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怂心越浪,反派权臣被我撩疯了》 第175章 本官诈你的 谢元修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将两份考卷并排放置,目光在上面来回扫视。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周望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有侍读学士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两份考卷一模一样?!” 这话说出来,却不是疑问,而是告诉屋内所有人。 榜首周易之的考卷,与云觞默出来的考卷一模一样。 为了防止考生舞弊作假,考场之内,所有考生都是单独在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小隔间内作考的。 互相不可能知道对方考卷的内容。 便是收买人知道了一些,那也不可能整张考卷一字不差。 谢元修没有说话,只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望,随即吩咐门口的守卫,“去请李大人。” 他口中的‘李大人’便是翰林院官位最高的李康年。 李康年出自颖西李家,同是李姓大族,跟皇家也沾亲带故。 守卫领命而去,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凝重。 周望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是惶恐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李康年在守卫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他身着华丽的官服,神色威严。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考生来翰林院举报这事不必他亲自插手,可若真查出有人舞弊作假,这便是大事了。 李康年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刀,直直地刺向周望。 怒吼道:“周望,你有什么要说的?” 周望在看到两份并排放在一起的考卷时脸上便褪去了血色,这会儿被李康年吼了一声,吓了个激灵。 直接腿软跌倒在地。 他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嘴里不停道:“大人明察,此事下官半点也不知情啊!” “不知情?”李康年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愤怒,“不知情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不是心虚?!” 周望抖如筛糠,“周、周易之是下官的侄子,同是周家子弟,下官只是害怕大人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利用职权之便,帮你周家子弟谋私?” 李康年出口每一句话,似乎都已经认定了此事与周望脱不开关系。 周望又惊又怕。 惊的是周易之竟然会作弊,怕的是此事牵连到他。 他腿软到“噗通”一声再次跪下,磕头如捣蒜,“李大人,下官真的不知啊!” “何况……何况……”他指尖微颤指向云觞,“说不定是他背下周易之的考卷,故意举报生事呢?!” 谢元修盯着周望看了几眼,不等李康年吩咐,便道:“来人,去将周易之找来。” 李康年看了谢元修,对他的做法,甚是满意。 几人原本以为要等上许久,不想不到一刻钟,守卫便领着一个公子进来。 那青衫公子正是周易之。 他身姿修长挺拔,一袭藏蓝色长衫穿在身上,模样看起来甚是俊朗,风度翩翩。 一双眼眸狭长,在看见跪在地上的周望时,眼底闪过一抹什么。 他步履稳重,不疾不徐对着屋内各位大人行礼,“学生周易之,拜见各位大人。” 谢元修道:“你可知本官唤你进来有何事?” 周易之眉眼间不见急躁和紧张之意,浅浅一笑,“学生不知,还请谢大人解惑。” “你认识本官?”谢元修眸光微动。 周易之嘴角几不可察的一压,随即神态自然道:“先前学生曾远远见过谢大人一次。” 谢元修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话锋一转,直接道:“考生云觞举报此番考试有人舞弊作假,本官查证之后发现他默写出来的试卷与你的考卷一模一样。” “现下本官也不清楚你们两之间倒是是何人舞弊作假。” “现下也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他直接吩咐人准备笔墨,“给你半个时辰,将你的考卷默写出来。” 周易之微微皱眉,“诸位大人是怀疑学生舞弊作假?” 他此话说完,目光才第一次落在云觞身上,眉头微拧。 “便是他默出了学生的考卷?” 谢元修眉心紧蹙,脸上带了不悦之意,“周易之,现下是本官在询问你,而不是让你质问本官。” “你不必多言,本官让你做什么便什么,半个时辰内将你的考卷默出来,若默不出来,便证明你就是那个舞弊作假之人!” 周易之看了眼周望,脸上不见慌乱之色,他道:“敢问在场之中的大人们,谁能在写下考卷两日后还能一字不落的将考卷默出来?” 虞晚眉梢扬了下。 怪不得这个周易之如此冷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这话就差明着告诉所有人,云觞肯定是花了几天时间背下了他的考卷,才能一字不落的默下来。 谢元修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是一字不落的默了下来?” 周易之嘴角的弧度一顿,抬眼时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方才不是谢大人自己说……” 谢元修淡淡“哦”了一声,“那是本官诈你的。” 众人:…… 周易之不曾设想过谢元修如此不按理出牌,眼中闪过一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李康年直接抬手,沉声道:“带他在一旁默写,谢元修、刘正,你俩在旁边看着他。” 周易之几不可察的僵了下,掩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谢元修虽未催促,但目光始终灼灼落在他身上。 周易之只得跟着走到一边,拿起笔,却迟迟未落下。 屋内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他,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望原本见他气定神闲,脸上的慌乱稍减,这会儿看他一直不动笔,额头又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良久,周易之终于动笔,可他的笔触显得有些犹豫,不似云觞那般行云流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众人的盯视之下,他写得越来越慢,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虞晚眨眨眼,故意出声,“云觞,周公子怎么写的这么慢,是都忘记了吗?” “他可是此番制科考试的榜首诶,榜首记性这么差吗?” 她嗓音清甜,仿佛是真的觉得疑惑。 云觞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浅笑,淡声道:“能得榜首,定是有过人之处,不说有过目不忘之能,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那意思是,周公子就算不能全部默出,那也能默出大半对吧?” 两人一言我一句的,让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周易之差点乱了分寸。 第176章 他抵死不认 周易之手中的笔微微颤抖,他努力稳住心神,可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他深知自己此刻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怀疑,但他若直接招认,一辈子就毁了。 他突然放下笔,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不瞒诸位大人,学生在考场内着了凉,回家后便病了,如今头晕脑胀,一时记不起先前所写……” 虞晚“哇”了一声,“周公子的意思是在六月天,被褥都不用盖的大热天着凉了?” 她这般促狭的语气,引的众人差点笑出来。 李康年严肃的脸庞上也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他沉下脸,语气阴沉:“周易之,你当本官是傻子吗?” 周易之连忙道:“李大人,学生绝无此意。若学生当真有舞弊之嫌疑,为何如此配合跟着翰林院的官差过来?学生自然是因为问心无愧,才敢来翰林院。” “周易之,你此刻说什么都无用,我们只看证据。”谢元修神色冷淡,目光在桌案上扫了一眼,“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到半个时辰了,你还继续写吗?” 所有人都看的分明,桌案上那张空白宣纸上,周易之可没写几个字。 周易之唇瓣哆嗦了一下。 他错了,他不该如此自傲,以为自己能将抄来的东西写出来。 在众人睽睽之下,他的大脑根本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那张考卷上的内容。 可要是不继续写,不就等于承认是他舞弊作假吗? 届时不止是他会被重罚,恐怕还会牵累家中其他人…… “写,学生能继续写。” 说罢,他白着一张脸,重新拿起笔,只是那手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动,在宣纸上落下的字迹歪歪扭扭。 他努力回忆着考题内容,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舞弊之事被彻底揭穿后的可怕场景。 每一次下笔都仿佛有千斤重,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般滚落,打湿了衣衫。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灼热的目光和满室的沉静似乎在嘲笑他的狼狈。 周易之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 一旁的云觞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在看到谢元修拿出写有他名字的考卷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名次是被冒名顶替。 那份考卷上的字迹虽然与他一模一样,但内容却与他所写完全不一样。 对方当真是有天大的本事,竟能将考卷完全誊抄调换。 谢元修和李康年对视了一眼,李康年面容沉肃,面上蕴着滔天怒意。 “时间到了。”谢元修这句话,就像是给周易之判了死刑。 周易之看着错漏百出、字迹歪斜,根本看不出写了什么的宣纸,没了来时的稳定自持,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放下笔。 对着李康年躬身行礼,“李大人,学生身体实在不适,恐怕不能默出当日所写。” 