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妻我本布衣美人扶助进省委》 第1章 水库看管员救下五名官二代美女 市长千金段依依:天生丽质、柔情似水组织部长之女林亚文:美如冠玉、倾国倾城财政局长之女柳绮:千娇百媚、温婉可人公安局长之女萧婉如:妩媚动人、眉目如画交通局长之女蓝紫月:妍姿艳逸、雍容华贵…………“美女姐姐们,我下面给你们吃吧?”简陋脏乱的渔棚里,太阳能灯泡亮着微黄光影,鱼腥味特别刺鼻。胡子拉碴的路北方,此时正捧把面条,放进炉上沸腾的锅里。在他面前,又冷又饿的五个极品大美女,娇美脸蛋浮显惊吓余悸,身上的着装,陈旧褴褛。她们各自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娇躯,像受伤的小刺猬,偎着燃烧火光,听着路北方的话,拼命点头。……最近这段日子,路北方感觉特别奇幻。一个月前,他转业回来,本来报了绿谷县政府办参公人员的遴选,结果在面试时,被人找了关系,排名由前三降到第五,刚好他出局。路北方这祖上十八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子弟,只能退其次选择别的岗位,最终被安置到青峰乡水管所工作。也因为这份工作,路北方的女友苗欣提出分手。苗欣是绿谷县城关二小的音乐老师,父亲苗昌彦系县烟草局副局长。他知道路北方被安置到青峰乡水管所工作后,便鼓动女儿提分手。父亲的叨扰,加之绿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的儿子左雁风对自己紧追不舍,苗欣下了分手的决心。这天,她带着左雁风,找到路北方提分手。路北方看着在学校相恋,自己当兵又异地三年的女友要分手,泪水禁不住流下来。他无比痛苦地望着苗欣,一遍遍问:“苗欣,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啊?”苗欣望着他,言语冰冷无情:“北方,现在我也不是给颗糖就能甜半天的年纪了,咱现实点行吗?你看看你现在那工作,太没前途了!我可不能跟着你受一辈子苦!”路北方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缓缓扭向路边那开着大奔的左雁风,然后再问苗欣道:“你说我没前途?呵呵,我知道了,是他有前途?他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吧?!”苗欣不再答话。“哟,天要下雨,女朋友要跟了别人,你挡得住吗?”坐在车里的左雁风,眼见路北方狠狠瞪自己,充满挑衅地竖了竖中指。这一下,将路北方惹发飙了。他拳头紧握,“嘭”一下,就将左雁风的汽车玻璃击得粉碎。接着,他一把将左雁飞拎过来,劈头盖脑一通胖揍,打得他满脸是血,跪地求饶。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路北方被关了三天、赔了三万元,苗欣自然与他分了手。这事儿若不是公安局副局长易维南系路北方同乡,知道路北方在军队立过大功,从而暗地里周旋求情,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是不会放过路北方的,不仅要整他、撸掉他工作,让他在绿谷县永无立足之地,而且还要判他。从拘留所出来,路北方到青峰乡水管所报到。水管所小院陈旧,墙壁斑驳,房间简陋,甚是凄凉。清峰乡水管所共九人,一正两副三所长,还有两个营业员。其余五人,就是水库管理员。路北方虽对环境感到寒心,但也没有办法!他家住在绿谷县宜阳镇,离青峰乡有四十多公里,每天上下班回家不现实。在跟分管内务的副所长吱了声后,路北方便在水管所厨房后面的柴火棚里,架了个行军床,当成自己宿舍。结果第一天晚上,路北方便惹祸了。水管所所长陈正德是青峰乡人,家住街东头。因在乡里也算有头有脸人物,不好带姘头出去鬼混。因此,办公室,便成为他与姘头交流的最佳场所。陈正德在这事儿上,还有个不好细说的嗜好,就是每次进行时,总是用手重重拍打女人屁部。而且他嘴里还会嗷嗷叫唤,就像农村里杀猪时,大肥猪撂倒在案板上。路北方住进来第一晚,就见水管所收费员沈慧欣扭着屁股,提着包包,匆匆走进位于水管所二楼的所长办公室。过了会儿,楼上便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以及拍打什么的噼啪声音。路北方根本没想过这是男女之事,若他知道,就算借个胆,也不会冲上去。他以为陈正德发出声音是那般急促,那么痛苦,那么沉闷,肯定是心绞疼或者阑尾炎犯了。当即飞身上楼,猛然踹门。结果,看到的是陈正德的惊慌失措、沈慧欣白花花的一片。陈正德箭在弦上被人坏了好事痛恨万分,第二天一早开会,便和两个副所长商量,将路北方派到离乡里二十多里的丰田水库去当管理员。理由很简单,现在进入冬天,水位较浅,水库里的水要严加看管,不能再让村民放水。同时,青峰乡政府用扶贫款放在水库里养的年鱼,马上要清捕出库,不能再让那些胆大的村民给钓走。路北方虽然知道这是陈正德的坏心思。但他本来就对水管所环境厌恶万分,陈正德能嚎出杀猪般的声音有第一次,也肯定有第二次,有很多次。若能逃离这环境,倒也挺好的。丰田水库离青峰乡二十余里,坝上只有一处简陋渔棚,主要用来存放饲料和供看库人员做饭睡觉。路北方被副所长阮峰领到渔棚后,才知环境如此恶劣简陋。不过,他工作极其简单,就是日常巡库。上了两天班,路北方劝退了十几拔钓客,自己也钓了两天鱼。这是第三天傍晚,路北方刚收了鱼杆,提着一尾钓到的鲤鱼,沿着水库往渔棚走时,突然,“澎”的一声巨响,一台suv突然失控,在水库坝基旁的乡道上失控,撞倒水库防护墙,“嗵”地栽进七八米深的水库中。出事了!路北方未加多想,丢下鱼具,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到失事的地方纵身跃入水中。他憋气下潜,很快摸到那台汽车!但是,七八米深的水下,水压极强,路北方无法打开车门。无奈之下,路北方只得再次憋气,下潜到湖底找了个尖利石头,然后咬紧牙关,“砰砰”砸碎玻璃,拖出车内五个美人。其中三个女孩因长时间憋气、呛水,都晕了过去。路北方凭着在部队学过的抢救知识,拼命按压她们胸部,还嘴对嘴给人家做了人工呼吸,才将人救过来。此时,天空虽有残阳,但寒冬腊月,湖水刺骨冰凉。大家想向外求助,手机因进水开不了机。五个御姐美人身上湿透了,直哆嗦。没办法,路北方只得先将她们背到自己栖身的渔棚,抱了柴禾,生了大火,随后将自己几件破烂衣裳,胡乱给几人换上。再接着,他烧了锅水,下了点面条让女孩们喝口面汤暖身子……这样,也就有了开头的对话。很快,面条好了。当路北方这糙汉手捧着大瓷碗将面条盛起来,端给灶前取暖的女孩时。历经劫后重生的女孩们,已经回过神来。有人端着香喷喷的面条,情不自禁流下泪水。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吊诡。路北方也不知道,眼下所救的,正是湖阳市市长、组织部长、财政局长、公安局长、交通局长的千金!也就是从这时开始,退伍回家经历分手失恋、遴选被人暗箱操作落败、又被边缘排挤的路北方,开启了波澜壮阔的官场逆袭之旅。更没想到的是,这里边,还会有个女人,会成为他老婆…… 第2章 我真不是吃软饭的人 “你好,小弟……能不能,帮我们找台手机呀?”看着盛面条的路北方,坐在角落的高个美女,因呛水太多,烤着火依然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她轻咬嘴巴,声音很小说话。“要手机是吧?好!你等等,我想办法去借个手机!”路北方迎黑走出渔棚,摸索着跨上前任水库看管员老范留下来的破旧电动车,骑了四五里路,来到水库附近的村子,推开村民老黄的家门。村民姓黄昨天下午在水库边放牛,看路北方钓了半天鱼。路北方也没辜负他,想着钓到的三条鱼吃不完,便送了一条给老人家。就是凭着这鱼的交情,他从老黄那,借了台老年机回来。“喏,给你,手机。”当路北方将手机递给这几个绝美御姐,女孩便如遇见救星,纷纷给各自家人打电话!想着车子失控,掉入水库,又碰上眼前这个帅哥才死里逃生……有人打着打着,忍不住抽泣。有人则像孩子嚎啕大哭。待电话打了,几个御姐美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们将目光转向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渔家青年,并尝试着与他对话。“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路北方!”“北方,你多大了?”“23了。”“这水库,是你家的?”“不!这是我上班的地方?”“这?上班的地方?这怎么上班呀?”在女孩们看来,这样的地方,怎么适合上班?这里根本不具备上班的条件。“我是这水库的管理员!”“哦!哦!……那平时,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嗯。”“荒郊野岭的,你不怕鬼吗?”“鬼?不怕!哪有鬼!”“你胆子真大!”路北方低声哼了一句,嘴角掠过丝苦涩笑意:“我?…”接着,轻声道:“也没办法嘛!”见几个绝美御姐愣愣的望着自己,路北方低着头,边拔弄灶里燃烧的柴禾,边回答道:“十岁那年,我爸就走了。我今年从部队请求转业,回家参加绿谷县政府办的公务员粼选,就是因为我母亲受伤需要照顾。”“那你粼选上了吗?”有个女孩,弱弱问了这话。“肯定失败啦!要不然,怎么会来到这里?!”说到这,路北方故意眯起眼睛,以掩饰双眸中酸涩,以及波澜起伏的思绪。路北方二十岁从大学应征入伍,在遥遥北国边疆,立过好几次功。部队首长在他退伍时,拉着他的手,要委以重用。但是,母亲去年滑倒在地腿断了,只能拄着拐杖生活。妹妹路盈盈今年十七岁,明年开春,将迈上高考征程。这些原因,让路北方从军营归乡,择近工作。见路北方只顾拔弄着灶火,不愿再说下去,围着灶台的几个绝美御姐,出于对他的尊重,不再问下去,而是分别自己做了自我介绍。“北方你好,我叫段依依,是湖阳大学的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恩人。”紧挨路北方身边的长发美女,楚楚可人,眸光闪烁,深情望着他道。“我叫林亚文,是日报的记者。北方,谢谢你救了我们。有机会了,我会将这段经历,写下来。”叫林亚文的女孩,是个圆脸。她说话的时候,有酒窝,路北方记得,她最后上来,还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我是在银行上班的,我叫柳绮。”路北方瞥向她进,心知通过对她进行抢救,她那真的很大。“北方,我叫萧婉如,主要从事模特表演工作。哦,如果你到湖阳市区了,一定要联系姐姐我,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工作室参观!”萧婉如说着,故意抬了抬修长性感的美腿。“哦,我叫蓝紫月,开公司的。北方,要我说,你这工作就不要干了,工资少还这么孤单,你到我的公司去,我给你开万元月薪。”最后,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成熟富姐,深情望着路北方道。“不了不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干着这工作,挺好的。”路北方连连摆手。从心底来说,路北方无意打探这些御姐的身世,也从来没指望靠攀附权贵,吃上软饭,去改变命运!……路北方坐在火坑边,裹着老范留下的破旧油腻军大衣,边与这几个御姐聊天,边不断地往灶膛里添柴,以增加屋内的温度。也就是过了个把小时左右,一辆警车和一台救护车呼啸而来。这些车嚓地停在渔棚前方的马路上,三个民警和几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小跑着匆匆下来,简短问了路北方几句,便由警车开道,带几个美女离开。“路北方,谢谢你,过几天,我们会来找你。”“北方,姐姐我?……希望你到市里工作。这是我的号码,你想通了,就跟姐姐打电话。”绝美御姐看着夜色中的救命恩人路北方,有些哽咽。“姐姐们,今天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你们走吧!”路北方挥挥手,看着救护车渐行渐远。他知道,这些绝品御姐,大都受了些伤。有人在车辆翻滚入库时,撞伤了头部,硌伤腿。有些则在他做人工呼吸时,捏青了鼻子,压伤胸部。现在,急待进行包扎和检查。待到御姐们离开后,接着一台大型吊车停在坝基上,帜亮灯光照起来。一个蛙人潜水员,跳入水库将车挂起来,随后放在平板拉走了。……山还是那重山,雾还是那重雾。前前后后三四个多小时。水库复又归宁静。山间黑幕罩了起来,偶有鱼群跃出水面,发出砰啪声响。路北方将女孩们吃过的碗涮了涮,抹了把脸睡下。第二天早上,他骑着电动车,去还了老黄的手机。回头,就见这渔棚的旁边,停了一辆车。一个中年人朝路北方道:“你是路北方?”路北方点点头:“呃,我是。”这人道:“我们是绿谷县委组织部的,想跟你谈点事。”旁边驾驶室跳下来个年轻人道:“这位……是咱们组织部部长宋部长。”“呃,我叫宋伟峰。”“宋部长,你好你好。”宋伟峰盯着路北方,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问话道:“前段时间,你参加过绿谷县政府办公务员的遴选?”路北方“额”了一声,点点头。宋伟峰露出两颗白牙,笑了笑道:“路北方,很高兴通知你,你前些天参加遴选的岗位,经过我们复核,被遴选上了!”“呃?宋部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第3章 只是想告别,却遇挑衅 宋伟峰望着路北方,再次强调道:“我们现在就是通知你,你被遴选上了呀!”路北方迎着宋伟峰的目光,有些疑惑道:“宋部长,那意思?……我这工作不干了?”“不干了,走!”宋伟峰见路北方终于理解透自己的意思,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由于之前工作人员的失误,遴选环节出了漏洞,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现在,我们重新审查后,确定你就是遴选的最佳对象!……走,收拾东西上班去!”要说这事儿的起源,就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时候,湖阳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林家园女儿林亚被救回到家,跟他说起自己被救的经历,亦说到了路北方这小伙,因公务员遴选失败,而被迫去当水库看管员一事。林家园怀着感激路北方的心情,给宋伟峰打电话,询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自然说到过两天,要来绿谷县见见这小伙子!林家园虽然在电话中只问了这些话,但这件事情,宋伟峰觉得挺严重!堂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一般时候,怎么会过问小县城普通岗位的遴选情况?莫不是路北方本身条件优越,初次遴选又排名靠前,结果却被涮掉,觉得操作有猫腻,所以私下写信向林家园告了状?还是林家园需要对路北方有特别关照?连夜,宋伟峰将这情况,跟绿谷县委书记曾维平和县长党丰收作了汇报。三人为这事商量了整整两个小时。商量的结果,就是林家园要来看路北方,肯定是关照的成分多一点。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若是路北方将遴选过程中有猫腻之事告诉林家园,那林家园肯定为这事大发雷霆,甚至会处理人。三人吃透了其间浓郁的政治气息,商量的结果,就是马上纠偏纠错,在政府办特设岗位,迅速将路北方从清峰乡水管所弄回县城。也算对林家园有所交待。……虽然宋伟峰已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路北方却感觉恍如梦境。这几天人生就像过山车,起伏跌宕,都快将他整迷糊了。不过,即便心里忐忑,路北方相信这次是真的。他望了望身后住了三天的渔棚,抬腿坐上宋伟峰的车。到了清峰乡的时候,路北风恍然想起,就这样走了,也不是个事啊。他连招呼都不打,水管所所长陈正德,还以为自己玩消失呢!于是,他扭头对坐在后座的宋伟峰道:“宋部长,我就这样走了?好像有点不妥!陈所长若是找不着人,肯定会朝下面的人发脾气!……要不,我去跟他说一声?”宋伟峰一想,觉得确有不妥。本来这事儿就是他和曾维平、党丰收的临时决策,文件没有起草制作,现在冒然将人带走,连招呼也不打,肯定说不过去。“小陈,你在清峰乡政府门口停下车,让北方进去打声招呼吧!”宋伟峰吩咐道。司机将车开到清峰乡政府门口停下,路北方下车,径直朝水管所两层小楼走去。所长陈正德翘着脚坐在办公室,嘴里叼着烟,心里想着昨晚和乡邮政局打牌的那女人真带劲,摸牌的时候,丰满都搁桌上了!要是有天将她弄到办公室来,那可美死了。路北方一阵疾风似的上了楼,抬手就敲门。陈正德的美梦,顿时散了,脸也变黑了。他不悦地喊了声“请进”,见进来的人是路北方,不悦的心情,顿时就变成愤怒。不待路北方说话,他鼓着眼睛,一站起来,怒目瞪着路北方道:“路北方?你怎么搞的?才上二天班,就他娘到处跑?老子不是跟你交代了吗,现在冬天水位浅,水库里的鱼又肥又大,很多人会趁着你没在的时候,去钓去网!到时候镇里组织捕鱼,特玛的连片鱼毛都没有,这算什么事?!”路北方本来只想好好与他告个别,告诉他自己要随县委组织部部长走了。结果看他这般恶劣态度,路北方一下就怒了。他身子一转,鸟都不鸟他,径直往回走。“站住!路北方……娘的,你什么态度?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陈正德腾地冲过来,撵到门口,大喝道。路北方站住,压低了火气道:“陈所长,我就是来告诉你,这工作,我不干了!”“不干了!好啊。”陈正德见路北方这般口气,趾高气扬上前几步,站到他面前,故意挪愉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点个性啊!呵呵……你不干了,是准备去内蒙提灰桶,还是准备到东莞打螺丝啊?……哈哈,我跟你说,这工作你不干,大把人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多的是吗?滚吧!……越远越好,免得老子看着就心烦。”本来路北方憋了一肚火,见陈正德如此践踏自己,羞辱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在军营锤炼的刚烈性子,犹如火山般,澎的爆发了。路北方身子向前一探,底下一个回摆腿,标准的擒拿动作,分秒之间,便将陈正德死死拧在过道的墙壁上,动弹不得!他的眼里,身出道凌厉剑芒,瞪着陈正德道:“陈正德,你好歹也是领导干部,瞧瞧你素质?跟下属搞男女关系也就算了!我今天说不干了,你还羞辱我一通。你觉得这样很爽吗?很过瘾吗?要我说,你这样的干部若不撤职,就是清峰乡的耻辱!”陈正德虽然被路北方如铁钳铁的大手,死死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嘴巴却不让半分:“路北方,你?……你快将老子放了!……娘,娘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老子堂堂副乡级干部!你算根毛线!再说,你说我跟下属有关系?你是有视频,还是有录音?你这是污蔑?污蔑!懂吗?”陈正德实在太不要脸!路北方明明全都看见了,他却不仅不承认,还想倒打一耙?!路北方瞅着他那无耻至极的表情,顿觉热血直冲头顶,捏紧的拳头,砰地就揍在他脸上…… 第4章 重返政府办头一天,受羞辱 “路北方,给我住手!”正当路北方一手抵着陈正德,挥起拳头,准备再度出击,为民除害时。久见路北方未有出来的宋伟峰,舒散筋骨从车上下来,他朝水管所院内一瞅,一见眼前情形,心里一急,顿时暴喝一声,让路北方将手放下。“宋部长,他?”路北方松开手,意犹未尽望着宋伟峰,想告诉他此举的原委。想不到,陈正德一步上前,恶人先告状道:“哎呀呀,宋部长您来了?…这事…这事让您见笑了哇!这人,是我们水管所新来的年轻人,年轻人性子野,不讲规矩,我说了他两句,结果呢,就是这样,哎!”宋伟峰在任组织部长之前,当了三年副县长,有段时间,他就负责对口联系清峰乡!在清峰乡,分管几万亩农田水利灌溉和二万多人用水的水管所,是对口联系工作绕不过的坎。要论起来,他与陈正德,真吃过好几餐饭。但这时,宋伟峰却丝毫没有心情与他叙旧的意思,而是脸黑成幕布,盯着路北方和陈正德呵斥道:“路北方,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北方见宋伟峰给了他说话的机会,毫不犹豫上前道:“宋部长,陈正德在办公室乱搞男女关系被我撞见,然后将我贬到丰田水库当看管员!……本来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但是,刚才我说不干了的时候,他还指桑骂槐挪愉我半天,实在太气人!”宋伟峰一听还有这事,扭过脸怒目转向陈正德:“陈正德,这事是真的?”陈正德双腿发软,却死了鸭子嘴硬。他凑上前,从怀里掏出盒烟,战战兢兢掏出来,欲给宋伟峰递上,在遭到宋伟峰的阻拦后,嘴里道:“我,我没做什么啊?宋部长,你别听他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从来没做过那样的事!倒是小路被我调到丰田水库不假,我心想让年轻人锻炼锻炼,过些日子再将他调回来!”路北方上前一步,怒视着陈正德,接着,扑哧笑出声:“陈正德,陈所长,你这心里,还真够强大的!我都亲眼所见了,你还不承认?难道,你要我在宋部长面前,描述当时那不堪的细节吗?”“你,胡说八道!想污蔑我!”然而,没待到陈正德将话说完,宋伟峰早从两人脸上看出端倪,他脸色铁青,横在两人面前,沉声呵斥:“陈正德,你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让纪委将你控制起来,审他个三天三夜才交待?”宋伟峰这么一吼,陈正德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他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双腿有些发软,脸色也来了个百八十度的改变:“我?宋部长…我就是一时糊涂,犯了点错误!不过根本没有这路北方说得这么严重!…请,请宋部长放我一马!”然而,宋伟峰并没有当场表态。陈正德与他隔了太多级别,像他这样的乡里干部,轮不着他动手。刚巧在这时,闻讯赶来的清峰乡乡长马玉平喘着气,从水管所大门匆匆跑了进来。他站到宋伟峰的身边,撑着腰,喘着气道:“宋…宋部长,您来了?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啊?”宋伟峰没有答理他,而是朝着陈正德道:“马玉平,你水管所的陈所长,看样子很有问题啊!乱搞男女关系,恶意打击下属!……这样的行为,你们乡里,必须严肃处理!”“好、好!我们这就处理!”马玉平抹了把汗水,扭头看着垂着脑袋的陈正德,气不打一处来,咬牙训道:“陈正德,我告诉你!现在……此刻,你被停职了!娘的,你就老老实实向纪委交代问题,接受审查吧!”陈正德头低着,再也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宋伟峰见状,接着说:“马乡长,你来得正好。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帮你整肃干部作风之事,而是通知水管所水库看管员路北方同志回岗位工作!……哦,就是这位,政府办遴选的干部路北方!”“啊!路主任好!”马玉平是见过风浪之人,在宋伟峰介绍后,他马上换了副笑脸和路北方握手打招呼,还邀大家去他办公室喝茶。宋伟峰却手一挥道:“马乡长,茶我们就不喝了,下午我还要开会!……北方,咱们走!”再次行驶在清峰乡到县城的路上,宋伟峰从后面打量路北方这年轻人。这家伙体格一般,却能轻轻松松将陈正德那壮汉拎起来顶在墙上,并让他动弹不得,可见他很有力量,很有爆发力!而且,通过这件事情,他发觉这年轻人很有血性,浑身充斥着凛然正气。因此,一路上,宋伟峰跟路北方聊阵家常之后,意味深长教了他一些官场生存之道!——能不与人产生冲突?就不产生冲突,即便心里对某人有成见,事情处理得也要有诚府!毕竟得罪人,终归是不好的,特别是县城里面,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甭看单位的清洁工,有时都是领导亲戚。若是得罪了,人家指不定会在哪时刁难你!路北方对宋伟峰的话,还是听得进去。从面相来看,宋伟峰是个正直之人。而且他说话时诚恳有加,推心置腹。因此,在他说完后,路北方望着宋伟峰点头:“宋部长,谢谢您的教诲,以后我定会注意的!”到了绿谷县府大院之后,宋伟峰带着路北方穿过浓密的树荫小道,直接将他带到了政府办正值班的副主任吴娟面前。宋伟峰简单向她交代几句后,吴娟便路北方引到靠左边的四人办公室,将科室的人作了简要介绍,吩咐他坐到最里边的工位。就是这样,路北方由前一天的水库看管员,回到绿谷县政府办,成为综合三科的普通科员。这科室,共有四人。进门处的阮茗雪是名漂亮女生,就是遴选进来的占用路北方位置的那人,她舅舅系县政府副主席。科长颜修洁是个三十多少妇,身材前凸后翘,很有女人味。里边还有个男生叫陈文栋,二十五六岁,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被挤压过后的黑斑。路北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展了第一天翻翻资料,熟悉情况的工作。下班的时候,他和陈文栋并行走出政府办的大楼,打算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到街上买些被褥什么的放到宿舍。哪知道,刚走到政府办大楼转角处,被路北方打得脸青鼻肿满脸是血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的儿子左雁风,此时带着女友苗欣,正停着车等着他爸下班。眼见路北方和个男生有说有笑从政府办走过来,左雁风顿时呆住了。他一边和苗欣说着“哟哟,这不是你前男友,那个揍我被关了的路北方吗?他怎么在这呀?”,一边跳下车,伸手就拦着路北方的去处!此时,这县府大院,正是他的地盘,他必须要将这打伤自己的家伙,好好羞辱一番! 第5章 反打脸后,收到神秘来电 “嘿嘿,这不是那谁?打我的那路北方吗?!”左雁飞嘴角带着嘲讽笑意,拦在路中央。他身边不远的大奔车里,路北方的前女友苗欣,亦扭头朝着这边张望。路北方明知这家伙在挑衅,但他并不想搭理他。他别着脸,继续跟着陈文栋走。只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左雁飞车上的前女友苗欣!只见苗欣穿着套崭新的橙黄长裙,上围勒得丰满滚圆。重要的,这才短短几天。苗欣就将发型也换了,以前的她,通常都是清汤挂面的垂发,就像春日的柳丝般飘逸丝滑。现在的她,却是头微卷的红色波浪,虽然很有贵妇味儿,却让路北方看了犯恶心。此时,苗欣也望向了路北方。四目相对,万般滋味。“喂!路北方,你聋子吗?老子跟你说话呢!”厚颜无耻的左雁飞,见路北方鸟都不鸟自己,当即嘴都气歪了!他疾步小跑,再次拦到路北方的面前,并且死死堵着他去处。路北方被拦得绕不过了,只得停下脚步,冷冷盯着他道:“左雁飞,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没想干什么呀?”左雁飞嘴角浮现丝阴冷笑意,手却朝路北方勾了勾,示意他凑近一点,然后吃吃笑着说话道:“路北方,我要感谢你将苗欣调教得那么好呢!现在,我要她做啥姿式,她就做啥姿式?嘿嘿,她身材好正啊,声音也好听!……这几天啊,我都要累得扶墙了!哟哟,我这腰,好疼!”左雁飞知道,若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干不过路北方。但是,他可以动嘴啊!语言是门艺术,也可以是利剑。此次拔剑,他必杀路北方于无形之中!果然,一听这话,路北方的心就往下沉,再往下沉。他额上的青筋,快速暴涨起来,眸光中,闪现愤怒花火。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别的男人,谈他和自己深爱的女人做那事儿。这种羞辱,就像持柄尖刀,将他的肉一丝丝剐下来。“左雁飞,你别太过分了!”路北方身子往前一探,握着拳头厉声道!若不是宋伟峰跟他说过,要多隐忍。此时,他出拳,左雁飞也必定鼻血长流,趴在地上喊爹叫娘。“呵呵,路北方,我怎么就过份了?瞅瞅你?瞅瞅你?我跟你阐述事实,你干吗红着眼睛瞪着我啊,难道我说得话不对吗?苗欣本来就身材好功夫好啊,你是不是还没尝过味儿哟?要不,我哪天将我们那过程拍下来,发给你欣赏一下?!”“左雁飞,你特玛闭嘴!”“哟,还不兴我说话啦?”左雁飞放肆盯着路北方,目光闪烁着邪恶的红光,拍着胸脯继续道:“看你那神情,是不是想打我啊?来,你打啊?朝着这里打啊!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打我试试?”路北方系行伍出身,士可杀,不可辱!他握紧了拳头,心想哪怕再坐牢,再赔偿,也要教训这狗日的!眼看两人就要斗起来,陈文栋几步凑过来,狠狠拽着路北方,边推着他走边道:“北方,算了算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免得错过食堂开饭时间,还得去外面吃了!”对绔纨公子左雁飞,陈文栋是认识的。他也知道,路北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打赢了,又能怎么样?这大院里,保安那么多,只要左雁飞一声令下,这帮人就会将路北方控制。看着路北方朝食堂走去的背影,左雁飞的脸,先是流露出得意神色。但接着,他的眸光,充满了深深疑惑。绿谷县机关食堂是内部食堂,可不对外人开放的,路北方能去食堂吃饭?他凭什么?他一个清峰乡水管所的看管员,凭什么在这吃饭?眼见路北方出来那办公室,现在走出来个小女生,左雁飞伸手一拦,指着路北方背影道:“嗨,美女,我问下,那人凭什么到机关食堂吃饭啊?我记得他不是这里的人呀?”女生正是路北方同办公室的阮茗雪,她望着路北方健壮的背影回答:“他是我们政府办的人啊!”“怎么可能?”“哦,就是今天才来上班的!听说之前县里遴选搞错了,现在纠偏补错,重新将遴选结果更改了!下午组织部的通知文件里边,就有他!”“啊?怎么会这样?”左雁飞呆住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苗欣,听说路北方重返县城上班,愣得半天说不出话。这天晚上,在接到自己老爸、绿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后,左燕飞第一句话就是问:“爸,那个路北方,他怎么到政府办上班啊?!”左秋下午听闻路北方重返政府办上班的事情,至于具体原因,他还真不知情,只得回答左雁飞道:“好像市里有人给县领导打了电话,县领导出于各方面考虑,才让他回来的。”“怎么可以这样?”左秋叹了口气道:“怎么不可以这样?市领导打了招呼,县里多少会给些面子。”“可是……可是这小子上回揍了我,我不会放过他的!”左雁飞咬牙道。“哎,在这上个班,也没啥!”左秋知道儿子左雁飞与路北方有过节,当即安慰他道:“不就是普通科员嘛,有什么了不起,小角色而已!过些天,我给他弄双小鞋穿穿,折腾死他!”同样,这天晚上,苗欣与左雁飞约会回来,一进家门,便气呼呼地直接推门进入父亲苗昌彦的房间。她鼓着腮帮,没有半句铺垫问苗昌彦:“爸,路北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苗昌彦正在清点和同事打麻将赢的一袋子钱,眼见女儿进来气呼呼问话,当即不悦道:“怎么回事?咋咋呼呼的!”苗欣手撑小蛮腰,大声道:“你不说路北方到清峰乡水管所上班,再无前途吗?可是,我今天明明在县大院看到他,而且人家还说了,他已经调回到政府办上班了。”“不可能!”苗昌彦身子一弹,丢下一堆钱扭身望着苗欣:“绝不可能的事!我前两天还托清峰乡烟草监管站的同事打探过,他们说路北方这小子,已到清峰水管所报道了。而且,还听说他被派到下面看水库去了!那看水库的活儿,就和工厂守大门的保安一样,哈哈,一点出息都没有!…就这,他怎么可能调到县里来?”苗欣对苗昌彦的回答很不满。她眉头一皱道:“可是,我刚才明明都看到他了!还看到他进了机关大院食堂吃饭呢!”见女儿说得如此铁板钉钉,苗昌彦脸色一暗道:“那?那…我明天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北方在政府办上了大半天班,就大致熟悉了工作环境。也收获了好友陈文栋。这小子是外地人,系绿谷对外引进的五十名优秀人材之一。他性格内向,有点儿闷骚,但人品不错。知道路北方家住宜阳镇,他又没车,肯定不方便。这天吃了晚饭后,陈文栋领着路北方去商场买日用品、买被子,然后大包小包,搬进他这引进的优秀人才才有的宿舍。也就是这天晚上,一通沉闷电话,打到路北方手机上。那人声音雄浑低沉,听声音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他在电话中问道:“你是路北方吗?”路北方答:“啊,我是。”那边再道:“明天中午,有一台奥迪a6轿车,到绿谷县政府门口接你,你上车后,跟着司机来湖阳市一趟。”听说这人要自己去市里,路北方疑惑了,他喃喃问道:“不是?您让我去市里?我想问一下,您是谁呀?”那人轻笑了一声,然后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到了后,自然就清楚了!……呵呵,咱就这样说定了。明天见!” 第6章 五个极品御姐的感恩盛宴 路北方挂断神秘电话,愣在宿舍窗前良久。他心里隐隐感觉,可能这事儿与昨天所救的五个美女御姐有关。但是,这些人让他去湖阳市区做什么?他心里没底。而事实上,就在他接电话之前,湖阳市市长段文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心情激动地对女儿段依依道:“依依,他救了你,这是莫大的恩情。我作为家长,必须要见他!要好好感谢他!”段依依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望着段文生,嘴里喃喃道:“爸,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您有没想过?您若去的话,那么柳伯伯也要去、蓝伯伯也要去、林叔更会到场。届时,路北方一看这阵势,肯定会吓跑。”“那,怎么办?”“爸,您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去了,人家紧张!”“可是?”……几乎同一时间,湖阳市组织部长林家园、财政局长柳新财、公安局长萧万年、交通局长蓝天路家里,也在上演类似情况。作为父母,他们肯定希望与女儿的救命恩人路北方见一面,以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但是,他们也知道,若是所有人的父母跟着掺和一块,不仅人数多,场面大,重要的,像段文生、萧万年等人,都身居高位,是这座城市家户喻晓的公众人物。若是路北方明白他们的身份,肯定压力极大,搞不好连说话吃饭都放不开。最终,商量来商量去,家长们妥协了,那就是大家先不去,待到女孩们与路北方熟悉了,再借机感谢人家。不过,包括市长段文生在内,都叮嘱女儿段依依:“既然小路母亲生病,家庭困难,你们适当给予帮扶,送点礼物礼金什么的,也无可厚非。”段依依母亲梅可在旁边打趣:“这娃看起来人品不错!实在不行,你嫁给他得了!反正你又嫁不出去。”段依依疯了,脸红着从沙发上弹起来,咬着唇道:“我才不!”……第二天下午,眼见与神秘电话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路北方与办公室少妇副主任颜修洁吱了一声,便朝着县政府门口走去。在那里,果然有台黑色奥迪停在那里。开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男,他戴副眼镜,少话,脸上也没表情。路北方问了他几句话,人家要么答不上来,要么爱理不理。好在湖阳市与绿谷县之间,只有七十公里。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在快进城的时候,路北方以为会驶到哪个酒店,哪知奥迪拐了个弯,朝着湖阳湖畔的沿江大道驶去。初冬的阳光清新明媚,照着胳膊上略有微微暖意。湛蓝的湖水,倒映着湖阳的新城楼宇。秋水不语,微风不燥,路北方心情大好。继续行驶十几分钟,在一个类似民宿的复古楼前,车子停下。这时,一个高挑女孩,匆匆走过来。女孩鞠了个礼,拉开车门问道:“请问,您是路先生吧?”路北方点点头。女生再道:“先生,请跟我来。”路北方跟着这高挑女生走了约有200米,在伸展进湖中的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面前,她停下,嫣然笑道:“路先生,请进吧,段小姐和朋友们,都在等你了。”路北方深呼吸口气,推开了这扇门。里边,果然是自己前一天所救下的五个御姐美人。她们见到路北方的到来,个个笑颜逐开迎上来:“路北方,欢迎欢迎!”“北方,欢迎你来湖阳!”说话的时候,站在前面的女生段依依,还将手中的鲜花,塞到路北方的手里。第一次接受女孩子送的花,路北方的脸刹时就红了。排在左边前面的,路北方记得,她叫段依依。段依依,今年二十五岁。她虽然在五个姐妹中年龄最小,但是,她绝对不是穿得最出格的一个。她身着牛仔裤,搭配短靴,外搭一件长款浅色卡其色风衣,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邻家小妹一般。在救她的时候,路北方也给她进行过人呼吸,发现她的嘴里自带香气。而右边第一个,则是公安局长萧万年的女儿萧婉如。萧婉如早年也考上过公务员,上了两年班,不搞了,现在从事模特演艺工作。身高一米七五的她,再穿上高跟鞋,个子看起来比路北方还高!而吸引人注意的,不是她的高个,而是她的长腿。虽是初冬,但她穿着肉色丝袜,露出白皙长腿,加之精致的妆容无可挑剔,让人一望便有点移不开眼球。接下来朝路北方挥手的柳绮系财政局长之女,二十六岁,长相端庄,五官精致,在渔棚里的时候,就是她要路北方去借手机,此时她的手虽然缠着绷带,但根本掩饰不住这美人的绝代风华。再接着便是组织部长林家园的女儿林亚文。林家园有一儿一女,女儿林亚文是他的心肝肉。虽然身居高官家庭,但这个柔美女孩,却没有依靠父亲扬名立万,而是在湖东日报做编辑记者。她虽然穿着休闲服,但路北方知道,她不仅容颜俏丽,肌肤雪白,而且那峰型尖挺,一等一的好。这是救她时,他拼命按压过,才知道的。而且,她还未婚。最后是这五人中年纪最大的御姐蓝紫月。蓝紫月是湖阳交通局长蓝天路之女,年过三十,路北方依稀记得,给她急救的时候,也对她进行过人工呼吸。她的身材看起来特别丰满,但并不是人到中年的那种肥腻,而是丰腴。她有头微卷的棕发,衬着微圆的脸,三十岁成功女人的自信和从容,一览无遗刻在她脸上。而昨天,就是她开的车。路北方边走进房间,边看过去,看到几个美女小姐姐美艳惊人,心里的小鼓,顿时嗵嗵响了起来。作为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五个美女姐姐的优雅气质,令他迷恋折服。当然,在他进来的时候,五个御姐美女,自然也在打量他。前天夜里那个胡子拉碴,身披军大衣的乡村年青,现在穿着件白色的衬衣,虽然肤色依然黝黑,但明朗坚挺的五官,健硕有力的肌肉,再加之眉宇间的阳刚之气,充满着野性荒蛮,撩拨着几个女人的心。“路北方,你坐。”“我们今天邀请你来市里,就是要感谢你。”“对啊,昨天若不是碰上你,我们都嗝屁了!”“呵呵,路北方,她们让我问下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段依依,你自己要问就问,怎么说是我们问啊!”“我才没有!我就是替你们问的。”段依依话没说完,脸都红了。……在几个美女御姐打闹中,路北方跟着她们进了餐厅。想不到餐厅里好多菜都上来了,丰盛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且偏偏女生们吃得少,人还特别热情,一个劲儿给他夹菜。开始的时候,路北方放不开。但是,在几人的打闹中,他渐渐发现,这几个女生,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开朗,说话风趣。当即,也慢慢放开来,敞开肚子,大吃大喝。一通收拾,酒醉饭饱。段依依拿出台高档手机,递给路北方道:“北方,你手机昨天肯定也不能用了,这台手机,送给你。”路北方还没来得及回答,家境优越的柳绮凑过来,嘻嘻一笑,将张100万元的银行卡放下,甜甜道:“北方小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收下哦。密码,就在后面咯。”林亚文跟上前,提着套崭新衣服道:“昨晚走的时候,我发现将你的衬衣都穿走了!不好意思……这,我买给你的。”“你们,这?”路北方还没说完,萧宛如手搭在他的肩膀,将一个装有五十万元现金的手提袋,放在他面前,咧着口白牙道:“北方,要说感谢的话,我也不会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最后过来的是蓝紫月,她嘻嘻一笑,将辆宝马车的钥匙放在路北方的面前,脸含笑意道:“北方,你救了姐姐的命,姐姐感谢你,送你一台车,就停在外面。” 第7章 只想平淡生活,殊不知被穿小鞋 路北方收到段依依送的鲜花,又收了手机,喜悦的笑意,还挂在俊朗的脸上。但是,随着面前堆的东西越来越多,特别是萧宛如提的那袋钱,沉甸甸地放在路北方面前时,他眉宇慢慢紧锁,脸上的笑意变得黯然。当富姐蓝紫月将宝马车钥匙递上,路北方的情绪终于崩塌了。他身子噌地站起来,两道浓眉射出微怒光芒:“姐姐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感谢你呀,这小小心意啦!”“这还是小小心意?你们是觉得我家庭穷困?怜悯我?还是看我过得很寒酸?…我跟你们说,我有工作,也有收入啊!……而且说实话,我救你们,并不需要你们感激?更无须这么厚重的礼物!我当时只是听从内心的召唤,出于善意的本能救下你们!你们现在这样,让我情何以堪?”“简直就是侮辱我!”说罢,路北方扭身穿过千娇百媚的五位大美女,疾步出门。冷不丁出现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家真的只想表达自己心意而已,但没想路北方会拒绝,会翻脸,会起身走人!“喂,路北方,我们不是那意思嘛!……”“是啊,北方,你等等,饭都没吃完呢!”几人喊着路北方的名字,撵了出去。待到几个御姐美人撵出来,路北方已经让司机开出了几百米,五人看着冒烟的车屁股,愣愣的呆在原地,互相指责埋怨。“紫月姐,你怎么想的啊,你送他台宝马车,他肯定吓着了。”“还有柳绮,你提着那多钱给他干吗?他怎么好意思要啊!真傻啊你。”“这下好啦,人已经走啦!我们还吃不吃?”面对这样的结局,几个女生只得咂咂嘴,吃完饭各自回家。自然,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她们父母的耳里。市长段文生瞪着大眼,有些不信似地问段依依:“他什么都没有要?就走了?”“嗯。”“他知道你们的身份了?”“没有啊!去接他那司机,我都交代了,不能告诉他我们的身份!”“那他怎么什么都没要就走了?”“我怎么知道啊!我要知道,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段文生咂咂嘴,抚了把头发道:“这年轻人,明明家里很困难,母亲还生病,还不要你们送的东西?……有意思,有意思。”而在组织部长家里,林家园盯着女儿林亚文道:“他真吃了餐饭就走了?”林亚文叹息道:“是啊,吃了饭就走了,我们送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要!”林家园有些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道:“过两天,我去绿谷县视察工作,到时候会会这小伙子!呵呵。”见自家老爸要到绿谷去,林亚文眼里闪现兴奋光芒:“爸,你要见他?我可不可以跟去啊?”“你跟去干吗?我去视察工作!”“哦!”林亚文嘟着嘴,有些不乐意告诉他:“我们吃饭时,听说他现在回政府办上班了!我就想去那看看他。”“哦?……他回政府办工作了?”林家园想了想,再道:“走的时候,你才决定去不去吧?看车上有没有位置!””好嘞!”几乎同样的场景,类似的对话,还在财政局、交通局、公安局长家里出现。……路北方从湖阳市回来,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他其实知道,这五个女孩家境挺好,她们送给自己那些东西,或许真是出于她们内心的感激。而他拒绝她们的厚礼,只是听从内心的召唤而己。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真没什么大不了,不值得接受如此厚重的馈赠。当然,坐在车上,他也反思自己起身就走的态度,觉得以后有机会了,邀请她们一起来绿谷县,请她们吃饭以做补偿。反正现在有了五个御姐的联系方式,以后联系的机会,肯定会很多。当天晚上,回到县大院内的宿舍,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舍友陈文栋正在宿舍里打游戏。眼见路北方回来,陈文栋马上放下游戏手柄,扭头道:“北方,你下午没上班,跟颜科长请假了没?”路北方愣了下回答:“请了啊,我说有事,跟她说了的。”陈文栋凝着眉毛,挠着头有些不解道:“不对啊,下午武主任走了进来,不知道为啥?看你不在,顿时就火大了,不仅将颜科长批评一通,而且要你明早,就去他办公室说明情况!”一听这话,路北方纳闷了。自己才来政府办上了一天班,还在熟知政府办人事和工作情况的阶段,武主任怎么就来抓他的工作来了?武涛是政府办主任,也就是一把手。吴娟和蒋琼华系副主任。颜修洁是他所在综合三科科长。通常情况下,一般科员的工作,由科长安排,副主任主任并不过问。可是,这一把手武主任,怎么突然会找自己?还要自己去他办公室说明情况呢?……官场深似海。路北方并不知情的是,就在他离开绿谷县,前往湖阳市的时候,绿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坐在办公室里,想着昨天晚上儿子左雁风与他的对话,以及他脸上呈现的僧恨痛苦神情,左秋的心思,便泛动着波澜。寻思过后,左秋暗戳戳将政府办主任武涛叫到办公室,在询问路北方工作分配情况后,暗中指示武涛道:“路北方曾和小儿左雁飞有过冲突,还将小儿打伤住院!这家伙,就不是好东西!…现在,他在武主任你手下工作,若可能的话,你帮我想着法子整他,整死他!最好让他在你那混不下去!”武涛得了左常委的吩咐,回办公室时,忍不住透过窗户,朝综合三科办公室瞅了瞅,心想先打个照面,再寻思怎么教训路北方这个家伙?哪知道,路北方工位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在。他当即就怒了,迈步进入办公室,直问科长颜修洁道:“这人呢?”颜修洁站起来,实话实说回答:“哦,路北方吗?他跟我说了一声,出去有事了。”武涛一下就火了!他黑着脸瞪着眼颜修洁教训道:“他有事?你就放走?这班还要不要上了?而且他一个新来的,想走就走?简直扯淡!……你明天跟他说,上班的第一件事,要么滚蛋,要么到我办公室说明情况。” 第8章 恶毒主任为拍马屁,下绊子 路北方想着自己跟科长颜修洁已经请过假,按说程序合格,操作规范,算不上旷工,即便主任武涛将自己叫去,没什么大不了。当即,他胸有成竹回答陈文栋道:“去就去!反正我请过假,他能拿我怎么样?”见路北方将这事说得如此轻松,陈文栋倒吸口凉气,他心知路北方这家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在官场上没吃过苦头!他侧身盯着路北方,教导道:“我说北方,武主任此人心胸狭窄,对上面比舔狗还舔狗,对下面却尖酸刻薄。政府办所有的年轻人,基本都被他骂哭过。我总觉得,他来找你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啊?这样啊?”路北方跟着吸口凉气,万分郁闷道:“可他要找我谈话,我也没办法!”陈文栋比路北方大两岁,大学毕业,就来绿谷工作。他对眼下的形势,官场的规则,已有清晰的认知。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路北方进政府办来?没给武主任丁点好处?也没接他吃饭?在望了望路北方后,陈文栋低声道:“北方,要不,趁现在商场还没有关门,你买点水果拿条烟,去趟武主任家里吧。他家住在政府大院不远的丽星国际,很好找!你找到他,先问问他找你啥事儿?!”“文栋,你的意思?让我给他送点礼?”“也不用花多少钱的!千把块!你若没有,我借你!”“不!”路北风的眼里,闪过深深不屑,随后咬牙摇头道:“我才不给他送礼!他爱咋地,就咋地!”说完,他起身揽起条毛巾进了洗手间,匆匆洗漱就睡了。陈文栋看着路北方这作派,失望的摇了摇头,心道“路北方,就依你这性格,在官场上,肯定会要吃大亏的”。……次日早上,路北方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武涛的办公室。武涛办公室在政府办二楼,同楼层的还有几个副县长。按理论,作为政府办主任,武涛其实也与副县长们一个级别。路北方站到他办公室门口,发现武涛并没有来。他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科长颜修洁倒是来了,正在吃早餐,看到路北方进来,嘴里含着馒头问话道:“路北方,你昨天做什么去了?”路北方回答:“去市里看朋友去了。”颜修洁万分疑惑,路北方去市里看朋友,没毛病啊,主任武涛怎么会找他?她狠狠地将嘴里那馒头吞咽进去,又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朝路北方道:“武主任昨天来办公室查岗,你没在!他可能找你有什么事儿?见你没在,当即就火大了!待会儿,你去他办公室,要跟他好话多说,解释下你昨天确实有事,才翘班先走的。”“好的!谢谢颜科长。”“记住,别跟武主任顶嘴!武主任最烦顶嘴的人!你若顶他,他会批得你狗血淋头!”颜修洁起身,将装了馒头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她弯腰的时候,胸前那片雪白露了出来,三十多岁成熟少妇的风韵,完美地展现在路北方面前。不得不说,颜修洁人还不错,虽然她也被武涛训了,却并没有将火气转嫁给路北方,而是像大姐姐一样教他怎么应付眼前的事情。这让路北方的心头,荡漾着微微感动。他点点头:“颜科长,我知道了。”过了半小时左右,路北方再跑到二楼去时,武涛的办公室门开了。路北方敲了敲门进去,恭恭敬敬站在武涛面前道:“武主任好,您找我?”武涛将目光投在路北方的身上。不得不说,这是个精壮聪明的小伙子。而且路北方的简历他也看过,在部队很厉害,能文能武,立过二等功,还为部队搞一项改革,节省了几千万元。如此气宇轩昂的部下站在面前,按说他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对这小子不待见,那么自己,就必须给这小子点颜色,得寻个法子治治他!不然,没法在左秋那里交待!在略微愣了愣后,武涛眉毛紧锁,收回盯在路北方身上的目光,然后,以极度阴冷的口吻,问话道:“路北方,我问你,你昨天下午哪里去了?”路北方站在他面前,诚实回答:“报告武主任!我昨天有事去市里了。这事儿,我跟颜科长提过。”“跟颜科长提过有啥用!这政府办是她说话算数,还是我说话算数?!”“?”武涛“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撑着身子,狠瞪着路北方道:“你才上一天班,就想着法子翘班,这成何体统?!”路北方不吱声了!暗道这家伙果然训人历害,名不虚传。武涛的打击,并没有因为他不吱声而停下,相反变本加厉道:“人家新人来这里上班,那是扎扎实实、任劳任怨的干,是来得最早,回家最晚的那个。你倒好,上班第二天就请假!我看你对这份工作,没有一点敬畏之心!没将这工作当回事!…我警告你,你若有是这心态,就趁早离职!早点滚蛋!免得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路北方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气啊!想不到武涛说话会这么难听,动不动就让人滚!这特玛让人醉了!……依路北方的脾气,他特别想狠狠怼他回去。但是,一想到组织部长宋伟峰从清峰乡到县城的车上那教诲,以及颜修洁叮嘱他不要顶嘴话,他压低了火气,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对不起,武主任!这事,下次不会再有了。”武涛见路北方态度还可以。他一屁股坐下来,然后盯着站在面前的路北方道:“路北方,我今天找你,就是给你布置样工作!当前,马上进入冬播时节,农民们都知道种麦种油菜不值钱,现在全县很多地方抛荒严重!省里市里,却要求绿谷县种植面积不得减少,以确保粮食安全。因此……我要你落实全县今年冬天的冬播面积,将详细数据,给我揽上来。”明知这事儿任务艰巨,是武涛给自己下的笼子。路北方没有拒绝,也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点了点头道:“好,武主任,我知道了,我会将这项工作做好的!”武涛见路北方上了道,没有拒绝他,便接着吩咐:“各乡镇报上来的数据,极有可能掺水或者造假,你别给我坐办公室当甩手掌柜,必须亲临一线,核对有效播种面积!”“好!”说完了,武涛嘴角阴阴勾出丝邪魅笑意,绿谷县七镇五乡一矿区,路北方若要亲临一线核对面积,就算累不死,也要累断他的腿。 第9章 被贬做最难做之事 路北方从政府办主任武涛的办公室回来,颜修洁和陈文栋马上迎了上去。颜修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北方,武主任说啥了?”路北方平静地将武涛交代的事情说完,颜修洁和陈文栋张大嘴巴,久久瞪着他不语。他们两人早就想到武涛可能对路北方会格外“关照”,却没想到,他会将这么繁重的任务交给他。要知道,绿谷县七镇五乡一矿区,光跑完这些乡镇、矿区就不容易,还要到冬播现场核实?那么就要进村入户,甚至可能要到田间地头察看。也就是说,路北方这次任务,不仅要走遍绿谷县的所有乡镇,甚至还要进入绝大多数村庄。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颜修洁愣愣地望着路北方,内心深处为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伙鸣不平,也为自己这小科长无力而郁闷!她更不解的是,武主任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近人情,不可理喻的决定?“武主任怎么这样啊?这本是农业局的工作,怎么搞我们政府办来了?”喃喃这句话后,她扭头望着路北方:“北方,这事儿你答应了?”路北方点点头:“答应了!”见路北方已经答应下来,事情没了回旋余地。颜修洁和陈文栋也不好说什么,他们虽然气愤,为路北方鸣不平,却不能反对他去干这件事情啊,毕竟阻拦他去干这事,就是与主任武涛作对,就是与他过不去。现在,大家唯一的希望,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武主任在知晓路北方特别辛苦的前提下,良心发现,突然取消这个决定。……路北方回到自己的工位,马上打电话给农业局办公室,让他们将前一年绿谷县的冬播数据传过来。这次,市里面的要求,也就是要求绿谷县维持去年的冬播面积。这些数据,农业局掌握得更全面。哪知农业局接电话那家伙,一听路北方的名字,就直言政府办的人我全认得,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名字?你该不会是骗子吧!路北方解释一大通,对方才说他这是办公室,路北方要的数据,可以找农业综合科要。在给了个电话号码给路北方后,那边就挂了。路北方根据那号码,打到农业局综合科,再次被告知,以前的数据和相关文件,保存在档案室。当路北方辗转三次,拨打农业局档案室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初次出征不利,路北风的心里那个气啊!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被这些鸟人搞得如此复杂。但是,面对这情况,他也没办法,只得满脸尴尬的苦笑,然后趴在桌上,等打通农业局档案室的电话。“北方,我来给他们局长打个电话吧。你可能不熟,他们不重视!你就是要去年的冬播数据吧!……我来。”要说颜修洁,还真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知道路北方是新来的,忙了半天也没有效果,便直接给农业局副局长申平打电话,让他们农业局将去年的冬播数据传上来,并且将各乡镇农办负责人和联系方式,形成文件发给路北方。这一来,着实给路北方带来很大方便,才过了个把小时,各乡镇的冬播数据,与当地农办的负责人及联系方式,全部集合到路北方手里。拿到这些数据,路北方莽着股劲,就朝外面走。他打算花半个月左右,将武涛布置的这项工作完成。而且,他心里其实已经规划过了,平原乡镇,他每天跑二到三个地方;山区乡镇,一天就一个。没想到,他提着文件准备出门时,颜修洁紧跟几步,在过道上拦着他道:“你怎么去这些地方?”路北方回答:“我坐班车去就可以了,到了镇上,再让农办的人想办法弄车带我去种植地里。武主任交代的,有些地方,必须下地核对。”“可是?”颜修洁望着路北方,无比心疼道:“有的乡镇,像红鱼镇和清木乡,离县城有六十多公里。开车的话要一个多小时,你若坐客运班车,可能需要三个小时。那班车走走停停,农民们的猪仔啊活鱼啊,全部放上来,臭烘烘不说,你得什么时候才到那里啊?”路北方知道她无恶意,他甩了甩头发,脸上笑着道:“这不无所谓的!我到那些偏远乡镇后,就在镇里住下。第二天,我从这镇上,到临镇去,也就近了。”现在,路北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这次工作完成。颜修洁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男人神情刚毅,执着得让人心疼。她再问路北方道:“你会开车吗?北方?”路北方道:“我在部队学过驾驶。”“哦,要不,你开我的车去吧,我在县城上下班,骑个电动车就行。”颜修洁说得十分真诚,路北方都不好意思回拒。可是,当他看到颜修洁的车时,路北方却迟疑了。她的车很漂亮,是款二手小宝马,车不是特别贵,但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散发着淡淡香味。路北方刚拉开车门,马上又将车门关住了。他望着颜修洁道:“颜科长,我还是不开你的车了。”“怎么啦?”“我准备买个摩托车吧!不仅是这次工作方便点,而且以后上下班和回宜阳镇看我妈,都会方便一点。”听路北方这样说,颜修洁也没话说了。就是这样,路北方在陈文栋的陪同下,到钱江摩托车销售门面,花了七千多块,买了台钱江125,这才出发前往乡里。第一天的时候,他在城关镇、宜阳镇、南风镇这几个平原乡镇转了转,这几个地方相对来说土地肥沃,农村种地的积极性高。在几个镇农办主任的陪同下,路北方核实过几个村的冬播面积,发现核对的数据,与去年差不多,甚至还略有超标。到了宜阳镇,办完了工作,路北方自然要回家看自己老妈。他特别选在下午的时候到宜阳,核实过几个种地村庄冬播的情况之后,便在屠户那割了几斤排骨,买了些生活用品,绑在摩托车上,回了村庄。路妈还是老样子,四十七八岁,看起来却年近六十,头上白发苍苍,背也驼了。她脚受伤后,走路不利索,只能用木棍作支架,自己撑在腋下,蹦跳着做饭、喂猪、洗衣服。路北方看着苦命的母亲,眼睛里泪花闪闪。他十岁丧父,母亲没有改嫁过。十多年前,母亲才40岁不到,长相在村里也数一数二。但因为拉扯着两个孩子,周围的光棍汉都敬而远之。如今日子稍微好过一点。没想到她摔了一跤,留下痛疾。路北方一进屋,自然要母亲歇着,他升灶火、炖排骨、喂猪、洗碗。围着灶火,路妈也问了很多路北方的情况。当知道路北方已经通过县政府的遴选,进入县大院上班时,路妈特别高兴,眼眶闪着泪花道:“哎呀,好,好……我娃出息了,能当官造福一方了,真好!”听着母亲的话,路北方心里万分苦涩。官场有多级,每一级都如难以逾越的天堑。普通科员、科级、处级、厅级、部级……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名词,却是一道道命运的坎。多少人穷尽一辈子,也就停留在前面的两级未能动弹。而现在,自己才拿到入门的门票,只是政府办普通科员,那与母亲期望造福一方的梦想,是那么遥远啊。为了早日完成任务,第二天天刚亮,路北方就骑着摩托车再次出发了。这次出门,他一共花了十天,去了千柳乡、天源镇、也去了最偏远的青木乡、红鱼镇。绿谷县七镇五乡一矿区,几乎跑了个遍。一路走来,他发现绿谷县的经济环境真不好,农民比较穷困。他在北方当兵那会,虽然那地方天气恶劣,但是经济条件其实比绿谷县还好一些。北方的牧民养羊养牛,赚钱也辛苦,但好歹一家能聚一块。绿谷县的人若要赚钱,只有出门打工,年轻人漂泊他乡,家里老人和孩子留守。也因为根本没有年轻人,几个乡镇都没有完成冬播任务,特别是一些山区村里,人都没见一个,田地大片荒芜。没有办法,路北方只得先找当地的农办主任做工作,看能否将山区冬播任务,放到平原村来完成?若是这些乡镇的农办主任不答应,路北方只得打电话向科长颜修洁求助,让她与当地的镇长、镇委书记打电话,确保完成冬播任务。……也就是路北方快要完成整个绿谷城冬播情况的核查时,湖阳市组织部部长林家园,带人到绿谷县调研企业组织工作。在他出发的时候,小女林亚文,死活要跟着前来。林亚文来绿谷县只有一个目地,自然是见路北方。上次几个姐妹邀路北方吃饭,众人一股脑儿将礼品堆在路北方身上,搞得他甩袖走人,不欢而欢。就这事,林亚文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因此,这次来绿谷,她打算以朋友的身份,和路北方坐坐,聊会天,再喊他吃餐饭,看看他有什么困难?……当然,是想以此弥补上回的遗憾。 第10章 组织部长女儿“私约”吃饭 市委组织部部长林家园要来绿谷县调研,对于绿谷县来说,就是大事。作为对口单位,绿谷县委组织部部长宋伟峰必须作陪,而为了体现县委对组织工作的重视,县委书记曾维平出席并陪同林家园调研了两家企业。只是让曾维平和宋伟峰都没有想到的是,林家园此次来绿谷县,带了如花似玉的大小姐林亚文过来。在调研回到餐馆,大家正歇息等着上菜时,林亚文在林家园耳边耳语了一句,林家园恍然想起什么,扭身向宋伟峰道:“伟峰,上次我跟你说过一个叫路北方的转业军人,他现在什么情况了?”宋伟峰见林部长问路北方的情况,当即心里就热了。上次接到林家园的电话,他可上心了,不仅将路北方从清峰乡水管所给调回来,而且还安排在政府办工作,这定然让他很满意。宋伟峰胸有成竹道:“路北方同志吗?他现在被我安排在政府办上班!这小子的简历我看了,在军队立过二等功,人很机灵,是咱们组织部不错培养对象。”宋伟峰看似漫不经心夸奖路北方,实则告诉林家园,现在路北方被他安置妥了,也算表扬自己工作做得多么到位,在林家园面前,捞点政绩。哪知就在这时,坐在宋伟峰对面的林亚文,突然提议道:“宋部长,您能将路北方叫来吃饭吗?”林亚文的思想很直接,目地很纯粹。路北方救了她的命,她无以报答,将他带到这场合亮个相,就是让人知道他路北方和自己的关系,从而让他在绿谷县的工作得到照顾。宋伟峰一听这话,心里直嘀咕,此时桌上全是县领导,副处正处一大堆。路北方一个普通科员坐,若是坐这桌子吃饭?自然是不妥的。但是,这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林部长的女儿林亚文。他还有什么说的?当即,他心里边嘀咕“难不成林部长的女儿看上路北方?”,一边对秘书吩咐:“你去政府办将路北方叫过来。”宋伟峰的秘书得了命令,匆匆出门,站在过道上给政府办值班室打电话,让值班人员通知路北方,马上到绿谷宾馆长江厅来。政府办值班的副主任蒋琼华接到电话,当即犯难了:“你找路北方吗?实在不好意思,他出去核查冬播数据去了,有十来天了,我们都没见他。”宋伟峰的秘书一听这话,只得回头凑到宋伟峰身边轻声道:“宋部长,路北方没在绿谷县城,下乡核查冬播数去了。”“这么好的机会,这小子不在?”宋伟峰眸子转了转,马上吩咐秘书道:“他没在?你让政府办打电话将他叫回来,林部长晚上走,请他务必赶回来吃晚饭。”助理走后,宋伟峰陪着笑脸,将路北方没在县城的事给林亚文说了。当他说出这话时,明显感觉林亚文情绪有变化,也让他更加证实,林亚文与路北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宋伟峰的秘书接了任务,只得又给蒋琼华打电话。蒋琼华听后,拔了路北方手机,让他赶回县城。路北方觉得走趟山路不易,而且相隔有六十多公里,他在那边难为情道:“蒋主任,我还有两个乡没有去!……要不,您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在这里,将这两个乡走完再说。”蒋琼华听闻此话很恼火,她大声道:“都啥时候了,你还惦记工作!领导让你回来,你就赶紧回来!那么多废话干嘛?”官大一级压死人。路北方见蒋琼华说得如此干脆,只得收拾东西,跨上摩托车返程。只可惜一路上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冬雨,纷纷扬扬飘洒,六十多公里骑行下来,路北方快要淋成落汤鸡。冬天的雨钻进脖子,濡湿衣服,冷得让人打颤。晚上六点,当路北方风风火火赶到酒店时,负责此次活动的组织部副部长饶雪琴,一看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贸然闯安宴会厅。当即伸手一拦:“喂,路北方,你干嘛呢?”路北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呃!饶部长…办公室通知,说宋部长找我。”“宋部长找你?你穿成这样?怎么进去?里边还有别的客人!……得了,趁领导们还在说话,你赶紧回宿舍换件衣服再来!”……路北方想想也对,正准备回宿舍换衣服。本来坐在餐厅的林亚文,在一帮官员中无聊发慌,远远看见路北方到了门口,却转身走人,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路小跑,撵着路北方走出来。“路北方,路北方!”路北方瞪大眼睛盯着身后的美女,有些惊讶道:“怎么是你?”林亚文笑了笑:“就是我找你。”“你找我干吗?”林亚文言语间带着责怪气息道:“我找你干吗?我问你,这些天你干嘛去了?我给你发短信你不回,微信你也不看?……所以,我就来绿谷县找你了啊。”林亚文说话的时候,偷偷打量这个男人,见他头发竖起来,嘴巴也起了很多泡,浑身快湿透了。她心疼不己。忙着抽了点纸巾,递给路北方,让他擦试脸上的雨水。路北方边擦脸边道:“不好意思!我负责全县冬播面积的核查,每天要骑车一两百公里,没有时间看短信。”“啊?那么远?你骑摩托车去吗?单位没派车!”“没派车,我骑摩托车。”“可是,这么冷?你怎么骑车?”林亚文瞪大了眼睛,忧伤地望着路北方。“也没啥,你看,我这不挺好的!”林亚文再看路北方,心里一阵酸楚,差点就要掉泪水。两人走了一段路,林亚文盯着路北方道:“现在,去干嘛?”路北风抖抖身上的衣服,然后道:“宋部长说让我陪领导们吃饭,我这样子……饶部长就让我回宿舍,换件衣服再来。”知道是这么回事。林亚文跟着路北方走,到了路北方的宿舍,她站在外面,等着路北方换了套西装出来。但是,再回头前往县大院附近那酒店的时候,林亚文却一把将路北方拽住。她笑着道:“那么多人吃饭,好没意思,要不,我请你大餐吧?”路北方道:“这?不好吧。”林亚文大包大揽道:“有啥不好!我跟宋部长说就行了,你不知道吗,我是湖阳日报的记者。他多少给我点面子的!……额,走吧!”路北风看着她洋溢的笑脸,也不好拒绝,只能随她到绿谷县这家还算高档的中西餐厅。林亚文点了两份牛排,两杯咖啡。除了牛排咖啡,还给路北风点了米饭和辣椒炒肉,藕炖排骨汤。看着路北方狼吞虎咽吃饭,林亚文还将自己的牛排,给他吃了。“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没吃饱你别客气!你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淋了雨,若是营养和热量跟不上,身体很容易生病的。看着这个对自己极度关心的美女,本来觉得自己并不笨的路北方,此时却突感自己智商极低,他甚至不敢抬眼迎视她美丽的眸子,而是笨拙的应着那句:“我不会客气的,我真吃饱了!”越是这样,林亚文就得劲,她将餐纸巾塞到路北方的手心,再眸光闪闪,深情地与他聊天,让餐厅上水果盘。分手的时候,林亚文道:“北方,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擦肩而过。你救了我,等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等缘份,恐怕没有五万年,修不来吧!所以呀,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拒绝我的电话了哦!那样,我会伤心的!””好啦!我知道了。“……林大小姐弃了公家丰盛的晚宴,带着路北方到外面“私约”。这事就像一阵风,在当晚参加晚宴的领导干部中传开了!若是路北方真成了林家乘龙快婿,指不定绿谷县这帮人的升迁,还指望他呢!当晚,绿谷县委书记曾维平和组织部长宋伟峰,在晚宴送客后,不约而同坐在一起,边茶叙,边分析林部长来绿谷的原因,以及应对这事儿的办法。 第11章 领导为拍马屁,决定提拔路北方 县委书记曾维平和组织部长宋伟峰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林家园此行绿谷县,调研工作只是愰子,为爱女林亚文站台、来查看女儿钟情的男生路北方才是真的。现在,林亚文对路北方有意思,那么林家园关心未来的女婿,也算人之常情。人在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的亲人,日子能过得更好。但现实,曾维平和宋伟峰也知道,路北方现在的处境,是略显尴尬的。路北方现在虽然政府办上班,但只是普通科员,无职无权,身份卑微,放眼整个绿谷官场,他是根本未入流的存在。这肯定是让林部长失望的。当然,两人也知道,路北方身份卑微,并不是他工作能力怎么样,也不是他在部队里职级怎么样,而是他才进政府办几天,总不能才进来,马上就提干吧?在这特别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就算提拔,还真轮不到他。这令两人万分苦恼。……事实上,在看到路北方的现状之后,林亚文相当不满,内心弥漫着无法言说的怜悯与痛苦。甚至,在回程车上,她当场向父亲林家园提要求,要给路北方换岗位。林家园看着女儿林亚文跟那个男孩出去之后,心情还不错,便扭过头,瞅了瞅林亚文道:“哎,亚文,跟你出去那小伙子,就是救你的那人啊?”“啊?对,是他。就是他。”林亚文扬起眉毛,点点头。林家园在林亚文面前,早换下组织部长的身份,转而依照普通人和父亲的身份,审视曾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路北方。他对这小子心存万分感激,但是,对他出场时的形象,确实有看法。林家园叹了一口气道:“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嘛,人牛高马大的。不过,他怎么就不注重打扮呢?亚文你看,今天这样的场合,全都是他的领导上司。可他却好,披着雨衣,风风火火就闯进来?也太不讲究了。”见父亲责怪路北方,林亚文委屈得不得了。她突然泪眼迷离地盯着林家园道:“爸,你是不知道内情吧!路北方刚刚从乡下骑摩托车赶回来!这些天,他负责核查整个绿谷县冬播的情况,每天骑着摩托车在外面,要跑几个乡镇,几百公里路程呢。可是,他才刚刚履职十几天啊!……吃饭的时候,他说就这十几天,差不多已经将绿谷县所有的村庄跑了遍。爸,您是没看到他,也没与他说过话吧,他脸上的皮肤都被冷风吹得皱起来,有些都结痂了!而且我见到他时,衣服全部湿透的,这么冷的天,想想都冻得要死。他们搞工作,别人都不会那么辛苦的,为什么他要那么辛苦啊。”说着说着,林亚文的眼睛里,蓄含的泪水汹涌而下,喉咙里哽咽道:“你能不能帮帮他啊?!”林家园看着林亚文这样子,拍了拍她后背道:“好啦好啦!亚文,你别哭了!我之前不知道他搞这份工作,错怪他了!这事……给我点时间嘛。”林亚文的哭腔,其实就是向她爸要条件。眼见林家园改口,她马上停止哭泣,得寸进尺道:“爸,他救了我!你就不能给他调份轻松一点的工作呀!他才23岁,而且在军队时还立过功,现在又有病母需要照顾!所以……”林亚文娇情地挽着林家园手,晃了晃道。林家园对干部要求严格,但想着路北方工作如此扎实,而且还救过女儿,他这心里,此时还真隐隐涌动着丁点私情。但是,林家园是玩政治的高手,即便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明着说出来,说出来,那就变味了,就变成他林家园以权谋私了。因此,他只能在这事上,对下属指点一二,最好这些人能理解自己一番苦心,从而将路北方的工作安排到位,于无形中,将事情办成,这才是最高境界。