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尽毁后她独享皇室宠爱江岁欢顾锦小说全集免费阅读》 第1章 毁容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南冥王府的后花园中,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一袭白衣,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女子的身前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的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护着怀中秀丽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温柔如水:“媚儿,你没有受伤吧?” 怀中女儿柔弱地摇头:“没有,王爷来得及时,妾身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江岁欢有些欲哭无泪。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顶尖医生,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学习中医西医和古武,长大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于世界,却在刚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一觉睡醒魂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死人身上,面临着地狱开局。 站在她身前的二人是原主的丈夫南冥王楚诀和妹妹江媚儿。 原主刚才路过后花园,正好看见江媚儿拿着匕首打算自刎,急忙冲过去想要救下江媚儿,谁知在二人争执间,楚诀突然出现,夺过匕首插进了原主的胸口…… 原主一命呜呼,这才导致江岁欢魂穿进了原主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楚诀的脚下,楚诀低头看向江岁欢,神情冰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当初你代替媚儿跟本王成亲,本王已经饶你一命,今日你又想要杀了媚儿,本王怎能容你?” 江媚儿抱着楚诀嘤嘤抽泣:“还好王爷及时出现,要不然妾身今日难逃一死。” “演技这么好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江岁欢低声吐槽了一句,挣扎着起身想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却被楚诀狠踹一脚:“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江岁欢被踹倒在地,痛得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闪过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七年前初回侯府,对一切都很陌生,参加宴会时,那些少爷小姐对她言语里尽是嘲讽,只有楚诀,不仅对她态度很是友善,还偷偷往她盘子里放了一枝凌霄花。 再看如今的楚诀,神情满是厌恶,眼神中更是看不到丝毫情意。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媚儿满眼悲悯:“王爷,虽然姐姐想要杀我,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们姐妹一场,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她在说谎!”江岁欢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想杀她!”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骗本王不成?”楚诀眉宇间尽是厌恶,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楚诀离开后,江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岁欢,眼神中满是得意:“好姐姐,你还在庄子里的时候,我曾经劝你不要回来,你不听我的,现在你后悔了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媚儿乖巧听话,原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以为江媚儿是个好妹妹。 “咳咳。”江岁欢吐出一口血水,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装得乖巧听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让你在爹娘面前不断的出丑了!”江媚儿笑得花枝乱颤。 “好歹毒的心肠!”江岁欢怒目灼灼,替原主感到愤怒。 江媚儿的笑容扭曲,一把拽起江岁欢的头发:“你没回来之前,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回来以后我就成了庶女,属于我的婚事也落到了你头上,我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江岁欢美丽的容貌,江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她当即抽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握着匕首朝江岁欢的脸残忍地划了下去。 她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好看,旁人也不会发现你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这就毁了你的脸,让你下辈子投胎也只能当个丑八怪!” 江岁欢无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江媚儿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看着江岁欢精致的五官变得血肉模糊狰狞至极,江媚儿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连唯一可以依仗的容貌都没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 剧烈的疼痛使得江岁欢紧缩成一团,她万万想不到同为女子,江媚儿会狠毒到这种地步,她的恨意和原主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竟让她有了一丝力气。 她抬起头咬牙说道:“江媚儿!今日你若是杀不死我,来日我定百倍奉还!” 听到这话,江媚儿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不可遏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江媚儿拔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用力的再次捅进去,剧烈的疼痛让江岁欢喷出一口鲜血,生生痛死了过去。 江媚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起身拿出帕子擦起了手,“来人啊,正妃娘娘刺杀未遂,被王爷赐死,将其埋在乱葬岗吧。” 一个时辰后,暴雨渐停。 城外乱葬岗,两个侍卫将江岁欢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色迷迷地盯着地上玲珑有致的躯体,搓着手:“这正妃嫁到王府两年都没有被王爷宠幸过,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要不咱俩当个好人,让正妃死了也能爽一下。” 另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说得对,反正这尸体在乱葬岗也是被野狗吃掉,不如先便宜我们哥儿俩。” 二人流着口水就要趴上去,刹那间只听天空一声惊雷,本来气息微弱的江岁欢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刀刃般冰冷,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攥住了二人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全都断了气。 惊雷劈开了乌云,淡黄色的月亮从云层后跳了出来。 乱葬岗中,江岁欢瘫倒在两具尸体旁边,心中有些庆幸,还好保留了一点力气,要不然就被这两个色胚子给糟蹋了。 为了方便以后报仇,她简单复盘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一生过得相当凄惨,从小被调换身份在庄子里长大,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十岁那年回到侯府,又因为不会琴棋书画,再加上经常被江媚儿暗中陷害,导致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 十五岁时嫁给了深爱五年的楚诀,得知楚诀已经和江媚儿私定终身后,原主心怀愧疚同意楚诀纳江媚儿为侧妃,却在十七岁这年惨死二人手中。 实在是悲惨至极。 还好她医术高明,要不然她穿过来也只能等死了。可现在问题来了,她受了外伤,没有医疗器具的话,她照样只能等死。 正想着,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这是她之前的实验室!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章 喜脉 这是在做梦吗? 江岁欢恍惚地将手伸向止血钳,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的实验室跟着她一起穿来了。 她来不及开心,当机立断地从里面选出止血和麻醉的药物,还有一些器具,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手术。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给自己做手术,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她医术高超,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手术。 她筋疲力尽地靠着一棵树坐着,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补血丸,倒出三颗吞了下去。 这补血丸是她用了很多珍稀材料炼成的,一瓶里只有五颗,她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一次就吃了三颗,她看着瓶中仅剩的两颗,盘算着以后找个机会多炼一些。 至于脸上的伤痕,等到结痂了抹上祛疤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天色渐亮,趁着胸口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江岁欢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回京城去讨一个公道。 忽然胃中一阵翻涌,她难受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她眉头微皱,刚才吃的药都是她亲自研发的,应该不会有副作用。 江岁欢倚靠着树干,左手放在了右手的脉搏上,下一秒,她脸色大变。 喜脉? 怎么可能!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自从成亲以来,和楚诀并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怀孕!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原主被江媚儿使计关在昏暗的柴房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突然出现,喘着粗气,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他一双丹凤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中了某种春药,整个人看起来燥热不安。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快离开这里!” 心地善良的原主却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冥王府的柴房里?你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覆住了原主。 过了很久,男子起身,充满歉意地将一枚玉佩放到小声哭泣的原主身上:“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这是我的信物,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带着信物来找我。” 记忆消散,江岁欢回过神来,连忙在身上翻找着,记忆中那个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他周身的气度,定然不是一个寻常人。 “找到了!”江岁欢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清透的玉佩,上面还有一个字“顾”。 江岁欢把玉佩收好,留着以后给孩子认爹用。 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拄着往前走,这里是乱葬岗,遍地都是尸体,她可不想被绊倒。 快要走出去时,手中的树枝无意间戳到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吓得江岁欢差点跳起来。 这乱葬岗除了她,居然还有活人! 她低下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男子,容貌俊逸,身材修长,只是身上遍布着许多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乖乖,比她还惨。 江岁欢看了看四周,在男子的周围遍布着二三十具穿着夜行衣的尸体,全都是受了剑伤而死,而男子的手中正好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 看来昨夜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蹲下来,用手中的树枝戳了戳男子的肩膀:“喂,你还活着吗?” 男子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幽潭深不见底,当他看到身旁满脸血痂的女人,还以为又是那个人派来的杀手,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长剑怒道:“你主子居然还敢派人来!” 江岁欢四两拨千斤地用树枝挡开长剑,迅速地朝男子肩膀上砍下一记手刀,男子再次晕倒。 她有些无语,这男子应该是将她认成地上那些杀手的同伙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敢在夜里打架,还好碰到了有强迫症的她,看到伤者不治的话会很难受。 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医疗器具帮男子缝合好了伤口,涂了一些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做,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她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到男子的手中:“若是你能活下来,别忘了找我报恩。” 男子似乎听到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簪子。 江岁欢拄着树枝慢慢地走回了京城,街上人来人往,她一身血衣,满脸血痂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看她,她不在乎,越多人看到,对她就越有利。 