谢元修道:“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舞弊作假了?” 周易之抬起有些苍白的脸,辩驳道:“谢大人说话要讲证据,制举考试是在翰林院、礼部两方监督下共同举办的,当日考场上不止有翰林院的大人们,还有礼部的诸位大人。” “谢大人说云觞公子默写出的考卷与学生交上去的考卷一模一样,学生猜测可能是审卷过程出了什么问题,但的的确确与学生无关。” 都到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狡辩。 倒是能耐。 谢元修哼笑一声,直接写有周易之名字的考卷摆到周易之面前,“既如此,本官当你不知情。” “现在当着李大人的面,告诉本官,这张考卷上所书,是否是你所写?” 周易之低头,眸光快速滑过。 看着宣纸上工整漂亮的字迹,他心下嫉妒的发狂。 同样是为自证,为什么区区一个乡下来的穷酸书生比他还冷静自若? 考卷被调换之事已经被人发现,现在他想将自己摘出去,只能…… “这不是学生的考卷!”周易之突然惊讶的叫出声,一脸的错愕,“这、这不是学生写的。” 谢元修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如此反应,“这么说,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考卷被调换了?” 周易之一脸的茫然和被冤枉的委屈,“请诸位大人给学生做主,学生自认学有所成,此番参加制科考试也只是下场试试水,从未想过能高中榜首。” “学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口一个冤枉,在场的众人都没信,但周望信了。 他看向李康年,“李大人,一定是阅卷时出了什么差错,下官了解自己的侄儿,他做事一贯光明磊落,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德行败坏之事。” “是吗?”谢元修似笑非笑,他抬手,便见门外涌进来三个翰林院守卫。 他们各自押着一个神色惊慌的、书生打扮的人,但从他们挣扎的力道来看,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见他们,周易之脸上的淡然彻底维持不住。 谢元修道:“李大人,云觞来翰林院请求复审时翰林院外便聚集了一群考生,下官觉得事有蹊跷,便派人一直盯着,果然找出了这几个形迹可疑之人。” 几人被抓之后就什么都招了。 此刻直接指着周易之道:“就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们哥几个银钱,让我们去煽动考生、诋毁一个叫云觞的考生名誉。” 谢元修道:“若你完全不知情,为何要用银子收买这些人,让他们去煽动考生,想要毁了云觞的名声?” 先前找人煽动考生情绪之时,周易之哪里想到这些。 这时被突然揭露出来,他一时间辩无可辩。 周望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又愤怒又恐惧,“易之,你当真舞弊作假了?!” “是谁在帮你舞弊作假?!” 他咆哮一声,看起来似乎半点也不知情。 李康年没管周望,眉眼冷然的盯着周易之,“周易之,你涉嫌舞弊作假,此番制举考试成绩作废,往后十年内不可参加朝廷举办的任何考试。” 十年不得参考,这一辈子的前途也就毁了。 且此事若上报到文景帝面前,恐怕还不止这点惩罚。 第177章 阴晴不定的男人 周易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顿时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大人,学生知错了,是学生一时糊涂。周家对学生寄予厚望,学生害怕落榜让家族蒙羞,这才……这才出此下策。” “求大人看在学生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学生这一回。” 李康年铁面无私道:“翰林院素来按照律法行事,你此番舞弊作假,该如何罚,本官便如何罚,任何人求情也无用。” 他这话,算是断了周家人给他求情的路。 惠灵周家有不少子弟都在朝中任职,想必此事传出去之后会有不少周家人来求见他。 李康年可不惯着这些人。 他说完,目光便转向云觞和虞晚,严肃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笑意。 “若非你们二人执意请求复审,本官还不知道此次考试有人舞弊作假。”他道,“你们放心,本官会命人重新复审所有考卷,绝不会容忍此等恶行!” 虞晚隐约记得原著中也出现过翰林院学士李康年。 总结来说,他就是个正的发邪的人,如果不是出身颖西李家,背景强大,恐怕早就被人拽下去了。 云觞和虞晚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向李康年行礼。 云觞嗓音清冷,不卑不亢:“多谢李大人。” 虞晚张口一连串的好听话,“李大人公正廉明,实乃我大昭学子之幸。我相信大人一定会彻查此次舞弊之事,让天下所有人寒门学子安心。” 周易之敢换了云觞的考卷,不就是因为云觞出身不显吗? 前三甲另外两人都出身世家,周易之敢将心思动到他们身上吗? 李康年也没少听这些互相恭维的话,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话,从虞晚嘴里说出来,偏生让人觉得她就是真心实意这般认为的。 李康年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都好了几分,点头道:“这是自然。” “此次复审,不仅要清查是否还有其他舞弊之卷,也要查明此次协助周易之舞弊之人。” 说着,他看向谢元修,“谢元修,此次复审便由你牵头,务必仔细严谨。” 谢元修恭敬应声。 周望此时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咒骂周易之还是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 李康年发话之后,虞晚就拉着云觞离开了翰林院。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可以管的了。 只需要等着结果。 翰林院前门还围着一群考生,虞晚见状头皮发麻,拉着云觞的手去找偏门。 云觞任由她拉着,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缓慢移到她的脸上。 晌午的太阳还带着几分柔意,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让人打心底里觉得温暖。 云觞眸底深处的寒意消融些许,他垂了垂眼眸,轻声问道:“你就不担心,当真是我状态不佳考试失利吗?” 虞晚正专心找着侧门,冷不丁听到他这个问题,愣了一愣,回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相信你啊。” “自从入京以来你勤学备考,比之前在惠城县还更加努力,我相信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她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 更何况,你可是原著男主,这种出风头打脸小配角的绝佳机会,舍你其谁。 “努力便会有回报吗……”云觞看着她脸上的笑,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蜷。 心里又漫上一股痒意。 她笑的这么好看,好看到让他都快觉得,他似乎真的心动了…… 两人刚出了翰林院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一处巷子口的明威。 明威支着一条腿倚靠在马车上,看见两人,上前几步,语气恭谨,“云公子,王爷有请。” 云觞垂眸,看了眼虞晚。 虞晚直接笑着摆手,“你去吧,不用管我。” 云觞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她就这么巴不得他走? 他眉眼清冷,看了虞晚一会儿,沉默不语的转身上了明威的马车。 虞晚:“……?”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似乎被云觞甩脸子了? 他又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还真是古早虐文男主,真是一会儿一个脾气,性子阴晴不定的……”看着马车远去,虞晚忍不住小声嘀咕,“自从到了盛京,这家伙就越来越奇怪了。” 她耸了耸肩,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宸王府。 明威带着云觞从后门悄悄进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去往书房的路上,明威转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身旁眉眼清冷的男人。 方才坐马车来王府这一路上,他莫名有种压抑之感。 他跟在王爷身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便是天子之怒他也见过。 可方才在马车内,分明云觞面上不见任何怒色,神情也是他一贯的清冷,但他就是觉得车内气氛沉重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若非清楚的知道云觞出身,他恐怕会以为,云觞是什么地位无比尊贵的天潢贵胄。 如此气势,实非常人所有。 “云公子。”到了书房外,明威停下脚步,语气恭谨,“王爷就在书房内,请。” 云觞眸光未动,轻轻额首,语气清淡,“多谢。” 明威笑了笑,看着他走进书房。 他轻轻喘了口气。 这个云公子,分明出身不显,但身上那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矜贵清冷的气质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宸王正在书房内看文书。 因身体原因,他并不受文景帝重用,只当了个大理寺少卿的职,连大理寺卿都不是。 上头还有个大理寺卿,宸王这个少卿基本上完全可以什么事都不理。 但他好歹是王爷,大理寺卿也不敢将自己当成王爷的上司,便会定期让人将一些重要案件的文书送过来给宸王亲自过目。 大理寺的案卷多牵扯到人命,宸王心系天下万民,是以大理寺卿送来的文书都是认真看过的。 余光看见云觞,宸王才放下手里的文书。 他抬眸,神色温和,“翰林院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 云觞行过礼直起身,脸上并无意外。 翰林院发生的事情已经传来,宸王知道并不稀奇。 “本王此前让明威去寻你,本来是以为你此番考砸了。”宸王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想到是有人替换了你的考卷。” 云觞抬眸,目光与宸王相撞,他眸底划过一抹暗色,淡声开口,“是轩王做的。” 宸王微微一怔,随即爽朗大笑了两声。 “哈哈,不愧是本王相中的人,本王还未开口,你便知道本王想问什么了。” 第178章 没长脑子的轩王 宸王笑声渐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轩王此举,算是在自掘坟墓了。” “父皇最在意的便是朝廷上下选拨人才的各项考试,他此番动手,算是踩着父皇的脸面去践踏,只要消息传到父皇耳中,他这个亲王的位置,恐怕都难保。” “王爷。”云觞语气平静,“现下我们手中并无实证。” 