所以,他将林亚文的手拍拍,含糊回答:“这事儿,我记下了。”……当然,林家园的心思,绿谷县委书记曾维平和组织部长宋伟峰还真理解。作为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曾维平和宋伟峰早就对林家园的到访,心存疑惑。要说调研检查,要么工作搞得好,要么工作搞得差,这大领导才会亲临一线,对基层工作予以走访。可绿谷县的组织工作一直不好不坏,他却来了?看到林亚文和路北方结伴出去了之后,曾维平和宋伟峰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为这事,曾维平和宋伟峰闷在县委办公室,喝了两个多小时茶。两人不仅将林家园的心思分析了遍,也对当前路北方的状况进了分析。宋伟峰对路北方之事拿不到主意,曾维平在寻思一会儿之后,扭头吩咐他道:“你让人将路北方的简历拿过来我看看!”宋伟峰不知曾维平是什么目地,但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让人马上将路北方的简历,发到他的手机上。宋伟峰举着手机,给曾维平看路北方的简历:路北方,男,23岁,未婚,湖阳市宜阳镇人,火箭军9xxx部队中尉。新疆阿勒泰,二等功。海南文昌航空航天中心,三等功。未知地标,三等功。曾维平看着这简历,沉静的脸上,勾勒出难以察觉的笑意。他之所以将让宋伟峰将路北方的简历发来看一看,不仅是要掌握路北方的信息,看看这个人是否品行端正。重要的,他要从路北方的简历中,看看有没有过人之处。只有发现过人之处,晋升职务,提升级别,调动岗位,才有依据。作为绿谷县的一把手,他知道所有的人事选拔,虽是他说了算,但是,必须建立相关政策许可之内。他可不能为了一己私念,违规破格提拔有污点的人,那不仅会遭人诟病,而且也会对绿谷的官场,产生不好影响。无疑,路北方的简历,太亮眼,太能做工作了。这让他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马上跟宋伟峰道:“伟峰啊,我刚刚看了下路北方的简历,发现他在军队的时候,立过多次功,也受过嘉奖,还是中尉军衔呢!按理论,咱们地方不仅需要将各项拥军政策落实,更应该对军人优待一点。现在,咱们把路北方放在政府办,还是普通科员,确实有点委屈人家!我建议呀,路北方同志的问题,你着重考虑一下县里有没有更合适的岗位!适当的时候,对他的考核政策,可以应当放宽点!” 第12章 那些爱情成过往,成此成路人 宋伟峰就是头猪,听着县委书记曾维平此番话,也懂得他的意思。现在,曾维平同意破格提拔路北方,就是他话里的深意。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宋伟峰能有什么好说的。他脸浮悦色,积极回应道:“曾书记说得好!军人本来就付出较多,咱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路北方放在政府办当普通科员,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机会,咱组织部就将他推荐出去!”曾维平见宋伟峰将责任揽起来,当即笑道:“好!伟峰,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具体怎么弄?你们组织部自行拿主意。”宋伟峰应了声好,自然就在心里琢磨,整个绿谷县,有哪个岗位适合路北方?……也就在这天晚上,目送林亚文从餐厅出来,登上返回市区的车之后。路北方并没有回宿舍,而是步行到商业街,找了家维修店,修坏了的手机。十几天前,他潜水救人之后,手机虽然能开关机,也能接听拨打电话。但是,却不知怎么搞的,打开短信闪退,打开微信也闪退。这让路北方很恼火!这也是这些天来,他没用微信和短信的原因。到了商业广场的手机档,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老板,接过路北方的手机摁了约两分钟,然后面露难色道:“老板,你这手机,怕没必要再修了吧,太破了。换零件划不来,何况,现在手机便宜。”路北方露出丝难堪笑意,盯着老板求情:“呵呵,还请你帮着修修吧!”最近,路北方花了几笔大钱,万分心疼。一是赔了左雁风三万块钱的医疗费,同时缴纳罚款二千元。二来自己的妈看病,前前后后用了三万多元。再加之前几天为了工作,还专门跑去摩托车店,买了台新摩托车,那是七千多元。除了这,还有搬进宿舍买被褥,路上摩托车加油什么的,种种花销,让路北方感到心疼。当然,也并不是说他没钱,从部队转业归乡,退伍费近二十万元。虽然花了大半,但依然有一部分躺在银行里。这是母亲治病的开支,也是妹妹考上大学的学费。老板见路北方万分真诚、赔着笑脸,而且略显尴尬的望着他,只得无奈道:“老板,这实在没有修的可能了!内存和电路都坏了!换零件比手机还贵。实在不行,你就花个二百元,我给你换台二手机吧。”说着,这老板从柜台里,拿出个二手机给路北方看。路北方看了看,觉得没啥毛病,便点点头。手机店老板见路北方同意了,将他旧手机的卡抽掉,装到新手机上,再用专业的新旧手机更换软件,将原手机中的信息导了过来。接着,老板将新手机递给了路北方。路北方启动手机才知道,自己的短信是满的,微信也是满的。里边不仅有原来部队战友对他近况的问询,也有自己所救的那几个女生的信息。“路北方,你是不是不理我们了?太不够意思了吧?”“姐姐不送你豪车了,想请你吃饭,不行吗?”“喂,你回个话啊!若是不回话,我们就来绿谷县找你来了!”路北方看到这些信息,心里倒也涌起丝丝暖流!人心冷漠,世态炎凉,还有这么多人牵挂自己,这感觉不错。路北方付了二百块钱,边翻着这些陈旧短信,边往县大院内的宿舍走。其中一条来自前女友苗欣的信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路北方,你是调到政府办来了吗??”“今天我路过政府办,这几天怎么不见你了?”“我今天好难受,突然想起你。”路北方看着苗欣发来的这些短信,一时间心如潮涌,五味杂陈。若说苗欣,路北方觉得她和自己,是真有感情的。这种感情,是历经岁月的磨砺留下来的珍珠,本身就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五年前,路北方从宜阳高中考取武汉一所大学。在一次从武汉回绿谷县的路上,他见一个小女生提着大包小包挤火车,娇小的身影让人心疼。当即,路北风主动帮她提了些东西。没想到上了火车之后,两人不仅在一节车厢,座位也相邻,一聊天,才知道都是绿谷县的。路北方性格开朗,外表阳光,让苗欣深深着迷。也就是从那时起,只要每逢放假或者去学校上学,苗欣都会打电话约路北方,她在县城等着,然后让路北方帮着提东西,两人从家乡出发,或者从外地回到家乡。青春的男女,互相有了好感,感情进展是很快的。苗欣的学校是在武昌,路北方的学校却在汉阳这边。但是只要假期,两个人便会腻在一起。到户部巷吃饭逛街,到汉正街淘便宜衣服和生活用品。两人手牵手走在武汉街头,青春的阳光照耀着脸庞。有个星期天,路北方和苗欣便相约结伴爬珞珈山。两人早上碰头,吃了早饭边走边聊登到山顶,再往下走的时候,苗欣就走不动了。浓密的林荫道上,苗欣撒娇要路北方背她。路北方看着她痛苦娇情的样子,还真让她跳到了自己的背上,不仅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体香,任她饱满坚实的胸部磨砂着自己的脊背,更在这种亲近中,将年轻的荷尔蒙完全激发出来。路北方背不动的时候,两人就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互相坐在一起时,相望的目光,闪烁着灼热火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便疯狂抱在一起,先是一通激吻,接着苗欣紧紧抱着路北方,身子却浑软无力的被路北方揉捏。最后两人就在下山路边的草地,完成了不算成功的第一次。路北方和苗欣都太紧张了,两人也没有经验,而且路北方刚攻破第一层难关的时候,苗欣还真有点疼。她紧咬着牙轻声喊疼,以及远外出现渐行渐近的人影,最终让路北方提前丢盔弃甲,根本不知啥味。不过,男女间有了一次,第二次就好多了!尝到了爱情的快乐之后,作为学生的路北方和苗欣为了节省开房的费用,更是在很多没人的场合领悟这种欢愉之情。有回甚到两人在看完电影送苗欣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苗欣岔开裙子坐在路北方的怀里,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感受彼此心跳。也就是那次,路北方惹了事端。苗欣在回校个把月的时候,哭着打电话告诉路北方,她怀孕了。一听这话,路北方吓坏了,两人都是学生,这可怎么办?苗欣也不知怎么办?最后两人凑在一起,拥抱着商量大半天,最终决定那不对任何人说,悄悄找家医院。当苗欣从手术台上下来时,路北方抱着她,使劲抽自己耳光,将脸都打肿了。他握着苗欣的手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也就是因为和苗欣这段感情,以及他发现自己家境和苗欣家的差距,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就读的学校和专业。大二时,路北方发现就读的那所学校不是特别好,专业就业也困难,上几届的同学,都没找到好工作。因此,在学校征兵时,路北方第一个报名参军入伍。只可惜,所有的结果,并没有如路北方的意!当他经历着社会的毒打,女友却最终选择投入官二代的怀怉。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被迫接受这个事实。……也不知苗欣是什么样的心态,给路北方发了这样的短信。这让路北方心里刹时翻江倒海,他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手捧着脑袋,任回忆的痛苦,将他的灵魂一点点吞噬。他很想给苗欣回个短信,和她说说话。但是想着她和那个官二代左雁飞在一起的情形,他就绝望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任痛苦在周身弥漫。热忱过后是别离,从此江湖是路人。路北方知道,他和苗欣,再也回不到从前。……在路北方被感情痛苦深深蚀食的夜晚,绿谷县委组织部长宋伟峰经过大半夜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将路北方,纳入到绿谷县城建局办公室主任的考察人员中。这岗位是副科级职称,刚好对标他在军队的中尉军衔。 第13章 和美女下乡,车子趴了窝 宋伟峰虽然身为绿谷县委组织部部长,绿谷的现在大大小小的干部,都由他任命。但是,因他刚过五十,又由副县长提拔而来。在绿谷县来说,他这五十岁的常委,事实资历最浅,且需要照顾的关系太多。首先是当权的市里各路要人、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和自己平级的常委们。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人大、政协等老领导,以及退休的那些老干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当红部、办、局的头头们,加之社会名流,乡绅达人,企业家等各方面关系。这就是官道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哪怕他现在想拍市委常委林家园和县委书记曾维平的马屁,将路北方提拔为副县长!但是,这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只要他敢将名字拟出来,可以想象,肯定会有人明确反对。甚至有老领导,会暗戳戳写信往湖阳市、往江南省告状。毕竟,副县长的名额就那么多,你占用了一个位置,别人就少个位置。而这些位置,指不定人家惦记了多久,甚至可能窥伺了半辈子。因此,宋伟峰这次对路北方进行调动,由普通科员提上来,想法慎重又慎重,决策思量了又思量。他要在错综复杂的绿谷官场中,找到平衡点。现在,宋伟峰想让他出任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主要原因,还是不起眼。城建局改革,吞掉了原来的房产局,城管局,一刀切清退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三名副局长。这三个副局长的职务,必将成为绿谷县重要势力争夺的主要阵地。而办公室主任,肯定没有人盯着,说不定路北方能勉强过关。宋伟峰不声不响操作的这些事情,除了曾维平隐隐知道之外,所有人均不知情。哪怕包括当事人路北方,连一点儿音信都不知道。……这些天,路北方还是骑着他新买的那辆摩托车,将剩余的两个乡镇的冬播核查工作完成。在实地走访了偏远的宁水乡,发现乡里冬播情况,与去年的情况差不多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先锋煤矿这个地方了。先锋煤矿以前确实是矿区,计划经济的时候,这家企业还是县里骨干企业,纳税大户。后来,由于先锋煤矿周边煤层较浅,容易开采,矿区及周边村庄,涌现出大大小小上百家煤矿,无序开采和环境污染现象非常严重。再加之私人老板不注意安全,先锋煤矿出了几次安全事故后,现在只有一家国营公司开采,其余的全都关闭了。先锋煤矿,现将周围几个村子纳进来,组成了先锋煤矿管委会。路北方骑着摩托车从宁水乡出发,辗转两个多小时,赶在中午时分,到达先锋煤矿管委会的院子里。不过,当他准备找农办对接的主任王龙,让他带自己去核查冬播面积的时候,王龙的电话打到路北方的手机上。他因岳父凌晨四点多去世,现已回老家吊唁奔丧,陪同路北方核查冬播之事,由办公室刘晓凤副主任负责。听闻这话,路北方只得到农办办公室找刘晓凤。刘晓凤是本地人,今年24岁,未婚。她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在广州进电子厂,后来觉得厂里工作没前途,便回村当网格员,同时参加成人自考。取得文凭后,刘晓凤才参加村官定向考公务员的考试,后进入管委会工作。路北方找着农办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请问,刘主任在吗?”一个打扮朴素,身材苗条的女孩笑着站起来。“您是县里来的路主任吧?咱王主任有事回家了,他让我陪你吃饭,然后带你去地里!”刘晓凤望着路北方,真没想到,县里来的领导,会是这般年轻帅气。同样,刘晓凤虽穿着牛仔裤,冲锋衣,但说话的时候,路北方感觉热烈的青春气息,如春风般扑面而来。路北方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回答道:“呵呵,我就是路北方,今天恐怕要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路主任,你坐。”刘晓凤见路北方骑车而来,忙着倒热水,递毛巾,待他洗了脸之后,又带着他去食堂吃了午饭。稍作歇息后,她才带着路北方,去一个叫毛坪铺的地方,查看村民冬播的情况。毛坪铺距先锋煤矿管委会有四公里远。一路上,道路都被拉矿的车搞得坑坑洼洼,刘晓凤开着她的吉利车,虽然技术娴熟,开得很慢,但依然颠簸特别厉害。到了毛坪铺之后,路北方看到农民冬播的地块,麦子都长出嫩苗。一片绒毛绿意,在冬日的寒风中摇曳。刘晓凤见路北方站在路边,目测种植面积,她嘟着嘴,笑着道:“路主任,其实这一趟我们可以不来的。因为我们矿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为了生活,大家都在外打工,田地就荒了。我们这里男的在家跑车拉煤,女的在家没事,种点庄稼,正好补贴家里。”路北方回头望着刘晓凤,也笑道:“刘主任,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可不想来的,但是上面要求太严。若是没有达到冬播面积,届时市里通报下来,绿谷垫了底,我可无法交差呀。”刘晓凤能理解路北方的工作,她笑了笑,领着他在田间核查后,还到附近的一座古刹去转了转。刘晓凤介绍,那座古刹建于何年,没有人知道,反正很老了。而且以前损毁过,古刹四周,到处都是残垣断瓦。但是最近这两年,附近在矿上发了大财的老板们,又投资将这古刹修缮得金碧辉煌。而且还从梅州那边请了个主事的师傅,开始设坛延续之前的香火,更是将残破的古刹,搞得游人如织。路北方跟着刘晓凤走,所到之外,确是木鱼声声,香火袅袅。从古刹出来,刘晓凤说,现在我们矿区管委会,不再注重采多少矿,而是准备在这里开发旅游,咱们管委会的季书记也说过,要以古刹为引擎,同时引进矿区极地探险项目,打造成可游可玩可研学的旅游胜地。路北方听着刘晓凤的介绍,知道这年轻人的血管里,是对自己家乡有着满满的憧,灸烈的热爱。当然,他觉得这样,真挺好的,煤矿资源终会枯竭,旅游开发出来后,收益就会源源不断。而且古刹有历史看点,煤矿也吸引人探险,地下二千米多世界,对谁都有吸引力!两人边走边聊,转了一圈后。刘晓凤再开着车,带路北方回区矿管委会。哪知道,走了几分钟后,只听“嘭”的一声,刘晓凤的吉利车,在驶过一处坑洼时,轮胎啪地陷下去,又忽啦弹起来。接着,车就趴窝了。 第14章 夜宿乡里干部刘晓凤家里 汽车突然抛锚,路北方和刘晓凤傻眼了。两人拉开车门下来,路北方趴地上查看后,才发现汽车前轮转动轴与车桥的位置,已经断了。“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呢?”刘晓凤知道抛锚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里相当着急,她拧着眉毛,小脸憋得通红。“别急,咱再想想办法。”路北方站在路边,踮起脚观察两边有无路过的车辆。但是,等了约有十来分钟,乡道上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万般无奈之下,路北方尝试用手推了推车!没想到,刘晓凤的车,还真动了!本身吉利车自重较轻,又处在下坡位置,路北方稍一用力,汽车便缓缓向前。“算了算了!晓凤,你开吧,我在后面推。”“这?能行吗?”“行的!没事!你开!咱们试试!”刘晓凤坐在车内,掌控着方向盘。路北方跟在车屁股后面,暗暗用劲推车。逢上坡费劲的时候,刘晓凤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推车。这一招,还真是见效。两人边推边走,约摸半小时,便将车推到一户村民屋里!坐在村民家,刘晓凤给镇上修车师傅打电话,让人家带着工具到村里来修。经过半下午折腾,此时暮色沉沉隐去,山村显得更为凋零寒冷。刘晓凤见和路北方一直等着来修车,也不是办法,便嘱咐村民,待到修车师傅来了就先修,修好了她去镇上付钱。然后……她让她爸骑着三轮摩托车,将路北方拉到自己家里吃饭过夜。看得出来,刘晓凤的家境一般,住在山窝里,周边没几户人家。她家房子还是红砖结构,样式老旧,而且年数也很久了。不过,她家周边的环境不错。门前有池塘,后面有菜园。左侧傍着竹林,在林子里,用网子围了起来,里边养了不少土鸡。看到自家闺女带了个高高大大的帅哥回来,刘晓凤家顿时热闹开了。她母亲又是杀鸡,又是宰鸭。七十多岁的奶奶,拉着路北方的手,一个劲地问话,问他在哪里工作,家里有没姐弟?路北方知道老奶奶是将自己当成刘晓凤的男友了。他感觉万分尴尬,真想将事实如实告知于她。但看着她慈祥的笑容,路北方忍了忍,话到嘴里还是没说出口。他是不忍心,打碎奶奶那个看到孙女婿的梦。山村的人好客,山村里的更讲人情。刘晓凤带路北方回来,她爸她妈可折腾开了,不仅张罗了一桌子好菜,而且为了陪好路北方,还专门到村里将开小店的叶广军和胡老四喊来,以陪路北方喝酒。年轻人在一起,都是自来熟,没几分钟,路北方便与喊来的陪客打成一片。他们劝菜,劝酒。路北方每每不太想喝的时候,这两人总能找到理由,让他喝下去。微微有些酒意的时候,路北方只得向刘晓凤求救。他的目光,投到刘晓凤身上,还伸出胳膊碰了碰她,吱唔一声:“不行了,晓凤,我喝醉了。”本来,他以为刘晓凤会替他求饶,哪知道刘晓凤火辣辣的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些许鼓励的笑意道:“没事!你喝醉了就睡觉,没事!”或许这就是山里女孩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娇情。这天晚上,路北方真的喝醉了,他好像吐了酒,跌跌撞撞上了床。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钟,温暖的冬阳,从木栅窗户边投进来。路北方身子一弹,坐起来举目四望,努力想了又想,才记得这是在刘晓凤家里。而且,还在她的床上。发现这点,路北方朝四周看了看,全是女孩的物什,一股女人独有的馨香扑面而来。穿衣起床,下楼。刘晓凤已将他的衣服洗了,正放在阳光下曝晒。路北方看到她的背影,才恍然发现,自己昨晚的衣服全换了,现在穿着条很不合身的大秋裤,上面则是老式的秋衣。难道?……想着眼前这女人将自己的衣服换了,肯定也看了全身,这让他一阵燥热。刘晓凤听到楼上的响动,知道路北方肯定醒了。她扭过头,在阳光下抿着嘴朝路北方笑:“路主任,醒了啊。昨晚,你醉了,还吐了。没办法咯,我只得将我爸的衣服给你穿上了。”“谢谢你,晓凤!我,丢丑了!”一想到这女生给自己换衣服,肯定该看的,她看了,不该看的,她也看了。这让他脸红红红的,赶紧闪身冲进了厕所。当然,事实上,昨天晚上刘晓凤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比他现在的这情形还难堪,她看着醉酒的路北方,愣了好一阵,最后咬咬牙才将他扶床上。可当她看到路北方那大于常人,且借着醉意一展威风雄姿的地方时,刘晓凤的心完全乱了,一直嗵嗵跳。这天中午吃过饭后,路北方就要回去了。刘晓凤的爸,已将修好的车开回来。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想不到刘妈将两只活鸡放到了车上,还让刘晓凤到了镇上后,绑在路北方的摩托车上,让他带回县城。路北方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两人为这推搡了好久,刘晓凤最拍笑着定夺道:“北方,既然我爸妈有这心意,你就拿着吧!这都是自家养的。再说,家里也没啥,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让你拿着就拿着呗。”路北方深深地注视着说话的刘晓凤,只见她朴素的衣装,呈现一种未染尘埃的清纯淡雅,她没有化妆的脸,几缕绒毛清晰可见,勾勒的轮廓清新明媚,就像初几的新月一般可爱。还有那明亮的眸光,如从未涉足的山涧中一潭幽蓝的湖水。路北方是有过男女经验的男人,他知道眼前这女人,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更有可能还没有沾染过男人,还是完全纯正的原封包装。谁若得这个女子?必将幸福一生。见刘晓凤这般说了,路北方只得任刘爸刘妈将土鸡装在车上,一起带回了管委会。到了管委员,刘晓凤又帮着绑在路北方的摩托车上,然后,她才脸带笑意,站在风中朝骑车往绿谷县城的路北方挥手:“北方,你慢骑点。有时间,到我们这来玩。”“嗯!”路北方在后视镜中看到风中挥手的刘晓凤,突然有种想娶她的冲动。回来的一路上,他就在想,若娶了她,就生活在这小镇上,在她清纯的眸光里过一生,那是多么诗意幸福的时光啊。不过,从刘晓凤家带回两只活土鸡,一进县城,便成为路北方“甜蜜的烦恼”。路北方在绿谷县城与陈文栋同住宿舍,两人吃食堂根本没开火,而且在绿谷县城,两人也没有熟悉亲近的亲戚。到了县城宿舍,土鸡在袋子里咯咯的叫,让路北方急死了。倒是陈文栋给他拿了个注意,那就是找个排档,将土鸡杀了,让老板炖上,同时再加点别的菜,叫上科室的同事大嘬一顿!路北方想想这办法不错,自己入职以来,也有十好几天。虽然大多数时间吃食堂,但也吃过陈文栋和科长颜修洁的请客下馆子。如今有两只土鸡,再配几个菜,叫上科室几人聚一下,未尝不可。当天晚上,路北方便叫上颜修洁、陈文栋、阮茗雪,还有接待办的杨涛,以及和陈文栋同招进来,两人关系不错的黄丽娟,大家齐聚龙门夜宵档,就着两只土鸡和几道小炒,有说有笑,拼起了啤酒。可没有想到,正当路北方等人兴致高涨、气氛融洽的时候。县常委左秋的儿子左雁飞,带着三四个搞工程的小老板,也有说有笑走进来…… 第15章 冤家路窄,一定要让他死得难看 冤家路窄。左雁风带着四个狐朋狗友进来吃饭,没想到会遇上路北方。事实上就在前一天,他还约了路北方的顶头上司、政府办主任武涛吃饭,感谢他给路北方穿小鞋,派他去乡镇核查冬播情况。听说路北方这些日子,骑辆摩托车在冬日寒风中走访所有乡镇,脸皮都吹掉了,左雁飞忍不住握着拳头大声叫好。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在这小摊前,两人就遇上了。当他远远看到路北方和帮朋友有说有笑,举杯相庆,身边还坐着萌妹子时,他就感觉武涛骗了他,更像有根针扎在他心上,令他很不爽。“哟,这不是政府办路北方吗?”左雁飞领着几人进来,路过路北方所坐的位置,故意停下脚步,盯着桌上的菜看了看,嘴里啧啧有声:“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还点了这么多菜,还喝上酒了?”路北方并不理他,而是继续夹菜,喝酒。这显然让左雁飞觉得很丢脸。他头一扭,将目光停在路北方旁边的黄丽娟身上。眼见这女孩美若天仙,当即瞳孔放大,移步过去道:“哟哟,看不出来啊路北方,你这家伙本事没有,泡妞的技术倒称一绝。这不,才被苗欣蹬了,又找上新的了?而且还这么漂亮,胸还很大呢,真不赖啊!”黄丽娟是陈文栋当晚带来的朋友,税务局的税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标准美人,身材苗条,皮肤白净,脸型娇美。这几点占住之后,再加之胸部丰满,哪怕在冬天穿着薄薄的棉衣,依然难掩其中隆起的伟大。这在男人看来,确属完美无瑕。而且当晚,也不知她怎么想的,选择坐在靠路北方的身边。路北方见自己不理左雁飞,这家伙径直将目光投向黄丽娟,顿时让他一股怒火升腾上来!自己受辱倒没什么,但黄丽娟是客人,今天自己作东,怎能让客人受委屈?当即,路北方身子一站,涮地起来,双目带着犀利的光芒,盯着左雁飞道:“左雁飞,我们有过节,那是我们的事。现在,我不想理你,希望你识相点,赶紧走!”“哟,你对谁说话呢?瞧你那态度!”一见路北方指责自己老大,左雁飞所带来的那几个手下,自然不情愿。其中一个中分男,抢一步到到路北方面前,眼睛一翻,朝路北方说话。路北方见这人真有意思,奉承有钱有权之人,就像和恶狗一样,这主人还没发话呢,就冲过来了!不过,此时路北方并不想搭理他,而是再冲左雁飞道:“你最好将你的人带走!”“若是我不带走,你咬我啊?”左雁飞知道自己单凭一个人,是铁定打不过路北方的。但现在,他有五个人,而路北方那边,带上路北方,也只有三个男的。因此,他现在很有信心将路北方拿下。“别欺人太甚!”路北方怒目相视,正欲发火。左雁飞干脆火上浇油,嘴角现出猥琐笑意,手朝黄丽娟一指道:“路北方,你要我走,可以呀。你这个漂亮的女朋友,借给我睡两晚上行吧?我一定会像对待苗欣一样,好好待好的。”“哈哈!左总,你侍候得过来吗!”“左总,你将人家第一个女朋友撬了,还想弄人家第二个女友,你这爱好,真特别啊。”“哈哈哈,我有吗?”……在左雁飞和手下的哄笑声中,路北方怒了!紫色的青筋,在额头上浮现出来。苗欣是他路北方深爱过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他心底的疼。如今,左雁飞的话,无疑就是触碰到他的伤口,杵了他的逆鳞。“别特玛给脸不要脸!”路北方突然出手,电闪雷鸣之间,就揪住左雁飞的衣领,他怒瞪的眸光,像点燃的火苗:“有种你再给我说一次!”左雁飞被路北方揪着,一时脖子冰冷,狡猾着没有说话。但他手下,却不知路北方的历害。为了替左雁飞出头,其中一高个,年龄估计二十来岁。此时嘴里阴阴道:“老大,咱们说又怎么了?他女朋友被你睡了?还不让说了?”几乎就在说话间,这人紧握的双拳,已朝路北方袭来。路北方岂是这等平庸之人偷袭就能得手?突感一阵疾风传来,说时迟,那时快。路北方突然松开左雁飞,拳头疾舞,就像铁塔一样,迎着这人挥来的拳头,正面狠狠一击。只听拳头相击噗一声,这年轻人立马着了道似的,身子一缩,蹲了下去“哎哟”直叫。这个家伙怎么也想不通?路北方明明挥的是拳头,可怎么感觉像一记铁锤,锤在在自己手上?眼见路北方松开了自己,左雁飞赶紧身子后退,嘴巴却朝身后的三人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吃屎的啊?给我干他!”听了左雁飞的话,这几个年轻人不顾颜柳玉和陈文栋的阻拦,越过几人直朝路北方扑来。其中有个家伙,挥起凳子就朝路北方砸去,桌上菜汤碗筷,有些打落在地,甚至还泼在阮茗雪的衣服上。路北方倒是临危不惧,他站在几人的面前,将在部队那套发挥的淋漓尽致。有一个人冲过来,他脚下盘蛇出洞,一脚将那家伙扫倒,任他吃了个狗吃屎。另一个家伙拎着板凳砸来,众人都倒吸口凉风。但见路北方胳膊不慌不乱,更没有躲开的意思,硬着胳膊一挡,只听啪地一声,这家伙挥着板凳朝后弹了一下,路北风的身子却稳若磐石。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路北门突然出手,伸手一把揪着拎板凳的家伙,一把揪过来,牙关一咬,接着,砰地出拳!这家伙顿时感觉嘴角一凉,蹲在地上满嘴咯血,牙齿都不知掉了几颗。“左雁飞,你不是要他们上吗?你来啊!来啊!”路北方铁塔般立着,怒视着退后好几米的左雁飞,手指勾了勾,让他上来试试。眼见自己的三个手下,就在路北方抬腿举手之间,被他驯得服服帖帖。左雁飞自知不是对手,哪还敢正面迎敌,而是冷冷一笑,自拾脸面道:“路北方,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是……现在这社会,有两下子,也莫过就是花拳锈腿。到时候,我让你有苦头吃!你给老子等着!”左雁飞说完,带着受伤的几人匆匆离去。当然,他咽不下这口气!从街头回来,他故意捂着嘴巴,跑到自己的老爸、县常委左秋那里告状。”爸,那路北方,又将我打了!”一看左雁风的脸红着,听说他带去的几人,都被路北方打了!当即,左秋将加桌子一拍,嘴里暴吼一声:“好大个胆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路北方……娘的,给我通知公安局,先将他搞起来再说。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死得很难看。” 第16章 路北方被抓,市公安局长亲临 当天晚上,县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给大桥路分局副局长蔡勇打招呼,让他将路北方弄回局里,狠狠整整他!他要让这年轻人知道,在绿谷县,跟他儿子左雁飞过不去,就会死得很惨!只可惜,当蔡勇第二天早上带着手下冲进陈文栋和路北方宿舍的时候,路北方和陈文栋早上出门跑步去了,看着空荡荡的宿舍,蔡勇咂咂嘴,有些失落。不过,事情就这么凑巧。正当蔡勇带着手下,万分失落从县大院出来,路边两个喘着粗气跑步的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细一看,其中一人,不是路北方是谁?!“给我站住!”“喂,叫你呢,站住!”路北方和陈文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蔡勇猛喝一声,只得停下。“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你是路北方?”蔡勇从怀里掏出证件,晃了晃。“我是。”“我们找的就是你!”蔡勇盯着路北方,眼神阴冷:“我们是大桥路分局的,有人报警说你昨晚打人了,请跟我们去局里一趟!”路北方和陈文栋一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肯定是左雁飞搞的鬼!“民警同志,分明是他们滋事在先,大家都看到的!”“不管谁先滋事?……到局里再说。”“你们怎么不讲理?”陈文栋相当不服气。蔡勇盯着眼前这年轻人,眼睛一翻道:“我说了!有事到局里再说!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你也想跟着去局里一趟!”路北方眼见蔡勇发火了,而且这地方就在县大院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影响相当不好。他拍拍陈文栋的肩:“文栋,没事的!配合人家民警的工作,应当的!我去一趟就行。”然后,他扭身上了蔡勇的警车。到了大桥路分局,蔡勇既不对路北方进行审讯,也没有录口供。而是将他的手机没收后,“哐”地关进拘留室。对于昨夜发生之事,蔡勇早从左雁飞嘴里,了解了情况。他将路北方弄过来,就是要将他关在拘留室,采取不闻不问的方式,让他痛苦焦灼,万分难受!他要采用这种软暴力的方式,从身体和心理上,折磨路北方,推垮他的意志!这已是农历十一月的天气,绿谷县这座靠近北方的城市,冷冽的寒风从拘留室的门缝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像锋利的小刀刮过肌肤。偏偏路北方早上跑步,还穿得较少,若不是有过军营生活经历,怕是早就冻得身子筛糠。而在这段时间内,蔡勇根本没有工作,他和两名手下,就在分局内的一个物料房里,关着门,在里面吹着空调斗地主。烟雾缭绕中,几人享受着娱乐带来的快乐,也憧憬着晚上左雁飞承诺的,带他们去邻市梦巴黎夜总会潇洒的安排。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来问路北方半句话。他倒是万分冷静,时而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如雕塑般假寐。时而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沉思,笔直的身影,就像柱铁塔。当然,他冷静笃定的外表下,是颗热血沸腾的心!今日之事,今日之耻,他会牢牢记下。若有朝一日,他定要肃清这个小城这官官相护的裙带关系,将左秋、蔡勇这样的害群之马,彻底清除出去!……而就在这天上午,市长千金段依依的电话,打到路北方的手机上。她知道好姐妹林亚文最近去了绿谷县,而且和路北方吃了饭,而且回来后,将这消息发到姐妹群里,大家羡慕得要死。尤其是路北方在夜幕下的街头,帮她提着包包送她到酒店,他在前面走的时候,林亚文偷偷拍了张照片,那魁梧的身材加笔挺腰杆,浓郁的男人味儿让几个姐妹直呼“太帅了”!段依依最近也要来绿谷县,她是湖阳大学的老师,去年教的一个绿谷籍学生因病休学,过去整整一年了,也不知她病情怎么样?段依依想叫上路北方,想让她陪同自己一起去这学生家看看。只可惜,路北方的手机,被蔡勇收走了,打多次都无法接通。没有办法,段依依只得拔打路北方在政府办公室的座机电话。这次,电话倒通了!是陈文栋接的!“你好,我找一下路北方?”陈文栋答:“不好意思,他不在。”“请问,他哪去了?他手机也打不通。”陈文栋愣了下,再问:“你是他谁呀?”“我是他朋友!怎么啦?……他是不是出事了?”段依依是个内心丰富的女人,她一听陈文栋的语气,有些低沉沮丧。陈文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北方被这大桥路分局的警察带走了。”“啊,为什么啊?”“昨晚我们在路边吃烧拷,碰上几个闹事的!一怒之下,北方将人家打了。可是,今早闹事的没被抓,他们却将北方抓起来了!”听了这话,段依依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路北方现在遇上了麻烦挂了陈文栋的电话,段依依本来想给父亲段文生打电话,但想想路北方的这麻烦,与公安局有关!而姐妹萧婉如的父亲,正是市公安局长萧万年。当即,她马上给萧婉如打电话:“婉如姐,救咱们那个路北方,现在被大桥路公安分局给控制起来了。”“怎么回事啊?依依。”段依依将事情简要跟萧婉如说过后,萧婉如回头看了看正在书房办公的父亲,她端杯茶,款款走到父亲萧万年跟前,一边给他轻捏肩膀,一边说了这件事情!“就因这事,他们将路北方关起来了?”“是啊!听说对方是县里的大官。”“啊?”萧万年眉头略微沉思,马上拔通司机电话道:“我要马上去趟绿谷县,你到我家楼下等着。” 第17章 你们还准备将他关着过年吗? 十分钟后,萧万年的专车,便从湖阳市区,急速驶向绿谷县城。一路上冬阳灿灿,万物萧条。萧万年的心情,和眼下的景致是多么呼应。他既有去见救自己女儿的这个小伙而兴奋和冲动,也为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而痛心。到了绿谷县城,萧万年并没有直奔大桥路分局。而是让司机径直开到绿谷县公安局,在将局长罗永春叫到自己车上后,萧万年才扭头道:“走,陪我去一趟大桥路分局。”事出反常,定有妖!萧万年的突然到访,本来就让罗永春觉得很是奇怪。他正要过问其中原委,没想到他突然让自己陪去大桥路分局,顿觉事情更为蹊跷。一路上,他纳闷着,到底怎么回事呢?但是,还不等罗永春明白是怎么回事?萧万年的车一溜烟就到了大桥路分局。路上,罗永春本想给大桥分局局长伍春云打电话,萧万年都摆手制止了。到了分局院内后,萧万年先下车,直奔局长伍春云办公室。伍春云倒是在办公室忙碌,他真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市局局长和县局局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当他反应过来,顿时身子涮地站起来,紧张道:“萧……局长,罗局长,您们怎么突然就来了?”萧万年丝毫未有客套,直接问道:“我要找一个叫路北方的人,你带我去见他!”“路北方?我们这里没有路北方啊?”“是个被关押的人员!”伍春云愣了一下,马上通过对讲机,在公共频道呼道:“请大家排查一下,看收进来的人里边,有没有个叫路北方的?请速告知,请速告知。”听到对讲机中的讲话,此时正在打牌的蔡勇,这才一个激灵,马上手忙脚乱,让自己手下将扑克牌收起来,然后匆匆从杂物间跑出来。到了拘留室,看到路北方稳稳当当坐在里边的椅子上养神,他这才在对讲机中回答道:“报告局长、报告局长,有路北方这人!这人系今天上午因寻衅滋事收进来的,现关押在拘留室。”听闻对讲机中的回话,萧万年手一挥,带着众人疾步前往拘留室所在的楼层。到了那之后,萧万年透过观察孔,看到里边坐着个俊俏英武的年轻人。此人与爱女萧婉如描述的一样,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一看就知道经过严格的锻炼。他目光坚定而果敢,透露出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萧万年退一步,盯着众人道:“里面的年轻人,就是路北方?”“是,就是路北方。”“他是怎么进来的?”“寻衅滋事,将人打伤进来的。”“打伤的人呢?”“打伤的人?”蔡勇一下愣住了,打伤的人倒是有,但他都不认识,而且昨晚路北方未有下死手,这些家伙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个个早就灰溜溜回家了。“他们没有带来吗?”蔡勇被逼问得没了退路,只得吞吞吐吐道:“没,没带过来。”寻衅滋事,只有一方人员?仅仅一句话,就漏洞百出。萧万年顿时脸色一变,他将手中刚刚由女警递上的水杯,砰地狠狠砸在地上,怒声道:“你连打伤的人都没见到,就将寻衅滋事的人控制起来?这办的是哪门子案?”眼见市局局长萧万年红色的瞳孔,射出愤怒的火苗。绿谷县局的罗永春面子挂不住,他进一步道:“蔡勇,问你呢?那受伤报警的人呢,你速通知他来局里?!”蔡勇听了罗永春的话,寒冬腊月里,额上却突然渗出热腾腾的汗水。他知道隐瞒不过了,只得结结巴巴说出实情:“萧局……局长,我?……因路北方打的,是县常委左秋的儿子左雁飞。所以……所以,我先将人控制起来了。”“够了!蔡勇!”萧万年步子朝着抹汗的蔡勇凑近,直到一米远的地方才停下,他的目光如利剑抵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就因为这人和县常委的儿子闹矛盾,你就将人家关了,就挟私给人家报仇,捧常委的臭脚?!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名人民警察。你的权利是服务人民,服务正义,而不是服务领导!我问你,你这样做,有没有党性和觉悟?!”看着所有人都低了头,萧万年继续道:“我作为市局公安局长,今天知晓此事,我感到极度愤怒!我们公安机关的任务,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可你们却无视着这份职责,只顾自己的私利和小圈子,助纣为虐打击好人,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将会采取最严厉的措施来处理此事,绝不姑息任何违法乱纪之徒!”在暴怒的萧万年面前,蔡勇的头低到裤裆。大桥路分局局长伍春云和绿谷县局局长罗永春,脸色阴沉得如同漆黑的锅底,特别是伍春云,在前一年还受到市局表彰,全市公安系统先进个人,此时手下去给自己这么丢脸。他深知,在这件事情上,若自己不拿出态度,至少要落个管教不严、包庇下属的罪名,恐怕局长都当不成,这对于以后的升迁之路,是非常关键的。当即,他一步上前,用手点指着蔡勇鼻子:“蔡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呀你,也算是老干警了,怎么能干出这等傻事呢?社会上的纠纷,就按纠纷来处理好了,你却先将人给关了?连调解都没有?你呀……现在,你被停职了,等着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吧!”蔡勇真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事,自己被停职,还要接受审查?他感觉脑袋嗡的就大了。按说,他从警也有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在这件事情栽了跟头。他苦丧着脸,哀求道:“我?我?局长,我?……”作为县局的局长,罗永春此时态度更为坚决:“蔡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从今天起,县局将派出工作组,接管大桥路分局的全部工作。大桥路分局所有人将全部接受审查之外,还将参加政治学习,未合格者,一个都不能上岗。”转而,罗永春身子一扭,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冷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去将路北方给放了?向他说明情况,好好道歉?准备将他关着过年吗?” 第18章 和几个姐姐没羞没燥聊天 “路北方,你可以走啦!”随着“咣当”一声,拘留室的门打开了。路北方从椅子上站起来,步伐从容从拘留室里出来!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拘留室外,一排十几个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其中不乏有肩上几条杠的大人物。“对不起,路北方,这次将你带来这里待这么久,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大意!”罗永春上前一步,迎向路北方,代表蔡勇,向他赔礼道歉!当然,也意在赢得萧万年的好感。“郑主任,你亲自将路北方同志送回单位,消除误会。”分局局长伍春云,也使了眼色,马上吩咐手下人行动。路北方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众人,最终将目光停在罗永春和伍春云身上,嘴角勾勒出一丝讽嘲的笑意:“算了吧,送我回单位,免了,也用不上?我只希望,你们以后办案,尽可能公平一点,这就万福了!”路北方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何人,是何职务!他虽然脸带笑意,心里却是无比痛恨!他说完,头也不回,疾步向外走去!整整关了五个小时,路北方才被放出来。若是普通人,五个小时,就算没有冻伤,也会在心里留下深深阴影。但对路北方来说,其实就是站一班岗而已。在身体上,他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但这五个小时,让他的感想颇多。他知道这个社会,不再像军营那么单纯,特别是鱼龙混杂、利益交错、权色横行的官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复杂的关系中游刃有余,应对各种挑战。而且,通过这件事,更激发了他投身仕途的决心!他暗暗发誓,若是有朝一日,权倾一方,他定以公正勤勉和负责任的态度对待工作,善待一方百姓!也将要求手下推行透明、廉洁和公正的理念,打造清廉政府。……看着路北方甩手而去的背影,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作为人群中最大的官员,萧万年在冷冷盯着路北方的背影,脸上却闪过一些悦色。这年轻人,有血性,有朝气!不错!他本来要与路北方打招呼的,但显然,眼下的情形并不合适。待到路北方走远,萧万年才黑着脸,扭过头继续朝众人道:“大家也看到了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天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举一反三,深刻反思!我们公安队伍,不能因为谋取丁点个人利益,而利用手中职权,破坏社会正常秩序,从而导致人民财产安全受到侵害!最重要的,丧失公平。”说完这句话,萧万年接着吩咐:“罗局长,你立马通知绿谷县所有分局的局长,以及公安局班子成员,就今天这事儿,咱们开个思想工作会议!”罗永春一听,身子立正道:“好,我现在立马安排!”在这次有萧万年参加的绿谷县公安工作会议上,萧万年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半小时。而且在会议中,当场对蔡勇的分局副局长职位进行罢免,分局局长伍春云监管不力记过处分!……蔡勇被免职这件事儿,就在路北方还没有回到政府办上班,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左秋,早就知道了!蔡勇是他多年的好友。听闻好友因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左秋气疯了。他的内心,被狠狠撕裂开来。为狠狠整治路北方这事,他设计和想象过一千种方案,唯独这种后果没有想过。想不到,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点火迎敌变成引火烧身,最终将多年的好友蔡勇拉下水,成为名符其实的炮灰。“路北方,这事儿,还没完!”左秋听闻这事后,双眼通红,紧握的双拳咯吱作响。他将所有的仇恨,都对准了路北方,在他看来,路北方就是罪恶的化身,是所有不幸遭遇的根源。只有将路北方除掉,他才能彻底解决自己的问题!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绿谷县过得有面子。……不过,市委组织部部长林家园的女儿来绿谷,约了路北方吃饭;大桥路公安分局副局长蔡勇,因将路北方拘留起来,直接惊动市公安局长,最终被免职……这事儿,让路北方的仇敌,常务副县长左秋感到疑惑,想不通他退伍回来的,怎么会与上层关系那么铁?而且,这两层关系,也让政府办主任武涛,对路北方充满了忌惮!路北方之前花了半个月左右,终将绿谷县的冬播面积核查完了。回来交差的时候,因路北方在外当兵,哪里做过表格?因此,他这回所做的汇报表格,政府办主任武涛很不满意。那格式特别蹩脚,字体与汇报材料上面的要求不符!若是放在几天前,他必将路北方狠狠羞辱一通,大骂他是不是吃屎长大的,这么简单的表格都处理不好?若是这般无能,还到政府办混日子有什么用?但是,知道这次左秋的心腹蔡勇被免职,左秋都吃了瘪,武涛拿过表格后,倒是说了路北方几句,最后却让办公室的小女生田小琳重新做。武涛是典型的官场墙头草,以前常务副县长左秋红极一时,权重位高,他自然听左秋的。但这回,左秋的好友都被上面公安下来直接免职,让人隐隐感觉到他在官场上的颓势。因此,这几天,武涛不再也接近左秋,也不再刁难路北方。工作的事儿,任由路北方的科长颜柳玉来安排,他基本上不再过问。颜柳玉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知道路北方前段时间付出较多,工作比较辛苦。这段时间以来,其实安排他的工作就少了很多。路北方闲下来的时候,也就有了和自己所救的几个御姐聊天逗趣的时间。这几个女孩知道路北方安然无恙回来,都很高兴!也不知谁的提议,柳绮还将路北方拉到她的闺蜜群里,成为陪衬“五朵金花”的一颗绿草。几个御姐,现在也渐渐掌握了路北方的脾气。在送礼送物方面,也懂了分寸。她们不再送很贵重的东西。而是陪他聊聊天,甚至给发些“福利”犒赏他。财政局长柳新财的女儿柳绮是银行高管,交通局长蓝天路的女儿蓝紫月自营公司,两人收入不菲。她们将路北方拉群里后,然后比着赛发红包,路北方一抢抢几百,有时候节假日有定向红包,还好几千元。公安局长萧万年的女儿萧婉如,这些天一直在搞荣耀手机发布会忙惨了,要不然也会跟着老爸到绿谷县来!见有人将路北方拉进群,萧婉如太高兴了,她在群里发了不少视频,其中有腿长胸大的嫩模。而每次发过后,她都要招呼路北方:“北方小弟,这是咱们公司的模特,你看中哪个就挑哪个,姐姐一定给你牵线!”在群里,前面三个御姐都是结过婚的,还有没结婚的林亚文、段依依。两人比起三个大姐,自然含蓄单纯点。但是,这些大小姐偶尔结伴出去买衣服,露个香肩、半个酥软什么的,也是常事。有次林亚文去买过年的新衣,故意将试装照片发在群里,还直接“爱特”路北方:“北方北方,你快出来,姐姐这衣服好看吗?”路北方打开手机,一看眼睛就鼓大了!不是不说,穿了新衣的林亚文,真的好看。但是,话归话,路北方却调皮回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衣领太上了,开得太小!现在我挤着眼,才能看到点点小沟,你就不能再往下一点,拍照时凑近一点?!”“路北方,你流氓!”路北方“挨骂”,别几个姐妹一见却疯狂了,她们跟着嚷:“北方说得对,这衣服太严实了,不好看,我们要看,就要看低胸的!”“对啊,这也太保守了。亚文,你的料,都不爆点出来啊。”“亚文,我要像你胸那么大,我就天天露半球。呵呵呵。”林亚文没辙了,只得回:“一帮老流氓。”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自然不是日子主调。市长千金段依依见路北方出来完整无缺,过了两天之后,便给路北方发私信聊天,问他最近有没有空?想请他陪她去麻田乡一趟。路北旁在聊天框中打了一个问号。段依依便将规划好的事情,告诉了路北方。她说自己班上有个大学生,因病回家休学有一年多,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她想到这学生家走访一下,给他拿些课本材料过去,同时也将同学募捐的四五千块钱,一起给她带去。路北方一听是这件事情,自然满口答应:“依依,没问题,你到了绿谷,我陪你去!” 第19章 和市长千金家访,遇偷狗贼 路北方答应陪段依依去探访患病学生,段依依便在家里大包小包整理东西。市长段文生看到女儿进进出出的样子,鉴于上次她与友人开车掉进水库差点丧命之事,心有余悸道:“依依,要不,我给应急管理局局长唐玉轩打个电话吧,让他安排车送你去。”段依依嘴一撇,眉毛轻扬,笑着阻拦道:“没事啦。老爸,我不用你派人,路北方就在绿谷县等我,他答应陪我一起去咯。”段文生一听路北方送她去,心里倒踏实下来。而且,作为过来人,他盯着段依依那说话时的神情,特别是那句“他答应陪我一起去咯”,分明地含着亲昵暧昧的成分,故而再盯着她道:“依依,你是不是受上绿谷县那路北方了吧?他比你小几岁呢?”“啊?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老爸你想哪儿去啦!”段依依话是这样说,眉梢间却是绯红一片,段文生从她娇媚的眼神中,已经洞察这个女孩的一切!她对路北方,肯定有意思。不过有意思就有意思,男大壮娶,女大当嫁。就算他小几岁,那有啥。段依依今年二十七岁,以前的时候,倒是很多朋友和领导,都给她介绍过男朋友。副省长杨家兴的儿子杨逸华,就是北大高材生,今年二十九岁,未婚,现在湘阳一家汽车研究所工作。段文生和杨家兴都有意撮合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而且两个年轻人也见过面。但不知怎么搞的,两人就没有那种要进一步的意思!就算大人催促,两人再碰在一起吃饭,吃完了就客客气气说再见,没了下文。这事不了了之后,段依依又陆续相了几次亲。最终的结果,就是她现在依然单身,逢年过节,连个送花的都没有。如今女儿要看上路北方,段文生倒也没意见。作为一市之长,他在这方面比较开明?女儿爱上谁,都是她的权利,只要这人人品不差,至于有多大作为,那倒放其次。况且,路北方救过她小命,按以前古人的思想。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那也无可厚非的。段依依驾着辆北京吉普湖阳市区出发,到了绿谷县之后,就载上路北方,两人一块前往八十公里的之外的麻田乡。去麻田乡之路,自然是路北方驾车。路北方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驾车什么的都娴熟,吉普的性能又好,两人有说有笑就出发了。这是十二月的天气,除了又干又冷,空气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车行在林间小路,时而越过溪涧,时而盘山而上。从绿谷县到麻田乡,还要过一处山峰,那山峰,叫波尔多峰。也算湖阳市一处不大不小的风景胜地。夏天的时候,很多旅游的人来这看日出,也有摄影家协会的来这里搞创作。那山峰高耸入云,巍峨壮丽。让人不禁想起了那句话,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在山峰上远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在路上行车的时候,段依依从包里翻出个手机,然后放在了路北方的操控台上。段依依望着开着车脸色坚毅的路北方道:“这手机早就买了,那天送给你,你不要!其实,你救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手机肯定坏了。所以,这个买了送给你。”路北方本能拒绝:“依依,我现在手机换了,不信,你看。”段依依一看路北方的手机,还真没有将他那二百元的二手机识出来,而真以为他买了新的。不过,即便如此,段依依还是将手机拿给他道:“我买的这手机,是男款,这么久了,退回去也不好,你还是要了吧。”路北风没辙了,只得同意她将手机放在自己手边的操探台上。他看了看,这是新款手机华为,屏幕也大,应当需要4000多元。只是路北风在这时不知道的时,段依依不仅在这手机中存了不少照片,而且还录了几段视频,在当时,段依依甚至准备将自己的那写真给弄到这新手机上的,但想想,可能会破坏自己在路北方心中的形象,所以才作罢。……经过二个多小时的奔波,两人在时近中午的时候,才到了段依依这次所要看望的学生高晓军家里。高晓军成绩不错,在大一下学时候,确诊脊髓炎并伴有脊柱变形,到上海一家医院做了纠正手术后,脊柱放了辅助设施,致使他这一年,都在轮椅上度过。段依依作为大学老师,这次给高晓军送来不少东西,除了学习资料,还我同学们凑的一些经费,以及同学们在录的祝福视频等等,看得高晓军热泪盈眶。陪着高晓军聊了一阵天,路北方和段依依便打算告辞走人。高晓军母亲却站在车前,非要两人吃完中午饭才走。她甚至有些生气道:“现在都快中午了,你们不在我家吃,到哪吃?”段依依只得望了望路北方,两人留下来吃午饭。绿谷县农村,乡风还算淳朴,这次在高晓军家,他妈炒了一桌子菜,家里有好吃的,全都端上桌。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山里起风了。冷冷的山风一吹,空气中就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气湿很低,路上也结起一层薄薄冰棱。很多两驱的车,因为没有防滑链都不敢开了,只是路北方开的这四驱吉谱,倒也没什么影响,只是速度减慢了很多。路北方与段依依开着车,听着歌,在经过一个二十多户村庄的时候,突然,路堵了,很多乡亲聚在路中间说话,其中还有警察站在人群中间,不知道正在说什么。路北方将车窗摇下,凑近围观说话的人道:“怎么啦?前面出事了?”那站着说话的高个道:“娘的,就刚才,十几分钟前,有一伙偷狗贼。开着辆皮卡,利用龚弩的麻药,光天化日之下,将我们村庄沿途所有只狗都偷走六条,太气人了。”路北方倚在车窗上说:“那追他啊。或者通知前面的人拦截。”站在人群中的警察道:“我们没有捆绑防滑链。而且车也破,怎么追得上?最重要是,前面十多公里之后,就有几个路口,其中还有通往别的县的,鬼知道他们要往哪窜。”路北方想想也对,这偷狗贼往哪跑都不知道,拦截不现实。路北方想了想,对那民警道:“要不,我去追会,若追上,我通知你们,若没有追上,我也告诉你们,哪条路没有必要设卡子。”见有人主动请缨出战,民警自然欢喜。当即,众乡亲让出条路都出来,路北方油门一加,四驱吉普便像离弦之箭,在乡道上飞奔。路北方其实也憎恨偷狗贼,他上高中的时候,有条狗叫来福。来福基本上陪着度过三年高中生涯。那时候,他爸去世,妈妈还是去工地打临工人,爷爷妈妈观念太老,说话说不到一块。就是这条狗儿,陪着他坐在夕阳下,他摸着来福的头说话。但是,殊不知快过年的时候,这条狗就被人偷走了。路北方当时从学校回来,听闻这事眼睛止不住流。好长一段时间,他看到一条黑色的儿,总觉得是自己的来福。“北方,你觉得我们能追得上吗?”段依依坐在副驾,既感觉惊喜,又有些担心,她将秀发甩了下,侧颜看路北方。“应该没问题吧,我们的车性能较好,而且这山路,我也有驾驶经验。”路北方说着,无形中这个加快速度。这会儿,他将在部队那套用得淋漓尽致。他利用油门、刹车和转向等手段来控制车辆行驶方向和速度,精准地驾驭每一个弯道和坡度。汽车的方向盘在他手中旋出花儿。沿着回绿谷县城的咱疾驶了十来公里,在一处视线较好的长坡处,路北方远远看到一辆皮卡车,正在几公里外的乡道上奔驰。可能因为飘雪路面上了冰凌的缘故,这皮卡车开得并不快。根据描述,偷狗的,可能就是这个白色的皮卡了。路北方想都未想,油门再次加快。在撵了几分钟后,路北方的吉普,就超过了这车。在一外路窄的地方,路北方突的将车子停下,扭头对段依依:“依依,你在车上,就给刚才那警察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将偷狗贼给拦住了!……还有,你别开门,若是见情况不对,开车先走!”“北方,你?”“我没事,你就听我的。”从外面将车锁摁下后,路北方跑下车,拦着后面驶上来的皮卡车道:“你们…给我下来!”“哟,你特妈谁啊,你还敢拦我们的车?是欠揍?还是吃多了啊?”一个穿着军棉裤的家伙,手里拿根铁棍,骂骂咧咧下来了。 第20章 勇斗偷狗贼,赢芳心 这两个偷狗贼一个叫朱老三,一个刘长发。两人都是绿谷县城关镇人,在绿谷公安局,那是上了名次的老常客。在城关那地方,由于为非作歹多了,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俱怕他,防着他。如今,两人只得流窜到别的乡镇作案,走到哪偷到哪。此时,下得车来的朱老三,故意目露凶光,将手中的大棒挥了挥!想以此招吓退路北方!哪知道,路北方根本未有丝毫惧怕,相反像堵门神似的,抄着手拦在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瘦猴似的身影,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嘴里的话语种异常冷静:“怎么啦?偷了人家的狗?还想伤人吗?我是绿谷县公安局的!你们看着办吧?袭警是什么后果吗?我知道你们也知道。”路北方话说得底气十足,语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这让手握棍棒的朱老三,陡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从外形上,朱老三也看出来了,这人目光坚毅,说话沉稳,确实有几分警察气质。不过,朱老三好歹也是社会人,也懂得在当前情形下察言观色。面对路北方的气势,他虽然神情不安,但还是站在原地对峙着跟路北方谈条件:“呵呵,警官?咱们不就是弄了几条狗吗?只要你放我们过去,这些狗全是你的,快过年了,这农家养的狗肉,可香着呢。”朱老三说罢,故意将嘴巴向车厢扭了扭,示意这货,随时可以给他。“得了!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这几条狗撵你们二十多公里?”路北方冰冷的话语,犹如这季节刮过树梢的寒风,直让朱老三和刘长发哆嗦:“我跟你们说,你们就在这乖乖等着,等派出所的过来吧!别动心思了!”朱老三一听这话,脸色一白,身子不由得往后一望,虽然未看到有警车,但知道派出所的车,已经在后面撵上来,这让他本来凌乱的心里,更加难受,更加痛苦。就在这时,坐在车内的另一偷狗贼刘长发,看到路北方下来后,车上只有一个人,而且好像是个女人!当看确定是个女人时,刘长发的心情顿时就淡然多了。他将车门拉开,将头从车窗旁探出来,而且,手中将弓弩也拿出来,架在车窗上,大声朝路北方道:“喂喂,我说小警察,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现在警服也没穿,又不是执法?我们就是袭警,又怎么样?再说,你就百分百确定我偷狗了吗?你抓到现场了?还是有监控拍到了。”刘长发心里其实特别凌乱,若是被后面跟上来的警察抓到,今年肯定就过不成年了。他故意狐疑的看着路北方,在话语里这样打击他,同时还鼓励跟班朱老三:“老三,你将这家伙轰走,别碍着咱的道!不然,咱们都得到局子里过年!动手!”朱老三一听自己的老大这么吩咐,而且见他将弩都架上,当即挥着棍棒,凶悍无比就潮路北方袭来。虽然这家伙没有像路北方一样练过,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瘦小的身躯上,力道并不差。而且,他手中挥舞的棍棒不大不小,刚好紧握,若是被他击中,不死即伤,后果严重。这一幕,让坐在车里段依依深呼凉气,不敢看到发生的一切。面对正面挥来的棍棒,路北方的瞳孔缩小,眼神的光影,越来越快。在朱老三无比精准的挥棍,对着他的脑袋,几乎就要接触到皮肤的刹那。路北方的身子快速后仰,脑干与大腿,形成了一个c型的大弯。朱老三挥着的棍棒,带着“咝咝”呼啸的风声,从弯形的上空掠过。几乎棍棒掠过的同时,路北方腿上就发功了。只见他的身躯在弯成c形时,一只手触地撑着身子,另一只脚却唰的一声,对准朱老三的腿弯,猛地来了个平头铲。电光火石之间,路北方志在必得。他从下攻出的平头铲,再加之朱老三本来就身子前仰,这让他重心不稳,像狗吃屎一般,扑地摔倒在马路上,两颗门牙嘣地折断,弄了一嘴血花。路北方凌厉果断的气势,技高一人的擒拿手法,让车内的段依依呆了。刘长发也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心叹:沃靠,这人这么历害啊!“还真敢打人!!”路北方咬着牙,走到朱老三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背心上,然后扭头,对坐皮卡里的刘长发说话:“你,赶紧下来!”路北方满以为坐在这个家伙见同伴成这样了,会乖乖束手就擒。然而,他想错了,就在路北方打算找根绳子,先将朱老三双手反剪捆绑之时,眼看朱老三逃脱无门,自己也斗不过路北方的刘长发,突然将身子缩回了驾驶室,他一脚油门下去,马达发出“轰轰轰”加大油门的声响,后面跟着冒出滚滚浓烟。接着,他加快车速,要用皮卡车,碰撞前面挡道的吉普车。只要让开一条道,他就有信心驾车逃跑。“不好!依依!”还不待路北方松开朱老三跑过去,随着“砰嗵”的声音,刘长发的皮卡,结结实实撞向了段依依的吉普上。段依依发现过来,用力地踩着刹车,但后面顶来的力量,还是让吉普不由自主拉着长长的刹车印往前滑。终于,在刘长发一脚轰鸣的油门中,段依依的吉普扭到了路里边,前轮滑出了马路。只可惜,这山路实在太小,段依依的车被抵到路边,尾巴依然翘起来,刘长发的皮卡还是过不过。没办法,他猛然加油,挂倒档,将车后退了六七米,想再冲撞一回,将吉普的尾部挤下路沟,他就能过去了。 第21章 荒野一夜,心乱情迷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路北方松开朱老三的手,敏捷如豹窜到皮卡车旁。只见他眉头紧拧,暗中运力,挥起拳头,狠狠朝车窗砸去。不得不说,这皮卡车的车窗还真厚实。路北方咬牙锤一下、两下、三下。待到第三下的时候,只见车窗上出现骨骼的血痕,这才微微裂开一条缝。再接着,路北方迅速挥出第四拳,车窗玻璃哗的一声,全部掉落。此时此刻,路北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谁受到伤害,段依依不能受伤害。段依依是信任他,才让他陪着来看望学生。他必须保证她安全无恙回到家里。当然,对征服这个想撞车逃离的偷狗贼,路北方极有信心。贴身搏击,近距离厮杀,本是路北方尤为精湛擅长之艺,在部队的时候,他军体拳和擒拿格斗,分别拿过全军第八名和第三名的成绩。要知道,这是放在大军区几十万人中比武的,能进入决赛都不容易。路北方将车窗敲碎后,魁梧的双手,如虎钳一般,伸手一探,就卡着了刘长发的脖子,接着,他像拎小鸡一样,哗的一声,将刘长发从车窗上拖出来,丢在路边荆棘丛里。只听“啊”的惨叫,撕裂这雪中荒野的宁静。而几乎就在刘长发被拖出来的同一秒,路北方拉开车门跳到座位上,脚下狠狠踩向刹车,只听“嚓”的一声,皮卡在离吉普约有半米的地方,轮胎冒烟停下来。“依依,你没事吧?”微微发愣后,路北方将车停好。跳下车,来到了段依依的吉普车旁。“没事,我没事。好像汽车前轮下了路面!”路北方查看了一眼车子,见吉普的前头已经下了水沟,若后面再顶撞上来,可能吉普会栽进水沟里。不过,路北方也知道,这水沟也就半米深,再过去就是山地,就算掉下去,也没事。而在路的另一边,则是十几米的山崖,若是当时被刘长发顶着撞向另一边,自然麻烦大了。自然,这其中,段依依在车上掌控的方向盘,起了很大作用。路北方望着段依依,由衷夸赞道:“想不到,你还挺勇敢的嘛,关键时候,还这么理智,能踩刹车,将方向盘拐向路这边。”段依依脸色苍白,但迎着路北方自信而笃定的目光,抿嘴笑了笑,美丽的眸子闪现不好意思的扭捏,嘴里喃喃道:“我就心想路里边要安全点!”接着,她也是夸了路北方一句:“北方,你好厉害”路北方笑了笑,和段依依挥挥手后,跳上皮卡车上,找来这两个偷狗贼绑货的绳子,五花大绑的将两人绑在路边的两棵树上!而且防止他两人说话,路北方直接脱下棉袜子,塞到两人的嘴里。在路北方做这一切的时候。其实段依依早就通知的麻田派出所的刘警官打来电话,问他们的地址!段依依说了个大概路标后,他们在电话中知悉路北方已经将两个偷狗贼制服,那边立马驱车朝这边赶来。半小时不到,麻田派出所的警察就到了。看到两个壮汉被路北方五花大绑绑在树上,而且嘴里塞了袜子,刘警察和手下又觉好笑,又呆住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路北方会将两人制服?!两人疑惑地问了一些细节之后,深信犯罪嫌疑人此次在路北方手上栽了跟头,便将他们拷上车。不过,看到路基外面的吉普车,现在就成了大家头痛的问题。刘警官带着助手和路北方整整在风雪中忙了个把小时,用千斤顶在外面顶,又是用警车在后面拉。但由于吉普前轮掉下的排水坑有一米多深,而且里面是稀泥,根本没有着力点,千斤顶根本使不上劲。用车拉的话,吉普前面的前轴车桥,顶到了水泥地面上,拉也拉不动。大家忙活半天,没办法弄上来。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需要一台吊车,吊车将吉普前面一吊,轻轻松松就能整上来。可是,这荒郊野岭,哪有吊车?刘警官帮着联系了乡里唯有一抬吊车,结果坏了。又用过警务平台联系了县里的几台,得知的情况是因在绿谷县高速公路出现交通事故,几台吊车都被派去参加救援活动,需要等到他们救援回来的时候,再派到麻田乡救援路北方。没办法了,刘警官无奈地摊着手道:“路先生,实在没辙了,吊车都没有回来,要不?你们将贵重物品放到我们车上,到我们派出所呆一晚上再说。”路北方看着段依依,段依依想着车上还有很多东西,有些为难道道:“算了吧,我们就在车上等好了。”“那也行,晚点,我让人给你们送点开水和米饭过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路北方点头之后,刘警官驾车将犯人带走了,过了个多小时,还真是差人送来的热腾腾的米饭和开水。直到看到路北方从刘警官的人手中接饭盒时,段依依才发现路北方的手受伤了,他的右手关节,在锤打玻璃的时候,流血了。“呀呀,怎么流血了,快,我看看。”“没事!”段依依却不依,拿过车上的毛巾,就将他的手捉住,慢慢的擦拭。段依依的手柔软细腻,路北方的手粗燥有力。段依依给路北方擦手的时候,低着很认真,她的头颅和秀发,正好抵到路北方的下巴。一个女人,这般细致的捧着自己的手,这让路北方有些不自在,手有点抖。“你抖什么,怕我吃了你?”段依依仰着头,笑吟吟望着他。“呵呵,不好意思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翻了个白眼道。……将手上的血痕擦干净,吃了饭,两人在车上苦苦等了几个小时,吊车还是不能如期到来。那边打电话来,因为下雪的原因,在绿谷县城前往麻田乡的路上,又发生了三次车祸,他们必须要将三起车祸处理完毕,才能上来。外面寒风呼啸,夜色也慢慢笼罩下来。荒野虽然宁静,但天空飘着的雪花,已让山头笼罩了一层白色的外衣。天地间,就像罩上了一层银白的月华。两人坐在这个驾驶室里,在发动机轻微的抖动中。路北方盯着段依依,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依依,让你在这里受苦了!今天这事,是我的主见,想不到连累了你。”段依依却很享受这种除恶霸、跟坏人斗争的时候,她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从小就生活的蜜罐似的,今天这般惊险刺激,让她真正感受到生活的乐趣,也感受到跟一个优秀男人在一起的快乐。段依依扭头望着他:“没事呀,这挺好的,也挺浪漫的。”“可是,雪越下越大,车又不来,我们可能会在车里过夜了。”路北方叹息道。“没事呀,油还够,不用着急。”段依依安慰道。这个漫长而又短暂滞留在车上的夜晚,无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让他们更好地理解了对方的内心。路北方问了段依依很多关于她的事,包括她的工作、家庭,感情。除了他父亲的职位,没有对路北方说出来之外,其余都告诉了他,包括几次相亲不成,她也说了。自然,段依依也了解到路北方的工作和经历,知道他的军队很多趣闻,更有,包括他转业回来,女友苗欣见他工作分得不好,愤而提出分手之事。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吊车没来,吉普车里的油却下得很快。为了保证能坚持到天亮,路北方只得将车内的空调停一会,开一会。可下半夜的瑟瑟寒风,格外的冷。停下空调的时候,路北方真想跳下去跑一圈!看着一直搓着双手的路北方,段依依微蒙着眼睛,将自己的裘皮大衣拉开,然后盯着路北方道:“北方,你穿这么少,是不是很冷?”路北方咬咬牙,轻声道:“没事,就是手太冻了。”段依依倒是很大方,她伸手过来,将路北方的手放进自己腰间,娇声着:“你将手放进来呀,我在裘皮大衣里面很暖和的,有毛毛。”想到自己一时说出那儿有毛毛,段依依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生彤红。路北方任她将自己的手捉着放在裘皮大衣里,确实很快感受她的体温传导来来,也因为两得靠得近,路北方硬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香,扑入鼻翼。她皮肤的柔软滑腻,身上传来的股股幽香,真让路北方有些意乱情迷。 第22章 一场危机悄无声息,靠近他 路北方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与一个绝色女子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外,还待在处密闭的车厢里,两人靠得那么近,手还触着她柔嫩的肌肤,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肯定不是有血有肉的路北方。实则,当他的手触到她的肌肤时,早就乱了,心在通通的跳,周身的体温也在快速提高。有好几次,路北方真是忍不住想她一把拢入怀里,一亲芳泽。而且,路北方偷偷打量过段依依,发现她周身蕴含着一种无以言说的魅力。无论是头发,鼻子,胸脯。还是那个耳垂,以及那小小耳饰,都让路北方热血沸腾。当然,也不得不承认。路北方感觉那儿的反应也很激烈,滚烫的热血凝一处,就像堆积了几千年的火山,马上就欲爆发出来。而事实上,段依依也是一个娇柔多情的女子,哪有女人不怀春。