有路人认出了她:“咦?这不是南冥王的正妃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惨了,听说南冥王独宠侧妃,这个正妃自从嫁到南冥王府后,就没有得宠过。” “这你们就不懂了,南冥正妃是侯府的嫡女,据说从小流落在外,接回来以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十分蠢笨,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南冥王的侧妃,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怪不得呢,我要是南冥王,我也独宠侧妃,正妃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晚上看了要做噩梦的。” …… 江岁欢无视掉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来到了侯府大门前,虽然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但总归还是有血缘之情的,看到她这副样子应该不会不管。 侯府的侍卫没有认出她,挥着手撵她走:“赶紧走赶紧走,哪来的疯子敢到侯府门口来,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麻醉药的药劲渐渐过去,伤口痛得江岁欢额头直冒冷汗,她咬着牙厉声说道:“大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听到声音后才认出来,连忙跑进侯府通报。 不一会儿,侯爷和侯夫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江岁欢如同一个血人站在门口时,二人大惊失色。 江岁欢痛出一眼眶的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求你们为女儿做主!” 侯夫人虽然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亲生女儿很失望,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心如刀绞,急匆匆地跑过去抱住她:“岁欢,你这是怎么回事?给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南冥王拿匕首刺我,妹妹毁我容貌,将我扔到乱葬岗中……” 话还没说完,江岁欢就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侯爷则大为震怒,南冥王这样对待江岁欢,简直就是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 至于江媚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小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受了南冥王的指使。 “去把南冥王和江媚儿给我‘请’过来,就说王妃在我这里!” 侯爷对着身旁的护卫怒喝一声,护卫急忙朝南冥王府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章 王妃她活过来了 江媚儿坐在摇椅上,惬意地吃着水果,心里满是得意。 江岁欢一死,这正妃的位置就是她江媚儿的,侯府也只会有她一个女儿,庶女又怎样?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夫人,侯府来消息了,侯爷请您和王爷去侯府一趟。”她的贴身丫鬟翠红急匆匆跑过来。 江媚儿微微一笑:“爹是不是知道了江岁欢想要杀死我,结果被王爷赐死的事情了?” “不是的,侯爷说,说,王妃现在正在侯府……”翠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江媚儿差点从摇椅上栽了下来,狼狈地起身,“江岁欢的尸体不是被扔到乱葬岗了吗?怎么会在侯府?” 翠红像是被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尸体,据说刚才很多人看到王妃穿着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王妃她,她活过来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江媚儿耳边炸开,她跌倒在地,“不可能!我昨天亲手杀掉她的,她明明已经断了气,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一定是听错了!” 脑海里回荡着江岁欢临死前的话,明明是青天白日,江媚儿却觉得越来越冷。 楚诀大步走来,将江媚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媚儿,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去侯府问个清楚。” “嗯。”江媚儿紧紧抓住楚诀的衣领,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害怕,害怕江岁欢还活着,更害怕真相暴露。 …… 侯府中,侯爷看着眼前的来人,忍着怒气说:“南冥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楚诀冷哼一声:“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嫡女江岁欢,若不是她想要杀了媚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侯爷皱眉,默了默又说:“岁欢虽然蠢笨,但是心肠不坏,怎么可能想杀了她的妹妹呢?” “父亲,王爷他没有说错,妹妹她昨夜邀我去后花园,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她想要用匕首杀掉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跟她抢夺王爷了。”江媚儿靠在楚诀怀中小声哭泣着。 身后传来鼓掌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妹妹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力愈发见长啊。” 原来是江岁欢刚好醒来走到这里,听到江媚儿这番话,便冷笑着鼓起了掌。 江媚儿看到她布满血痂的脸后,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楚诀也是一怔,惊愕道:“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问你的侧妃了。”江岁欢嘲讽着,“妹妹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将我的脸用刀子划成这样吗?” “不是我不是我。”江媚儿猛地摇头,“一定是侍卫拖你去乱葬岗的时候划到的,跟我没有关系。” “乱葬岗?”侯爷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竟真的将你姐姐扔到乱葬岗去?”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连他这个侯爷去了都觉得心里发毛,何况江岁欢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 江媚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向来宠爱江媚儿,此时看向江媚儿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责怪。 楚诀心疼地皱起眉头,挡在江媚儿的身前,“是我让人把江岁欢扔到乱葬岗的,这都要怪江岁欢自己,谁让她想要杀了媚儿。” 江岁欢让丫鬟搬来一个椅子坐下,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楚诀忽然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岁欢目光灼灼:“江媚儿,你口口声声说昨天是我想要用匕首刺你,你有证据吗?” 楚诀看不得她逼问江媚儿,回答道:“昨天是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好一个亲眼所见。”江岁欢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你亲眼看见我举着匕首要刺进江媚儿的胸口?” 楚诀一怔,“这倒没有。” “那你亲眼看见了什么?”江岁欢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似乎要从楚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楚诀被她的眼神惊到了,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我看见你们二人在争夺匕首。” “呵,看见我们二人在争夺匕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夺过匕首刺进我的胸膛。” 江岁欢厉声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要杀了江媚儿,而不是江媚儿想要杀了我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楚诀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昨天晚上他确实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选择相信江媚儿,“媚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倒是你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江岁欢就知道他会袒护江媚儿,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扔在了他脚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如好好看看这把匕首,再选择是继续相信江媚儿,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楚诀捡起匕首,仔细翻看后脸色微变,这把匕首是他送给江媚儿用来防身的,虽然看上去和其他匕首没什么两样,但在刀把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按一下机关,刀刃就会变长。 他阴沉着脸看向江媚儿:“媚儿,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匕首吗?” 江媚儿面如土色,昨夜确实是她想要陷害江岁欢,但因太过着急,竟然拿错了匕首。 她颤声道:“王爷,媚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可能是姐姐昨夜捡到了我的匕首,想要归还于我,却被我误会她是要杀我。” 江岁欢大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江媚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媚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江岁欢身边,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伸手在江岁欢腰间晃了一下,然后抱着江岁欢的腿忏悔道:“姐姐,是我不好,我错怪了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想让我原谅你,好啊。” 江媚儿眼神一亮,果然,不管怎么欺负江岁欢,她都会原谅自己的。 江岁欢脸上带着笑意,本来应该是绝美的笑容,却因为脸上的血痂显得狰狞万分:“你一个人去乱葬岗待一个晚上,我就原谅你。” 江媚儿神情一僵,瘫软在地,让她去那种地方待一个晚上,不如直接杀了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章 和离 楚诀脸色很难看,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法再帮江媚儿说话。 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百姓们会怎么看他?他堂堂一个王爷是非不分,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将正妃害成这个样子,若是传进父皇耳朵里,父皇对他肯定会有很大的意见。 想到这儿,楚诀态度柔和了许多,对着江岁欢轻声说道:“岁欢,是我误会了你,你跟着我回王府,我会替媚儿好好补偿你的。” 江岁欢柳眉轻挑:“你也想补偿我?”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楚诀走了过去,声如利刃,字字戳心,“我嫁给你两年,你打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次?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若不是我命大活了下来,恐怕现在已经被乱葬岗里的野狗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江岁欢眼底满是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来找楚诀索命一般。 侯夫人掩面痛哭,她知道江岁欢嫁给楚诀后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 楚诀半天说不出话,好了好久才沉沉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你说我代替江媚儿跟你成亲,你错了,你的婚约是和侯府的大小姐,我就是真正的大小姐,要说顶替,那也是江媚儿顶替我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十年。” 江岁欢死死盯着楚诀,冷声道:“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和离。” “来人,拿纸笔来!” 这是从古至今第一次有王妃提出和离,让周围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侯爷本想阻拦,一想到江岁欢在王府过得如此凄惨,转念又作罢。 楚诀亦是震惊不已,咬牙切齿地斥道:“你疯了!想要和离,门都没有!”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 江岁欢快速写下一封和离书,递到楚诀面前,“从前的王妃已经被你们二人害死了,今日站在你们眼前的是侯府嫡女江岁欢,王爷若是不签字,我就进宫将昨夜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一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觉得王爷做事泾渭不分。” “你!好,我签。”楚诀担心她真的进宫告状,愤怒地签下和离书,拉着江媚儿甩手离去。 江媚儿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岁欢微笑着用唇语对她说:等着瞧吧,这只是开始。 江媚儿脸色苍白的离开,江岁欢长舒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却很开心,不仅帮原主洗清了冤屈,还成功和楚诀和离,恢复了自由身。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她迟早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夫人看到江岁欢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地说道:“要不要请宫中的御医给你诊治一番?你昏睡时府中的大夫给你看了看,说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娘,我回来侯府之前找大夫看过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江岁欢害怕怀有身孕的事情被人发现,果断拒绝了。 如今她刚刚和楚诀和离,不想再因为肚中的孩子多生事端。 “可是你的脸……”侯夫人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一声。 