宸王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神色凝重: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自乱阵脚?” “不过这次周易之舞弊作假虽极大可能是轩王做的,但难保他背后没有第二个人。” 云觞道:“王爷怀疑齐王?” “不是怀疑。”宸王勾唇,冷笑了一声,“本王这个皇兄最喜欢的就是借刀杀人,轩王虽然野心勃勃,但他头脑简单,不会随便往父皇逆鳞上撞。” “除非是有人在背后跟他说了什么。” “毕竟他不仅头脑简单,耳根子还软。” “齐王用惯了轩王这把刀,也许会想办法保住他。” 宸王拧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若李慕白光明正大的与本王斗,本王还敬他三分,如此这般暗中给本王使绊子,简直就是小人所为!” 他气恼,这些年真心实意将齐王当成长兄,可齐王待他,从始至终都只有虚情假意。 云觞并未接这话。 他知道宸王只是心烦意乱之下埋怨几句,可到底他和齐王,还未到彻底恩断义绝的地步。 果然宸王很快又转了话锋,“先不管齐王,轩王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本王,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了。” 云觞垂眸沉吟片刻,眸底似有寒芒在闪烁,“王爷,我们可以从轩王的心腹入手。” “轩王行事冲动,很多细节他不会亲自处理,定是交代给他的那些心腹。我们设法抓一个,假意从他口中得到轩王与齐王勾结的证据,再故意让消息走漏。” “我们可以先留意轩王身边那些常出没于烟花柳巷或者酒馆赌场之人,这些地方人多眼杂,便于我们行事。待抓住后,再找一个善于模仿笔迹之人,伪造轩王与齐王往来的信件,故意让轩王以为我们从他心腹那里得到了这些。” 宸王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此计可行,只是轩王的心腹也不是那么好抓的,而且一旦打草惊蛇……” 云觞唇角扬起一抹极难察觉的弧度,“王爷,我们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宸王猛地抬眸,眼眸暗光涌动,“你的意思是……” 云觞嗓音平静,不疾不徐,“轩王这把刀,不仅齐王可以用,我们也可以用。” …… 就在宸王和云觞谋划之时,轩王在王府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把手下的几个幕僚都召集起来,大声呵斥:“你们这群废物,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你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痕迹?若是让父皇知道,本王都得遭殃!” 几个幕僚相互对视一眼,默默垂下头不说话。 轩王正在气头上,他们可没胆子提醒轩王,分明是轩王执意要派人调换云觞和周易之的考卷。 他们就差以死劝谏了,但没用,轩王还是一意孤行。 如今事情败露,受责怪的也是他们。 几个幕僚心里都想吐苦水。 虽然他们本事不大,没法入其他王爷的眼,可跟着轩王这么个头脑简单的王爷,真的能多活几年吗? 轩王丝毫不知他的幕僚已经都在琢磨着怎么请辞了,他发泄完一肚子的邪火,怒视着几个幕僚,“你们倒是给本王想想办法,整日只知道跟本王说‘这不可那不可的’,真出事了,一个个屁都崩不出一个!” “本王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幕僚们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幕僚小心翼翼地说:“王爷,属下等人已经尽力善后过了……也已经派人去翰林院仔细打听过,周易之和周望都被关押了起来,翰林院学士李康年已经进宫向皇上请旨彻查。想来是查不到王爷头上。” “不过王爷若仍是不放心,不如……去向齐王殿下求助?” 轩王皱眉沉思,面上满是纠结犹豫之色。 齐王是兄弟几个里待他最好的,平日里什么事也都想着他。 此番他遇到难处,三哥也一定会帮他的! 另一个幕僚见状,跟着附和道:“王爷与齐王殿下素来亲近,齐王殿下又足智多谋,定有办法帮王爷化解此次危机。” 轩王闻言,不再犹豫,立刻甩袖大步往外走,“本王去一趟齐王府!” 几个幕僚看着他的背影,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王爷对齐王太过信任,他们就算绞尽脑汁出了主意,轩王也不一定会去做。 但齐王说一句话,轩王都巴巴的深信不疑。 看来这王府,他们恐怕是待不了多久咯。 “易大人有何打算?” “我跟左大人想的一样,找个机会,向王爷请辞吧……” 轩王还不知道他的幕僚们已经商量着怎么跑路了。 他火急火燎的到了齐王府。 王府下人说齐王正在书房会客,轩王只能耐着性子在偏厅等着。 他本来就是个性情急躁之人,等了半个钟便一直让贴身侍卫风竹去催,只是风竹催也没用。 两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下人来请他们去书房。 轩王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他等了这么久心情烦躁,便阴沉着一张脸,没给齐王好脸色看。 齐王原本是坐在书房内雕花圆背椅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水啜饮着,见轩王脸色阴沉,眸光一沉。 却是站起身,迎上轩王,笑着道:“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三哥,三哥给你报仇去。” 轩王脸色没有变化,脸上还带着怒意,语气也不大好,“还是三哥得父皇重视,便是在府上也有见不完的宾客。” 齐王面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在生我的气。” “怪我怪我,让五弟你久等了。” 轩王闻言,面色这才转虞。 他正打算开口说周易之的事,却听齐王道,“不过五弟你这次可就冤枉我了,我方才与人在书房里商量这么久,就是在想办法怎么解决此番周易之舞弊一案。” 轩王惊愕,“三哥你已经……” “既然是商议此事,三哥为何不让我进来听?” 齐王道:“李康年只是暂时将周易之和周望看押了起来,人都还没审,也还无人知道这次舞弊案跟你有关系,若你进来听,不就是告诉那些人,此事跟你脱不开关系吗?” 轩王听懂了齐王的意思,顿时一脸动容和羞愧,“原来三哥已经在替我想办法了,我方才竟然还因为三哥慢待我而生气,我实在不该。” 第179章 虚伪的齐王 齐王笑容真诚温润,摆了摆手,道:“你我兄弟,无需如此见外。” “你有麻烦,做兄长的怎能不帮你解决。” 轩王感动不已,方才因为久等而生出的那点气都消了个一干二净。 “三哥,这次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周易之舞弊之事,我……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齐王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弟莫怕,虽然李康年已经将这事报到了父皇面前,但只要没查到你头上,就不会有事的。” “你且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详细说说,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 轩王点头,忙将自己如何派人调换考卷的事说了出来。 事实上,这件事周望还真是不知情。 轩王原本的确想找周易之的表叔周望来做这件事,想着毕竟是自家人,定然会谨慎些。 但幕僚提醒他,如果让周望来做,事情败露,旁人一准怀疑周望。 到时候一查一个准。 轩王听进去这话了,于是便收买了翰林院一名名唤“张巩”的侍读学士,因他负责誊抄各考生成绩,便趁机将周易之和云觞两人的试卷调换。 齐王听着轩王的讲述,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 他语气依旧温和,“五弟,那‘张巩’可靠得住?若是他被抓,供出你来,可就麻烦了。” 轩王忙道:“三哥,那‘张巩’嗜赌如命,我许了他一大笔银子,足够他还完赌债还有盈余,而且我还威胁他,若他敢出卖我,定让他全家性命不保,他应该不敢背叛我。” 齐王微微点头,“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轩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既然如此,不如我直接派人杀了他!” “不可。”齐王出声阻止,“如今李康年正在盘查翰林院里的官员,若是张巩这时候死了,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旁人他和这次的舞弊案脱不开关系?届时若叫李康年循着张巩往上查,难保不会查到你身上。” “那怎么办?”轩王急得来回踱步,“杀也杀不得,若他被抓严刑拷打之下供出本王怎么办?” “五弟莫急。” “你先派人盯着他,若有风吹草动,应变行事。” “是,三哥。”轩王明白齐王这话的意思是他在不得已时再动手。 “不过……”他顿了顿,皱着眉道,“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想好应对之策,万一那李康年真查到张巩头上……” 齐王在屋内缓缓踱步,片刻后道:“我会派人去翰林院附近盯着,若李康年有新的动作,我们能第一时间知晓。” “另外,你让你的幕僚去收集一下李康年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轩王眼睛一亮。 只要有李康年的把柄在手,不怕他敢鱼死网破。 轩王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成算,应完急匆匆的就想要离开。 “等等,五弟。”齐王叫住他。 “还有,多注意宸王那边的情况。” 轩王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齐王。 齐王眸光深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五弟可别忘了,这个云觞,可是咱们七弟不远千里请来盛京的。” “他的成绩险些被人顶替,冲咱们七弟那嫉恶如仇的性子,会不替他做主吗?” 轩王咬牙切齿道:“他一直与我作对,我看这次也是他在背后被那云觞撑腰,否则一个穷酸书生,哪有胆子直闯翰林院!” 齐王唇角勾了下。 他并未提醒轩王,闯翰林院这事倒真跟宸王没关系。 倒是令人想不到,云觞的妻子,竟然会是安国公府的嫡女。 安国公夫人和翰林院学士李康年沾亲带故,国公府的嫡女带人闯进翰林院,里头的官员定然都不会阻拦。 “三哥。”轩王有些忐忑的开口,“你说七弟会不会已经猜到是我了?” 齐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有没有猜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他抓到把柄。你回去后,让你的人收敛些,别再轻举妄动。” “好,三哥,我明白了。” 轩王匆匆离开齐王府,回自己王府安排诸事。 齐王看着轩王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温和消失殆尽,露出一抹阴鸷之色。 轩王这把刀,用的好,才能让李渊禾掉一层皮。 他这次暗示轩王在舞弊案上动手脚,可不是为了云觞这区区一个幕僚…… 宸王府,书房内。 “王爷,据我们的人回报,轩王刚从齐王府离开。”明威道。 宸王头也未抬,手中的朱笔继续批阅文书,淡淡道:“轩王性子冲动却又胆小怕事,这次舞弊案一出,他定然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明威点头,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云公子的法子当真可行吗?” 宸王手中的笔微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本王信他。” “李慕白把李曜当刀使了这么多年,本王也想看看,他被自己培养的刀反捅一刀会是什么反应。” …… 夜渐深,醉香楼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张巩好赌好色,他每月那点俸禄完全不用他花销,因此每次来醉香楼快活,他出手都扣扣搜搜。 老鸨瞧不上他那个抠搜劲,却也不能将客人往外赶,尤其是张巩脾气急躁,但凡一两句话不顺他的心,便会在醉香楼大闹。 今夜,老鸨远远看见张巩晃晃悠悠的走进醉香楼,忙招呼他平日常点的姑娘过来。 “芙蓉,张爷来了,你快去伺候他。” 芙蓉粉面桃腮,有几分姿色,身段尤其柔软妖娆,听见老鸨唤,扭着腰肢便过来了。 她斜睨一眼正在门口四处张望的张巩,娇嗔道:“妈妈,今夜我身子不适,能不能不去伺候张爷?” 老鸨脸上的笑意一沉。 正欲开口,芙蓉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妈妈,让我去吧。” 老鸨和芙蓉同时看过去,便见一个眉眼清冷的美人正站在芙蓉背后。 老鸨惊讶不已,“月琴?” 芙蓉也甚是惊讶。 月琴来醉香楼的时间不长,才不到一个月,还是个未开苞的清白身子。 老鸨蹙眉,摇头反对,低声道:“不行,你这清白身子可不能给张爷那个抠搜货给糟蹋了。” “抠搜?”月琴眼眸微抬,纤纤玉指一指门口的张巩,“可张爷手里拿的,不是金叶子吗?” 老鸨和芙蓉都跟着看过去,只见张巩手里拿了一把金叶子,周围的姑娘见状,都笑容满脸的围拢过去。 第180章 醉酒吐真言 老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这张巩往日里都是抠抠搜搜的,今日怎会如此阔绰? 难不成是发了横财?但她也顾不上多想,只想着不能让月琴这好苗子就这么毁了。 “月琴,你不懂,这张巩不是个好东西,你可莫要糊涂。”老鸨拉着月琴的胳膊低声说道。 月琴却轻轻挣脱了老鸨的手,轻言细语:“妈妈,我有分寸。” 说罢,便莲步轻移,朝着张巩走去。 老鸨看了眼张巩手里的金叶子,眼中的犹豫最终被贪婪之色取代。 虽然不知道这张巩突然从哪得来这么多银子,他既然带进了醉香楼,就别想着再带出去。 门口,张巩正被一群姑娘围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果然手里有银子,旁人才看得起。 看到月琴走来,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哟,这小美人儿是新来的?”他伸手就想去摸月琴的脸蛋。 月琴微微侧身避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张爷,我是月琴,今晚能否陪您喝几杯。” 张巩一听,哈哈大笑,“我见你眼生,是楼里新来的姑娘?” 月琴面颊微红,眼中带上羞涩,“奴家才来醉香楼不到一月……” 她声音突然压低了,清灵的嗓音随着香风一同飘进张巩耳中,“还望爷怜惜……” 张巩混迹青楼多年,哪能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大笑道: “好,好!小美人儿有心了,走,咱上楼去。” 说着,便伸手拥着月琴往楼上雅间走去。 周围的姑娘们见状,虽有些嫉妒,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鸨引着张巩去了最里头一间雅间。 这雅间平时只有出手阔绰的客人才能住进去。 张巩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顺手赏了老鸨一片金叶子,“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老鸨赔着笑,看着张巩进去,才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不就是去哪发了笔横财吗,真当自个是富贵人了。” 老鸨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金叶子小心收好。 她转身下楼,心里却还惦记着月琴,这姑娘平时头一次接客,今晚可别出什么岔子。 雅间内,张巩迫不及待地让月琴陪他喝酒。 月琴轻抬玉手,为张巩斟满酒杯,眼中波光流转,“张爷,今日您如此豪爽,定是有大喜事,不知可否与奴家说说?” 张巩仰头喝尽杯中酒,抹了抹嘴,虽然有了些醉意,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美人,春宵苦短,说这些没意思的东西做什么……” 月琴娇笑一声,涂着红色寇丹的手慢慢摩挲过杯沿,“那张爷今夜多喝些,奴家一定把张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美人如此温顺,张巩瞬间就沉溺在温柔乡里,月琴给他什么他便喝什么,来着不拒。 酒过三巡,张巩已有了几分醉意,他看着月琴,眼中露出淫邪之色,伸手就去解月琴的衣襟。 月琴巧妙地躲开,看着醉眼迷离的张巩,站起身。 “张爷,您今日出手如此阔绰,这些银子都是从哪来的呀?”她声音温软,但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柔情。 张巩似乎已经完全醉了,他努力睁了睁眼,瞳孔发散,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距。 “这些银子……” 他嗓音发涩,一字一句,“这些银子是贵人给的赏银,我帮那贵人办了一件差事,嘘——” “美人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偷偷将这次两位学子的考卷调换了……” 月琴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扶着张巩,笑道:“张爷,您喝多了,我扶您去如厕。” 老鸨正路过门口,听门咯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 老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嗔道:“这是怎的了?” 月琴扶着张巩,红着脸道:“张爷喝多了酒,想要如厕。” 老鸨正要说让她带着人赶紧去,却见月琴怀里的张巩突然“唰”的睁开眼,挣开老鸨往她身前扑去。 老鸨大惊失色,嚷嚷起来,“哎呦,张爷,您喝多了可看清楚……” 张巩打了个酒嗝,睁着眼睛瞪着老鸨,“老子看清楚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子每次来醉香楼出手不够阔绰,你就看不起老子!” 张巩面红耳赤,一边打酒嗝一边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往老鸨身上一丢,“还敢瞧不起老子吗?” 老鸨老脸抽搐,这张巩,果然没有一次不闹事的。 她给月琴使眼色,想让她快点将人带进去,没想到却突然听见张巩大声道:“老子告诉你们,我现在攀上贵人了,以后不缺这点银子!” “让你们敢瞧不起老子!” 老鸨是知道张巩的身份的。 翰林院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侍读学士。 翰林院的李康年行事磊落清白,最看不惯底下的人贪污受贿,所以翰林院的一众官员都很难从旁门左道里捞油水。 不过胆子格外大的除外。 但显然张巩不是胆大之人,他能力也不出众,三四年来一直都还是侍读学士,官职半点没升。 眼下他口口声声说攀上了贵人…… 老鸨心下一跳,朝四周扫了一圈,果然见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 她眼皮子猛地一跳,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老鸨急忙堆起笑脸,一边去捡地上的金叶子,一边说道:“张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一直都是我们醉香楼的贵客,快别在这儿站着了,有话咱进屋说。” 说着就想把张巩往雅间里拽。 张巩却不依不饶,甩开她的手,怒声道:“滚滚滚,老子可看不上你这个老赖皮,让你楼里最漂亮的姑娘来伺候我!” “老子如今可是轩王的人,那些普通货色老子瞧不上!” 老鸨心惊肉跳,只觉得张巩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爷,您喝醉了。月琴,快扶张爷回屋歇着……” 然而话音还未落,楼下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老鸨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看向楼下,只见一队官差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近,粗鲁的推开楼里的姑娘,直奔二楼雅间而来。 老鸨下意识的看了眼被月琴扶着的张巩,脸色瞬间发白。 这些官差定然是冲着张巩来的! 第181章 都是蠢货! 眨眼间,官差已经上了楼。 为首的一个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后,看到了张巩,眉眼一沉,直接抬手道:“将人带走。” 老鸨和月琴吓得退后几步,紧紧依偎在一起。 张巩被两个官差粗鲁的架起,身上的痛意似乎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迷迷蒙蒙的看向架着他的官差,“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本官!” 官差看着他,冷笑一声,“张大人,你涉嫌舞弊作假,我等奉命捉拿你归案。” “别说你头上这顶乌纱帽,你还是琢磨琢磨,怎么保住你这条命吧。” 张巩听到这话,神色一怔。 被官差拖着踉跄的走了好一段距离,他酒意彻底清醒,回忆起他方才醉酒时说了什么,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完了,他完了! 张巩的双腿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他额头冷汗直冒,朝着那官差头子声嘶力竭地喊。 官差嫌他聒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张大人,还是留着点力气去同大理寺卿面前解释吧。” 张巩脸色顿时灰白一片,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瞬间抽离。 张巩被押送到了大理寺暗狱。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轩王耳中。 轩王气的砸了正厅里的一半瓷器,怒声道:“这个蠢货,本王特意派人去叮嘱过他,这两日安分点尽量别出门,他竟然还拿着本王给的银子去嫖妓!” 几个幕僚对视一眼,纷纷出声安抚。 “王爷,您先冷静冷静。” 