域,是食肉族的天下,没有那吃草蠢牛的位置!” 炽渊手心发痒,恨不得将那些画着牛兽人头像的木板全部夺过来掰碎扔进火里烧光。 要这么说是吧?那好。 “那我这里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风锦瑞嗓音一沉的同时发动信息素酥软对方的肌肉脱身,冷声站起来。 “你!” 炽渊猝不及防浑身好像过电了一样麻痹了一下,缓过来时雌性已经挣脱了。 “我相信这里肯定有大把比你宽容友善的雄性愿意看在我价格公道的份上为我做事,他们或许还不会像红月老板你这么斤斤计较。” 风锦瑞避开炽渊走到一边。 “不要叫我那个艺名!” 炽渊气得肝儿疼,一个劲的捶腿发泄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这雌性太无情了太不识时务了! 落在他的地盘上竟不知道讨好顺从他,不但屡屡跟他唱反调气他还一个不高兴就把昨天说好的事情忘光翻旧账叫他这个倒霉又不正经的名字。 生为爬虫类兽人,还是个鳞片颜色奇怪不好隐藏的爬虫类兽人,他年幼的时候被抓住卖到还不叫“类雌馆”而叫“劣人窑子”的店里时有了这个花名,然后十几年吃尽了苦头。 幸好他足够抗揍又聪明机灵善于钻营,这才了活下来又取代原来的老板,将“劣人窑子”改成了“类雌馆”自己成了新的爸爸桑。 虽然现在的类雌馆在他多年钻营反复升级改进后遍地开花在各处来钱来消息都挺快,但这个产业终归是“奇技淫巧”的范畴是伺候人不正经的下贱行当,实在是不体面。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重来改变的话,他只希望的风锦瑞知道他是吞日谷的主人,而不是一来就看光他当风月场爸爸桑这么不体面的臭德行。 “我是先认识红月后才知道红月也叫炽渊的。” 风锦瑞的施施然道。 她知道这狡猾的大蛇在想什么,也知道他的期待和妄想,但她更清楚自己的目的和需求以及自己根本没必要按照他的想法来的事实。 她话音未落就看到炽渊将坐榻上的好几个软垫叠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的脸按在软垫里开始疯狂的大吼大叫。 炽渊闷在垫子里喊了半天不过瘾,突然“嗖”的一下起身窜了出去,最后这处半山别墅的后山上就传来各种山石破裂树木倒塌的异响。 风锦瑞站在小轩窗边看了一眼炽渊化成巨蛇在后山怪叫着撒泼打滚的样子,刚关上窗户就忽的听见了一阵“铛铛”作响的钟声伴着声调拉得十分悠长的吆喝声传来,似乎是颂唱着某种经文咒语。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露台边,看见一个茶棕色头发两个肩膀头上都纹了虎头符号刺青的壮汉的一手擎着一只比书包还大的铜钟晃荡,一手拿着一根长满叶子的藤杖一边唱着什么朝这栋别墅走来。 那汉子越走越近,她发现对方唱的语言跟这个世界日常交流的语言不太相同,但她不知怎么一字不差的能够完全听懂。 那汉子的咏唱词中说他是虎君神庙第二十四代庙祝,今日清晨获得神谕前来寻找的虎君指引到来的新巫,他带着无限的诚意和无比的忠诚前来,请新降临的巫人悉听他的拜求,接受他的效忠,入驻神庙。 正当她听得呆立在原地出了神时,肩上忽的一沉,扭头一看一双湛蓝色的猫眼映入眼帘。 “喵!”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蓝眼狸花猫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宝宝!” 总算在血域见到了一个熟面孔,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激动得泪光闪闪,楼下神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唱词她已经没心思再听了。 正当她埋头亲猫的时候,腰身突然一紧,抬起头来时已经被炽渊的蛇尾移回了屋里。 “你怎么能叫他宝宝呢!他是宝宝那我是什么?当我不存在吗!” 炽渊终于是忍不住在雌性面前火冒三丈的吼了出来。 他知道雄性大吼大叫的样子在雌性眼中看来会很丑很不好看,但是他忍不住也顾不了了。 他费尽心思讨好了这个雌性这么久都没落下好评,结果想在自己精心为她挑选的住处留宿都不行。 那神汉就在下面唱几嗓子没人听得懂的破咒,居然就能被雌性叫宝宝,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它存在的时候比你早多了!” 风锦瑞以为炽渊跟穆雷一样在吃她宝贝小猫的醋,一边心里想着这边的雄性怎么好端端的都跟一个小猫咪过不去,一边将蓝眼狸花猫紧紧的搂在怀里用宽大衣袍袖子遮住大声维护。 炽渊万万没想到的这个雌性居然为了楼下那个生得粗头笨脸的熊兽人神汉这么大声凶他,气得浑身肌肉震颤发抖。 