她这个女儿不会琴棋书画,从前起码还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如今连容貌都变成了这般丑陋,可怎么办才好? 江岁欢却不担心,治好这张脸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娘,你去叫人准备一些茯苓、石斛、珍珠……这些东西可以治好我脸上的伤疤。” 侯夫人很惊讶,“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小时候在庄子上捡到过一本医书,这是书上说的。”江岁欢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次日,江岁欢要的东西被送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个大袋子。 她让人把所有袋子里的东西磨成粉,用山泉水调和成浓稠的糊状,抹在了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七天后,江岁欢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光滑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 侯夫人派来的贴身丫鬟莹桃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姐,明明昨日脸上还遍布着狰狞的疤痕,今天就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江岁欢笑眯眯的伸手在莹桃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莹桃激动的跑了出去:“夫人!夫人!小姐的脸好了!” 侯夫人正在后院宴请宾客,闻言赶忙来到江岁欢的院子里,当她看到江岁欢脸上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嫩滑时,简直大喜过望。 “真是老天有眼,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是保住了容貌。”侯夫人是有私心的,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毁了容,她以后在京城的贵夫人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看完了江岁欢的脸,侯夫人打算重新回到后院招待客人,却被江岁欢叫住:“娘,今日都来了哪些客人?” 侯夫人答道:“来了十几个吧,都是我的一些好友,带着她们的女儿。” “娘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江岁欢微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都好久没有和娘一起参加宴会了。” “这……”侯夫人显得有些为难,江岁欢刚接回侯府的时候,她曾试着让江岁欢融入京城的贵女圈,可江岁欢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学了五年都没有长进。 不仅闹了许多次笑话,连她都遭到了其他贵夫人的嘲讽,让她很是没有面子。 再加上前几日江岁欢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若是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引起客人们议论纷纷,一想到便觉得十分丢脸。 还好江媚儿很给她争脸,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被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所以就算江媚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江媚儿还是十分宠爱即使前几天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依然认为那是一场误会,江媚儿是无辜的。 江岁欢看着侯夫人眼神闪烁,瞬间明白了侯夫人的心思,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打破不了侯夫人和江媚儿之间的感情,只能慢慢来。 而今天,就先浅浅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贵女们吧。 “娘,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让您丢脸的。”江岁欢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侯夫人无奈,只得同意,“好吧,你去了以后尽量少说话,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自己大病初愈,什么都不太清楚,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江岁欢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章 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二人穿过曲折游廊,来到了侯府的后院,后院的四角凉亭下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精致的茶点,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她们的女儿坐在桌旁相谈正欢。 看见侯夫人带着江岁欢走过来,几个贵女掩嘴而笑,眼中不乏鄙夷之意。 其中一个贵女开口嘲笑道:“咦?这不是南冥王妃吗?听说前几日浑身是血出现在街头,狼狈的很,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参加我们这个宴会?” 江岁欢抬眼看向开口的贵女,此人是镇远老将军二儿子的庶女孟俏,从小就喜欢跟在江媚儿身后,因为江媚儿讨厌原主,所以她也经常明里暗里的针对原主。 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孟俏不久前攀高枝嫁给了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所以才能参加今日的宴会。 孟俏旁边坐着她的嫡姐孟晴,也是江媚儿的朋友之一,以前经常跟着孟俏一起嘲讽原主,这次也不例外。 孟俏刚说完,孟晴就推搡了她一下,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听说吗?江岁欢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南冥王准备立媚儿为正妃呢。” “哦?是吗?”孟俏语气里带着同情,眼中却满是嘲笑之意,“怪不得岁欢妹妹今日会出现在侯府呢,原来是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娘家了。” 孟晴的母亲就坐在旁边,默许了二人的这些行为,毕竟江岁欢太过蠢笨,连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又被南冥王休了,更是没什么可以依仗的了。 江岁欢大大方方地走到她们中间坐下,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神色平淡道:“没错,我确实不再是南冥王的正妃,但不是被休妻,而是和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自古以来,从没听过哪个王妃敢和王爷和离。 孟俏以为江岁欢在说谎,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南冥王府里传出来的,再说了,你敢跟南冥王和离吗?真是笑话!” “南冥王是非不分,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当然要跟他和离,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南冥王。”江岁欢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气质看起来比其他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都要高贵淡然。 孟俏当然不敢亲自去问南冥王,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一个夫人低声对侯夫人说:“你家这个嫡女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侯夫人也有些惊喜,以前的江岁欢因为性子有些软弱,显得畏畏缩缩难登大雅,而今日的江岁欢却大大方方,简直像个宫里的贵人。 贵女们在江岁欢这里吃了瘪,便故意不去理她,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她们口中的一个人引起了江岁欢的注意。 “真是奇怪,北漠王性格冷漠无情,据说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他那么器重。” 有人解答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皇太后遇刺,太上皇瘫了以后,皇上只剩下北漠王这么一个弟弟,自然对他很是在乎。” “听说北漠王前些日子在乱葬岗遇刺了,一个人杀了二三十个暗卫,真是太可怕了,培养一个暗卫起码需要二十年,他一个人竟然杀了二三十个!”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江岁欢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简直太可怕了,据说北漠王手下找到他时,他身上足足有二十多道伤口,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伤口不知道被谁给缝合好了,而且极为精细,一定是个高人。” “据说皇上知道后很是震怒呢,还派了沈廷尉去调查这件事。” …… 听到这里,江岁欢可以确定了,这个北漠王就是她前几日在乱葬岗救的男子。 她当时把簪子留了下来,如果那人要报恩的话可以用簪子找到她,结果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那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还好她今天参加了茶话会,得知了那人的身份。 看来她有必要找时间亲自拜访一下北漠王了。 正当江岁欢低头思忖着,孟俏故意将话题又绕到她身上:“说起来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今日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不如你弹奏一曲,让我们大家赏鉴一下你的琴艺有没有进步。” 江岁欢耸了耸肩:“好啊,不过一个人弹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们两个比赛,至于彩头嘛,就你手上的镯子好了。” 孟俏手上戴的是一个白玉手镯,看起来值不少银子,江岁欢需要药材来炼药,而买药材需要大把的银子,她从南冥王府净身出户,手中并没有多少银子。 孟俏很不满:“凭什么彩头是我的镯子?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江岁欢拿出剩下的两颗补血丸,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就当作我的彩头吧。”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孟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小瞧这个,这是神医送我的补血丸,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生孩子大出血,只用一颗就能救你的命,是无价之宝。” 众人的眼光全都汇聚到江岁欢面前的小瓶子上面,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这东西可比一个手镯要珍贵多了。 孟俏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好吧,如果到时候我吃了没用,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话别说得那么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江岁欢收起补血丸,转头看向身后的莹桃,“拿琴来。” 莹桃把琴拿来以后,孟俏一把将琴抱在怀里:“我先弹。” 孟俏心想,等她弹完以后,众人会觉得江岁欢的琴声更加难听,看江岁欢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孟俏自信地弹起了琴,琴声清脆悦耳,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只有侯夫人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责怪,都给江岁欢说了让她少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曲结束,江岁欢不慌不忙地起身接过孟俏手中的琴,她擅长钢琴,对古琴并不精通,但是没关系,她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一曲青花瓷送给大家。” 江岁欢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拨动了琴弦,灵动悠扬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个琴声,别说孟俏比不过,就连宫里的琴师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孟俏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怎么会!江岁欢怎么会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不懂琴音的小厮和丫鬟都被吸引,挤在墙角偷偷听着。 等江岁欢弹完曲子收起琴后,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侯夫人又惊又喜,“岁欢,这是谁教你的曲子,太好听了,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江岁欢轻咳一声:“是一位高人所授,我之前一直没有意会其中的琴意,所以才没有在旁人面前弹奏。” 孟俏愤愤起身,指着江岁欢怒道:“你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章 未完成的交易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三十万两白银。”江岁欢眉眼弯弯的伸出手,“现银和银票都可以。”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侯府的嫡女竟这么小家子气么,多少人想求他一个人情都求不来,她居然问自己要区区三十万两银子。 他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这是五十万两银票,作为你救我一命的报酬。” 这个北漠王还蛮大方的,江岁欢欢喜的将银票收起来,喊住准备离开的顾锦,“且慢,你愿不愿意再同我做一笔交易?” “哦?”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做交易,顾锦突然升起了一丝兴趣,“江小姐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在乱葬岗遇刺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是他既然能派出二三十个暗卫去杀你,说明你们恩怨不小,看见你没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锦眼眸微眯,“江小姐,这件事与你无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这只是一场交易。”