轩王正在气头上,哪里冷静的下来,他咬牙,眼中满是阴狠,“他若受不住刑将本王供出来……” 文景帝虽然不理朝政,可他眼底容不下科举等考试动手脚的人,轩王一想到文景帝得知此事的后果,就骇的后背发寒。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阴狠的杀意,“他不能活着!” 几个幕僚同时异口同声道:“王爷,此刻不宜动手!” 轩王完全听不进去,直接甩手,“不必再劝,本王意已决!” 幕僚们心下叹气,一人小心提议,“王爷,不如您去问问齐王殿下的意见。” 张巩被关在大理寺暗狱,要想闯进大理寺暗狱杀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一旦被抓住把柄,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听到“齐王”二字,轩王倒是真冷静了一些,他压下心中的急躁,吩咐心腹,“去齐王府走一趟。” 心腹领命快速退下,轩王踱步到正厅门口,抬眸望着漆黑的夜色。 漆黑的天幕中没有一颗星子,黑夜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仿佛要将轩王府吞噬。 分明前几夜都是圆月高悬、繁星满天,然而今夜的月亮和星子却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只偶尔透出几丝微弱的光线。 就连草丛里的各种虫子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偶尔发出的几声鸣叫,也显得那样的仓促和不安。 轩王望着这如墨般的黑夜,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王府中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魅。 似乎要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不知等了多久,门房那边传来了动静。 去齐王府的心腹只带回来齐王一句话,“静观其变,切勿轻举妄动。” 轩王闻言只觉得愤怒直冲天灵盖。 “静观其变?还如何静观其变?等明日大理寺卿提审张巩,供出本王,本王就完了!” “若不趁着今夜将人灭口,明日如何还来得及?!” 幕僚们苦口婆心的劝,“王爷,大理寺卿未曾连夜提审张巩,说不定就是想等着看今夜有没有什么异常,您若是派人去灭口,岂非正中他们的算计?” “不可能!”轩王完全陷在了他自己的思维里。 只有杀了张巩,来个死无对证才可能万无一失。 轩王的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他握紧拳头,在厅中来回踱步,急促的脚步仿佛要在地面摩擦出火花。 “张巩今夜必须死!” …… 大理寺暗狱。 暗狱内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守卫森严,要想在暗狱杀人,绝非易事。 而在大理寺暗狱中,张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周围的死寂让他的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 进了大理寺暗狱,他再想全须全尾的出去就难了。 他若招供,说不定能少一些皮肉之苦,可倘若他真的招供,轩王定然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一想到家中的妻子和才过了三岁生辰的小儿子,张巩心中不禁涌出一阵阵的后悔。 他不应该贪图那些钱财和一时的享乐! 他后悔了,他当真只是一念之差,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再踏足烟花之地,一定好好和发妻过日子。 张巩蜷缩在角落里掩面啜泣,后悔不已。 而此刻大理寺暗狱外,一行黑衣人如鬼魅般在黑夜中穿梭,他们避开了城中的巡逻队,朝着大理寺暗狱逐渐围拢。 天幕之上,月色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周围的房屋在黑暗中只显出模糊的轮廓,像一只只沉默的巨兽。 靠近大理寺时,四周格外安静,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停住,打了个手势。 队伍中有两人悄无声息的隐入黑暗之中。 不到半刻钟,原本寂静无声的大理寺暗狱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们惊慌的呼喊: “走水了!牢房走水了!” 走水的是最外层的牢房,大火燃烧的速度很快,空气中传来浓烈的桐油味,被关在牢房内的犯人激动的扑在门边大声呼喊。 有的牢门被火烧了大半,有犯人撞破牢门逃出。 大理寺暗狱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狱卒们一边呼喊着救火,一边试图维持秩序,防止犯人逃脱。 然而,火势凶猛,他们应接不暇。 在这混乱之迹,似乎无人发现,有几个身穿狱卒服的男子逆着人流方向,巧妙地避开慌乱的人群和狱卒,往大理寺暗狱深处奔去。 大理寺的其他守卫都在忙着取水灭火、追捕逃跑的犯人,似乎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几个人。 与此同时,张巩被倒灌进来刺鼻的浓烟呛得剧烈咳嗽,他心中惶恐不安又抱着一丝期待。 好端端的,大理寺暗狱怎么会着火? 难道是轩王派人来救他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张巩激动的浑身发颤,奔到牢门前寻找着什么。 下一秒,他视线中出现几道身影,直奔他而来。 张巩心中一喜,正要出声,却见那对面那几个人也看见了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张巩脑中‘嗡’了一声,余光瞥见有泛着寒光的利器闪过。 他陡然反应过来。 这些人不是来救他的,是来杀他灭口的! 第182章 都中了牵丝引 张巩惊恐地瞪大双眼,求生的本能让他往后缩去,可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他已无路可逃。 “你们……你们不能杀我!”他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一般,声音颤抖地喊道,“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轩王对不对?!” “你们不能杀我!” “轩王收买我的事我还告诉了旁人,只要我一死,马上会有人将轩王收买舞弊作假的证据呈到大理寺!” 那些黑衣人听闻张巩的话,动作明显一滞。 为首之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很快,眼中的犹豫被嗜血的杀意取代,“胡言乱语!死到临头还想挣扎!” 张巩却见言语有了一丝效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继续大声喊道:“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万事大吉?” “我早就知道事情如果败露轩王一定会杀我灭口!所以我暗中留了后手!” “只要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包括轩王!” 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越发犹豫。 主子让他们杀了张巩是为了不让他供出什么,可若张巩真的事先留了一手…… 见黑衣人有所动摇,张巩心中一喜。 但他面上还来不及浮现笑意,却见黑衣人一脚踹开牢门,泛着寒光的刀刃直朝着他的脖颈刺来。 黑衣人的声音冰冷嗜杀,“聒噪!” 他们死士,只需要执行任务,其余的事情,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张巩瞳孔急剧收缩,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往旁边一滚,那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你们疯了!”张巩嘶吼着,他的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 黑衣人再次举刀,准备补上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寂静的牢房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数十名身穿官服的大理寺官差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为首一人看起来二十左右,生的剑眉星目,眉毛犹如利剑般斜插入鬓,脸庞轮廓分明,嘴唇紧抿,神色坚毅。 正是大理寺卿苏沐。 他看着有一瞬惊慌的黑衣人,抬手喝道:“留活口!” “是!” 官差们迅速朝着黑衣人围拢过去,手中的佩刀纷纷出鞘,一时间寒光闪闪。 大理寺卿苏沐身先士卒,他身形如电,朝着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冲去。 那黑衣人见苏沐攻来,挥剑迎上。 苏沐一个侧身避开锋芒,同时手中长剑猛地刺出,直逼一个黑衣人咽喉,黑衣人连忙后仰,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 其他官差与黑衣人也陷入混战。 一名官差手中的刀被黑衣人用力格开,他顺势一个扫堂腿,黑衣人高高跃起躲过,却被另一个官差从侧面攻来,一时间有些狼狈。 大部分都处于劣势,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当即喝道: “撤!” 苏沐看着他们转身往外逃,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他停住,抬手示意官差不必追。 察觉到大理寺的人没追上上来,黑衣人心中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大理寺卿不乘胜追击,但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只是眼看他们将要转弯,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 为首的黑衣人眼瞳一颤,立即掩嘴大喝,“屏息!”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所有黑衣人都突然脚步一滞,身子绵软的纷纷倒地! 为首的黑衣人还留有一丝理智,他当即想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却见拐弯处突然出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伸手粗暴地卸了他的下巴! “想服毒自杀,没这么容易。” 这道嗓音如寒潭之水破冰而出,清冷而澄澈。 大理寺卿苏沐整理了下衣袍上前,谦逊的拱手,“多谢云公子相助。” 说话时,他抬头,在火光映照下看清对面男子的脸。 他一袭黑袍,身姿修长挺拔,仿若黑夜中走出的神祇。 一张脸如美玉雕琢而成,线条优美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狭长的眼眸犹如深邃夜空里的寒星,在火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只是淡淡瞥来,便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薄,连音色也透着清冷疏离。 