守着虎君庙的熊兽人名叫祝雄,是圣战前出生的兽人,据说出生日期大约比他早个三十多年,反正他自打他化出人形记事起这神汉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若不是这个熊兽人如今修为跟他同样是的红魂,甚至成色高于他使他无法对其一击秒杀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下去把这个趁他俩吵架寻来在外面唱歌勾引他雌性的神汉绞死拧碎。 “你个臭不要脸的老神棍赶紧滚蛋!不然我就点火把你的破庙烧了!” 炽渊愤怒的冲出门去来熊兽人祝雄面前,想把对方喝走。 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亲了一顿,想起要去张贴寻人悬赏的正事,便抱起桦木板带着狸花猫下了楼。 结果炽渊这个乱吃飞醋的家伙一见她到门前,非说她是被那个唱歌儿的熊兽人勾引了要跟熊兽人私奔。 不论她怎么说自己是去挂寻人悬赏根本不认识熊兽人,炽渊都不肯放她出门。 他们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原本连炽渊指着鼻子骂道跟前都毫无反应继续一心一意唱诵的熊兽人也停了下来。 “虎君使?虎君使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此人便是新的巫吗?” 风锦瑞一转头发现这个红魂熊兽人正蹲跪在地上跟她的狸花猫说话。 蓝眼狸花猫看着的熊兽人喵了一声,扭了扭尾巴尖。 “你干什么!” 炽渊面对雌性强压住的怒火被熊兽人突然起手一扒拉点燃,两个雄性瞬间各自化出一部分兽形缠斗扭打在了一起。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快的,就在电光火石间。 风锦瑞捡起桦木板夹带上狸花猫就开溜。 她搞不懂两个雄性怎么突然间就相互动手打起来了,不过她知道这是自己脱身去办事的好时机。 红魂兽人打起架来三两下就见红挂彩熊毛蛇鳞到处飞,两人十几招下来的才发现原本站在一边的雌性不见了。 风锦瑞带着蓝眼狸花猫一溜烟跑了老远,打算专门挑选附近的热闹的街巷里生意最好的茶楼酒肆悬挂上带有悬赏寻人内容的桦木板。 一个生灵层级很高年轻貌美大长腿的优质雌性在这上百年都没见过高阶雌性的血域一出现就立刻闹了个万人空巷。 几十个紫魂兽人迅速聚拢来将她身边围得水泄不通, 风锦瑞趁机拿出桦木板分发给大家传阅,当众宣传起自己悬赏寻人的内容。 炽渊和祝雄赶到时,风锦瑞身边最贴身一层的位置已经被几十个紫魂雄性相互推搡拥挤的占据了,其余的实力更弱的上百号雄性熙熙攘攘的在外围拥挤着传阅桦木板,无不抢着跟雌性搭讪献殷勤。 祝雄拿起铜钟用力快速的摇晃发出急促的声响。 若放在平时,一旦听到神庙的铜钟声人们就会知道是他这个红魂庙祝来了,都会拘谨有礼的让行避开。 然而此刻雄性们见到雌性都红了眼,人人都狂热的盯着人群中央的雌性,连天塌下来都没心情理会,更不要说区区钟声了。 哼!不懂人性的蠢神棍! 真以为人什么时候都会对权威怀有敬畏么? 炽渊见状心中暗笑祝雄这一年四季围着神庙转的家伙不懂社会和人心的愚蠢,自己直接切换成完全兽形伸出巨大的蛇尾如鞭如棍来回横扫直接打飞清走外围弱小的雄性。 然后,他铆足劲儿一头冲破紫魂雄性们的包围圈来到了风机瑞身边,蛇身一盘如宝塔般将风锦瑞圈住罩了起来。 正当他冲着这群胆敢凑近他的雌性的紫魂雄性们张开血盆大口加以恫吓时,一声禽鸟类的鸣叫声从远处天空传来。 眨眼间的功夫,一个巨大鸟型影子仿佛能够这天蔽日般投射了下来。 “雌性!我叫烈风,做我的伴侣吧!” 一个金发碧眼鹰钩鼻的年轻男人从天而降,精准的跳进了炽渊蛇身的包围圈中,将风锦瑞一把抱起来一蹦几十米高在空中变成了一只金褐色羽毛体型如小型载客飞机般的巨大的鹰隼朝着高空直线起飞。 虎威尊君庙的庙祝熊兽人祝雄、吞日谷的谷主蛇兽人炽渊、凌云寨的少主鹰兽人烈风——这血域地界上法天镇地平水波的三大红魂兽人前所未有齐聚一处。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炽渊对着烈风越飞越远的影子破口大骂的声音。 第一卷 第73章 穆雷的抉择 穆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一动弹就听见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雷少爷醒了!”。 片刻后,便引来了一群人。 “儿啊!你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 穆雷喉头一哽,震惊的看着母亲穆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自打在兽潮中丢失了自己的雌性后就一直在荒原上寻找风锦瑞的下落,昏天黑地不知时日。 