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一个精壮而又勇武的男人,感受着他身上那种威武雄浑的气息,段依依亦是万分的陶醉,感觉全身酥软,心底潮湿。若是路北方对她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觉得自己肯定无力抵抗的,会觉得幸福而安心的,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会迎接那一切。但是,路北方不仅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更是理性能干大事的男人。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中,主动去接近一个女人,且对这女人下了手,那是不道德的。两人才处这么短的时间,仅仅只是见过三次面。一次救她,匆匆一瞥,第二次见她,她们请吃饭,结果不欢而散。这第三次,是她需要他的帮助。若在这时候睡了她,是自己的粗莽,是对她极度不负责任。同样,段依依出身高官家庭,她的教育,她的学识,她的矜持,都不让她主动与男人去做一切。只是,浓浓的困意,还是让两人的身体挨得更近。在凌晨三点钟之后,段依依实在撑不住,便自己美丽的身躯轻轻靠过来,路北方也倚过去,他将段依依的头,轻轻拥入怀中。他闻着她发际的清香,轻轻抱着她,不时拍着她的后背,让女孩感到无比的安全。此时,周围的落雪似乎都变得静止了,时间也在这时停滞了,只有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和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段依依放下心来,完全陶醉在男人的怀抱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孤单,被爱包围着。路北方虽然那边着了火似的难受,也享受着这份亲密的感觉,他的眼神望着怀中的女人,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爱意和责任感。这一晚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彼此之间的纽带也变得越来越牢固。这一段感情,或许没有一开始就进入到高潮。但真正的爱情故事,都是循序渐进,如老酒一般散发着岁月浓香。路北方和段依依这一幕情景。即使时间流逝,也会留存在彼此心中。……直到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一辆黄色的吊车,带着防冰履带,停在了路北方和段依依的吉普车前。尖利的喇叭声音,划破了清晨宁静荒野的宁静。施工人员穿着黄色的安全服,在吊车的指引下,展开了繁琐的工作。对于段依依这台吉普的救援,其实很简单。他们用绳索牢固地把小车前头套起后,再将小车移到地面即可。车弄上来后,路北方下去检查了一下,虽然撞坏了一点塑件,但对整车没有什么影响,他跳上车试了试,加油、换档,吉普车进退自如。这天上午,路北方一股作气,将车开回了绿谷县之后,为了表达昨晚在雪地荒野睡一宿的歉意,当然,也是为了表示对段依依所赠手机的感谢,到了绿谷县城后,路北方将车停到一土特产商店前,执意要给段依依弄点土特产回去。段依依将路北方的手拉着,眸子盯着这个实诚而又大胆的男人,并用细小的手指抠着他的皮肤,轻声道:“北方,不要破费了!我家里,什么都有。”路北方却没听她的话,而是让商家往车上继续搬,他瞪着段依依道:“你家是你家的,我这是我心意。再说,你来趟绿谷,带点东西回家,也给家人尝尝!”路北方扭头望向她的目光,再次唤醒了段依依体内浓郁的幸福感受。作家三毛说过,爱上一个人,就会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跟他在一起,真觉得很舒服。现在的段依依,就有这般感受。和路北方在一起,她真的感受到了生命中从来不一样的体验。既便这种体验,在后来想想很危险,但她当时真的没有害怕过,也没后悔过。路北方的身手以及他的担当,让她觉得他很勇敢,很有男人味儿,而且他对自己的呵护,举手投足,甚至一个眼神,也有一种被爱的感觉。……路北方送了段依依回湖阳市,自然回到单位上班。他依然只是绿谷县政府办综合五科一名普通科员,每天在科长颜柳玉的安排下,完成一些工作。下班了,偶尔和好友陈文栋下盘象棋,或出去喝喝酒。温暖而琐碎的日子,一场危机,却悄无声息,靠近了他。按说这场危机,并不是由路北方自己主导的,也不是他能主导的。路北方的危机,是来自于组织部长宋伟峰准备向常委会提交上去最近绿谷县一些官员的任命名单,其中就有将路北方任命为城建局办公室主任一项。这份名单连宋伟峰都不知道,是怎么在还没有讨论之前就传出去。不过他想想,这份名单传出去其实也很自然。毕竟,这份名单,是经过县委组织部内部议定的,且县委办、政府办也有可能接触到。看到这份名单,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左秋自然就不乐意了。路北方打了他儿子左雁飞,害得他新交的女朋友苗欣,好像为这事,跟他吵了几次架,更重要的,为这事,连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下属,大桥路公安分局副局长蔡勇被就地免职……这仇,是死死结下了!之前,左秋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他寻思要抓住个机会,要报仇雪恨,想不到这机会,说来就来了。 第23章 左常委暗中使绊子 左秋看着组织部长宋伟峰列出的绿谷县拟提拔干部名单,习惯性的从上看到下,当看到名单中在城建局拟提拔的二名副局长名字后面,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路北方时,他用鼻腔哼了一声,嘴里嘀咕道:“他?提为办公室主任?怎么可能?”下午的时候,瞅准了一个机会,左秋便找到县长党丰收的办公室理论这事儿。左秋这次出招的第一步,就是说通县长党丰收,让他与能在一定程度上与自己站成一道防线,到时候否决宋伟峰的决策。毕竟,没有上堂的文件,都还有很大变数。即便在常委会讨论的时候,若有几名常委未同意,也是难以通过的。此时,县长党丰收正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他是绿谷县七名常委中最嗜烟的一个,虽然也就五十一岁,但早就烟屁股不离手,手指熏得焦黄,牙齿也是一口枯黄。说实话,他那形象,有点配不上他县长的职务。党丰收嗜烟,还是仕途不遂。他是个要强的人,毕业于上海交大,家里也很有背景。前几年调来绿谷,本来上面的人就是让他在绿谷县做出些成绩,然后转市里、省里。但是,他调来的那年,国家整治矿产,绿谷县的煤矿和硅矿开采受阻,几家大型企业停产,这致使绿谷县经济受到严重打击,这几年一直徘徊在整个湖阳市的中下等。在绿谷难以干出成绩,他提拔无门。这使他每天忧心忡忡,对前途一片茫然。左秋敲了敲门,进入党丰收的办公室之后,变戏法似的,从腋下掏出条烟,扔在党丰收办公桌旁边,嘴里道:“前两天参加茶博会,朋友赠送了一条烟,我又不抽,给您尝尝。”“哦,这么好?!”党丰收望了一眼,便埋着头,继续批改文件,对左秋的殷勤,他并没有多理会。见党丰收一直在忙着,没有放下笔与他寒暄的意思。左秋也很识眼色,更没有跟他客套,而是直接就说:“老党,我听说最近宋伟峰想提拔一批人?”党丰收“啊”了一声道:“是啊,现在全县各部办局缺口干部较多,是准备提一批人起来,有二十多人吧!”左秋直言道:“党县长,我对这里面有些人的提拔,有些看法。”党丰收望着左秋道:“左常委,你什么意思?你有看法,何看法?”左秋知道要是不讲实情,告诉党丰收自己真实想法,党丰收是不会卖他面子的。他直言道:“就比如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人选吧,这人叫做路北方!我对此人持有异议!这家伙退伍转业过来,才到绿谷几天,咱就给人提拔了,是不是太快了!再说……此人争勇好斗,道德品行低下,他回到绿谷才几个月,不仅与我家犬子打过架,还因为这事儿被拘留好几天。这还不算,就前几天,他还在夜宵摊档和人打架被人拘留。像这样的干部,若是获得提拔,广大干部都有意见。”党丰收一听,便心知是这么回事。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秋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但是,他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听说这小子,在市里面还有几个人手啊。上一回市委组织部的部长林家园到绿谷来调研,他女儿却私下约路北方一块吃饭,这事儿你不知道啊?”“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但后来想想,这事儿很是蹊跷。路北方才转业不到两个月,也就政府办一普通科员,他怎么与林部长的女儿有交集?再说林部长的女儿林亚文,那可是堂堂银行的行花,追她的太多了,她怎么可能看得上路北方呢?我看啊,就是有人故弄玄虚,狐假虎威罢了!”“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见左秋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党丰收的心开始往下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岗位虽然留着起不到特别作用。但照顾一些关系,还是不错的,毕竟很多老领导老干部也与他打过招呼。这使他的脸色和心里,逐渐有了变化。党丰收在吸了口烟后,嘴里喃喃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两天我跟曾书记商量商量,看看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事儿,要不要先放一放1”听闻这话,左秋很高兴。眼下,党丰收虽然没给结果,但无疑,他心里松动了。到时候,只要他不站到路北方那边,支持路北方,而是帮着他搭话,那么路北方这职务,铁定会泡汤。除了找县长党丰收之外,左秋还找了另外一个同撩。此人也是绿谷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唐建设。唐建设和左秋是干亲家。左秋还在城关镇当书记的时候,有一次到市委党校学习,就认识了市开发区工委副主任唐建设。唐建设与左秋睡一个房间。有时候上完课的时候,左秋就跟着唐建设出去混吃混喝,有时候两个人还一起结伴去市区的桑拿沐足,甚至偶尔放放风约约党校女同学什么的。两人关系较铁后,左秋知道唐建设有一个女儿,长得很是乖巧。禁不住左秋游说,唐建设让女儿认左秋为干爸,缔结了干亲关系。想不到去年换届的时候,唐建设哪根筋抽风,他从开发区工委副主任职务,调到绿谷线县委办公室主任。要说,这平调的事儿,很多人不会干的。唐建设为什么却肯干?后来,左秋才知道,几年前,唐建设就与绿谷县一美女副镇长好上了,两人暗度陈仓有了孩子。唐建设来绿谷县工作,等于一打两用,平时照顾这私生子,周五周六能回家照顾妻子。这事儿他做得相当隐密,左秋也是在他喝醉的时候,慢慢套出来的。这个飘着雪花的晚上,左秋打电话约了唐建设,一起吃凉山牛肉火锅。喝了点酒之后,两人还去芳芳洗脚城洗脚按摩。在按摩椅上,左秋跟唐建设说了宋伟峰打算提拔二十多名干部之事,其中还有一个他的仇人路北方。唐建设一听路北方现在的职务,趴在按摩床上哈哈大笑了,说一个小科员,你还将他放在眼里?这样的角色,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你还将他列为对手,也太看得起他了!得了,这事我记下了,到时候宋伟峰放会上讨论的时候,我第一个不通过!唐建设的回答,让左秋更添了个法码。现在,等于绿谷县七个常委,自己游说的党丰收和唐建设,还有自己,是铁定会提反对意见的。七人中,若有三人反对的话,那这件事情,泡汤的可能性就大了。 第24章 官场的战火,就要燃烧到身上 官场的战火,暂时还没有蔓延到路北方身上。路北方依然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慢慢的,也适应了在机关大院中沉闷而井井有条的生活。周六的时候,他骑着摩托车回到宜阳镇上,为了解妹妹学习成绩,路北方寻思了阵子,特意找到镇上分管教育的副镇长陶军,让他牵线在镇上小餐馆里,宴请妹妹的几名老师吃饭。饭桌上,自然说到路盈盈的一些情况。路盈盈现在全校排名二十左右,若是高考正常发挥,考个省内二本应是没问题的。路北方听了,很满意。乡镇教育,也就这实力。毕竟那些尖子生,早就被县内、市内的学校抽走了,更有成绩突出者,被私立学校挖走。不仅在镇上,就算现在的县城学子,好些年都难得出个清北学生。能上省内二本,对于路北方这样的农家学子来说,已经不错了。宴请老师们吃饭后,路北方骑着车,迎着暮色,载着妹妹路盈盈回家。在路上的时候,兄妹俩聊天。路盈盈青春萌动,知道哥哥路北方以前就有女朋友,甚至还带过苗欣来过家里。但现在他回绿谷县工作都几个月了,却不见他带苗欣回来?这让她很好奇,挨着路北方的背便问:“哥,苗欣姐怎么没来玩?”路盈盈的问题让路北方心里疼痛。他胡扯道:“她到外地学习了。”殊不知,前一年苗欣来家里玩时,就加了路盈盈的微信,苗欣的朋友圈,她也是能看到的。路盈盈不服气道:“可我见她每天发的朋友圈,都是在学校啊,有时候还发小朋友做游戏的照,有时她也出去玩,只是……没看到你。”路盈盈的这句话,直接将路北方惹恼了。路北方眼一瞪道:“我说你高三学生,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抓好学业才是重要事情!都啥时候了,你还有闲情翻看人家的朋友圈?我看你是不想考好成绩了!”路北方的话,说得像机关炮,怼得路盈盈哑口无言。不过,走了一段路,路北方为了不影响妹妹的情绪,又安抚她道:“等你高考完了,咱带妈去趟省城,我带她看病,你也跟着去玩玩!”听着哥哥这话,路盈盈知道,这是哥哥对她的约定。她身子向前探,问路北方道:“哥,你说妈那病,能治好吗?”路北方道:“肯定能的啊?上次不是到武汉做了一期手术嘛,再做二期,就能矫正了!”“那太好了。”现在,路妈摔倒骨裂,再加上坐骨神经损伤,之前做过切开复位内固定手术,现在,需要等骨裂恢复好后,再到省里一家医院做神经探查修复术,至于能否完全康复,还要看治疗效果。……而在路北方回家的时候,县委组织部长宋伟峰,根本不知道县委常委左秋,已经暗暗下了很多功夫,对提拔路北方进行了否定。宋伟峰还和往前一样,在这次召开的常规常委会上,将组织部列的名单打了出来,然后挨个发一份,这才道:“这是绿谷县近期准备提拔的一批中层干部,这批干部主要上来补充干部队伍。现在班子老化,缺少工作动力,成了不少单位通病。各位常委先看看这名单,若有意见,尽管提。若没有意见,我们就转送人大那边,待程序完成,直接通知任命。”宋伟峰的话说得很平淡,也很习以为常。毕竟这事儿,其实也就像以往所有的工作一样,大家看看,若没什么意见,通过即可。毕竟,这县里的中层,竟争又不是特别激烈,只要没有太大成见,通过率是很高的。但没想到,宋伟峰的话才说完,唐建设就第一个开炮了。唐建设故弄玄虚,将宋伟峰发的那拟提拔选用干部名单看了看,然后提高声音道:“宋部长啊,这通知的人,其实我还没有仔细看,也没有看完。但是啊,据我所知,这路北方,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一个军转干部,哪有什么狗屁领导才能!而且办公室主任的工作需要上传下达,他一个大头兵,能吃得透吗?能胜任得了吗?!”开局就被唐建设否定,宋时峰自然不爽。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嘴里自然反驳道:“这次将他放在这岗位,主要考虑他在军队是中尉军衔,按照相关政策,咱们落实起来,必须是副科级干部。目前我们县里,真没有合适的岗位,只有这城建局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还勉强合适。所以,组织部门才推荐他到这里。”宋伟峰这样说,倒是迎来了片刻的沉静。毕竟,上面关于军转干部落实职务的要求,这帮人比谁都清楚。但是,左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攻击路北方的计划?在这关键时刻,他故意咳了一声,然后道:“宋部长,就路北方这事儿,我也发表下我的看法吧!路北方是转业军人不假,但是,他没有行政工作经验,而且据我所知,就在前不久,他还被拘留过。若说起来,此人政治品质、道德品行、作风表现,都存有问题,国家三令五申,不能提拔带病干部,咱们现在将他提上来,我感觉违规了!”见左秋如此强势否定自己意见,宋伟峰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他索性将这事儿摊开了说:“左常委,我听你这意思,你明显对路北方同志有成见,看样子,你还因路北方和你儿子打架之事而耿耿于怀啊。”左秋一听这话,身子嚓地站起来,怒视着宋伟峰:“宋伟峰你什么意思?虽然路北方和犬子有过节,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现在,就是认为路北方出任这职务,你别在这里转移重点!”“我怎么就转移重点了?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凭哪点,证明这两件事有关系?”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县长党丰收出手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其实也是站队的。不过,他毕竟是县长,见手下吵嚷嚷的,也不是事儿。他挥挥手,示意宋伟峰和左秋都别争了,趁机发挥道:“路北方的事情,晚点再考虑吧!还有其他问题,大家继续讨论吧!”县长党丰收的话,其实就是将双方争吵的根源掐断,自然,也将路北方出任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事,束之高阁起来。 第25章 莽莽撞撞,决定了去临河镇 宋伟峰提拔路北方的建议,遭到左秋等人强烈反对,心里很郁闷,从会议室出来,憋了一肚子闷气。想不到这天晚上的时候,县委书记曾维平突然打来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在整个班子成员里面,曾维平是定盘星的存在。他要么不表态不说话,要么说出来的话绝对有把握。这次宋伟峰与左秋起争执的时候,他沉默不语,握着笔一直记着什么事儿,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件事情。对于路北方和上层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当天,他可是亲自看着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女儿林亚文,兴高采烈和这男生出去了!也看到林家园盯着这小子时,五味杂陈的目光。林家园身居高位,显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哪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婿放在最平凡的岗位上?而且,林家园是市委常委,自己若要上升,想出任副市长或者市里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林家园所掌握的那一票是至关重要的。也因此,谁都可以在绿谷县受委屈,路北方不可以!只是,在会场,左秋表示明确反对了,他不好再起哄,不然班子当场闹矛盾,被人背后说笑话。但是,冷静下来,他觉得还是要推进这件事情。……宋伟峰到了曾维平办公室后,曾维平给他泡了杯红茶,然后坐在他对面。趁着宋伟峰喝茶时,曾维平盯着他道:“伟峰,路北方这事,你怎么看?”“这事儿,完全就是左秋公报私仇!”宋伟峰一听这事就来火,鼓着腮帮,放下茶杯道:“他那态度,也太明显了。自己儿子是啥人,他心里没数吗?其实对这事,我还真想不通,他那儿子也是二十六七了吧,还看得像宝似的,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处处护着,也不是办法啊!他左秋,也总有下台退休的时候啊。”曾维平打心里赞同宋伟峰的看法,他喝了口茶道:“伟峰,我对他的看法,和你差不多!但是,就眼前来看,将路北方放在政府办,也不是个事儿。政府办属政府口,左秋就是常务副县长,主管着这块,他这人肯定会想着法子整他。但是,城建局那边,他又反对……你说这咋办好呢?”曾维平说了这句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曾维平掏出根烟点上,自己默默抽了几口,又将烟架在烟灰缸里,然后端着茶放在嘴边细细品味。过了会儿,他眼望着宋伟峰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先将路北方弄到临河镇当副镇长去!”“啥?”宋伟峰的瞳孔放大了,眼睛迎着曾维平,写满问号道:“临河?那么苦的地方?能行吗?”临河镇是绿谷县最乱最穷,城里干部最不愿去的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穷困又乱?那就是这是河网腹地,湖阳市的母亲河朝阳河邻着该镇缓缓流淌,到了下游后,一个滩多草深,接壤三地的朝阳湖,以碧波万顷的姿式,铺展在绿谷大地。纸上的诗意,终究换不来百姓的疾苦。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朝阳湖是一个内陆湖,丰水年的时候,方圆百里,一片碧波。枯水的时候,却是一片浑浊,哀鸿遍野。又因为朝阳河喜欢发洪水,每年几次洪水,就像女人的月事那么准时,老百姓刚刚种的庄稼,不是因为被洪水冲了,就是被丰水期的湖水给淹没了。再加之这个地方,邻近三个市,治安管理难免遗漏之处,有胆大的偷渔者,开着机动船打鱼。为了躲避渔政执法,不仅往别的城市躲,而且在某些河道里,先铺上钢丝网,然后再躲在里边作业,待到执法船来查,不慎被外围部下的铁丝网搅入螺旋浆,搞得船翻人亡。这样的事情出现几次,城里干部就不愿去了,去了也想尽办法调回来。毕竟这穷乡僻壤,既没有油水可捞,工作压力又大,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也因此,宋伟峰在听了曾维平的话后,张大了嘴巴不相信。曾维平看着宋伟峰错愕的样子,翘起二郎腿道:“你没听说过了句话,叫下乡镀金吗?”“呃?”“你让路北方去临河镇挂个副镇长的职,就能将职级搞到手,而且到那么穷困的地方去,左秋也不会找他麻烦!更不会明确反对这件事情。到时候,县里班子只要有变动,再将他调回来,不仅这事儿能顺利化解,而且对他以后也有好处。毕竟,他现在就普通科员,又无基层经验,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心提他,可也难以服众啊。”“可是,那地方条件,会不会太差了?!”曾维平弹了弹烟灰道:“条件太差能怎么样?咱又不图他能做出多大成就?再说了,越是穷困的地方,做不出成绩,那是理所当然,没有要盯着。若做出点成绩,那还不是有目共瞩了?!”宋伟峰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他挠了挠头,有些兴奋道:“曾书记,我懂了!现在,我就去做路北方的工作,让他到临河镇去。”和曾维平商定了意见后,第二天,宋伟峰还真找路北方谈了话。宋伟峰亦没藏着掖着,而是直抒胸臆,将他调到临河镇的原因,跟他讲了:“北方,实不相瞒,组织部也看了你的材料,本来是准备将你调到城建局这边的,但在内部讨论的时候,觉得你的基层工作经验是欠缺的,到这些大局里边,工作恐怕也存在问题。所以……经过组织讨论,决定先让你临河镇工作一段时间,你还年轻,慢慢积累基层工作经验,到时候机会多得是。”此时此刻的路北方,完全就是懵懂无知初生牛犊,他根本不知官场的险恶,也不知为了自己的调动,宋伟峰和曾维平在背后绞尽脑汁,还有颇多无奈,更不知道到临河镇出任副镇长意味着什么。他而是傻傻问道:“宋部长,你说到了临河,我就是副镇长了?”宋伟峰笑道:“那肯定的啊,职级上调,工资也上调二级,而且还有乡镇补助。”“是吗?”“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怎么会骗你!”“那行,宋部长,这事儿,我答应了!”听宋伟峰说工资上调,还有补助。这对路北方来说,是极具诱惑的。路北方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多拿点工资给母亲治病,给妹妹存点钱上学!其次,他也想攒点钱,以后娶媳妇什么的。毕竟,父亲早走了,母亲又病了,这样的家庭,也就靠自己自力更生了。这朴素的想法,让他莽莽撞撞,决定了去临河镇。 第26章 初来乍到,吃了个瘪 路北方从宋伟峰的办公室出来,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不到回到办公室,路北方将宋部长跟他谈的事情,跟好友陈文栋说了后,这家伙瞳孔顿时放大,瞪着路北方道:“北方,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路北方望着他道:“怎么,去临河不行吗?”陈文栋道:“你是不知道吧,临河镇对于绿谷县的干部来说,那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路北方呆着问:“为啥?”陈文栋扳着手指头:“先不说当地干部形成固有的堡垒,就说临河镇每年都发几次洪水,让很多工作无法开展。就比如说你吧,你是父母官,你想修条路,但这路修到一半,涨洪水了,路没了,如此几次,你还有信心修路吗?而且,这里民风剽悍,很多人穷困久了,做着不法勾当,久而久之,成为穷凶恶极之地。”路北方皱着眉头道:“啊……可是,我已经答应宋部长。”“答应他,你可以再去找他,反悔啊。”路北方沉思着想了想,摆摆手道:“算了,不管他了。反正到哪儿都是做工作,而且到了那里,职务上调两级,工资每个月都多几百块钱。”“可是,那边的工作很难搞的?”路北方看着陈文栋焦急的样子,叹口气道:“其实,文栋,我也知道那边工作难搞,但是,我也不喜欢政府办这边这种你踩我我踩你的关系。到临河去,可能会苦一点,累一点,但是,能放开膀子干啊,正如宋部长所说,干坏了,没有人怪你,干好了,就是为老百姓做了些实事。再说,文栋,我还不像你,我大一就去参军了,学历也不硬扎,很多工作,只得从基层干起。”听了路北方这话,陈文栋沉默了。他真以为路北方是傻傻的连临河那地方条件艰苦分不清,原来他才发现,是自己的格局小了。这小子,除了不想呆在政府办这复杂的环境中,还确实想干些事情。这样,陈文栋望着路北方苦涩地笑了笑道:“既然你这样想,那行!兄弟你到临河镇,好好搞,必定能搞出番成就!那个地方的百姓,早就期盼一个有担当的干部。”路北方上次要调到城建局办公室,被常委左秋否决了。但是这次由曾维平提议,将他调到临河镇,却异常顺利地通过。左秋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他也知道,自己绝对要明白两个事情,一是这事儿由曾维平提出来,反对他,自然不是好事。二是路北方属转业军人,他的待遇和职级问题必须要解决。这事儿马虎不得。这次常委会后,直接就任命了。对于路北方即将出任临河镇副镇长,路北方将这消息,放在聊天群里,告知几个御姐后,大家都特别兴奋。这帮大小姐怎么知道这个基层工作的辛苦了?市长的千金段依依:北方,你去了临河,那我们假期的时候就去临河玩哦!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组织部长之女、湖东日报记者林亚文:你到临河分管什么工作?需要有宣传的直接吩咐我!财政局长之女柳绮道:北方,我听我爸说现在要搞乡村振兴,资金都在向乡镇倾斜。你那边有什么项目?咱帮你申请。公安局长萧万年之女萧婉茹:北方,谁敢在临河欺负你,你跟姐姐说!姐给他治得死死的!交通局长蓝天路之女蓝紫月:听说临河的路不好走,要不要姐姐送台车越野车给你?路北方:得了得了!我现在还没去上任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等我到了镇上,看看什么情况,再跟姐姐们说。段依依:谁是你姐姐啊?林亚文:就是!柳绮:上面两人恋爱脑吧?看上北方了?明说嘛!……路北方收拾了行李之后,骑上摩托车,就去临河镇报到。这天天气很好,暖暖的冬阳映照大地,冰冷的寒风,也不似以往那么削骨。路北方跨上新买的摩托车,到油站加满油,这才油门一加,直奔临河镇而去。从县城到临河镇,约40公里左右。路北方骑着摩托车,按说一个小时就到了。但是想不到在快到镇上的时候,路北方才知道朝阳河上的桥夏天就冲走了,现在冬天了依然没有修好。所有进出临河镇的人,都得坐那渡船过去。这渡船并不是走到就开的,一个多小时,才有一班。当渡船来了后,有人开着农用车,有人推着电动车,甚至有菜农推着卖菜的车,大家一涌而上,顿时将条小小渡船,挤得满满当当。路北方跟在人群里,先将自己的摩托车推到了船上,然后便站在船利舷边,打望着河中间的风景,等着后面的人上来。想不到,就在他四处乱瞄的时候,突然看到船舷边,有两个男子,故意挨近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这女人背着个包包,也站在船利舷旁,她凝视着远方发呆。就在这时,两名男子中的高个,故意凑近那女人,推搡往她身边挤。而在另一侧,瘦个子瞅准了时机,伸手将她背包拉开拿走手机。小偷!住手!路北方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这种行为!这样的情形,若他没有看见也就作罢,但现在被他看到了,他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何况,他现在也是正儿八经临河镇的父母官。当即,一团正义之火,在路北方的心间油然而生。伴随着吼声,路北方的脚步已经跟了过去,几乎就在小偷刚刚得逞,反手将这手机又转移到高个手中的时候,路北方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你赶紧将这女士的东西拿出来!”瘦高个从这女士的包里掏出手机之后,马上转移高个的手中,这是他们惯有的招式!说完这后,矮个吱唔道:“你说什么?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啊?”路北方眼见此人不想归还东西,他心火一升,哪有时间跟他辩解,而是直接伸手一掏,一把将矮个的衣领揪着,接着,怒目盯着,闷声吼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了这女士的手机,快拿出来。”“你谁啊?多管闲事!”眼见自己同党被揪着,事情败露。另一旁的高个,未有丝毫啰嗦,握紧拳头,猛然就朝路北方挥来。按他的想法,两个对付一个,路北方的身材也不见得多魁梧,他们很有信心!然而,高个的预料显然失败了!就在他挥拳相向路北方时,路北方虽然一手揪着矮个,但丝毫未有影响他的发挥。就在高个的拳头逼近时,路北方身影一闪,直接将矮个挡在了前面。随着高个一拳结结实实擂在矮个头上,矮个痛苦地闷哼出声时,路北方的另一只手出招,他一把揪过高个,拎着他狠狠撞向矮个。只听“砰”地一声,矮个的头,结实撞在高个的鼻梁。锥心的痛苦,让高个啊地出声,几近晕倒过去。仅仅两招,就将两名小偷给制服!一个衣领被揪着,一个鼻梁出血,趴在地上不敢出声。路北方杀气凛冽,再次闷声吼道:“将偷来的手机,给拿出来!”他这一吼,蹲在地上的高个,苦着脸,慢慢地从屁股后面掏出了手机。这时候,一看手机,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盗了。她忙着过来接过手机道:“谢谢,谢谢!”“还偷了什么没?”“没,没有了。”“大家看看都掉了什么?赶紧检查!”众人一听路北方的话,这才手忙脚乱一通检查。结果,没有人上报掉了东西。“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碰到你们,有你们好看。”“滚!”眼见两个小偷连滚带爬的下去了。船老大见人全部上来,手一挥,船工启动马达,在一声修长的气笛声中,渡船驶离岸边,驶向对面的临河镇。十分钟后,渡船缓缓靠近临河镇。路北方见人下了一部分,便准备将摩托车推下来。走近摩托车时,他才发现,车子前后两个胎,都被扎通了。他弯下腰看了看,是很明显刀的划痕。“娘的,谁啊?”他的脑海,无疑闪过,这事儿就是刚才那两个小偷干的!……可是,一想,那两个小偷,明明都已经下船了。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这船上,除了两个小偷之外,还有他的同伙。看着瘪了气车胎,路北方气得肝疼。他想到临河镇治安不好,情况复杂,没想到初来乍到,就吃了个瘪。 第27章 到了镇里,这回是真的吃鳖 路北方在船主的帮助下,将摩托车弄下船后,只能守着摩托车,盯着破烂的车胎,思虑了一会儿,只得给临河镇镇委书记陶大军打电话。路北方在政府办的时候,就认识陶大军。他到绿谷县城找副县长董雨生办事,董雨生中午的时候请陶大军吃饭,路北方刚好在办公室,便被董雨生拉去凑人数。陶大军那次事成之后,自然也将小兄弟路北方记下了。陶大军在电话中一听说路北方的事儿,顿时急眼了!他知道路北方系政府办出来的人,这人第一天来镇上履职,结果车胎被人割了,这事儿若是通过路北方传出去,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啊。当他接到电后,除了安慰路北方几句,同时马上通知派出所,让他们去路上接下路北方,顺便用拉违章那车,将路北方的摩托车给拖回来修理。路北方见陶大军答应了,便抄着双手站河边,任瑟瑟寒风,吹指着面容。因为派出所要准备平板拖车,路北方站在河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车才来到。个把小时立在河道里,瑟瑟的寒风,像刀刮在脸上,让他好气又好笑。无聊的时候,路北方拍了个寒风中等着渡口的照片,然后发在朋友圈里。他的朋友圈一出现,顿时就炸了!很多人佯装关心,实则是看笑话。但是,也有不同心思的。萧婉如一看路北方的朋友圈,马上截了下来,然后还故意发给了自己老爸萧万年,并责问道:“爸,你不说你工作能力如何出色吗?怎么我路哥就不行啊。你看,今天车胎被割了。”萧万年一见女儿救命恩人路北方有了这遭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抡起手机就一个电话,打给绿谷县公安局局长罗永春,现问他是怎么回事?临河镇干部去乡里报到,结果摩托车两轮胎被人放了气?这事儿现在人尽皆知,你们搞的什么鬼事!罗永春一看萧万年转的截图,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隐隐地也察觉了萧万年与路北方关系不一般,现在这责任怪到自己头上,他气不过。当即,他就打电话给临河镇派出所的所长杨碧华,让他速去渡口先将人拉回来,然后将副镇长被割了轮胎一事搞定。杨碧华本来走在去渡口的路上,一连接到两起电话去接路北方,这让他心里嘀咕,不就是副镇长吗?怎么县里还亲自过问啊?看样子,此人不同寻常。大约二十来钟,杨碧华开着平板车,带着两名助理,迎着北风就来了。他看到呼路北方孤零零地蹲在摩托车旁搓手,便盯着路北方道:“路镇长好,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北方气愤道:“在船上的时候,抓了两名小偷,结果一下船,就成这样了。”杨碧华边让手下将路北方的摩托车扶到车上去,他则站在一旁,然后调出手机里那些老案底人员道:“你确定是这船上的人?”路北方回答:“就是这船上的。”“这两个人认识吗?”路北方看了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摇头道:“不是的。”杨碧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接着再调出几张照片让路北方认,路北方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有个瘦猴似的,明显就是偷东西的那个人。“是他。”路北方指着杨碧华手机上的照片道:“对,就是他。”杨碧华为了在路北方面前图表现,也算是给自己局长罗永春和镇委书记陶大军有个回复,他一咬牙,对身边的另两位来帮忙的同事道:“路镇长说了,就是肖猴子。他是临河镇八组的,你们将手头活忙完,马上就带两个人过去,将他给抓回来!这次恶意砍胎之事,十之八九,就是他和他的人干出来的。”路北风看着杨碧华的人转身就要走,而且是去抓那个瘦高个。他一挥手道:“算了,你抓他有什么用?”“抓他,就能找到他的同伙啊!”“当时我就说了,放他一马的。”杨碧华望着他道:“那路镇长,您说怎么办?”路北方看着他,严肃说道:“这件事情,也只是个例,但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咱们临河镇的治安环境并不好。嗯,现在我们将他抓起来,过几天他又出来了,对咱们镇里的治安环境,却未必有震慑作用。所以,这件事情,咱们严厉处理,以儆效尤,我现在想的,不是要将矮个给抓住?而是要将割我轮胎的家伙抓住,并希望借此机会,对临河的治安环境开展一次整治。”如果要抓矮个,还好办,但一听路北方这话,杨碧华顿时就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在临河镇,环境的复杂程度,不是路北方所想的那抓一两小偷就能震慑住的。换句话说,这小偷小摸算啥啊,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己,至于那些联营采矿采砂的,带着大功率柴油机半夜三更在朝阳湖偷偷电鱼的,那才是狠角色。而且,这里边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显然是他杨碧华都难以掌控的。见手下已将路北方的摩托车弄到拖车上,杨碧华灵机一动,望了望天道:“路镇长,眼看天就就过晌午了,想必你肚子饿了。要不,咱们先到镇上再说,下午,我到所里,再分析案情。”路北方想了想,略微犹豫,才肯定道:“那也行,先到镇上去再说吧!”按照路北方的想法,他一是想修好车,换两条胎再说。二来刚与镇委书记陶大军通电话,陶大军知道他来了临河镇,肯定作为领导,会候在镇里,等着他的到来。见路北方答应了,杨碧华一挥手,四人上车,直奔临河镇。坐在拖车上,路北方透过车窗,观察这块土地。很明显,结果他是比较失望的,相较于县城,或者他的老家宜阳,临河镇还真是差了很多。因为爱发洪水,老百姓通常不在村里建尚好的房屋,而是搭个窝棚保持生产作业,最后积点钱,却在镇上水淹不到的地方买房子安家。这也就造成了临河镇的两面性。一面是广大乡村的贫困和凌乱,一面则是镇区的繁华。很有一步非洲,一里欧洲之感。拖车进入镇区之后,环境就慢慢嘈杂了,路边的商店张灯结彩,放着促销的音乐,人群如织,很是热闹。汽车一路急驶,过了临河镇,却没有停下来。路北方坐在杨碧华身边,扭头问他:“杨所长,我们不去镇上吗?”“刚才陶书记说了,先到河韵山庄去!今午在那吃饭!”杨碧华或是为了讨好路北方,压低了声音道:“陶书记和钟镇长,都在河韵山庄等着呢,他们说你初来乍到,怎么着也要接风洗尘,欢迎欢迎你呢。”“这,不好吧?”“有啥不好啊?你刚来,饭是要吃的啊!”杨碧华批判路北方一句,然后交代司机,直奔陶大军等人预定的一个地方。这地方不错,装修看得出来很豪华,也有不少古典家具。在杨碧华的引导下,咱北方与他迈步向着楼上宴会厅走去,过道旁的厨房里,几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忙碌,其中一个戴白帽的,正拎着四五斤重的甲鱼,正放在案板上砍得砰砰响。路北方见镇里的人都没去,径直来了餐馆,觉得有些不合适。杨碧华似看穿他心思,笑嘻嘻道:“走,书记和镇长在里间玩牌,等着咱呢。”边说着,他边将路北方往里边的麻将室走。在里边,镇委书记陶大军、镇长钟暄文,正和采砂老板黄永平、黄富贵在桌上学习,桌前摆着厚厚的钞票。 第28章 临河之路:宴席得罪镇长 见到路北方进来,镇委书记陶大军等人倒是站起来,纷纷跟路北方打招呼。而且,陶大军给足了路北方面子,当着众人介绍他道:“哦哦,这位就是政府办下来的副镇长路北方!年轻有为啊。”“路镇长好!”“路镇长这么年轻啊。”路北方看着桌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心里寻思着这帮人上班时间怎么在打牌赌博?嘴上,则应着陶大军的话:“好,大家好。”“要不,你来玩玩?”“哦,我不会!”见路北方不会玩,陶大军直接吩咐杨碧华道:“杨所长,那你就带着咱路镇长转转吧!咱们也就饭前娱乐半小时,等会儿,好好陪路镇长喝两杯,给他接风洗尘!”陶大军等人继续投入“战争”之后,路北方到山庄里边转了转,不一会儿,为路北方接风洗尘的饭菜便上桌了。作为临河水乡,路北方看到往餐桌上的端的菜品价值不菲,主要以河鲜为主。什么甲鱼、清蒸鲈鱼、武昌鱼都有。而且看得出来,这农庄的厨师手艺不错,菜品浓香四溢,丝毫不逊于绿谷县城的酒店。“北方,来!今天专门为你接风洗尘!”看到菜上来了,陶大军和钟暄文等人放下麻将,纷纷朝着路北方围过来,邀请他入席。路北方自知自己的位置,谦虚地笑了笑,选了个偏位坐下。就在大家相继入座时,两位婀娜多姿的美女,开始张罗着在桌子周边帮着斟酒。看着两美女,年纪大的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小的那一位才二十五六岁,从两人的气质上看,应当是哪个单位的职员。看到路北方已经坐下,小个美女特意绕到他的面前,浅笑着盯着他,露出两排牙齿道:“路镇长,要白的,还是红的?”路北方微微侧身,看着这苗条美女,发现她前凸后翘,虽然薄薄的羽绒服虽然遮得严实,但她的丰满依然让人震撼。特别是作为女性性感的标志,她高高隆起的山包,以及修长的美腿,姣好的肤色,很是吸引人。“哦,来一杯红酒就可以了,谢谢。”路北方瞥了眼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也不好意思久看,忙着应道。“好嘞!”美女微微弯腰,在路北方的身边微微伏下身子,给他倒了红酒。看到美女给路北方倒酒,镇长钟暄文故意讨好道:“路镇长,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今天我们特意叫来镇中学陶晶晶和赵晓菁两位美女老师作陪。赵晓菁……我跟你说哦,待会儿,要跟咱们年轻又帅气的路镇长,好好喝一杯。”赵晓菁边倒着酒,边甜甜应道:“必须的,那是必须的,待会儿,我敬路镇长!”包间里飘荡着浓郁香味,两个温婉美人,穿行于众人间陪酒作乐。按说路北方是高兴的。但是,他的心头,却闪过丝丝隐忧。他只是一个平民子弟,从小家庭穷困。看到琳琅满目的佳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大桌子菜,那得多少钱?自己来履职就整得这么隆重,是不是太浪费了?而且,他以前也在新闻上看过一些党政干部的腐败案例,某此官员为了应酬,还专门召唤下属的美女作陪,没曾想,自己初来临河镇就遇上了?酒宴开始了,这里边除了路北方,对这活色生香,佳肴满桌的气氛感到有些自责之外,其余人或许司空见惯,大家无拘无束,轻松愉悦交谈,氛围越来越高涨,各种荤素段子齐上阵,欢乐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端着临河一道叫“火树银花”菜肴上来。这道菜,路北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是绿谷县的名菜。这菜选用朝阳湖与朝阳河交汇处的草鱼,先是腌制,然后鱼皮鱼肉切花,再裹下蛋清面粉下油锅炸酥,整道菜呈鱼跃龙腾之势,色泽金黄,鱼肉外酥里嫩,醇香可口。这道菜刚端上来,自然吸起席间众人一片叫好。但是,这农庄或许是生意较好,这次请的服务生小妹又是生手。她肯定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将这鱼端上来之后,她随便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喂!站着。”喝得半醉钟暄文一看这情形,顿时火大,他手一挥,叫着这小妹道:“哎,我问你,你这菜怎么搞的?”小女生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估计就是高中毕业下的学,她扎着个马尾,站着后,瞪大眼睛望着钟暄文道:“钟镇长,您,有什么问题吗?”见这小女生被吼住,依然没有发现问题。钟暄文顿时怒了,他脸一黑道:“你懂不懂规矩啊?这鱼是主菜,这鱼头得对着哪里?你不知道吗?”一听钟暄文这话,大家明白过来,这小妹上菜的时候太潦草,没有将这鱼头对着今天在坐的最大官员陶大军。在绿谷县,确实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宴席上,鱼头对着谁,谁就是主客,是受到重视的贵客。女孩被这么一吼,几乎秒懂。她红着脸再次走到桌旁,将桌子转动,想将鱼头转出来朝向主客。可偏偏这桌子是自动转桌,就在两人争吵时,桌上的鱼头慢悠悠的,已经转到另一边去了。女孩红着脸,呆呆地等着那道菜转过来。眼看女孩红着脸,身着陈旧的衣装,只简单的扎了马尾,路北方突然就想到自己妹妹,也确定这是刚出社会的女孩,顿时一股怜悯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他望着这窘迫的女孩,擅作主张道:“好啦好啦,小妹,你退下去吧,没事了!”转而,路北方朝钟暄文道:“算了,钟镇长,咱们喝酒就图个高兴,不与小姑娘计较。”没曾想,钟暄文对路北方的话很不赞同,他继续攻击小女孩道:“不与她计较?她老板还不是照收我钱吗?我们来这里,就是享受服务的?服务不到位,谁特玛付钱呢?”路北方看到钟暄文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怒火一下在心里升腾起来。若不是意识到自己初来临河镇,在这里未有立稳脚跟,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肯定是爆发出来!但就算如此,路北方还是明显地脸色变了。他不再说话,而是将桌上的白开水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在场的人们都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气氛有些尴尬起来。经过短时间的沉默,作为这次宴席的主角,陶大军开口打破僵局,并试图缓和气氛,他忙着替钟暄文解围:“哎,算了算了,暄文,你就别说了!”同时,又示意服务员小妹道:“走吧,这里没事了!”,当即,与此同量,陶大军还示意赵晓菁出去将路北方喊进来,只是路北方借故打电话,再没有走进来。虽然路北方没再说什么,但他在酒宴上的离场,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犹其是钟暄文,更是觉得这是狠狠在打他的脸。路北方这么刚直的性子,让所有人都为他暗暗捏一把汗。在送路北方前往镇大院宿舍的时候,杨碧华跟路北方说了两件事。一个路北方在船上被割两条轮胎之事,他一定会查。另一件事,自然是意味深长提醒路北方,钟镇长这人特别小气,若是今天这事他喝醉没记在心上还好,若是记下了,你在临河镇,可要小心了。 第29章 临河之路:百姓生活之艰 路北方对派出所长杨碧华的好心忠告,倒也没当回事。他心想镇长钟暄文就因为吃饭他先离场这件事情有想法,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他在工作中给自己穿点小鞋,别的?路北方还真不惧他。事实上,钟暄文在这事上,真没有明面上的动作。他虽然说话莽撞,但脑瓜子可不笨。当时路北方不给他面子,在饭桌上提前离场,气得他脸色发青。但酒醒之后,细细掂量,知道这事儿自己也有欠妥之处。何况路北方的简介,他也看了。此人系行伍出身,个性耿直,又在政府办上过班,熟知县里的干部,镀金的条件明显,自己得罪他,没必要。但是,钟暄文就这事,还是心存气恼的。他觉得路北方不给自己面子,也没陪自己好好喝酒,又不会玩牌,那就不是一路人。以后对这样的人,自己不理他、也不惹他,直接将他架空,放在镇上自生自灭。因此,第二天上班之后,钟暄文像没有前一天的事儿一般,主动与路北方打招呼,甚至笑咪咪凑上前拦着路北方道:“唉,北方,昨天我喝多了,也不知道你在生活方面,安顿好了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暄文这样说话,路北风只得挥挥手,陪着笑道:“谢谢钟镇长关心,现在宿舍和办公室都搞好了!”“好、好!安排好了就行!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跟办公室主任杨小芸说,或者跟我说也行。”钟暄文虽然心里对路北方不感冒,但是,话语还是很到位。而且,在当天召开的工作会议上,实则也就是路北方的履职见面会上,钟暄文就路北方向大家作介绍后,还对他的工作,进行了具体安排。钟暄文将路北方作介绍后,便提议,鉴于镇里分管文教卫工作的申军同志已退休,我提议让路北方同志来负责文教卫工作,具体联系镇中学、镇中心小学,以及镇卫生院、还有九个村的卫生室,当然,还有镇文体站、镇电视网络服务中心,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镇长钟暄文的安排,其实暗地里,是与镇委书记陶大军通过气的。两人一致认为路北方作为城里下来的干部,只是来走走过场,和以前的那些干部一样,到乡下镀镀金,丰富下履历,然后干不出什么名堂,就回城去了。因此,当钟暄文提议后,陶大军几乎都没有反对,当场拍板,同意让路北方来分管这一块的工作,并且还煞有其事勉励路北方一番,希望在他的领导下,临河镇的文教卫工作取得长足发展。路北方根本不知道分管文教卫工作意味着什么?他是个官场上的新兵,对分管工作哪块肥得冒油?哪块一穷二白,根本不清楚。陶大军讲话之后,路北方很平静地接受了镇里的安排,并学着陶大军的腔调,表示在这岗位上,一定全力以赴……路北方如此爽快答应接手文教卫工作,陶大军和钟暄文心里暗自高兴,几个党委委员互相望望,眼神中有些怪异神色!他们可知道,这几个单位都有固有的运营模式,甚至单位的资金来源也是固定的,业务又有对口的上级单位来做指导。等于路北方这职务,其实就是实打实的闲职,根本就没什么活儿。路北方倒不管那么多,他接手分管文教卫的工作之后,便在办公室主任杨小芸安排下,在“文教卫”门牌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这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路北方的在最里边,外面这连着的办公桌则是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借调的二十来岁的大学生村官江欢,另一个是三十多岁少妇干部祝雨桐。两个女人,长相都中上,江欢,瘦,个高,苗条,皮肤较黑。祝雨桐同样个高,但肥,屁股大,虽是冬天穿得厚,但也能感觉出她的丰满。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好相处。本来江欢和祝雨桐之前的上司申军,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此人好为人师,说话叨唠,因偶尔写点小文章,又不会电脑。每回写出来的文章,都要江欢或祝雨桐给录到电脑上,而且在工作中说话刻薄难听,两个女生都比较嫌弃,三人一间办公室,有时半天都不会说话。如今调来个大帅哥,而且听说是未婚的,顿时让两个人心情明朗起来。祝雨桐这少妇,见了陆北风这个帅哥,她的心情,就和男人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是一样。只要微微扭头看着他健硕的身姿,她都会有些许感觉……在路北方到来的当天下午,她就在桌上摆了束鲜花,让整个办公室洋溢着花香。虽然办公环境不错,两名手下也热情,但路北方去上了两天班,就发了两天呆。镇中心小学和镇中学的管理相对是封闭的,业务接受县教育局的指导。他这个副镇长总不可能穿到学校里去无事找事,要去检查一番吧。卫生院每天倒很忙碌。但小镇上的卫生院就一个院长,二个副院长。业务方面,与学校差不多,接受的是县卫生局的指导。而且两名副院长还要值早晚班,自己没事去那嘛?至于文体站和电视服务中心,这两个单位都在镇上有独立的办公室。只是这办公室早就搁弃,连名工作人员的人影都没有。特别是文体站,由于经费得不到保障,前任站长早就外出打工了,现任站长的职务,还是由祝雨桐兼任着。工作没有什么事,路北方就骑着摩托车,在镇上转了转,偶尔也骑车到郊野,看看在冬阳下绿油油的庄稼,以及和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年人聊聊天。通过几天观察和了解,路北方渐渐知晓了临河镇的很多情况。临河镇的经济状况,按说在绿谷县还可以。因为镇里有两个国营沙场,还有个渔场。这三个经营实体,每年还是能给临河创造不少税收。除了这几个靠着资源生存的实体之外,临河镇就没有别的产业了。镇上统计的人口有二万八千多人,现在常住却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常住人口急剧减少,一方面是有钱人都跑到县城去了。另一部分只要是出门打工谋生。现在镇上留下来的人,倒也有不少有钱人。这些人要么就是镇上有门面有家底的那批人,要么就是参与贩卖河沙的小老板,运输车队的队长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而从事不光彩的生意。比如偷采河砂,还有人晚上偷偷去猎鱼。临河镇河网密布,渔业资源相当丰富。如果用电网围捕的话,有时候一个晚上,都能捕四五百斤鱼,卖几千元。除了这一部分人,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活都比较穷困。逢每周赶集的日子,便可以看出来。临河镇每周五赶集,村民多是背着种的菜,扛着养的鸡,风尘仆仆来摆摊售卖,从这些人穿着和精神面目,都可以看得出生活的艰辛。 第30章 临河之路:建桥 路北方来临河的这几天,冬阳普照,温暖和煦。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暖冬。他只知道,那冬播的麦苗,正噌噌往上涨。骑摩托车的时候,风吹在脸上,会很舒服。骑着摩托在镇上闲逛,路北方发现,临河镇除了百姓生活苦点,其实是个很美的地方。这是冬天,朝阳湖正是枯水期,连片的草滩暴露出来,几头牛羊,在这漫天河滩上吃草,很有北国草原的味道。若在这连天的滩涂草场,弄个扎营盛会,搞个篝火晚会,搞摩托车越野赛,汽车拉力赛……肯定美死了。而且在骑行中,他还知道临河镇有处老码头。听说当年可是茶马古道的一部分!去了后,虽然物是人非,江中早就没了行船,岸上也没有了船夫。但低矮的巷子,破旧的房屋,还有踩着咯噔着响的青石板路,依稀能感受出老街码头的味道。路北方曾经也去过一些明清老街,知道也就是这个味。只是那些地方,看到的是人潮如织,商业繁荣;但在这里,看到的却是一片凋零,满处破旧。路北方站在码头条石上,愣愣看了好一阵子,才悻悻离去。回镇里的时候,马路边的一处闲置的钓场,引起他的注意。看得出来,这钓场设施完备,不仅支起不锈钢钓台,而且去钓台的路面,还进行过硬化了,路的两旁,还种上花花草草,看样子投入还很大。就在进门处的门牌上,上面隐约还有“湖阳市第二届钓友大赛。一等奖奖金五十万元、二等奖十万元、三等奖一万元字样”。……只可惜,不知为啥,钓场入口的路上,长起萋萋荒草。正当他准备跨过护栏,推开栅门看看的时候,想不到钓场边的小木屋走出来个老人。此人黑着脸,凑到路北方面前大喝道:“喂,干嘛的?”路北方站着:“我就是随处逛逛。”“场子都倒了,有什么好逛的?”路北方随口问道:“这钓场看起来还不错,投入这么大,又在路边,为什么不经营了?”老爷子看了看路北方,觉得他不是坏人,便凑过来道:“没办法做下去了!”“没人来?”老爷子摇摇头道:“也不是没人来!这是沙地塘,水清,鱼不腥,来得人可多了。”“?”“哎,今年夏天,不是涨了趟洪水,将临河镇到绿谷县城的桥冲毁了!从绿谷和郁南县过来的人,十分不方便,客源慢慢就少了。客源少了,承包费用又高,老板自然没办法做了。”“原来这样啊!”老爷子看着路北方,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场子是我儿子开的,投了100多万!现在桥没修好,没客人来,场子里还有些东西,承包也没到期。我们便在这塘里养鱼,看能否赚点承包费。”听着老爷子的话,路北方恍然想起自己来临河镇报到的时候,等渡船的事情!当时,他推着摩托车在码头,整整等了二个小时。而且在船上还有小偷,自己的新摩托还惨遭割胎。看样子,这钓场没人,临河镇发展不起来,主要原因,还是交通不便。这交通不便,归根结底,就是没有公路桥!利用渡船往返,不仅时间成本增加,一天就那么几趟,上船下船又很麻烦,极其不便。临河镇要发展,必须将桥建起来。在回镇上的路上,路北方的脑中一直萦绕着这件事情。……第二天上午,镇委书记陶大军刚刚上班,路北方便信步走进他的办公室。在相互问候了几句之后,陶大军盯着路北方问道:“北方,你有事情?”路北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昨天我在镇里转了一圈,发现钓场也倒了,村民们种的萝卜白菜,也烂在了地头,都没有往这个绿谷县城卖的打算。我觉得呀,我们镇上到绿谷的桥,还是得建起来,不然老百姓太不方便了。”陶大军听了路北方的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凝重。他没想到这个家伙才来几天,就操心镇里面发展的事情?而这很显然,不是属于他工作份内之事。但是既然路北方问了,陶大军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哎,这个问题,几乎所有来咱们临河镇工作的人都有问过?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呢?其实就在这个路口上面300米的位置,我们镇里面和县里面呕心沥血,到处奔波化缘,有一年花了有七百多万,终于建了一座拱桥,结果那一年,朝阳湖的湖水就没有消过。湖水将这桥基泡软了之后,很快就成了危桥。没办法,第二年又重新市里面的申请要钱,对这座桥进行了加固处理。但今年夏天涨洪水的时候,全部冲毁了。”陶大军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让路北方能深深的理解镇上的不容易,理解镇里面的领导做了很多工作。但是,路北方显然不是这样的想法。他直接沉静的分析说道:“那桥基为什么会泡软?即使加固了之后还是会冲走,还是我们在建的时候,设计不合理,施工质量不合格啊!咱们国家建桥技术早就世界一流,有些高速公路直接从海里经过,比朝阳河的水深,比朝阳湖的浪大,那些桥还不是稳当当的。所以,只要设计得当,施工合格,在朝阳河上建桥是没有问题的。”路北方的未按套路出牌,让陶大军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出于对建好的桥被毁,镇里暂时又没有建新桥这事儿的辩解,他还是叹口气道:“北方,你说得都对,只要施工到位,确实是可以建起来。但是,那预算肯定就高了!哪怕省里市里的答应拨款,可是镇上的配套资金,咱们也无处筹啊!”说着,陶大军还给路北方算了一笔账:“你想想看,这桥要建好,估计得约两三千万,就算上面能拨2,000万下来。咱们镇里还得拿出几百万做配套,可是这里面这几百万从哪里来呀?”路北方怎么也没有想到,建个桥,会如此复杂,如此麻烦。他知道陶大军的难处,但丝毫未有同情。路北方相反万分冷静说道:“资金的来源,老百姓可是不管的。老百姓只知道,要想富,先修路,人家家门口都通高速了,咱们去一趟县城,却要倒腾好几次?桥修不起来,他们就怨声载道,就会认为这是我们的失职和无能。” 第31章 临河之路:没有资金 路北方的话,让镇委书记陶大军很反感。他当一手二年来,还从来没有下属对自己这样说话。若不是看在路北方初来乍到,又有点背景,此时此刻,他铁定会朝路北方发火的。即使努力压抑心里的情绪,陶大军依然很不爽盯着路北方,用分析的口吻道:“北方,你说的这情况,我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五年了,老百姓想啥,我心里清楚。只是我刚才也说了,咱们镇里财政,就只有那么丁点收入,修桥是大花销,不是一万二万的事,需要的是上千万的资金。这么多的钱,咱们财政状况实在负担不起啊。”陶大军的脸色已经很难看,路北方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当然,他也知道,这是陶大军在找托词,给自己寻下台之路。但路北方心里执念于建桥之事,他怎么会让陶大军趁机下台,在话语中,他不仅没有松口,相反更进一步道?:“陶书记,你一句镇里没钱,财政不允许,那就不建了?好像也说不过去啊?我去镇里走走访,多少老百姓可是心心念念想让您将桥建起来。”见路北方又拿老百姓来说事,陶大军有些无语。他喃喃道:“说实话,我心里何尝不想建桥?就上个月,我还专门去找过县委书记曾维平,找他要钱。想不到,被他狠狠骂了一顿,曾维平说我们临河前年要了3,000万,去年又要了1,000万,前前后后为修桥这事,投入了4,000万。现在桥毁了,又要5000万重建?是不是打算将县财政当成临河镇财政来用?别的乡镇就不用钱了?县里不愿接连几年给临河拔修桥的钱,镇里又没钱……所以啊……建桥之事,就搁浅下来,毕竟现实困难就摆在那里,没办法!”路北方见陶大军在建桥这事上,纠结就是没有资金。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要不,陶书记,咱们镇里先拿点钱出来,将桥基清出来,到时候边施工,边向上面要!主要的原因嘛,就是现在现在十二月份,正是朝阳河的枯水期。若是这几个月咱们没能将桥基挖出来,到了丰水期,施工难度就增加,搞不好又要拖一年。”陶大军见路北方出此计谋,略微沉默了一下,正准备回答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底下一个村支书打来的,好像有什么事要他到场。接了电话后,陶大军盯着路北方道:“北方你初来乍到,想干事创业,架桥修路,你这心情我能理解。而且,你说冬天将桥基建好的提议,也很不错。但是,就算整桥基,也需要一笔大钱,这几天,我就将这事,放在咱党委会上商量讨论一下。一是看镇里能拿出多少钱来?二来,咱们搞项目先斩后奏,是不是合规?”说完了这些,陶大军急急道:“好吧,这事儿先说到这!我有事,要到凤凰村去一趟,他们在楼下等着了。”陶大军说罢,有急事先走了。路北方知道陶大军有脱身之嫌,但也没办法。陶大军说镇里没钱,到底镇里有没钱?临近中午的时候,路北方走出镇政府大院,步行到到三百米开外的财政所,打算找所长杨玉辉聊聊,以便掌握临河的财政状况。临河镇财政所是趟临街的门面房,处在正街心的位置。这也是因为那时候方便村民们缴纳各种契税、屠宰税而设立的。岁月变迁,财政所现在不收这些税了。但房子占据街中心的位置,成为临河镇最有钱景的一笔资产。路北方站的财政所门口敲了敲门,探头朝里边一个办事人员道:“请问,杨所长在吗?”“哦,在的。”这女人扯着嗓子喊:“杨所长,有人找。”杨玉辉闻听声从里间转出来,抬眼一看,是副镇长路北方。他当即脸上溢着笑容,匆匆走来将路北方迎进去,忙着在饮水机上给他泡了杯茶,然后:“路镇长来到所里,有何指示?!”在镇里的开会的时候,杨玉辉已经见守路北方,此时他一人前来,他还真不知何事?路北方一屁股坐下道:“没别的事!我就是想了解下咱们镇里面的财政状况,看看是否抽点钱,将朝阳河上建桥的桥基弄好?”听说是这事,杨玉辉拉了把椅子坐在路北方身边,有些垂头丧气问道:“路镇长大约要抽多少钱?”“少说几百万吧!”“这?这?恐怕不行!”杨玉辉扳着手指头,算给路北方听:“咱们镇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600万元左右,上级补助收入4000万元左右,收入约5600万元。”“当然还有一些抗洪、防火、以及农补方面的资金。但是这些资金都是不得挪作他用的专项资金,不仅设有独立账户,同时还需接受专项审计,作为镇里来说,这些资金哪怕躺在账上,动都不敢动。”“至于支出这一块呢,大头就是教师和镇政府公务员,村支书固定工资开支。再加之治安、文化各口子上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开支,全镇一年得6000万元左右。这本来就有几百万缺口,好在镇里的企业纳税有部分会返回来,刚好弥补这项缺口。但是前几年的时候企业没有做起来,镇里前前后后在外面还欠了1000多万元的外债,每年还利息都要四五十万元。”听着杨玉辉的话,路北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情由失望,直至苍凉。他知道临河镇在整个绿谷县的条件还不错,还有几个企业,每年能贡献几百万税收。相比临河,在绿谷县,还有很多乡镇一穷二白,什么企业都没有。可想而知,绿谷县的发展,是多么艰难。想到此,路北方的内心,不免感到茫然和无助。在这个拼发展的时代,领导们要在地方经济并不好的地方作出成就,真是太难了。 第32章 临河之路:治安之乱 从财政所所长杨玉辉的办公室出来,路北方的心情很沮丧。镇财政一穷二白,账上比腚还干净,看来修桥之事,遥遥无期。走在临河镇街头,当天逢赶集,从四处赶来的乡民,卖菜的,担着家禽,背着背篓的逛街的,人潮汹涌。路北方跟着拥挤的人群,向前走了一会。突然,在一家叫致远的书店的门口,有个人影很是熟悉。细一看,路北方才发现这人就是他在渡船上被小偷偷了手机,被他拿回来的那人。此时,这女人正无聊坐在书店面前的板凳上,者》在翻阅。她有着清秀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嘴唇,五官分明,却不失柔美。那微微低头弯曲的眉毛,以及扎成一束的长发,给人温暖和亲近感。看得出来,这是个恬静的女人。“咳,你好?”路北方站在书店前,笑笑着挥手朝她打招呼。“啊?是你!”女人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待到发现抬起头来,发现说话的是路北方时,不由张大嘴巴。“这是你的店?”“啊,对啊,是我的店。”“挺好的啊。”路北方信步走进女人的书店,随处看了看,发现她店里的书籍分类得井井有条,从文学、历史到科技、时尚,几乎涵盖所有类别。一些教辅材料则摆放在显眼的位置,让顾客一进门就能看到。看了一圈后,路北方却犯愁了。因为从他进来到转了一圈,还翻阅了一会儿书,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这年头,大城市的书店都少见,在这小镇,还有书店?现在,路北方真为她的生意堪忧。再走出来时,路北方忍不住问女人:“现在买书的人,已经很少了吧?”“是很少,现在卖的,主要是些教辅材料。”女人说着,搬来把椅子,客套道:“路镇长,请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以前不知道,昨天知道了!”女人笑了笑,然后道:“除了书店,我还有份工作,就是给邮政局送党报党刊,今天早上,我到镇里送报刊,看到你从陶书记办公室出来,我就问了人家,她们告诉我你姓路,新来的领导。呵呵,路镇长,那天在船上,谢谢你。”路北方见她知道自己名字,同时知道她除了这书店之外,还有份工作,心里倒有些安慰。在书店小坐后,路北方回到镇里,与办公室的祝雨桐聊天时,才了解到女人的一些情况。这个女人,名叫陈玉梅。她本来不是这里人,而是邻县的嫁来临河镇的,她的老公,是个跑车的司机,两人婚后生了两个儿子,现在一个13岁,一个11岁。本来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殊不知,她老公在五年前跑车到江西那边出了车祸,留下了她和两个儿子生活。也因为身边有两个儿子,都是花钱的货,才三十多岁的陈玉梅让人望而生畏。现在的男人都现实,谁也不想当冤大头,给人养儿子。但是,陈玉梅又颇有几分姿色,镇上没结婚的,结了婚想寻芳问柳的,想占她便宜的,有如苍蝇朝着屎缸般前赴后继,甚至有人为她在小镇大打出手,弄得人尽皆知。路北方听闻陈玉梅的情况,内心涌现深沉而复杂的情感。作为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路北方在11岁的时候,父亲就走了。母亲虽然没有陈玉梅这样的姿色,但在山村生活,其实也受到了很多人的骚扰。再长大一点,路北方更能深切理解母亲内心深处的孤独,知道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无人分享自己内心世界。因此,在路北方上大学时,他甚至与母亲谈过,让她再找一个。实际上母亲在前年还真找了个姓陈的叔叔,可随着母亲摔倒,疾病缠身,一说治病要花很多钱,那姓陈的叔叔现在也没了往来。知道陈玉梅的身世,路北方心底对她有了几分同情。连续几天,只要他走出镇政府,总会到二百米开外的陈玉梅书店那里歇个脚,偶买两本书,跟她聊聊天!这天吃罢晚饭,路北方跟着民政办的蒋飞散了下步,在路过陈玉梅的书店时,他突然想去看看,书店里边无桥梁方面的书。现在,在朝阳河建桥,成了他的心病。刚站在书架前,翻着一些泛黄的书籍。一个骑着无牌无证摩托车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将脚架在摩托车上,冲着书店喊:“陈玉梅,你出来,晚上跟五哥去县城玩。”陈玉梅坐在店里的收银台上,朝外张望,见是此人,有些反感,她大声道:“我不去!”“哟,你一个人守在这店里,有什么意思?再说,你跟着五哥去玩,五哥能亏待你吗?”这人说了这话后,接着再道:“得了,你今天店里卖了多少钱?100块有吗?五哥我给你搞1000块,只要你陪我到绿谷县城过一夜就行!”路北方一听这下流话,顿时放下书本,探头看了看。见这家伙脚蹬机车,嚣张跋扈的喊话,而且看得出来,这人就是典型的混混,粗壮肌肉和猥琐的笑容,让人一眼能看出来。“我才不去!你1000块给你妹妹,让她陪你去!”陈玉梅没好气回拒道。“哟,这么不给面子啊?”这叫五哥的男人,见游说不动陈玉梅,只得将机车扎稳,然后朝书店走进来,他准备厚着脸皮开导开导陈玉梅,最好将她弄到县城去过夜。一进来,看到书店内有个举止优雅,而且身材板正的年轻人,而这人的眼神里,望向他时,目光冰冷,这让他很不爽。站在门边,他就开口说话了:“难怪喽陈玉梅,你屋里有别的男人,才不跟我去吧?哈哈,这不会是你的相好吧?”“放你妈的屁!黄老五,你可别乱胡咧咧乱说话!”“怎么啦?我说你的小白脸长得挺俊的,有错吗?”路北方听他这么一说,当时怒火腾地上头。他身子一移,丢下书本站到黄老五面前道:“你干嘛的?说话喷粪似的,一点素质没有!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哟哟,凭什么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小混混黄老五一见路北方对自己指手划脚,震惊之余,顿时脸色一变,他一是没想到这人有这样强大的胆量和气场,二是想不到在临河镇,还有这样对自己说话的人。要知道,在临河,就连镇委书记陶大军,都敬他三分。路北方不屑道:“不管你是谁,请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草!……你特玛是谁啊?”黄老五眼睛瞪大,手一伸,招式犀利,直取路北方的胸前。他要仗着自己个子高,块头大,一把将路北方揪着,一招制服。这样的招式,在路北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在黄老五的手掌就要触到自己胸前的时候,路北方身子轻盈巧妙闪过,而随着路北方的手掌一挥,电光火石间,他的手掌朝着黄老五的手腕探取,只听哎哟一声,黄老五右手,便被路北方捏住手腕反剪过来!“哎哟,疼!疼!”黄老五身子弯着,咧着嘴,呈痛苦神色。路北风面色平静,握着他的手腕,冷声道:“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就是不欢迎你。若是下次被我碰上你再有流氓行为,小心我揪你进派出所。”说着,路北方将他反剪着手推到书店门边,手中暗自用力,一把就将他推到路边的摩托车旁。“你?”黄老五有些不相信似的,回头盯着路北方,再捏捏疼痛的手腕,看到有路人盯着这一幕,顿觉面子受损,气急败坏道:“在临河镇,还真没人敢这样对我,你给老子记着,你是第一个!……若有种的话,你在这等五分钟,老子要你好看。”说着,黄老五跨上摩托车就跑了。陈玉梅看到这样子,顿时吓坏了,她赶紧站到路北方身边,焦急地盯着路北方道:“路镇长,你赶紧走吧,这个人是黄氏砂石场的老五,大家都叫他黄老五,很不好惹的。”路北方正气禀然道:“玉梅,你放心,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相反,我若这时走了,他们说不定将气撒在你这里!我就等他们到来,看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这个黄老五的家伙,还真没花几分钟,就从镇上的网吧,带出来五个人。