苏沐不是没有见过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可从未见过,如云觞这般仿佛天生就带着矜贵优雅气度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云觞并非出身世家,反而出身普通农户。 他心中暗自想,怪不得能入宸王的眼。 如此气度,定然不凡。 云觞同他礼貌额首,淡声道:“我不出手,苏大人也能制服这些死士。” “的确能,只是留不下这么多活口。”苏沐笑了笑,“死士一旦任务失败就会自杀,要想从他们嘴里撬出话来,也不是易事。” “所以此番还是多谢云公子。” 云公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苏沐的道谢,他的动作优雅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苏大人客气了,都是为宸王办事。” 苏沐垂眸,看向地上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微微一笑,道:“云公子所言极是,此次若不是公子早有准备,只怕这些黑衣人会逃脱或者自尽,那我们想要彻查拿捏轩王的把柄必然不是困难重重。” 云公子并未回应苏沐的话,而是蹲下身子,打量着为首的黑衣人。 苏沐见他眉头蹙了起来,“云公子,怎么了?” 云觞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抬起黑衣人的下巴,仔细查看他的面容过后,唇角扬起一抹清淡的笑。 “原本只想让轩王与齐王狗咬狗,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苏沐眉目一凛,越发的不解,“云公子的意思是……” 云觞起身,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净手,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些黑衣人都中了牵丝引。” 苏沐听到“牵丝引”三个字,神色一震。 “牵丝引?这不是早已失传的蛊毒吗?据说中此蛊者会完全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生死亦由下蛊之人掌控。” 最重要的是,这种蛊毒是伽楼国圣女的不传秘术,只有历任伽楼国圣女能炼制牵丝引之毒。 巧的是,齐王生母周贵妃的母亲,便是上一任的伽楼国圣女。 要说这偌大的盛京何人能拿得出牵丝引,恐怕也只有周贵妃了。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轩王培养的死士竟然中了周贵妃才有可能拿得出的牵丝引。 如此一来,轩王费尽心力培养的死士,随时可能变成齐王的。 第183章 怕死的软骨头 苏沐抬手,示意所有官差退下。 他皱着眉,眼中满是凝重,低声道:“云公子,若牵丝引之毒当真与周贵妃在有关,恐怕齐王的手,伸的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长。” 云觞微微点头,神色依旧清冷。 他抬眸,眸中暗光微动,“齐王能将牵丝引之毒悄无声息的下在轩王暗中培养的死士身上,便也能下在其他地方。” 苏沐闻言,瞳孔急剧收缩,额上的青筋猛然跳动了几下。 他张了张口,声音晦涩,“……你的意思是,可能还有其他人中了牵丝引之毒?” 云觞额首,他垂眸看了眼黑衣人的脸。 只见黑衣人原本因为常年不见光而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根细小的犹如血管一般的黑色丝线。 黑色丝线从脸部开始逐渐往身上蔓延。 “我所用的迷香是一位神医给我的,想必是迷香中有什么东西诱发了牵丝引之毒。”云觞嗓音清冷,“若非如此巧合,恐怕无人知道这些人都中了牵丝引之毒。” “轩王藏在暗处的暗卫都中了此毒,那明面上的禁军、羽林卫呢?其他皇子府上的私兵呢?” 苏沐听着云觞用平静清冷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 若真的如云觞猜测的那般,那齐王如果想谋逆夺位,岂非轻而易举?! 苏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云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禀报宸王。” 云觞微微额首。 苏沐看着地上那些黑衣人,只觉得头疼。 原本只需要找出轩王舞弊作假的证据,再顺便离间轩王和齐王的关系,让轩王攀咬齐王,让齐王掉块皮。 他怎么也没想到,捉住几个死士,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 苏沐面露难色,“此事太棘手了,皇上那边……”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此事报给文景帝。 一来,这些人是死士,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云觞方才所言禁军、羽林卫也可能中毒都是猜测,文景帝便是相信,也不可能派人去查。 这件事太大了,一旦宣扬开,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 二来,文景帝这些年独宠周贵妃,后宫那么多的后妃,唯有周贵妃盛宠不衰。 他们若说怀疑周贵妃炼蛊害人,文景帝会信吗? 凭文景帝多疑的性子,恐怕还会怀疑是他们蓄意陷害周贵妃与齐王母子。 云觞沉思片刻,道:“先将此事禀报给王爷,让王爷拿主意吧。” “行。”苏沐点头,招来大理寺的官差吩咐道,“将这些黑衣人都带下去,把他们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以防他们自杀。” “是。” 苏沐又转头吩咐吩咐加强看守,将暗狱的守卫增加了三成。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将目光投落到牢房内差点被吓傻的张巩身上。 “张大人,你还好吗?” 张巩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才颤抖着身子抬起头。 看清苏沐的脸,才涕泗横流的从墙角爬出来。 “苏大人救我!救救我!” “轩王要杀我灭口!我招!我什么都愿意招!” “就是轩王指使舞弊作假,让我调换了考生周易之和云觞的考卷,苏大人,我都是被逼的!轩王威逼利诱我不敢不答应啊……” 苏沐看了眼站在一旁神色冷淡的云觞,轻笑了一声。 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蹲下身,把张巩脸上湿黏的乱发拨开,“张大人,你说是轩王指使你调换了考生考卷,有何证据?” 张巩急切的拽住苏沐的衣袍,眼眸中满是乞怜,颤声道:“轩王为了科举舞弊,贿赂了朝中多位官员,不止我一人!” “我偷偷写下了一份名单,还有……还有舞弊作假的详细计划和账目,都在那里!” “苏大人!只要你保我性命,我就告诉你这些东西藏在哪里!” 苏沐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他伸手钳制住张巩的下巴。 嗓音幽冷,“张大人,你没有资格跟本官谈条件。” 云觞站在牢门外,侧目看了一眼。 …… 张巩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苏沐还未让人上刑,便将什么都招了。 他派大理寺的人去取证据,他则与云觞一同赶去宸王府。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马车上,苏沐余光打量着云觞那张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缺点的脸,忍不住好奇道: “云公子,听闻你已经娶妻,想必云夫人定然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女子吧?” 云觞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苏沐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早就听说宸王殿下新收的幕僚性子清冷寡言,还真是如此。 两人也不怎么熟悉,苏沐见云觞对他爱搭不理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马车行进的声响。 就在苏沐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云觞的声音。 “不是。” 苏沐被吓了个激灵,迷茫道:“啊?” 云觞却没有再言语。 他伸手撩开车帘,望着外头浓黑的夜色,眼眸也是一片深沉。 她并非常人口中的倾国倾城,可在他看来,却是一举一动都撩拨在他心尖。 让他深陷沉沦。 王府内,宸王已经歇下。 明威听守卫禀报大理寺卿和云觞一同求见,料想应该是出了大事,没有耽搁,进屋叫醒了宸王。 宸王得知云觞和大理寺卿苏沐一起来了,当即起身,“让他们在书房等着本王。” 不多时,宸王披着件外袍出现在书房。 云觞和苏沐上前行礼,宸王抬手止住,“不必多礼,发生了什么事?” 苏沐看了眼云觞,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给了宸王。 宸王的眉头渐渐紧锁,眼神愈发深邃,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冷峻,“竟然是牵丝引……此事的确要慎重,先暂时将此事压下来,不必急于禀报给父皇。” 苏沐点头。 宸王又道:“舞弊案可有进展?” “有,轩王果真没有忍住,今夜便派了暗卫过来灭口。”苏沐回道,“张巩是个怕死的软骨头,下官救下他后还未用刑便全招了,下官已派人去取相关证据。” 第184章 与他和离 宸王微微点头,又看向云觞,“你怎么看?” 云觞神色依旧清冷,“王爷,目前牵丝引之毒是关键。” “齐王能将此毒用于轩王死士,就可能用于其他势力。当务之急,一是确保黑衣人不死,从他们身上获取更多齐王与周贵妃的信息,顺藤摸瓜的去查他们是如何中的毒; 二是暗中调查禁军和其他皇子府私兵是否中此毒; 三是应对轩王舞弊之事,既然齐王给轩王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不如咱们发一回善心,告诉轩王真相。” 轩王是个暴躁性子,一旦知道自己培养的死士竟然都中了牵丝引之毒,关键时刻都会变成齐王的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宸王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就如此办,本王也很好奇,李曜得知李慕白一直都将他当成棋子利用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轩王府。 轩王一直等到天光破晓。 轩王府。 轩王一直等到天光破晓。 他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满腔的怒火和恐惧在胸腔中蔓延发酵。 愤怒是因为死士迟迟未归,恐惧也是因为死士迟迟未归。 他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满腔的怒火和恐惧在胸腔中蔓延发酵。 愤怒是因为死士迟迟未归,恐惧也是因为死士迟迟未归。 