江岁欢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顾锦的面前,“里面装着两颗补血丸,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顾锦拿起瓷瓶,打开以后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两颗小小的药丸就能救我一命?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江岁欢自信的昂起头,“别忘了在乱葬岗是谁救了你。” “这药我收了,你想要交换什么?”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不会还是银子吧?难道侯府已经穷成了这种地步,需要嫡小姐卖药挣钱?” “不是银子,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江岁欢想拿出记忆里那个神秘人给的玉佩,可是她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短促的鸟叫,顾锦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气势变得杀气森森,低声道:“我今夜有要事在身,等江小姐找到了那样东西,再来北漠王府中找我吧。” 还没等江岁欢反应过来,顾锦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江岁欢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连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搞丢?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尚小,打掉的话对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想到这是原主留下来的血脉,她又不忍心。 更悲催的是,现在连孩子的亲爹也找不到了,还好她向北漠王要了足够多的银子,能够让她买间宅子搬进去。 否则让侯爷和侯夫人看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误会是楚诀的孩子,那就更麻烦了。 至于和北漠王未完成的交易……罢了,迟早有机会用得上。 与此同时,在南冥王楚诀的房间里,江媚儿支开了所有下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看到上面的“顾”字后,她缓缓笑了起来。 那天在侯府,她无意间看到了江岁欢身上装着这块玉佩,后来她之所以抱着江岁欢的大腿道歉,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块玉佩。 她从前见过这枚玉佩,也认得玉佩的主人,那人的身份地位之高,是她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虽然不清楚江岁欢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但是没关系,这块玉佩如今在她手上了!以后一定会对她大有用处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媚儿眼疾手快的收起了玉佩,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迎了上去,“王爷你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妾身给你揉揉肩。” 楚诀温柔地搂住江媚儿的腰,“还是媚儿知道心疼人,江岁欢那个毒妇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江媚儿叹道:“嫡姐她从小在庄子里长大,难免染上一些恶习,唉,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楚诀冷哼一声,“若不是江岁欢回来,一开始跟本王成亲的人就是你了。” “妾身能够成为王爷的侧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江媚儿搂着楚诀的脖子温声细语道。 楚诀感觉喉头一阵发痒,抱起江媚儿朝床上走去,“媚儿,本王绝不会委屈了你,不止会封你为正妃,还会以正妃之礼再娶你一次。” 二人的话语渐渐消失在床幔之中。 半个月后,京城第一酒楼月芳楼里的客人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南冥王三日后要迎娶正妃过门呢,到时候一定很多达官贵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什么?南冥王不是有正妃了吗?怎么还能再娶?” “你是刚回京城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南冥王与之前的正妃和离了,如今要以正妃之礼迎娶侧妃,据说这个侧妃和南冥王是青梅竹马,都怪之前的正妃横插一脚。” “好感人,没想到南冥王还是个大情种呢。” “狗屁大情种!”角落里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话。 酒楼里安静下来,客人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俊美少年坐在桌前,一脸不屑的表情,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圆脸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嘴巴。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出来逛街的江岁欢和莹桃,江岁欢走累了本想进来吃点东西,谁知一进来就听见这群人在谈论楚诀和江媚儿的事情,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 察觉到客人们都在看她,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在谈论别人。” 客人们这才移开视线。 江岁欢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楚诀和江媚儿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明明是因为我跟楚诀有婚约在身,江媚儿心生嫉妒故意去勾引了楚诀,这才让他们先私定终身!” 莹桃心疼地递上一杯茶,小声道:“小姐你忍一忍,别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 “忍一时乳腺增生,我才不忍!都和离了还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等着瞧吧他们!”江岁欢猛地站起来,“不吃了,我们回府。” 还没回府,江岁欢就远远的看见侯府门口挂着两个鲜红的大灯笼,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侯府的院子里更是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极为热闹。 而侯夫人就站在院中指挥着小厮挂灯笼,脸上洋溢的笑容,在江岁欢眼中有些刺眼。 江岁欢僵在原地,看侯夫人的架势,似乎江媚儿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比原主出嫁时上心多了。 连身为丫鬟的莹桃都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江岁欢的袖子,“小姐,我们再去逛一会儿吧,你不是喜欢吃怀杨府的点心吗?我们去买点回来吃。” “哪里吃得下去?” 江岁欢轻叹一声,大步朝着侯夫人走去:“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章 娘亲的心偏了 “这个地方多挂两个,显得喜庆,媚儿看到了也开心。” 侯夫人看上去非常开心,看见江岁欢后还伸手招呼她过去,“岁欢,你过来看看,这个灯笼的位置有没有偏?” 江岁欢眼睫轻垂,语气有些落寞,“灯笼是正的,可娘的心是偏的。”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为何是偏的?” “娘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然记得!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虽然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是媚儿,可你回来以后,我也尽力在弥补你,把原本属于媚儿的一切都给你了,包括和南冥王的亲事,这还不够吗?” 侯夫人似乎有些恼怒,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对媚儿心怀怨恨,所以你和楚诀和离的时候,我没有拦你,媚儿也偷偷找我解释过了,你和楚诀成亲后感情一直不好。如今楚诀要娶媚儿为正妃,你身为姐姐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察觉到气氛不对,侯府里的下人顿时小心翼翼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原主已经被江媚儿害死了,侯夫人却仍然处处替江媚儿讲话,还亲自帮江媚儿和楚诀操办婚事。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啊! “娘,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经常被人欺负,其他人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小孩,我每天晚上都在祈祷,要是我能见娘亲一面就好了,而那个时候,您可能正在哄江媚儿睡觉。” 江岁欢的声音平静如死水,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汹涌,“您说把属于江媚儿的一切都给我了,可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却被江媚儿给霸占了整整十年!” 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和楚诀和离当日娘也在场。”江岁欢声音沙哑,“娘明知道江媚儿和楚诀将我害成那副模样,为何还要亲自操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够了!”侯夫人脸色难看地呵斥一声,“媚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天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现在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江岁欢对侯夫人很失望,默了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轻声问道:“如果那日在乱葬岗我没有活下来,娘今天还会这么高兴吗?” 侯夫人身躯一震,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样,整个人趔趄地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李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没事吧?” 侯夫人看着江岁欢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心当真偏了吗?” 次日,江岁欢坐在窗前拿着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钱在京城能够买一个什么样的宅子。 五十万两看似很多,但是除去生养孩子的费用,再除去装修费和生活费,就只剩下了三十万两。 京城寸土寸金,三十万两买不了很大的宅子,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地段是否繁华,附近有没有学堂,未来有没有升值空间之类的。 想到这里,江岁欢一阵头大,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买房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正发愁时,莹桃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小姐,夫人差人送了好多首饰和衣服过来,足足有三大箱呢,你快出去看呀!” 江岁欢却没多大的反应,侯夫人向来偏心江媚儿,从昨天侯夫人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江媚儿在侯夫人心中绝对比自己要重要得多,今天送衣服首饰大概只是一时愧疚。 不过对江岁欢来说,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起身出去,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三个木箱子,其中一箱是衣裳,其他两箱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看起来值不少银子。 “莹桃,京城最大的当铺叫什么名字?” “京城最大的当铺是珍宝阁。”莹桃答完才明白江岁欢的意思,十分震惊,“小姐,你要把这些全都当掉吗?这可是夫人第一次送你这么多首饰啊!” “是啊,可这些首饰都是江媚儿喜欢的样式,我不喜欢。”江岁欢乐呵呵地拍了拍装满首饰的箱子,“你去找两个下人来抬着箱子,我要亲自去珍宝阁把它们当掉。” 莹桃找来两个小厮,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珍宝阁门口。 江岁欢刚走进去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珍宝阁里面有几层楼那么高,每面墙旁边都摆放着一排架子,架子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 而她带来的那两箱首饰,在这些宝贝面前明显有点不够看。 珍宝阁的掌柜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典当什么?” “呃。”江岁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柜机灵地改了个口:“您是想找什么宝贝吗?我们这里的宝贝应有尽有,您想要哪种的?”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指着身后的两个箱子说道:“我想典当一些首饰。” “是什么首饰?可否拿出来看一看?” 身后的小厮把箱子打开,掌柜看着箱子里的首饰失望地摇摇头,“这位小姐,你还是拿到别家当铺去典当吧,我们这里不收这些东西。” “为什么?”江岁欢有些不解,这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价值昂贵,一般首饰店根本买不到,这个典当铺居然不收。 掌柜指了指四周的架子,“小姐你看,我们这里只收市面上见不到的宝贝,你这些东西虽然成色不错,但在市面上也是能找到的。” “好吧。”江岁欢失望地耸耸肩,打算换一个典当铺。 “这位姐姐稍等一下,你的这些东西我要了,三万两银子够不够?” 一个穿着蓝衣的明朗少年从一面架子后走出来,用手中的折扇拦住江岁欢。 江岁欢愣了一下,来之前她估算过,这些东西不超过一万五千两,她本想着能卖一万三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少年竟开口就是三万两。 一旁的掌柜倒吸了口凉气,“少当家的,这些东西哪里值……” 少年打断掌柜的话,“张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张掌柜不情不愿地走开了,嘴里头还嘟嘟囔囔着:“太败家了太败家了,这点东西哪值一万五千两。” 少年权当没听到,笑嘻嘻地打开折扇说:“我叫公孙胥,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江。” 江岁欢指着箱子好奇地问道:“张掌柜说这些东西并不值三万两银子,你为何要出这么多钱买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章 好戏快要开始了 房间里有很多人,江媚儿如同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旁边有给她抹胭脂的,有整理她身上嫁衣的,还有给她挑选首饰的。 侯夫人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见到江岁欢后微微一怔。 “怎么了娘?”江岁欢明知故问道。 侯夫人蹙着眉头,“今日是媚儿大婚,你怎么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未免有些不吉利,还是快回去换了吧。” 还有一句话侯夫人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江岁欢今日看起来太过耀眼,比身为新娘的江媚儿好看多了,万一把江媚儿的风头给抢走怎么办? “只要是真心相爱,旁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又有何碍?我当初嫁给楚诀时穿着大红嫁衣,不还是过得不幸福么?” 江岁欢一句话说的侯夫人哑口无言。 江媚儿坐在镜子前,满脸的笑意在看到江岁欢后消失不见。 她化了一个半时辰的妆,居然还没有江岁欢淡妆好看,气得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妹妹,我来给你梳头了。”江岁欢视若无睹地走到江媚儿身后,微笑着拿起梳子,“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说到这里,她的手微微一动,一抹白色的粉尘顺着梳子掉进江媚儿的头发里,却无人注意。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九梳儿孙满地,十梳夫妻白头,好了,该出门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侯府里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门外更是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楚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侯府门口,身后跟着上百个侍卫和家丁,光是聘礼就抬了五十箱,引得百姓们羡慕不已。 人群中一个老太眼红道:“不愧是南冥王,已经是第二次迎娶正妃了,还能送这么多聘礼来,侯爷真是有福气,连着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南冥王。” 旁边一男子跟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南冥王娶侯府嫡女的时候,我也在场,根本没有这么多聘礼,一切从简的呢。” “是吗?那侯府嫡女还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侯府嫡女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要不然南冥王怎么会和她和离呢?” 那男子说完,身旁的女子们纷纷白了他一眼,远离了他。 …… 江媚儿身穿凤冠霞披,盖着红色盖头,在侯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侯府,身边是笑眯眯的侯爷,江岁欢跟在后面,同样是笑容满面。 莹桃疑惑地挠挠头,南冥王前不久刚和小姐和离,转头就娶了江媚儿为正妃,为什么小姐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还这么开心? 莹桃小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江岁欢低声笑道:“今日有好戏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诀将江媚儿抱上了轿子,转身上马前瞟了江岁欢一眼,本以为会看到她难受不已的模样,谁知她竟完全没看自己,而是在跟丫鬟说话,嘴角明媚的笑意十分刺眼。 “哼!”楚诀冷哼一声,心道江岁欢一定是在强撑着罢了,在他大婚当日穿一身白衣,还打扮的这么美丽,必然是想要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心机这么深沉,比单纯善良的媚儿差远了。 楚诀并不知道,他心中善良的江媚儿,正坐在轿子里狞笑,“江岁欢,你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最后成为正妃的人是我!” “纵使你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今日还不是得把院子让给我?还要给我梳头,送我出嫁,哈哈!” 江媚儿正笑着,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痒,她随手挠了挠,却拽下一大把头发来。 她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皮,发现头皮中间秃了一块后,惊恐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诀听到后命令众人停下来,走到轿子前关心道:“媚儿,怎么了?” 江媚儿生怕楚诀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连忙说道:“王爷,妾身没事,就是被一只小虫子吓到了。” “本王进去帮你赶走虫子。” “不用!”江媚儿吓得尖声拒绝,接着又柔声道:“多谢王爷,虫子已经飞走了,我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楚诀不疑有他,回到马上让众人继续前进。 江岁欢等人坐着马车,跟在轿子后面,听到了江媚儿的尖叫声后,侯夫人有些担忧,“媚儿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侯爷安慰道:“既然继续前进了,应该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了。” 坐在车窗旁边的江岁欢用手支着脸,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戏快要开始了。 来到王府后,江岁欢发现王府比侯府布置的还要夸张,到处都贴上了喜字,就差给下人们的脸上也贴一个了。 喜堂中,达官贵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纷纷向侯爷和侯夫人道喜,江岁欢环顾四周,发现太师椅上坐着的竟是一个眼熟的人。 顾锦,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太师椅上,这椅子不是楚诀爹娘坐的吗? 江岁欢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楚诀他娘当年难产死了,楚诀他爹是当朝皇上,日理万机没有功夫参加儿子二婚,而顾锦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又是楚诀的皇叔,坐在太师椅上也是情理之中。 再一想江岁欢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年楚诀和原主大婚的时候,顾锦并没有出现,太师椅从头到尾都是空着的。 她“啧”了一声,转头不再看顾锦。 顾锦兴致索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江岁欢的神情变化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从诧异到了然,再到疑惑,最后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看见江岁欢走到一侧扇扇子的丫鬟身旁,对着丫鬟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塞给丫鬟一块银子,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座位上,嘴角还勾着一抹狡黠的笑。 顾锦忽然觉得这无聊至极的婚礼变得有趣起来。 很快典礼开始,楚诀搀扶着江媚儿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了顾锦身前。 司礼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向门外跪拜,江媚儿伏下身子,脖子却紧紧绷住,生怕头上的盖头掉下来。 “二拜高堂!” 又一声高喊,楚诀敬给顾锦一杯茶,和江媚儿朝着顾锦跪了下来,这时一侧扇扇子的丫鬟忽然加大了力气,一阵凉风卷起江媚儿的红盖头缓缓飘到了地上。 江媚儿秃了一块的后脑勺暴露在众人眼中。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章 新娘是个秃子 顾锦离得最近,一下子便看到了那块发白的头皮,差点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放下了茶杯。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江媚儿的头皮秃了一块,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和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侯爷又羞又恼,小声质问侯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急得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啊,出嫁前还好好的。” 一旁的江岁欢低下头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一个小孩直接站起来指着江媚儿喊道:“娘亲你看,新娘是个秃子!” 一旁的夫人赶紧捂住小孩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到声音,伏在地上的江媚儿这才察觉盖头掉下来了,她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慌乱的去找掉下来的红盖头,却还是被楚诀看到了。 楚诀惊愕不已,“媚儿,你的头怎么了?” 江媚儿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一下子也慌了神,双手捂住脑袋哭泣道:“我不知道,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后来头皮有点痒,我一碰就掉下来一把头发。” “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病吧?” 宾客中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离江媚儿比较近的客人吓得赶紧往后挪了挪,就连楚诀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早说?”楚诀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责怪。 江媚儿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妾身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王爷的心情。” 楚诀心软下来,无奈道:“罢了,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江媚儿内心无比纠结,她在众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可是天地还没有拜完,她怎么能离开呢? “不行!”侯夫人起身劝道:“还没有礼成怎么能离开?这不合规矩。” 江媚儿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抬头向侯夫人看去,看到侯夫人身边的江岁欢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岁欢尖声喊道:“是她!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岁欢今日的打扮本就吸睛,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其中不乏惊艳的眼神。 “我知道妹妹心中着急,但也不能这么随意冤枉人吧,我一直跟在爹娘身边,你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岁欢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啊!你闭嘴!”江媚儿歇斯底里道:“是你给我梳头的,你梳完以后我的头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岁欢摊开手:“无妄之灾啊,我给你梳头时旁边都是人,就连娘亲都在旁边,如果我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一定会看到的,你若是不信就把所有人叫来问问。” 江媚儿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就是你用的梳子有问题!” “梳子虽然是我用的,但却是你带来的,看来你有必要查一下身边人了。”江岁欢显得颇为冷静,条理清晰,相比之下江媚儿就像是一个疯子。 “也有可能是你在梳子上下了药,总之一定是你!”江媚儿紧紧攥住楚诀的胳膊:“王爷,你快让人搜她的身啊!毒药一定还在她身上!” 江岁欢心里冷笑一声,当她傻的吗?用完的药肯定放回去了,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楚诀眉头紧蹙,正要下令让人给江岁欢搜身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锦忽然开口,语气冰冷似深潭。 “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喜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顾锦掀开眼皮看向楚诀,“本王特地过来参加婚宴,你就这样招待本王?” 楚诀不敢出声,虽然他只比顾锦小三岁,但是他从小就对顾锦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顾锦看向江媚儿,眼神凌厉,“你身为楚诀未来的王妃,没有丝毫证据就诬陷他人,依本王来看,你德不配位。” 江媚儿吓得大气不敢出,心中十分懊悔,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顾锦也在这里了。 坐在宾客中的江岁欢有些吃惊,顾锦是在帮她说话吗? “恰好本王今日有空,正好帮你们查一查。”顾锦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宫中请两个太医过来,给南冥王妃看看身体。” 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客人们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同等待着。 楚诀觉得丢脸至极,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没有去安抚瑟瑟发抖的江媚儿,江媚儿自知理亏,默默的从地上捡起红盖头,走到了屏风后站着。 很快两个太医就被请来了,在屏风后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 顾锦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扶手,“怎么样啊两位太医,这位南冥王妃究竟是中了毒,还是染了病呢?”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太医开口说道:“回北漠王,南冥王妃身上并无中毒的痕迹。” 另一个太医接着说:“不过根据脉象来看,南冥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两个月了,大约是怀孕使得气血亏损,导致的脱发。” 江岁欢心中诧异,江媚儿竟也怀孕了,而且跟自己一样都是两个月。 “媚儿她真的怀有身孕,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楚诀大喜,对江媚儿的不满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抓住太医的胳膊问道。 “没错。”太医点头。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江媚儿的预料,她惊喜地说道:“太好了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来人啊,快将南冥王妃扶进房间。”楚诀喊道。 顾锦冷声阻止:“慢着,真相已经查出,南冥王妃是否应该向被冤枉的人道个歉呢?” 