这几人,从女式踏板车来跳下来,气势汹汹就冲到路北方面前。黄老五哼了一声,指着路北方道:“就是他。”一年轻仔吼道:“大哥,你说是要我们打断他的腿,还是手?”还有一人起哄:“要不,先打一顿,再让他拿五万块钱给五哥赔礼道歉!”陈玉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倒是路北方比较从容。他知道不管这些人的态度如何嚣张,反正不是他的对手。路北方双手抱在胸前,脸带冷冷笑意,态度倨傲而又威严:“别废话了,动手吧!不然派出所的来了!”路北方蛮横的语气和态度,让王老五气疯了。他咬着下巴,手一挥:“兄弟们,都给我上!” 第33章 临河之路:必须依法严惩 随着黄老五的一声令下,这帮小混混立马朝路北方围上来,各自抡起胳膊捏起拳头就迅速出招。在临河镇上,他们就是土霸王的存在,替人出头打架也不是一回二回,都已经打出经验,知道这种一涌而上的“围剿”,再强的人也是架不住的。只可惜这帮人的经验,仅仅就限于临河镇,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靠的群起攻之的气势。这种花拳绣腿,在普通人面前,还能镇住场面。但是,路北方可是军营锤炼出来的,眼见几人围拢上来,他心不慌,色不变。就在四人从不同方向接近身边的时候,他怕被人抱住,身子如闪电,往左边一窜。左边上来的是小高个,看年龄,也就是十七八岁左右,脸蛋上写着些许稚嫩。此人冲得最起劲,一上来,就挥起重拳直冲路北方挥来。哪知道,就在他拳头抵达路北方身边仅半米的时候,只见路北方身影一转,脚下来了个莲花步,再定住脚步时,他早就窜到这小个的身畔,砰地一拳,就揍得他眼冒金花,站立不稳。趁着这家伙晕头转向的时候,路北方闪到他后面,伸手一揪,以这个家伙作为屏障,挡住了已经凑上来的三人。几乎就在三人心忖怎么出手不伤着自己人时,路北方依靠这小个身体支撑的力量,飞身起脚,通通几脚,其中一个直接踹飞,一个被踹中小腹,疼得直蹲地上,还有一大个则倒退四五步,勉强才站住。几秒之间,带来的这四个人就倒了三个。这让黄老五完全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路北方,嘴巴张大了,他们见过厉害的人,却从没见过动作出手如此快之人?直至懵逼了四五秒后,蹲在地上的那黄毛起来,望着黄老五道:“老大?要不?”黄老五一愣,这才清醒过来,他见有人围观,面子上过不去,只得硬着头皮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上啊!”接着,他再道:“给我砸他!”见黄老五如此吩咐,这帮小弟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路北方的对手,几人反应过来,纷纷拿起东西朝路北方砸过来,其中就有陈玉梅卖的那些台灯,还有一些工具书,货架什么。反正,只要能放在手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朝路北方砸来。路北方本来出手的时候,并不想伤害他们。但见这些人如此张狂,若是不治下他们,根本不解心头之恨!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下这帮人。也就在这时,一家伙,挥着凳子就朝路北方狠狠砸过来,其架势,是非得让路北方吃点苦头不可。路北方凝心运气,胳膊瞬间硬起来。就在这斯咬牙砸向他的刹那,他并没有躲闪,也没有退缩,相反迎着砸来的椅子砰地迎上去,只得咔嚓一声,椅角被生生砸断。这家伙见出招得逞,暗自得意。殊不知,就在他砸下来用力之际。路北方另一只手,一绕过去,从后揪着这厮的衣服,腿下一绊,一个格斗动作,就将他放倒在地。几乎就在他的头部落地之时,路北方一脚踏在他头上,任他身子怎么挣扎,头部却被路北狠踩于脚底下,动弹不得。“啊,啊!疼,疼!”头被踩于地下摩擦,剧痛传来,此人顿时鬼哭狼嚎。本来还准备再对路北方进攻的两人,见他如此勇猛,都不寒而栗,不敢再战。相反目睹这一幕的人们,都对路北方充满敬佩和钦佩,纷纷叫好。也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临河镇派出所所长杨碧华,带两名警员匆匆赶来。在他们大呼着闪开,钻进人群一看,是路北方和黄老五产生冲突,杨碧华的心里就凌乱了,他一面暗呼坏了坏平,一面陪着笑脸,赶紧凑上来站在路北方身边道:“路镇长,你没事吧?”路北方冷哼一声没事后。杨碧华佯装暴怒道:“你们这帮王八蛋怎么回事啊?这是新来的副镇长,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今天闯大祸了知不知道!”杨碧华之所以故意将黄老五的人训了一通,就是这黄老五还真不是别人,他是黄氏矿业的老五。两边都得罪不得,杨碧华只好从中周旋调解。在将这帮人训了一通后,杨碧华凑到路北方面前,继续陪笑道:“路镇长,都惯这帮人眼瞎,大水,将龙王庙还给冲了!……这人呢,就是你第一天来临河镇,中午陪我们吃饭的那个人的弟弟!按说,也是镇上的小企业家!”路北方冷冷地瞥了低下头的黄老五一眼,从这人的面相上,他想起来了,当天自己初来临河镇报道,当时陪镇长钟暄文和镇委书记陶大军打麻将的,就有两个企业家。看来,这人估计就是那两人的弟弟无疑了。虽然知道是这么一层关系,路北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眼一瞪,朝杨碧华没好气道:“是他弟弟,那又怎么样?有钱有势,就能在街上滋事闹事?就可以欺凌妇女?”杨碧华知道路北方怒火未消,他赶紧再对这些帮人道:“你们这帮王八蛋,平时不正儿八经搞事,净给老子找麻烦!你们过来,赶紧道歉,向路镇长道歉。”同时。他还大声吩咐:“我跟你们说,这次弄坏了什么东西?破坏了什么家什,你们得照价赔偿。”在杨碧华的吩咐下,几个人还真规矩站成一排,有人捂着流血的脸上,有抱头的,但都苦丧着脸道:“路镇长,不好意思!”但是,路北方并不准备接受道歉,也不准备给杨碧华面子。他冷声道:“杨所长,我现在终于知道临河镇的治安很差了!也知道为什么在那过河的渡船上,还有有小毛贼了!这些人,都是关系户,或者与你是熟人吧!他们今天遇上的是我,你才会给我道歉吧?要是换成任何一个老百姓,又会怎么样?”“因此,这道歉,就不用了!也没屁用!他们来闹事滋事,触犯了哪些条款,想必,你比我更懂,也更清楚。”深呼吸口气,路北方再道:“我不管你与他们啥关系,也不管他们在镇里啥关系!今天之事,必须依法处理。”路北方这话一落间,周边的群众纷纷鼓掌,一片叫好。杨碧华一听这话,就为难了。在临河镇,没有人不给黄永平、黄富贵两兄弟面子。一个开设着临河镇唯一合法的砂石站,另一个就是朝阳湖渔场的老板。临河镇每年交上去的六百多万元税款,就是这两家企业上缴的。简单的说,就算镇委书记陶大军和镇长钟暄文来,也会视两人为座上宾,对这事儿宽容几分,给他们几分面子。可如今,路北方却固执着要依法处理他的手下,听口气,最少要将这帮人关押起来。这可怎么办? 第34章 临河之路:病床上打点滴 正当杨碧华万分苦恼,难以决策,寻思着要不要将黄老五等人铐起来起来的时候,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站在路北方的身边美少妇陈玉梅,突然在这时候发出一声尖叫。众人依着她的尖叫,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路北方。此时,大家才发现,路北方的手背上,估计被那家伙用椅子砸下来时,椅背上有钉子,这致使他的手背,被拉破一道三厘米左右的伤口,此时,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下。“北方,你没事吧?你流血了!疼不疼?”站在路北方的身边的陈玉梅,眼神里写焦急与关切,她一把握着路北方的手,盯着伤口问。路北方扭头朝自己受伤的手看了看,不以为然道:“没事,估计与也就是木屑刺进了皮肤。一点小伤,没事的,你给我找点碘伏,或者干脆拿瓶烈酒来也行。”对于手上受伤之事,路北方还真没有太在意。当然,若是不疼,那是假的,他也是肉身之躯,在打斗中硬着一股气,还不觉得,此时被陈玉梅这么一提醒,自己才感受到伤口带来钻心的疼。陈玉梅听了路北方的话,忙着道:“你伤口这么长,在家里处理不行的!你看还流这么多的血……赶紧的,赶紧送卫生院去,杨所长,我没车,还请你派个车送路镇长去。”杨碧华凑上前时,确见路北方的手背还在流血,他应着陈玉梅的话,转身就吩咐:“小龙,你将开车带路镇长去医院!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快点,扶着路镇长上车去。”在陈玉梅及这个叫小龙的警官的陪护下,。路北方只得坐了他们的警车,一路急速驶向临河镇卫生院。到了卫生院里,路北方又是副镇长,且是文教卫的分管领导,卫生院上上下下,从院长到小护士都不敢怠慢,更不敢有丝毫马虎。也因为路北方是领导,他的小伤,也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了,经过院长兰德生诊断,不仅给他办理了住院,要给他手背的伤口鏠三针,而且要打三消炎针,同时还要打破伤风针……同时,还安排了院里最拿得出手的护士杨钥和申欣怡两人专门照顾他。杨钥扎着马尾,眼睛明亮有神,皮肤白皙如雪,穿着整洁的白色制服时,散发出清新舒适的花香味道。申欣怡打针的时候,轻轻地握着路北方的手,脸上还带着浅浅微笑,让人感到温暖和安慰。……而且滋事现场,路北方去了医院,倒给杨碧华留出来更多的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时间。副镇长跟镇里面企业家的弟弟发生冲突,要如何处理?他还真拿不定主意。最终,他将电话打给了镇委书记陶大军,向他请示怎么处理这事。陶大军一听,起初觉得也很气愤,自己手下副镇长,却被这帮小流氓围殴,那可了的。但是他准备做决策的时候,朝阳湖渔场的黄永平电话打到他手机上,请求他给点面子,放开一马,黄老五也确实做得不好,这事儿以后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向路北方赔礼道歉。现在,需要陶书记帮着说说好话。陶大军平素与黄永平关系较铁,不仅是吃他的喝他的,而且十次打牌,九次他都会赢钱。上次给路北方接风洗尘,他和镇长钟暄文就各自赢了二万多块,那战绩真不了不起。接到黄永平这电话后,陶大军的决策就变了!他给杨碧华的答复是:“你们派出所将这帮人教训一通,就放了算了。路北方这边,我去做他的工作。”陶大军现在觉得自己,还是稳稳能拿捏得住路北方的。现在,他知道路北方上卫生院了,待到明天一早,他就找路北方谈话。让他看在自己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陶大军觉得路北方初来乍到,各方面不熟,他又是镇委书记,路北方怎么着,都会给他面子的。他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要拿捏他,还不是十拿九稳。……路北方到了镇卫生院后,不仅给伤口缝了针,打了破伤风,还需打点滴消炎针。既来之,则安之。路北方对医生的安排,倒也没有明确反对。在点滴的的时候,路北方让陈玉梅和民警小龙都走了,也让美女护士杨钥不要守着,有事他会按铃叫她。趁着打点滴的时机,路北方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在自己的微信群里面,自己所救下的那几个美女小姐姐,有人艾特过他,问他在干嘛呢?路北方嘴角一扬,随手拍了打点滴的照片回复她:“能干吗?打这!”一看路北方的照片,顿时群里炸开锅了。美女林亚文问:路北方,你这是干嘛呢?你生病了吗?啊?你这还打吊针,是不是很严重的病?路北方见这些御姐们十分担心,只得告知她们实情道:“今天在镇上碰到几个混混,实在看不过眼,便和他们交流了几招?没想伤了点皮毛。呵呵。”“北方,你不是调到这个镇当副镇长了吗?怎么还有混混敢欺负你?”“对啊,你们那里怎么那么乱啊?”“你伤得重不重?”路北方见这帮小姐姐们过于担心,只得回复:“谢谢姐姐们关系,我没事。我打完点滴,就回宿舍了!你们放心好啦……我真没事!我明天还正常上班呢!”见路北方说得如此笃定,群里的御姐们这才平静下来。路北方躺在病床上,看着不断嘀下的点滴缓缓进入自己体内,他的心头,依然不断闪现他来临河镇感受的两问题。一个就是临河镇的治安,真的不杂地。杨碧华作为派出所长。与这些混混们都还认识,甚至能打成一片?这让他如何执行法律的威仪?第二点,一直萦绕于他的心头的,就是架桥之事。临河镇没有出市的桥,就等于少却一条生命通道。也因为没有桥,进进出出的百姓需坐渡轮,渡轮过江,少则个把小时,有时长达数小时,同时渡船上还有小偷,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第35章 临河之路:美女姐姐来了 第二天上午,路北方到卫生院换了个药膏,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问问派出所的杨碧华,昨天那几个混混,最后怎么处理了?却看到镇委书记陶大军匆匆朝自己的办公室奔来。路北方感觉有些意外,忙着站起来招呼道:“陶书记,早啊。”“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陶大军推开门,脸上写着和蔼可亲的关心,走到路北方办公室面前,望着他道:“昨天伤得不重吧?”陶大军能关心自己,路北方还是挺感激的。他挥了挥手,盯着包扎的手背,扬了扬手道:“谢谢陶书记关心,这点小伤,没事!”“没事就好,你若有事啊,我这心里头也难受。你刚调来的时候,组织部宋部长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对你多多照顾!你说,我真有啥事儿,他定然不会放过我!哈哈。”“没事没事,谢谢陶书记关心。”陶大军此行的目地,关心问候路北方,只是表象,让路北方别再追究黄老五的责任,给黄永平一个面子,放他弟弟一马,才是他此行的目地。因此,在问了路北方有没受伤之后,陶大军坐下来随口聊道:“昨天那几个痞子,也太放肆了,放谁身上,都不能容忍。今天,我让杨碧华将他们全部给整在派出所,狠狠教训收拾一通。今天下午,我还要他们亲自到陈玉梅那店里,给她赔礼道歉,将损坏的东西进行赔偿……娘的,以后遇上这样事,你就打电话给我。在临河镇,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这样胡作非为?”在这件事上,陶大军有他的盘算!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昨天路北方与黄老五发生的纠纷,他这镇委书记已经作了定论——黄老五接受派出所的教育,并向路北方和陈玉梅赔礼道歉,结算医药费。按照他的意思,路北方肯定是会给他面子的,也会接受这个定论的。毕竟,路北方只是副镇长,又初来乍到,铁定不敢得罪他!并且按照他的判断,路北方会借坡下驴,同意他的处理方式,对这件事情就此作个了断。但是,路北方不仅不上道,对他的处理方式不领情,相反,就这件事情,他还提出自己的看法!在陶大军说了后,路北方并未就接不接受黄老五的道歉发表看法,而是提出更为深层,也更让陶大军恼火的问题。“陶书记,我来临河镇上班也有几天了。通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咱临河镇的治安状况,存在很大问题。第一天,我从县城坐渡船到镇上,看到两个小偷偷镇上书店老板陈玉梅的手机。结果,我出面,将小偷轰下船,将陈玉梅手机夺回来。但是,回头我的摩托车车胎却被人家搞瘪了。”“这才过了几天,我去陈玉梅的书店看书。这个姓黄的痞子就在门口调戏他,语言不堪入目。这也罢了,我将他呵斥后,他跑开后,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还叫来四个人围殴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认为,这正是咱们临河镇治安恶化典型的迹象。”“任何一个地方,如果治安不好,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都会造成严重影响。这看似小混混,小流氓行径,却严重威胁居民的生命安全,让人们将无法在安全的环境中生活和工作,也让外来投资和旅游的人们对临河失去信心。”路北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睛一直笃定地望着陶大军,最后掷地有声作总结:“因此啊,我就想以这次这帮小混混滋事为契机,在临河全镇上下,刮起整治治安环境的风暴,在村里,生产队里,严厉打击村霸、水霸,在镇上,打击这些整天无所事事,滋事闹事的小混混,彻底整肃临河的治安环境。”路北方的话,让陶大军心里直犯怵,他也没想到,就是黄老五这混子,和他斗了几句嘴,还喊了一帮人想教训他,现实是他反而教训了人家,如今路北方这家伙不仅要揪着这事不放,还要狠狠整治这帮人!这让他有些无语。在路北方说话时,陶大军自己掏出支烟,点上了,默默地吸了两口,吐出个烟圈,然后还是弹了弹烟灰,接着,他平复了下心绪,宽慰路北方道:“北方,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年轻干部,临河镇以后的发展,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刚才你提的建议,也很好,但具体怎么操作,我还要深思熟虑,拿出一套完整的方案来!”陶大军还想说此推脱的话,想不到手机正合时宜的响了。他看了看手机,然后接着对路北方道:“北方,我临时有点事情,有去趟绿谷县。这两天,我会将你说问题考虑考虑,到时候咱们再坐在一起,就这问题,好好合计合计!”路北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头有些郁闷。虽然隐隐的感觉,陶大军这话就是打太极,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人家在确实很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人家是镇上的一把手,主动权就掌控在他的手里,他若不发话,自己也没有能力,在临河镇掀起整治这些混混的风潮。送走了陶大军,路北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闷地盯着桌上的报纸生闷气。在这时候,临河镇政府的院子里,突然驶进来一台类似艾尔法的豪华。这车停下后,五名美女,依次从车上下来。这些美女打扮新潮,穿着高跟,模样贵气而又时尚。这几人的出现,让院子里看门的老头,瞳孔放大了。其中一个美女,款款走到正欲上楼的政府办张健面前,微微一笑道:“您好,请问下路北方路镇长,他在哪办公室?”“路北方?哦哦,他在那边,文教委办公室。”“哦,好的,谢谢。”五位美女迈着轻盈步子,婷婷娉娉,朝着临河镇办公楼主楼一侧的的办公室走去,在写着“文教卫”门牌的办公室面前,五个美女停下。走在前面的段依依,迫不及待,伸手就将虚掩的门推开来。路北方正坐在椅子上痴痴的想问题。突然门被推开一条缝,五名美女带着盈盈笑意,鱼贯而入,如热情的火焰,一下就点燃路北方那多愁善感的眸子。“路北方,我们来看你了!” 第36章 临河之路:陪大小姐走路 路北方看着依次走进来的女生,嘴巴张大了:“紫月、柳绮、依依、亚文、婉如?啊……你们怎么来啦?!”虽然在网络上昨天才聊过,但现实却是久别重逢,路北方的心中,激动得难以言表。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城里的萌妹御姐们,没有提前打招呼,突然就出现在小镇上!女孩们看到路北方惊讶的样子,嫣然笑意,如朵朵红梅绽放。“呃,我们就是来看你的啊!”“昨天你在微信群里面说,和镇上的小混混较量了一回,还受伤住院了。晚上的时候,紫月姐就给我们挨个打电话,组织大家一起来看看你!”“谢谢,谢谢!”“路北方,你没事吧?”“没事。”“来,给姐看看,伤得多重啊?”路北方见她们专为自己受伤之事前来,心里更为感动。他伸出手,将手背展现在几人面前,嘴里一笑道:“我真没事!就几个小混混而已,他们能将我怎样?虽说我挂了点彩,但当场就将他们全部治服!”“是吗?这么厉害!”“给我看看,你手伤势怎么样啊?”城里姑娘,性格直率,胆子也大,说话的时候,不由分说,一把将路北方伸出的手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查看他那伤口。萧婉如:“哟哟,都缝针了,还说没事?”林亚文:“就是啊,那得多疼啊。”几个美女在查看路北方的伤情后,见确实没有大碍,当即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当她们发现在路北方的办公室里还放着束鲜花时,顿时话语里边就带着些许醋意了。“北方,这花谁的啊?”“同事的。”“肯定是美女吧?”“……”“要我说,你现在可是国家干部,可不能金屋藏娇,更不能轻易被敌人用美色腐化!知道吗?”“就是!你现在好歹也是干部了。”“北方,老实交待,这花是不是你买的?”几个御姐故作调侃,令路北方彻底无语。偏偏他还真没有应对女人的经验,特别在美女面前,本来想到的话语,都因为紧张而答不上来。被萧婉如逗了几句,他脑门上的汗水,就嗒嗒地往下掉,最后只得红着脸辩解道:“我哪有啊?我才来临河镇一周,与她们都不太熟呢。”听闻路北方与这些女同事还不太熟,几个美女这才放过他。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办公室聊聊会天,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工作,路北方打算带着御姐们到处走走,在临河镇未尚开发的码头老街,以及渔场去转一转。冬日的阳光,还算给力。路北方开着段依依她们开来的商务车,穿行于临河的冬阳中。对于乡下人来说,冬日的临河,有些萧瑟荒凉。但这对城里姑娘来说,却多出一份韵味。破旧的码头老街,带着岁月沧桑,让这些城里姑娘唏嘘感叹。临河渔场之大,鱼类之丰富,更让她们大开眼界。临近中午的时分,路北方才将她们带到河韵山庄,这地方,也就是路北方来临河镇报道的时候,镇委书记陶大军和镇长钟暄文给他接风洗尘之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招待她们?一直这山庄,装修环境确实不错,连廊走道,整洁干净。其次自然是菜品不错,还有特色,这餐馆能做地地道道的水乡渔家菜,尤其是几道鱼,味道纯正,厨艺精湛,上回路北方来吃过一次,就久久不忘。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临河镇,真就没有几家餐馆能拿得出手。之前有桥的时候,交通方便,有人来这里垂钓度假,有游客专门开车来吃鱼,餐馆还多点。但大桥被冲了之后,一些小餐馆倒闭了,就连水韵山庄都残喘苟延,生意清淡。逛了半上午,大家都有点累,到了水韵山庄,坐在冬日的暖阳下,聊了阵天,吃了点水果点心后,蓝紫月便吆喝着几人,坐在阳光下的山庄里,晒着太阳斗地主。她们也邀请段依依来。段依依却借故不想玩,没有上阵。但是,趁着众人斗地主大呼小叫的时候,她却移步走到路北方的身边,扯了扯观战的路北方衣服,轻声道:“北方,她们打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啊,好啊。”路北方望着段依依,点点头。两人走在山庄前往湖滩的路上,冷风吹乱了她的秀发。路北方侧头看着身边的段依依,发现她比半个月前瘦了。半个月前,他陪着段依依到麻田乡她的学生家做家访,回来的时候,两人遇偷狗贼,被那家伙将车撞到路基边,只得在车里过了一夜。那一夜的风雪很大,天气很冷,段依依在冷极了的时候,就穿到路北方的怀里。路北方很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上肉肉的,胸部很丰满。而且她的脸颊,还有两处苹果肌,笑起来很明显。但是现在,她原本白皙滑腻的苹果肌脸,变得修长,很明显就瘦了。“依依,半个月没见,你瘦了一点。”“有吗?我感觉没有啊。”“很明显的呀,尤其是脸上。”“可能……你确实是瘦了吧。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吃饭不是特别香。”“那要多吃一点!睡觉的时候,也要用热水泡一下脚。”“我会的。”段依依嘴上老老实实承认,是瘦了。可她心里可是很清楚,为什么会瘦下来?这分别的半个月,她脑海中老是浮现着和路北方滞留在车上那一宿的温情时光。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一想到路北风那强壮的身躯,温暖的怀抱,总在深夜里失眠。甚至有一次她不好意思承认,又是洗澡的时候,她在浴池中手抚着秀峰搓肥皂的时候,就突然深深渴望,这双手要是路北方的该多好啊。再往前走的时候,段依依也问路北方:“北方,你实话实说,在临河镇,你工作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路北方大大咧咧道:“欺负我怎么可能?我这样的身手,不欺负人家才好的。”笑了笑,他才言归正传道:“我才来了一周多,工作也就是那个样。临河唯一不好的,就是治安糟糕。第一天来这里,我摩托车轮子,被人割了。昨天,碰上了一个痞子调戏书店的老板娘,又和人发生了冲突。其余的……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在哪儿都要工作,何况这里人际关系,倒还简单一点。”段依依听了路北方的话,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对,到哪儿都要工作,临河这地方小一点,还不用跟那么多人打交道。但是,段依依还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帮着补允道:“我觉得临河这里除了治安不好,街道卫生也不行,到处乱糟糟的。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这里的交通太不方便了。今早上我们从市里过来,六点多钟就出发了,但是,车停在渡口,就等了两个多小时。”一说起交通不便这事情,路北方是满肚子火。他叹道:“是啊,依依,你说的对,其实临河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不便。为这件事,我和镇委书记陶大军谈过话,提出过要建桥之事!可陶书记一口咬定没钱!”“没钱向上面打报告要啊?这可涉及几万老百姓的出行问题啊?”看着段依依那急切的神情,路北方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依依,这事儿,怎么说呢?你肯定还不知内情!临河镇前年向上要钱修了座桥,去年又向上要钱将桥加固,前前后后花了4000多万,可是今年夏天一场雨,就将这桥冲跑了。现在,镇里不好意思向上要钱,且镇里财政又拿不出钱,所以,只得拖着不修了!” 第37章 临河之路:交通局长大怒 看着路北方无奈而又沮丧的神情,段依依的心也多了几分伤感。这个男人,她虽然才接触了几回,但是她不仅看出来,而且感受出来了。路北方绝对是个正直而且有情怀的男人。在部队的时候,他能立功,就是勇于冲在前面,为队友开山辟路,正面迎敌,回到地方,他依然个性耿直,心怀热血,不仅在她和姐妹遇上危险时,能勇于出手。而且跟他智偷狗贼,在雪夜里留宿一晚,更成了她段依依这辈子难以抹去的记忆。路北方与段依依漫无目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段依依虽然大三岁,而且是城里姑娘,但两人聊天很投缘,而且在经历那天晚上之后,心里和身体上都没有太陌生的距离。走到朝阳河边,枯水季节的朝阳河只剩十几米宽的河水,但河边的风依然很大,冷嗖嗖地扑在脸上,让段依依不由裹了裹衣裳。看到段依依做这动作,路北方很自然的将自己外套给她披上。感受着这男人的暖意,段依依姣好的面容飘起了一丝红晕,她不由侧眸偷偷打量着这刚毅的男人,见他故作轻松,也扭头望她。四目相对的时候,段依依感觉有种特别的感觉在心底升腾。两人从外面闲逛回来,自然遭到大家的“嘲笑”:“哟哟,两人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避开我们搞小动作啊。”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玩笑时,湖阳日报的记者林亚文有些失落,这种失落就是因为她对路北方也很欣赏,上次与这个男人单独吃了餐饭,让她好久都记在心上。虽然与他的关系,说不定多密切,但现在看到他跟段依依有说有笑,心里还是飘过丝酸涩。因此,说话也怪怪的。“哼,你们老实交代,这一路上,都说了点什么?”“不说是吧?”林亚文冲到段依依,伸手就朝她胳肢窝掏去,边挠边威胁道:“依依,你坦白交代,你牵了路北方的手没有?”段依依的脸红红的,一边嚷着“没有没有”,一边撵着林亚文跑。……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在大家的打打闹闹中,路北方安排的全鱼宴,已经摆上了河韵农庄的餐桌。吃完饭,路北方领着几个妹子,又开车到朝阳湖渔场,让场主起了一点鱼,分别用氧气包封好包装,放到了车上,要她们带回去和家人分享。几个女孩坐在车上,看着路北方的身影越来越远。其实大家的心里,依然还在为路北方在临河镇的事情担心。林亚文攀在车窗上大声喊道:“北方,若是临河镇不行,你就申请调到别的地方去啊?!这个鬼地方,交通不便,治安也不好,你呆在这里太委屈。”“就是啊,要么辞了公职,到我公司去干好啦!一万五一个月,行吗?”蓝紫月这回,真是诚心邀他。路北方朝着几个御姐美人笑笑,挥挥手道:“谢谢你们!我在临河镇其实也挺好的!我才来这里工作十多天,就想着法子当逃兵,那太丢脸了!何况……再穷的地方,总得有人去建设它,毕竟,这里也生活着三万多乡亲呢!我能想办法逃离,他们能逃离吗?”看到路北方站在风中,很有激情地与大家说这番话。大家便知道,他认定在这工作,肯定是不会听人劝的。汽车在回程的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当段依依她们再次到渡口,等待着过渡的渡船时,几个站在江边看着二百来米的河对面。林亚文忍不住对同行的湖阳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女儿蓝紫月道:“紫月姐,这没有桥,确实不方便,路北方他们又无力来建桥,要不……紫月姐你回家跟蓝叔叔说说情,让他帮着在市里立个项将桥建起来,也算是圆北方建桥的梦!”蓝紫月望着滔滔江水,沉吟一下道:“这应当没有问题的!路北方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现在临河镇当副镇长,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能感受他心里日思夜想的就是建桥之事。这回回去,我就跟我爸说。”见已经将话说开了,林亚文干脆话锋一转,朝着市公安局萧万年之女萧婉茹道:“婉茹姐,你回家了,也与萧伯伯提一下,临河镇的治安,虐须整治!这点,从路北方的遭遇中,大家也能感受出来。他堂堂临河镇的副镇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还临河镇上街头,被五个混混围殴,真是岂有此理,滑天下之大稽!”萧婉茹对林亚文所诉的情况,她也是了解的。此时在仇恨万分情绪渲染下,萧婉茹捏了捏拳头,轻咬着下唇表示:“行,这事儿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这地方治安不好,已经不是北方一个人的事!这些小混混横行街市,老百姓整天人心惶惶,如何安居乐业!对这类现象,必须要铁拳出击,从严打击!”从临河镇回来,萧婉茹、蓝紫月,甚至包括段依依,都不同程度将这临河镇之行所见所思,都将给自己家人听。所有的父辈们在听完自家女儿的讲叙之后,心就开始沉了下来,心上的温度也逐渐的降了下来,他们都感觉到地方的复杂,以及自己所分管的那一块工作,在市级层面,与镇级层面,有着天壤地别巨大的沟壑。湖阳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听了女儿蓝紫月的讲叙,脸色有些苍白,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道:“你说那从县城通往镇上的桥,在夏天就冲走了?他们就不准备建了?”“我听路北方说了,前年问上面要了四千万,去年要了一千万,桥还是没了!现在镇里领导实在没脸向上要,而镇里又没钱,建桥之事,便只得搁弃下来。”蓝天路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桥梁设计师,也参与过很多路桥的建设,而且他也知道,一般投入几千万建的跨河大桥,一般由省市桥梁设计院出设计图纸,只要按图纸保质量施工,这桥被洪水冲走的可能性较小。可是,蓝紫月回来说临河镇里向上要了这么多钱建了桥,最终老百姓却还得坐渡船,心里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那就是当地政府一帮头头们,肯定与包工头,供应商官商勾结,在建桥的时候偷工减料,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桥梁质量不过关,因此洪水一来,桥就毁了。而这帮蛀虫建了豆腐渣工程,心里有鬼,亦不敢再向上申请要钱,只得一拖再拖,侍机再立项向上要钱。“明天,我就带工程师去趟绿谷县!”蓝天路眉头拧着,脸色黑得幕布。他去绿谷,一是实探临河镇桥实地交通状况,二是拿出新的建桥方案,三是必须追究上一座桥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势必将其中的蛀虫揪出来。 第38章 临河之路:暗涌汹涌 就在湖阳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咆哮着要去临河镇调查交通状况的时候,公安局局长萧万年之家里,萧婉茹已将路北方讲的临河治安很差之事,跟他讲了。萧万年一听,眼睛瞪大了。他扭头望着爱女道:“怎么可能?你说的绿谷县临河镇吗?那镇我印象,好像还是文明乡镇、平安乡镇,怎么可能如你所说的治安那般不堪?”萧婉茹起身站到萧万年的身后,一边拍着他的背帮着顺气一边道:“爸,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吗?这次咱们去临河镇,就是因为咱的救命恩人路北方,他被人打伤了呀!他当过兵,身手不错,很厉害的,但是,这回手上还受伤了,几厘米长的口子,还缝了针。”见萧万年微眯着眼听她说话,萧婉茹继续道:“当时,路北方碰到镇上一个企业家的弟弟调戏书店的老板娘。路北方将这人呵斥一通后,他也走了。想不到,这家伙气不过,马上叫来四个帮手对他进行围殴。最终路北方以一敌五,在镇中心打起来。当时,可是很多人看到的。”为了佐证临河治安之差,萧婉茹进一步道:“这次,就算偶然,咱不说了。还有一次,就在路北方赴任的那天,他骑着摩托车上渡船,结果看到小偷偷手机。他阻止人家后,想不到小偷的同伙将怨恨发在他身上,趁着路北方不注意的时候,用刀将他才买半个月不到新摩托轮胎给割了,你说气不气人?”萧万年听完萧婉茹的话,虽然一时嘴上无语,但还是相信了她的话。他先端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久久不语,脸上露出深思之色,直到过了六七秒钟,才舒了一口气,嗟叹道:“难怪老百姓总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总觉得咱们政府是上面一套,下面一套。哎,这些问题,若不是路北方遭遇过,还真没有反应上来。我们市里面,还真以为那是平安乡镇,是文明乡镇呢!没曾想,却是如此乌烟瘴气!”萧婉茹看着父亲平静的外表下汹涌的怒意,她捏了捏拳,心知有戏。……而几乎同时,财政局长柳新财办公室里。女儿柳绮开着小宝马,来财政局接他下班。坐在车上,柳绮甜甜一笑说,爸,我今天去绿谷县了。柳新财道:去看那小子了!柳绮甩着秀发笑道:嗯。柳新财砸砸嘴:我就知道!柳绮再道:路北方现在临河镇当副镇长,他们那交通很不便,从县城到镇上,还得坐渡船。我问他为什么不建桥,他说镇上没钱,建不起。要不,爸,你给他拨点钱吧?那儿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柳新财一听,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你不知道财政拨钱的流程吧?他们镇里要钱,需向县里面申请。再由县里面立项,通过相关部门审核后,才到财政这边来!我们怎可无缘无故向临河镇拔款。见父亲不同意,柳绮自然大失所望。不过,她也撒手锏。在迟愣会后,她撒娇道:“什么程序,我不管!反正他们那里太穷,他是我救命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看着他说话无奈的样,我就心疼!”见女儿如此神态,柳新财笑着道:“好啦,好啦。虽然我不能直接拨钱给他们,但我会跟他们县财政局的领导交代一声,重点加强对临河镇项目的财政扶持!这,总可以了吧?”“这还差不多!”柳绮掩嘴轻笑。……这天晚上。市长段文生家。段依依特意打电话,喊父亲回家吃饭,她要下厨。段文生一听,当即推了几个应酬,让秘书坐会场直接送回家,千金大小姐要亲自下厨,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出。家里,段依依根据网上的教科视频,将路北方所赠的临河渔场带回来的鱼,经过她并不灵巧的手,终于做了出来。端到桌上,段依依兴冲冲问:“爸,味道咋样?”“妈,好吃不?”段文生尝一口,含在嘴里,眯着眼,不语。段妈梅可也夹一块塞入嘴里,顿时又吐出来:“好酸好酸,你放醋了?”“肯定放了啊!”段依依笑咪咪的,自己也尝一口,然后啧啧有声,高兴道:“酸是酸了点,不过,味道还不错!嘿嘿,爸,我告诉你,这鱼,可是路北方送的!你再吃吃,可肥着呢。”“嗷?你到绿谷县去了?”“嗯!”“路北方的情况怎么样?”本来,按说话到这份上,段依依该跟父亲汇报临河的情况,以及路北方现在镇上的情况,甚至趁机向父亲提提要求,无奈这家伙是个恋爱脑,被父亲一问话,顿时眉飞色舞,大大咧咧道:“路北方现在临河镇,挺好的呀。那儿风景很不错,做的鱼宴也很好吃!呵呵,今天,路北方还带着我去朝阳湖的滩涂边走了走,那真漂亮。风吹芦苇,千里碧波,大地苍茫,好美咯。”看着段依依这高兴的神情,段文生和梅可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这妮子,该不会真对路北方动心了吧?……送走市里一帮来看自己的美女,路北方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很多人的心思,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这个平平无奇的地方,也涌动着不一样的热潮。蓝天路的人来了,住在了镇宾馆……萧万年的人,也开着私车下来暗访……从心态上,有着典型变化的,就是陈玉梅。路北方帮着她打了黄老五这个痞子,她从心里感激他。这家伙,已经不是一次二次骚扰她了。之前言语方面的骚扰也就算了,还有实质行动。有天夏天晚上,黄老五喝醉了酒,醉熏熏地路过陈玉梅的书店,看到陈玉梅正站在门口准备关店门。这家伙冲进来,就哗地顺手将卷帘门拉下来,然后嘴里说着“要让陈玉梅好好爽爽”等不堪入目的话,一面抱着陈玉梅就啃,上下其手的同时,还将她抵在收银台上,掀起她裙子就要进行实质性动作………… 第39章 临河之路:相亲饭局 陈玉梅在那一次,其实是受到侵害的,只是她碍于面子,也为了在小镇上活下去,一直没有承认。虽然当时黄老五将她推倒在收银台,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陈玉梅狠狠地咬他推他,最终一脚将他蹬倒在地,她赶紧掖起裙子冲出店门,站到了人潮熙攘的街头。但在开始实施的时候,黄老五的皮带没有解开,就用手指弄进了陈玉梅的那里。这事如烙印一般刻在陈玉梅的心头,阴云密布。这一次,自然是多亏了路北方。而且他以一敌五的气势,以及隔了一天,黄老五灰溜溜的带着几个小弟来到她的书店,赔了二千块钱,让她真正见识到了,路北方作为临河镇副镇长,在这小镇上,着实有权力,并且他身手不错,是正义和勇敢的化身。勇敢的男人,都是受到女人欣赏。何况她一个中年的寡妇,在小镇生活,缺的,就是安全感。路北方的出现,让她顿时觉得生活周边有了阳光,她能勇敢地抬起头来走路,不再惧怕那些小流氓们垂涎的目光。当然,这几天,她也在打探路北方的情况,知道他退伍回来而且没有结婚,特别是知晓他还未婚时。陈玉梅就有些心乱,甚至晚上躺床上时,还胡思乱想过,心里寻思,路北方若要是自己男人,那该多好啊。甚至想着他的时候,双腿情不自禁夹着被子来回滚动。度过孤单寂寞的夜,陈玉梅还是理性的,她也意识到自己是个丧偶的女人,已经三十多岁,而且有两个孩子,自己的条件,怎么和他匹配?他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男人?但是,从心里,她又愿接近这男人,想接近这男人。她想邀请他吃餐饭,一起聊聊天,想她在店里多出现几次,给自己足够的保护。这天,陈玉梅的妹妹陈玉霞从城里回来度假,看着水灵灵的妹妹,陈玉梅突发奇想,决定将自己的妹妹陈玉霞介绍给路北方。陈玉霞今年二十一岁,在县城一家服装城当收银员。虽然只有高中毕业,但是长得绝对漂亮,她相信路北方定能看得上。为这事,她专门与妹妹陈玉霞说过,说玉霞你也二十多了,咱们镇上,最近来了个非常帅气优秀的副镇长,你要不要认识一下?陈玉霞懵懂着问,有多帅气多了。小女孩瞪大眼睛,这样啊?见,必须见。妹妹答应了,陈玉梅便趁着赶集时候,到街上买来土鸡,又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屁颠颠地跑到镇政府“文教卫”办公室,站在路北方的面前道:“路镇长,上次你帮了我,为了感谢你,我们一家子,想请你吃餐饭。”路北方盯着陈玉梅,连连摆手:“不用了,感谢谢谢,我们有食堂。”陈玉梅站在路北方办公桌前面,不走了,很是真诚道:“真的,你帮了我的忙,无论如何,都要去我家吃顿饭?”同办公室下属江欢和祝雨桐,都知道路北方当街打流氓之事,一见陈玉梅不走,两人跟着起哄:“路镇长,人家感谢你,你就去嘛。”“路镇长,你是陈老板心中的英雄,你要不去,人家总觉得欠你一个人情。”路北方见人家实心实意的,也没辙了,只得收拾桌子,跟着陈玉梅一前一后,去了她二百米开外的书店。陈玉梅书店这房子,还是她老公当时花十几万买的。前面是店,后面是厨房。做饭的厨房很小,但在后面的过道里,隔出来类似天井的地方,用不锈钢管支起来,上面盖了逆钢瓦,不仅能遮风挡雨,而且自带透亮。在这里,支棱了张桌子,主要用来吃饭。路北方跟着陈玉梅进去的时候,就见这吃饭地方,放着个火盆,火盆的炭火,正散发着彤红的火光。一个头发修长的女孩,正背着火盆玩手机。从背后来看,这个女孩的身影很好,一头柔顺的头发扎起来,束成高高的马尾,精炼时尚,马尾的后部,发丝轻舞飘扬,很有年轻活力。而且,从女孩细长的颈脖就能看得出来,她的皮肤极好,白皙得泛着一层奶白色的光晕。“路镇长,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陈玉霞。”“玉霞,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路镇长咯,呵呵。”听闻陈玉梅的介绍,陈玉霞放下手机站起来,路北方盯着她的脸,刹时有种触电的感觉。这女孩,也就是二十一二岁,不仅是绝对的漂亮,而是漂亮惊人,她沿袭着姐姐陈玉梅修长的脸型,更因为皮肤细腻,身材娇小,而更显清纯美丽。“你好,大英雄!”陈玉霞说话,那种天真的眼神,甜美的微笑和纯真的态度,让路北方不由在心里惊呼出声。“哇!这么漂亮的萝莉小妹!”“你好你好,玉霞。”“呵呵呵呵,我以为你在咱们镇上以一敌五打流氓,肯定是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没想到啊没想到……大英雄还长得挺帅的!”路北方听了她的话,略显尴尬,谦虚道:“哪是什么英雄啊,只是当时气急了而已。”陈玉霞将手机二维码调出来,凑上来道:“我觉得那么勇敢的人,就是英雄!呵呵,英雄,咱们加个微信吧?”人家美女这么落落大方,主动开口了,路北方也不好拂面子太小气,他掏出手机,两人加了微信。接下来,陈玉梅就要进屋做饭了,留下路北方和陈玉霞两个人坐着烤着火,磕着瓜子聊天。坐在这女孩的对面,路北方趁着说话时,不时望望这女孩,这女孩说是万里挑一,一点也不为过。她秀美的双眸,晶莹剔透;高挺的鼻梁,婉约优雅;微微上扬的唇角,散发着宛如桃花一般的柔媚与风情。锁骨分明的曲线令人陶醉,更显得她身姿妙曼。在雪白皮肤上,她的容颜宛若一幅清新淡雅的画作,散发出无尽的青春活力,却又带着几分俏皮和顽劣,让人怦然心动。当然,坐在跟前,陈玉霞也不忘用美眸在路北方的面前流转,发现他那张俊逸的面容,线条深邃而清晰,仿佛雕琢出来一般。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总是挂着一抹笑意,所有这些元素,创造出神秘、自信、刚毅的形象,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了解他内心世界。 第40章 临河之路:现实困境 路北方是那么英俊,陈玉霞亦是如此伶俐可人。两人都是农村出身,分享各自的生活,都深有体会,说到小时候点滴趣事时,更是笑声不断,充满快乐和温馨气氛。当然,这个过程中,两人的眼光,偶尔也会交融在一起。本来路北方来的时候,陈玉梅就对妹妹点拨过,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此时,她还真当相亲来的,看到中意情郎,少女晶亮的眸光中,自然有隐隐火花。说说笑笑中,陈玉梅做好饭菜就端上来了。就放在火盆上面,支了个架子,搁个小案板。陈玉梅炖的土鸡,蒸的鳜鱼,炸的花生米,就搁在这案板上。再配上她为路北方前来专门蒸的大白馍,特别丰盛。可别小瞧这大白馍。这是陈玉梅用老酵发的面粉,在这大冬天,面粉不容易发酵,可是她放在这火盆边,整整八个小时,才发酵的面。吃起来松软,还有浓浓的麦香味。陈玉梅两姐妹、陈玉梅没有寄读的小孩,还有路北方,四人边吃边聊,陈玉梅还不断给路北方夹菜,将最好鸡腿,一个给了她儿子,一个给了路北方,以此表达对路北方的谢意。吃罢晚饭,本来陈玉梅和陈玉霞,还想路北方多坐会儿,烤会儿火。路北方在丢下饭碗之后,坐了十几分钟还是离开了。并不是他觉得陈氏姐妹不热情,而是觉得这大晚上的,与她们两个女人待在一起,这镇上有些人,会说闲话。而且,在与陈玉霞接触的过程中,她萌妹甜软,路北方真怕沉沦下去,从而义无反顾爱上她。爱上一个女人,是一个未婚男人的权利。路北方之所以拒绝爱上陈玉霞这萌妹子,是因为他现在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前女友苗欣。苗欣义无反顾与他分手,跟了县常委的儿子左雁飞,这对他伤害太大了!每每想到漂亮可人的苗欣,却与长相平平无奇的左雁飞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隐隐的作疼,就会在夜里失眠。当然,这女人暂时也不会段依依和林亚文。虽然和段依依在车上曾温情一夜,也感受过她的丰满的诱惑和迷人体香,但路北方可清醒得很,她们现在像天上星星般,闪烁着灼灼光辉,可对他来说,却高不可攀。路北方知道,自己所救下的几个女孩,她们的生活与他,都太过遥远。说句实话,当她们开着车来临河镇看她时。路北方看了一下车标,然后偷偷搜索过车的价格。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车竟要一百多万元。他一个拿着几千块钱工资乡镇副乡级干部,能指望与她们的生活同频吗?这一段时间,作为正常男人,路北方也在黑夜里想女人。自己所认识的一些女人,更在黑夜深处屡屡出现。包括在政府办同事阮茗雪,也包括现在的同事祝雨桐、江欢,那都是,真没有走入他的心里。倒有个女人,常在午夜梦回间,在路北方的心里浮现。这个女人,叫刘晓凤,是天源煤矿管委会的干部。路北方骑着摩托车去天源煤矿管委会检查冬播情况的时候,就是刘晓凤给带的中等。她的温柔、质朴、以及善解人意,让路北方很难忘。特别是留宿刘晓凤家的那晚,她朴实的父亲,热情的母亲,还有友善的邻居,硬是将路北方给喝醉了!是刘晓凤给自己扶到她的床上,还给自己脱得光光,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并且拿出去洗干净晾晒。回到临河镇的这些日子,路北方的脑中也老是浮现刘晓凤的身影,甚至还给她打过多次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调到临河镇了。刘晓凤也说了要找他来玩,还要给他带她妈冬闲时做的酱菜。或许都出生于农家,家庭条件都不好,或许两人都是乡镇基层干部,能深切理解生活在这个层次的心酸和苦痛。两人也人间清醒地认知,若是有机会跟着对方结合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冬天一到,大地枯黄,乡村失去色彩。也因为庄稼地里没事了,很多村民进城打散工,这些乡干部们,也就变得懒散。被架空和晾在一边的路北方,镇长钟暄文和镇委书记陶大军,基本上不安排他什么工作。他分管的文教卫工作,除了镇中学的校长范家华来找他汇报学校预计放假时间和终考的时间,再无别的事。不知不觉,路北方就来临河镇二十多天。这些天里,包括迎接他那会之内,只开过二次会。不是镇委书记家摆生日酒有喜事,就是镇长钟暄文要去县城办事。熟悉情况的都懂,有时就是几个党委委员凑在一起,中午就喝了酒,下午接着摸麻将,自然找个理由取消会议了。当然,也并不是路北方喜欢开会,而是镇委书记陶大军承诺,要在会上,商议路北方提出的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路北方提出的,整治临河镇治安之事。黄老五虽然打了他,这件事情镇委书记陶大军率先提出处理意见,路北方忍气吞声,没有和他翻脸。但是,他想以此为引子,整肃临河镇的治安环境。这些天里,看似无事,实则他在街上和人交谈,和菜贩们聊天,就是打探这帮人行径。他发现在老百姓的口中,这帮人远远比自己所遭遇的还要可恶,还要恶心。卖鱼的老余就说过,几年前,黄老大开的渔场,每逢清捕季节,都要请几百做工,但是,这黄老五,就从县城招揽一帮卖淫女进驻渔专场,导致很多人都是渔场赚钱渔场花,一分也休想带回家。这导致老百姓满腹怨言,却无可奈何。除了这事,临河镇的交通不便,架桥之事,已成路北方心中的执念。他现在也知道镇上没钱,镇里边也没有申请项目的打算。但是,他还是在陈玉梅书店,淘了本《桥梁工程》,翻翻桥的类型,以及建桥时需要考虑到桥梁的承重能力、抗风等级、资金监管方式等知识。本来这两件事,陶大军都答应过他,要拿到党委会上去讨论的。但陶大军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拖着不开会,让路北方急眼了。要找陶大军谈谈!这念头出现在路北方脑中后,他就细细地观察陶大军的行踪,对他什么时候来办公室,什么时候有空说话,开始留意起来。这天下午,也不知陶大军从哪回来,他刚从楼下的车里钻出来进到办公室,路北方便一路小跑着,跟着进入他办公室。 第41章 临河之路:和一把手产生冲突 看到路北方站到了自己面前,镇委书记陶大军愣了愣,出于礼貌,嘴里不咸不淡道:“哟,北方,你来了?……坐,坐啊。”路北方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陶大军面前的椅子上,他腰杆笔挺,双手搭在陶大军办公桌上,眼睛瞪着陶大军道:“陶书记啊,你说咱镇里啥时候开班子会啊?据我所知,县里可是要求镇里,每个星期都要例行开班子会的!”“啊,这?呵呵……”陶大军一拍脑袋,以故意化解尴尬的呵呵声道:“没错,确实县里要镇里每个星期都开班子会,我们也是这样执行的。但乡镇工作繁琐,最近两星期,不是这人有事,就是那个对口部门来检查,酝酿了几次班子会议,都没开成!”或许是为了安抚路北方,更免得路北方向县里告状,陶大军接着道:“哦,这周的会,肯定是要开的!今天我就让办公室通知下去,晚点就召集班子成员,商议几个镇里遇上的问题。”陶大军说开会,本就是安抚路北方,至于哪天开,什么时间开,还真没定下来!但是,路北方显然是认真了,他“哦”了一声,扬起眉毛道:“好、好!要开会就好!……陶书记,我这次找您,就是想让您在班子会上,提提临河镇建桥、以及整治治安之事!”“毕竟这两件事情,对于临河镇百姓来说,就是大事、要事,没有桥,临河镇就像断了条腿,太不方便了;而治安问题,更是临河的短板,治安若不整治,老百姓也无法安居乐业!”路北方说得振振有词,陶大军的脸色,却慢慢阴沉下来。他没想到,自己上次随口答应在班子会上,讨论下建桥之事,他还真上着魔上心了。可是……他明明只想敷衍下他啊。陶大军一听路北方的话,心道你娘的,明明好玩的事儿多着呢,你又不分管这块,为何偏偏对这事儿上心呢?你个年轻仔,可以去城里泡女生,也可以闲下来找人打麻将啊?用得着天天执念这事吗?陶大军心里是这般嘀咕,他也知道,话不能说出来。若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因此,陶大军心里在此时虽万分反感,嘴上,还留有三分面子道:“北方,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咱们临河的治安,确须整治!我也同意,在年关将来之际,就打击小偷小摸等行为,要狠狠出招!至于你提的建桥之事……哎,实话实说吧,你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中的难处啊。我跟你说过,现在镇里没钱,就算这事放在会上提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用!”“那意思?建桥之事,镇里就放弃了?”“也不全是。这事儿,我想晚点再说。待过了年,县里,市里,又启动新一轮项目的时候,咱们镇上,就将建桥计划列入项目,这样,向上要钱,也理所当然。”此时,陶大军说的,还是真心话。但他的话刚出口,就明显感觉路北方脸色变了。路北方紧绷着脸,怒火快速攀升上来,嘴里的话,也不再顾及陶大军的情面:“陶书记,那你的意思,敢情之前你说将这事在班子讨论,完全就是忽悠我?!”“也不算啊!我说了,明年再立项嘛!”“明年才立项?陶书记,您是临河一把手,你明知道,若是明年立项,那么明年下半年才能清基开建,后年才能建成!但若是今冬开建,明年洪水到来前完成基础,明年下半年就能建成!就因为您的故意拖延,老百姓整整一年出行不便啊。”陶大军本来对路北方提建桥和治安之事,就特别反感,如今直指他故意拖延,更让他十分不爽。他憋着一肚子气,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了,在路北方的话落音之际,他脸色一黑,身子噌地站起来道,手指着大门,怒火滔天道:“路北方,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需要你指点吗?你才来临河几天,就对我颐指气使,你觉得你配吗?你出去!出去!”陶大军咆哮的样子,也将路北方激怒了。路北方狠狠瞪着陶大军,鼻孔里哼了一声:“陶书记,我没颐指气使的意思,但是……这桥若不建,我只好代表三万临河百姓,到县里去告你?”“你敢!”“我有啥不敢?!”“草泥玛,你小子要翻天了?!”陶大军一巴掌拍在桌上,目露凶光,手指几乎戳着路北方的脸吃道。陶大军也是暴脾气,他当一把手以来,还真没遇上路北方这样较真的人,也从没遇上在自己面前这样硬气说话之人。路北方到现在为止,还真没准备与陶大军翻脸。但是,当他的手指,几乎戳着自己的脸时,军人的血性,在这时突地被他击发了。只见他身子噌地站起来,手一挥,一把将陶大军的手指,握在了自己手中,随着他一弯腰,一用暗劲。陶大军脸色刹时变了,嘴里啊地出声。接着,路北方握着他的手一抬,狠狠一推,任陶大军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这一推一送之间,办公室的桌椅弄得嗵嗵作想。本来在路北方进来,听到陶大军的办公室传出咆哮的时候,隔避办公室的人就屏着耳朵。这下听到书记办公室传来嗵摔桌椅的声音,这些人全从办公室走出来,涌进陶大宇的办公室。当众人看到路北方纹丝不动站在陶大军的面前,气势如虹地还在数落他:“……当官不为民作主,你不如回家种红薯!你若不答应建桥,我现在就给县委曾书记和县长打电话。”大家涌了进来,特别是几个班子成员,怎么还能容忍一个副镇长耀武扬威!镇长钟暄文一把就将路北方拉着:“沃草,路北方,你发癫了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啊?在镇上,陶书记是一把手,你算啥啊?你还以下犯上?准备与陶书记动手?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啊?”另一个班子成员,分管纪检的副书记赵杰也忙拉丰路北方道:“好啦,好啦……都是为工作的事,要这样吵吵嚷嚷吗?建桥之事,镇里会想办法……你就放一万心吧!走……咱们先出去吧!”几人连推带搡,将路北方从陶大军的办公室推出来!就连走在路上,镇长钟暄文还在教训他:“路北方,你说你瞎操啥心?你又不分管城镇建设这方面的工作,也不管交通?……你为这事儿得罪陶书记划得着吗?……得了得了,今年绿谷县要组织春节晚会,你趁现在闲着,赶紧组织几个节目,到时送县里参加春晚!” 第42章 临河之路:纪检组入驻 就在路北方和镇委书记陶大军杠起来的时候,从市里来到临河镇的交通局局长蓝天路,此时,正带着十几名手下,来到临河到县城损毁的大桥处。这桥虽然被洪水冲毁,周边满目疮痍,但靠着岸边的几孔,却完好无损。蓝天路命人找来挖机和凿岩机,将冲毁处的桥墩刨出来,再用凿岩机将桥面凿断几个剖面,再让工作人员取样混凝土,进行密度等指标的抽检。一通忙碌后,多个作业面抽检取样的混凝土,以及桥桥钢筋检测结果已经出来。负责检测工作的一名四十多岁女子,匆匆走到蓝天路面前,声音洪亮汇报道:“报告蓝局,经过对临河已毁大桥二十三处剖面的混凝土标号和桥体钢筋检查,其中有十九处不合格。初步判定桥的损毁,除去自然因素之外,自身存在质量问题。”蓝天路听闻此言,脸上的肌肉轻微抽搐,最终形成可怕的愤怒。他撑腰立于风中,看着滚滚江水上面投入四千余万却无法行人的断壁残垣,愤怒的因子,就像这个滔滔江水在血管里流淌。“这帮王八蛋,肯定偷工减料了,四千万弄出来个豆腐渣工程!还好意思再要一千万搞加固!败类、无耻!”说这话的时候,蓝天路已经从口袋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市交通局分管纪检工作的副局长李虎的电话。“李虎,我现在绿谷县临河镇,我要你立马带帮人到临河镇来!我要你成立临河已毁大桥的纪检审计小组,对临河大桥的建筑质量,财务支出,再次进行审计!一定严格把关,结果直接向我汇报。”“好!蓝局长,我现在就带人出发!”接着,蓝天路又将手机,拨到了湖阳市路桥公司总经理梁建设那边,让他速带专班人员,到临河镇,对新的大桥进行勘探和设计,务必尽快完成设计工作,争取在年前多点开工,用三个月左右完成桥基工程,好赶在雨季时进行桥面施工……蓝天路想的,就是贪官要治,老百姓路也要走,现在,急切的工作,就是将建桥之事,立马启动。……几乎就在蓝天路发火的时候,在临河镇邮政所楼上的旅馆里,萧万年派出的摸底小组,也对临河镇的治安状况,进行卧底调研。这次从局里直接下来五人,全都身穿便衣。几人分成几批,有专门到沿街的商铺和店主聊天,也有在老百姓赶集的时候,故意购买些土特产,和赶集的乡亲攀谈的。更有两人骑着租来的摩托车,深入村庄和田间地头,和老人聊聊,或站在田埂边,和庄稼汉抽支烟咵天的。通过几天走访,不仅证实路北方所遭遇的这两件事情是存在的,更有渡船的船主,可能和小偷勾结,盗窃这个过往客人财物。而且,就整个镇子来说,黄氏族兄占着沙场、渔场,权势滔天,外面的人来临河做生意,想开沙场,都被他们赶了出去。哪怕在临河搞运输接沙石,还要看黄氏兄弟的嘴脸。萧万年之前一直质疑小女萧婉如的话,怎么文明乡镇、平安乡镇出有这样的事?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他的眉毛皱起来,看来,这不仅仅是治安不好之事,更重要的,是这帮当官的,欺上瞒下,制造假象蒙蔽上级。“马上派人去临河镇!”……接到湖阳市纪委驻公安局纪检监察组、交通局纪检监察组成专班,将入驻临河镇的通知,临河镇乱套了。通知是晚上九点多钟收到的,结果临河镇晚上十点,还召集班子成员,召开紧急会议。这也是路北方来到临河镇开的第三次会议。陶大军之所以会在这么晚开会,说得官方一点,那就是上下凝心聚力、以良好的面貌迎接市纪检组的入驻。说得不好听点,他就是要大家在面对检查组检查的时候,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就别乱说。在通知开会时,陶大军早与镇长钟暄文碰面了。两人也知道,市纪检组下来,肯定是有原因的。通常情况,市里边的队伍,哪怕发现哪个乡镇有问题,最多也就让县里督办而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作为镇委书记的陶大军和钟暄文,实在是坐不住。陶大军挠着头皮道:“咦,暄文呀,你说这市纪委就怎么盯上我们了,而且这次还明确提出,要对临河那冲毁的桥再作审计,你说这,这不是秋后算账吗?”“我也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将这桥盯上?这桥明明就是洪水冲毁的!这事儿县交通局也知道的。”“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们?”“咦,我倒想起来,路北方昨天跟我吵架,就是说修桥之事。而且这事儿,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莫不,路北方这狗日的,向市里告状了?”“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待会儿会后,我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这次会议,开了四十多分钟,会议的内容,也就是高度重视检查组到来,各分管的班子,要打起精神工作。会议结束,钟暄文让路北方等会,他有话说。待到另几人走了后,陶大军火冒三丈道:“路北方,老子问你,你是不是向上写信告状了,说咱们这个不好,那不好?还非得要建桥?”路北方看着两人急躁的心情,心道这是怎么了?他懵着道:“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别给我装糊涂!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向市里告状了?”路北方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声道:“我告状?你想多了吧!我压根就是告状那种人!但是,这桥没建好,老百姓通行不便,个个满腹怨言,这还要告状吗?这排队几个小时过渡船,就是无声的状纸。”一通话,说得钟暄文和陶大军脸红一阵白一阵。但是听着路北方的话,两人都可以肯定,路北方真不是那告状之人,难道上面还真知道了?或许有别人告状了?这无疑是个紧张而折腾的夜晚。钟暄文负责建这个桥,他挨个给施工方和监理单位,以及拿了好处的人都打过电话,想统一口径,损毁证据。陶大军则给分管治安副镇长以及派出所长杨碧华打电话,要他们给镇上那些混子头头吱一声,最近收敛收敛一点,上面查得紧。为了迎接纪检组的到来,钟暄文在第二天早上,还让人镇政府的院子清扫了一番,全镇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第43章 各种妖魔鬼怪,全都现了形 由于市纪委突查通知时间较短,不仅是临河镇,就连绿谷县,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这次市纪委越过县里来临河镇突查的主要目地是什么?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临河镇镇政府办公室。市纪委组织召开入驻临河的会议时,众人才知道,这次领队,系市纪委副书记周浩;副组长则直接由市公安局、市交通局的两名副局长兼任,绿谷县纪委书记宋兴国,只忝列副组长之列,人还没有来。明眼人能看出,也就是让他挂了名。要说周浩,不仅在湖阳市,就连江南省都很有名气。此人之前在一座叫兴康的县城当县委副书记,由于性格耿直,敢对社会上不平之事开刀,一直被网民追捧,是地道的“网红书记”,此人更因为直接举报了当时的兴康县常务副县长,插入一项工程,受贿三百万元而名声鹊起。这些年,他直接成为江南省反腐重要明星,也因为周浩的到来,这几年湖阳市高层方面,还真没有出现过较大金额的贪腐行为。周浩五十开外,大脸,高个,往会议桌前一坐,也没有客套,更没有虚头巴脑的开场白,直奔主题道:“我们此行前来,主要就是针对临河镇老百姓反映的问题,以及民生工程建设领域权力集中、资金密集,腐败问题易发高发等问题,进行例行监督巡查,目地就是重点巡视一批民生项目,推动解决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从现在起,我们将在临河宾馆租用房间开展办公,并对外公布举报电话。下一步,我们将在镇上赶集的时候搭建舞台,开展巡查宣传,接受老百姓的监督。近期,在坐各位,都将就被我们列入重点监控对象,你们的手机、通话记录,通话信息,都有可能被我们调取,请大家积极配合。”在强调了这些程序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攻心战。周浩扫了眼众人:“我们之所以前来临河进行巡查,实不相瞒,近期我们也掌握不少相关材料,根据这些材料,我们将顺藤摸瓜,把涉及材料的相关当事人和责任人,通知过来进行问话。我希望各位充分认识到民生项目巡查的重要性,严肃纪律作风,了解纪律工作对现实工作的重要意义,积极配合我们开展工作!我的讲话完毕。”当周浩将话说完之后,底下全都沉默了。只至四五秒钟过后,以陶大军为首的临河镇班子成员们,开始鼓掌欢迎。陶大军作为镇委书记,在此时也只能强颜欢笑,讲话欢迎市纪委对我们临河镇的工作进行监督检查,我们也将全力配合之类……由于市公安局、市交通局已经在临河作了前期调查,市纪委入驻之后,马上雷厉风行开展工作。这边领导们的会议还在召开,那边临河镇宾馆的房间里,工作人员的电脑已经支起来了。并且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立马通知临河镇财政所所长杨玉辉、城建所所长陈宝全去宾馆接受谈话,另一队人员,直接到镇财政所和城建所盘点这几年的往来账目。自己手下人被市纪委的人盘去谈话,这对陶大军等班子成员的心理压力极大,即便是萧瑟的寒冷天气,几个心里有鬼者,依然汗流潺潺。他们倒很想给绿谷县的一些靠山和领导打电话,以打探消息,但是周浩在会上明确提出,他们的手机可能受到监探,此时打电话给领导,岂不是害了人家?就在这天下午二点多钟时,一个同样去接受过问话的城建所副所长梁军,忽匆匆地从镇宾馆里走出来,直奔镇政府档案室。梁军是大学毕业招考过来的,到财政所上班也才三年。他出来就是来档案处找份会议纪要,以证明着他经手的每笔公账,是镇里边领导知悉并同意的。看到梁军本在接受谈话,却从宾馆那里出来,在镇政府办公室乱窜。陶大军自然好奇,想问问他,纪委这帮人,主要找他谈些什么?主要目的是什么?梁军见陶大军问自己的话,只得站着,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他!当然,这小伙由于资历太浅,经历的都是明白账,纪委问他,多数账目,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但是,梁军却给陶大军带来个扎心的消息,那就是临河大桥监理公司、绿谷县交通运输局下面二级单位,兴安监理的经理王城,现在已经被市纪委带离绿谷县,并且明确对外宣布已经“双规”。啊,听闻这个消息,陶大军有了片刻晕眩,他坐不住了。要知道,监理公司,可是建桥工程中重要的一环。理论上,承接此桥的建筑公司,肯定没给监理公司的王城少送,不然不会顺利地通过检查。那么,他的落马,定然将建筑公司拉下水,若建筑公司被查,搞不好就会牵扯出自己。毕竟,那承建公司,可没少给自己好处。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镇里,县里,其实很多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口子,那么就会倒下一片。听闻这消息,陶大军在办公室急得团团转。最终,他来到办公室,借了村里抽调上来小高的手机,悄悄躲到厕所里,给自己的后台,绿谷县人大的副主任刘明哲打电话。当陶大军将事情说完,那边的声音沉了下去。刘明哲在那边低声道:“现在市里来查,我有啥办法?况且,现在正在风头上,谁敢去找人家?那不是送死吗?这事儿……你若是收了人家的钱?人家那边说出来了,你就承认部分!但是,我跟你交待……所有的事情,都到你这里为止!你和县里边一些领导的交往,到此为止吧!我近期,也会给你想办法!”说完,那边已将电话挂了。这对陶大军来说,真是折磨的一天。从早上八点多吃了点早餐,到下午六点,他滴水未进。直到晚上六点半左右,天已经全黑了。陶大军匆匆走出办公室的门,朝着镇宾馆走去。大家都以为他是去邀请市纪委的几个头头,一块吃饭,没成想,他一走进去,敲开周浩的房间,便垂着头道:“周书记,我是来交代问题的。”陶大军是个农村出来的干部,心里承受能力较弱,再加之他不像钟暄文,他在建桥那事上,只帮着人家建桥那人打了招呼,理清了建桥时要占用人家耕地和毁坏树林的方便,人家为了表示感激,确塞了十万元到他车上。陶大军的自首,在临河镇,哗啦一下,就撕开了个裂口。没出几天,各种妖魔鬼怪,全都现了形。 第44章 路北方,24岁出任镇长 驻扎在临河镇半月时,市纪委就对临河镇的巡查情况在内部先进行了通报!临河镇党政班子成员有五人存在不同程度的贪腐问题,其中镇委书记陶大军自己承认收受临河大桥承建在沙石场承包、基本农田改造、水库承包、建桥工程等方面,初步审定受贿多达240万元。同期性质恶劣的还有分管城建的副镇长杨斌、城建所所长陈宝全。这些人收受的金额在60万到100万不等。其中城建所所长陈宝全还利用手握在镇子边缘建房的权利,与镇上专事承包建房业务的小老板合作,以每建一幢房子抽成三万元的形式,敛财几十万,在县城购买住房三套,包养了一对姐妹花作情人,其中一个还给他生了儿子。当然,随着案件的审查,其中部分还牵涉到绿谷县交通局副局长、县农业局一科长等人。但这些人因为位置稍高,收受的资金更多,只是与临河镇、与路北方,暂时没有关系了。就临河镇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县委书记曾维平和县长党丰收的预料,这些地方父母官的贪腐情况,如此触目惊心,让他们在市里颜面丢尽。例行工作会议上,市委书记蒋瑞平直接点了曾维平的名,大声咆哮着你们临河的通报你看了吧?这个明星乡镇发展到现在这样,你曾维平有抹不掉的责任!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的失职?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集体贪腐的丑闻,曾维平自然在市里同僚面前抬不起头。他在蒋瑞平的批评下,脸红着站起来当众作检讨,并承诺以临河为戒,以刮骨疗伤之势,在绿谷掀起整治贪腐的运动。除了曾维平在开会的时候挨训,县长党丰收也没少受指责。就临河一事,市长段文生专门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回事?在绿谷县好歹也搞了四五年了,怎么对底下乡镇的情况会这么不了解?党丰收的心理,其实特别憋闷。本来他很早之前,就是镀金干部,是由省里下派县里的,结果他来那年,全国整治矿山,绿谷县煤矿全线关停,经济停摆。他这经济指标全市倒数第一的县长,自然升不了。这回,他升职之事又稍有了眉目,那就是湖阳市有个副市长名额空出来,上面也有意对他进行提拔。就上个月,市委一个重要领导,还就此事微微与他透了个口风,说只等那个副市长到了年龄退下去,他就上来。但眼下出了临河镇班子成员集体贪腐一事,他跃升副市长的希望,看样子又要打水漂。虽然心有不爽,但事情已经出了,一时之间,也难以挽回。但是,工作还得要做。临河镇这个烂摊子,怎么着还得收拾起来。在市里挨了批评回到县城,曾维平和党丰收碰了个头,为了彰显绿谷县对市纪委查处临河镇几名干部的重视,绿谷县马上通知全县党员干部召开反思大会。在会上,绿谷县纪委一把手宋兴国就临河镇的情况进行通报。当然,这次通报出来的情况,与市纪委周浩那边查处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用词方面,对很多干部其实已尽委婉。这也是针对一部分收受礼金较少,以前在工作方面有成绩的同志的肯定。具体来说,就是针对陶大军这种有自首情节,贪腐数量较小,之前工作成绩不错的同志,在定性方面,已经作了更改,由贪污受贿改成对下属于监管不力,作记过处分。当然,对贪腐一百多万元的郭暄文之类,自然也是县里保不了的,只能直接交由相关部门处理。宋兴国就情况进行通报过后,自然是党丰收先训话,曾维平作总结。而且这一次会议,县纪委还与参与的各乡镇、部办局一把手签订了廉政责任书!要求在各自领地,谁出问题谁担责,谁出问题谁被免职,真正将责任划分到单位,到个人。