那些死士是他费了很大代价才培养出来的势力,一共才不到五十人。 他们知晓太多秘密,以往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都是派死士去办。 若这些人落到大理寺卿手里…… 突然有一阵穿堂风呼啸吹过,将悬在檐下已经有些褪色的灯笼吹得飘摇如无根的浮萍。 轩王听见动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便见一团黑影从灯笼上掉下来。 天光微曦,他定睛一看,当下吓得连退数步,眸光中满是骇然。 那是一只已经发僵的死鸟,豆粒大的眼睛还未闭上,发白的死眼透着诡异。 它的羽毛凌乱不堪,有些地方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爪子僵硬地蜷缩着,像是在痛苦中挣扎过。 轩王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几乎要断裂。这死鸟的出现,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轩王又惊又怒的咆哮,“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何府里会出现这种脏东西!” 幕僚和府上的下人匆匆跑来,看见地上的死鸟都是一愣。 王府的下人接连跪下求饶,轩王双目充血,脸上都是嗜血杀意,“将负责打扫正厅的人全部杀了!” 下人们哀戚求饶,几个幕僚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越劝反而会越惹怒轩王。 下人被府兵拖了下去,轩王急怒的盯着一众幕僚,“本王派出去的死士一整夜未归,恐怕……” 他心里极不愿意承认,可所有人都清楚,死士整夜未归,不是死了,就是落入了大理寺的人手里。 若是前者还好,可若是后者…… 轩王只觉得全身发软发虚,被一股窒息的恐惧笼罩,急得眼眸猩红,“快给本王想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一位幕僚上前,微微躬身,“殿下,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去大理寺附近打探消息,确认死士是否被抓。若未被抓,再派人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轩王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那幕僚道:“殿下,可先派些生面孔,乔装成普通百姓在大理寺周围活动,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轩王咬咬牙,“就按你说的办!速派人去办!” …… 辰时三刻,安国公府。 虞晚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于嬷嬷带着小丫鬟惜竹给她穿戴梳妆。 惜竹手艺极好,今日给虞晚梳的是飞仙髻。 发髻高耸于头顶,层层叠叠的发丝盘旋而上,宛如灵动的云雾,有飘逸空灵之美,发髻的一侧,簪着几支精致的流苏发簪,灵动夺目。 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齐胸襦裙,裙身上的芙蓉花栩栩如生,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能闻到花香。 外搭一件浮云锦裁剪的对襟外裳,行走间飘逸轻薄如云雾。 于嬷嬷不禁夸赞道:“小姐自从回了国公府,当真是越来越美了。” 虞晚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在国公府住的这几日,安国公夫人每日三顿的让下人给她炖各种美容养颜的补品,几乎是把整个国公府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原身虽然也天生丽质,但因经常风吹日晒,加上做了不少农活,皮肤上还是有许多瑕疵。 然而连吃了几日美容养颜的补品,这些小瑕疵几乎肉眼已经看不见了。 就连肤色也变得越发的通透白皙。 活脱脱就是下凡的小仙女。 虞晚盯着镜子里的美人儿看了好一会儿,才随于嬷嬷去前厅用膳。 前厅里,安国公夫人已经在等着虞晚了。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 安国公夫人看着虞晚走进来,眼中满是慈爱,“晚儿,快来坐。” 虞晚四下张望,“娘,爹呢?” 住在安国公府这几日,安国公夫妇都是等着她一同用膳的。 至于虞清淮,只在家中留了两日便又被他的师傅一封信催走了。 安国公夫人闻言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见虞晚殷殷的看着她,连忙将情绪掩下,笑道:“朝廷有些事,你爹等不及用膳,先去衙门了。” 虞晚在她身边坐下,眼眸垂了垂。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快速思索起来。 舞弊作假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是周易之一人谋划,看周望昨日的神色,多半的确不知情。 那还有谁会帮着周易之对付云觞? 背后之人只是想让周易之拔得头筹,还有意针对云觞? 虞晚觉得,根据古早虐文的一般套路,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云觞。 他们进入盛京以来得罪的人也不算多,得罪的最彻底的想来也就只有……轩王和齐王了。 齐王喜欢借刀杀人,而轩王冲动暴躁。 这么看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昨夜宸王将云觞叫去了宸王府,两个白切黑肯定暗戳戳的谋划了什么,说不定她爹安国公今天来不及用早膳就是因为昨天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虞晚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头脑风暴。 她并未注意到,一旁安国公夫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直到两人都用完膳,安国公夫人见她起身欲走,突然开口唤住她。 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晚儿,这些年,实在是委屈你了。” “我和你爹不能眼看着你待在火坑之中,已经请衙门的人出具公文,让你和云觞和离。” 第185章 玩囚禁这一套 虞晚满头的问号。 好端端的,安国公夫人为何又让她与云觞和离? 难道清姨母还没死心?还想着把她和谢冠清凑成一对? 虞晚转头,纳闷道:“娘,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云觞感情很好,不会和离。” 安国公夫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怒意。 “你也从未跟娘提起过,你嫁给他,是无媒无聘。” 这话一说出口,安国公夫人便想到她派人在惠城查到的事情,眼眶渐渐红了。 她的女儿被人贩子拐卖,被人买去做了童养媳。 与人成婚,连正经的婚书、聘礼都没有,只草草穿了身嫁衣,便嫁给了一个穷书生。 她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生来便该富贵尊荣,如何能受这般委屈? 因有上次陈元娘的前车之鉴,这次她特意花重金请江湖上的探子去惠城调查了一番。 她原本只是想知道女儿这些年过的如何,却没想到,竟得知了这些事。 不等虞晚说什么,安国公夫人已经坚决道:“晚儿,娘都是为你好。” \"且不说云家如此薄待你,便是如今云觞已经跟着卷入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身份太低,没有自保能力,更没有能力保护你,我们不能让你跟着陷入险境。” 虞晚听到安国公那句“娘都是为你好”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极为讨厌这句话。 安国公夫人待她的确很好,她也愿意真心对待安国公夫人。 但绝对不可能接受旁人打着“对她好”的幌子替她做决定。 虞晚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认真的看着安国公夫人,“娘,我与云觞之间的事我自有打算,您和爹就不要再替我操心了。” 安国公夫人愣在原地,似乎是没想到虞晚会这般同她讲话。 她心中莫名生出些恼怒,声音骤然严厉了几分,“你有什么打算?!” “我原先还觉得你清姨母说话不好听,如今一想反倒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古往今来,门不当户不对低嫁的女子有那个得了善终的?” “更何况你那婆母和夫婿如此潦草的应付婚事,待你可曾有一点真心?” 安国公夫人越说越生气,“你都回国公府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有正经来国公府拜访,我和你爹未曾瞧不起他,他反倒摆起谱了。” 她看着虞晚,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已经请县衙准备文书,只要双方签了字,你们这桩婚事便算作废。” “你若不肯签字,我与你爹帮你签字。” 虞晚实在没想到安国公夫人会突然来一出,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安国公夫人招手。 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婆子。 “近日外头不安稳,你们看着小姐,让她好生留在屋子里。” 虞晚:“???”不是!怎么还玩囚禁这一出? 虞晚大受震撼。 “娘!”虞晚大声反抗,“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和云觞和离这事好商量。” 云觞的确是秀色可餐,但都好几个月了她也就揩了点油,要为这么点福利失去自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总之,先应付了安国公夫人再说。 谁料安国公夫人竟然跟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冷着脸道:“把小姐带下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去。” 虞晚简直服了。 …… 另一边,云觞一夜未眠,天亮时才回到云家。 问了守门的小厮,才知道虞晚昨夜未归。 他淡淡额首,去了后院,让丫鬟准备热水沐浴。 来送水的是一名模样清秀,十六七岁左右的丫鬟,名唤琼枝。平日里妙红在时,她都是跟在妙红身边打下手。 今日妙红早起便出门了,不在府上。 琼枝端着水盆,余光忍不住往圆桌处瞥。 只见男子一只手撑在桌上上,一只手轻揉着太阳穴,眉头微皱,露出浓浓的疲惫之态。 但饶是如此,他那张脸依旧俊美出尘。 只这一眼琼枝心跳便乱了,她怔怔地看的出神,一时不察绊到了一处柜角,嘴里下意识的溢出一声痛呼。 “啊!” 云觞掀起眼眸,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淡淡道了句,“小心。” 一夜未眠,他的嗓音清冷中带了些粗粝的沙哑,琼枝脸上顿时浮现娇羞之色,转头将水盆放好。 府里伺候的下人都知道,云觞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 但琼枝看了眼门外,又想到今日夫人不在,便大着胆子上前,柔声道:“公子,奴婢来伺候您洗漱吧?” 