江媚儿神情一僵,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江岁欢道歉,简直比死还难受。 可是她刚才确实冤枉了江岁欢,若是不道歉的话,以后很可能落下话柄。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岁欢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姐姐,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江岁欢勾了勾唇角,“不过这已经是妹妹第二次冤枉我了,希望你以后做事动动脑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了。”江媚儿用力攥紧了拳头。 侯夫人在得知江媚儿怀孕后很是高兴,起身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误会解开就好了,媚儿你快回房间吧,太医说你气血亏损,得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侯府的千年人参送过来。” “侯府还有千年人参?”江岁欢看向侯夫人,“娘,为何我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没有拿出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章 你在教我做事? 侯夫人支支吾吾道:“你那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看着没有什么大碍,我便没有拿出来。” 侯爷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斥责道:“岁欢,你身为姐姐,跟妹妹争什么?不就是一根千年人参,等你哥哥从边关回来再带一根就是了。” 哥哥?江岁欢猛然想起来,侯夫人确实还有一个儿子,名为江昱。 江昱从小和江媚儿关系很好,原主回到侯府后,江昱大约是认为原主抢走了江媚儿的身份,对原主颇为冷淡,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两年前原主出嫁那日,江昱带兵前往边关镇守,临走前连声祝福的话语都没有说。 一家子人没一个向着她的,江岁欢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江媚儿见爹娘都站在自己这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抓住江岁欢的手故作大方道:“姐姐不要生气,爹娘并不是偏心,只是担心我身体,既然姐姐想要,那我就将人参让一半给你好了。” 她本以为江岁欢会愤怒的拒绝,并且甩开她的胳膊,这样她就有理由卖惨了,江岁欢也会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 然而江岁欢不仅没有拒绝,还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哈?”江媚儿傻眼了,后悔之意瞬时涌上心头。 江岁欢笑得很开心,白白得了半根千年人参,今日真是收获满满。 既然江媚儿不是染了病,客人们便围了上来,纷纷开始祝贺。 “今日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侯爷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我等好生羡慕啊。” …… 江岁欢懒得看这些人虚与委蛇,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本想去跟顾锦道声谢,却发现顾锦不知何时离开了。 开席后,江岁欢看着眼前油腻的大鱼大肉,实在没胃口下咽,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在南冥王府中四处晃悠透透气。 走了一会儿,竟来到了柴房门口,江岁欢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顾锦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她愣了愣,问道:“王爷为何在这里?” 顾锦面不改色道:“本王迷路了。” “……” 好敷衍的回答,江岁欢嘴角抽了抽,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回去,当作答谢你刚才为我说话。” “你对这里很熟?”顾锦垂眸看她。 “毕竟在这里住过两年,大概的路线还是记着的。” 顾锦默了默,“既然如此,本王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江岁欢好奇道:“谁啊?” “两个月前这里……” “皇叔!” 顾锦刚开口,楚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快步走到二人面前。 看到江岁欢后他眉头一皱,“你怎么跟皇叔在一起?” “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江岁欢嗤笑一声,“管的真宽。” 楚诀气得脸色铁青,若是从前江岁欢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奈何二人已经和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手。 他越想越气,这才和离没多久,江岁欢竟然就跟自己的皇叔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不知怎得,他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顾锦冷冷开口。 楚诀收敛了气势,低头恭敬道:“皇叔,父皇派人请您回宫一趟。” 江岁欢极有眼力见的后退一步,“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至于王爷刚刚打听的人,你侄子比我熟悉这里,你可以问他。” 说完,江岁欢就赶紧离开了,看都不看楚诀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楚诀心中怒意渐甚,又不敢当着顾锦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压制住。 “皇叔,你想打听人可以来问我,侯府里的人我比她要熟悉的多。” 顾锦睨他一眼,“不用了。” 楚诀暗暗咬牙,过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说:“皇叔,江岁欢那个女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为好。” “你在教我做事?” 顾锦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如同一座小山将楚诀压的低下头,“侄儿不敢。” 楚诀和江媚儿的这场婚礼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媚儿秃了,气得江媚儿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这半个月里,江岁欢一直在挑选宅子,她看了七八套宅子,要么是价格太贵买不起,要么宅子太破需要的修缮费超出预算,要么就是地段不行。 其中一套宅子正好盖在青楼旁边,她扮成男子去看房的时候,差点被青楼门外揽客的姑娘给拽进去,吓得她连宅子都没看就跑了。 她趴在桌前唉声叹气,“这京城这么大,怎么连一间中意的宅子都没有呢?” 话音刚落,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莹桃兴冲冲的进来了,“小姐小姐,我在街上听说有人在卖宅子,很符合小姐的要求呢。” 江岁欢来了精神,“哦?哪里的宅子?” “在福清学府旁边,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房后就是护城河,地段很好的。”莹桃一看就是跑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地段确实不错。”江岁欢点头,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要多少银子?” 莹桃伸出三根手指,江岁欢瞪大眼睛,“三百万两?” “不不不,三十万两!” “不可能吧。”江岁欢以为莹桃听错了,三十万两怎么可能买到地段这么好,还这么大的宅子? 莹桃用力摇头,“没有听错,就是三十万两,小姐可以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 江岁欢立马换上一身男装,跟着莹桃出了门。 二人来到莹桃所说的宅子门口,这套宅子确实很大,并且看上去和周围的宅子没什么不同,江岁欢不明白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 莹桃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 有路人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来买宅子的?” 江岁欢点头,“先过来看看,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我可不是。”路人连忙挥手,接着压低了声音:“我劝你啊,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江岁欢十分不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章 凶宅 路人正要回答,宅子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路人见状闭上嘴巴,快步地走开了。 江岁欢疑惑地看了一眼路人的背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能走到男子面前,“请问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咳咳咳,没错。”男子捂着嘴巴用力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声音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沙哑中透着虚弱。 江岁欢仔细观察了一下,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五官生得不错,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隐隐有些发青,有病入膏肓之兆。 “不用惊慌,我这病不会传染人。”男子转身朝宅子里走去,“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宅子吧。” 江岁欢和莹桃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江岁欢就越满意,这宅子有三个院子,后院很大,亭台楼阁精致非凡,游廊上清幽宁静,还有池塘和假山,足以看得出建造这个宅子的人很有品味。 不过江岁欢心中清楚,这么好的宅子不可能卖得那么便宜,再加上路人的反应,她可以断定,这宅子一定有问题。 参观完宅子后,江岁欢单刀直入地问道:“方便告知一下,为何这宅子的价格这么便宜吗?” 男子似乎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虚弱地弓着腰,长叹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我叫李薛洺,之前是福清学府的先生,这宅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到我祖父手中后,我祖父将这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从那之后,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全都得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活不过五十岁。” “我爹娘亦是如此,直到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周围人都说这宅子是个凶宅,可我却不信,若不是我看病需要医药费,我是万万不舍得将这宅子卖掉的。” 李薛洺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若是不想买就请回吧,我没力气送客了。” 莹桃小声嘟囔道:“这房子明显是个凶宅,怎么可能有人买嘛。” “小姐,我们回去吧。” 江岁欢却不动身,看着李薛洺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帮你把个脉吗?” 李薛洺抬头看她,“你是大夫?” “不是,但我会些医术。” 她把手放在李薛洺的手腕上,过了会儿皱眉道:“你这是肺病。” 李薛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没错。” “还好,病气还未入骨。”她松开手,“你那些去世的家人跟你症状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有的高烧不退,有的全身溃烂,无一例外的是最后都很痛苦。”李薛洺一想到那些场面,眼神中满是悲痛。 江岁欢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她神情严肃道:“这宅子肯定有问题,你先搬出去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医好你,并且把真相查出来。” 李薛洺以为她在开玩笑,苦笑两声:“姑娘,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我的病,你又怎么治好我呢?” “还有,我们三代人都没有查出宅子是怎么回事,你要在一个月内就查出来,未免有些夸夸其谈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眉宇间满是自信,“能不能做到,一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李薛洺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尊敬,“姑娘是什么人?” “我叫江岁欢,你只需知道我不是骗子就行了。”江岁欢微微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把两件事都办成,这宅子你打八折卖给我。” “……” 三十万两打八折就是二十四万两,足足便宜了六万两,江岁欢早就算好了。 李薛洺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好,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并且查出宅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我就将宅子打八折卖给你。” “一言为定。” 两人签下契约,李薛洺把宅子的钥匙给了江岁欢,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临走前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些治疗肺病的药物交给他。 “一天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吃,吃完再来这里找我。” “多谢。”李薛洺小心翼翼地装好药,背着细软慢慢离开了。 莹桃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撅嘴道:“小姐,这个人一看就活不久了,你为何要揽下这桩麻烦?还有这宅子听上去这么可怕,买下来干嘛呀!” 江岁欢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莹桃,你喜欢吃桂花酥吗?” “喜欢,但是这跟桂花酥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六万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块桂花酥吗?”江岁欢拍了拍莹桃的脑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省下六万两银子,我们赚大了。” “再者说,我一个人是搞不定这宅子,但是我可以去找帮手啊。” “谁呀?”莹桃疑惑不解。 江岁欢笑而不语,想到和顾锦未完成的交易,她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 事不宜迟,江岁欢当天傍晚就来到了北漠王府,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通报北漠王一声,就说侯府嫡女江岁欢找他。” 