反思会议之后,绿谷县的班子成员全留了下来,随后召开班子会。这个班子会议,气氛平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埋头陷入沉思,在纸上写写划划,都不愿成为县委书记曾维平和县长党丰收的出气筒。但是,这一次曾维平却出奇的平静。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语气低沉道:“临河镇的情况,大家想必也清楚了!这次,我的脸在市里丢尽了!他批评我,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我不怪你们。正如蒋书记批评我的,这其中我有很大的责任,是我对底下的事情太过于放手,太信任你们,才导致现在的结果。”“眼下,追溯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临河镇要告别过去发展起来?才是重要的,也是市里面领导盯着的。现在临河镇班子成员九人,一次性就去掉五人,其中还包括镇委书记和镇长,班子都配不齐。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今天,大家都讨论一下,看谁合适担起临河镇的重担?今天要决定了,明天就给派临河去开展工作!”曾维平的话说完,所有人还是不说话。但看得出来,所有人的脑瓜子,此时都在飞快转动着。在过了半分钟左右,组织部长宋时峰翻了翻通报名单,然后说道:“诸位,我来看发表下我自己意见吧!——现在临河镇的情况特别复杂,若是贸然从外面调人进去,一是对镇里的情况不熟悉,对推进现有工作不利。二来,即便我们想派适合的干部进去,人家也不定会去。为什么呢?眼下临河这种情况谁都知道,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想在这里搞出点成绩,太难。”“所以呢,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从现有的班子成员中,挑选人员来出任镇长、镇委书记之职。但是,现在临河镇班子成员共有九人,有五人受到处分,还有个同志年纪较大,马上面临退休。因此,供我们挑选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路北方、周金旺、杨洋。这次市里抽查,周金旺同志分管财务工作,这次财务上面没有出事,证明他是名工作扎实的好干部,也曾受到绿谷县完,众人没有说话,沉默。党中秋抬了抬眼,问他道:“那镇长人选呢?”“至于镇长人选?我觉得就让路北方搞好啦!”“啊?路北方?”“那小子?”当宋时峰说出这番话时,所有瞳孔都瞪大了。“路北方他行吗?”“他今年还没到24岁,乡镇工作经历也才短短一个月?他能行?“就是啊?他能行?母猪都能上树!”其实,对于宋时峰来说,他这次将路北方推上去,让他出任临河镇长之职,他心里也没底。到临河镇当镇长,与现在当个不管事的副镇长,虽是一字之差,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前者集万千责任于一身,心系三万群众的期待!后者呢,却是打酱油的存在。他能用胜任这工作吗?在宋伟峰还在忐忑的时候。作为反对路北方最厉害的人,常务副县长左秋挪愉和嘲讽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他望着宋时峰阴阴地笑了笑道:“宋部长,不知道为啥,你对路北方这小鳖蛋有着特别偏爱?或许你们是亲戚。或许你们就有以前就有关系吧!但我不管……咱就事论事。”“路北方退伍转业过来,我实在看不出他哪一点能干出成绩?他除了身手好一点,就没有别的长处,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且你刚才也说到了乡镇工作特别复杂,他年纪轻轻官场经验欠缺,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出任临河镇镇长之职?”左秋说完了,还不忘阴宋时峰一句:“若是宋部长想力保他,和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我这话就等于放屁。”左秋的言语,明显地带着人身攻击。宋时峰脸皮薄,在他的奚落中,脸白一阵黑一阵。但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见他在片刻的不适之后,定了定神道。“对路北方是年轻。也没有什么官场经验。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包括曾书记都知道的,他和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的女儿林亚文关系非同寻常,上次林家园来绿谷县调研,他的女儿亦随团而来。但是,在吃饭的时候,并没有与调研组吃饭,而是拉着路北方一起去吃小摊去了。这些,你知道吗?” 第45章 年轻的镇长 宋世峰的话,宛若一声惊雷,顿将所有人震住了。按说,这班子会议上,怎能讨论人家的私事?但很显然,宋时峰认为这不是私事,而是需要绿谷县所有常委都深思的一件事。他的话落音,所有人确实愣着了,不说话了。在座的九名常委,都在深思他这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路北方若出任临河镇镇长,那将给临河带来莫大的好处,他可能会利用和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女儿的关系,在市里面争取到更多的项目,也有可能让市里面部办局的招商引资项目,看在林家园的面子上,会将这项目放在临河镇来落地。毕竟有时候项目放在哪都行?何不暗暗给组织部长女婿送个人情?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锁定在曾维平郑的脸上,大家想从他的眼神中,去确认这件事情,察看他什么态度?曾维平此时不确定路北方与林家园女儿的关系,也不否定这个事实,而是迎着大家的目光,摆摆手道:“宋部长说的事情,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这会上,讨论人家的私事,也不妥!”“但是,就刚才宋部长所说,让周金旺同志出任临河镇镇委书记,路北方同志任临河镇镇长,我觉得这样的安排,也不是不可以。周金旺是老同志,思想认识深刻,几十年工作经验,久经考验,在临河镇上也很有威望。路北方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好在年富力强,精力充沛!他们若能组合搭档起来,肯定很有冲击和爆发力!若是再从县里抽几个干部补充到他们班子,应当不会太差劲。”见曾维平都这样表态,县长党丰收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跟着说道:“既然曾书记这样说,那请我们的组织部门,考虑让路北方出任临河镇镇长吧!无论怎么说,我们绿谷县在全市挨批评,这是铁板钉钉事实。尽快拉动经济增长,带领老百姓走上致富道路,确实需要年轻人出头!”党丰收说这话,其实就是提醒他的同僚左秋,让左秋不要为这事再杠下去,不能因为儿子和路北方的仇恨,再反对路北方出任临河镇镇长。现在,书记曾维平和组织部长宋伟峰极力推荐,而且在座的还有那么多常委,若是他再一眛地反对,极有可能成为众人敌视的对象。而官场如战场,若他反对的声音,通过在座的某人之口,传到常委组织部长林家园嘴里,那他肯定死定了。左秋见党丰收都一边表态说话,一边朝自己挤眼。他顿时领悟到深层意思。当即,整个会议下来,他再没有说话。既然没有明确反对的声音,在常委会上通过的事,也将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不过,就在宋伟峰准备拟任命文件的时候,县委书记曾维平,还特意将路北方叫到办公室,谈了一次话。这是曾维平第一次正儿八经找路北方谈话。作为老道的官场人,曾维平虽然早知道路北方的存在,但是,他和所有人一样好奇,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的女儿林亚文,为什么会看上这小伙子?他看来外表平平无奇,甚至皮肤还黝黑,却为什么会赢得高官女儿的认可?自己的儿子也与路北方差不了两岁,却在几次接近市里要员的家属时,被人家嫌弃?最终只能娶了个银行女职员,他路北方一转业军人,凭什么啊?到了约定的时候,将路北方迎到办公室后,曾维平让秘书,给他泡了一杯花茶。待这年轻人坐下后,他才笑容可掬从书桌后站起来,一屁股坐到路北方面前,眼里带着浅笑道:“路北方,我准备让你出任临河镇镇镇长,你有什么想法吗?”路北方坐在曾维平面前,有些局促地搓着双手,最终他抬头望着曾维平道:“曾书记,我没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现在要将咱们镇上到县城的桥架下来。”“哦?上任就准备架桥?”曾维平再望着路北方。“对!我若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架桥。”深呼吸了口气,路北方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陶大军书记吵了好几架了。我认为一个地方发展不起来,交通区位优势落后是主要原因。交通不便,地方的发展没有了机遇,人们的出行不便,搞得到处戾气横气,怨声载道。”曾维平看着路北方那执着坚毅的目光,知道这是有情怀有想法的年轻人,他叫声好,然后道:“北方,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在这点上,我们肯定支持你。”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曾维平还问了路北方几个问题。其中一个就是问他想要什么样的人到临河去给他当手下?对于这个问题,曾维平真是出于爱护路北方而问的。他想的,就是路北方从镇里也好,从县城的哪单位挑个人上到临河镇,以方便他开展工作。换句文雅的话说,就是让他在临河培植自己势利,以让他自己的工作更易开展。路北方几乎没加考虑,就说出了陈文栋的名字。陈文栋是谁?曾维平还真是记不想来。路北方望着曾维平,给他介绍道:“曾书记,陈文栋现在政府办工作,他是江南大学的研究生,又是绿谷县引进的人才。主要的,他在大城市学习工作过,很多思想理论,具有前瞻性,这是咱们小城的干部所不具有的!你问我想让谁到临河工作,我觉得他就不错!甚至,他到临河当镇长,我都乐意在那干!”路北方在此时,其实并不是一时冲动,对曾维平说这话。从心底来说,他在与陈文栋接触的过程中,就发现,这家伙,有实力,有才华,学识渊博。但是,因为他是外地人,他在绿谷,既无家族人情关系,也无乡党亲友可攀,再加之文人的一惯孤傲,他被冷落在政府办,无人用他,没有人给他施展的空间,以至于他来绿谷几年寂寂无名,被冷落在政府办写材料。如今,自己有了那么丁点机会,他愿腾出一片天空,任兄弟飞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时间会还给他想看到的一切!曾维平听了路北方的话之后,陷入到深思之中,约过了十多秒过后,他扬了扬眉毛道:“陈文栋!我记下了!我会让宋部长好好考察下这个人,如果可能,我给他调到临河去给你当帮手,以后临河镇,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在问完了这些话之后,曾维平还真笑笑着,问了路北方和林亚文的感情关系,他笑说:“路北方,我听说你林亚文关系不错?”路北方显然理解不了曾维平问话的深层意思,他呆愣的点头回答:“确实不错,我们是朋友。”“那,你们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将喜事办了?”“啊,没有没有。”路北方被问得脸都红了,他头摇得拔浪鼓似的。路北方越是这样拘谨小意,在曾维平看来,这就是一种谦虚,一种不事张扬态度。在这次谈话之后的第二天,绿谷县的任命通知就下来了。周金旺出任临河镇党委书记,路北方任镇长,陈文栋从政府办一跃成为临河镇分管城市建设的副镇长兼城建所所长……伴随着路北方和陈文栋的任命,他们也即将投入到火热的建设临河的工作中。但就在这几天,路北方心心念念的女孩刘晓凤,从天源煤矿的家里,开着她那台破旧的olo车,专门到临河镇来看他…… 第46章 乡镇美女来看路北方 路北方虽然与刘晓凤只见过一次。但这段时间,两人在网上可没少聊。刘晓凤与路北方都是镇里基层干部,且都是农村娃出身。两人聊起镇领导的作派,以及两个地方村民不同的习惯,以及童年间的趣事,特别投缘,特别快乐。在路北方被委任镇长的第二天,还不知路北方已经升职的刘晓凤开着车到县城转了一圈,于次日转道临河镇,专程来看路北方。“请问下,路副镇长的办公室在哪?”刘晓凤将车停好,自然问正在院子内走动的办事人员。看到路镇长有美女来找,这人喜上眉梢,在狠狠看了眼刘晓凤后,乐道:“哎呀,找路镇长的?……他办公室在这边呢!”说罢,这人便领着刘晓凤,径直走到路北方的办公室门口。当然,在路上,他不忘将路北方升任镇长的消息告诉她:“呵呵,还有?……美女,现在路副镇长,已经升任镇长啦!昨天来的文件!”“是吗?那祝贺啊。”刘晓凤站在路北方办公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见路北方正埋头工作。路北方工作时神情特别投入,脸庞轮廓分明,五官深邃,棕色的眼睛,看起来非常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给人带来一股难以抵挡的吸引力。看着路北方,刘晓凤的心里不由一阵羞涩躁动。那天晚上,他喝醉了,留宿自己家里的情景,再次在她的脑海浮现。那天,他真的很醉,在自己床上,吐得昏天暗地。当时也是没办法,他衣服裤子脏了,她才壮着胆子,将他衣服裤子脱了。至于具体的细节,现在想起来她都脸红。虽然刘晓凤高中毕业之后,就到广东那边打了一段时间的工,在宿舍的时候,也听姐妹嘻嘻哈哈聊过男人,并且,还偷偷地看过那样的小礼频。但是,真的将醉酒的路北方脏污的衣服脱下来,她才知道,男人与男人也不一样的。路北方那种蓬勃的伟大,真的不是她在小视频看过的那样。那种狞狰的画面感,对她的心理影响极大,让她很多次只要在夜色中微眯着眼睛准备进入梦乡,就不由浮现路北方醉在自己床上,自己帮助他的情形。“北方!咯咯。”愣了一会,刘晓凤甩了下头发,还是敲了敲门。路北方抬起头,看到裹着寒风的刘晓凤,顿时嘴角就扬起来。“晓凤,你来了!……快进来,快坐!”面对这个质朴而且美丽的女人,路北方有着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也有着见到想见之人的激动。他赶紧站起身来,将刘晓凤引到屋里,怕她冷,专门将空调调到制热模式,并且,手忙脚乱,给她倒热水。“这是你办公室?”“呃!”“还不错。”“呵呵。”路北方盯着她:“这次来临河,用了多久?”“三个多小时,等船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桥上风好冷。”“哎,实在没办法,咱们临河镇发展不起来,就是交通不便!从镇里到县城,才短短四五十公里,却要走好几个小时,真没办法。主要,就是新建的桥,在夏天被冲垮了!”“那你这大镇长,赶紧将桥修起来呃!”“呵呵,必须的!”说话间,路北方也看刘晓凤,见她明眸浩齿,虽然穿着不是特别惊艳,但一袭浅蓝色的长裙,披散在肩上的黑发随风飘荡。裙子下摆流动着,轻柔的面料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展现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姿。聊了一会天,不断有人来请示工作。在空闲时,路北方想起一件事,盯着刘晓凤道:“小凤,你今天过来,也真是不巧,今天市交通局和县交通局的领导,来定咱们镇新桥的桥址。我也要去现场看看!要不,你跟着一起去……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让你见见咱临河镇的风土人情。”对于路北方的安排,刘晓凤很乐意。她点点头后,路北方拿起包,喊上副镇长陈文栋,以及办公室的吉涛,一起前往朝阳河畔临河新桥筹建处,与市县交通局的领导,初步将桥址定下来。一路上,刘晓凤在心里暗暗咋舌惊叹,怎么临河镇,选用的全是年轻人?除了路北方二十多岁之外,陈文栋以及吉涛,都不超过三十,而且个个都是大帅哥?年轻人在一起,有点好处就是沟涌无障碍,好说话。刘晓凤心里这样想,当即就随口问“你们临河镇的干部,怎么全都这么年轻啊?”她这话,自然得到热情响应!陈文栋说了这是路北方的意思后,自然不忘笑着说:“我们临河镇的干部年轻,不过,全是光棍!刘主任,你要是有未婚的好姐妹,可要记得介绍给我们。”陈文栋的话,自然引来刘晓凤的一串笑意。路北方带上陈文栋和吉涛来看桥址。其实就是想让陈文栋跟着市县交通局工作人员对接工作,他好抽出时间陪着刘晓凤一起走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是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不能将她独自晾在一边。陈文栋自然知晓路北方的心思,在与市县交通局领导会面之后,路北方简略作了介绍,便让陈文栋和吉涛对接工作,他则带着刘晓凤,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到了临河镇临河渔场附近的滩涂地。冬日的滩涂地,它不再是清晨的朦胧和湿漉漉的绿色,而是被白雪染成了银装素裹,是苍茫的苇草枯黄一片,蔚为壮观。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轻盈的沙粒,在脚下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两人边聊着天边倘佯于这样的地方,两人对望的眼神,渐渐多了层迷离的色彩。路北方是个正常男人,离开苗欣的日子,他痛苦过,焦灼过。但却从来没有为这个女人放纵过。这个时代,性真是可以垂手可得。路北方也知道,在绿谷县城那些打着洗脚按摩的发廊小店,极有可能成为廉价交换的快餐式情爱的据点。但他真的一次也没有去过。此时面对刘晓凤,她如水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路北方的心,如同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我爱吃鸡蛋。他情不可自禁靠近她,伸过手去拉她的手。 第47章 开局就与痞子杠上 路北方这天还真是麻着胆子牵了刘晓凤的手,她的手很柔软很冰冷。路北方牵过来,刘晓凤的身子还微微颤抖了一下,也就在那瞬间,路北方的心,嘭地跳起来。其实,按路北方的想法,他还想着将刘晓凤揽在怀里,甚至会亲她,吻她,和她躺在这芳草萋萋的芦苇丛里,就像莫言先生所写的红高粱中的场景一样,在这漫天满地的枯草的苇草里。两人去爱恋,去探索,去享受,去品味对方的身体,去发现属于年轻人的秘密。但就在这时候,吉涛的电话,像催命鬼似的打到路北方的手机上。……就在路北方离开陈文栋和吉涛与刘晓凤约会的当儿,陈文栋和吉涛也在朝阳河边,与市县交通局的领导,确定了新的临河大桥桥址。本来这次湖阳市交通局长蓝天路亲临临河镇,除了带着检测人员,其余带的就是勘探和设计人员!这帮人留在临河,对这里的地质和河道开展一个星期的工作之后,初步在朝阳河上确定建桥的三处位置。这天,陈文栋就是代表路北方,和市县勘探设计人员,确定了最终位置。此处就在朝阳河畔的新水村附近。这里地质比较硬实,下面是岩层,河道比较宽。按说施工难度要小一点,而且也利于大桥基础的建设。市县两级交通勘察人员最终将位置定下来之后,按照市里边的要求,为了尽快将桥架起来,临河镇需提前在朝阳河畔整理出两条对应的施工便道出来,以方便市桥梁建筑工程公司大型设备进场施工!就在市县的人刚刚撤退,陈文栋和吉涛指挥着镇上的施工人员清理便道时,突然,几台越野车上,响着低沉的吼声,咆哮着向朝阳河边施工的队伍而来。车停下,大腹便便的黄金贵大摇大摆钻下车,径直走到施工的挖机面前,然后挥手示意司机停下:“停了停了!听到没有,给老子停了。”“你们没听到吗?停下!停下!”陈文栋见此人恶意阻拦施工,上去跟他理论:“你是谁啊?怎么要他停下来?”黄金贵叼着烟,冲到陈文栋面前,不屑地朝他瞧了瞧,然后道:“你还问我是谁,我还问你是谁呢?你谁啊?”眼见两人就要发生冲突,这开挖机的师傅忙着跳下车。他对眼前的两人,可是都知情的,便忙着陪笑作介绍:“黄总,你好你好……这位,是新来的副镇长陈镇长,新来的。”“哦,陈镇长,这是咱们镇砂石场的黄老板!”“呵呵,陈镇长?这么年轻?新来的!”黄金贵阴阳怪气朝陈文栋瞅了瞅,然后道:“陈镇长,不好意思。我黄金贵今天前来,就是找你们有事的!你们现在所处的这条机耕道,窄是窄了点,但是我听说,你们要用来建桥?”陈文栋道:“确实需要用来建桥。”“呵呵呵呵!那我跟你说,这是我为了从河里面拉河沙,特意用挖机挖出来的道。你们若是修桥要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修路的费用,100万,你们给我就成。”“你?……”面对黄金贵的特意刁难,陈文栋无语了。黄金贵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这次修桥,没有让他参股的建筑公司来修。二来,由于市里面的建桥公司,有固定的砂石供应基地,并且是用船直接运到了朝阳河里,直接在河道上供给桥梁工地,使用的时候更加方便。因此,也排除了对黄金贵所开沙场砂石的采购。眼见几千万的工程就在镇里,就在眼皮下,他这地头蛇,却腥味也闻不着,这将他气死了。不仅大骂镇上这帮年轻的领导,太不讲武德!在临河镇搞工程,竟然避开我黄金贵,没死过!更是寻思,要在这里边鼓噪一阵子。听闻这次桥址选在新水村,而且要用他曾经拉砂石的机耕道,黄金贵嘴边咧出丝冷笑,马上带着十来人,气势汹汹就杀到了新水村,先将陈文栋等人拦下,阻止施工再。陈文栋初来乍到,才履职第二天,对镇里的情况,了解甚少,自然不敢有任何表态。而且但见这人架势汹汹,就知道是地头蛇。没办法,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只得打电话给镇委书记周金旺,心想周金旺在临河镇工作都好几年,对镇里的情况也了解,他应当能搞得定这家伙。给周金旺打电话之后,周金旺到很迅速,不出半小时,便让人送到了新水村。而且,一看拦路滋事者是黄金旺,也算熟人。周金旺便走上前,溢着笑脸,好话跟他说道:“哟,黄总,你在这干嘛呢?这修桥架路,可是千百年的好事,你作为镇里面有名的企业家,成功人士,可得支持一下!”“我支持个麻碧!”黄金贵才不吃周金旺那一套,他眼睛一翻,脸一横,翻着白眼仁道:“你们要我出钱的时候,就要我支持!不要我的时候,就把我踢得远远的!你们当我是皮球还是粪球啊?”说完了上句,黄金贵根本不解气,他望着周金旺,继续咄咄逼人道:“我在临河镇开沙场,每年好歹也给镇里创收几十万元吧,现在镇里面搞这么大的工程,你们叫我踢得远远的,这也就罢了,还要占用我的这的机耕道。我今天就将话搁在,你们给我搞100万,我的路任你们走,否则,谁也别想从这过?”此刻,如果是新来的领导,或者以前临河那帮老人,都会知晓黄金贵的实力和他在这地方的势利,从而退让三分,和他说好话。但是,对于新上任的周金旺来说,他就有意要扼杀黄金贵这种横行乡里,仗着有几个钱,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作派。 第48章 当地混子滋事 镇委书记周金旺深知黄金贵与前任镇委书记陶大军、钟暄文等人关系不错,也可以说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虽然他没有被抓,但依然掩盖不了他靠着吮吸临河镇老百姓的血液而发家致富的事实。他从心里深深鄙视这种人,瞧不起这样的人的所作所为!以前那会,他作为副镇长,确实是没有实力和能力,去鄙视这种行为,反对这种行为。此时,作为镇上一把手,面对如此骄横的黄金贵,他感到无比厌恶和憎恨,打心里对这种张口就向民生项目要钱的行为有着深深鄙视!“黄金贵,这路是机耕路,也是公家的路,不是你私人名下的!的确,这条路,我承认你修整过,也维护过。但那是你以为为了方便运输沙石而弄的。如今,你不运砂石了,就不能再霸占此路了,更不能以此要挟镇里,收取修桥车辆的买路钱!”见周金旺根本不尿自己那一壶,不支持他提钱的事,黄金贵觉得很不爽,很没面子!当着几个小弟的面,他急眼了,叉着腰,瞪地道凑到周金旺面前,以极其鄙夷的目光瞪着他道:“姓周的,若是你这么说,那别怪我不给面子!”“你现在虽然是镇委书记,但在临河镇,我黄金贵认你是书记,你就是书记,我不认你是书记,你屁也不是!同时,我还警告你,要这里跟我斗,对你没有好处!哼哼……我那砂石厂,怎么着也解决了五十多人就业,每年也给你镇上创收几十万元!这些,我亲爱的周书记,你可得想好喽。”黄金贵此话,看似和善,其实和威胁差不多。若是一般的人,面对这样的话,肯定会反省自己的言语。毕竟黄金贵所说,也不是完全不占边。他的砂石厂,每年缴税却有几十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闹僵了,确实没有好处。但是!周金旺这回是铁定想拔除这个镇上的涉黑团伙。面对黄金贵挑衅的言语,周金旺格外沉静:“黄金贵,你别扯别的!也别拿砂石场的事掺到这里边来,咱们一码归一码,今天新水村机耕路要钱之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镇政府一分不会给!我劝你及早离开吧,免得挡着机器施工。”“哟?周金旺,你还真不打算给了?”“少扯犊子,赶紧让出道来,让人施工!”见周金旺说得如此干净利落,硬气十足,黄金贵嘴唇哆嗦几下,气坏了!他一冲周金旺挥拳,却在离他脸一米左右停了下来,嘴角现出阴阴的笑意道:“周金旺,既然你这样说分文不给!那好,我也将话搁在这里,没有我的同意,这条路,就走不了车!别认为你当了书记,我就不能拆台子!”说完,黄金贵带人扬长而去。黄金贵确不是那种好拿捏的货色。在这次大整治中,他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就是因为平时谨小慎微,做事考虑周到,才逃过一劫。当然,由于多年从事砂石生意,他与绿谷县的某些领导交情不浅,这也是他冲撞周金旺的底气。“好!我就着你来拆台子!”周金旺也算狠人,他手一挥,反过身,大声就对施工的工人道:“你们继续做活,将这条道清理出来再说!我就在这里守着,倒是看看谁敢碍你们事!”众人见周金旺已经吩咐了,开挖掘机的,开铲车的,自然路上车去,轰隆隆发动发达,继续干活。哪知道,就在黄金贵离开半小时左右,突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骑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甚至开着农机的当地村民,这些人明显受黄金贵煽动,以为有高额补偿,要求停止生产。眼看对方人数较多,纵然周金旺有几寸不烂之舌,也难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此情形,吉涛拨通了镇长路北方的手机。路北方此时正与刘晓凤漫步于临河渔场附近的滩涂,两人牵着手儿聊了很多,从镇上的一些事,到路北方最近当了镇长想干的事情。当路北方说先修桥架路,整好治安,先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再谋发展时。刘晓凤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爱慕路北方的坚韧和果敢,也知道他能够在困境中迎难而上,从不退缩。看到手机上的来电话,路北方只得松开刘晓凤的手,将电话接了。“吉涛,啥事儿?”“路镇长,不好了!临河镇新水村的一帮村民,将周书记和我们的施工人员全部围住了,你……要不要带人过来看看?”路北方一听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上任想办的修桥之事,他更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当即,他挂了手机,扭头就对身边楚楚可人的刘晓凤道:“小凤,实在不好意思,镇里面出事了!周书记被人围着,我得马上赶过去看看。”刘晓凤看着路北方那刚毅的脸庞,知道他确实有事情!她点点头,冲着路北方莞尔一笑:“没事,北方,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两人匆匆从滩涂走到水泥马路上之后,刘晓凤开车,将路北方送回镇里。路北方也未有过多语言与她告别,便跨上他那辆钱江摩托车,匆匆朝着新水村赶。还没有走到那里,路北方远远就见靠近河道之处,围了足足有六七十人。这些人将周金旺、陈文栋、吉涛,以及镇上请的几名工人,团团围在人群中心,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周金旺着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无法脱身。路北方一面将摩托车扎好,一面盘算着应对之策。眼前这情形,确实让人比较棘手。此时包围周金旺和陈文栋的,全是周边村里的无知群众,这些人老的老、少的少,可能大吼一声,都能将他们震晕倒。在此情形下,如何破局?让他们理解自己,支持修桥?这着实让新任镇长路北方头痛…… 第49章 路镇长用计镇痞子 路北方从远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眼前这场面相当混乱,令他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但是,随着他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描,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人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虽然只与路北方打过一次照面,但他却深深铬在路北方的脑海中。就在路北方来临河镇约一个星期左右时,他有天偶见黄氏兄弟排名第五的弟弟黄老五,调戏书店的美少妇老板陈玉梅。当时,黄老五被路北方语言教训一通之后,很不服气,从网咖叫来四个小兄弟,结果放在陈玉梅的书店里,左右开弓干了一架,虽然黄老五的人被路北方打得落花流水,还被派出所给关起来。但是,在整个打斗的过程中,路北方也是受了伤的。当时一个梳着贝克汉姆鸡冠头的青年,拿着凳子砸向路北方,路北方硬手手臂一挡,那凳子的力道倒被他挡住了。但这凳子上的钉子,却划拉在他手臂上拉了条伤,缝了好几针。路北方认出来了,当时挥凳的高个,此时站在人群外围,不断鼓噪助威。他那一头高扬的头发,就是很明显的标志。看到有认识的人在,而且这家伙看起来还是实和干将,路北方心里有底了。他不动声色,静静地凑到人群边,一下就将这高个的手脖子给捏在了手里。高个猛然一惊,转身就欲发火。但见身边站着的是路北方,顿时一下就愣住了。路北方的厉害,他不仅领略过,知道这家伙以一敌五,还将他们打趴下。而更重要的,就是他将路北方打伤那天,派出所所长杨碧华,狠狠煽了他二十几个耳光,用电棒对着他的裆里,一边击了七八下,搞得他那玩意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反应。在电击他们后,在被拘的那夜,飘零着零星雪花的夜晚,杨碧华还将他们将衣服脱了,用带着冰渣子的水从上淋下。杨碧华当场边揍他们,边给他们上思想课,说草泥玛的,你们是眼瞎了,还是想见阎王了,你们平素在街上作威作福,骑在老百姓头上撒撒欢,也就罢,,这回,你们竟敢去打新调来的副镇长,他还是县政府办下派的,你们是没死过吗?你们想死,也不要连累我啊。你们整这么一出,全绿谷县都知道老子管辖的临河镇,治安差成狗屎!这不是给我扣帽子嘛!这不给我惹祸上身吗?!虽然事隔一晚,通过黄永平黄金贵和镇委书记陶大军铁腕交情,他们最终全被放了出来,但这次的教训,也让这个叫田晨的家伙长了记性,更让他对路北方忌惮三分,心存后怕。此时,一看自己的手,被路北方捏住了手脖子,田晨顿有一哆嗦,腿几乎就要软下去,浑身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你给我出来!”路北方声音雄浑且低沉,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几乎没有人发觉他的到来。“路,路镇长!……”路北方一把将这人拉着出了人群,两人拐到一棵大杨树下,路北方双目如剑,狠狠盯着他问道:“今天这事,你是牵头人?”田晨摇了摇头:“不……不是,不是我。”路北方如鹰鹫一般,继续盯着他的眼:“那是谁起的头的?”抓蛇抓七寸,擒贼先擒王。路北方现在,就是要将这伙人的头头揪出来。“我?”田晨有些犹豫,但是他的眼睛,却不由抛向人群中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他叫什么名字?”“钟向明。”“他是新水村的?”“不是!他是砂厂里边路车的领班。这里边,有好几个都是在砂场里边干活。”“我问你,钟向明家是什么情况?”“他?我?”田晨有点懵,不太想回答。路北方手腕一紧道:“别磨叽,他家什么情况?”、“他家有台拉砂石的车,他老婆县城带孩子陪读,我之前听他说过,他儿子要高考了。”“我要你现在就将他叫过来,我要与他说话!”路北方盯着他,再道:“最好别影响别人!”“这?”田晨的脸色变得难堪,他哀求地望着路北方道:“路镇长,我与他也不是很熟,而且,他还是黄氏兄弟身边的红人,我……我只是打酱油的而己。”路北方见田晨不愿去,他的嘴角咧了咧,阴笑着道:“既然你不愿去叫他,那行!你现在就过去,将他揪起来揍了!”一听这话,田晨的脑门就冒汗了。路北方这哪是给他选择,分明就是没有任何选择!去揍他钟向明,这不是送死吗?钟向明是砂石场运输队的小老板,也是黄氏兄弟身边红人,先不说砂石场有多少工人兄弟,就钟向明那运输班的几个人,那都是临河镇牛皮哄哄的存在。“我,我……我还是去叫他吧!”田晨说完,还真是回望路北方一眼,快速移动,走到人群中,附在钟向明的耳边吱了一声,还真将他带了过来。此刻,路北方就直愣愣地望着钟向明。钟向明也以一幅不可一世的目光,傲气盯着路北方。路北方根本就不与他废话,直接说道:“钟向明,若是我没有猜错,你的儿子,应当快考大学了吧?”“啊?是?那怎么啦?”“好的大学,都要对父辈进行政审!你该不会想让你儿子,因为你的作为,政审通不过吧!”路北方说完,故意阴阴地盯着他。在路北方怪异的目光中,钟向明已经隐隐知道,路北方将他拉到一边说话的意思了!路北方是镇长,他的手中握着他儿子政审的杀手锏,现在就在警告他,若是今天这事搞大了,他就会因为今天这事,在派出所的档案里,浓墨重彩记上一笔,从而可能影响孩子一生。“路北方,你什么意思?”钟向明纵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但面子上,他就此退缩,觉得有些挂不住。“我的意思,呵呵!就是你……”路北方凑近钟向明,低声道:“就是要你沿着这路,到茅草丛里上会厕所!十分钟后,再出来!”此时,路北方算是给钟向明十足的台阶下!毕竟,作为黄氏兄弟身边的红人,他若退缩,当逃兵,那他背后的黄氏兄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现在黄氏兄弟的人,就在哪盯着事情的发展。而若钟向明隐匿草丛上厕所,待他出来,那些吃瓜百姓安抚住了。黄氏兄弟,自然不会怪罪到他头上。 第50章 难缠的企业家 路北方这看似不着道的话,确实给钟向明指明了道路。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却直戳钟向明最柔软的部分,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翻江倒海。天下当父亲,谁也不愿在孩子面前掉分。钟向明他娃要高考,重要的成绩还不错,这若是考上名校,却因父辈的政审通不过而名落孙山,他岂不成了全家的罪人?这些年的辛苦,又为了什么?愣了会,钟向明踮起脚来,朝着人群外围的车辆看了看,见黄金贵的小舅子肥龙,此时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正朝这边张望,监督这帮人滋事闹事。他心有戚然,望了了望路北方后,最终作出决定:“我还是从那边走吧!”说了这句话,钟向明倒不含糊,故意朝着人群中绕了一圈,并且还扬了扬手中手纸,在肥龙的注视下,佯装拉肚子钻进路边的草丛。路北方见为首的钟向明提着裤头进了草丛,一跃而上运载机上。他伸手就将车上的喇叭按了几下:“嘟……嘟嘟……”装载机发出刺耳的声音,吸引众人目光。就在这时,路北方站在运载机前面,大声道:“停下,都给停下!”路北方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如同传说中带着内功一般,能穿透耳膜。众人还真不知道他用的哪招?只能抬眼愣愣地望着他。站在装载机上,路北方果断决策道:“大家都别吵了!镇里修桥,占用村里机耕道,破坏庄稼地,确实得赔偿!……现在,我代表周书记作个决策,那就是谁家被占地多少?要毁多少庄稼,请站到这边来,我让新水村的村干部,对大家占地数量进行核实登记。”“占了我家的!”“我家也有半垅。”一听要占地登记,那些被煽动前来,真正被占用了土地或者要损毁庄稼的新水村村民,纷嚷着挤到另一旁。路北方见这些村民涌到了一旁,再摆摆手冲余下的人道:“没有被占用耕地的,而是觉得以前修路需要补偿的,到另一边去!”路北方在部队的时候,专门学过心理课程。当时的目地,自然是分析敌人的心理。此时,路北方用在应对故意滋事的那帮村民身上。他在来的路上,就细细地揣摩过,这三十余人中,很明显有两拨人,一拔就是当地被煽动的村民,一拔就是黄金贵砂场的司机和跟班。现在,路北方就要对这两拨进行分化拉拢,达到化解困境的办法。那些被煽动的村民从人群中出来,走到一旁,路北方挥手让吉涛上前,开始帮他们登记。接着,他从三四米高的装载机上一跃而下,站到镇委书记周金旺的身边,一边保护他,一边盯着这帮故意来捣乱的家伙。“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你一个毛头小子,算哪根葱啊?!”“就是!”这帮人或许觉得路北方年纪小,又只是镇长,说话不话。周金旺年近五十,但个头只有一米六多,还戴着幅眼镜,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温文尔雅,用农村说话就是好说话。在人群中,路北方却似一道墙挡着他们,而且目露凶光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可以!你们总得证明这路是你们修的吧?……这样,你们现在派两个代表过来?我们和他谈!”这帮人回头一望,自己领头前来的钟向明,现在不知去向,还有一个领头人肥龙还在车里。重要的人物已经没有了,这帮人顿时互相望望,一下子犯难。但也有想出头之人,一个三十来岁的高个一步上前,操着手就走到路北方面前。路北方一看,还以为此人脖子上有胎记,细看才知他裸露的皮肤上,竟然是纹身。而且他故意操着手,手背上也有纹身,以显示自己不可一世混江湖的气势。此人近前,傲慢道:“谈就谈,兄弟们,他们不赔钱,咱就不撤人。”“好,就是……不撤!”没曾想,路北方目瞪着他,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路北方一看这人,其实就知道,这家伙虽手上雕龙绘凤,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是,在小镇,在农村,这样的其实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这些家伙,往身上弄一堆家伙,也就是乡亲们面前露凶逞能,真遇上事儿,保准是怂货。这人望了路北方一眼,不耐烦回答:“老子叫杨平,怎么啦?”“你是做什么的?”“我是……你管我干吗的?”“是砂石厂的吧?”“你管我。”路北方嘴角扬了扬,透着一丝冷意道:“呵呵,其实我知道,你就是砂石厂的。但是,在砂石厂,黄金旺是法人,他才有最终的决策权,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现在,你如果能代表他,要跟镇里谈,可以,我们也欢迎!我想问的是,你能代表他吗?”“我,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这家伙被问急了,又见不到领头的钟向明,只得手忙脚乱,给黄金贵打电话。……路北方这样问话,不得不让镇委书记周金旺对他刮目相看。这一招玩得稳准狠啊!马上让这叫杨平万分头疼,不知该如何接招?其实,只要看到被煽动的村民与这故意滋事的人分开,路北方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化解了。他现在与这个叫杨平的说话,目地只是拖延时间,让派出所杨碧华的人及时赶来。就在他与杨平谈话的时候,杨碧华的人拉着警笛,由远而近驶来。……坐在不远处的车里,肥龙早就占着电话线,将看到的一切,通知幕后老板黄金旺。黄金旺一听,火冒三丈道:“你说路北方这愣头青,将村民与我们的人分开了?”“分开了!他们的人一拔,我们的一拔。”“草,那再闹有什么意义,你将他们叫回来!我再想别的办法!”听闻此话,肥龙腆着肚子,从车上款款下来,他故意走到周金旺和路北方身边,拍了拍周金旺的肩膀,以示和他打招呼,然后,才转过身来大大咧咧朝他带来的这帮人道:“周书记和路镇长刚上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想干出点成绩来!咱们也得支持不是?……得了得了,兄弟们,大家卖我肥龙个面子,散了吧!”肥龙是黄金贵的小舅子,他说话了,这帮乌合之众,自然借坡下驴,几人纷纷钻进车里,扬长而去。他们一走,那么闹事的村民,也被新水村支部书记蒋涛带回村里做工作。路北方眼见危机得以化解,手一挥,朝自己这边人道:“大家该怎么搞,还是怎么搞,各位师傅们,赶紧工作吧!……杨碧华,你今天就派个人守在这里,再有闹事者,直接带到派出所去。”杨碧华应着后,周金旺和路北方便返回镇里。对今天发生之事,周金旺被气得双手有些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黄金贵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自己如此叫板也就算了,甚至怂恿自己手下带着村民来滋事,这就过份了。真是岂有此理!坐在车上,周金旺越想越气,脸色阴沉。快到镇上的时候,他直接吩咐司机道:“雷师傅,你送路镇长到镇里后,再陪我到黄氏砂场去一趟。我要找黄金贵好好谈谈。td,他个企业家,还不得了了,还给老子找麻烦,真以为自己是谁呢?”路北方从周金旺放在车架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又给点上,然后阻止周金旺道:“周书记,您现在去找他,我觉得有些不妥吧?”周金旺抽了口烟,望着路北方道:“为啥?”“一是咱们修的桥,现在刚开工,就与黄金旺结下解不开的梁子,可能影响建桥的进程。毕竟,我们桥梁施工,以后还可能会用到他们砂厂的车辆,也可能用到他砂石场的材料。”“二来,这帮人,不是乌合之众,他们都是镇上的混子,也是这砂石场的员工……我觉得这事,咱们还是先稳着,至于具体原因,待会儿到办公室,咱们好好谈谈。” 第51章 组织部长女儿来访 两人同车回到临河镇政府之后,路北方跟在周金旺的身后,一前一后从停车的地方往办公室走。在路上,路北方紧走两步,跟在周金旺身边轻声道:“周书记,我之所以不让你去黄氏砂场,原因就是我觉得,这姓黄的,不是一般混混,若是一般混混,警告一番,他们会有所收敛。但对这样的人,还得从长计议。”“哦?从长计议?北方,你说说,如何从长计议?”“周书记,你也知道,在咱们临河镇,两大主要经济支柱都由黄氏兄弟控制,一个渔场,一个沙场,老百姓为了混口饭吃,都听他的。久而久之,黄氏兄弟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临河的土皇帝,不仅不将镇领导放在眼里,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这也就算了,现在他们既当婊子,还做着立贞洁牌坊的梦,心态就像野心勃勃的野狼,更是想想插手镇里工程,甚至想插手镇里的人事安排……我觉得,您上来后,对这种行为,必须进行遏制和打击的。”周金旺对这两个家伙,早就充满不满和愤怒,更想对他们进行打击。但是,以前的时候,他只敢想想,根本没有路北方这样的锐气和豪气,想不到,自己想到却不敢说的,此时被这小年轻说了出来。“这想法,我早就有了!”周金旺点点头后,却不无担忧道:“不过,对于遏制和打击黄氏兄弟。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咱刚上来,若是闹大了,上头也有想法,而且临河的发展,更会受到挑战……呃,不行的话,我让杨碧华将他手下那些刺头给拔掉!敲打敲打他。”路北方却不同意他这般做:“周书记,我怕没什么效果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在车上与您说这件事情吗?就是司机老丁,也算镇里老人了,但是,正因为不清楚他与黄氏兄弟的关系,我真怕咱们说的话,马上就传那边去了!同样的道理,临河派出所也一样,那边肯定有黄氏的人,咱们这边工作还没安排下去,人家就做好应对的准备了。”走了不到百米,周金旺就明白路北方要私下和他说这话意思了,很明显,路北方觉得现在他和自己,没有完全掌控镇里所有的强势部门,特别是派出所这样的机构,根本没有得力为镇里卖力的人。“那你是什么打算?将杨碧华换掉?”路北方听闻这话,倒是摇摇头:“具体的打算,我也没有想好,镇上的很多情况,我不是特别熟悉。我觉得咱们在镇里干事创业,没有自己的人搭把手,什么时候都是白扯!”周金旺点点头,道:“北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些天,我寻思下,将镇里的人也动一动!那些和黄氏瓜葛较深的,全不用了。这一点,你不清楚,我心里清楚。”随着路北方呃了一声,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思索之中。这种沉默,仿佛是一场风暴即将到来的前奏,在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无尽的能量和力量。这种沉默,也让周金旺和路北方统一思想,为相同的目标而奔赴。……黄金贵到修桥的项目滋事要钱失败,心里憋着一肚子气,他肯定是不会放弃!明面上,这个家伙肯定是狡猾透顶的,再没有自己出面,而是扬言要让湖阳市的律师,与临河镇打一场官司。暗地里,依然还是唆使那些小混混们搞小动作,给路北方和周金旺添堵。仅仅过一天,市交通局下面的建筑公司来施工,就有人打电话给陈文栋,告诉他,由镇里帮着修筑的那条便道,被人挖断,建桥公司的车辆无法通行。陈文栋听言,马上开着车,一边朝着那边赶,一边给本地修路的工人打电话,让他们再去新水村,将这段路修好。但没过两个晚上,那边又打电话说,路上漫水桥被挖了。陈文栋只得再带人去修,这次一修就是一天!当他临到晚上,才万分疲惫回到镇里吃饭时,路北方才问他道:“今天一天待工地上?”路北方扒着饭,垂头丧气道。妈的,这个路又被人家挖断了。路北方问他:知不知道谁挖的?陈文栋说道,我也不知道谁挖的,应当是半夜三更挖的。这次挖的还是重要的地方,一个漫水小拱桥!若不是市交通建筑公司有钢构桥,肯定又要耽误两天。路北方破口大骂道:肯定就是姓黄的人干的!娘的!不过,骂归骂,路北方并没有让陈文栋去找派出所所长杨碧华,而是将田晨。田晨虽然是小混混,但现在,他就要这个小混混,潜伏进黄氏兄弟的公司,并要他慢慢掌握他的动向,牢牢地从实他犯罪的证据,从而将镇上最大的恶势力连根刨起。……路北方在临河镇轰轰烈烈履职镇长,大力修路铺路,大施拳脚,欲展一番作为。而在绿谷县里,随着组织部长在常委会上那句“市委常委林家园的女儿独自找路北方吃饭”的消息传开,没出几天,绿谷县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路北方在市里的关系,转业军人路北方,演绎着一个穷小子傍上千金大小姐成为乘龙快婿的故事。若是普通人家的儿女,其实大家不会那么关心她的婚事。但对高官女儿的婚事,人们是追崇的,是津津乐道的!林亚文的工作,是《湖阳日报》的记者。这两天,绿谷县有个小孩不慎卡在防盗窗上,一个快递员和一个路人看到后,奋不顾身爬上上发酵,人们纷纷为这两个好人点赞。林亚文和同事赵洁,就来绿谷采访这当事人,采写新闻背后的故事。采访的间隙,负责这次宣传接待的宣传部副部长韩巧玲,笑嘻嘻跟林亚文道:“林记者,这新闻的当事人,有一个还在外地,明天才能回来。实在不好意思,需要你们多在绿谷县多待一天!……要不这样的吧,我让公车去将路镇长接过来?陪你吃吃饭,逛逛街吧!”林亚文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倒是她旁边的同事赵洁笑眯眯点拨:“亚文,韩部长是好心让你们聚一下啦!现在绿谷县,上上下下都知道,临河镇的路镇长是你的男朋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林亚文一听,顿时脸都红了,她争辩说:“你们说什么啊?他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就说男朋友了?”“得了!这男朋友,不就是好朋友演变的呀,我就没见你和哪个男生是好朋友!”赵洁除了是工作上的同事,还是生活中的好友。她已婚,虽然常跟林亚文玩,但真没见她和哪男生交好。“不是!真不是呀。赵洁,你说什么呢!”林亚文真急了,再说:“那不一样的,你们可别乱说!我和他,纯着呢!”“这男女关系,能有多纯啊?”赵洁翻着白眼道!林亚文懒得跟赵洁争辩了,转身对绿谷县宣传部韩副部长道:“韩姐,谢谢你关心。我……自行联系他好了,也不知他有没有空……,这,就不用韩姐操心了。”“好吧!”韩巧玲出了门后,林亚文躺宾馆的床上无聊,突然很想见见路北方。这女人若动了心思,很快便能付诸行动。趁着同事写稿的间隙,她躲到卫生间给路北方打电话,说:“北方,我来这个绿谷县采访了!”“那挺好啊!”“你忙什么?”路北方现在忙得真是焦头烂额。他道:“我在修桥的工地上啊。”林亚文轻声道:“那你能不能到县城吃饭啊?咱采访对象,要明早才回来,太无聊了。宣传部韩部长安排了饭,也没有人陪我们吃。”路北方真不懂女人的心思,大大咧咧的:“就吃餐饭,你让跑那么远?我不去!”林亚文真的没辙了。看到路北方根本不懂得自己的心思,若是农村姑娘,早就因矜持而放弃答话了。但林亚文城里大姑娘,胆子大,心思细腻,更重于敢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低声的说:“还不是人家想见你嘛!”路北方呵呵笑了笑,却大跌眼镜道:实在对不起亚文,我真是太忙了。“那我来临河镇看你!”“呃?还是别来了吧!我这几天……”按说路北方听了这话,心里是无法拒绝的。毕竟,无论是从美貌还是工作需要。路北方怎么会拒绝是一个记者?此时路北方心里,倒不是不想见林雅文。他知道林亚文是优秀漂亮的女子,也未婚。但正因为未婚,两人在一起时,从她眼里,他也能看出她的崇拜与喜欢。他现在真怕遇上她,产生别样的感情。现在他的心里,其实满满当当,都被刘晓凤给占据着。刘晓凤手上的温情,在他的脑子里发酵。就连晚上梦遗的时候,想像的对象,还是和刘晓凤缠绵在一起。再次被路北方拒绝,林亚文气死了。她一个大小姐,还真的没有被个男生拒绝过。“啪!”对路北方的拒绝,林亚文不待他将话说完,就将电话给挂了。路北方见人家生气了,想想自己也太绝情,他马上打电话回来,想说说原因,哪知道,林亚文不再接他的电话。不过,女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对她冷淡,她还就越是放不下,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孩闷闷的坐在床头,在看着同事写稿,生了半小时气之后。她突然站起来跟同事赵洁说道:“赵洁,你跟韩部长说,下午我出去会……晚上,你和韩部长吃点就好了,不用等我。”赵洁抬起头道:“喂,你去哪里啊?”林亚文背着包包,手上拿着车钥匙挥了挥,脸上溢着笑容道:“我去临河镇。” 第52章 组织部长女儿生病了 冬日乡村,寒风呼啸,树枝摇曳。炊烟从烟囱里飘起,透露出浓冽的人间烟火气息。林亚文开着车,从绿谷县宾馆出发,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再坐上渡船,过渡到临河镇地界。在电话中,林亚文已经知道了路北方并没有在镇上,而是在修桥的工地上。她开车并未进镇里,在询问几个老乡后,径直拐到了新水村建桥的工地上。此时,路北方确实正在指挥镇里边的人,在新水村这河道边清理一块场地出来,主要用以堆放市交建公司从河道里面挖出来的砂石,以便建桥单位抢工期,在雨季来临前,将桥桩架起来。这条有争议的便道并不好走,泥泞满地,坑畦不平,林亚文的车,在离工地约二百米的地方,就刮底盘走不了了。没办法,她只得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向着路北方所在的河道走去。三分钟左右,便远远看到路北方此时正在工地上,大声地嚷着指挥台小铲车,将空地上的泥土和杂草清理干净。他的神情紧张的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所掌握。但是,林亚文也看到了,或许这些天,他天天都待在工地上,鞋子裤子上沾满了泥巴。更有可能,他知道会弄脏衣服,故意穿着身浅绿色的迷彩服,看起来刚毅又英武。看到路北方这样子,林亚文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点心疼,她掏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顺手就发到了自己和路北方所在那姐妹群里,随后才出现在路北方的面前。路北方本来正在指挥铲地皮,经过身边人的提醒,他才扭脸,一看站到身后的林亚文,顿时傻掉了!“亚文,你怎么来了啊?”路北方从土疙瘩上跳下来,朝着林亚文走去。林亚文五官端正,眼眸深邃,让人不自觉地想一直凝视下去。她的皮肤白皙光滑,仿佛羊脂玉肌般完美无瑕。此时身穿简单的厚连衣裙,依然展现出极致优雅气质。林亚文故作生气,站在离路北方四五米远的地方,嘴里哼哼有声道:“路北方,我喊你去绿谷县吃饭,你不去!我来说来临河看你,你也不让,你什么意思啊?”路北方上前,撇撇嘴,眼神中充满怜惜回答:“实在不好意思亚文,我确实忙,这场地,明天就要用,所以……我想让人清理出来。”“哼!我才不信!就算忙,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吗?”林亚文嘴里这样说,但还是美眸流转,到处看了看,见路北方热火腾腾,而在不远处的河道中间,大型打桩机轰鸣一片。一个美女出现在工地上,刚才干活的工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路镇长,这工地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平整好就行。”也有人道:“路镇长女朋友真漂亮,好有气质!”“人家城里人呗!再说咱们路镇长也不差!”几个工人叽叽喳喳,路北方还想怼他们两句。林亚文却出于礼貌,朝他们挥了挥手,之后,她才站到路北方身边小声道:“我还没吃中午饭呢!”“那?现在?下午二点半了!?”路北方一看时间,这短短的疑问过去,他就想清楚了!林亚文十一点多钟才从绿谷县出发,又要过渡,现在摸到工地上来,二点半到这里,很正常。“那……等会!我带你去吃饭。”路北方在一个水洼里洗了洗手,然后向做工的工人交代几句,这才匆匆带着林亚文到镇上的小吃店弄吃的。早就过了饭市时间。路北方只得带她到一个面食小管坐下,吩咐老板娘给林亚文做了一碗现包的馄饨。或许是饿极了,或许是没有吃过小摊上的美食,当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端上桌的时候,林亚文丢进嘴里的每个,都直呼好吃。路北方没有吃,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亚文,心中却泛起一阵柔情。他知道这个女孩饿着肚子跑这么远,花几个小时来临河镇,不是为了吃一碗馄饨,而是为了他。当想着一个女孩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午后的阳光,暖暖映着林亚文清秀的脸庞!路北方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几乎快在凑到桌上的丰满,不由又想起了救她的那下午,他给她做过人工呼吸,为了抢救她,也按了她那丰满的地方。路北方也是凡夫俗子,一想到林亚文那个地方的时候,他这心理,下意识就将她那和前女友苗欣、以及段依依的那做了比较。苗欣的那他是一方位欣赏过的,紧致而饱满,如同一个刚出锅的馒头。段依依伏在他身上过了夜,路北方也知道,她那酥软而膨大。林亚文的却有些不同,她的是坚挺紧致。你在想看什么呢?看你吃东西啊。吃东西有什么看的?好看。说实话,林亚文吃东西,还真好看,每个动作很轻柔,却又水到渠成,都极其优美!她微微抬头,见路北方还真盯着自己,微笑的样子很陶醉。那一刻,她心乱成麻,但是感觉却很甜蜜。临河镇真的很小!路北方带着林亚文吃馄饨,两人漫步在临河的街头走了几分钟,路北方也不知道带这个女孩去哪里去玩?唯一想到的,就是到办公室转转,然后让她独自溜哒会儿,他则可以利用这时间,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想到林亚文笑着戳了路北方腰肢一下,主动说:“北方,要不,你带我到朝阳湖上坐船转转,行吗?”路北方道:“这?可是,我不会开那些船。”林亚文扑哧笑了:“谁让你开船了,你开船,我不敢坐!……那不是有渔民吗?咱们租一下船,让他带我们到湖中间转转不就行了。”路北方想想,觉得也不错。两人便从镇区,再开车到湖边。在朝阳湖上,有个体的渔民置有渔船,船尾安装有那种大排量的发动机。到了湖边后,经过讨价还价,两人花了200块钱,租了一个正准备上岸渔民的船,让他带着人到绿岛上转转。渔民答应后,启动了那个噪音很响的发动机,一路在向着朝阳湖心驶去。在那里,有月形长岛,大约半公里这样子!上面也没有人,浓荫遮蔽,变成了鸟的天堂。虽然这绕道一周风景很好,令人心旷神怡。但因为这发动机的嗓声实在太大,连两人说话都费劲,最重要的,冷冽的寒风,在发动机的疾驶中,有种透骨的凉意。林亚文哪怕穿的很厚的连衣裙,依然冻得嘴唇发紫。在回来的途中,只有轻轻依偎在路北方的身边,靠着他汲取着温暖。两小时不到。路北方便带着林亚文从船上下来。林亚文脸色惨白,手捂着胸口,哇的一下就吐了。路北方以为她是晕船,站在她后面拍了拍她的背!见她一直直不起腰,路北方这才伸手拥抱她,这才发现她身子滚烫,从手感上感觉,起码385度以上。“亚文,你发烧了?”“好像是有点。我头好疼。”“你撑着点,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嗯,谢谢北方。”路北方见形势不对,林亚文这城里女孩娇柔的身子,还是经不住这个乡村寒风的摧残,此时发高烧了。他一面将林亚文背着,离开了湖畔,一边给司机老丁打电话,让他赶紧开车湖边来,速将林亚文送去绿谷县医院。老丁是镇上的老司机。五十好几的人,因为给之前的镇长镇委书记开车,渡船的老板也认识他。因此,老丁带着林亚文和路北方赶到河边的时候,没有等待直接就过河,加快了前往绿谷县城的速度。到了绿谷县医院,一量体温,391。 第53章 照顾林亚文一宿 路北方看了看体温计,又看着林亚文面色由红润变得苍白,内心特别焦急,不断催促医生,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她体温降下来?从心理上来说,路北方真不知林亚文体质会这么差,仅仅就到船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就会突然发烧?他内心深处充满深深的自责,心想当初若是坚定阻止她乘船出湖,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边操作手中的活儿,查看林亚文的瞳孔,喉咙,眼见路北方那副焦燥的神情,嘴里有些不悦道:“先生,这打针吃药,总要个过程的。这退烧,哪是一下子就能退下来的?”抚着林亚文滚烫的额头,她再道:“这会,林小姐体温确实高,身体也难受,你可以找条湿毛巾给她贴贴额头擦擦身子之类,采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让体温降下来,她也会舒服很多。”医生交代后,到外边写处方单去了。路北方挤着眼,站在病床边,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看了看床上的林亚文,见她躺着,轻眯着眼,好看的嘴唇,因为持续发烧而口干舌燥。好几次,他想伸手去抚抚她滚烫的额头,但手到她的脸宠庞,路北方还是缩了回来,他不好意思。磨蹭了一会儿,哪知道之前说话的医生跟着名护士,再次走了进来。在给林亚文做皮试时,这医生一见路北方傻愣着,根本没有行动,顿时就翻着白眼道:“你们年轻人呐,怎么这么懒?你给你女朋友找条毛巾擦擦额头擦擦身子,对退烧很有作用的。我刚不是说了嘛!”路北方咂咂嘴,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得到服务站买了盆子、毛巾,打了冷水,然后用毛巾沾着冷水,在林亚文白皙光洁的额头和脖子上来回擦拭。已经拔了针的护士小姐姐,见路北方擦拭的动作如此拘谨且笨拙,她嘴里嚷着“你给她身上也擦一下啊,你看看发烧成啥样了,还穿这么厚!得,给她裙子解开一点,让她舒口气嘛!”说着,这小姐姐也不客气,伸手就将林亚文的身子扳过来,“哗”地将她裙子后面的拉链拉开,一边解她内衣一边道:“你看,这背心,都汗透了,你赶紧擦洗一下,这样退烧效果不错。”护士小姐姐下手狠,出手快,拉链一拉,林亚文的整个后背,白花花的露在路北方的面前。她穿着粉色内衣,后面的扣子被护士小姐姐解了后,一切美妙的春光,都若隐若现展现在路北方的面前。伴随着护士小姐姐继续一句“你快点擦呀”,路北方只得鞠把毛巾,然后沿着她的美背从下而上,又从上而上进行擦拭,同时,还在护士小姐姐指点下,将她的胳肢窝也擦了擦。在护士小姐姐帮着路北方抬起手臂的时候,林亚文还是惊慌地用双手捂着前面,她脸色绯红,心里砰砰乱跳,她努力想将护士小姐姐的手打落,见她用力较大,林亚文只得用另只手,继续挡在胸前。。折腾了一番,总算完事。林亚文躺在床上,虽然头重千斤,身软无力,但对路北方的感激,却在心里发酵。感激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它可以使人们更加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物。别看林亚文微眯着的眼睛,努力将头扭向一边,可心里却明白,自己与路北方更走近了一步。这天晚上,路北方没有再回临河镇,而是县医院的病房里,陪着林亚文度过了一夜!从傍晚时分将林亚文送到医院,陪着她做皮试,打吊水,吃药,再到弄饭给她吃……直到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林亚文的神色才稍有好转,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寂静的午夜,医院的空调呼呼吹着暖风。与林亚文共处一室,路北方其实难以入眠,眼前的美人脸蛋娇美,笑容纯洁,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轻柔。男人看到漂亮的异性,不管他的脑中多么正经,都会浮现性和与之相关的内容。路北方盯着她的睡容,看着她修长的颈脖,以及她高高隆起的地方,心思有些迷离,他心想若是娶到这样的女孩,肯定是修了千年福分,更想到和她在一起,肯定蚀骨销魂。下半夜时,路北方困了,就趴在林亚文的病床沿上睡着了!不知不觉,他的头,就伏在她的手上,在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中,进入梦乡。林亚文的手被路北方枕疼了,从睡梦中醒来,静静地看着这个睡意深沉,略显疲惫的男人!突然感觉内心深处有丝暖意升腾起来。她不由自主用手,合着他的手指贴上去,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但让林亚文万万没想到的是,路北方在她的手搭上去的刹那,他醒了,他先是盯着这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孩的眸子,随后就将目光移开了。这短短的一刹那,几秒钟时间,理智却在告诉他,自己与她实在不合适,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而自己,也将有自己的选择。因此,几秒钟思索之后,路北方将手抽了回来。感受到空荡荡的时候,林亚文知道,他是拒绝了自己。这让她心里万般委屈。她撇过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的世界,就是这般无奈。这事儿,让林亚文觉得,是不是自己娇弱的身躯,或者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入不了他的法眼。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亮,林亚文妈妈就带着司机,从湖阳赶到绿谷县。在电话中,她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知道女儿突感风寒发烧,这个文雅的医生急坏了。林妈虽然也知道,林亚文就是普通感冒发烧,过几天就会好,但作为母亲,她还是对绿谷县医院的治疗条件充满怀疑,她带着医生出诊绿谷县,其实就是对儿子过渡担心。将林亚文扶到了林妈来时乘坐的车上,车马上就要走,林妈却静静站在路北方面前,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容,竟走过来,轻轻朝着路北方拥抱了一下,然后道:“谢谢你照顾亚文,北方,欢迎你湖阳市咱们家里作客。”路北方朝她笑了笑,回了句“阿姨,我会的”,然后便将林亚文一行送上车,看着那车消失在车海。虽然累了一宿,但路北方也不敢休息,更不敢在县城片停留。他搭了个车,朝着临河镇赶。现在,临河镇除了建桥修路,镇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路北方处理。他作为镇长,必须起到火车头的作用。然后,刚到镇上,就见镇委书记周金旺朝着杨碧华发飙,大骂杨碧华饭桶…… 第54章 准备祭起杀戮的刀 路北方站在旁边一听,才知道在他离开临河镇的当天晚上,在新水村修桥的机耕路上,不知何人所为,竟在路面撒下绵延几百米的三角钉。这些三角钉若在水泥地面,还容易发现,但陷入泥泞路上,很难发现。即便发现,也很难清除干净。由于修桥工地连夜施工,现在已经有六辆因扎入三角钉爆胎,其中有辆重车,因爆胎车身倾斜,差点将另一辆车轧压。而让周金旺更气愤的,就是这大早上,帮着代送快递的镇书店美女老板陈玉梅还给镇上送来函,上面标明临河镇负责人亲启,周金旺拆了后,却是一封起诉书。起诉人,就是镇里砂石场的老板、企业家黄金贵。黄金贵那天和周金旺理论了一番,又找人滋事未果后,愤而一纸诉状,起诉临河镇政府,占用他修整的机耕道,并向镇里索赔上百万元。面对这摆明了添堵和下眼药,周金旺气坏了!他以前就在镇上当副镇长,还真没感觉镇里这么不容易管理,镇上之人那么不服他?!他揣着这纸诉状,火冒三丈将派出所长杨碧华叫来。周金旺先将这诉状给杨碧华看了,然后挥着这纸道:“娘的,黄金贵还真是与我杠上了!现在,他不仅暗里捣建桥工地的鬼,而且还将镇里起诉,明着就要与镇里过不去!太气人了!”说完这些,周金旺望着杨碧华问道:“以前几次破坏建桥项目挖断路的人,找到了没有?”杨碧华站在周金旺面前,显得很老实,他低头道:“周书记,您也知道,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就五个人,一天这里那里,虽然前前后后花了二三天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那这次路面撒钉的事呢?”“这次?我们倒是在各个进出建桥项目重要的路口,都安装了监控设备,但是,现在每天进出的车辆都有几百台,还有村民也需下地干!……所以,我们还真没有找到撒铁钉的人。”这些疑案每天都在发生,杨碧华却是一件都没眉目,现在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事儿是黄金旺差人所做,但是却丁点证据都没有!简直成了“你也知道是我,他也知道是我,但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的程度。杨碧华的回答,显然让周金旺不高兴,他脸拉拢着,眼睛里布满血丝,急火攻心让他想跳脚。终于,瞪着杨碧华,周金旺爆发了:“你这有难度,那里正在查。我天……这都几天过去了,之前挖断路就有两次,现在路上被撒满钉子,施工队的秦总给我打电话都要哭了,说实在没办法,只得到城里买了强力磁铁,一寸寸道路去丈量,以将铁钉吸起来!你说,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杨碧华的背心贴着墙,就像挨批评的小学生,现在,他明显感受到周金旺的愤怒,以及他目光中的杀气!在周金旺极其失望的目光中,杨碧华一捋胳膊,将袖子高高挽起来,咬了咬牙表态道:“周书记,您放心吧,这次在路上撒铁钉,肯定是逃不过监控的。这两天我和手下那帮人,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在两天之内,将所有过往车辆和行人排查完,一定给您答复!”杨碧华咬着牙走了之后,周金旺看着站在五米开外的路北方,扬了扬眉,冷声道:“北方,你不是陪女朋友去了吗?”路北方回答说:“我将她送回去了。”闲聊了两句,进入工作问题。周金旺道:“妈的,镇里这几个人,还真无法无天了!将路挖断,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路上撒铁钉,阻碍施工车辆进场,够缺德的!还有这?你看看!”路北方接过这纸诉状看了看,看到拟申请的赔偿一百万元时,他脸上的肌肉轻微颤动,手不由自主捏紧起来:“草!黄金旺,这狗日的!胆太大了!他在临河镇办企业,竟还将临河镇给告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周金旺在这时,倒是人间清配,他一边示意路北方跟着他到镇政府侧院的银杏树下转转,一边议事道:“黄金贵张狂,还不是杨碧华这个人的懦弱无能,他虽然有办案能力,但没什么脾气,手下一帮人更是与黄氏兄弟称兄道弟,你说如何还能维护一方宁静?”路北方叹了口气,承认周金旺的观点道:“加之咱们两个都刚上来,镇里面的这帮老油条,根本不卖我们的账!杨碧华这边过于软弱,这才让黄氏兄弟得寸进尺,胆大欲为1”周金旺点点头,过了五六秒后,他盯着路北方道:“我想将他换了。”路北方听着周金旺,热血就往头顶涌!对这话,他早就盼着听了!此时,周金旺终于说了出来,路北方内心高兴,他回应道:“我完全赞同周书记的作法。之前咱就讨论要在镇里重要岗位更换一批人,现在,派出所无疑就是重要岗位,像杨碧华这样中庸,根本管不住燥动难安的临河镇。我支持您换!”镇长路北方与自己齐心,周金旺很高兴,他握了握拳:“这两天,看他能不能将撒钉子的抓到,抓不到,就停他的职!”路北方狠狠点头。不过,镇委书记镇长真要将派出所长免掉,还真伤脑子。周金旺很快发现这点,他幽幽道:“派出所属公安局长管,杨碧华也是公安局的人,按照正常流程,理论上要免掉他,还得向公安局申请报备,由他们来操作。”路北方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他知道若是按程序走,还不知猴年马月还能完成。因此,周金旺说刚说完,路北方就打算不走寻常路。他刷地站起来绕到周金旺面前,目光焗然有神冲他道:“按程序走,一级一级写报告还不知哪年哪月能将事办成!咱就不跟他们废话,今天下午,咱们两人就代表临河镇党委和政府,找绿谷县公安局局长罗永春,让他更换临河派出所所长,还得加两名民警……他要不答应,咱们就直接去找县长党丰收,党丰收不同意,咱们就去找县委书记曾维平!”“行!我赞成这样做!这会儿,我就写个情况说明带上,等会儿我们就一起出发前往县政府!”现在,面对临河镇这般恶化的治安环境,这般猖狂的恶势力。周金旺和路北方,心里已经没有仁慈和善良,两人准备祭起杀戮的刀,掀起血雨腥风,直将阴暗的一面压下去。 第55章 向上级求助,撤了派出所长 建桥工地三番两次遭人下绊子,搞破坏,而且还被自己镇里的企业主起诉,这将周金旺和路北方气得肝疼。两人铁定了心思,先将派出所长杨碧华换下,再慢慢将其他混日子的老人换掉,誓将临河镇现在颓废沮丧的局面扭转过来。与路北方谈话后,周金旺转身回到办公室,亲自操刀,写了份五千多字关于临河镇治安混乱的材料,其中包括了近期建桥几个事情,同时也提出要求绿谷县公安局更换临河镇所出所所长杨碧华及三名警员的诉求。