云觞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连眼睛未抬,声音冷了一度,“不必,退下。” 琼枝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早在入府时第一次见公子她一颗心便落在他身上,便是知晓他只是一个穷书生,她也是愿意给他做妾的。 今日好不容易有如此天赐良机,她实在舍不得放过。 公子虽然性子冷了些,但脾气素来和善,便是恼了她,最多也是被赶出府。 可若是能成了这府里的姨娘,不比她当丫鬟自在? 这般想着,琼枝更是没有挪动步子,反而迈着莲步朝云觞走去,她抬手,双手柔若无骨般往他肩膀搭去。 娇声道:“公子,您一定累了一夜了,就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云觞眼中寒意顿生. 在琼枝的手即将碰到他时,身形一闪,避开了他的手。 他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眸似有汹涌的暗潮涌动。 语气森冷道:“出去。” 这声音冰冷至极,有一瞬间,琼枝觉得她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恐怖大手揪住了心脏,骇的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她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娇粉的面容变得惨白,身子微微颤抖。 她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陡然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那双眼深邃如渊,其中的寒意似能将人冰封,冰冷的视线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琼枝。 琼枝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还不滚?” 她浑身一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她惊骇无比,只闷头往前跑,没注意看路,一头撞在了妙红身上。 妙红被撞的痛呼一声,眼泪都出来了,“琼枝,你怎么了?” 琼枝往外回头看了眼,眼中还余有惊恐之色。 她自然不敢将自己有意勾引公子的事说出来,讷讷的说不出话。 惊魂未定的拽紧了妙红的衣裳,心中暗道。 一、一定是她看错了! 清冷出尘如谪仙的公子,怎么可能露出那般骇人的眼神? 第186章 姑娘她在聚众打牌 妙红见琼枝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 她顺着琼枝刚才跑来的方向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但琼枝跑来的方向却是公子和夫人住处所在。 她在青楼待了数年,太熟悉琼枝这般眼神。 她分明就是起了不该有的歪心思! 妙红沉下了脸,想到琼枝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是打算先给她一个机会。 “琼枝,你是不是冲撞了公子?公子虽脾性好,但你若犯了错,可得去赔个不是。” 妙红拉着琼枝的手轻声说道。 琼枝一听,连忙摇头,“没,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吓到了。” 她可不敢说实话。 妙红看着琼枝闪烁的眼神,心中一阵失望。 她在青楼中见多了各种勾心斗角、攀附权贵之人,太熟悉琼枝的眼神。 本以为琼枝是个单纯的孤女,没想到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琼枝,你我姐妹一场,我本想护你周全,可你却不知珍惜。”妙红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冰冷。 琼枝愣住了,她没想到妙红会突然这样说,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妙红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妙红冷笑一声,“你莫要再装了,你的心思瞒不过我。” “你既已对公子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就不该再留在府里。” 琼枝一怔,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咬着唇瓣,哭求道:“妙红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妙红别过头,不去看琼枝可怜的模样。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收拾东西,明日便离开吧。夫人和公子那边我只说你有了更好的去处。” 琼枝知道夫人把府里的各种琐事都交给妙红,妙红若要赶她走,她是留不住的。 琼枝瘫坐在地上,满心绝望。 她真的只是一念之差,为什么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此时,屋子里。 云觞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寝衣。 他躺在床上,清冷的眉微微蹙着,心中莫名涌出些不安来。 或许是因为回来没有看见虞晚。 云觞翻了个身,压住心下纷杂的念头。 虞晚在国公府里定然是安全无虞,能出什么事? …… 而被囚禁在国公府的虞晚,正在和看守她的婆子们周旋。 这几个婆子都是安国公夫人的心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虞晚走到哪,她们就跟到哪。 虞晚半只脚都还没有踏出院门,就已经有婆子往前一跨拦住她。 神色严厉地道:“姑娘,夫人吩咐了,您不能离开院子半步!” 虞晚扶了扶额。 原身当年和云觞成婚确实很草率,安国公夫人不愿意女儿受如此委屈她也能理解。 她盯着几个婆子,“真的不让我出去?” 几个婆子一脸严厉,“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们,奴婢们也是听命行事。” 行吧。 虞晚扭头,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转身朝着一处走去。 几个婆子见她走向墙角处,顿时都警惕起来。 这间院子挨着墙角的地方都种了树,沿着树可以攀爬到墙头,翻出去。 听说姑娘是夫人从乡下找回来的,爬树爬墙定然不在话下。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当即健步如飞的追上去,嘴上还喊着,“姑娘不可——” “可”字还未说完,几个婆子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她们眼睛不由瞪大了。 只见虞晚往躺椅上一躺,伸手拈了颗葡萄往嘴里送,神情悠哉,还舒服的眯起眼睛来。 几个婆子:“……” 姑娘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虞晚晃了晃腿,用手挡了下眼睛,全身都透着愉悦。 晌午的阳光正好,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温暖而不热烈。 虞晚早就想这么干了。 像咸鱼一样躺平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晒晒太阳,吃吃美食,这可是打工人一辈子的追求。 虞晚又伸手拿过一旁的花茶,抿了一口,悠然长叹一声。 这日子,巴适! 几个婆子都看傻眼了。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各自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姑娘肯定在玩什么花招,她们一定要看严了。 虞晚看着几个婆子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 她放下花茶,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各位嬷嬷,你们不用这么老盯着我,不累呀?我呢,就在这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婆子们却不为所动,其中一个道:“姑娘,您莫要再使诈,我们可不会上当。” 虞晚无奈地耸耸肩,“那随你们吧。” 说着,她又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晒太阳。 安国公夫人其实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女儿方才找回来,与她本来就不是很亲近,她却如此态度强硬的将她禁足,肯定会令她心生怨气。 但安国公夫人却又不愿意妥协。 原本还以为云觞虽然出身不显,但人品贵重,如今得知自己女儿与她成婚无媒无聘,她怎么也过不了内心那关。 女子嫁人可以说是重新投一次胎,若所嫁非人,后半辈子都会生活的水深火热。 她就这么一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实在不愿意让她吃一点苦。 安国公夫人狠下心肠,只派人随时注意萃锦轩的情况。 原本以为虞晚会哭会闹,但没想到,萃锦轩那边没有半点动静。 安国公夫人都懵了,好几次叫婆子来问话,“晚儿当真没闹起来?” 婆子不知想到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安国公夫人心里一突突,连忙问:“晚儿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婆子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道:“姑娘没有闹,只是拉着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一起打……牌。” 安国公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牌?打什么牌?!” 婆子道:“用的是咱们盛京流行的叶子牌,但姑娘教丫鬟们的玩法更有意思……” 婆子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得嘞。 夫人命她们好好看着姑娘,但她们在旁边看着,也手痒的想打上两局。 安国公夫人莫名觉得手也有点痒,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什么新玩法?” 婆子见安国公夫人面上没有半点怒意,小心翼翼地回答:“姑娘把牌分成几种花色,还定了新的规则,什么顺子、对子,凑齐了便能赢,虽然是些小玩意儿,但大家却玩得可起劲了……” “这成何体统。”安国公夫人嘴上斥责了一句,但身体却很诚实的站了起来。 见婆子紧张惶惶地看着她,安国公夫人步子一顿,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堂堂国公府嫡小姐带着下人们一起打牌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