后来一群官差模样的人突然将他给围了,他与他们打了起来,力竭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穆英抱着穆雷的脸,一边紧盯着穆雷前额上达到靛色水平并且成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紫的魂印,一边努力流些眼泪的表现自己的仁慈和母爱。 “儿啊!想死娘亲了!没事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穆英用力的将儿子的脸往自己丰腴的怀抱里按,希望这样能够快些唤醒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穆雷当年逃家出走的时候她就已经当这个孩子死了夭折了不存在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食肉族骗她生下的孩子居然自己在外流浪活了下来,而且现在算下来才刚成年没几年年纪轻轻的魂印居然就达到了靛色的水平! 有心栽花花不开,倒是这逃了掉出去的种子长成了大树。反观她们穆氏家族里,跟穆雷一代目前成年的四十多个男孩子,这些孩子每天吃饱喝足受着家族的投资和教养,却没有一个能在穆雷这个年纪达到穆雷这样的水平。 即使是其中很被看好的佼佼者,在这个年纪最多也就是个蓝魂或者接近靛魂还没到靛魂的水平。 这简直是天纵奇才! 是她们穆氏家族这一代的希望之星! 穆英激动的搂着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孩子,不管当年有多么厌恶他,但是现在只要看着他额前魂印的颜色她就能生出无限的母爱对他亲吻拥抱。 “哎哎别哭!怎么哭了——哎呀!我儿受苦了!不怕不怕!不就是几个破差役的脑袋么?小事情,咱家已经抹平了,他们欺负我儿就是跟我穆家过不去……还有你表兄穆良那边,一个做哥哥的跟弟弟打架也就算了,还没打过,娘已经让你姨母回去收拾他了。” 穆英搂着穆雷一边摇晃,一边拍打着他的脊背。 望着自己久违的母亲,尽管母亲此刻待他好得极不真实,可穆雷还是禁不住在母亲的拍打下涕泗横流泣不成声。 “阿风……阿风……” 穆雷哭得喘不上气来,嘴里反复念叨着几乎完全占据他脑海的名字,挣扎着想要起身出去回到自己弄丢她的地方。 他好想她!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情愿自己此刻醒来见到的人是自己心爱的雌性风锦瑞,而不是十几年前抛弃他父亲后又放纵别人欺辱虐待他的母亲穆英。 穆英早就听穆良说过穆雷在外占了个雌性的事情,此时一看穆雷哭叫起来就猜到他口中的那个“阿风”肯定就是那个让他们表兄弟打起来,穆雷还因此杀了好几个差役的女人。 不过穆雷这次回来她让她的伴侣们给他洗澡更衣的时候检查过,这小子身上没有伴侣印记,还是个没有被联结绑定的自由处子。 “不忙不忙,儿啊,你听娘跟你说。娘知道你的那个阿风,肤白个儿高,特漂亮是吧?” 穆雷哭得直打嗝儿,点头。 “你找了她多久了?” “不知道……我们秋三月十八走散的。” “明天就是冬一月,你都找了她十天了。” “啊?!阿风!阿风!” 穆雷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感到撕心裂肺的哭嚎哀鸣了起来。 丢了风锦瑞的日子他越过越浑噩,分分秒秒都受尽思念的苦痛煎熬,每一刻都真实的感觉到下一刻要是再找不到她自己就要死了,竟不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绝望了。 他根本想不出风锦瑞那样比多数寻常雌性还要清瘦怕冷的体型在越来越冷的荒原上如何能活过十天。 可他又不愿意相信他最爱的雌性,说好了到血域就跟他联结绑定的雌性,天底下最好的雌性,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荒原上死掉了。 “她不会死的……她没死!她、她有一个伴侣,她联绑了一个雄性……那个雄性经常给她送东西……他肯定会救她的!她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 穆雷在母亲的伴侣们七手八脚的按压中疯狂挣扎着要起身下床去。 “穆雷!我的儿!你醒醒!” 一见穆雷恨不得生死认定了那个叫阿风的雌性,还在愁自己如何劝服这小子回家为家族效力争光的穆英顿时来了灵感,找到了拿捏这小子的抓手。 “她肯定不会死啊!” 穆英大声吼道。 待将穆雷吼愣住后,她又把他抱在怀里拍着道:“娘没在你身上看见印记,你不要想着跟蒙你表哥一样蒙我——娘也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你知道你现在还没能捞着跟她绑上成为伴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听见母亲十分权威的说了他的阿风不会死,穆雷深感安慰的安静了下来开始愿意听她说话。 “是因为你混得不成样子。” 穆英声音不大的平地一声雷,理所当然的说着,见穆雷果不其然的沉默后继续道:“我的儿啊,你想想,她那么好的雌性能是哪里出来的?她的出身能低了吗?她已经绑上了的那个伴侣能差了吗?雌性不肯结侣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两种——” 听着母亲的话,穆雷渐渐聚精会神睁大了眼睛。 “要么是她自己不喜欢看不上那男人,要么她已有的男人容不下那男人,而那男人面对她已有的男人不能自保会被干掉。儿啊,你觉得你和你的阿风是哪一种情况啊?” 穆英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然后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穆雷的眼睛。 作为一个拥有快三十个伴侣的雌性,她不仅懂女人,更懂男人。 男人一定不会愿意承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爱他。 所以,她知道穆雷既然为了那个叫阿风的雌性死去活来那就肯定不会选择认为对方不爱她。 她断定穆雷一定会如她所愿的选择后面的哪一种解释来到她所引导的道路上来,接下来的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怎么办……娘,俺该怎么办啊?” 见穆雷终于又对着她乖乖喊“娘”了,可怜巴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求问她,穆英满意的点点头。 “别慌,娘早给你打算好了——你好好待在家里养几天,娘给你打点关系,给你安排个好位子去圣城当差。你好好干,等干出名堂来在圣城有了官职有了地位有了权力,那不仅找起你阿风来容易,到时候面对她已经有了的那个男人你也能有底气挺得直腰板,那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穆英慢条斯理的说着,拿过一条湿帕子给穆雷把脸擦了个干净。 “……好!谢谢娘栽培!俺听娘的!” 穆雷听了母亲一番话觉得十分有理,当即趴在床上,对着母亲穆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第一卷 第74章 我跟他不一样 凌云寨,通天峰上。 “就这么个人啊?” “行不行嘛?” “行!当然行,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不行?” 鹰兽人烈风说着拿起雌性画的肖像交给了手下,立刻吩咐下去,凡是跟凌云寨相关的人全部都要替他注意画像上这个名叫“穆雷”的雄性牛兽人。 这个鹰兽人烈风手下的凌云寨里有许多飞禽类的兽人,相比起在地上跑的兽人,找人这种事情当然还是在天上飞的兽人更快。 见烈风毫不磨蹭当场答应帮忙还真的把事情给安排了下去,风锦瑞心中一喜,果断来了一句马屁:“真不愧是凌云寨的少主,爽快!” “哈哈!是吧!比那长虫好多了对吧?” 一听雌性夸自己了,烈风顿时心里美得尾巴快要翘上天。 “那是!” 风锦瑞果断伸出大拇指再赞一波。 看见雌性的大拇指,烈风立刻心花怒放跑过去握着雌性白嫩的小手亲了一口观察雌性的态度,见雌性不讨厌就整个人挨了上去。 “你这么粘人……” “我不粘人,我只是喜欢风锦瑞。” 烈风说着拔下一根自己自认为最漂亮的羽毛擎到了雌性眼前。 “你怎么比炽渊还会甜言蜜语?他可是开类雌馆的爸爸桑。” 风锦瑞被烈风的直球表白弄得一笑,伸手接过对方的羽毛。 她记得自己之前不知在那个动物科普节目中看到过,说鸟类有时候会通过展示或者赠送自己的羽毛来求偶。 反正她单根独立的来到血域横竖要找个靠山,虽然这个鹰兽人烈风的魂印水平从成色上来说相比起蛇兽人炽渊逊色了一些,可是这个大金鹰的性格一看就比那冷血腹黑还爱算计取巧的大蟒蛇要纯良阳光正常不少。 更重要的是——烈风这家伙有翅膀,会飞! 在她看来,会飞而且飞得高飞得快这个技能简直太有用了! “雌性~结侣!!你拿了我的羽毛,就是答应我了!” 烈风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跳求偶舞蹈,这个雌性居然就接受了他的羽毛,激动得定不住一个颤音嚷嚷了起来。 “你不要自由了吗?” “什么自由?” “跟我结侣的话,你不怕我拿捏你抛弃你吗?” “如果你那样做了,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卧槽?! 风锦瑞被对方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惊得内心一颤,探究的望向烈风碧蓝色的眼睛却看到了满满的真诚。 “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然呢?你这么好看肯定是好雌性啊,好雌性要是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那肯定是我的问题啊。” 烈风挠挠头,有一说一的回答。 风锦瑞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对此人草率的罪恶感。 “你不想有不结侣只当情人的自由吗?” “不想!” “为什么?” “不结侣的话就不能真正的拥有彼此,而且会生不出后代!” “这很重要吗?” “重要啊!万一我死了,但是我跟雌性有后代的话,她看见孩子就会想起我。” 烈风一本正经的凝视着的风锦瑞的眼睛。 风锦瑞感觉对方那认真炽热得眼神烧得她有些无地自容。 她不过是出于权衡利弊后的需要,打算跟这个男人发展一下关系,可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已经连生老病死的事情都想到了,这让她觉得自己愿意跟眼前这个男人结侣的动机非常糟糕。 “……对不起啊。” 风锦瑞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将羽毛放回了烈风腿上。 烈风盯着被雌性退回来的羽毛,两秒后露出了美梦破碎十分受伤的表情。 “那、那个……我开玩笑的。” 风锦瑞心里扑通乱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欺负了一个阳光开朗的纯情青年,赶紧指向性给予了对方一点信息素希望他的心情能够不要太糟糕。 接收到了雌性的信息素,烈风顿了两秒,随即被四肢百骸流淌过的温暖舒畅感迷醉了靠在座椅上露出放空的神情。 他明明还没做什么,吩咐手下帮忙找人也还没有结果,可这个雌性就突然间给了他信息素,这让他觉得只有一种原因——这个雌性很喜欢他,所以特别优待了他。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甜蜜的痴笑了起来,望向雌性的视野里飘起了云霞般的粉红色。 “锦锦……哈哈……锦锦你对我真好!” 风锦瑞想把对方揪住她袖子一个劲儿晃荡的爪子拿开,可一看这个帮忙爽快阳光开朗高鼻深目绿眼睛鹰兽人此刻像是喝醉的地主家傻儿子一样天真无邪的冲她笑着,还有点娇羞的样子,默默的放弃了。 “锦锦,做我的伴侣吧!我跟炽渊那条长虫不一样的。” 烈风直起身来将雌性搂入怀中,再次将自己的羽毛塞进了对方手里。 “咱们血域的人都知道,那长虫子就是个破落户儿。你别看他跟你面前装的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他那人性格孤僻怪异得很,有时候疯疯癫癫的压根儿就不是个正常人!他那下三滥的馆子在净土上也有,他一年到头四处走穴招摇撞骗,遇到雌性就一心想着白嫖,不知骗了多少雌性。” 烈风一边说着他在血域活了一百多年的所知的事实,一边合拢手掌将雌性有些凉的小手拢在掌心中捂暖。 烈风这一举动令风锦瑞一下子又想起了穆雷,因为穆雷之前也对她做过类似的事情。 “你千万不要因为先遇到了他就觉得咱们血域的男人都是他那中鬼样子。只有那种非常坏非常没用还很自私的雄性才会觉得跟雌性结侣不好,那分明就是他们自己爱得不坚定不忠诚不安分却还想着用花言巧语哄骗雌性,想要雌性的爱可自己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听着烈风的言论,风锦瑞愈发感觉这个鹰兽人的三观比他的五官还正,简直堪称兽世版本的翩翩君子贤德典范!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不该乱打算跟你结侣的! 风锦瑞小声嗫嚅道:“有没有可能只是需要点信息素?所以……” “那就是交易,不该说爱。”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侣?” 风锦瑞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她觉得烈风把话讲成这样似乎正直得过分有些偏执了。 “因为我爱你。” “我们才刚见面……” “一见钟情!” “见色起意吧?” “你非常美这也确实是我爱上你的原因——反正我跟那长虫不同,我敢为自己这份爱付出代价证明这是真的,他不行。” 烈风抓着雌性的小手放进自己的领口里,按在自己心脏正在激动跳跃的胸膛上。 “我不要你们谁的证明。” “你不要是你的事,雄性不给还说爱你那就是臭不要脸。” 烈风宠溺的跟雌性贴了贴额头。 在他看来,这个雌性就是人太善良太心软了遇上炽渊那个混蛋被忽悠得以为被无耻之徒白占便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