将材料写好之后,周金旺叫上路北方出发县城。坐在车上,路北方才知道,这次此行去县城,已经不是司机老丁开车,而是另一名小年轻董林。由此看来,路北方上次提醒,周金旺也意识到了!他在人事安排上,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冬天的小城,寒风刺骨。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车辆也少得可怜,仿佛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沉睡状态。绿谷县公安局门口,电动门阻挡前行道路。路北方跳下车,前往门卫室作登0记。四十多岁的保安瞪着他:“你干嘛的?”“我是临河镇镇长路北方,想找罗永春局长。”“就你?临河镇镇长?”见这人要找自己的局长,保安大哥不由多看了路北方几眼,一看他这么年轻,才二十多岁,脸上丝毫未有半条皱纹,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保安疑惑了:“你是临河镇镇长,骗人吧?”“我真是!”但很显然,保安大哥还是信不过。他眼一横,露出几分严肃道:“我可跟你说,这里是公安局!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若办理相关业务,可以直接到分局或者辖区派出所就行!若是有问题,也可以到咱们公安局大厅反映!”很显然,到这时,他依然不相信路北方这么年轻稚嫩,就是临河镇镇长。路北方见此,真没辙,恨不得马上回到临河镇,将那纸任命通知连同身份证,啪地扔他面前,闪爆他的钛金眼。好在这时候,见路北方一直和保安在争辩,周金旺拉开车门下来,冲着保安道:“要不,我给罗局长打个电话吧!”有时候,人长相老成,也是通行证。周金旺仅此一句话,就让这保安哥脸色微微一愣,接着,马上对路北方道:“好啦好啦,你登记吧,车牌也写上,咱罗局长正在办公室。”这遭遇,让路北方哭笑不得。跟着周金旺敲开罗永春的办公室的办公室后,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握手,寒暄,简要作介绍。作为新近履职的乡镇党委书记和明星镇长。罗永春虽然还没有到镇上去过,但是,他对这两人,还是稍在关注的,而且与周应旺也开过几次会,算是老熟人了。“周书记,路镇长,我也知道,你们新近履职,事儿很多,此番前来,肯定是有事吧?”周金旺见说事到事儿,马上从公文包里,将自己所撰写的材料拿出来,边递给罗永春边道:“咱们临河镇这些年发展受阻,缘于当地恶势力太猖狂!就近期架桥,也阻力重重。呃……这是我刚的写材料,请罗局长看看。”罗永春拿过周金旺撰写的材料,挨页看了看,看到后面,他的眉头不由深深皱了起来,在翻完最后一页后,他抬头望着周金旺和路北方:“你们此行的意思?就是更换派出所所长?”“对的。”周金旺和路北方点头。“可是,他的任期还没结束啊?而且,我看材料里边还提出要增加人手!这问题有点大,要不,你们将材料放在我这里,我回头和几个副局长商量商量,再作答复?!”周金旺和罗永春有过多次照面,而且他也深知,一个公安局局长在县里边的权力。因此,在听罗永春这样说之后,周金旺虽有不悦,却也只得点头。路北方就不一样了,当他听说罗永春没有现场答复,而是要和几个副局长商量,当即心里就特别腻味。什么“稍后再作回复”,完全就是推脱的话!想着临河镇的情况,那是一分钟也耽误不得,路北方心里着急,在周金旺回答之后,他脱口而出道:“罗局长,这件事情,求你别推了,尽快给我们想想办法吧。”“哎呀,路镇长,这件事情,真不是不给想办法。咱们系统也有规定,多少人口配多少民警?而且民警调动,人事关系怎么走?都需要考虑的……所以呀,你们也别着急。”罗永春的脸上,虽然表现真诚。但在这事情上,路北方却丝毫不让。他是军人出身,不会说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说出来,就会直抵其意。他道:“罗局长,若您这边不能马上决定的话,咱就去找党县长算了。我相信,他会想办法帮我们解决这问题的。”此话一出口,罗永春的心,噔地往下沉,瞬间,感觉背后发凉。他知道路北方有个性,上次因欧打县委常委左秋的儿子左雁飞,他被拘留还牛皮哄哄……在那件事情上,他就见识过了!现在,他这话,明显地不给他面子,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真让人大跌眼镜。但是,对于路北方这家伙,罗永春从心理有点忌惮,甚至想巴结他。知道路北方,不是那个普通的家伙,现在全县上上下下,都传言路北方和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女儿处朋友,自己想要调动什么的,都饶不过他。若在此得罪他,自然是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想到这么一层,罗永春的政治智慧,还是将他灰暗的心情压抑下去。在路北方真要起身去找县长党丰收时,他突然尬笑一声,然后抬起头来沉声道:“好了好了,路镇长,今天这事,你和周书记亲自上门!我若是不答应,你们也不会放过我!这样……明天,局里就通知杨碧华离开临河镇,新的所长会到镇里报道,这样……总行了吧?!” 第56章 新所长上任,让某些人痛恨 罗永春答应调离杨碧华,路北方自然心底高兴。若是官场老油子,路北方定然会对罗永春说一大通感谢的话。但路北方才进入官场就那么几个月,他根本不会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当罗永春话语落地的时候,路北方涮地站起来,啪地给罗永春敬个礼道:“谢谢罗局长,罗局长,您就是临河镇的再生父母!”路北方的这一举动,让罗永春和周金旺都哭笑不得。不过,也让两人知道,路北方就这样一个率真耿直、敢做敢当的性子。当天,罗永春不仅答应路北方和周金旺,互换两个派出所长,而且还盛情留下路北方在单位吃饭,最重要的,为了表示对周金旺与路北方的感情,这次宴请,罗永春自我提出,由他私人买单。当然,罗永春的心思,自然不停留于招待路北方这事。他的目地,也是看中路北方的人脉,从市公安局萧万年亲自来迎接路北方出拘留所,再到江湖盛传路北方与组织部长林家园爱女关系密切,再回到官场,路北方几个月如火箭似的升到镇长的位置上,他也分析出了,这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么以后自己的提拔,以及上锋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可能路北方还真说得上话。路北方的感性,在酒桌上也展现出来。给罗永春敬酒的时候,足足三两的玻璃酒樽,他举起来一饮而尽。这天晚上,路北方喝得醉意浓浓,头痛欲裂。宣传办的董林,在开车回到镇里后,还是他扶着路北方进的宿舍,不然,他肯定会醉在车上下不了车。但是……罗永春答应的事情,真的做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上班时间,绿谷县公安局便通过内部系统,下发了调离临河镇和凤凰镇派出所所长,以及几个民警岗位的通知。根据通知内容,临河镇派出所所长杨碧华进入城西派出所当副所长,另外三名民警,分别调到凤凰镇、仪阳镇和邻水乡。临河镇派出所一次性调离四人!所有人傻了!杨碧华收到通知后,啪地拍在桌上,心情坏透了。他不仅是明着被降了职,更有种受到临河镇驱逐的感受。这种感受,同样在另外三名民警身上感同身受。当他们从局里边的人那里知悉,在前一天,镇长路北方和镇委书记周金旺双双到公安局拜访罗永春,并在公安局吃了饭。这让人瞬时就明白,就是周金旺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在背后捣鬼,才有公安局这么个通知。那种将他们赶出临水镇的愤恨,无法抑制的几人身上爆发了。“走,镇上去要说法去!咱走也可以,但周金旺和路北方,得给我们个说法!”“就是,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路北方刚刚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杨碧华便带着几人,怒气冲冲进来了。他们本来先找周金旺,知道他去建桥工地,便一头扎进路北方的办公室。一进门,杨碧华就怒目相视,盯着路北方道:“路北方,想不到你这人这么阴?这么不讲人情?你来临河镇上任,是老子来帮你推摩托车,也是我引你到镇上!这一个多月来,老子还对不起你吗?你吩咐什么,我立马鞍前马后侍候,对你够客套了!想不到现在你还阴我一招,到局里说我工作搞得不行,还要将我调走?妈的,你太狠了。”另一个民警直接骂人:“路北方,老子就问你,你要将我搞走,我哪得罪你了?”“就是啊,你来镇上才一个多月,就将我们搞走,你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作派,迟早会被人看透的,以后在镇上,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一个调离四人,来了情绪最大的三人!除了杨碧华,还有两个是副所长,另一人,就是与黄氏兄弟关系密切的民警。来的三人,虽然句句带着讽刺和不满,甚至想对路北方形成人身打击,但是,局里边的文件都下了,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路北方倒也不生气,他冷着脸,静静地聆听。只待几人都说了后,他扬起脸,望着三人道:“你们说得没错,这次调动,就是我周书记要求的。你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既然是临河镇镇长,我觉得有权来决策这一切。”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到镇长来任职这段日子,你们几人的态度,自然没话说。但你们对业务的处理,我和周书记十分不满!前几天,建桥工作屡次有人作恶,挖断施工路,在路上撒钉子,杨碧华你拿着各种理由来敷衍我们,来推托责任,你认为这样,我们会满意吗?”“我虽然才出任镇长两周时间,到镇上搞工作也才个多月,但是,我认为,工作不要玩那些假大空和花里忽哨的东西,也没有道理找理由。我来临河第一天,小偷报复我,将我车胎划瘪了,过了两天,又在街上和黄老五等五人打一架。你们倒将他们治了。但是,若这事儿的主角不是路北方,而换成普通村民,你们会治吗?”“我路北方是当兵的,不会跟你们讲人情和规矩,你干得好,能维护老百姓的利益,我用你们!干不好,不好意思,请走人!”路北方说完了,犀利的眼神,扫过三人,再等着他们回话。至此,虽然杨碧华心有不满,另两名副所长亦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又怎么样,只得再唠唠叨叨埋怨了一通,然后灰溜溜走人。当然,至于以后在江湖上再不再见?那是以后再叙的事情。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新任派出所长唐玉轩便领着三名着装青年,乘坐警车来到了临河镇上。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民政办主任蓝澜,要向路北方通知一个视频会议,刚好看到有警车进了镇政府院子,她便道:“路镇长,好像新到的派出所的人来了。”路北方抬了抬头:“今天周书记不在,你领他们到我办公室来。”“哦,好的。”蓝澜扭动柳腰,给路北方一个浑圆的臀部,匆匆走到警车前:“你好,你们是新到的派出所的吧?”“对的!”“路镇长已在办公室等你们。请跟我来。”蓝澜将唐宇轩四人带到路北方办公室后,路北方脸带微笑,迎到门口与四人握了握手,然后听他逐一介绍,知道来者分别是所长唐玉轩,副所长杨军、杨树清,还有个民警叫曾亮。四人的年龄,全都在三十岁以下。听着他们的介绍,路北方还知道唐宇轩和曾亮还是退伍军人。坐下后,路北方直接盯着四人道:“唐所长,你们来得正好,咱们也就长话短说。临河镇交通不便,条件艰苦,而且这里的治安顽疾存在多年,老百姓苦不堪言!你们来到这里,我先给你们敲一记警钟,你们是这,就是来吃苦的,若是吃不了苦,我劝你们早跟局长打电话,趁现在工作没上手,就调回去。”“若是留下来,我希望你们的到来,能擦亮临河镇平安乡镇的招牌,真正成为守护一方百姓的保护神。至于具体的工作,你们都是系统内的精英,一看就能上手,一上手就能看透其中的问题。至于别的,也就没有了!”路北方简简单单几句话,让唐宇轩看出来,这家伙确实不简单,说话中气十足,根本没有过多客套,而且对工作的要求,还很高。他当即就代表四个新人,作了承诺,必定为临河镇的工作全力以赴。不得不说,唐宇轩还真是厉害角色!他到临河镇之后,连着将村治保主任,召集在派出所开了两天会!这次会议,还要求治保主任回村里,发展发动网格员出任治安志愿者。同时,负责案情的副所长杨军,开始对镇上以往的案情,以及最近发生的治安事例作梳理,一帮人马开始沉下来,分析和掌握临河镇的治安情况。随着唐宇轩带着三人入驻,临河镇以往那惯偷,以及街头总爱滋事的痞子,悄悄收敛锋芒,不敢有任何动作。就连之前老爱出事的修桥工地,这段时间也顺了,施工进展加快。这个春节,雪花依然如约飘零,但对临河镇的人们来说,确实感受不一样的温暖!那种镇通人和的气息,在这小小的乡镇上凝结。……但是,每件事情都有两面性,路北方和唐宇轩之流的强势到来,对镇上的老百姓来说,自然大受欢迎!可对于那些之前的既得利益者,却痛恨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一批镇长镇委书记的嫡系人马,全被路北方和周金旺换了下来,那些维护地方能人和企业主的政府方面的关系,也随之斩断。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让黄氏兄弟及一帮手下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在痛苦中遭受煎熬,就像丢进几千度的油锅中煎炸…… 第57章 打脸黄氏兄弟 临河镇黄氏一族共有五兄弟。老大黄永平承包镇上的渔场;老二没在临河,老三黄金贵在镇上搞沙场,老四黄金波则注册建筑公司,专揽临河镇的工程。黄老五黄永程则是临河镇的痞子头目,平时在沙场里面帮着看场子,登记拉沙石车辆。前几年,农村建房较多,几兄弟都赚不少钱,再加之出手大方,办事不择手段,很快在临河镇斩头露角。也因为和镇领导关系熟稔,交情菲浅,临河镇的人们,更对他们忌惮三分。但是,自打周金旺和路北方出任镇委书记和镇长,他们在临河地位便变了。首先,临河大桥这几千万的工程,与黄金贵和黄金波没有分纹关系,黄金贵的河沙卖不出去,黄金波白瞅着,也未掺入建桥工程。而本来机耕道被修桥占道一事,黄金贵多少想问镇里要点补偿,甚至愿将这镇里的补偿,暗地里再与镇委书记周金旺私下分赃,结果周金旺不同意,反而怒怼他!让他颇伤颜面,肝火大怒。后来,黄金贵索性花几万块钱,到湖阳请了个律师,一纸诉状,将临河镇政府给告了!在这事情上,临河镇倒也没有聘请律师,直接由镇里拟了答辩状上去,法院在宣判后,他一分没捞着,反而亏了好几万律师费。这事儿,就像刀片卡在黄金贵喉咙处,让他心疼如绞。作为家族的老大,眼见镇里边这两年最大的工程没有拿到手,自己三弟四弟收入锐减,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这让黄永平也跟着着急。黄永平是老狐狸,他知道,若在临河镇想混下去,与周金旺和路北方站在对立面,那是万万使不得的!若想在临河镇发财,就必须要保持与这两人密切的关系,要将他们拉到自己队伍中,才能获得更多发展机会。快过年的时候,几兄弟因一个亲戚的喜事,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中,黄金波自然说起最近临河镇新调来的领导关系闹僵的事情!黄永平剔着牙齿,看几个兄弟说得义愤填膺,主动站出来道:“你们与周金旺和路北方闹成这样哪成?在镇上赚钱,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们再有本事,也算个屁!这样吧,我搞个活动,到时候请路北方和周金旺捧捧场,协调协调咱兄弟和他们的关系!”黄永平没有跟周金旺和路北风翻过脸。因此,他在年头的时候,搞了个渔场的年会庆典活动。搞庆典是假,想让路北方和周金旺来捧捧场子才是真的。若是周金旺和路北方前来,这酒桌上一来二往,也会融洽很多关系。几个兄弟见老大欲出面来维护这层关系,几人还是比较赞同的。黄金波甚至还主动道:“老大要邀请他们前来,那我给你搞两件茅台酒吧!到时候,镇里那帮人前来,每个人搞两瓶回去,抵他们两个月工资!也让他们开开荤。”老四拿出赞助,黄永平没几日,还真是策划渔场年会!并且还专到绿谷县城,印上了镀金的邀请函,让人专门送到镇委书记周金旺和镇长路北方的办公室,诚擎邀请镇领导莅临渔场参加年庆活动。只是到了年会的日期,周金旺并没有去!他从心里来说,就不愿给黄永平捧这个台子。而且也识得黄永平伎俩,对他邀请自己前往的目地,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若是他去了,首先对外界就产生误解,让人觉得自己和黄氏一家的关系不错。镇长路北方则着实没在镇里。趁着妹妹路瑶瑶放寒假的功夫,路北方带着母亲去医院做了次检查,知悉她腿部骨头恢复得还算可以,便筹备做筋络连接手术。几个月前,路母摔倒,骨折后骨刃切断大腿筋络,经过前期手术,现骨头已经恢复,但筋络神经还没有感觉。这二期手续,就是看能否让神经恢复知觉。周金旺没去,路北方没在镇里。因此,黄兴平的这次活动,只派了副镇长陈文栋代为参加。陈文栋到那里之后,也发表了讲话,也觉得黄永平的这活动搞得气派,不仅邀请了很多他的员工家属聚会大吃大喝,而且还从县里请来舞蹈队助兴。那帮老娘们妖娆多姿的舞蹈,确实给镇里面这帮老少爷们注入了兴奋剂。镇里只派了陈文栋前来,多少让黄永平有点不爽。但他好歹也是镇里领导,况且他还特意打探了一番,知晓周金旺要去县里开会,路北方而不在镇里,可以说是特殊情况。因此,黄永平也没有多生气,走的时候,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他让人在陈文栋的车里,安排的三份很像样的礼品,将他车的后备厢,塞得满满当当。这三份价值不菲的礼,有茅台酒,有年节礼,土猪肉,年鱼等等。可没想到,当陈文栋从餐厅出来,看到黄永平的人,弯着腰正往自己车后备箱装东西,他就愣着了!他一把横在黄永平面前道:“黄总你这搞啥呢?”黄永平嘻嘻一笑:“也没啥,陈镇长,就是过年,给你们拜个年了!这,周书记一份,路镇长一份,还有你的!祝你们新年快乐!”陈文栋以前的县政府办工作,没有镇上这么复杂,跟着路北方前来临河镇当副镇长,他经历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此行黄永平这举动,陈文栋立马警觉了。他一把拉着黄永平道:“黄总,真的,这些东西我不能带走!不能要!”“一点点小心意啦!”“小心意,也不能要!周书记明确要求的!”“那,周书记的一份不给他,你和路镇上各弄一份。这马上过年,也算凑个兴,让家里人乐呵乐呵!”见黄永平如此执意,陈文栋推脱几次,他的人还要往车上搬。顿时,陈文栋的脸色就变了,就发火了!他呼啦啦将几个装着猪肉牛肉和鱼的袋子,从自己车上搬下来,然后脸带怒意道:“黄永平,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不用再纠结,东西在这,拿回去吧!”说完,他啪地盖下后备箱,钻进副驾,一溜烟就开走了。黄永平看着地上一堆年货,以及陈文栋越来越远的车屁股,他气得嘴巴哆嗦着发抖,手指着陈文栋远去的方向,想要骂脏等方面,却最终没有骂出口。虽然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但在黄永平的心中,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连陈文栋这副镇长都对他如此忌惮。这就摆明了镇领导周金旺、路北方的态度更是讳莫如深。眼下,他和他的兄弟要如何才能维护既得的利益,继续在临河镇赚大钱,是他要思索和面对的问题。 第58章 路北方果断决定建市场 路北方这段时间没有临河镇,而是请假在湖阳市区陪妈妈做手术。本来这次手术,路北方是打算带着老妈去省城治疗的。但在准备出发前一晚,路北方在“五个姐姐”群里吱了句,“姐姐们推荐下省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想不到这句话,立马在群里炸开锅。萧婉如道:“北方,你去省城干吗?”段依依:“你问景区?要和谁去?”“就是!你得先回答,和谁去呀?!”林亚文也在群里嚷。“路北方,你从实招来!”路北方只得如实回答:“我陪我妈去省城做手术!想等她手术后,再带着她去景区逛逛!实不相瞒,我没去过省城,我妈也没有。”“额,这样啊!”“真是可怜的娃!”听说是这么回事,群里的五美女,心头不由泛过淡淡忧伤。自然,大家态度立马改变,有问需要什么帮助的?也有说哪哪景区好玩的。没想到,财政局局长之女,银行高管柳绮,通过私信问路北方:“北方,阿姨的手术,好像是腿部神经修复,对吗?”在群里,之前就有人问过路北方这事,他此时只得如实回道:“绮姐,是的!”“呃!我刚好认识同济医院这方面的专家!要不?……我将这专家请到湖阳来,你带阿姨到湖阳来,就在湖阳做手术,免得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一路长途颠簸,怎么样?”“绮姐,这?不妥吧!”路北方一想到柳绮欲将同济的专家请到湖阳市来,很是吃惊。要知道,“北协和,南同济”,同济的专家,代表了国内南北两个不同地区最高的医学水平,这水平高,还是专家,欲将人家请来,自然代价颇大。路北方想了想,喃喃回答:“绮姐,还是算了吧!”柳绮听着路北方的口气,就是心疼花销。她在那边利索回答:“北方,这专家的妻子,是我同事,他老家,也是湖阳人。所以,我之前就跟他招呼过,让他利用回家探亲的机会,给阿姨做个手术!他不仅答应了,而且费用方面,比到省城,还有少很多!”柳绮这样说,自然就是让路北方放下心来。听了柳绮这话,路北方心里,有着微微感动。他知道柳绮家庭条件好,或许请个专家来湖阳,真不算什么,但这费用,显然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而且柳绮说和人家专家什么关系,极有可能也是金钱开道,故意宽慰他的。想到这么一层,路北方心里相当煎熬,他觉得不能这样子。犹豫会儿,他回答柳绮道:“绮姐,还是算了吧,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请同济的专家来湖阳,还是算了吧!”路北方还在推辞,柳绮在那边急了。她提高声音道:“路北方,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样说话,太见外了吧!你救了我的命,我帮你点忙,也不算什么呀?何况,我真认识董教授的妻子,熟人熟事,他回来帮个忙,不算什么啊!得了,这事,就定了,你别推脱了!”柳绮将话说到这份上,路北方无话可说。在准备去省城的那天,他带着母亲和妹路盈盈,到了湖阳市区,并根据柳绮事先的安排,住进湖阳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到了住院部报道后,路北方才知道,柳绮给他妈妈安排的,是顶级特护病房。这病房里边,什么都有,二室一厅,还有间小小厨房!有摆着几盆花的阳台,有冰箱,有餐具。这条件,完全超出路北方对医院的想象,在他看来,这和宾馆差不多。就在当天晚上,听闻路北方来了湖阳的五位美女,蜂拥而来,一下就将路北方和路妈、路盈盈团团围住,嘘寒问暖,搞得路妈和妹妹路盈盈,愣半天都缓不过神。这次,几个女孩汲取上次路北方拒绝收取她们礼品的教训,并没有送那种很贵重的礼物,而是像普通人家一般,买了水果和营养品前来。就算这样,这些营养品和水果,也堆满半个桌子。路北方看着几个美女对自己老妈嘘寒问暖,感觉诚惶诚恐。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能拒绝,更不能说什么,只得侍候一旁,帮她们倒水,陪着聊天。将五个美女送走后,妹妹路盈盈用怪异的神色,盯着路北方傻笑:“老哥,我真是想不通,你这平平无奇的,怎么还有女孩喜欢你?”“谁喜欢我了!你没看到,刚才来的,都是普通朋友。”“得了吧,还普通朋友,骗谁呢?那依依姐和亚文姐,老在瞅你!我都看出来了。人家对你有意思!……咯咯,你还不知道?”“去,去!大人的事,你少管!赶紧复习题目去!”……因为将省城专家请来湖阳,路母的手术,进展比到省城要快很多!医院这边做检查,董教授才从省城出发,三个小时左右,手术就完成了!只不过,这神经修复手术,不似别的手术,这手术见效慢,效果甚微,有时做几次手术,才能有点效果!甚至根本没有效果!神经修复,世界性难题。路妈做了手术后,依然不能下地行走。临近年关,路北方在镇上的事儿特别多,电话像催命鬼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路妈见路北方电话接不完,接完了也在病房里憋红脸,急得团团转,只是让他妹妹路盈盈留下来,他则赶回临河镇处理公务。路北方这几天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年关将至,小镇的拥堵问题。一到年关,村民卖菜买肉添新衣者增多,外出的临河人更是纷纷回到小镇。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收入高了,很多村民家里都添置了小汽车!那还是七十年代规划出来的狭长而拥挤的临河镇街道,在这节日到来的时候,天天堵得是长龙见首不见尾。人堵着车,车堵着人,整得戾气横生,连续几天,街头都出现拳脚相加事件。派出所唐宇轩派出全部队伍,外加镇上还抽出四五个年轻人,依然无法疏通这“肠梗阻”。老百姓的呼声,让24岁的镇长路北方一夜急白了头!他从市里回到镇上的当天,还以为手下办事不力,亲自到街头指挥过交通,结果依然没有点效果,自己却碰了一鼻子灰。在将情况向镇委书记周金旺汇报后,周金旺亦垂着头,想了几个小时也没办法。没办法,第二天一大早,路北方趁着赶集的村民还没有到镇上,又带着陈文栋,刘梅等人,到镇区转了转,看看有什么破解难题的办法。经过观察,还是路边摊挡太多所致。回到镇上,路北方就向镇委书记周金旺提出大胆想法,那就是在镇西马路尽头,辟地块弄成露天市场,并将现在马路边摆摊的摊档,赶进市场,还马路给车辆,根本上解决临河镇拥堵问题。周金旺一听路北方的计划,瞪大了眼睛道:“这行吗?现在都腊月十八了,等你修出市场来,集也赶完了,节也过了,还有什么用?而且你要清楚,这绵延二公里长的路边摊,若要全部弄进去市场,场地建设,没有几十万元,还真拿不下来。”路北方挠着头想了想,笃声道:“时间方面,我觉得问题不大!我想让建桥的工程队,这几天全部转移过来,一天24小时施工,预计投入挖机20台左右,争取用三天时间,就将场地平整出来!在第四天全面投入使用!至于预计的花费,预计需要六十万元左右。”周金旺望着路北方:“能行吗?”路北方做事果断,也没有官场老油子的瞻前顾后,他打着保票道:“行!一定行!”见路北方有此坚毅决心,周金旺顿时热血沸腾,他当即作决策道:“好,路北方,我支持你的想法,在城西,建市场!明天就开工!”周金旺从心底,是佩服路北方敢于担当的作为,而路北方,也很服周金旺果敢拍板的勇气。两人就像两道电流,在交融的那刻,腾地碰撞在一起,就闪亮了这漆黑的夜色。就在当天晚上,临河镇开会到凌晨二点!第二天早上,镇西的路边,隆隆开来了十几台挖掘机,在这荒地上,热火朝在干起来。镇上修建交易市场的消息,也在镇里不胫而走!那些瞅着地方工程的小老板们,听说镇上近百万的工程,又被建桥的外地公司夺走,顿觉啃到嘴的香馍馍被人夺走,无边的恨意如潮水般,在他们心头奔涌。 第59章 路镇长不觉就被人下了套 临河镇修建中心市场,再次让外来团队施工,作为本镇搞工程的小老板,黄金贵和黄金波半口汤都没喝到,两人气郁至极。更重要的是,黄氏兄弟从以前镇里极品红人,到现在被深深冷落。这种极大的心理落差,让人难以接受。就在中心市场开工的那晚上,黄氏兄弟几人聚一起吃饭,自然又提到这事。黄金贵当场就牢骚满腹,借着酒意,憋红了脸要找镇委书记周金旺和镇长路北方的麻烦,更歹毒提到,“实在不行,叫人给他们砍几刀!”黄金贵的提议,自然被众人否决。最后,黄氏兄弟决定派出大哥黄永平,以及四弟黄金波先到镇里,就这些事儿,干脆敞开来,和镇委书记周金旺好好谈谈。虽说黄金旺与这两人有过节,但黄永平和黄金波可没有。在路上的时候,黄永平就和黄金波商定,由黄永平唱红脸,黄金波唱黑脸,逼着镇领导,以后要将工程,拿给他们来做。可惜到镇上后,周金旺的办公室铁将军把门,两人相视一望,径直朝左边路北方办公室走去。“路镇长在吗?”黄永平和黄金波脸上强颜欢笑,敲了敲门后,推开路北方办公室。路北方是认识黄永平的,也与他吃过几次饭。见他进来,路北方微微起身,示意道:“黄总,请坐。”黄永平和黄金波坐下后,朝着室内一张望,寒暄道:“哎呀呀,路镇长,自你履职镇长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到您办公室来,你这办公室,还真是简陋至极啊!要不,我差人帮你装修下,你看这,弄个柜子多好?”路北方跟着笑了笑,摆手道:“谢谢黄总,你的心意我倒领了!至于办公室,也未必要多好,能办公就行。”黄永平也笑了笑后,然后奔入正题:“唉,路老弟,实不相瞒,我今天带着我家老四前来,主要有几个事情,还要你多关照一下!”“额?请说嘛。”“这两天,我看咱们镇里面,不是在建中心市场吗?我这老弟,名下有一公司,也算咱镇里面的建筑企业嘛,像镇文化站前面的小广场,还有镇卫生院家属楼,都是他建的。去年,他还为镇里纳了十几万块税钱呢!”“可以说,他对镇里的发展,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只是最近,镇里边的大事小事,他都没挨边!所以啊……还请路镇长关照关照咱们镇里边的企业,让周边的村民,也跟着讨点活计,混口饭吃。不然,咱镇里的企业,都快活不下去了。”黄金波跟着附和:“跟我干活的那帮人,都没饭吃了!”路北方看了看黄金波,扭过头盯着黄永平,叹息一声道:“按说,咱们镇里搞工程,确实需要照顾镇里的企业,让村民富起来,让镇里的企业发展壮大,这也是我们当镇领导的,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但眼下建桥也好,修建中心市场也罢,都有多方面的原因。建桥用市里的企业,是因为之前你们参与承建的桥质量不达标,这次市领导亲自点名,要求市里专建火车桥和高速公路大桥的公司承建!”“至于中心市场,你们也看到的,就是为了缓解镇中心交通拥堵而建,要求他们三天内完工。这样的速度,对外全面招标也不现实,而且本地企业,一时半会凑不齐这么多建筑机械开展施工!因此,我们直接将建桥公司转过来,先将中心市场建好再说。”“当然喽,若以后镇里面有什么项目,我们还是欢迎镇里面的企业参与投标,甚至,我们还会向镇企业有所倾斜。总之,只要你们施工质量达标,资金与外部企业需求差不多,我们肯定会优先考虑镇里边的企业。”路北风虽然人年轻,但这段时间官场经历,特别自他当镇长以来,更是深深懂得,镇长其实就是一家之主,镇里面的每笔开支,就像家长的家庭开支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缺一不可。而所有的开支,都需要有持续收入。不然,每做一件事情,都可能陷入巧妇无米之炊的地步。而地方企业贡献的税收,正是镇财政所的收入来源之一!他怎么会傻到拒绝本地企业参与本地工程的话!而且,从根本上,跟北风也知道,自己当官的初心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发财,也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多拿点工资?若只为拿工资,他现在可以少干事,或者不干事,工资还照样发到卡上!那排除这些,他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最终的目地,就让这方百姓能安居乐业,有更多的幸福感受。听闻路北方说这么多,若是能理解者,显然能理解他的想法,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黄金波就是来挑刺的,他还扎在没有让他揽得工程的苦恼中。他挠挠头,咧着牙道:“路镇长,说一千道一万!那没用,你和周书记的胳膊肘儿,就是往外拐!我们也看得出来!但是……你是镇上的父母官,总得给我们这些子民赏口饭吃!”黄金波虽不善言辞,但把地头蛇的霸蛮,展现得淋漓尽致。“哎,黄总……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你怎么就不爱听了?”黄金波瞪着路北方道:“要不,路镇长,你将这个建设中心市场的工程,倒水泥地坪那部分交给我来做吧!我们施工速度不会比那家公司慢,在镇上,我们搅拌机什么的,也是现成的。”见这家伙还在为此事纠结,更想插手进来搅一杠子!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解释。路北方顿时就郁闷了。他挪了挪椅子,努力不让自己的怒意升上来,而是再次心平气和道:“黄总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中心市场这工程,镇党委政班子会都决定了,这工程就由建桥的公司突击来做!你就别掺和了!再说,你这掺和进去,他清理场地,你倒水泥地坪,到底怎么结算?是不是挺麻烦的!”黄金波张了张嘴,还准备和路北方开怼。黄永平倒很识相,他知道今天此行,就是敲打路北方一番,目地达到了。于是,赶紧见好就收道:“咳咳……金波啊,路镇长既然这样说了,咱们真不能怪他!而且他也说了,明年镇上有工程,镇里面还会让你的公司来做,咱们还得感谢他不是?”随着黄永平使劲朝黄金波使眼色,黄金波才哼了一声,不再搭话。随后,两人和路北方再寒暄了些别的,这才悻悻离去。黄永平和黄金波虽然走了,但心里好不得意。那就是他们觉得,现在已经给路北方下了一个套。就是看明年镇上有工程了,路北方会不会让他们来做?若不让他们来做?路北方就是言而无信。若让他们来做,嘿嘿,自然能赚大钱了。……通过三天日夜施工,镇西中心市场建了起来。在临河镇政府动员下,沿街摊贩和临时到镇里卖菜的菜农,全搬进中心市场。接着,镇里动员所有机关单位学校,沿街化站站长张学军的牵头下,组织了一帮退休教师和干部,在街上摆上摊档给商户免费写春联、赠春联。随着赠送春联的增加,小镇的大街小巷,沿街商户,红色的灯笼、对联、剪纸等各种新年装饰品挂满了门前,让人们倍感温馨与喜庆。……在小年夜的前一天,路北方接到医生电话,说他母亲手术十多天,伤情趋于好转,可以回家休养几个月,视情况再做第二次修复手术。听闻这话,路北方很高兴。第二天,他便从临河镇出发,到湖阳市区接母亲出院,心想正好回家,和老妈、妹妹高高兴兴过春节。到了母亲所在的病室后,却见母亲一人酣然睡在病床。路北方心道妹妹路盈盈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负责,要她照顾老妈,人都不见了?!正当他纳闷时,想不到这家伙拎着大包小包,和市长千金、高校的美女老师段依依有说有笑走进来。 第60章 市长千金来了家里 路北方看着段依依和妹妹路盈盈有说有笑的神情,觉得特别奇怪,心忖她俩也就见过一面,怎么混得如此亲密无间?待两人就要进房门,路北方冲过去,将两人堵在走廊上,边挥手示意两人说话小点,边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盯着笑吟吟的段依依道:“依依,你怎么会在这里?”段依依望了望路北方,嘿嘿一笑:“我在这,怎么了?”说着,她将身子靠在过道的墙上。骨碌碌的美眸转了转,接着再回答:“呵呵,路北方,你不是来接阿姨出院的吗?我知道你没有车,若是租车的话,很费钱的!而要是坐汽车回去,肯定不方便!所以……我就跟盈盈妹子说了,我送你们回去!顺带呢?……我到你家那里玩几天,反正寒假我也无聊咯,正愁着无处可去呢!”“你,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路北方见她如此说话,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自己回到临河镇处理公务的这段时间,段依依又来医院探望老妈了,结果一来二去,和妹妹路盈盈混熟悉!所以,她知道老妈出院的消息,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去。这事,倒是好事。但是,一想到家里寒酸的条件,路北方皱着眉头,凑近段依依道:“可是,你要知道哦……我家在农村,条件够碜惨的!”“那有啥,我不怕。”“若是饭菜不好吃,条件艰苦。你回来瘦了,可别怪我。”“哈哈哈哈,我巴不得,就当减肥好了。”段依依执意要跟着路北方在宜阳镇的家里,这是路北方万万没想到的。但是,好像除了他,路北方老妈和妹妹路盈盈,显然早就被段依依做通了工作。甚至老妈范春秀醒来后,说起这事,眯着眼,还笑着跟路北方打趣道:“依依要去,你就让她去呗。反正她觉得农村生活很好奇,到时吃点苦头,说不定两天就会灰溜溜回来了。”路北方没辙了,只得同意段依依送自己老妈出院,一起回宜阳老家。当然,因为段依依的前往,出院也就变得方便,至少不用中途转车。从湖阳市出发,不出两小时就到了。路北方的家,在绿谷县宜阳镇牛子背村。这是座倚山傍水村庄,村舍错落有致,虽然是泥巴路,但也铺了碎石,一路辗过去,车轮发出砰砰的响声。路北方家的房子,就在牛子背小山的脚下。他家的房舍,在村里来说,算得上陈旧。这些年来,村里很多人外出打工,回乡盖起了敞亮的新楼。路北方家里,还是由土砖石原材料搭建而成土房子,也没有进行过过多的粉刷处理,有些地方石灰掉了,露出里边自然风化后的灰色调,给人一种土气十足的感觉。窗户和门则是用木头而成,不像城市里的玻璃窗那么亮丽透明。在农村,人情味还是浓郁一点。但凡有人住很久的医院,知道病人出院后,四邻八舍,会提点东西来探望。当段依依将车停在路北方家门的禾坪里,那些闻讯而来的朴实乡亲,或提着土鸡或拎着米酒,纷纷登门来访。人还没到,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春秀,听说你住院回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北方,听说你妈住院回来了,你婶让我来看看。”邻居们善意的问候先到,接着才出现他们的身影。当他们的脚步迈进屋子,一眼看到屋子坐着个肤白貌美、笑容甜美的城里姑娘,顿时就愣住了。他们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用手揉了揉眼眼,然后瞳孔放大了道:“北方,这位姑娘是?”路北方这时候只得嘻嘻一笑,然后告诉这邻居道:“哦,老伯,这是我朋友,她来家里玩的。”在农村,像这样的人情问候,应对的不是一次二次,路北方解释也不是一次两次。开始的时候,段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保持着城里姑娘的矜持,很不好意思地只冲人笑笑。但是,这女孩子毕竟是见过世界的姑娘,二个小时的适应过程一过,那就不一样了!当那些提着东西来看望路妈的亲友出现时,她主动迎上去将人家的礼品接下来,笑吟吟主动邀请人家到家里落坐。最让路北方无语的就是,他堂舅过年从广东打工回来,听闻自己堂姐做手术回来,硬是在天黑前买了大堆东西,开车前来家里探望。路北方觉得让堂舅破费,又临近傍晚,忙说:“舅,舅妈,无论如何,您留家里吃晚饭。”路北方的堂舅还有事要走,段依依便帮着挽留,也跟着路北方喊道:“舅,都这么晚了,就别走了!就在家里吃饭嘛!你们也不常回来,今天正好聚一聚。”段依依乖巧懂事留客,自然赢得堂舅和舅妈的欢喜。当天晚上,堂舅和舅妈真留下来,吃完饭才回去。饭后,送走了客人。路北方盯着段依依道:“依依,你?你喊我舅当舅,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他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呢!”段依依一听,脸有些发红。她假装伸手拔弄脸颊的乱发,顺便掩饰内心的慌乱道:“那又怎么样嘛?他们知道,也没给红包啊!”段依依这样,路北方自然无语。临近春节的几天,段依依在路北方家里住了两天。两天里,路北方除了带着她在村里溜达,也到宜阳镇赶集,买年货。更多的,就是在家里烤火,或漫步在乡野的小路。路北方家的前方,就是稻田。这个季节,田里麦苗儿抽疯似的长,到处是绿油油一片。而在屋后,就是一片松树林。由于前几年的时候,路北方在外当兵,妹妹又在镇里读高中,路妈则时常给人打零工不在家。屋后面树林里成才的松树,早被人偷砍了,留下那种树杆弯曲。没人要的畸形松树,稀疏成长着,慢慢地,长得很有造型,弯曲变形的枝桠,就像园林景观树木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漫步,心情极度放松。偶尔爬坡上坎的地方,路北方也会牵着段依依的手。当他粗犷的手掌,盈盈握着自己的小手时,就深深唤醒段依依身体内潜藏的爱情感觉。她是一个好多年前就被众多男人追求的女孩,但与那些人在一起,她觉得很敷衍,很无感。与路北方在这样的野地里牵手漫步,偶尔还打打闹闹,她觉得很舒服,很快乐。更何况,有时候还掺进来一个古灵精怪、又极度聪明的路盈盈,那简单的快乐,更加了一勺糖!若不是段依依妈来电多次,更有路北方这大镇长要去临河镇值班,段依依真想留下来,在宜阳镇牛子背村,诗意栖居,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最少,也要过完春节。 第61章 左县长冠冕堂皇给穿小鞋 随着春节到来,装扮一新的临河镇,以及街头派出来巡逻的派出所民警以及戴袖章的志愿者,让整个小镇空气中弥漫着祥和平安的味道,令人感到舒适和愉悦!新的一年,在璀璨的烟花中开始了。临河镇大桥,依然分日班夜班,在热火朝天修建。但是,绿谷县的政治生态,却发生了较大变化。先是绿谷县委书记曾维平,升任湖阳市副市长。他的升任,算不上多少升职,毕竟他年龄大了,五十八岁,一个颇为尴尬的年龄。他升上去,就是市里领导为照顾他,让他捞个厅级职务好退休。随着他的升迁,绿谷县县长党丰收,顺利晋升为县委书记,常务副县长左秋,顺理成章成为县长。左秋与路北方曾有过节,绿谷县的很多人都知道,现在他出任县长,这让关心路北方的人都替他暗暗捏把汗。左秋心思缜密,为人肚量较小,路北方打了他的儿子左雁飞,其实就是打他的脸,外加因为处理路北方的事情,自己老同学,公安局大桥路分局局长蔡勇被撤职……这些事儿就像铬铁一样烙在他的心中,他不可能忘掉!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路北风狠狠折磨,要让他在自己的权力之下,如野狗般卑微活着。当然,左秋也不是傻瓜,考虑路北方和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的关系,他肯定是不会当众和他直接闹翻的。那样不仅显得他格局小,而且上面知道了,他也无法交待。因此,他就是要给路北方穿小鞋,是那种苦不堪言,却又无处申辩的那种。新人上任三把火。县委书记党丰收本来几年前由省里经信部门派下来,却因为绿谷县的项目没搞上去,唯有的几个有矿被整改停了,经济在省里垫底,他也没能调回去。现在他当了一把手后,自然上来就要求大抓项目,通过组织全员招商,以实现绿谷县在招商引资方面的逆袭。在一月的寒风中,绿谷县两会顺利召开。党丰收提出项目招商、振兴绿谷的提案,并且给全县定下了200个亿招商目标。200个亿,这在沿海的某些地方,或许就是一两个项目的投入。但对绿谷线来说,肯定需要举全县之力来完成。而且,这次为了避免大家吃大锅饭,党丰收在会上要求相关部门速将招商任务分解下来,各部办局、各乡镇,按照人口数量,以及之前摸底的经济指数,分别获得几千万到几个亿不等的招商任务。要说左秋想给路北方穿小鞋,这机会说来,马上就来了。在这次招商任务分配中,除了绿谷县城所在的城关镇和经济开发区的招商任务系4亿元和35亿元之外,临河镇排名第三,分得了3亿元招商任务。听完招商局长曾爱华宣读完这任务,明白路北方和左秋有过纠葛的人,都在暗呼,左秋还是按捺不住,终于出招了。这次会议,周金旺和路北方同时要求参加。还在会上的时候,路北方就发现,周金旺脸色阴晴不定,双眼充满愤恨,眼看就要发火的样子。散了会后,还没走出会议室,周金旺就爆发了,他闷声对路北方道:“妈的,左县长怎么给我们镇下这么重的任务啊?那宜阳镇,也才一个亿;开发区,35亿,很不合理呀。这个任务,我们完不成?走,咱们找左秋去!”路北风见周金旺还真准备去找县长左秋,他倒是一伸手,拽着他道:“周书记,要不……算了吧!”“为啥?这能算了。”周金旺鼓着腮帮着,不解地盯着路北方。路北方不疾不徐回答道:“或许县里是考虑到咱们临河镇作为平原乡镇,多分担点任务吧。虽然咱们临河镇产业确实较为薄弱,但是,我们镇在整个绿谷县来说,还算有发展空间的吧,像麻田乡那些山区乡镇,真的没有什么产业可言,就算只给他们一千万招商任务,估计都难以完成!哎,也因为咱们是平原乡镇,以后县里面的部分招商项目,也有可能落户到临河镇来。所以……我觉得三个亿的任务,也不算多吧。”“这还不多?北方,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怎么想的哟?”周金旺不解地盯着路北方道:“咱们临河镇一共才2万多人口,常住就1万多人!现在除了一个渔场和砂石场,其余一穷二白。你要知道,完不成这招商任务,可是要扣我们年终奖金的。”路北方嘴角淡然一笑,他伸手拍了拍周金旺的肩:“周书记,扣奖金也好,三个亿的任务也罢,其实我觉得吧,都不是我们的目标!咱们临河的发展,确实需要产业支撑,需要大的项目来带动,这才是本质,不然,我们的发展就会成为空中楼阁,老百姓也无法富裕起来!所以,这任务是任务,管他的,重要的,还是要将项目引进来,让临河发展起来,这才是真的!您觉得呢!”路北方说得很真诚,句句直接指向问题的核心,特别是那一句“临河镇的发展确实需要产业来支撑”,一下击中周金旺的心。周金旺也是农家子弟出身,一无靠山,二无背景,若不是前任镇委书记镇长贪污受贿被查下马,说不定他也坐不到镇委书记这位置。现在坐上了,他从上任第一天起,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持清廉的初心,二是要为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做点什么!路北方的话,无疑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他目光扫过路北方的脸,握了握拳头道:“好!北方,既然你这大镇长都这样说了,那咱就先不找他了!咱们回去先干了再说,实在完不成任务,咱年底再找左县长扯皮。”从县里回来,路北方立马带着全镇人员行动起来,不仅在镇里成立招商办,还趁着春节返乡的老板们没出去,开了几次座谈会,目地就是让这些稍有成就的企业家,为临河的发展出谋划策。不过,这样的招式,收效甚微,效果不是特别好。摸底的一些企业家,在外面有些确实比较成功,比如就挨着文化站旁边有个在外开超市的老板,实力挺强悍的。但他总不可能再回到临河镇来开家超市,毕竟这里小超市就没啥客人。还有个做餐饮企业的老板,开始在湖阳市里干个体,后来相继在贵阳和长沙、合肥等地开了几十家连锁店。像这类老板,也因为经营的特殊性,回乡投资不现实。路北方还在对镇里有可能牵线招商的情况进行摸底,偏偏在这时候,县里面传了消息,开发区有一家制衣企业,成功吸引国内着名成衣品牌合作。这个品牌,以前曾在这家小公司寻求过代工。现在他们销售扩张,要和这家小厂联合建厂,扩大规模,拟向开发区投资25亿,增加用工350人左右。这也算绿谷县招商引资“开门红”。别的乡镇在短时间实现了开门红,无形中让路北方和周金旺都颇有压力。从县里参加这项目开工仪式回来,周金旺和路北方坐在车上,一路上默默无言,各自在脑中,都在思索着破局之道。……当然,路北方不知道的是,在湖阳市区。他的五个极品御姐,也正在为他招商工作的事情着急。路北方工作压力大,在和几个姐姐们建的群里几天都没有说话。段依依见他几不冒泡,心里有些想念,便在群里艾特路北方:“路北方,你最近在忙啥呢?怎么也没见你说话了?”路北方在开会,自然没时间看手机。另一个美女林亚文也跟着问道:“路北方,你最近怎么啦?”“是不是和哪美女谈恋爱了?”御姐柳绮发了个笑意盈盈的表情:“咱们路镇长年轻有为,还帅气,在镇里,肯定很多美女追啦。”“哼,路北方,你不能重色轻友啊,真我们这帮人忘了?!”路北方开罢了会后看到手机,有些哭笑不得回答:“姐姐们,你们可别冤枉我了,我哪有心思谈恋受。哎,最近县里下了三个多亿的招商任务,我正操心这件事情呢!人家别的镇都已经完成一半任务,咱还没开张,也没眉目,心里着急呀。”路北方的事情,自然也就是五个御姐的事情。大家一听是这么回事,都在背后寻思开了,有人在帮着积极想办法,对接自己身边的朋友,还有段依依和林亚文,甚至在心里想,要不要向自己的父亲求助,安排市里面的国企到临河镇投资,瞬间给路北方完成任务? 第62章 陈文栋斩露头角1 招商压力巨大,这些天路北方吃不好睡不好,人一下就瘦了好几斤。以前没事的时候,他在晚饭后,总会到镇里文化站转转,有时和镇里青年打篮球,有时也会陪中学老师打乒乓球。这几天来,路北方也不去打球了,而是有时在办公室发会呆,有时则沿着小镇的街头走走,其实也就全当锻炼身体。这天路北方吃罢饭,正准备去小镇街头走走,却见刚从修桥工地回来的陈文栋匆匆扒几口饭,便端着杯冒热气的茶,边放在嘴边哈着小缀几口,脚下匆匆跟上来。“才从工地回来?”“嗯!”“进度怎么样!”“日夜施工,应当能在三月底前完成!”“好!你负责监管工地,要他们重视安全!”“嗯。”走了几十米,陈文栋看着路北方心事重重的样,便用胳膊碰了碰路北方的胳膊道:“还在为招商的事着急?”路北方嘴里哼了声,表示同意:“肯定着急啊。别人开发区的那工厂,都开工建设了,我们却连眉目也没有!你说急人不?”“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来镇上工作的时间太短,好多事情都没摸清楚!又是几个亿的任务,一下子哪完得成?”路北方听他的话,嘴角露出丝苦涩笑意:“可惜领导才不关心这些!老百姓也不关心这些!他们只看结果啊!结果就是咱们镇没有招栋也知道,事实,也就如路北方所说这么回事。他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说道:“北方,我最近准备去广州一趟!”“去广州干吗?”“今天在建桥工地发愣的时候,我也在想咱们镇里招商引资之事。这一想,我就想到了大学同学钱秋柏,他家是做零售食口的,现在只要大型超市里边,都能见到他家的产品。我就想啊,咱们临河镇什么都缺,就是盛产小鱼小虾。前天我陪县扶贫工作组的申主任到朱河村走访一个贫困户,亲眼所见这个贫困户家的男人,从河里回来,将一些能上秤的鱼儿挑出来后,那些不起眼的小鱼小虾,就一股脑儿倒进鸭圈里,成了鸭的美食。”“当时我就问这个渔民,这些小鱼小虾怎么不要了?他告诉我说,镇里人很少吃,拿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可这三斤四斤的,若送到县城,油钱都保不住,所以只能喂鸭了!……我就想,就咱们临河镇盛产这种小鱼虾之事,跟他说说,看他们公司有没有兴趣来咱镇上,开个专做那种网红小鱼仔的厂!”路北方一听,脚步立住,扬起眉毛兴奋道:“嘿,文栋,你别说,你这想法挺好的呀!现在那种零售的小鱼干,作为时尚小吃和网红零食,正风糜市场!而我们临河镇不仅产这玩意,就是朝阳湖环湖沿线二百多公里,哪条沟沟汊汊,随便捕一网,都有好几斤。”“对对!还见过,有人拿捕来这些小鱼虾,当成饲料煮了喂猪。”“你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那肯定!小时候,记事时就是那样。这玩意特腥,那时家里又缺盐沙油,一放锅里,连锅都是腥的。”……路北方与陈文栋边走边聊,偶尔也与路过的乡民,以及镇上开店做生意的老板打招呼。路北方虽然来临河镇时间不长,但在这慢慢融合过程中,他对镇上一草一木熟悉起来,看到小店碰上乡民打招呼,也会露出会心微笑。当然,这招呼的背后,是镇上的居民,慢慢认可了这年轻人。他来之后镇里较大的改变,实实在在让大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想不到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孩,携带着一股女人的芬香,笑盈盈拦在两人面前,她凑上来,酒窝甜甜道:“路镇长,嘻嘻,你好啊。”路北方定睛一看,是镇上书店老板陈玉梅的妹妹陈玉霞,她在城里商场当收银员,上回陈玉梅请路北方吃饭,专门将妹妹叫回来,还煞有其事,要介绍给他当女朋友。陈玉霞是个美人胚子,身高一米七几的她身材纤柔,皮肤儿更是有着小镇女人没有的白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路北方也不例外。虽然他心里装着刘晓凤,但有时路过镇上书店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朝那里看看她有没有回家!春节那几天,陈玉霞在城里的商场关门,她也回了临河镇,路北方又天天在镇里值班,她连着陪了三四天。说实话,这过程中,年轻的热血在奔流,路北方与她好几次都要擦枪走火!有次特别是她趴在路北方的办公桌上,撅着腚看路北方写的一份材料。路北方从后看着她浑圆且充满弹性的臀部,突然好想从后抱着她……“哦,玉霞,你从城里回来了?”“额!刚到呀!这位帅哥是?”陈玉霞落落大方,迎向陈文栋问道。路北方简单介绍身边的陈文栋后,然后硬着心对陈玉霞说:“玉霞,我和陈镇长正在说点事儿,要不?……有时间了,到我办公室去玩。”若不是陈文栋正说着他想去广州之事,路北方是绝对会与陈玉霞聊一阵子的,甚至可能会随她去她姐姐的店里坐会儿。两人虽然没有发生那方面的行为,但是,互相的好感是有的,而且陈玉霞个性开朗,品行也不错,在这小镇上,拥有这般青春活力的年轻人,真是少之又少。但是,陈文栋所说网红小鱼仔项目,引起路北方极大兴趣,他自然只得将美女陈玉霞舍弃了。陈玉霞听着路北方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刚才还洋溢的笑脸,此时立马变得阴沉。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么热扑扑的走近路北方,却遭到他无呢的拒绝?她驻着脚,咬着唇,生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哼!路北方,你怎么这样子啊!我今天回来,就是我姐过生日,她让我喊你吃饭呢!你怎么这么子嘛!哼!”说完了,她袖子一甩,扭头就往回走。路北方看着陈玉霞嘟嘴含泪生气的样子,只得小跑几步,蹿到她面前,伸手拦着她,脸带歉意道:“玉霞,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赶你走,而是……我真和陈镇长在商议工作的事儿!要不,等会儿,我去你姐姐店里找你。”听闻这话,陈玉霞又看了看路北方真诚的脸,这才哼了一声,破涕为笑,屁颠屁颠往回走!而且她走的时候,故意夸张地扭动胯部,若是一个不熟悉的漂亮女子,如此行为,肯定让人心生反感,但她这样,却让路北方忍俊不禁,不仅觉得她没有做作,相反还有清新脱俗的气质。待到陈玉霞走后,陈文栋才盯着路北方嘿嘿道:“北方,啥时结婚?”“晕!还没到那步!”“这么水灵灵的,为什么不到那一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可能,也太忙了吧!”路北方答完这话,不想再跑题了,他接着扭头对陈文栋道:“文栋,你去广州拜访你同学一事,要不要我或周书记一起同行?甚至,咱们多去几个人,以让人家感受我们临河镇的诚意?”陈文栋一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路北方有些错愕不解的望着他!心道镇里去多点人,岂不更好?陈文栋见瞒不过路北方,只得实情道:“我同行有人了!”“有人?”“呵呵,我女朋友,你见过的,她也是我们同学。”“啊?……哪个啊?”“就是有次人家送了两只鸡给你,你放在大排挡请吃饭,我带去的那个啊。”陈文栋这样一说,路北方想起来了。那晚留宿刘晓凤家的第二天,她的爸妈硬是逮了两只鸡拴在摩托车上。也就是那晚,他回到城里,两只活鸡无法处理,只得请了桌客,也因在那吃饭,被县长左秋的儿子左雁飞挑衅,又和他打了一架。当时,陈文栋确实带来一个女孩,名叫黄丽娟,是绿谷县税务局的税花。而且那晚上,黄丽娟还一直坐在路北方的身边,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简单而又典雅,映衬出她纯真的气息。“黄丽娟是你女朋友?那天你怎么不介绍给我?”“哈哈,那时候她没有答应啊!我怎么介绍?”路北方盯着陈文栋,猛的朝他屁股一拍,笑道:“是不是最近拿下了,才官宣?”陈文栋嘿嘿直笑。路北方一想既然黄丽娟与陈文栋同行,而且与那边都是同学关系,镇里也确实不好再派人去。因此,他再催了陈文栋早点出发后,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陈文栋这家伙也不掉价。当天晚上,他通宵加班,就临河镇及朝阳湖湖区,湖阳湖渔场的每年鱼虾的捕捞量,渔场的产量,撰写了一份调研报告。第二天天刚亮,陈文栋便让镇政府的司机,送他直抵绿谷县城,与女友黄丽娟汇合后,两人一同乘高铁直奔广州…… 第63章 陈文栋斩露头角2 都说在中国搞工作,更多的就是搞关系。招商引资也不例外,人情关系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同学、老乡、亲友、曾经的同事,反正需要依靠的人情关系,都能获得更好的效果。陈文栋此行带着女朋友黄丽娟直奔广州,作为大学同学,大家几年没见,同学之谊依然觉得弥足珍贵。钱秋柏知晓陈文栋带着昔日文静美丽的学妹前来,硬是将在深圳的几个同学召集过来,大家到处游玩,海吃海喝。这天傍晚,送走了深圳几个同学,陈文栋和钱秋柏赤脚漫步在粼粼波光的珠江畔,感受着南国初春的暖风,温柔抚摸肌肤。陈文栋边踢着脚下细软的黄沙,边扭头朝钱秋柏认真说道:“秋柏,我来广州也有三天了!该吃的也吃过,该喝的也喝了。你知道我是临河镇副镇长,身上担着很多的工作。因此,我打算明天就回湖阳市了……只是?我此行的目地,其实你也知道,就是想请贵公司到我们临河投资建厂。”钱秋柏知道陈文栋的心思,这个在学校温驯善良的家伙,确实身上涵养着做大官的气质。他拍拍陈文栋的肩道:“这件事情,怎么说呢?你发给我那材料,我早就转给投资部门了。而且,就这件事情,我也跟我爸说了。”“这几年,我们公司急剧扩张,公司产红小鱼仔,确是我们目前公司正在考虑增设的产品!只是?……实不相瞒,公司里很多高管对临河镇不熟,对朝阳湖地区的渔业资源和营商环境,也不熟!他们心里总觉得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跑到一个小镇上搞投资,肯定很忐忑!所以……我才没有给你结果。”“呃,这样啊?”“要不,这样吧1……文栋,你明天先不要回去,就跟着我到公司去,你亲自向我们的高管团队,就他们关心的疑问,现场做解答!若是可行的话,公司会立刻派出投资团队,跟你前往临河考察。”“这行吗?意思是让我,现场说服那些公司高管?”陈文栋眼睛骨碌地盯着钱秋柏,有些诧异地补充:“可是,我来的时候,除了写了那个简要的调研报告,真没有准备!”“你不用准备,文栋,你在绿谷县工作三年!这个地方的营商环境如何,朝阳湖的渔业资源如何?其实你是知道的,你只需原原本本,将你所知道的讲出来,让我们公司的高管,直白明晰地了解当地情况,这比准备那一通什么资料,要好多了!”听闻钱秋柏的话,陈文栋顿时有了底气。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行,秋柏,我就按你说的办!明天上午,我就将我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和各位高管交流探讨。”……第二天上午,位于广州八十六楼的旺旺集团办公室。陈文栋穿着洁白的衬衣,带着女友黄丽娟,神色端庄坐在会议室里。长条形的谈判桌上,他和黄丽娟两人坐一边,对面则坐着十来位旺旺集团的高管。这些人,好多都是京城名校,或者从各家公司挖过来的精英。他们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普通小镇副镇长,问的问题,特别刁钻,而且特别专业。若是一个从乡镇里面培养的副镇长,面对这样的阵势,肯定是怯场甚至是落荒而逃的。因为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区域市场,国际市场,更不懂投资回报率以及回报周期,当地的信贷环境等。但是,陈文栋在大城市生活过,拥有高学历的他,在这时候就发挥他缜密的思维,渊博的学识,他虽然表达不太利索,但侃侃而谈湖阳市的投资环境,以及临河镇的地理环境,渔业资源,以及当地镇政府出台的招商政策等。在方方面面都谈得差不多之后,旺旺集团十余位高管在他离开后的一个小时里,又闭门开了小型会议。再出来时,钱秋柏脸上溢着笑容道:“文栋,你将你和丽娟的身份证,给下我们总办吧,下午,我们公司肖副总裁和我带队,将率考察团前往临河,开展实地调研。”“啊!实地调研!那可好啦!”直到坐在广州前往湖阳市的候机厅里,陈文栋看着来访的十余位客人,才给镇长路北方打电话。路北方听闻这消息,喜上眉梢,他根据陈文栋的提示,立马在镇里召开专题会议,拿出招待方案,甚至还和镇委书记周金旺,实地堪察了能建厂的几块土地。当天傍晚,考察团便来到临河镇。初春的临河,空气带着微微凉意,却很清新。空气轻柔地拂过他们的脸庞,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就像一只柔软的手,慢慢地拍打着他们的肩膀,带来温柔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考察团每个成员的呼吸,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散发出诱人的芬芳。在接待晚宴中,让考察团一行惊叹不己的,还是24岁年轻镇长路北方!他年轻有为,拥有旺盛的精力。虽年轻,却拥着成熟的头脑和决策能力!跟他交谈,能明显理解他对本地发展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他要吸引更多的投资和创业者前来,为当地带来更多就业机会和经济活力。作为投资考察团,钱秋柏一行当然也知道不能听路北方的夸夸其谈,他们经历多了,知道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投资环境,远比一些党政部门的汇报材料和领导的口头夸赞要好很多。第二天一早,考察团成员便兵分两路,一路跟着路北方陈文栋等人,以官方的形式,深入渔场、以及当地市场进行调研,开展座谈;另一方面,他们还派出四个人,租了台小车,沿着朝阳湖地区前往别的县城市场进行走访,主要调研原材料(朝阳湖地区所产小鱼小虾)的价格,以及产量、当地的风土人情,投资环境等。通过这一明一间调研,钱秋柏一方对临河镇是满意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就在考察两天之后,钱秋柏将陈文栋找到自己的房间里,明确透露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打算在临河镇投资两个亿!其中六千余万元用来建厂房,还有八千余万元投资设备。但是,他们也有两项要求!一是临河镇需无偿给企业提供土地进厂。二是临河镇需负责组织人员协助企业建厂!并且要在半年之内给予交付。当陈文栋将此消息转给路北方时,路北方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们答应投资,且数额巨大,忧的是如何在半年内,如何交付厂房?…… 第64章 沸腾的临河镇及揽工程的小老板 钱秋柏那方提出半年交付厂房,着实让路北方头大。这次对方投资这么大,在绿谷县,也算重点项目,问题是若是临河镇无法履行合约,交付不了厂房,极有可能对整个项目产生影响。深入一点说,若是临河镇与对方签订项目,却因履行条约不到位而泡汤,那么可能直接对路北方的前途产生影响。看着路北方脸色凝重的样子,站在他面前的陈文栋叹口气道:“肖总和钱秋柏也真苟啊,七幢四千余平米的厂房,半年就要交付!咱们又不是孙悟空,说变就能变出来!……北方,要不?咱们跟周书记说说,实在不行,向县领导汇报,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路北方听闻这话,继续手抠下巴,陷入沉思。足足过了约有十五六秒,他摆了摆手,深呼吸口气后道:“广东那边的企业,干事效率普遍较高!人家要求我们尽快交付厂房,就是要抢得市场先机!人家千里迢迢从广东而来,就是冲着咱临河镇来的!现在,我们却将这事推诿到县里,他们肯定特别寒心!……而且,县里还要组织人开会讨论这事,不知啥时能给人家回复,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说完这些话,路北方喝了口茶,然后望着陈文栋,眼神万分坚定道:“得了!你现在就给钱总回话!说镇里答应他们的要求,只要他们资金到位,那么咱们一定聚全镇之力,在半年之内将厂房建好!呃!……你跟他说,这事儿,镇里将会成立专班,我来任组长!”“北方,你?”陈文栋得看路北方拍板的样子,真为他完不成任务而担心。毕竟,他承诺之后,便没有退路可循。路北方显然知道陈文栋的想法,他望着陈文栋的眼睛,再次强调:“就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完不成建厂任务,我接受处分!!”路北方如此爽快答应钱秋柏的要求,这为接下来的合作,扫清了一切障碍!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双方的气氛,已是相当轻松融洽,短短半天时间,临河镇就和广东旺旺食品集团达成签约条件。在绿谷县宾馆举办的签约仪式上,旺旺集团副总裁肖涛为路北方的担当而感动,他动情地握着路北方的手道:“路镇长,这次临河之行,顺利得超出我们的想象!若是临河工厂生产的产品,能在市场上收获好评,我们集团肯定还会追加投资!到时候,十亿二十亿,根本不是问题!”肖涛的话,不管能不能短期实现,都让所有在场见证签约的嘉宾,无比兴奋!签约仪式结束之后,钱秋柏留下几人在这边做筹建工作,其余人马则杀回广东总部。路北方性格刚直坚毅,他承诺的事情,就必须一锤定音,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上,集全镇资源上,不允许拖泥带水。送走客人回到镇里,路北方马上召集国土所所长宋齐君以及几名副镇长成立专班,召开专班会议。这次会议,要求国土所所长宋齐在一周之内,将土地征用手续办理到位;副镇长杨杰则负责联系施工企业,准备进场施工。这个春天,注定激情满怀的季节。在临河这片土地上,新建的临河大桥还在彻底日夜施工,位于河中间的桥墩,一个个耸立起来,横跨朝阳河的千米大桥,已现雏形。临河镇西,年前新建的中心市场,还在进行绿化。露天的场子,也盖起来钢构大棚,进城卖菜卖鱼的农民,不再风吹雨淋。旺旺集团投在临河镇专做网红小鱼仔这食品厂项目,在县里早就人尽皆知。这边国土所向上申报的土地征用手续,在县委书记党丰收的过问下,已获批准!定址的地方,就是临河镇荒废的渔家码头。这码头好几十年没用了,处处残垣断瓦,在规划之后,这地基将被整平,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厂房,将重新耸立于这废墟之上。然而,就在路北方为旺旺工业园定址规划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想不到,由湖阳市交通局局长之女蓝紫月暗地里牵线搭桥和企业,主动前来临河镇,找路北方对接投资事宜。路北方前段时间在“五个姐姐”的好友群里,哀叹招商引资工作难做。群里的几个御姐虽然在口头上调侃他,但几人的心里,也在跟着暗暗着急。蓝紫月的父亲蓝天路身为湖阳市交通局长,接触的多是交通上的企业,蓝紫月见路北方完不成招商任务,暗戳戳便跟父亲手下的几个企业老总,悄悄打了个招呼。在蓝紫月招呼的几家企业里,还真有公司,派人到临河镇进行一番调研!他们知悉临河镇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砂石多。这里处于河湖交界之地,每年由河道冲涮入湖的泥沙,在湖口堆积成山。如果不及时抽取的话,对行洪和当地渔民的行船,都带来安全隐患。知悉临河镇的情况,正是自己企业所需。这家公司的老总当即拍板,可以到临河投资四个亿,建个桥梁预制件厂,专门生产高速公路预制件,公司要抓住国家基础设施建设的有利时机,快速扩张,争取早日上市。路北方正沉浸在旺旺集团定址成功的喜悦中,这天,一行五人,面带笑意,敲开了路北方办公室的门。路北方一见全是陌生面孔,忙着站起来:“你们是?”“你是路北方路镇长吧?”“是的,我是路北方。”“哦,我们是大桥局第十八局桥梁公司的,我叫张东华,这是我公司的两名副经理刘得盈、曹明月。”“你们好,张总……好。请这边坐!”路北方将他们引着坐下后,盯着几位道:“张总带队来我们临河镇,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的?”张东华笑了笑道:“我们调研过,贵地地处河湖交界口,河沙资源丰富,我们想在这里投资一家高速公路预制件生产线,不知道贵镇是否欢迎?”“你们,来我们这投资建厂?”路北方有些不相信有这好事找上门,他瞪大眼睛道:“真的?那肯定欢迎喽。”“真的,我们公司就是专做高速公路工程的,这次,我们想成立家预制件厂!要做航吊,要较大的场地!至于投资额嘛,我想应当不低于四个亿吧。”“啊,这么多啊!”对于送上门的好事,路北方还有点不相信耳朵,但看着张东华面色和善,说话时频频点头的神情,他才确信,这是真的。“路镇长,你觉得怎么样?”路北方能怎么样?此时此刻,他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他激动地握着张东华的手道:“你们能在这里投资,我谢谢你们。这样,你们在我办公室稍稍歇脚,我现在立马安排人跟您们对接相关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临河镇就超过绿谷县所有的乡镇,一举搞定两个项目,投资额度达到六亿元!这消息传出来,县委书记党丰收喜得眉角只留下一条缝!县长左秋在大吃一惊的同时,从心里想不通,为什么这好运,会降临在临河镇上?随着临河开年即引资六个亿的消息传开,这犹如颗核弹,在绿谷这不大不小的官场引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有这么强的成绩,官场上的人们,都在为周金旺和路北方这班子啧啧称奇,都知道他们会因为有这成绩,会如黑马从乡镇杀出来,以后会成为各局局长,副县长,甚至县长。有欣赏者,自然赞叹周金旺路北方年轻有为,有妨忌者,自然是觉得他们干得太好,夺走了自己的光华,从而暗生恨意。当然,老百姓可不这么想,桥梁在修,食品厂在建,现在又要平整几千平米,搞大型的高速路预制件厂……整个临河镇沸腾了。往年春节一过背着行囊外出打工的少了,大家翘首以盼家门口就业时代的到来。这么大规模的投资,要兴建这么多厂房,这些基建工程,自然成为当地一些建筑企业眼中的香饽饽。在旺旺食品宣布定址的第二天,镇里做小规模建筑的黄氏兄弟黄金波找上门来,他想承揽食品厂的工程。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找周金旺,也没有找路北方,而是托了一个中间人叫路北方一起吃饭。这个中间人,就是镇卫生院院长董天亮。董天亮在临河镇的口碑还不错。他是卫生院长,邀路北方吃饭,且又是新年开春第一餐饭,路北方不能拂他面子,只得答应。这天傍晚,应约到了董天亮家里之后,路北方才知道,董天亮还约了另几人。不过,就算有另几人,路北方也没感觉也啥不妥,他是一镇之长,主人家好客,邀几人作陪,想必也在情理之中。这天董天亮家的晚宴做得相当丰盛,满满一大桌子菜,他还拿出自己多年浸泡的野天麻鹿茸酒,盛情邀请路北方品尝。主人如此盛情,路北方心里高兴,当即举杯,与桌上几位,共喝好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董天亮试探性的帮助黄金波询问镇里兴建食品厂工程之事。他脸带笑意,举着杯子,介绍了黄金波系他儿子所祭拜的干亲关系后,笑道,看路镇长能不能将食品厂房让金波来做?路北方虽然喝了两杯烈酒,脸上浮现时淡淡红晕。但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镇上的这些工程,本质上来讲,是可以黄金波等人来做,他们是镇上的农民,他们赚点钱,是应该的。但是,路北方也清醒,黄金波这小公司,没有任何资质,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民工建筑队,建些农村的房子,建栋宿舍楼,倒还行,可要承建上市公司的厂房,他是真放心不下。只是,面对董天亮殷切的目光和笑脸,他真为难了!若是当着众人面直接拒绝,那会让董天亮很没面子,那么今晚的酒局,可能变得索然无味。若是答应,那更不可能,黄金波没有资质的队伍建个豆腐渣工程,那不仅是他,县里很多人都下不台。因此,迎着董天亮的目光,路北方只是找了个推诿的借口,将这事儿推给了镇委书记周金旺。他笑了笑道:“董院长,这食品厂是几千万的项目,且对方要求极高。这么大的事,现在到底由哪儿建,需要周书记亲自拍板。”