侍卫站得笔直,“有拜帖吗?” “唔,没有。”江岁欢指着大门,“王爷之前说我可以直接来找他,你要不想通报的话,我自己进去也行。” “没有拜帖一律不准进。” 江岁欢气得跺脚,小声抱怨道:“怎么连王府的侍卫都跟顾锦一样,这么冷冰冰的。”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江岁欢身子一僵,转身笑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还夸您呢,说王府的侍卫都跟您一样非常有原则。” 顾锦面无表情地朝里走,“没人说过你脸上的笑容很假吗?” “没有哎。” 江岁欢跟着顾锦进去,这次没有被拦下来。 顾锦走得很快,江岁欢只能迈着小碎步跟上,“王爷,您还记得上次我们没有完成的交易吗?我这次来请您帮忙了。” “说吧,江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顾锦突然停下,江岁欢躲闪不及,一脚踩在顾锦镶着金丝的靴子上。 “嘶!”江岁欢倒吸了一口凉气,抱歉地笑了笑:“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顾锦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没事。” 江岁欢朝旁边挪了挪,把凶宅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让王爷帮个小忙,派人查清楚那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江小姐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找道士?”顾锦俯身凑近江岁欢,“找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江岁欢毫不争气的脸红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章 本王要亲自调查 江岁欢往后退了几步,为掩饰尴尬轻咳一声道:“我这个人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说了,王爷这么神通广大,找王爷肯定比道士有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岁欢深知会拍马屁的重要性。 顾锦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江小姐真是能说会道。” “希望王爷见谅,我真的很喜欢那套宅子。”江岁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之前问我要银子,是为了置办宅子?” “是的。” 顾锦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放着那么大的侯府不住,要买下一个凶宅住进去,江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江岁欢无奈地说:“没办法,我爹娘偏心江媚儿,我又讨厌江媚儿,只能搬出来一个人住。” 顾锦默了默,忽然说道:“那天江媚儿头皮秃了一块,是你弄的。” 语气里没有疑问,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江岁欢瞪圆了眼睛,她自以为计划进行的很完美,顾锦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为何认为是我?” “那天你给扇扇子的丫鬟银子,我看见了。” “啊!”江岁欢左顾右盼不想承认:“那天太热了,所以我让丫鬟把风扇大一些。” 为了避免顾锦多问,她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那天还要多谢王爷帮我做主,要不然我真的要被冤枉了。” “不用谢,本王只是看不得别人被冤枉而已。”顾锦说到‘冤枉’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岁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顾锦的嘴角弯了弯,语气依然冷淡,“本王答应帮你调查这个凶宅,等查清楚之后本王与你的交易就完成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她吃惊道:“王爷要亲自调查?” “不行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快速地点头,“以后咱俩两清,我保证不再麻烦你。” “嗯。”顾锦转身朝着卧房走去,“本王今日处理公务有些乏累,你明日早上再来吧。” “苍一,送客。” 江岁欢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面前,对着江岁欢道:“江小姐,天色已晚了,您请回吧。” 这黑衣男子长得不丑,却没什么特色,站在人群中认不出来那种,江岁欢猜测他应该是顾锦的贴身暗卫。 苍一送江岁欢出了府,江岁欢回头想要道谢,发现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动作这么快的吗? 江岁欢忽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次日晌午吃完午饭,江岁欢换上一身男装再次来到北漠王府,下人带着她来到客堂,丫鬟送上了茶水和点心,“江公…江少…江小姐,王爷他在小憩,还请您稍等片刻。” “好。”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喝完了一杯茶水,吃下了半盘点心,还是不见顾锦出来。 因为怕碍事,她特地没有带上莹桃,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十分无聊。 她起身在客堂里走来走去,须臾,角落摆着的一个琉璃盏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琉璃盏是五彩的,里面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阳光穿过去会折射出一道彩虹,很是好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琉璃盏她好像在珍宝阁见过。 她拿起琉璃盏想要看个清楚时,顾锦从客堂的小门后走了出来。 “这琉璃盏价值五十万两,如果碰坏了,江小姐怕是要买不起宅子了。” 江岁欢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琉璃盏,不可思议道:“这个东西值五十万两?王爷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锦轻飘飘道:“这是西域的东西,全天下就这一盏,你觉得呢?” 江岁欢干笑一声,默默地站远了些。 “走吧,去你说的宅子里看看。”顾锦转身就走。 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昨日那套宅子门口,顾锦漫不经心道:“这宅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你确定这是个凶宅?” “确定。”江岁欢昨日回去后不放心,专门让莹桃打听了一番,打听到的结果和李薛洺说的一样。 “进去看看吧。” 江岁欢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在宅子里走了一圈后,顾锦沉声道:“我没发现这宅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至少明面上没有。” “你说这户人家全都得了怪病活不过五十岁,听上去很像是中了某种毒药。” 他蹲下来捏起一小块泥土,在手指间揉搓开来,“全家人都得病,一定和这宅子中随处可见,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东西有关系。” 江岁欢很吃惊,顾锦竟和她想的一样,她之所以请顾锦来帮忙,不仅是为了找出毒药在哪,还要找到下毒的人并将其绳之以法。 她蹲下来学着顾锦的样子抓了一小捧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着,只有浓厚的泥土清香,她摇头道:“土没有问题。” “你能闻出来?”顾锦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能啊。”江岁欢皱皱鼻子,看起来很是骄傲,“我鼻子很灵的,不管什么草药我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来。” “差点忘了,你会医术。”顾锦扔下手中的泥土,拍拍手站起身,“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到这宅子里被人下了毒,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江岁欢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因为王爷您聪明了,有您的帮忙,一定可以很快查清真相,并且抓到元凶的。” 顾锦淡淡的瞥她一眼,“原来如此。” 看完泥土,二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大口水井,江岁欢怀疑水井里被下了毒,李薛洺一家人有可能喝了水井里的水,才导致疾病缠身。 顾锦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江岁欢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井水也没有问题。 “奇怪了,那毒药会在哪呢?”江岁欢沮丧的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除了水土,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会接触到的东西呢……” 忽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用力嗅了嗅,“奇怪,这院子里没有种兰花,哪来的兰花香气呢?” 她寻着香味找了半天,最后发现味道竟是刚才坐着的木凳发出的。 顾锦见江岁欢盯着木凳,伸手想要将木凳拿起来看个究竟,江岁欢却猛地一震,厉声喊道:“别碰它!”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6章 真相 顾锦收回手,道:“怎么了?” “这凳子有问题。”江岁欢向顾锦伸出手,“把你的佩剑借我用一下。” 顾锦取下佩剑递给她,她握住刀柄用力砍下,将木凳砍成两半。 看到这一幕,顾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从江岁欢握着刀柄的手势和她挥刀的动作来看,她绝对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顾锦眸光微闪,看来这位侯府嫡小姐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木凳刚砍成两半,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香,混合着十余种草药味道。 而且这十余种草药,全都是剧毒!其中就包括毒药之首的断肠草。 混合了这么多种毒物的木凳,别说碰一下了,就连闻一闻都伤身体。 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做这个木凳的人将这些剧毒之物塞在木凳里,又用兰花掩盖住毒物的味道,让人察觉不了。 她拿出手帕让顾锦捂住鼻子,自己则用袖子掩住鼻子,把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木凳放在井边,人打完水累了就坐一坐,久而久之便染上了病。” “这家人得的病不一样,是因为这里面混合的毒物太多了,一来不容易治,二来不容易查到原因,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宅子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听完了江岁欢的解释,顾锦方才明白,为什么江岁欢不让他碰这个木凳。 他眉头轻蹙,“想不到小小一个凳子,居然能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上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江岁欢愤愤不平道:“王爷,不管凶手是死是活,你都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这家人一个交代!” “我会的。”顾锦面无表情,眼中冷意渐甚。 二人带着包好的板凳找到了李薛洺,李薛洺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都有了血色。 江岁欢把凳子放在李薛洺的眼前,“这个凳子你认识吗?” 李薛洺吃惊道:“这不是我家的木凳吗?你怎么把它砍成两半了?” “你们祖孙三代之所以会染病,就是因为这个凳子。”江岁欢神情严肃,把原因给李薛洺解释了一遍。 李薛洺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道:“所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们坐过这个凳子?” “没错,就是它。”江岁欢知道李薛洺现在的心绪十分混乱,特意在旁边多等了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这凳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李薛洺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朝门口冲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刚一冲出门,就被站在门外的顾锦拦了下来,“等一下。” 李薛洺双眼通红,已然听不到顾锦说了什么,撕心裂肺地喊道:“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江岁欢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拿出一片准备好的镇定药剂塞进李薛洺的嘴巴里,很快,李薛洺就安静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江岁欢低头问他:“现在清醒些了吗?” 他伸出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清醒了。”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这凳子是谁送给你的?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江岁欢声音很轻,却能安抚人心。 李薛洺低着头,“那人是我祖父的好友李福清,当年我祖父修缮完宅子,李福清送来了很多家具当贺礼,其中就有这个木凳子。” “他说这个木凳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奇效,所以我家人没事就喜欢到后院坐一会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生病,但没人怀疑这个凳子有问题。” 顾锦突然开口:“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福清学府的师长。” “没错,他一手创立了福清学府,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李薛洺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他害我们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亲自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把他拉起来,我们去福清学府问个清楚。” 此时顾锦已经从王府中调来了一批侍卫,有人将李薛洺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着李薛洺上了马车,来到了福清学府。 此时学府还未下课,顾锦不管这些,带着侍卫径直闯了进去。 李福清正在讲课,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脸色大变,“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福清学府!” 