见路北方如是说,董天亮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连路北方都想不到的是,就他这话,给镇委书记周金旺惹下天大麻烦。 第65章 混混企业家想拉镇委书记下水 路北方其实只是为了应对眼前局面,才敷衍董天亮,说出镇上兴建招商引资企业的厂房建设一事,由镇委书记周金旺拍板说了算这话。并且他说完后,也就搁了话,不再放心上。但这事,黄金波上了心。黄金波这种乡土企业家,早年的时候,靠着脑子活络,会攀人情关系,赚了不少钱!但是,他们却没有适应时代发展,来提升企业能力,也没有认识现在的官场形势。相反,还一味沉浸在靠搞私人关系,来从工程中获取暴利的想法。就在董天亮宴请路北方吃饭第二天,黄金波便开着自己的路虎揽胜,带着手下一兄弟从临河镇出发,行驶一百多公里,到了绿谷县凤凰镇。临河镇镇委书记周金旺的家,就在凤凰镇前往另一个县城的国道边。也不知黄金波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顺利找到这平平无奇,甚至略显偏远的小村庄。在确认眼前的农家小院,就是周金旺的老家后,黄金波和手下硬是坐在路虎车里,只等到夕阳西下,鸡犬进屋,这才跳下车,借着夜色的笼罩下,轻轻叩响周金旺家的大门。周金旺不在家,而是在镇上。他的老婆肖丽一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看见两个笑容满面的男子,手提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外,忙问道:“两位是?……找谁啊?”“哦,我们?……”黄金波边朝门边挤进半边身子,一边自我介绍道:“哎,嫂子!我们是临河镇的。我姓黄,叫我老黄就得了。我们在镇上,受周书记关照颇多。这不,今天刚好路过此地,心想着新年刚过,便来周书记府上,给拜个晚年。”黄金波说着话,身子已经挤进门!周金旺老婆肖丽一看,忙着道:“使不得,使不得呀!老周临走时也交代,谁来拜年都不行,谁的礼品也不能要。”“嫂子,这没有什么呀,就是些家里土特产,蜂蜜什么的!”黄金波一边与肖丽说话,一边示意手下将东西提到他家屋檐下,嘴里笑道:“嫂子,你也很少去临河,周书记又忙,所以,我们赶过来……也就点点心意啦!”黄金波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示意手下退出周金旺的家里。待到肖丽拎着东西想追出来,黄金波的汽车,轰的一声消失在黑夜中。看到人家已经走了,肖丽才小心翼翼将这手提袋子打开,一看,这上面确实是蜂蜜等土特产。但是把蜂蜜盒子拿开,底下却是红彤彤的人民币,一数,足足有10万元之巨。周金旺算起来也是半边户。肖丽只是普通农妇,虽然周金旺在别的镇当干部,但是,从来没拿回来这么多钱!看着这些钱,肖丽吓坏了,急急忙忙给自己男人周金旺打电话:“金旺啊,今天你们临河镇来了两个人,说是给你拜晚年来的,他们提来袋东西,刚才我看了下,是10万块钱。”周金旺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没有问缘由,先将肖丽骂了一通。“我不是说过,人家送的东西不要的嘛!你怎么将人家东西收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违纪行为!”肖丽被男人一凶,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在电话那边道:“我哪知道他们送这么多钱啊,而且……他们提东西进来,我死活说不要的!还要拉扯中,人家撒腿就开车跑了,我怎么撵得上啊。”见妻子并不是主观收人家东西,周金旺才收了火气。他沉声问道:“那?这钱,谁送的?”肖丽回答:“胖胖的,一个40多岁这样子,还有个二十多岁。哦,那40多岁的,头发快谢完了,他一直和我说话,年轻的,则将东西搁家里就走了。”周金旺一听,顿时心里就有数了。临河镇,姓黄的,头发还半秃的,不是黄金波是谁?他赶紧吩咐老婆肖丽:“这钱咱不能收!你赶紧将它包好,明天早上,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坐车给我带到临河镇来。”能送这么多钱给自己,并且在这节骨眼上?其实周金旺的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镇里面相继引资六个亿,很多大工程要开工。虽然黄金波现在还没向他开口,但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竭,摆明了就是想接手镇里面工程。现在,他就是想通过对自己施以金钱好处,拉自己下水,来把他把工程搞定!但是,周金旺和路北方一样,知道黄金波的建筑公司是什么样子?他的公司,连固定办公场所都没有,怎么来承揽这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厂房?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挖坑吗?第二天天未亮,周金旺便派出司机,到老家将妻子肖丽,接到了临河镇。周金旺看了看妻子肖丽提进来的一大袋子,然后打电话给办公室的党政办的曹迎春道:“你打电话通知一下镇东头金波建筑的老板黄金波,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曹迎春打了电话之后,黄金波脸带媚笑,兴冲冲一头扎进周金旺的办公室里。周金旺将放在脚边的黑色袋子,啪地丢到黄金波面前,正色道:“黄金波,你怎么回事?你这纯粹是瞎搞。我命令你,现在就拿回去!”此时此刻,黄金波怎么可能将这钱利索拿回去?拿回去不就等于没戏了吗?他拉下脸,将这袋子捡起来,然后塞入周金旺的桌子下面,边从口袋里掏烟,边笑嘻嘻地凑近周金旺道:“周书记……这真是我的小小心意!没啥啊!再说周书记,我又没想干嘛,镇里面要搞那么多项目,也要建厂房什么的,不正是需要人干活不是!所以呀……这事儿你大可不要放心上!”黄金波按说这话,也有几分悖论的道理,毕竟工程给谁不是给!总之需要有人将厂房建起来!但是,在这事上,周金旺却少有的严肃起来,他身子一正,站起来指着桌子的袋子道:“黄金波,我说要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是,现在镇里引资企业的厂房需要人建,但是,此风绝不可长!我不可能从而动用手中的权利,将工程揽给你来做!”见黄金波愣着没有动静,周金波脸色更黑了,他再次道:“你是想让我先将钱送了,然后再送到纪委去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行贿和受贿,都是严厉打击的对象!而且行贿亦同样是犯罪!……若是我将我将收了,那也行,不仅要对你进行曝光批评,而且触犯相关法律的,还要对你进行收监管理。”周金旺农家出身,和路北方一样,暗许誓言,定要清正廉洁守好底线,哪怕未能给临河带来改变,也要一身正气给临河带来半缕清风。因此,周金旺说起这话,面色俱励,中气十足,义正词严,正义凛然,丝毫未有商量余地。黄金波眼见周金旺动怒,没辙了,只得猫腰将这装钱的袋子拿过来,然后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求情道:“周书记,我这……这也是没辙了,才想得这办法!您看,活都到咱家门口,若是咱工程队没干上,这心里,我不服气啊。”周金旺略微寻思一会,然后模糊回答道:“你的情况,我了解并记下了!”就在周金旺打发黄金波走人的当天下午,临河镇马上召开旺旺食品厂房筹建会议!这会整整开了一下午,商议了方方面面的事情。就承建厂房这块,旺旺食品派驻的代表龙思军等人,考虑到绿谷县很多建筑公司能力有限,提议直接到湖阳日报刊登招标公告,吸引市里边的大公司、甚至国内知名建筑公司前来竞标承建。 第66章 地头蛇与镇委书记的较量 对于企业方龙思军等人提出的招标方案,镇委书记周金旺和镇长路北方没有任何意见。隔行如隔山,周金旺也好,路北方也罢,都对建筑业特别陌生,两人也知道,虽然镇里成立筹建专班,更多的其实就是起到协调各方面关系的作用。再加之龙思军等人之前就参与筹建过旺旺的雪饼车间,知道企业标准。由他们来主导建设过程中的具体事宜,将更符合企业的需求。就这样定下来之后,龙思军和镇里抽调的专班人员,立马联系《湖阳日报》,刊登招标公告,与此同时,龙思军那边的人也在联系以前承建过旺旺公司厂房的企业,看他们有无兴趣到临河参建现在的厂房。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听闻旺旺公司的厂房,已经发布招标信息,而且要求颇高,根本没将自己的企业纳进去,黄金波顿时气喘呼吸都困难!“草特玛的周金旺!老子给你送礼你不要,你什么意思?承诺这厂房,说会考虑我们,现在却放我鸽子!不就明摆着耍我嘛!”自家门口的工程,却望而不得,黄金波气得无语。这天中午,黄金波在兄弟家喝喜酒,席间,有人又说到镇上最近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到筹建的工厂,深深刺疼他的心。借着醉意,他直接开车,直冲周金旺的办公室!哐当将门一脚踢开,黄金波径直瞪着周金旺道:“周书记,你不是说要考虑我的公司来建食品厂的厂房的吗?我怎么听说对外招标了,您不能言而无信啊?”见黄金波脸红红的,知道他是喝多了。周金旺一边从办公桌上站起来,给黄金波倒了一杯水,一边道:“老黄啊,这事我是有心给你来做,但是……这毕竟是企业投资,不是我能拍板做得了主的事啊!现在厂房的标准由企业方制定,而且要求半年之内必须交付厂房!要你们干,你们也不能干好啊!所以,综合方方面面的考虑,还是招标了。”“得了!周书记!您就别敷衍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黄金波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堂堂镇委书记,这个小镇上的一把手。他们都是外来企业,还能不听您的?还能逃出您的手掌心?”见黄金波这样理解,周金旺沉声回答:“金波,话不能这样说!我是这个镇上的一把手不假,但有些事情,我还得听一些专家的意见不是?特别是人家企业方之前就有建厂房的经验?在这方面,就算我也得听人家的。”黄金波对周金旺的辩解,冷冷一笑道:“得了,周书记!说一千,道一万,你就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在此时,面对黄金波的逼问,其实周金旺对醉汉黄金波从心理上,已经特别反感,但是出于都是镇上的熟人,他还是没有翻脸。周金旺只是摆摆手,然后道:“有没有机会,取决于你们有没有准备?你们也可以参与招标投标!若是不想招标投标,到时可以到中标的公司去揽些小活!承包刷白、碪砖等活,这样不很好吗?!”听闻周金旺的话,黄金波失望到极点。他是这镇上的地头蛇,镇里人眼中的大老板,现在要他反过来到那些外地公司底下揽点小活。他感觉这是侮辱,是啪啪打他的脸,这根本就不是他期望的结果!见此,黄金波站了起来,阴阴将茶杯放下来,愣望着周金旺搁狠话道:“周书记,您让我到人家公司底下揽小活?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既然镇上不照顾我们,那今天我在这里,也将话向周书记您撂在这!镇里面河砂承包经营权,是我哥的,签的合同有20年。如果让外面公司来做这工程,那行,您就让他们到外地去买河砂!咱临河镇的河砂,不卖!”在此时,黄金波知道不拿出杀手锏也是不行了。他就是要利用自己三哥签订的承包砂石开采的合同,逼迫周金旺就范!周金旺自然不傻,听得出来他的胁迫之意!他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威胁是自己?自己镇委书记,本来真心想给他这样的工程队指条路,到中标的建筑公司底下去承包一些散活,赚点钱。哪知道这家伙,狗咬吕洞宾,不要识好人心,并且还肆意挑衅自己的权威,这让他心里无比的失望和腻味。周金旺两眼冒火,啪地一声,将桌子拍得都将桌上的本子和笔,都弹了起来!然后,他瞪着大眼狠瞪黄金波道:“黄金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让你哥向镇里工程提供砂石料?你这是要挟我吗?我说你凭啥啊?今天我就跟你明说了,若是你们敢不向这工程供料,那我就将这砂石场收回来,而且,对故意破坏镇上经商环境的人,派出所的先抓起来再说。”周金旺一大通话语,伴着浓浓的杀气,如穿梭的子弹一样砰砰的发射出来。黄金波望着他梗红的脖子,他也不敢再硬杠,但是心有不甘,只得用手点了点周金旺道:“行!周金旺,你行,你等着瞧!”和周金旺怼了这么一通,黄金波知道工程之事,彻底没戏了。当天晚上回到这个酒桌上喝酒,他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坐上桌,指天骂地,就将周金波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一通。手下的几个兄弟,眼见自己老大吃了瘪,而且到手赚钱的机会,也泡了汤!这些人将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周金旺的身上,他们认为就是镇委书记对自己的成见,挡住了自己的财路;是周金旺的不担当,所以才让外地的企业,来参建临河镇的工程。当天晚上,黄金波手下一个小弟,召集绿谷县城六七个痞子,就埋伏在临河镇政府办公楼到宿舍那段二百多米的小路旁大树后,他们像幽灵一样,在黑暗中张大瞳孔,死死盯着镇政府周金旺的办公室,只待他深夜加完班回宿舍,几人便动手…… 第67章 镇委书记遇袭 自打出任镇委书记以来,晚上加班对于周金旺来说,便是常态。特别开春以来,路北方和陈文栋两个年轻人发疯似的引资六个亿,顿让临河镇星辉闪耀,成为绿谷县乃至湖阳市大放异彩的存在。既要建桥修路,又要服务引资对象,镇上的工作千头万绪,镇外的事情也多如牛毛。来参观的、考察的、打着学习的名义来临河镇游玩的,现在临河的干部,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忙得团团转。而最重要的,卓越的招商引资工作,系两个年轻人干出来的,周金旺这镇委书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毕竟他的能力和人脉,他心里清楚。年轻人奋劲,出差应酬,跟企业方拼酒,无须他出手。所以,他得像大管家做好基础工作,加班加点,将镇里各方面工作,都捋得顺顺的,让年轻人有更大施展空间。这天倒春寒,蒙蒙的细雨,在晚上的时候,还结了冰棱,挂在那松树的松针上,像微小的银针。已经十二点半,周金旺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想着明天早上,还得去一趟绿谷县政府开个会,便站起来,关了办公室的门,下二楼,朝着二百米开外的宿舍走。夜色中的临河镇很静,也少有灯光。唯有蒙蒙细雨积在屋檐,偶有滴答之声发出碎响。周金旺呼了口冷气,拿出手机,划开电棒的开关,然后借着手机那微弱的灯光,步伐急促穿过办公室的廊道,接着是镇政府方便干部停车的停车场。这停车场栽了几排大叶榕,浓荫遮蔽下,好方便干部停车。“他来了!”就在周金旺挥着手机朝这边走来时,靠着这榕树,以及停放的汽车旁,一个领头的青年发出低沉的命令!他的命令顿让两个蹲在车位中间的小年轻也站起,几个人就如夜色中猫头鹰,虎视眈眈地盯着猎物的行踪。“上!”就在周金旺低头疾步走过榕树下的那排汽车时,冷不丁从停放的汽车间隙里边,窜出几个故意将丝袜套在头上的青年。这样的装扮,在手机的灯影下拉长了影子,将周金旺吓得不轻。他神经一抽,正准备开腔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几乎就在一到两秒钟时间,有四个人从四面窜出来围住了他!其中一个大块头从后面一下抱住他的脖子,架着他就往路边停车场最阴影的地方拖。“啊,你们?……”不待周金旺呼喊出声,他的手分别就被另两个年轻人给架住了。偏偏就在这时,领头那家伙的拳头,已经结实摆在他的鼻腔上,周金旺顿时火冒金星,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汩汩而出。“给我打!特玛的,别软手!”沉闷的低吼声中,除了从后面用手腕抱着周金旺的脖子之人没有出手外,架着他胳膊的两人,以及站在他面前的“指挥者”,在此时已果断出手。这些人的拳头,就有雨点般落在周金旺的脸上、胸脯上、肚子上,其下手之狠,让周金旺觉得从小腹处传疼疼还没哼出声,脑袋这就感觉撕裂了。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令他根本没有抵抗和呼喊的能力。就在这阴影处殴打了半分把钟左右,周金旺的身子越来越软,几乎站立不住的时候,站在他前面那个领头之人,伸手啪地扇了他个耳光,然后用手抚了抚他的脸,呸地一声朝着他脸上唾了口,这才阴阴警告道:“周金旺,你别以为当了镇委书记,就了不起了!这屁大点官,很牛叉吗?老子看不惯你很久了!今天,算是给你长点记性,以后做人做事,在镇上小心点!否则,下次老子将你卵子给踢爆!”说完,这人阴阴的,一手就掏在周金旺的裆下,忽啦就将周金旺那玩意握在手中,来回捏动,实则也就算对他进行最厉害的警告。这样的招式,维持了十来秒!见打也打了,警告也警告了,目地达到,自己的任务完成!领头的高个将手抽回来,接着手一挥,沉声道:“兄弟,走!”一听这吩咐,架着周金旺的三人,立马将他松绑开来!拔腿就朝着夜色中跑去。周金旺挨了打,周身疼痛,眼镜也不知掉哪去了!但是,见这些人要跑,这一瞬间,他却清醒起来,怒火升腾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抱着自己脖子那人松手的瞬间,他突然身子一冲,一把就将转身撤退那个领头的家伙抱住了!同时,嘴里也大喊道:“来人啊,给来人啊。”周金旺在夜色中呼喊,就像晴天响了个霹雳。宁静的临河之夜,立马被撒裂了。看镇政府大门的大爷,啪地亮起了门卫室的灯。周金旺的呐喊,以及门卫室的灯影,极大地刺激着这几个家伙。他们以为将周金旺擂一阵子,如疾风般再撤退,消失在夜色中,谁查也不怕。但是,领头的高个,一下被周金旺给抱着了,这就麻烦了。若他未能逃脱,那么一切前功尽弃,而且接下来极有可能就是踩缝纫机。领头的高个心里着急,他拼命击打周金旺,用手死抠他的手,挣扎着想脱身,无奈周金旺咬定了牙齿,将他反而越抱越紧。随着门卫室的灯光亮起来,看门的大爷,穿件灰黄的军大衣,挥着电棒到处晃着照,这家伙心里上火,在此时,也顾不得发出来之前商议的,不要发出声音。他冲着已经跑了二十几米远的另三人道:“草你妈的!你们跑干吗?……赶紧回来,赶紧!这家伙将我抱住了!”混乱之中,已经跑远了的三个家伙,一听老大这话,顿时嚓地停下脚步。其中一矮个,身子一扭,马上调头回来。一看老大被人从后面挡腰抱着,双脚蹦跳着无力挣扎,他的脑袋嗡地大了。这家伙也是个狠人,他一回头,几步冲过来,咬着牙,挥起拳头,就朝着周金旺砰砰几下。接着,他伸手过去,和领头高个一道,想扳开周金旺的手。此时此刻,周金旺的意志完全一定不能放这个家伙跑人所左右,他任这个返回来的青年,将他的脑袋砰砰揍了两拳,而且还将他手背抠得鲜血淋淋,他就是不松手。他的双手就像绕过高个的铁链,紧紧的箍住这家伙的腰,让这两家伙徒劳无力。周金旺拼死抵抗的举动,顿时这两痞子火大了,狗急跳墙了。他们本来就是想殴打周金旺一番,教训他一通,然后顺利撤退。哪知道周金旺比想象中要坚强很多,性子还暴烈万分。情急之下,那个折回求老大的小弟,慌乱中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胡乱中朝着周金旺就刺去!坚利的白色的刀刃,在漆黑的夜色中散发着凛凛的光辉,一刺入周金旺的身子,拔出来时除了沾染着血色,就是周金旺倒地呻吟的。看到周金旺捧腹倒地,几人撒开蹄子,在雨夜中飞奔潜逃。 第68章 危情时刻,赢得党丰收欣赏 周金旺的喊叫,撕碎临河镇宁静的夜晚。短短几分钟时间内,门卫大爷最先挥着电棒过来。接着,住在镇宿舍睡眠较浅的干部打开门小跑过,接着几乎全醒了。这其中,也包括晚上微微醉了酒,已熟睡的路北方。晚上的时候,镇上开书店的陈玉梅,邀请路北方去她家里吃饭。路北方虽知她深意,是想撮合他与她妹妹陈玉霞的好事,无奈路北方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他虽知陈玉霞长相漂亮,丰满迷人,甚至也想上她,占有她,但理智的时候,还是发现在性格上,自己未能与她同频,她才21岁,乐呵得就像天使一般,相反,对每件事情喜欢沉思的路北方,总觉得喜欢她,却又与她格格不入。路北方纠结着不想去,哪知道陈玉梅在电话中央求说,镇里有个常年在外打工的小老板,经人介绍,晚上和媒人一道,到我家吃饭,我就是想请你帮我陪下客嘛!陈玉梅这样说了,路北方自然不好推辞。在小镇上,就有这样的礼节,那就是家中来客,若知晓客人会小饮,那主家,也会安排会饮酒之人作陪,以免客人喝不尽兴。况且陈玉梅男人去世多年,现在有人上门提亲,她要梅开二度。这人家和媒人前来,自然需要几个亲朋好友暖场。知晓是这事后,路北方才答应下来。当晚也喝了两杯。在酣然的梦境中,突然被一阵喧哗吵醒,路北方赶紧汲着棉鞋,急匆匆从房间里钻出来!此时,院子里的灯光已经亮了,人也聚到周金旺身边!路北方一凑过来,借着灯影便看到周金旺疼痛难忍扭曲的脸,以及他手压腹部,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指,还有周身泥泞……“周书记,您这?……”路北方微微弯腰,一把将围在周金旺身边,却手足无措的办公室副主任蓝澜拉开。他伸手搭在周金旺手上,开始查看他的伤情。周金旺因失去血色而显得肤色青紫,嘴里哆嗦着道:“妈蛋,几个混混藏在这里……还有刀!哎哟!”仅凭这句话,路北方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他朝身边的人闷吼了一句“赶紧给董院长打电话,就说周书记受伤了”,一边,他头一低,胳膊一抖,将身上的卫衣脱下来,快速将两衣袖拉长了,涮地绕过周金旺的身上,一边将衣服缠在他的伤口,一边安慰道:“周书记,您忍着点,我现在就送您去卫生院!”说罢,路北方一猫腰,半蹲着就将周金旺搂在怀里,撒腿就进着镇卫生院跑去!那情形,未有丝毫犹豫。虽然从镇政府只有短短二百多米路程,若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抱着周金旺都困难,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体力!但路北方将周金旺搂在怀里,速度却让站在旁边的几人一路小跑都跟不上!他穿行在雨夜里,让跟在身边照电棒的陈文栋,都跑得呼呼喘气。到了镇卫生院,早就接到电话的卫生院院长董天亮,此时已经穿着睡衣,领着值班医生站在卫生院门口迎接。一见路北方将周金旺搂来,几人赶紧示意他将人放在救援推车上,然后径直推进病房,进行检查、止血。在乡镇卫生院,若说有高深的医疗技术,肯定是没有的!但急救止血的功夫,还是有些的!十来分钟,周金旺的伤口清洗出来,董天亮才对路北方道:“路镇长,周书记这……不幸中的万幸!幸亏他穿这厚棉衣。现在……他腹部虽然刺穿了!但刃口较小,内脏也未大出血,应无生命之忧。但是……”!看着董天亮吞吐不定的样子,路北方瞪着眼道。“董院长,有话请说利落点,我还在电话中说事!”“好,路镇长…周书记除了被刺伤,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我怕他这些伤口有内伤!……所以,看是不是转县城的医院去,毕竟我们镇里卫生院,条件很有限!”“行!……转,现在就转!”路北方是个敢于做决策之人,他经历过军营冰与火的洗礼,也知道在同等伤情下,较好的医疗条件,是康复的保障。见路北方已经拍板,董天亮立马这排救护车司机,跟车医生,护士,打算将周金旺送往绿谷县人民医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在路上出什么岔子,路北方也跟着民政办主任杨洋、以及陈文栋,一起帮救护车开道,划破漆黑夜色,驶向绿谷县城。在车上,路北方的手机已经打得炙热发烫。在镇里边短短一个月内,就招商引资六个亿的高光时刻,镇委书记被人围欧并且刺伤急救,这就让路北方感觉不仅仅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对自己的侮辱和嘲讽。他给派出所所长唐宇轩打电话,要他马上将所有力量集合,全力侦办周金旺受袭一案。而且,路北方还在这午夜拔通县委书记党丰收的电话。党丰收在这宁静的夜晚,正和远道而来的妻子,在宿舍酝酿了下情绪,两人于这静寂温暖的夜色里,准备进入真刀实枪的环节。路北方的电话自然让他有些不悦,接起来后,他第一句就是:“路北方,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再说:“你有什么事啊?”路北方道:“党书记,还真是发生大事了。咱镇周书记加班回宿舍,被几人拦着捅伤了。”“有这事?”“千真万确,我们正将他送往县医院。”“那,我现在就到县医院来!……”县委书记党丰收虽是自省里下派而来,但也算个有人情味的干部,一听自己手下受伤严重正被送往医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得撇下自己眼前这白花花的老婆,先不亲热,而是赶过去看看周金旺。“不!您别来了!”路北方在这时,却斩钉截铁,阻止党丰收这样做。“怎么啦?”“党书记,刚才我看了周金旺同志的伤,他浑身是血,腹部被尖刃刺穿,而且这帮人竟是潜藏进临河镇政府里边行凶!说明这伙人不仅是亡命之徒,也非等闲之辈。而且就这事,对咱临河,对绿谷县,影响极坏!……所以,我恳请您出面主持工作,调动全绿谷县、甚至请示市里的公安力量,趁着今天他们逃离不久的有利时机,全面封锁绿谷出县路口,将这帮不法之徒捉拿归案!”党丰收听了路北方的话,恍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应当站在更高层面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心里一边暗暗夸赞路北方在这危情时刻的理智,边大声道:“那也行!我现在就去公安局!!”当天晚上,党丰收坐镇公安局,与公安局长罗永春一道,成立案件专案组,调兵谴将,全力围捕几个不法狂徒。 第69章 不眠之夜,高人出招 刺伤周金旺后,四个痞子如丧家之犬,仓皇驾车从临河镇朝绿谷县城逃亡。但经过凤凰镇的时候,便见前方道路警光闪烁,穿着制服的,挨个对过往车辆进行盘查。几人不得不将车停下。细细分析,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只得弃车钻进路边芦苇丛再作进一步打算。几人在浓黑如墨的夜色中摸黑走了一个多小时,眼见没追上来,这才微微喘了口气。在路上,大家也商量了个逃亡的办法!那就是天一亮,就赶到朝阳湖边,找艘旧船,然后划过朝阳湖,到湖对面的金源县,上岸潜逃。春寒料峭,细雨蒙蒙,气温极低。走了段泥路后,几人实在受不住凌晨极低的温度,只得窝在一处看守鱼塘的窝棚里,用化肥袋子遮着风,等天亮时再出发前往朝阳湖边。这边,由县委书记党丰收和公安局长罗永春坐镇的专案组,连夜布下天罗地网。县里这边,针对几个犯罪分子可能逃走的路线和行进时间,已经进行拦截。临河镇派出所这边,在接到副镇长陈文栋的电话后,已迅速派出人员追击。结果,就在离凤凰镇关卡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发现了那辆没有牌照的白色桑塔纳。案情再次汇报上去后,绿谷县公安局根据这一情况,迅速让民警带了两条警犬加入,并跟着警犬行走,拂晓时分,终于冲到了这处窝棚前。“别动!”“别动!”随着几个民警举着枪,黑洞似的枪口,对着避寒窝棚,几人眼见无处可逃,只得如耷拉着脑袋,如死了爹妈,万分沮丧垂着头,等候民警发落。将四人带回凤凰镇派出所后,绿谷警方经过突击审讯,犯罪嫌疑人均对周金旺进行人身攻击的事实供认不讳,同时也交待出背后的指使者黄金波!“黄金波!”“立即通知临河镇派出所,抓捕黄金波!”随着罗永春的一声令下,临河镇派出所所长唐宇轩得知消息后,立马调出黄金波的档案,通过档案分析,黄金波身为包工头,身边常跟着几个打牌赌博的人,而且他家里,刀具铁棒肯定会有,这对抓捕民警的人身安全造成危险。考虑到这层因素,唐宇轩让负责案情的杨军还抽调了来几个保主任参与抓捕,以确保不出意外。……就在唐宇轩连夜布局抓捕工作的同时,这一宿,在黄金波家里,他彻夜未睡,打了不知道几百通电话。在午夜刚过一点,他就接到县城那痞子小兄弟阿刚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郁闷的告诉他,本来只想教训教训周金旺,结果却将他捅了!一听这话,黄金波两眼一抹黑!心知坏事了。这教训周金旺,与捅了周金旺,肯定有着天壤之别,性质完全不一样。知晓发生这么大的事,黄金波连着打电话给镇上的办事人员,询问周金旺的伤情,也打探阿刚几有没有抓住!甚至,在阿刚等逃跑时,他还主动承诺给他们十万元,让几人跑得远远的。哪知道,没出两个小时,他一个在公安局的远房亲戚便告诉了,阿刚那帮人,已经在朝阳湖边的渔棚里,被揪了出来。听闻这话,黄金波的心彻底乱了!他心里清楚得很,那阿刚被抓,肯定会供出他。那么结局就可能因恶意打击国家干部等罪行,要蹲笼子。慌乱中,他只得抱着手机,给自己的两个哥哥黄永平与黄富贵求助。他们一个渔场老板、一个砂场老板,虽然未有多大权利。但是,两有钱,认识很多人,也能办成很多事。两个兄长一听,虽然嘴上大动肝火,骂黄金波这是活糊涂了吧?这要整周金旺,办法还不多得是,为什么要让城里的痞子揍他?事实上,他们也知道一些内情。现在临河镇大兴土木,处处干得热火朝天,这到嘴的肥肉,却连个油腥子也没给小老板黄金波,他肯定气愤。自家兄弟求助,黄家两兄虽然心里明白,这事儿黄金波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毕竟受伤的是镇委书记,绝非等闲之辈。但是……他们也想过了,这事儿还是有很多运作空间的。在接到黄金波的电话后,黄永平愣了愣,挥着手机想了想,接着将电话打给了县长左秋。左秋的老婆与黄永平的老婆,都是城关镇人,也就是说,左秋的老婆发,还是黄永平老婆大姨的女儿,有这层关系,再加之黄永平自身也算大老板,关系早就熟络了。黄永平将电话打给左秋后,也没叙家常,径直将自己弟弟眼前的情况说了后,然后直接摆出诱惑道:“老表,我弟这事你帮着过问下……他家里的条件也很好的,我帮他能作主,若是事平了!我一定让他给老表送上六位数!”既便是表亲,那又怎么样?黄永平这老狐狸,可是懂人情世故得很!该花的地方,就得花钱,就得砸钱,人情关系,那简直就是扯淡。左秋这天晚上也没闲着,县委书记党丰收挂帅破案,他这县长,自然得关心下属死活,哪怕做做样子,也能给下面的人带去温暖!因此,这天晚上,他和县委副书记萧雪峰知悉情况后,连夜赶至人民医院,看望受伤的周金旺。此时接到黄永平的电话,一听手下周金旺被袭之事,竟是黄家兄弟老四所为,而且黄永平竟还主张要他人保老四,当即就破口大骂道:“黄永平,这缺德事儿,是你弟弟干的?……你特玛想死是吧!你既然明明知道是他干的,你还让我保他?你知道这事儿多严重吗?你这是明知前面是坑,还要将我往坑里推吧?”黄永平被骂,却不恼,苦笑着道:“我也不知他怎么会这样糊涂啊?而且会想出这一点没有含金量的点子针对周金旺!……不过,表,这事儿已经出了,就像流水东去,无力挽回!只是……在接下来,还请你过问过问就行。”黄永平话外之音,就是让左秋这大县长活动活动关系,哪怕给黄金波整起来,只要尽可能往事外开脱,只要判他蹲个半个月一个月拘留,再罚点款,那是无所谓的。左秋自然懂得黄永平来求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事成之后,少不了自己那份好处。当然,还有黄永平直接求到自己的面前,如果自己不有所表示的话,那么也算不念亲情,不给老表黄永平的面子。在思虑了一会儿后,左秋慢条斯理道:“这事儿!……这样,老表,你现在就给黄金波打电话,让他报110,去自首!接下来的事,咱们静观以变,再想办法。” 第70章 在镇上恶势力中安插眼线 县长左秋知道黄金波怂恿几人围欧临河镇委书记周金旺,若想逃脱此劫,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审时度势,让黄金波去自首。毕竟,若是黄金波自首,肯定与被公安上门抓获,在定性上面,性质不一样。若性质不一样,结果也可能不一样。若自首,到时他这县长,也就有了操作空间,有了打招呼的余地。凭他的身份,检察院和法院那边,只要吱吾半句,此人是自首的,又是企业家,请你们考量一下……吃菜吃味,听话听间,很多时候,那边人也会给面子的。听完了左秋的话,黄永平放在心里咀嚼良久,觉得左秋这点子,还真不赖!精典!而且,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明确传递信号,他答应帮黄金波的忙,帮着他做工作,令他最大程度上从这件事情上脱身!领会了左秋的意思后,黄永平马上将此想法转告弟弟黄金波!哪知道黄金波这家伙听了后,却是死脑子,根本意识不到其中的智谋,相反觉得左秋那么大的领导,不给面子放过他,而是让他去自首,这完全就是馊主意。他本就烦躁不安,此时更是顿时勃然大怒道:“黄永平你这是啥意思,我托你说情,让他放过我!你倒好,还说让我现在就去自首?你这安得什么心?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坐在家里等着他们上门好了!要杀要剐,随他们去!”黄金波这想法,让黄永平特别愤怒。他竖着眉毛,握着手机,手轻轻颤抖着愤骂道:“你傻叉啊黄金波!我真不知你那脑瓜子,是用来装啥的?左县长现在好歹也是县里二号人物,他能帮你出这主意,说明啥?你懂吗?”黄金波还真没见过大哥发这么大火。他愣着,不再说话。黄永平呵了口气,继续指点迷津道:“他能帮你出点子,说明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动了心想就想帮你啊!眼下,你能逃吗?不能!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知不知道?……你想想,逃跑?想离开临河,能到哪里去?我跟你说,现在天网恢恢,你到深圳东莞,还是贵州云南?你还没到那里,你的信息就传到公安网上了?还能哪里逃?再说,你逃后被抓回来,与你自首,那根本就不一码事。”接着,黄永平再指点道:“左秋让你去自首,那意思你还不明白?就是你即便逮捕了,本来判一年,他能给你搞成一个月;本来判半年,他活动成半个月!你懂不懂啊?……得了得了,反正路这条,我已经指给你了,你要不要听,随你自己吧,我也没办法!”说完,黄永平将电话啪地给挂了。黄金波当然也不是傻逼,他握着手机,细细揣摩黄永平这话,在心里斗争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拨通派出所所长唐宇轩的电话。“唐所长……我?我昨天晚上在县城喝醉了,叫了几个兄弟,伤了周书记……所以……我,我想自首!”唐宇轩此时正组织力量,准备对他进行抓捕。听闻这话,他一愣,转而觉得黄金波不像开玩笑,便道:“黄金波,你既然决定自首!我们欢迎,现在,你待在家别动,我们马上过来。”六七分钟后,唐宇轩带着二两台警车呼啸而至。在黄金波的宅子前刚停下,这家伙还真搬了条板凳,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将黄金波拘留之后,针对临河镇镇委书记周金旺被袭这个案件,可以说暂时告一段落。毕竟,接下来的审判以及处罚阶段,自然不是唐宇轩,甚至不是罗永春这公安部门可以决定的。……虽然犯罪分子被抓,但镇委书记被人打伤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对这状况,作为镇长的路北方,这些天很郁闷。他履职临河镇镇长以来,一直强力整顿治安环境,也觉得治安在一天天变好,老百姓会交口称赞。可这事情一出,之前所有的努力,似乎全部抹光。一夜之间,临河的治安状况,又回到了解放前。甚至刚来投资的那几家企业方的高管,都在言谈间,对临河的治安隐隐担忧。这现状,让路北方脸色阴暗,脾气特别暴躁。就在将黄金波拘留的当天,他跑到派出所长,狠狠将唐宇轩批评一通,并坐在派出所,给所里所有民警,以及参会的村治保主任开会,再次强调营造良好治安环境的重要性。而在镇里,他将门卫大爷,换成了两个四十岁左右的退伍军人,要求两人分两班值班,对无关紧要人员,需多加盘查。并且,在镇里开工建设的食品厂和桥梁预制件厂,路北方让当地村主任带着志愿者维护治安,更在几个工地的路口,增加一百来个摄像头,硬保外来企业的工地,不受侵扰。当然,路北方在做这举措的同时,也和派出所长唐宇轩、陈文栋等人,商量分析过临河镇出现这恶性事件的原因!分析来分析去,镇上的黄氏兄弟以及他手下那一帮所谓的兄弟,正是这重大安全隐患的根源。黄金波能唆使人暗害镇委书记周金旺,就是仗着黄家有钱,无所畏惧。也因为家里有钱,这些人将镇长镇委书记和镇上的干部,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镇委书记周金旺,算是和黄家结下梁子,有了深仇大恨了。哪怕他伤好后,肯定是不会放过黄氏兄弟们的。这种仇恨,不会因为黄金波被捕而消失殆尽,相反,黄金波被抓,扯下来镇政府与黄氏兄弟的面皮。兔死狐悲。周金旺的遭遇,让路北方来知道。黄氏兄弟在临河镇扎根颇深,今天他们可能针对周金旺,明天就有可能针对他路北方。这种遭遇,不仅让路北方心里添堵,也让他有了警醒,以及未雨绸缪的打算。这天,路北方开了陈文栋的私车出去,专门约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田晨,就是黄氏兄弟的手下一混子。他和路北方交手过,还让路北方的手背被缝六七针。路北方开车镇南大行村的柳树下,等田晨骑摩托车到来。等了几分钟,田晨到了后,路北方便让他将摩托车扎在路畔,然后将他叫到车上说话。在部队的时候,为了实战需要,路北方学会了很多侦查之道,知道关键时刻,要在敌人中,暗插自己人。现在,路北方找田晨的意思,就是田晨跟黄氏家族亲近,掌握到很多他们经营生产的情况,也知道他们欺凌乡民、陷害干部的证据。他就是要将他安插在他们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田晨作为一个街头混混,标准的草根阶层。此时能得到镇长的认可,他的心情是激情澎湃的。他闪烁着晶亮的眼神望着驾驶室的路北方笃定有声道:“路镇长,我以前什么都不会,天天混日子。但现在,您这么信任我,我肯定不会辜负您!” 第71章 镇委书记受伤引退人大,路北方再获升职机会 周金旺被黄金波打得遍体鳞伤,临走时刺入的那一匕首,更是将他脾脏刺破,若不是送医及时、止血到位,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周金旺住院治伤的这段日子,路北方每天更忙了。当然,除了处理镇上的事务,隔几天,他也去绿谷县人民医院看望周金旺,陪着他聊聊天,汇报下工作的事。在很多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关系,永远似乎不那么协调。有时候看起来可能还算和谐,但实则为了权利之事互相抵触,暗自布局,甚至为了争权夺利拉帮结派也不少见。但在临河镇,在路北方和周金旺身上,这点是不存在的。周金旺年纪比较大,做出的决策比较稳重,但他能包容路北方那些激进的想法,他欣赏这个年轻人有血性、工作热情执着。路北方对周金旺,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尊敬周金旺这人的人品,尊敬他搞工和没有私心。或许,他没有很大的能力。但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了临河百姓,为了地方的发展。这天下午,路北方到县农业局开了个会,想着回镇里去还早,便来到人民医院病室,看望周金旺。周金旺现在身体好了很多,能下床走动。当天他那同病室新进个车祸伤者,家属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到路北方前来,说话也不方便。周金旺冲着路北方扬了扬眉,示意两人出去走走,散散步。初春的气息,在有着艳阳的早春二月,已经来临,鸟儿的歌唱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弥漫着整个空间,似乎给人更多的生机和活力。两个人走得很慢,仿佛在感受着这季节的微妙变化。阳光透过树枝洒落,在脸上都有温暖的感觉!自然是边走边说话,聊到镇上的事情,也聊到周金旺的伤情。走了一段路,想不到周金旺嘴角笑笑,然后认真对路北方道:“北方,我想跟你说件事儿。”路北方望着他道:“周书记,您有啥话,吩咐就是!”周金旺款款说道:“今天上午的时候,县委书记党丰收和县长左秋来病室里看我,代表县委县政府进行慰问!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就说了,鉴于我身体目前的症况,我想调到人大和政协来,然后,由你出任临河镇党委书记。”路北方一听这话,心里一惊,神情愣住了。几秒之后,他连连摆手:“周书记,您别开玩笑了!这玩笑,可开不得。您现在是临河镇的掌舵者,年纪比我大,做事老成,老百姓都尊敬你。我给你做配角,就觉得挺好的。呃……若是有做得不到位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就是。”周金旺抿着嘴笑了笑,却不说话。路北方再道:“再说,现在临河正处于大发展的时期,没有你不行的。当前,旺旺食品厂要建起来,预制件厂也在建,以后桥通了,上回我们还商量过的,要把食品厂附近的码头开发出来,做复古小镇搞旅游;还要在朝阳湖沿线建朝阳湖绿道和赛车道!若您调走,这些想法,怕是难以落实。”周金旺依然脸带微笑,他望着身边的年轻人,认真回答:“北方,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你虽然年轻,官场经验不足。但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人。”“咱们官场,虽是一个充满荆棘和斗争地方,但是,只要我们不让功名和利益决定我们的行为,始终坚持原则和良知,知道我们在这里工作,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们!只要把住这么一点,那么,你做什么,处于什么职位,都不会出太大问题!呵呵,我相信你!”或许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虚了,周金旺又扭头朝路北方望了望,随即露出个无奈的苦笑:“呵呵,我并不是因为这次受到打击而懦弱退缩。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性子的人!只是,我的身体我清楚,这脾脏受伤之后,总感觉呼吸都不顺畅,而且就这,只有稍有剧烈运动,或者吃口不合胃口的饭菜,便可能出现肠粘连和肠梗阻。你看,这伤口,看起来好了。但肚子撑大点,还痛。现在乡镇工作强度太大,应酬也多,我是真怕身体挺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周金旺还故意将衣服拢起来,露出肚皮上的伤口,给路北方看。路北方看着他白花花的肚皮上,那弯弯曲曲还没有拆线的伤口,忙着安慰他道:“周书记,您别想多了!现阶段,你啥事儿都不用多想,镇里的事您也别放心上,您就专心好好的养伤,啥事都等伤好后再说。”从医院回来,路北方并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毕竟现在周金旺身体有恙,身体不舒服,他有引退人大多休息的想法,也很正常。而且,就组织程序来讲,决定一个干部的提拔,并不是周金旺这样说说就能决定的。要定下镇委书记的位位,上有县委书记党丰收,还有县长左秋,组织部长宋伟峰,以及坐在县府大院那帮常委们。但让路北方想不到的是,周金旺引退人大、并推荐路北方出任镇委书记一事,他还真和县委书记党丰收以及县长左秋认真说了!对于周金旺想退到人大这事,党丰收和左秋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的身体受伤,医生也说过,以后尽可能从事轻松一点的工作,显然,再将他再放到工作繁重镇委书记位置上,肯定是有些不合适的。如今他本人都提出申请,不批评说不过去。但就路北方接替周金旺出任镇委书记一中,却是各有想法,分歧较大。党丰收肯定是支持路北方出任临河镇镇委书记的,通过几次和路北方交流,这家伙的能力和担当,让他挺欣赏的。再加之他与市委组织部林家园之女林亚文关系暧昧,自己也好做个顺水人情。但是左秋就不一样了。左秋固然知道路北方工作搞得不错,招商引资,开年一季度不仅完成任务,甚至还超过几个亿!这不仅是很牛叉的事情,甚至让绿谷县在市里都受到表扬。可他怎么甘愿扶这小年轻上位呢?这小子打了自己儿子左雁飞两次,还害得他同乡被当地撤职。这份深仇大恨一直未有时机报复,他怎么可能甘为人梯,再送他攀上高位?因此,哪怕在看望周金量出来的路上,党丰收一路上叨咕着周金旺在临河镇最近取得的成绩,说某某项目进展神速,听说临河大桥下月就能通车。言下之意,也就是作为父母官的周金旺和路北方,工作搞得不错。左秋听着党丰收暗中夸赞的话,他表面上肯定不可能直接反驳党丰收的决策,嘴里哼哼唧唧回应着确实搞得不错。但在心里,却早就寻思和谋划着,如何将这事搅黄。思来想去,左秋觉得反对路北方出任镇委书记觉这事儿,还须借助唐建设的力量来完成。几个常委里面,唐建设是和他穿条裤子的干亲,他这个县长不好反对县委书记,但是唐建设这个常委,可以提反对意见啊。只要他唐建设将反对的话说出来,他再从旁边打下边鼓。或许,党丰收迫于这种压力,在考虑临河镇党委书记的事上,撇过路北方这家伙。 第72章 敲开房门的美女 左秋是个小肚鸡肠之人,路北方得罪他这事,就如扎进他心头的刺,令他周身不舒服。此时知道周金旺有意让出镇委书记这职务,而县委书记党丰收则有意让路北方来接周金旺的班,这明显让他很不爽,心里暗戳戳想办法阻止路北方上位。在去医院探望周金旺后的第二天,左秋便将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唐建设邀请到自己家里吃饭!唐建设本质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坏家伙,他本来就是高新区副区长,由市里下到县里,虽然混了个常委,虽然看起来好像是雄心勃勃想搞番事业,实则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方便在这偏远小城养漂亮小三。几年前,张建设还在高新区的时候,他那小三还在读大学时,是个漂亮清纯的小女生,足足小他二十四岁。那时,她就在高新区张建设那单位实习。正是利用领导身份,张建设和这女生发生关系后,还生了个儿子。因小三就是绿谷县人,张建设通过七弯八绕的关系,硬是让小三在绿谷一家事业单位混了个闲职。此番调到绿谷县来,也是小三的要求,要他周一到周五,必须在她的床上侍候!周六周日,才放他回到市区照顾原配。左秋将张建设招呼进屋后,自然好酒好菜招待。酒过三巡,菜吃五味,左秋咪蒙着醉眼,故意聊起临河镇上之事,并特别讲到周金旺因身体原因,有可能退隐到人大这边来!话到这里,左秋话锋一转,开始恨恨地批判路北方,说现在竟有人想让那姓路的小鳖蛋接替周金旺,那怎么成?他毛都没长齐,若是镇里边的工作没有人掌舵,肯定会乱套!张建设早知左秋和路北方的矛盾,此时眼见左秋愤愤不平,气郁难消,自然懂得他在这事儿上面的态度。不过,张建设听着左秋的话,并没有急着站队,也没有插话,而是等到左秋说完了,他才抡起酒杯与左秋碰了碰道:“既然路北方不合适,那你有合适的人?”左秋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有!”“额,既然你没有,我现在手头倒有个人,我认为,你可以帮着推荐一下!这人,就是现在财政局副局长马金银!”张建设眯着盯着左秋,然后轻声道:“实不相瞒,马金银不是我家那位的表哥,他跟我说过多次了,想出去锻烁一下,一直没有合适机会!当然,我也知道他的心思,他副科已经干了十来年,现在想尽办法搞正科。”说完了这些,张建设自然没忘给左秋好处:“而且……马金银家境还可以,他父亲原在县城银行当副行长!呵呵,若是这事儿成了,我定让他好好感谢你!”左秋深知张建设的意思,他回应一笑道:“这工作,谁搞不是搞,让马金银去搞,我没意见!而且……”左秋凑近张建设道:“既然你有这想法,那就提前跟党书记说说,让党书记心里有数,免得突然放到会场上讨论,太突兀!”“好,我找机会跟他先说。”就是这样,两人酒杯交错,侃侃而谈,对临河镇委书记一事,作了提前布局。左秋通过联合张建设,达到打击路北方的目的。张建设想将自己的人推上来,需要县长左秋的大力支持。这种不动声色的交易,让两人都满意。……周金旺住院的个把月,临河镇的治安出奇好。黄氏兄弟深知处在风口上,行事做人低调了很多,就连他手下那帮狗腿子,这些天也呆在他们的砂场或者渔场,不再张牙舞爪在临河镇上张狂行走。治安好了,也没有人捣乱,几个项目更是开足了马力开建。新的临河大桥合拢,进入收尾阶段!旺旺食品、高速路桥预制件厂……各个项目搞得热火朝天。路北方除了累点,那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虽然他年纪不大,履职也才半年多,但临河镇的老百姓,已经深深认同了他这个大镇长!春江水暖鸭先知,最先感受临河变化的,自然是老百姓。以前很多青壮年过完年就出去打工,但现在,建桥、建厂,需要大量工人,老百姓不再漂泊异乡。以前临到过年,临河街头万分拥堵,但年后便冷冷清清。现在留在家乡发展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绿谷县自党丰收出任县委书记后,吸引先进地方管理经验,每个季度,都对全县项目开展一次拉练活动!活动的形式,就是每个乡镇先报项目,然后由他和左秋领头,带着全县所有乡镇和部办局的一把手二把手,对各乡镇上报的项目进行观摩并且进行评比总结,再由各地一二把手现场打分,评出全县优秀项目。这样的活动,一般会持续三天。因为绿谷县人口不多,但面积大,有些乡镇交通不是特别好,就算走马观花,也不可能一天跑完。因此,这活动的第一天和第二天,就是全部坐车在各乡镇的项目上面跑,第三天上午,则开总结大会。这个季度的项目拉练活动也是这样,开始的第一天,由党丰收带队的人马,乘两辆中巴,对临河镇以及周边的凤凰镇宜阳镇城关镇进行参观,晚上就住在县城的宾馆里,第二天准备青木乡、宁水乡和麻田乡等。按照会务安排,路北方与宜阳镇镇长安能住一个标间。但安能的丈母娘就是城关镇人!他放下行李后,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兴冲冲地赶回丈母娘家去了。空落落的宾馆房间里,只有路北方躺在床上,无聊地思索着宜阳镇的那个水稻观光农业,项目到底可不可行?忽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清晰地响起来。“砰、砰砰!”“谁呀?”路北方以为是同行的一些镇委书记或者镇长,这伙人或许也可能无聊,在这时约他出门喝酒什么的!他当即从床上一跃而下,溢着笑脸,打开房门。不过,将门打开一条缝,路北方便愣住了!眼前,并不是什么镇长镇委书记,而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让他的心里,有种很特别、很微妙、很奇怪的感觉。 第73章 前女友找上门 眼前站着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路北方相恋三年的前女友苗欣。苗欣这天下午从学校回来,偶见辆中巴驶过县城主要街道,就在身边匆匆驶过那惊一鸿一瞥中,她竟看到靠窗的地方坐的是路北方。所以,她几次打探,就撵到宾馆来了。此刻,苗欣神情冷静,默默地站在客房门前。或许是迎雨而来的缘故,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也没化什么妆,脸色有些惨白。路北方愣了一下,瞳孔里闪现讶异神色。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将门打开,而是倚在门边,目光由上到下扫过她周身,然后不动声色冷冷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来?”苗欣将头发上的雨滴甩了甩,依然是那冷静神情。僵持了一会,她才继续低声道:“你就不让我进去擦把脸吗?”苗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和路北方提分手这事,让她心怀愧疚,现在知道路北方如日中天,短短几个月,已由青峰乡水管所的水库管理员,到县政府办普通科员,再到副镇长、镇长,这段时间,他的脱胎换骨,令她大跌眼镜。现在,她真担心脾气刚直意气风发的路北方,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对她的过往万分痛恨,搞不好在此时,会朝她大呼一个“滚”字!只是路北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身子一侧,任苗欣越过他的胳膊,走进了他的房间。苗欣也不客气,到卫生间擦把脸后,一屁股坐到了路北方的床上。此时路北方回到窗前的椅子上,他的脚架在窗台上,手中拿着手机,好像在看什么材料,又似乎在躲避着她的眼神。他的姿势看似相当放松,实则又显得有些别扭。整个房间里,除了宾馆房间里那特有清洁剂味道之外,还弥漫路北方身上,那似乎熟悉的儿。这种味道,曾让苗欣特别着迷,沉醉。如今再陷于这股味道中,不由又勾起她心中太多以往两人的记忆。直到过了分把钟,苗欣故意轻咳一声,然后冲路北方道:“我和他分手了!”路北方并不想掺和她那摊子烂事,也不想听她诉苦,哪怕此时他的心底,激起一圈涟漪。但就是不说话,这一年以来官场的历练,让他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当然,除了对苗欣的死心,现在的路北方,心里也有爱情的花火在跳跃,在燃烧。那就是天源煤矿管委会的刘晓凤,这个家境一般却善良可人的农家干部,埋藏着他对爱情最美好的向往。见路北方不理自己,苗欣咬着唇道:“实在对不起哦路北方!之前那事儿……都是我不好!怪我糊涂!怪我心软!……当时,我爸说啥啥的,现在我才知道,我爸就是想当烟草局局长,才怂恿我与左雁飞好!他完全就是个官迷!而左雁飞那人,怪我眼瞎了,他是纯粹的渣男!……我算鬼迷了心窍,才会与他在一起!”“哼!”路北方想着当初苗欣和左雁飞在一起不可一世的神情,嘴角愤恨地抽搐了一下,内心深处,确实耿耿于怀。不过,在脑中闪过瞬间这想法后,他还是控制着内心的愤怒,淡淡说道:“苗欣,你别说以前那些了,都是没用的!现在你与他怎么样,其实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听。”说完,他又低头,玩自己的手机。苗欣倒是看着他,见他这般神情,只得沉默。良久,却有行泪水,自眼角淌下,沿着苗欣挺拔的鼻尖,哧溜而下。嘴里,也发出嗡嗡的抽泣声音。看到苗欣哭了鼻子,路北方倒有些心软。他站起来,到之前烧好的水壶里,倒了杯热水,然后递到苗欣手中,嘴里坦然说道:“苗欣,无论怎么样,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恨你。真的!”“现在,既然你也发现,左雁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那么,你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你父亲,而去应付他!……至于你爸那边,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他身为男人,利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升职的筹码,这特玛就是流氓行径!这样的人,你还尊重他干吗?”路北方说了这么多,苗欣半句也没回。对于路北方所讲的这些人生道理,她其实都懂。但是,这显然不是她此行前来的目地,她在此时,多么希望路北方再能重提两人的感情,能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能轻拥她,让她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路北方却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他放不下,完全放不下。路北方见该说的话都说了,苗欣也没有回应,他也不再说了。他是觉得,自己与苗欣的感情,是怎么也回不去了!而劝劝她,只是作为朋友,不想看到她如此沮丧伤心。苗欣在路北方的房间,待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里,除了之前两人的几句对话,再没有说句话。沉闷的空气中,路北方的心情复杂,苗欣的心情更复杂。呆了半小时左右,苗欣突然起身,拔腿就跑,关门的声音很大。眼见苗欣起身走人,路北方心想夜色沉沉,她家又住在烟草局,离县宾馆还挺远的,此时更是夜雨绵绵,她如何回去?他撵紧几步,将门拉开,站在宾馆过道上,冲着等电梯的苗欣大声道:“喂,你怎么回去?”苗欣气嘟嘟道:“不用你管!”路北方见她伞也没有,似也没开车,下电梯径直往雨里冲,遂一把将她的手拉着,到了宾馆门口后,路北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这才将苗欣送了回去。看着远去的车影,路北方站在路边,心里五味杂陈。路北方与美女在路边结伴候车,这一幕,刚好被天源煤矿管委会的副主任唐军看到了。唐军本来与路北方没有交集,但路北方现在是明星镇长,是绿谷县炙手可热的官路红人。这天晚上,唐军与同学喝酒回来,碰巧就看到这一幕。于是,他记下了,也知道路北方在绿谷县城,与一个微胖的女孩有着暧昧关系。……绿谷县各乡镇的项目拉练,县委书记党丰收亲率县四大家领导,部办局一把手,所有乡镇的一二把手,到各乡镇上报的项目点上,进行观摩学习,然后打分评比。自然,临河镇凭着预制件厂、食品厂的项目,成为这次拉练活动中最大的赢家,而临河镇镇长路北方,自然也就是所有科级干部中,最瞩目的明星。 第74章 有人暗中拱火,路北方升职悬了 路北方在临河镇的工作搞得不错,在绿谷县的领导中,有两个人特别高兴。县委书记党丰收、组织部长宋伟峰。两人高兴的原因,自然是顶着各方面压力,将年纪轻轻的路北方送到临河镇镇长的位置上。而且这家伙不负期望,真就凭着股子韧劲,干出一番万众瞩目的成绩!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两人身为伯乐,自然为发掘路北方这匹千里马而高兴。不仅如此,现在临河镇委书记周金旺有意退隐到人大,顺带推荐路北方来接替他的职务。就这事,党丰收还跟宋伟峰透过气,鉴于路北方眼前的成就,两人还真打算送个顺水人情,遵从周金旺的心愿,让路北方由镇长升任镇委书记,全面负责临河镇的工作。心里有了想法,那么总会有意无意,会表现出来。在第一天进行项目拉练的时候,路北方本来乘的第三辆车。但在县政府内要发车时,县委书记党丰收突然将秘书蒋芳叫住,让她去将路北方叫来,他现在要听他介绍下临河镇的项目,以后完成这两项目后,镇里还有什么打算?路北方被叫来后,坐到县委书记党丰收后一座,伏着身子与他谈了三十多分钟,让一车领导成了哑巴。第二天中午,拉练队伍到了宁水乡。在宁水乡招待所,席开四桌。按照默认的规矩,县里面来的常委以及四大家领导一桌,县委办、政府办主任与部办局一把手这些人坐一桌,接下来乡镇领导坐一桌,开车打杂搞服务的坐一桌。党丰收本来和众领导侃侃而谈,好不热闹,结果准备用餐的时,他却想起什么似的,跟身边的常务副县长朱永生道:“永生,你将路北方叫来,我要问他一件事儿。”路北生被叫来后,在县委党丰收和常务副县长朱永生之间加了个塞。党丰收热情地让路北方坐下,然后侧身问他道:“你们临河大桥,听说快要完工了?”“按照计划,应当这个月底能通车。”“好!到时你搞个隆重点的通车仪式,邀请一些领导参加。”党丰收意味深长道:“临河大桥,由市交通局蓝天路局长亲自下来监督修建,资金也全部来自市里。从心里,我们感激他!这次大桥启用,通车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别忘亲自去市里请他来见证!”“好的!”“当然,你也听听蓝局长的意思,看能否请市长或者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前来!若他们能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好!我一定将党书记的话带到!”党丰收看似与路北方坐在饭桌前,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在谈工作。但在座的各领导,那都是人精,别说这么明显凑在一起吃饭了,就算是领导的一个眼神,一句责骂,这些人也能分辩出另一层关系来。路北方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在官场是很稚嫩的,在所有人的观念中,这样的小年轻,是被喝来斥去的存在,哪轮得到他坐在一帮领导中间谈笑风声?可是现实是党丰收能容得下路北方在一帮领导中谈笑风生,这就只能说明一点,党丰收欣赏他,甚至有意将他带入这场合,让众人知道他是他的人,他要将这小年轻提携到在场所有人这位置来。更有通透如左秋,心知肚明知道党丰收,就是想让路北方出任临河镇委书记一职。党丰收和路北方相谈甚欢,越走越近,本来很多人就心存羡慕妒忌恨。左秋看到这一幕,更是心碎一地。整个项目拉练行程,他几乎未有笑脸,沉静的心里,一直绞尽脑汁寻思阻止路北方升迁之计。回城的路上,想不出好计谋的左秋,将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张建设碰了碰,故意将前几天两人结盟的事件拿出来说了说!“你看党丰收那球样,不就是想提临河镇路北方那小子吗?他有啥啊?你瞅瞅那小子,因为做出点成绩,就了不起?就将我们这些常委的风头都盖了?”左秋火上浇油道:“哼,就是,小小年纪,还不懂礼貌,也是醉了!与这么多大领导坐一起吃饭,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是无知者无畏。”“不过,党丰收很欣赏他,你看出来了吗?”“哈哈,瞎子都能看出来啊。”两人聊了这么多,左秋呵呵一笑,转入正题道:“呃,建设,上次我说路北方不宜出任临河镇委书记,你哪我说想推荐县财政局副局长马金银来接这岗位?……这些事儿,你可得抓紧办了,不然党丰收回头对外宣布后,什么都难办了。”唐建设想没想到也对,便道:“好,我这就择机和党书记说说。”连续奔波各乡镇拉练,几天下来,大家都很辛苦。这天开完总结会,党丰收也没在办公室加班了,径直回到自己所住宾馆休息。党丰收的家属全部都在省城,有时候来绿谷,有时则不来。为了起居方便,有人帮着洗衣做饭,党丰收干脆住在宾馆里边的固定房间。回到宿舍,党丰收正站在洗浴龙头前,涮涮地洗漱着几天的疲惫,宾馆的门便响了起来。党丰收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笑容可鞠的唐建设。唐建设的怀里,抱了一瓶酒,手里提了天元居烧烤城打包的美食,其中有四分之一份烤全羊,还有脆骨,烤鱼等美食。“唐建设,你这是干吗?”唐建设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瓶茅台:“哎,前几天走马观花,抽项目走了所有乡镇,实在累坏了!而且前几天队伍宠大,不能好好喝顿酒,这次,咱陪党书记来喝喝酒,解解乏。”若是普通干部,党丰收肯定是拒绝的。但唐建设是常委啊,和他几乎平级的。匆匆洗漱后,党丰收将桌子腾出来。唐建设则将锡纸包取出来,将香喷喷的烧烤摆上,然后茅台酒倒上。此次唐建设所拿之酒,是老酒,若要收购的话,最少要1万多块钱。两人借着浓浓夜色,边喝边聊,自然也聊到路北方之事。“听说临河镇委书,要回人大?”“他的身体吃不消,确有这意思。”“谁来接替他出任镇委书记啊?”“目前没有合适的人,而且这镇里面项目多。我想……实在不行,就让路北方先管着镇里大大小小事务。”“他,那小子?他能行吗?”“有什么不行啊,甭看他年纪小,干事可老道呢!”见党丰收一味地维护跟路北方,唐建设不爽了。他发挥自己的口材优势道:“确实,路北方干活有奋劲,人也勤快,今天更是干出点成绩。但是,若要他出任一把手领导,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慎重一下!”接着,唐建设再道:“像他这样的性子,真就需要磨一磨,只要让他经受挫折,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咳咳,就算他之前做出不少成绩,但现代社会,他的那三脚猫管理水平,还是有缺陷的,特别是镇上的工作,人太年轻了,那些年纪大的,肯定不太会听他的话,不服他的管!”见党丰收被说得神色有些黯淡,唐建设干脆拱道:“丰收,就我觉得吧,路北方现在没有管理能力,却让他出任管理之职,不仅帮不到他,而且可能害了他,不如让他再混几年,或许就好点了。”唐建设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盯着党丰收,万分真诚。党丰收听着唐建设的话,心知他持反对意见,不过,党丰收还是不动声色,嘴角一笑道:“哈哈,建设,你这般说,很有道理。不过,暂时不考虑路北方出任临河镇委书记,可也要有合适的人搞工作啊!……”唐建设积极回应道:“党书记,我倒是有一人,你看觉得怎么样?他是现在财政局副局长马金银,人不错,品行端正,工作能力也不差,要不,党书记,我让他来见见您?”听唐建设这样说话,党丰收心中大哗,原来唐建设这个硬角色,绕来绕去,就是想推个自己的人进来。党丰收摸清这点心思后,沉思了足足半分钟。虽然他对有人插手镇里的人事安排而苦恼,但行有行规,道有道法。在绿谷县委常委班子里面,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会互相帮衬,默许对方的人上来!但是,在数量上,除了党丰收这正职外,其余人本均衡。思索后,党丰收笑道:“建设你介绍的人,应当不差,你将他简历弄来,待到周金旺离职后,咱再放到班子会上商量!”见党丰收终于同意,唐建设爽快应了一个好字。几家欢喜几家愁,党丰收在这时候转变方向,将天平向着唐建设那边倾斜,其实就是唐建设和左秋想看到的结果。只要马金银能顺利履职临河镇委书记,那其实就没路北方什么事了。不过,也就是在唐建设和党丰收喝酒之后的半月有余,临河大桥通车了,为了感谢市交通局的帮助,临河镇搞了盛大的通车仪式,顺带还让各村组织文艺展演。当天的仪式很隆重,市里县里都来了人,男女老少敲锣打鼓喜迎班车恢复。也因为这次邀请剪彩的客人到来,党丰收再次改变路北方不再出任镇委书记这看法。 第75章 到市里邀请蓝天路吃饭,美女作陪 随着临河大桥防护栏安装到位,整个桥体工程也算顺利竣工。按绿谷县委书记党丰收的意思,通车仪式,是必须要搞的。而官场上的规矩,像这么大的工程,主管单位,投资单位,当地领导,肯定会盛装出席,缺一不可。这段日子,临河镇党委书记周金旺身体未完全康复,并且他似乎还下定了决心,要辞去临河镇委书记的职务,去人大履职。因此,新桥剪彩这件事儿,依然得靠路北方操作。既然这桥由湖阳市交通局全资修建,作为受益方,为了感谢上级单位,绿谷县这边派了临河镇镇长路北方、县政府办副主任吴娟、县交通局局长杨远,以及带队领导,分管全县交通、城建等作的县委常委庄阳华,一起去湖阳市交通局,邀请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等人出席剪彩仪式。当然,也会请他讲话,算是彰显湖阳交通工作。这天上午,路北方一行从绿谷县城出发,赶到湖阳市交通局的时候,上午10点不到,但大家进了交通局的院子里,一问才知道,蓝天路当天有个省内交通系统的电视电话会,而且有他作经验介绍。没办法,大家只得在交通局院内溜达,等着蓝天路开完会。十一点钟,蓝天路夹着个本子,匆匆从会议室出来。因他与绿谷县委常委庄阳华也算老相识,两人一见面,蓝天路握着庄阳华的手,不断表达歉意,说些让大家久等了之类的话。寒暄过后,庄阳华自然向蓝天路介绍此行自己队伍。介绍到这位是临河镇路镇长时,蓝天路狠狠地将目光投在了路北方的身上。他虽然在临河镇指挥建桥的时候,就想过去见临河镇长路北方,毕竟他是自己爱女路蓝紫月的救命恩人!自己得好好感谢他。可是官场何其复杂,他这市里的大局长,若冒然跑人家一个镇上去,那是赤裸裸地打县长县委书记的脸啊。而且那次去临河镇,他还是令人查老桥的贪腐工作,心里烦乱如麻。因此,当时他到现场查看原来那座被毁的临河豆腐渣大桥后,没有抛头露面便回来了。如今,也算是第一次与这小伙子见面。其沉静的脸庞,魁梧的身材,着实透着一股子军人气息。“好小子,你就是临河镇镇长路北方?”“回答蓝局长!我就是。”“呵呵!我听我们建桥的总工介绍过你,他们回来向我报告说,这段时间,你们可将他坑苦了啊!听说你们为了让他施工,硬是专门派三个人给他们专门做饭,就是深更半夜,还开伙食,炒四五个菜?!”路北方想不到半夜开伙这事,蓝天路也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蓝局长!实在是没办法啊!我们的心里着急呀,眼看着就要进入讯期,每天过往行人和车辆采用船渡,增加危险系数。而且讯期根本没法施工,这样下来,只得等年底才能施工,老百姓又有大半年不方便。所以,我们镇里请了两个阿姨帮着整伙食,晚上夜班的,也吃餐半夜饭!以增加体能好干活!”路北方的回答,显然让蓝天路满意。他微微点头,然后哼了声道:“可以,可以!……若不是你们这样,也就不能提前完工!呵呵,现在,是不是准备通车了?”“嗯!”庄华阳见一直路北方在说话,他忙着在一旁笑着插嘴道:“路局长,现在这桥已经建起来,而且准备定在这周五举行通车仪式!所以嘛……我们专程前来邀请您莅临参加这个仪式!”“你们前来,就为这事儿?……哎哎,我说华阳,你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还带着这么多人专程跑一趟干吗?”蓝天路专作责怪庄华阳,心里则很享受这种隆重的邀请道:“既然你们来了,我若不去,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去……我一定去!你们放心好了,通车当天,我准时到!”“好,谢谢蓝局长。”众人聊了几句,庄华阳自然也与蓝天路聊到需不需要邀请其他市领导参与仪式?蓝天路挠着头寻思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事儿,先容我考虑一下,我先问问市里的领导,有没有空去?……总之,若有领导去,我提前一天给你说。”“好,那就请蓝局长定夺。”蓝天路答应出席通车仪式,那么路北方和庄阳华一行的工作,也就算结束了。眼看时间不到上午11:00,庄华阳看了看手机,然后起身道:“蓝局长,既然事情定了!那我们现在就告辞!到通车那天,我们恭候你的到来!”眼见领头的领导庄华阳已经站了起来,路北方和吴娟,杨远,自然也跟着站起来,大家挥手向蓝天路告别。哪知道,庄阳华步子还没有迈出门槛,蓝天路已经溢着笑脸,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他一步堵着庄阳华的去处,嘴里“哎”了一声,然后道:“庄常委,你……你啥意思啊?你们从绿谷县来市里,虽然是为工作,但好歹也算客人呀,怎么临到饭点的时候,说走就走呢?”庄阳华以为蓝天路只是领导间的客套,他将手搭在蓝天路的肩上,嘴角露出笑容道:“蓝局长,您就别客套了。我下午回绿谷县还有一个小会要参加,就不在您这里吃饭了!我们现在赶回去,还赶得上食堂呢!”蓝天路作为官场之人,当然是知道庄华阳的心里想法。庄华阳虽然与他相识,但也就是官场泛泛之交,他不想领他人情。若是别人,蓝天路也肯定会顺着他的想法,客套两句,然后让人家走人。毕竟,在官场之上,表面的客套要有。但是,无用的社交也要拒绝。何况他们只是一个下属单位来汇报工作,他作为领导,有这态度已算不错。但因为这群人中,有路北方在,那意味完全不一样!路北方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他也早就有好好感谢这小子的想法。现在,就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想想若让他饿着肚子回去,不仅说不过去,他也会心怀歉疚。但是若是没留住常委庄华阳,路北方肯定是不会留下来。因此,蓝天路并没有将拦在门边的手拿,相反,他将一只手搭在庄华阳的胳膊上,认真道:“庄常委,你今年才升任常委吧!呵呵,说真的,我还没有跟你吃过饭呢!你这绿谷县的大常委带着队伍前来我交通局,若连餐饭都没有吃到,饿着肚子回去,我于心何忍?这要传出去,那也太没面子了吧!……呃,得了得了,我已经安排了,你们在我办公室稍坐会,咱们就出发去餐馆。”堂堂市交通局长态度如此热情,再不留下来,肯定也说不过去。何况,庄华阳本来就没事,又见蓝天路如此盛情,只嘿嘿笑了笑,回头一屁股坐下来。在蓝天路办公室喝了会茶,聊了阵天,大家便出发前往餐馆。不过,当蓝天路走出交通局大楼,并没有带司机,也没有叫上办公室主任,并且安排的这家餐馆,还稍显档次,这就让庄华阳有点难以置信了!按说款待从县城来的下属,直接安排在食堂就可!若嫌寒酸,那也可以安排到餐馆,然后让办公室主任想办法签字报销即可。但蓝天路连一个同事都没带来,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当庄华阳心里纳闷时,餐馆的菜已经陆续准备端上来。庄华阳瞅了一眼,其中不乏一些名贵的食材,如胶汁鲍鱼等等!庄华阳实在忍不住了,盯着桌上的菜品,他忍不住着笑道:“蓝局长,咱市局的招待标准,现在这么高了吗?”蓝天路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彩,他也跟着庄华阳的眼光,扫了眼满桌佳肴,嘴角很是满意地裂出一丝笑容:“什么招待标准啊?庄常委,今天你没看我没带人过来作陪吗?哈哈……今天是我私人的宴请!不用报销。”“这么隆重,如何使得呀?”“怎么使不得?我一个市交通局局长,邀请几个朋友吃饭,搞丰盛点,我自己掏钱,还不行吗?”蓝天路将话说到这份上,庄华阳更不好意思了。他客套地望着蓝天路:“蓝局长够意思,真够意思!……”庄华阳跟蓝天路正说话时,包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肤色白嫩,身材性感的三十来岁的女人,脚穿高跟,扎着头发,风风火火,噔噔径直闪了进来。她一进来,没有与蓝天路打招呼,也没有与坐在主宾位置庄华阳示意,而是脸带笑意凑到路北方身后,她柔软伸长的手搭在路北方的肩头,猛地拍着他的肩,咧嘴就道:“路北方,你来了湖阳,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被这女人大大咧咧一拍肩膀,路北方一回头,见是蓝紫月!他顿时张大了嘴,刚要大声回应,瞬时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只得扭捏作态道:“我来工作的?怎么给你打电话?”“你工作怎么啦,就不能给我打电话?……”蓝紫月还准备说话,蓝天路见有这么多客在,便打断她的话道:“紫月,你过来!”蓝紫月见老爸叫自己,只得走过去。蓝天路介绍道:“庄常委,这是我家小女,蓝紫月!”又道:“紫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绿谷县委常委庄常委,你喊庄叔!”“庄叔好。”“这位,绿谷县交通局的杨局长!”“杨叔好。”“坐在对面的女士,是咱们绿谷县政府办公室的吴主任。”“吴姐好。”“还有这位,小路?……”“爸,不用您介绍了!我知道。”蓝紫月一屁股坐在路北方的身边,笑着道:“路北方!咱小弟!”众人看着蓝紫月与路北方亲昵的样子,都惊呆了。 第76章 还想不想混了 看着漂亮惊人的蓝紫月,笑盈盈的故意选择坐在路北方身边,而且还与路北方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完全没有生疏感,这让大家感到特别困惑。其实同样困惑的,还有路北方!当蓝天路微笑着介绍,这是“我家小女紫月”时,路北方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蓝紫月的家庭条件不错,动则就要开几万月薪,要他到她公司去上班。但是,她可从没说过自己的父亲,就是湖阳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坐在回程的路上,同行的绿谷县这帮同仁,包括县委常委庄华阳,其实在心里,不仅对路北方刮目相看,更充满着浓浓好奇。现在,大家特想知道路北方和蓝天路、蓝紫月,到底是什么关系?路上,庄华阳笑问:“北方,你是蓝局长家亲戚?怎么不早说?”路北方张大嘴巴,摇摇头:“庄常委,还不是亲戚!”“那以前就认识吧?”路北方先是摇摇头,接着却点点头:“蓝局长我以前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但蓝紫月呢?……”路北方的嘴角,浮现一丝浅笑,然后编了个谎言道:“其实也就是有两面之缘!前年我从部队休假回家,刚好在省城的时候,与蓝紫月坐一趟车。她那天带了很多行李,我帮着她提了下!……回到湖阳市后,她留我留了联系方式,后来她到绿谷办事,专门请我吃了餐饭!……呵呵,也就这样啦!”路北方知道,这些官场上的人,平素里闲得蛋疼,最爱说人家闲话,也就是无事生非。很多事情,只要牵涉到男女关系,他们总会无端猜疑两人怎么样?真是不胜其烦。举个例子!之前林亚文来绿谷县看路北方,路北方就带着她吃了个路边摊,说了一阵话,然后就分开了。但是,好长一段时间,县里就传他和林亚文的关系,甚至还有人有板有眼,说路北方如何拉着林亚文的手之类。这让路北方相当苦恼。开始的时候,他还辩解几句,后来,索性懒得理了。汲取上一次教训,路北方在透露和蓝紫月的关系时,说到与她也只是泛泛之交,免得大家多嘴多舌,更免得有多心之人,暗戳戳利用他去接近蓝紫月,从而在蓝天路那里获取权利所能带来的东西。比如,交通上面的工程。虽然路北方这样回答,也算天衣无缝。但走在回绿谷县城的路上,路北方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经焕然改变!至少绿谷县委常委庄华阳,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清楚,为什么今天中午蓝天路这般热情留他下来吃饭?而且还要专门私人买单,并且在桌上进餐的时候,甚至还主动端杯与路北方碰了碰杯……这足以证明,蓝天路宴请自己吃的这顿饭,极有可能是蓝天路冲着路北方而请的,并非自己那点薄面。……蓝天路私人宴请绿谷县一行,而且还让自己女儿出席,这事本来就让庄华的心里,泛起涟漪!更让庄华阳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临河大桥举办通车仪式的前一天,蓝天路亲自给庄华阳打来电话,通知他,市长段文生、组织部长林家园答应来绿谷县,参加这座桥的通车仪式!“啊,段市长和林部长要来参加这仪式?”庄华阳一听,嘴巴张得大大的,良久都合不拢。临河镇只是一个小镇,临河大桥,放在湖阳市来说,根本是不起眼的存在!但是,现在这小小桥梁通车,却有两个市委常委要过来?这怎么啦?本来若是他们不来,哪怕市交通局局长蓝天路来,那么这个通车仪式,肯定简洁得多。鞭炮一放,话一讲,也就散场了。但是市长和组织部长来,自然流程不一样,场面也不一样了!“怎么,华阳,你们不欢迎啊?”“哪敢啊,欢迎,肯定欢迎!”蓝天路在那边笑了笑道,略显尬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来!你前几天跟我交代,就是让我问问领导有没有时间?来不来绿谷县临河镇来参加通车仪式!今天上午,我屁颠颠地跑段市长办公室,将这事跟他说了!段市长刚勉强答应!就在这时,林部长进来了,一听我说的事情!林部长便来了兴趣,说若是绿谷县临河镇大桥通车,他必须要来!两个领导这样敲定下来,我有啥办法!”见事儿没有推诿和更改的可能,庄华阳认命了!他连着应下后,转身就跑到县长左秋的办公室,急急打断左秋和另一个人的话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有件急事,需向左县长汇报一下。”“什么急事啊?”左秋问。庄华阳道:“刚才市交通局的蓝天路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临河大桥的通车仪式,市长段文生和组织部长林家园,都要来参加剪彩仪式。”啊,他们怎么会来呀?左秋一听这句话,当场也愣住了。毕竟临河镇大桥,说破天,也就是镇上一处桥梁,在市里面根本排不上号!市里高速公路、跨江大桥还不海多了,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但是,庄华阳并不像撒谎的样子。左秋知道,不管什么原因,段市长和林部长,肯定会来!“这可怎么办呢?”左秋嘴里嘀咕着,脸色有点难看!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他手一挥:“既然他们要来,华阳,咱们现在就去现场看一看!若是搞得太不成样,得赶紧补救补救!”说着,左秋夹着桌上搁着小包,立马准备起身。走到门口的值班室时,他不忘朝着值班室的黄小林吩咐道:“黄小林,你等下跟魏主任说!明天段市长和林部长要来咱绿谷县参加临河镇新桥的通车仪式,你让他将我的讲话稿给改一下。”交代完这些,左秋带着庄华阳,匆匆赶到临河镇新桥处。他们要来查看通车仪式现场布置情况!此时的临河大桥,虽然建起来了,但刚刚才安装护栏,虽然未有通过多么精心的布置!像指示牌什么的,还没有来得及安上。就整个仪式的会场来看,也简简单单,只是做了个拱门,没有铺地毯,也没有搭建舞台。一看眼前这样的景象,这么寒酸简陋,一想着明天市长和组织部长前来,左秋心里就郁闷了!他抓着个正在清扫大桥路面泥泞的民工道:“你们这里,谁在负责呀?你将他来!”这个清扫现场的民工道:“我们工程公司,昨天就已经撤了!我就是看守那些暂时没有运走的机械的……呃,镇里面领导见我闲着,便让我扫扫地,给我开点工资。”一见眼前这人只得干活拿钱的,镇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般敷衍的态度,激起了左秋对路北方的新仇旧恨!他看着那简陋的拱形门,愤而朝身边的庄华阳道:“华阳,你马上给路北方打电话,将他给我叫来!t 第77章 未按县长意思行事,他怒了 路北方让手筹备的通车仪式,确实布置得很简单,大体上也就弄了个拱门,准备了一些鞭炮,其余就没什么了!其实路北方也就认为,这领导讲几句,然后呼啦啦将车开过去,鞭炮一放,也就礼成。对于张灯结彩铺红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实用,而且还费钱!路北方压根就没想过弄那玩意。但县长左秋知晓市长段文生和组织部长林家园要来之后,特别看重这件事情,毕竟他也参与过大大小小不少项目的开工奠基仪式,什么级别的领导对应什么样的阵式,心里也略有路数。不过当他领着庄华阳等人到临河镇大桥开通仪式现场踩点时,看到路北方弄得这般寒酸样,心头的怒火,顿时朝着头顶冲。这家伙太不讲究,太不将领导当回事,真是气得他肝疼。在让跟在身边的庄华阳给路北方打电话后,左秋黑着脸,绕着现场转了一圈,在现场察看到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后,他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坐在车内,静坐着等待路北方的到来。虽然第二天就要举行通车仪式,但这天路北方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这里。旺旺集团投建的临河食品厂,正加马加鞭赶进度,下一步,要在临河招聘350余人,还要进行培训,可眼下却连培训场地都没有。路北方在前两天让陈文栋协调了镇中心学校,还协调了一个村的村委会,却只能安排一百来人,余下的二百多人放哪培训,陈文栋急得团团转!路北方也在发愁。。还有另一件急事,就是高速路预制件厂有大型设备要进来,但从临河镇到厂区,有段路弯道狭小,那二十多个轮子的大拖头长车根本转不过弯!为这事情,企业的副总昨天专门来镇里,请求镇里帮着协助解决这事儿!而且时间急迫,他们的设备已经湖东港的船上,现在占着船舶跟港口,每天都要租金。为解决这问题,路北方早上扒了碗面条,便带人去现场查看,也商量出解决这事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将马路弯道取直。而取直弯道,需占用两户人家的耕地。为这事儿,路北方带着两人到村民家里,就耕地补偿之事,口水喷溅,整整谈了三小时。庄华阳打来电话,说左县长发火了,似乎问题很严重!路北方这才跟同行手下交待几个要点,然后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举办通车仪式的临河大桥上。此时,在这里等了约有四十分钟的左秋,脸黑得如同烧过的锅底。他看到路北方的车远远驶来,便起身下车。待到路北方前脚刚着地,他便手一招,大声吼道:“路北方,你特玛给我过来!”路北方疾步走过来之后,左秋劈头盖脑发了通火:“你特玛看看,你这搞的什么玩意?好歹这也是投资几千万的工程竣工,你就搞个这么简单了事?连个话筒都没有?椅子也没有?你让人家领导怎么来致词讲话?底下的人坐哪里听讲?”路北方之前就寻思,这事儿简单了事!让市交通局长蓝天路和县委书记党丰收站一块,两人即兴讲几句,宣布通车就完事,哪知有这么麻烦!“左县长,这还不行吗?不是说,蓝局长也说了,就举行个简单仪式啊!”路北方故意凑近他,将蓝天路讲的话搬出来。“这能行?你说说,这让领导怎么讲话?”左秋瞳孔放大,眼球里带着腥红血丝:“人家领导说简单,你就简单,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路北方倒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打击,而是解释道:“左县长,领导讲话,可以用喇叭的!咱这主要没有电,接电也不方便。所以,我就让人搞了个喇叭!到时候……领导用喇叭讲几句,不就行了?!”“你?路北方,亏你想得出来,你让领导拿个喇叭说几句?你不知道市长和组织部长要来?你这是故意坑我和党书记是不是?”左秋再也控制住了,在他的心里,早将以前对路北方的恨意,揉和在了一起,此时开了个头,更是巴啦啦,一声不歇,将路北方教训了足足两分钟。路北方倒也不说话,他静静地站着,就像一个桥桩一样,万分冷静冷漠,大家看不出他是怒,还是恨。左秋连吼带瞪说了一大通,眼见路北方不理自己,他也觉得索然无味,只得再次大声道:“现在,我命令你,你这场地,赶紧给我重做,红毯什么的,该铺就得铺,音箱和椅子,该布置就布置!t左秋说完,再狠狠瞪了路北方一眼,这才扬长而去。路北方在左秋叨咕的时候,本想辩驳几句。但看着有庄华阳和刘勇,吴娟等人都在,他不想驳他面子。左秋等人离开后,路北方也知道市长段文生和组织部长林家园要来参加通车仪式,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准备的场地,不得不说,确实寒酸了一点。站在大桥上,路北方给镇上负责筹备仪式和布置场地的副镇长李青打电话:“喂,李青呀,县里刚才来人了,说仪式这场地,布置得太简陋太寒酸,要搞气派一点。你想想办法,今天将地毯铺上,将讲话的桌台和椅子搞到位!”李青答应后,过了两小时,给路北方打电活汇报:“路镇长,桌子椅子音响,镇里的乐队和文体站都有,我找人布置好了。移动电源就接到汽车电瓶上就行。至于红地毯,我找了个遍,镇里真没有。要不,我下午就去绿谷县城,去婚庆公司租一块。”“好,那你尽快把这件事情落实。”临近傍晚的时候,想不到李青再次打来电话汇报,说她现在就在县城,由于第二天是一个逢双的好日子,结婚的人比较多,婚庆公司的红毯都租出去了,现在要想铺地毯,只有买块新的。路北方听闻这话,就知李青是报告要钱。他问:“买新的,要多少钱?”李青回答:“质量好的,50米的话要9000多块钱!质量稍差的,50米也需要8000块多。”一听要这么多钱,路北方顿时就犹豫了!他知道这买新的红毯,根本没什么鸟用,毕竟镇里搞喜庆之事,又不是天天搞,买块那玩意回来,根本没什么用。当然,这若是点点钱,也就无所谓,可李青汇报,这地毯,却逼近万元大关,明显已经是大钱了!想了想,路北方咬牙道:“得了,李青,这红毯就不要了!领导爱咋就咋地!你回来就行!”以前没当官的时候,路北方看到人家当官的,都好威风,几十万的钱,从手上签个字,便可划出来。可是轮到自己当临河镇镇长之时,他才知道,小镇要发展,处处都需钱。大的工业项目,虽有招商引资,是人家投钱;修桥筑路,也是上级对口扶持资金。但是,镇里面要用钱的地方依然很多很多。比如在年底突击改造中心菜场,就花了十来万!还有这次为了帮企业运输设备,和农户谈判赔偿占用土地费用二万元。这都是上级根本不知晓的开支,是需要镇里自筹的。相反,作为穷困乡镇,收入实则有限。就拿临河镇来说,现在财政转移支付的,刚好够老师及镇上公务员的开支,唯一可另用的收入,就是从企业税收反回来的几十万元,甭看这有几十万,但稍一手松,镇里就揭不开锅。路北方才履职几个月,就知道当家人真不好当!镇上的那点钱,必须要紧巴着花,要用在刀刃上。像这样买一块无用的红地毯,却要花去万把块钱,他还真就舍不得。路北方自然也知道,若没有铺设红地毯,县长左秋肯定会很生气!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在绿谷县政府门口集合后,左秋便与县里一帮领导,浩浩荡荡前往临河镇!来到大桥通车仪式现场,左秋透过车窗看了看会场,发现并没有铺设红毯,顿时就怒了。他真没想到,路北方家伙,对他交代的话,根本没在意!对他交代的事情,也根本没落实。“td,路北方这小子,真是不想混了?我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面交待你的事,你竟敢不理睬,真是反了你!”这事儿,让左秋的心里万分震怒,路北方不按自己的想法行事,真让他恨得牙痒。 第78章 真没想到她们会来 “路北方,你特玛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市领导要来,让你铺个红地毯,结果?这事你都办不好?!你这镇长,是不是不想干了?!”路北方本来眼见县领导的车来了,便领着镇上的干部上前打招呼,以示迎接之意。殊不知,人还没有走到,县长左秋却第一个从车上走上来,气势汹汹,便朝他吼话。路北方闻听此言,只得停下脚步,心里烦腻得不行。但是,来的都是客,今天在临河镇,他是主东,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硬怼县长左秋。只得不痛不痒,陪着笑脸解释道:“左县长啊,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昨天交代之事,也不是我们不做!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因为今天日子不错,县城几家婚庆公司,都因办喜事的人多,租不到红地毯。”从路北方的脸上,左秋也算看出来,他说这话,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路北方没有将红地毯铺上,这就是事实,这让整个仪式,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甚至可能会在市领导面前留下不好印象,这就让他这个县长很不爽。其次,左秋的心里,一直藏着和路北方之前的仇恨!他殴打自己儿子左雁飞之事,也害得自己的兄弟被清退,这是永远存在他心底的症结!此时此刻,自己揪住了路北方的小辫子,正是狠狠打击他的机会!左秋本就是内心阴暗之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血液中那些阴暗因子已经跃跃欲动。当着车上下来的大大小小领导二十余,以及站在车边的临河镇准备迎接领导大小干部,左秋故意哼了一声,然后神情高高在上地盯着路北方,无比刻薄训话道:“路北方,你他妈少给我找借口!我跟你说,别以为自己搞了两个项目,尾巴就翘上了天,就目中无人,不将我这县长放在眼里?我问你,县里婚庆公司租不到这红毯,就不知道买一块吗?而且就算县里买不到,你们不知道跑市里去买?你敷衍工作就敷衍工作,还特玛找借口!”“左县长,我还真没?……”“还没?你别找借口了!就是头猪,也知道今天这仪式,有市领导来参加的重要性!”路北方眼见这个家伙,为了所谓的面子,捻着没铺红毯这点小事,狠狠打击自己,最重要的,还当着下属的面训自己是猪!这让他很郁闷!在左秋口水喷溅喝斥的时候,他的拳头,早就攥了起来,眼中瞳孔,慢慢飘染着血红的色彩。虽然,路北方的脑门也在冒汗,但是,面对左秋这毫无道理的刁难,内心告诉他,他必须要回答,要反驳,血性的军人经历告诉他,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将左秋所说的话怼回去。“左县长,请你别再说了!你说的很对,铺个红地毯,会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这红地毯,县里租不到,但可以买到。就是县里买不到,也可以市里买!……我说实话,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只想租,不想买!因为我觉得,那虚头巴脑的东西,买了没啥用!我就是纯粹不想浪费老百姓的钱!”说了这话,路北方显然觉得不过瘾,接着道:“我们临河镇,在绿谷县来说,虽然不算经济条件太差、但是,绝没有想象中的富得流油,更不是什么星光大道需要搞得富丽堂皇!人家星光大道每年收入过亿的广告费,我们临河镇,几万人却只有几十万块的活用钱!这些钱,我必须省着花,计算着花!昨天下午,我派人问过这红地毯的价格,好的要八九千元!我一听要这么多钱,当即决定不买了!今天的仪式,没有红地毯,只有粗砺路,左县长,您若硌着脚了,扭伤腿了,我路北方私人赔医药费。”听路北方这样说,这下轮到左秋脸色难堪了,他本来为了打击路北方,是故意沉着脸,但现在,他是真的那个气啊,他没想到,路北方这家伙还会找机会硬刚他,回怼他,而且他那腔调阴阳怪气,似又说得很在理,让人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左秋已经下不台,只得迎着路北方的话,硬回道:“路北方,谁叫你给出医药费!我是担心在市领导面前丢人,丢人知道吗?……老子跟你说,若是这次市领导脸色不好,有意见!老子拿你是问!”眼见左秋发火,跟着同车前来的常委张建设、庄华阳,赶紧上前拦着道:“左县长,算了算了,市里面的领导马上要来了。咱们还是不说了,毕竟现在就算安排,时间也来不及了。”“是啊,左县长,算了算了!……那边请吧!待会儿市领导的车,可能停在那。”庄华阳示意左秋走到另一个停车的地方,等市领导到来!也算是帮左秋解围。左秋是有诚府之人,他也知道,若此时与路北方过多纠缠,再互相硬怼,路北方倒是无所谓,但他是领导,肯定让人笑话,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若怼赢了,人家会说他没格式,若怼输了,更是成为大家的笑话。此时刚好张建设和庄伟阳拉扯自己,他嘴里嘀咕着,脚步便前往另一处等待市领导到来了。就算这样,常委张建设走过路北方身边时,还不忘挤着眼,凑到他耳边警示道:“路北方,你小子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以后,小心点!”庄华阳与路北方同去过湖阳市,关系稍好。他走过路北方的身边,也表达不满:“北方,你怎么这样子?这领导安排的事,该该花钱就得花呗!这万儿八千,你们镇上又不是花不起?你怎么这样啊?”路北方不答理两人的话,任他们说着,走到市领导准备停车的地方。哪怕站在人群中,路北方也不跟县长左秋一伙人站在一块,而是站在县委书记党丰收的那一边。当天,党丰收乘另一私车前来。当然,就算左秋扭脸,已与别人有说有笑。但大家都为路北方暗暗捏了把汗。很显然,县长左秋对路北方不满,路北方在这时候,偏偏和他唱反调,并且当着这么领导的面,把矛盾激化,他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通车仪式预定的时间9:45。还差十五分钟的时间,绿谷县、临河镇的大小领导,早就翘首以盼市长段文生一行的到来。就在这是,路北方的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路北方将电话拿起来,听着传来盈盈的笑声,他才知道,打电话来者,是段依依。段依依道:“北方,我听说,你们镇里有喜事?”“是啊,咱们那临河大桥修通了!呵呵,上次你们来临河镇的时候,需要坐渡船,太不方便了。现在从县里到我们镇里,不要一个小时!方便多了!”从心理来说,路北方这天很高兴,他能见证临河大桥半年投入使用,心里很欣慰!当然,他也欢迎各级领导的到来,欢迎他们见证自己的喜悦,不铺红毯,只是他不喜欢铺装浪费和形势主义而已。段依依在那边应了几声“好啊,挺好”后,接着问道:“北方,我们这么长没有没见面了,你有没有想我们呀?”路北方笑说:“想啊。”“你肯定说谎。”路北方说:“真的!我肯定想啊。而且,我前几天到湖阳时还发现,紫月姐,就是咱交通局局长的女儿,而且开有大公司。所以啊……我再到湖阳,她若请我吃大餐,我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扭捏了!”“真的啊?”“肯定啊!”“那什么时候,能见你啊?”“我……我这些天忙啊,忙完了吧!”就在两人通话的时候,临河镇党政办公室新来的女孩顾菲急急走来来,碰了碰路北方的胳脯道:“路镇长,市领导们的车来了。”路北方扭头一看,真的有台旅行车,在临河大桥桥头缓缓停了下来!一看那情形,就知是领导用车。见此情况,路北方只得赶紧对着话筒中的段依依道:“依依,不好意思,我要忙了!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他匆匆将电话挂了!赶紧小跑几步,与众多县领导一起,走向这台旅行车,迎接市领导的到来。不过,还没有走到!路北方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车内熟悉的身影,特别是给自己打电话的段依依,此时还故意握着手机挥手,那笑容,就像春天的花朵,开在他心上。 第79章 两大常委助阵临河大桥通车 路北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救的五个姐姐会在这天到来,而且会与市里边的领导一起来?他当即愣在原地,张大嘴巴,望着车上冲自己笑的美女发呆。直到身边的陈文栋提醒,前面的领导已经下车,须上前打招呼,他才挤身到市里来的大巴车旁。在车上,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的五个御姐,都张眼看着车外路北方那张英俊且轮廓分明的脸,不由自主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点点滴滴。段依依想到他救了自己,也带着自己去学生家里做了次家访,两人还在冰天雪地里相拥一夜,那一夜的暧昧,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味。现在很多夜深人静的夜,她的脑中总是暇思憧憬若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要做路北方的女人。林亚文想的是他救了自己,给自己做过人工呼吸,两人也曾牵手漫步小城街头,若真是可能,她真的会以身相许……柳绮、萧婉如、蓝紫月因为工作的关系,相对来绿谷县城较少,但是一想起那天傍晚,他勇敢地潜入深水中救出自己,还在冻得瑟瑟发抖中,烧着炉火供大家取暖,煮了面条给自己吃……这样记忆让人倍感温暖,也让大家从心底对路北方这人感觉亲近。她们之所以结伴而来,就是因为前几天,路北方和绿谷县委常委庄华阳到市里邀请市交通局长蓝天路参加今日之活动,蓝天路知悉路北方来了后,执意私人宴请吃了餐饭,其实目地就是感谢他。回头,蓝紫月在一次姐妹小聚时,就将这事儿骄傲的说了。她的话,一下子激起大家心中的波澜。这事儿也传到几个家长的耳中,其实之前,大家就想去感谢路北方,只是女儿们都不让大家去,怕路北方心里有负担。如今,蓝天路这种恰到好处表达感激,让他们有点自责和愧疚。这次,他们也想过,若是五人集体出去,也不好。最后,段文生作主,带着林家园、蓝天路以工作之名,前来看看路北方。虽然不能明着感谢他,但是,在适当的时候走近他,了解他,帮助他,鼓励他,给他捧场和站台……这也是几个大领导的本意。这天的天气极好,春光旖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仿佛所有的植物都醒了过来。树木变得更加翠绿,草地上也长出了新的嫩芽,各种花朵也开始绽放。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象,人们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情愉悦。路北方谦逊地与县里领导站在大巴车边,迎接众人下车。五个城里大小姐,自然与县城、与镇上的女孩们,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显然不同!路北方知道,这五个女孩的胸型其实都各有千秋,大小不同,但是外表,却是万里挑一的漂亮。萧婉如就不用说了,做模特的她,无论身段还是颜值,那都是顶呱呱的存在,凸显完美曲线的身材,让人不禁侧目,优美而纤长的双腿,仿佛无限延伸。银行高管柳绮和蓝紫月都是三十御姐,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话,瞳孔深邃的眼神里流露出自信与智慧。段依依和林亚文两个未婚小姐姐就如清纯淡雅的荷花,两人都有着纤柔的身材,有着明亮唯美的眼眸,挺拔的瑶鼻。最重要的,作为男人的路北方,其实还知道两人的秘密,就是林亚文的胸不大,但胸型很好。段依依的倒大,但或许没有经历男人的缘故,也很紧实,与常人想象中那酥软,还有很大区别。此时,在这样的场合,路北方虽然心情激动,当然也不能越过一杆子领导,与五个美女姐姐打招呼。他与县里领导一道,欢迎市领导们到来,与他们握手,再接着握下一个领导的手。这就是官场的规矩,只要与领导随行的,下级但凡握手,都会挨个握到。当五个美女最后从车上下来,县里这帮人也是一样,与她们轻盈握了握,欢迎她们的到来。只是轮到路北方这里时,她们不再与路北方握手,而是将他团团围住,有人直接拍路北方的肩:“北方,好久不见。”“婉如姐,好久不见!”“北方,你怎么晒得这么黑了?”“哪有啊!”“明明就有,姐姐都心疼了!”几个美女一下车,就围着路北方说话。党丰收和左秋等人,全都愣住了。他们想不通这是一层什么关系?但很显然,这几个女人,和路北方关系不一般,远远超出上下级领导的关系。路北方被几个姐姐围着,旁边却是市领导、县领导,那么多人看着。他那个囧啊!忙乱中,路北方看了看时间,抹了把汗,朝五个姐姐咧嘴道:“不好意思姐姐们,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我得忙一会!待会儿,等我忙完了,将领导送走了,我陪你们逛逛。现在坐船到湖上吹吹风,挺好的。”“北方,你先忙吧!不用管我们!”“北方,表现好点!”路北方转身走入人群中,他得按照预定程序,安排市县领导就座,以及调整讲话秩序,安排底下坐着的众人茶水。这样的仪式,其实也就是走个过程。这个过程很官方,很无趣。包括段文生在内,讲话都是那么索然无味,就是对桥梁的通车表示了祝贺,对建设队伍进行表扬!对地方经济给予肯定!仪式,终于在一阵鞭炮齐鸣中结束!临河大桥,也迎来隆隆车声!仪式结束之后,众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桥上就桥体察看了一番,也算是带着众人,了解这么快时间建设这座桥的难度。也就在这里,段文生和林家园等人,专门将路北方叫到一边说话。“路北方,你这个镇长当得不错嘛!”“呵呵,哪有。”“还谦虚呢!你在这里搞工作,以为我们不知?!这招商引资搞了几个亿,材料都送到市里,我都看过了。”“不是不是,咱镇与很多镇,还存在较大差距。”“家园,你瞧瞧,瞧瞧嘛……小家伙这说话,滴水不漏呢!”……说了阵工作,段文生再道:“你当兵出身的?”路北方:“是的!”“难怪身手较好,一看这身板,就很结实啊。”说着,他将手搭路北方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几个市领导围着路北方说话,跟在身边的县领导党丰收、左秋、庄华阳等人,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但是,就算这样,所有人都看出来,段文生与林家园、蓝天路这几人,对路北方明明就有着别样感情,这是一种超出官场的宠溺。只是他们不知原委,都有点懵?所有人想不通路北方何德何能,能让市长拍着肩膀说话!特别是县长左秋,此时对路北方是羡慕妒忌恨,可又没办法。不过,几个市领导行程是来得快,结束得也快。毕竟市里边,还有一摊子事情需处理。在举办了通车仪式,顺带参观下临河镇的镇容镇貌后,他们一行就回市区去了,而县里的党丰收和左秋等人,自然也回了县城。五个美女姐姐却在这时留了下来,她们前来的目地,并不是看什么通车仪式,也不是看镇容镇貌,而就是来看路北方的。在举办通车仪式后,路北方陪着一帮官员参观镇里,几个女孩则悄悄的溜走了!她们到河滩上,到菜地里,拍野花,拍油菜花、拍自拍照。路北方送走客人之后,打电话给五个美女,他准备抽点时间带着她们,趁着这上好的天气,租一个船到朝阳湖上转转。此时春暖花开,微风荡漾,在碧波中走一走,肯定美景无限,让人心情大好。 第80章 再次面临上升机会 路北方送走了来参加临河大桥的嘉宾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段依依,让她领着队伍在朝阳湖边集合。他已经跟一家渔民商量妥当,以400元钱的代价,让渔家大哥开船带着大家出去游玩一趟。哪知道,就是众人兴高采烈到了湖边,嬉笑着准备登船之时,之前被派去处理桥梁厂预定的设备无法用拖头拉进来、只得征用农户耕地进行弯道取事之事的副镇长周星波、党办副主任伍安安急急给他打来电话。周星波在电话中告诉路北方,之前谈得差不得多的农户任大群,本来答应给他补偿7000元青苗费及占用的耕地费用,没曾想,就在路北方离开后不久,他就反悔了!而且,在他的诉求被人伍安安拒绝之后,他还将上前理论的伍安安扇了一巴掌,并推搡摔在他家马路牙子上,脚硌出血。路北方一听出了这事,心里火得不行!在之前他去谈的时候,就知道任大群是个暴脾气,也极易被人煽动情绪!想不到,自己离开才两个小时,事情就恶化成这样?路北方的心里,既为事情恶化成这样而着急,也为伍安安这女人挨了打而焦心。出了这事,那么之前的工作就等于白做。而这样下来,可能影响企业生产!更重要的,伍安安到底伤得怎么样?这农村男人动手,没轻没重,伍安安好歹也算镇里女人,若将她打伤,她家人又伺机讨要说法,那岂不没完没了!挂了电话,路北方只得草草和上了船的几个御姐吱了声,然后骑着摩托车,直奔农户任大群的家里。到了后,他才知道,此时的周星波、伍安安,以及村书记等人,正坐在任大群邻居家里说话。而任大群而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神情,挥着根木棍坐在家门口,誓死扞卫自己的权利。对于任大群突然变卦,将谈好的7000元赔偿变更为一万元。路北方从心底排斥和反感这种毫无诚信的行为。这种人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他心里无比厌恶。但是,百姓之事,就没有小事,就容不得马虎。路北方与周星波等人说了阵话,独自一人前往任大群家里。到了后,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坐在任大群身边,抽了根烟。再接下来,两人才说话,路北方再与他谈赔偿之事,哪知任大群不知道中了哪道邪,听了谁的馋言,狷狂着非得要一万元,少一分不可。路北方见这人如此固执,而且朝着要钱不要脸的地步发展,他马上给派出所所长唐宇轩打电话,让他带人将任大群带到派出所说话。唐宇轩带着三人到了后,拉着任大群就朝警车上走。任大群意识到路北方来真的,挣扎着质问道,路镇长,你怎么抓我?路北方冷着脸道,我今天不想和你谈赔偿之事,而是你动手打了人,我现在就要拘留你!眼见路北方来真的,命人将他连推带拉,径直往警车上拉。任大群心虚了,也妥协了。他坐在警车里,眼巴巴望着车窗外的路北方:“路镇长,我错了,还不行吗?……路镇长,你帮我说下话呀。”此时,路北方本来可以给他说话,但偏偏就是不说。直到任大群被戴着手铐,就要被警车带走的时候,路北方才盯着他道:“任大群,你到派出所先冷静冷静吧!就为这事,你还打人?法律不办你?办谁!”任大群只是个蛮横的农民,眼见手铐都戴上了,这家伙苦丧着脸道:“我打人是不对!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还有……路镇长,我那菜地,你们要占,占一点,我没有意见!……我错了,还不行吗?”路北方见这家伙意识到自己错误,但也没马上松口放人,而是待他被民警带离后,他又坐在任大群的家里,与他老婆、父亲谈了整整一小时,实实在在确定七千元的赔偿后,路北方才打电话给派出所长唐宇轩,让他放人。至此,弯道取直占地赔偿一事,才算了结。待到忙完这些事情,再次赶到朝阳湖边的时候,段依依等五个美人,此时已经坐船在朝阳湖上溜达一圈,正准备让船只靠岸。此行虽然春色无边,风光艳丽,但没有路北方,五个美女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大家嬉闹之时,难免有些失落。路北方与她们会合后,连连道歉,为自己去处理这事情,耽误了太长时间。当然,也顺嘴说到了其中的细节。柳绮等美女很不解:“你们给七千,人家要一万,就为了三千块钱,还动手打了人,实在不行,你就给他呗!”路北方却摇摇头说道:“别说三千,就是一千,也不能给,规矩不能破。”“瞅你说得,那么严重?”路北方眉毛一皱道:“柳姐你不知道,若任家要3000给了,那隔壁那家占地一般多的,肯定也要3000。更重要的,是镇里面同样很多征地的,之前都是这个标准,若给任家提高一个标准,很多人都不服气的!这样下来,以后的工作就更难做了!”“哦,这样啊!”路北方见几个美女姐姐盯着自己,再自嘲道:“主要的,还是镇里没钱吧!支出太多,收入太少,给农民的补偿,才会津津计较!就拿我们镇里来说吧,除了项目资金,可供镇里闲杂事务的开支,也就几十万元。崩看几十万元大数字,可毕竟镇里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我这镇长,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一分钱一定要分成两瓣花!能省则省,不然,真要用钱时,镇里都无处筹措资金。”几个美御姐一听这话,暗暗吃惊的同时,也对路北方投去赞许的目光。甚至作为湖阳市财政局局长柳新财的女儿,柳绮看着路北方疲惫而又认真的面容,回去向父亲报告后,硬是从市里面财政资金中,给路北方的临河镇,以“年度招商引资先进乡镇”的名义,支援了100万元。总之,这天对于段依依、林亚文等五个女生来说,她们在临河玩得还快痛快!除了路北方忙一点没时间陪她们,这个地方的灿灿春光,淳朴的风土人情,美味河鲜,还是让人留连忘连。她们的到来,以及市长段文生、市委组织部长林家园两大市委常委亲临临河大桥通车仪式现场,让绿谷县的那帮县太爷无形中增加了许多猜想,也给路北方的升迁之路,荡平了道路……就在十多天后,临河镇党委书记周金旺正式调入绿谷县人大,关于新的临河镇党委书记的人选的问题,也正式纳入绿谷县常委的议题…… 第81章 针尖对麦芒,升迁迷局 临河镇委书记周金旺受伤后执意调入人大,谁来接替他的位置?一时暗潮汹涌。两大候选人马金银和路北方,都盼执掌风云,但各有目地,一人是图职务图当官,一人则想更好落实项目,能拍板对临河发展的事务。县长左秋、县委办主任张建设两大常委,心里暗戳着千方百计阻碍路北方的崛起。县委办主任张建设,更是想将暗中包养的小三马婷婷的堂哥马金银弄到临河镇出任镇委书记,自然须抵触路北方。但是,县委书记党丰收,组织部长宋伟伟,却对路北方另眼相看。特别是党丰收,知晓路北方与市领导关系不一般,心里也非常疼爱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家伙,但当着全县领导干部面,真不便表露出来。他本是一县之主,可以定夺县里边大部分领导干部的职务,可是常委张建设觊觎这个镇委书记的位置,而且还明的给他提出过。而且县长左秋,还和路北方有过节,两人吵过架?他能轻易让路北方上去?当然,他也顾虑张建设当常委后,从来没有安排推荐过自己的人,且以后自己安排很多事务,需要他的支持。考虑到这层因素,党丰收在这件事情上,提醒自己还须谨慎为好。虽然周金旺离开一周,县里迟迟没有公开临河镇党委书记的任命人选。党丰收似乎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在暗地里,他就这项人事任命问题,开始缔结自己的盟友。他要在牢牢掌控这件事情之后,才对这件事情采取下一步措施。作为县委书记,这一届上来的几个常委,是他无须顾虑太多的!这些人从市里下来镀金,肯定坚决拥护他的决定!就是县里的几个老油子,游离于各种人事之间,中间地带的技能特别熟稔,相反更须提防。像常委庄华阳一样,现在职务是统战部长,看起来没什么实际的权力。但是他在整个绿谷县的政治圈子里面,却有着特殊的地位。他的大舅哥,系绿谷县税务局局长,小舅子,还是省教育厅什么司的司长。最重要的是这税务的,他是一条编的单位,拿的是国家的钱,做的是地方的事,绿谷县很多涉税数据上报,都是人家牢牢掌控。这不太受地方的管理单位,却管着地方的事,就连党丰收,见了都礼让三分。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党丰收故意将庄华阳叫来,明则是听取他的意见,实则就是让他站队,作表态。庄华阳这家伙很善于观察,当党丰收与路北方交谈的时候,他从党丰收的眼神里,就看出他对路北方的欣赏。而且在和路北方去湖阳市区邀请交通局长蓝天路时,蓝天路的家宴,以及后来五个大美女大张旗鼓的出现在通车仪式现场,他就知道,路北方这镇委书记,当定了。因此,在党丰收提了这问题后,庄华阳略微思索下,便嘴角轻扬笑着道:“目前现阶段,也没有更适合路北方来出任临河镇委书记的人选了。论所做的工作,以及在临河镇的威望和影响力,路北方基础扎实,群众口碑较好,这是别人取代不了的!”张华阳这种顺水推舟送人情的决策,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在初见路北方的时候,对这平平无奇的小伙子也持怀疑的态度。直到通车仪式上5个女孩的出现,直到他暗地里问了这五个女孩的身份,顿时震惊了!他深知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下,路北方在官路上的成功,那是必然的。这世界,智慧和勇气是成功因素,但人脉和靠山,才是成功的基石。争取庄华阳的支持之后,党丰收捻着手指想了想,对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最为强力反对的,还有就是张建设。因为与他谈过话,也提出过他那亲戚出任这职务之事。自己虽然当场没有答复他。但也没有明确反对。若没有遵循他的意见,冒然在常委会上将任命路北方这件事情抖出来,他可能会跳脚。针对这件事情,党丰收抽了整整一支烟,脑中将整个绿谷县的政治生态以及人事安排,在脑中过了一遍!想来想去,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没有给张建设一些好处,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因此,就在常委会在开的前半小时,党丰收特意将张建设,提前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微笑着给张建设倒茶,与他聊天,然后就今天开会,他准备讨论路北方出任临河镇委书记之事说了。果然,党丰收一说,张建设就沉默了,低着头,吸巴着手上的烟,脸色明显阴沉起来。党丰收见此,这才甩出自己的杀手锏。他微笑着坐在办公椅上,胸有成竹道:“建设,你提的马金银这事,我也寻思过了。这件事情必须重视,咱对有能力的干部,不能耽误。咳……就马金银的安排,我想让他到县电视台出任台长职务,现任台长马上面临退休!而且我考虑过了,他一直是机关干部,也更适合县里面的政治环境,若放在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天天与老百姓打交道的经验,我估计会将他折腾够呛!”即便说得这么好听,这么利索,张建设都没有半丝悦色。因为他非常清楚,也很担心,党丰收这开的是纸空头支票。毕竟这个电视台长,还要两个月退休,所有的安排,是两个月之后!两个月,还指不定有别的领导,来掺和这事?因此,他故意挠着头,磨磨蹭蹭的,装疯卖傻道:“这样,可以吗?”党丰收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需要一个承诺!他敲了敲烟灰,沉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放在心上!呃,不行的话,我让伟峰同志操作,现任台长陈宇退居二线,由马金银同志到台里先负责工作!”党丰收都这样说了,张建设自然见好就收,他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在官场上,领导能给你面子,你自然也得照顾他的情绪。何况,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见党丰收承诺了,盈盈笑道:“党书记都这样说了,那有啥好说的,一切就拜托书记照顾。”说服了张建设,党丰收心里胜算在握!这次,在开会之前的几分种,他耳语跟组织部长宋伟峰提出来,让他在常委会上,讨论路北方任职之事。毕竟他是组织部长,由他来开口讨论这件事情,那是工作必然。其二,由他开始提出这事,哪怕引起县长左秋等人的反对,他也有协调和缓冲的余地,让会场不至于过于尴尬和难堪。宋伟峰自然知道党丰收的意思,因此,在这次常委会上,大家讨论了一些别的事务后,他就沉声说道:“同志们,我说件事。现在临河镇党委书记周金旺调任人大,那么他这位置,也就空了出来。鉴于现在临河镇发展较快,今年揽下的项目特别多,需要有个熟悉镇内工作的强力人物负责,因此,我们组织部门通过考察,决定由现任镇长路北方同志,出任个职务。”宋伟峰的话一落音,县长左秋的眉头就皱起来,脸色也拉了下去。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先说话,而是目光,投到张建设身上。之前结的时候,他就与张建设勾兑过,那就是由他提反对意见,自己在旁边帮腔,誓让这事儿黄汤。哪知道这时候张建设虽然眉头紧锁,却一言不发,半个屁儿都未放。而且看他那鬼样,还根本没有发言的意思。这顿让左秋郁闷了。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反对声音,还是他自己提出来。左秋神色冷峻,眸光扫过宋伟峰等人道:“首先我声明,我虽与路北方有个人恩怨,但是,就这事,我不带个人感情色彩!”说了这句后,他再道:“不可否认,路北方在临河镇,取得一定的成绩。但是,也就是引进两家企业,而且有家我也听说了,是临河镇副镇长、原政府办科员陈文栋同志凭着同学关系引进来的。这与他个人能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若要论功行赏,那也应当提陈文栋。”“而且这个家伙政治素质堪忧,我举下例子。就这次通车仪式,我跟庄华阳同志两人亲临现场与他交待,要求他如何布置,结果呢,钉是钉,卯是卯,对我安排的事情,推三阻四,尽找借口。他现在还只是镇长,若到了镇委书记那位置上,那还了得!……要我说,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而是政治观念的问题!像他这般思想素质,在官场上根本不合格!”现在,左秋心里就是盘算着,这岗位能谁,反正就是不能给路北方。党丰收心里,其实早就料到了这点。左秋和路北方有过结,他不会轻易放过路北方的。但是,基于之前自己所做的工作,他也信心十足。因此,在左秋发了通牢骚后,党丰收将目光落在常委会上的每个人身上,他故意拧着下巴,征询大家的意见道:“大家也看到了,组织部门提出考察意见,但左秋同志明确反对,今天趁这会,大家都谈谈看法?作出决策。”除了左秋,憋在仇恨里,大部人,还是人间清醒的。现在路北方如日中天,有人脉有背景有成绩,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花费精力,去阻拦他的晋升!毕竟,从个人来讲,自己推荐之人,能力不如他!从情怀上来讲,地方发展需要他这样的人。因此,大家迎着党丰收的目光,都纷纷摆手或摇头:“对路北方同志出任临河镇党委书记,我没意见。”“我也没有!这小子,还可以!”“我同意组织部的考察结果!”随着几大常委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左秋的脸黑了,眉毛扬起来。最后轮到张建设表态发言时,想不到自己的盟友张建设吱唔半天,摆了摆手道:“我基本没意见”,这顿让左秋崩溃!他是真没有想到,前几天缔结的联盟,现在还没有经历任何考验就垮了!这让他黑着脸,朝着张建设投去怨毒目光,心里更是将张建设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第82章 寸草丹心,风雨可鉴 虽然左秋在常委会上摆出理由极力反对,但少数服从多数,眼看着没有人跟他搭腔,路北方出任临河镇党委书记,已经成为不可扭转的事实。这让左秋肺都气爆了!散了会,他黑着脸,越过很多人,直接朝办公室走!当然,就这事,得感谢县委书记党丰收。若不是他暗地里的勾兑另一个常委张建设,及时将张建设想提拔的马金银,承诺两个月后安排到电视台台长的位置上,恐怕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可能因为两大常委的联手阻碍而泡汤。现在,就是因为张建设在会上反了水,没有支持左秋,相反投到了党丰收这边,才弄得这么顺利。会后,哪怕常委张建设在左秋后面,像跟屁虫一般,一直撵着他,跟他低声说,老左,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会前十分钟的时候,党丰收找我,将我要安排的人安排到电视台当一把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哪知他在这次会上,就讨论起路北方之事!张建设说得很卑微很认真,但左秋根本没信!他知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哪有什么狗屁联盟,说不定,张建设到党丰收那出卖了他都不定!……路北方出任临河镇委书记,跟着一起升职的,还有路北方的好哥们陈文栋。他从临河镇副镇长,一下被提拔为绿谷县招商局副局长。出任临河镇副镇长才第五个月,调头就出任招商局副局长,这也算是火速升迁,简直是坐上了直升机。当然,他也和路北方一样,是受到县委书记党丰收器重,才获得提拔的。党丰收看中他,就是他给临河镇招商引资来了旺旺集团。旺旺集团是上市公司,那边的厂商代表也曾提到过,若是一期投产顺利,那么还要在临河镇投入建设第二期项目,以打造公司产品在华南的生产基地。若真能获得他们的再次投资,第二期项目也跟进,那么旺旺带来的,肯定不是临河的生产基地,而是将带动整个绿谷县的农业,向着智慧农业,产业化农业的方向进行发展。可谓建一厂,造福一方人!对于陈文栋获得火速提拔,路北方特别高兴,也特别失落。失落就是因为自己在临河镇,少了个得力的好助手。陈文栋做事扎实,而且学识广见识多,提供的点子,总有参考意义,他对整个产业的发展,招商引资工作,也起到一个军师的作用。他的离开,不仅是临河镇的损失,对路北方来说,也是他的损失。虽然心有不舍,但在织组部内网下了文后,路北方还特意拉着陈文栋在临河镇的沈家庄园,点了满桌河鲜款待他。路北方特意选在这个周末的晚上,带着镇里边的几个人,还有旺旺公司留在临河负责建厂房的老总,几人聚在一起,以慰陈文栋在临河镇的辛苦。大家有说有笑,没有工作的纠缠,喝起酒来也比较放松。自然,路北方不会放过在这餐桌上给陈文栋敲“警钟”的机会。他故意给陈文栋夹了筷子菜,然后瞅着着他道:“文栋,这次你调到招商局去,还出任副局长!我首先祝贺你!至少以后你住在县城,再也不用天天往临河镇跑了。”“但是,陈文栋,我可跟你讲,你可别忘了临河镇,别忘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才是你兴家之地!以后呀,旺旺要投第二期,你还要放在临河镇!不然的话,可别兄弟我到时候翻脸,找到你们招栋看着路北方那认真的样子,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路北方的执着,以及他的担当,早就让陈文栋打内心佩服。特别是他初来乍到,还在县政府办的时候,受到左秋的狗腿子武涛的恶意打压,将人生地不熟的他,故意派去调查全县的油菜种植亩数。这份苦力活,路北方仅仅用了半个月,就跑遍了所有乡镇要来了。他在冬日里迎着寒风冰雨,骑着摩托车,衣服湿透,嘴唇冻紫……这样的情形,成为他这辈子难以抹去的记忆!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对路北方骨子里藏着的韧性与骨气,打心里觉得特佩服。“你放心好啦!我调到哪里,也不会忘了临河镇!也可以说,没有临河镇,就没有我!”陈文栋的心情很激动!他有学历,有知识,但在路北方来之前,就没有人赏识他,在工作中用他!他在政府办呆久了,就慢慢觉得一切习惯了,固化了,慢慢就失去奋斗的勇气。路北方当临河镇长后,执意要将他弄到临河镇当副镇长。他这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将上市公司引到临河来。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临河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组织了这么多的力量,将八栋几千平米的厂房给建了起来。这段时间,企业那边留下来的人,没日没夜守着工地,在负责建厂!陈文栋则先行一步,已经在各乡镇负责招工和进行岗前培训。这些看似很寻常的工作,其实很受老百姓的欢迎。以前,他这个副镇长出现在街头,人们根本不理睬。现在,他这个副镇长走到的街头,很多卖水果的呀,卖土特产的……他们纷纷将自己家里那些水果和土特产,朝他怀里塞。其目地,自然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儿子女儿,现在已经在空置的学校和文化站,正进行旺旺生产线的集中培训。待几个月后,他们上岗后,会向南方工厂一样朝九晚五,在家门口就业,有社保,还能准时领工资。这是工作带给他的荣耀,也是路北方给的这机会。……陈文栋调走之后,临河镇换了镇长,也配了几个副镇长。作为镇里的一把手。现在路北方的提议,基本能得到上级组织部门的批准。这一次,他将镇里面之前分管财务工作的何小桃,由镇里边缘岗位,镇妇联主席,调到二把手的位置,出任镇长!何小桃今年有42岁了,皮肤白净,胸部丰满,虽然徐娘半老,走起路来,两瓣丰满的臀部,好像块磨盘似的,让镇里一帮老男人相当垂涎,也让一帮年轻骚公鸡,对这丰韵女人,产生无限联想。路北方选她出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长得对男人有吸引力。而是之前的时候,何小桃就管着镇政府的后勤,像采购吃喝拉撒,镇办公室搞小装修什么的,都是她在操持。就是在这样充满诱惑的岗位上,临河镇的伙食标准,成为绿谷县有名的一绝!很多领导来临河,都指定吃食堂。其二就是路北方前一届镇长镇委书记双双出事,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何小桃这个“采购经理”,“后勤主管”,不仅没有被查,相反她经手的几笔物质,在审查后还受到纪检人员的表扬。路北方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其实,他对镇上的人事,一直也会默默观察。何小桃的一举一动,让他知道,有些女人,看似外表风骚风情,实则内里和善勤劳,廉洁清正。寸草丹心,风雨可鉴。路北方提拔这样财务过细、自身勤廉之人出任镇长,也有帮自己把把关之意。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决策的时候,步子迈的大,也不管政策能否许可,这是很危险的。不得不说,何小桃上来后,还真是干镇上工作的一把好手。她一进入角色,真就做得不错!春耕工作,她让副镇长抓到位!项目建设,何小桃该上阵就上阵,进度很快,业主也很理想。对临河镇委书记路北方来说,这个春天,阳光和雨水都是那般充沛,花花草草,在临河镇的路边,开得特别灿烂。稍稍闲了下来,路北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想去见一个女人。那种感觉像从骨子里崩发出来一般,埋藏着他深深渴望。这天,见手头没事,阳光又甚好,路北方打算去天源煤矿管委会,去看看心仪的女孩刘晓凤。 第83章 到天源看女干部刘晓凤 路北方借了宣传委员张红艳的车,出发前往天源煤矿。到了天源煤矿辖区那宏伟宽大的大理石门口,路北方才发现,天源煤矿管委会,不知啥时候,改成天源风景区管委会了。短短几个月,这个地方由最先的先锋煤矿采矿区,兼并天源乡,组成天源煤矿管委会。但牌子没放热,却改成天源风景区管委会。看得出来,地方政府在产业结构调整方面的挣扎与尝试。汽车缓缓驶进天源风景区管委会的街头,路北方边开车边想见到刘晓凤的情形,若刘晓凤喊他去家里吃饭,自己再空着手去女孩家里,总是不好的。况且上次去的时候,人家殷勤招待,还醉酒在人家床上,已经相当唐突!此行再空手去,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意思。所以,到了天源煤矿管委会所在的街道,路北方便在超市买了袋水果,两件牛奶,还有两瓶酒。将这些礼品装入后备箱后,路北方才驾车进了管委会的院子。半晌午,微燥的阳光,穿过院内参天的树枝,撒下斑驳如剑的光影。路北方在院内溜达了一圈,见院内办公的,也没几个人。他这临河镇镇委书记,在天源风景区,竟然一个干部也不认识他。“我想问下刘晓凤,刘主任在吗?”路北方叩响了农办的办公室。刘晓凤就是农办的副主任。路北方去年来找她时,就在这办公室。在这办公室里边,倒坐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站起来,朝路北方盯了一眼,然后道:“领导你好,刘晓凤?刘主任她今天应当到天源古寺去了!”“哦,这样啊?”听闻刘晓凤不在,路北方有些失落。“呵呵,现在刘主任负责镇里边旅游开发这一块,她的办公室,也不在这了!”这眼镜站起来,隔着玻璃指了指院子拐弯处的大门,然后继续道:“那是我们镇新成立的旅游开发办。”“哦,这样啊。”路北方从农办退出来,恍然才想起,上一次县里组织各乡镇开展项目拉练活,天源煤矿就是上报了一个旅游项目。当天来的时候,大家走马观花,只到一个采过煤的矿洞中转了转,听说要开发成采矿博物馆和探险项目。想不到,为了配合管委会的转型,现在管委会还成立旅游开发办。站在这旅游开发办公室,路北方看到了刘晓凤的去向牌,而且在这去向牌上,还标示了她为旅游开发办主任!看到她也升职了,路北方嘴角微微上扬。上次他跟着项目拉练团队来天源,就没有见到刘晓凤,当时他还万分失意,也在电话中问过她,知悉她去外省学习去了。想不到,她回来,就升职为旅游开发办的主任,真是挺好的。路北方知道是这么回事后,立马驱车去那个叫天源古刹的地方找刘晓凤。那是一个叫毛坪铺的地方,离镇区有六七公里。去年冬天的时候,路北方初到绿谷县政府办上班,政府办主任武涛给他穿小鞋,让他独自一人统计全县冬播面积。在现在的天源风景区管委会,就是刘晓凤带着路北方去过那地方。再次走在这路上,小麦早就收起来了,青绿的禾苗,也有人的齐腰杆高。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绿油油。村庄及远山,都陷在一片翠绿之中,令路北方的心情大好。大约开了十多分钟,路北方的车子,终于停在他年前和刘晓凤来过的这座古刹前。这古刹系木结构,巧妙地利用檐角、斗栱等元素来装饰,显得庄重而精美。墙上的彩绘、雕刻,以及琉璃瓦顶上的神兽,都展示出较为精湛的工艺和艺术价值。路北方细一瞅,在古刹一侧的围墙边,还真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刘晓凤。她穿件休闲服,身高约一米六五,身材看起来不胖不瘦,纯朴中,又有几分漂亮。路北方知道,也在去年夜宿她家时,早上起床,站在楼上说话时,一眼就瞥过楼下说话的刘晓凤那里,知道她那儿酥软挺拔,而且有着不事张扬的伟大!可以这么说,她不仅清纯俏丽,而且很丰满挺拔!此时,她正站在一处高地上,指挥一帮工人,将古刹周边的路面铺上鹅卵石,整体上做出复古味道。路北方看着这个柔美纯朴的女人,心里涌起莫名的兴奋和激动。他拉开车门,钻出来远远地朝她挥手:“晓凤,刘晓凤!”刘晓凤一听声音扭过头来,看到路北方溢着笑意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神,露出惊讶的神色。“路北方?你怎么来了啊?”“来看看你呗!”“好啊!你这大书记来看我,我可高兴了!”两人寒暄几句,刘晓凤便带着路北方,去看她修缮快要成功的古刹,以及最近开发出来的一条绿道。“听说你现在升为旅游办主任了?”“哈哈,你听说了?”“嗯嗯……祝贺啊。”“我这?……北方,我应当祝贺你才对!听说你出任临河镇委书记了。从政府办出来,这才几个月啊,又当了镇长,现在镇委书记……你真的升得很快!”两人边说话,边欣赏着刘晓凤近来的杰作。现在天源管委会的旅游,很大程度,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就连作为旅游引擎的古刹,很多细节还在规划和施工中。有能工巧匠,在修补这残破的建筑,也有人在院墙上,用手绘,绘那些带着禅意的诗画。“你觉得这些怎么样?有前景吗?”刘晓凤跟在身边,望着路北方说话。路北方点点头,望着她道:“若做好了,很有竞争力,也会吸引很多人来玩。毕竟这里既有文化味儿,风景也不错,游客来了后,既可以感受到古刹的庄严和内敛,也可以欣赏田园风景的美丽和自然。古刹与风景相得益彰,不仅具备了独特的吸引力,还能够给予游客多重体验和感受。”“真的吗?”“肯定是真的!晓凤,你做得很好。”路北方与她说话时,不时偷看刘晓凤。刘晓凤虽然没有精致的打扮,也没有如城里女孩一样打扮,但她天生肌肤细腻,头发飘逸。路北方与她走在一道,看她的时候,也会看到她高耸的双峰,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会不经意间滑过她的那里,而且看了后心里还特乱。当然,两人一直这样说话,肯定也不是路北方的期盼。他需要和刘晓凤有一个单独的空间,需要在言语上和身体接触上有些突破,不然自己往天源管委会跑,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因此,在走了段路之后,路北方故意碰了碰刘晓凤的胳膊,笑着道:“你就不带我到哪坐坐?都快累死了!” 第84章 爱情如一季繁华 “你现在饿了吗?”“没有!”“没有?那等会我们再回镇上吃饭吧!”刘晓凤其实懂得路北方的心思,也知道这个男人前来,不是为了看她的所谓杰作,而是为了看她。若是以前,她可能喜笑颜开。会大大方方邀请路北方到路边的青草地坐下,然后聊聊天,聊聊心事!她也可能将他带回家,让爸妈做顿香喷喷的饭,陪他喝桶热乎乎的酒。甚至……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在之前很多个春情满怀的夜里,刘晓凤在梦境中,都是和路北方这个皮肤不好,却长得英俊高大的男人,厮守着互拥激吻,然后做……那属于青春时光该做之事。每每梦境醒来,她都发现,心事潮湿一片。但现在,她却不想那么做。一是她觉得路北方不再是半年前所见的那个淳朴的退伍小伙,他现在是堂堂镇委书记,正科级干部。在小小的绿谷县城,那是与百来名正科级、二十多名副县级干部比肩而立的大人物!二来,管委会分管招商这方面工作的副书记唐军,前些日子,也参与了乡镇项目的拉练比赛。回来后,他无意间在刘晓凤等人的面前,说过路北方。这事儿在刘晓凤心里,留下浓重的阴影。那次,其实也算偶然说起招商的话题。唐军说临河镇在第一季度招商引资工作中,排名第一,率先完成任务不说,而且第一季度,就将全年任务完成,他们的镇长路北方真是太牛逼!太厉害了!刘晓凤对路北方一直放心上,他是她心仪的男人。在她心里,路北方重情重义,而且与自己有那夜的交集,她给路北方也换洗过衣服,并亲眼看到他那长柱冲天的狞狰样子,这画面留在她的脑海,成了抹不掉的记忆。现在想想,依然令她面红耳跳。所以,这次张军说起路北方,刘晓凤怀着好奇的心情,忍不住插话问他:张书记,你说说路北方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牛啊?短短几个月,他就完成了从政府办普通干部到正科级干部的蜕变?官场之人,大多喜欢凭着表面的现象去画像,去推断背后的事务。张军也一样,他根据自己的耳闻,外加猜测,在刘晓凤面前讨好似的断定道:“他能这么快?自然是有后台。我听县里的人说,路北方靠着女人上位,现在正交往的女朋友,好像是市领导的女儿。”“啊?这!”见刘晓凤张大嘴巴,万分惊讶。张军更得意了!他继续将自己在开拉练会时,亲眼看到路北方在雨中送别前女友苗欣的那一幕,也说给了刘晓凤听。他眉飞色舞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我是亲眼所见的,前段时间搞项目拉练,大家都住县宾馆。路北方就住我隔壁,想不到,他住在这里,还有女孩找上门呢!那女孩,挺漂亮的!不过……路北方好像没有留宿人家,很晚了,还将她给送走了!”“后面,我问了个熟人,才知道那女孩儿是烟草局局长的女儿!他的前女友!……啧啧,你看人家,为了贴市领导的女儿,将烟草局局长那漂亮女儿给蹬了!要我说,这就是他升得很快的秘密!”刘晓凤听着这话,心一点点往下沉,直沉入谷底,直沉到深渊。她在路北方身上寄予的那些爱情的渴望,正在一点点的化解,一点点的变得灰飞烟灭。甚至,她在心里,还暗暗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并在心里一遍遍责问自己,难道路北方也是这样的渣男?自己看走眼了?这也是刘晓凤好久都没联系路北方的原因。不过,路北方驾车来了天源,来看她。刘晓凤从心里,却无论如何恨不起来!最初见面的短短的几秒钟,她就安慰自己,本来自己就与路北方交集甚少,没有什么?他现在作为朋友来看自己,自己何必给他上脸子?刘晓凤说服自己后,才陪着路北方到处去闲逛。当然,也正是出于这种复杂的情感。刘晓凤陪着路北方在古刹转了一圈后,时近中午,她并没有带着路北方去自己家里做饭吃饭,而是掏出手机,给镇上杨家饭馆老板打了电话,让他留出包间,将菜安排好。从天源古刹回管委会的路上,路北方看着坐在副驾的刘晓凤,觉得两人说话的机会来了。他故意话里含话,对刘晓凤说:“晓凤,我车上还给伯伯伯母带了些东西!”没等他说完,刘晓凤就拒绝了。她摆摆手为难道:“我爸去外地打工了哦。我妈今天和我奶奶,到县城姑姑家走亲戚去了。他们都没在家呢。”听刘晓凤这样说,路北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的语气相当平静,可他还是听出冷漠的拒绝。十几分钟,在刘晓凤的引导下,路北方将车开到了她提前预定的杨氏餐馆。这个餐馆,在天源管委会这个地方,也算最大的宾馆。宾馆前面的大堂,摆了一溜桌子,一个六十老翁,正在做寿席,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不过,从杨氏宾馆后面的楼梯进入包间,却刚好背着外面的宴席,这里特别的清静。而且包间里装修得还可以,有电视,墙上有油画,布置得相当赏心悦目。路北方看到这样的环境,心里露出满意的笑意。这般清幽舒适的环境,自然适合两人说话。路北方就打算利用这尚好的时机,与刘晓凤商量商量,亲近亲近她。年轻的骨子里,滚烫着爱欲的火苗。路北方甚至想过,若刘晓凤主动点,那么极有可能。他们就会在这包间里,凭着一餐饭的功夫,发生关系,再走向婚姻的桥梁。然而,当路北方在餐厅坐下,正准备拉着刘晓凤,好好说说话,谈谈他对她的感情之时!这时候刘晓凤约了别的人,也陆续到了!或许是为了照顾路北方的情绪,这次刘晓凤还专门邀请了路北方认识的管委会第四把手唐军、管委会二把手黄泽民等五人出席宴席。几个管委会领导进来后,还有两名女生不知是谁喊来的,竟也来了,帮着给大家端茶倒酒。刘晓凤后来才介绍,这容貌绝色,身材苗条的女孩,就是镇里新招的旅游景点的导游!而这两女孩一进来,清逸脱俗,谈笑风声,挥洒自如,很快制造欢快气氛。路北方前些日子当镇长时,黄泽民就是管委会副主任,现在路北方升职为正科,他还在原地。不过,这家伙性情活泼,为人豪爽。一见路北方,就径直将他抱着,边拍他的后背,边与他说话。寒暄几句后,黄泽民才问路北方:路书记此番前来?有何贵干?路北方道:“来找你们刘主任学学怎么搞旅游呗!”“哈哈!”黄泽民将头扭过来,盯着刘晓凤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嗯,早就认识了!晓凤家里,我也去过。”路北方这样说,话里自然也就多了层意思。黄泽民这家伙一听,心道是这么回事?当即,嘴里毫无遮拦哈哈笑道:“原来咱刘主任,将路书记勾来了!不错不错……晓凤,你再加把油,将路书记变成咱天源人的女婿!”被黄泽民这样一说,有人起哄大笑,刘晓凤的脸,刹时就红了。“没有没有!你们别拿我和路书记开玩笑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啦!”黄泽民这口于遮拦的话,若只有两人在说,那自然无所谓。但是,还坐着四五个管委会的同事,若不及时制止,搞不好明天全管委会都认为这事儿是真的!对刘晓凤来说,她觉得这事儿对她无所谓。但她担心这会影响路北方,影响他的感情,也影响他的心情,更影响他前程。刘晓凤急于澄清,脸都憋红了。她这模样,更让人忍俊不禁。见刘晓凤这窘迫神情,在一旁的张军,跟着打趣道:“晓凤,你瞧瞧你,脸都红了呢!……不过,你不必多心,我们也晓得路书记帅气英武,又是当兵出身,现在来到地方,将临河镇的工作搞那么好,市里县里,万分瞩目,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得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张军在心里,也喜欢刘晓凤!此时黄泽民拿刘晓凤与路北方开玩笑,他心里酸溜溜的,故出此言。路北方对这些人的玩笑,不以为意。他与黄泽民张军说笑,甚至与新招来的两个美女导游说话,夸人家酒倒得很好。毕竟这官场之上,有时候真的看不到人的真实面孔,听不到真话。就比如这热闹暄哗之中,谁会坦露心迹说出真实想法。说说笑笑中,杨氏餐馆便将刘晓凤所点的酒菜,全都端上了桌。这桌饭菜,虽然是刘晓凤起的头,是她所订,但实则还是天源管委会买单!毕竟路北方镇委书记的书记摆着,他们也不好怠慢。这次,虽然路北方开着车,执意不喝,但最终却依然逃不过喝酒的命运。开始的时候,路北方不喝,黄泽民拍一下桌子道:路书记,你莫找借口,你说要开车回去,我派个人给你送回去!路北方想了想,若因自己喝酒误事,还让人送回去,这让他心里过意不去!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黄书记,这让人送,回来还没车!那不成!”哪知,过了一会,黄泽民当着路北方的面,故意放免提通电话!那边有人说,他可以帮你将车开回去!他们下午要从天源去县城!路北方见人家安排如此细致,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他在黄泽民刘晓凤热情洋溢的招呼中,与黄泽民等人边说话,边端起了酒杯……当然,对于路北方来说,这波操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今天的天源这里,就是客人!若客人不端酒杯,作为主东,自然不好意思拼酒作乐。包间的宴席中,因为有路北方端起酒杯,整个宴请便在一轮轮敬中掀起了高潮。不过,纵然黄泽民和张军极力相劝,路北方还是稍作控制,在喝了三杯后,就放下来了。来天源管委会,他的本意,并不是一醉方休。他要来看刘晓凤,去约会这心爱的女孩,这才是他的目地。但显然,他的目标,恐怕难以实现。酒宴搞得很轻松,也进行了很长时间。只到下午二点半钟时,之前答应帮路北方开车的小年轻,此时要出发前往县城了。路北方眼见酒足饭饱,只得起身告辞,准备回去。在停车场与刘晓凤告别的时候,路北方借着醉意,将自己在路上买来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刘晓凤车里。刘晓凤也没拒绝,而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搬东西。她帮动手,愣在原地一分多钟,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也很想问问路北方,唐军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传得满天飞的传闻,里边可信度有多少?他真是傍上市领导女儿了?路北方搬完东西,胀着红脸,趴在车窗上,微醺凝视着刘晓凤说:“晓凤,你好漂亮,真的。”刘晓凤羞红的面容,是那样的美丽,不像春天盛放的花朵。她望着路北方,不好意思道:“你醉了!”路北方很郑重表意:“我没醉!真的……我没醉。”刘晓凤没有答他的话,站在车畔,看着叫来顺道帮他开车的两人也坐上车。然后,她再看驾驶员默默启动车辆。“小姐姐,我们要出发了!”“我们一定会将大哥送到的!请放心!”这两人,若说也可靠。他们是楼下办酒席这场子的人亲戚,他们本来要回县城,却在乡友群里,看到副书记黄泽民发的朋友圈,所以此行干脆答应帮着路北方代驾到临河镇。听着两个小年轻的话,刘晓凤又看了看路北方,迎着他殷切的目光,她很想说点什么,也想冲上前,抱着他的脑袋,将他紧紧揽在自己怀里。但唐军的话,却言犹在耳!这让她犹豫了,徘徊了!她咬唇,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待两个小年轻开着车,驶出老远了,她还站在街头,朝着远去的车子挥挥手道:“路北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