顾锦面如寒霜,“李福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李福清因为创办学府有功,曾经进宫领过赏,一下子就把顾锦给认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叩见北漠王。” 话音刚落,李薛洺从顾锦身后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李福清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家人?为什么?” 李福清脸色苍白:“薛洺,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家人都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锦使了个眼色,侍卫将被砍成两半的木凳放到李福清面前,李福清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你说李薛洺家人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凳子有毒呢?” “我,我……”李福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见他这副模样,李薛洺再次陷入了疯狂,用力掐住李福清的脖子怒吼道:“我祖父对你那么好,当初你无家可归时,我祖父收留你三年时间,你却恩将仇报,害死我们一家人。” “今天我就要让你偿命!” 李福清脸憋得通红,却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你以为你祖父是什么好东西吗?我身为一个孤家寡人,他却日日在我面前跟你祖母恩爱有加,这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现在好了,他们都死了,你还得称我一声老师,哈哈哈!”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够了。”顾锦呵斥一声,一记手刀砍在了李薛洺的肩膀处,将他打晕过去。 李福清还在不停笑着,似乎也疯了。 顾锦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刷刷几下砍断了李福清的手筋脚筋,“把这人压入大牢,让大理寺卿亲自来审。”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7章 被骗了 李福清本就年纪大了,被砍断手筋脚筋后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当即痛晕了过去。 江岁欢怔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锦伤人,不仅动作利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平淡的不像是刚砍完人,倒像是切了个萝卜。 顾锦侧过脸瞥她一眼,看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语气不自觉变得温和了些,“害怕了?” 江岁欢摇头,她是个医生,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害怕是不可能的。 “没有,只是看到了王爷杀伐果断的样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京城很多人都惧怕王爷。” 这句话被顾锦误以为她也是这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从认识她以后,她的一些举动让顾锦感觉甚是新奇有趣,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帮她,没想到她和京城那些人一样,仅凭着这一幕就畏惧自己。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还在暗自感慨着,顾锦对坏人下手干脆利落,害怕顾锦的那些人一定都是心中有鬼吧。 这时,一个学生冲上前来,朝着地上的李福清吐了口唾沫:“呸!还以为你是个好先生,没想到品行竟这般恶劣!” 其他学生见状纷纷效仿,全都冲上前把李福清痛骂一顿,更有情绪激昂者拿起板凳想要朝李福清身上砸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福清学府暂先停课,等审完李福清再说。” 说罢,顾锦让侍卫把学生们请了出去。 侍卫要把李福清和李薛洺一起带走,江岁急忙拦着:“为什么要把李薛洺带走?他是受害者啊。” “同时也是证人。”顾锦肃声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锦不理她,朝外走去。 江岁欢还没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追上去说道:“王爷,今天多谢你了,已经酉时了,我请你去月芳楼吃晚饭吧。” “江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两个的交易到此结束。”顾锦语气疏离,似腊月寒冰。 江岁欢张了张嘴,有些诧异顾锦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低声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些天来,顾锦是除了莹桃之外,她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早在心中把顾锦当成了朋友。 顾锦脚步微顿,淡淡道:“本王不需要朋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岁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由于李福清是顾锦亲自抓的人,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皇上得知后大为震怒,下令大理寺卿三天内审完此案。 三天后,案件真相水落日出,李福清嫉妒李薛洺祖父一家,花重金请江湖上的毒师做了毒木凳,将其送给李薛洺的祖父,害得李薛洺一家三代中毒死亡,只剩下了李薛洺一人。 李福清被判五日后斩首,他创立的福清学府归李薛洺所有,大快人心。 至于李福清的家人,在得知李福清被抓后就跑路了。 结案后,李薛洺专程来到侯府来感谢江岁欢,他身体看上去好多了,也不再咳嗽。 看见江岁欢,他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道:“多谢江小姐查出真相,并且救我一命。”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岁欢赶忙将他扶起来,“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我帮你查出真相,你把宅子便宜点卖给我,不必再专门道谢。” “若不是江姑娘帮我,我可能已经没命了,更不可能知道李福清才是杀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李薛洺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塞到江岁欢手中,“我将宅子送给你,这是地契和房契。” 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一分钱不出我良心不安。” 二人推让了半天,最后李薛洺以二十万两的价格把宅子卖给了江岁欢,比当初二人约定的少了四万两。 江岁欢小心翼翼的收好房契和地契,问道:“你把宅子卖给我了,以后你住哪儿?” “多谢江姑娘关心,如今福清学府已经归我所有,我住在学府里就可。” “那就好。”江岁欢拿出一些药交给李薛洺,“把这些药吃完,你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李薛洺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江小姐若是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江小姐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 买下宅子的第二天,江岁欢带着莹桃搬了进去,她在侯府的东西不多,只用了三个箱子就装完了。 侯爷和侯夫人并未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让江岁欢不要多生事端。 江岁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将二人的话抛在了脑后。 李福清被斩首当日,江岁欢正在后院除草,李薛洺之前生病没力气拔草,导致后院长了一大片野草,颇为碍事。 她头戴草帽,身穿粗衣,和莹桃两人在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莹桃舍不得她干活,指着门外说道:“小姐,你不去看斩首吗?多热闹呀。” 她摇头,“我不喜欢看那种东西。” 正当莹桃苦思冥想,打算找个别的理由哄江岁欢离开时,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喊声:“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啊!” 江岁欢和莹桃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除草工具,“走,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围墙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妇人,一个小男孩趴在妇人身上哭得十分伤心,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 江岁欢走过去,小男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抱住了她的双腿。“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她蹲下来关心道。 “不知道,我们刚走到这里,我娘就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小男孩大哭着,抱着江岁欢的腿越抱越紧。 江岁欢正要给地上的妇人把脉,妇人却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朝江岁欢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江岁欢没有防备,吸进去了一些粉末。 下一秒,天旋地转。 江岁欢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消散,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怜的小男孩,露出一抹狞笑将莹桃打晕了过去。 “淦,上当了!”她心想,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8章 自投罗网 “你们两个疯了!把她绑来干什么?” “这女的害我们被全城通缉,我咽不下这口气。” “带着她我们怎么逃跑啊?” “谁说要带着她逃跑了?等我把她折磨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岁欢被两个人的交谈声给吵醒,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见莹桃被绑在旁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身后是坚硬的石壁,头顶上有水珠从岩壁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猜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 两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山洞口,左边的是个光头,又高又壮,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哄骗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双手背在身后,站立的姿势略显老成,肩膀微微弯曲。 江岁欢对人体的生理结构十分了解,顿时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小孩,这是一个侏儒! 她悄悄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剪刀和两针麻醉剂,左手握着麻醉剂,右手拿着剪刀把麻绳剪断了一大半,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弄好后,她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光头男和侏儒似乎有些意见不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山洞,只剩下侏儒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朝着江岁欢走来。 “我呸,还侯府小姐呢,睡一天了都不醒,跟头猪一样!” 侏儒伸出脚踢了踢江岁欢,“喂,醒醒!” 说时迟那时快,江岁欢迅速撑断了麻绳,左手拿着麻醉剂用力插到了侏儒的脚上,把里面的药剂注射了进去。 侏儒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招,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瞪眼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扎在我脚上的又是什么?” “麻醉药。”江岁欢微微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侏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赶紧走到莹桃身边,把莹桃身上的麻绳解下来,检查了一下莹桃的状况。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药瓶在莹桃鼻子下面晃了晃。 莹桃幽幽转醒,看见江岁欢后一下子清醒了,急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岁欢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噢噢。”莹桃压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 江岁欢安抚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她递给莹桃一段麻绳,“你把这个侏儒的脚捆上,我来绑他的手。” “侏儒?这不是一个小男孩吗?”莹桃惊讶地捂住嘴巴。 江岁欢撇了撇嘴,“我们被骗了,一般小孩子哪能那么轻松就把你打晕,这就是一个冒充小孩的侏儒,听他刚才说的话,似乎跟我们有仇。” 她边说边麻利的绑好了麻绳,“他还有同伙,我们先带着他离开这里,再慢慢审问。” 二人拖着地上的侏儒,来到了山洞门口,江岁欢小心观察着外面,确认安全后才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深山里的山洞,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侏儒的同伙肯定就在附近,江岁欢不敢停留太久,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两人拖着侏儒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体力渐渐不支,江岁欢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不走了,今天先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莹桃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些毛毛的,紧紧挨着江岁欢坐下来,“小姐,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这种深山老林里难免有野兽出没,你去附近捡一些木柴,我把火生起来,这样就不会有野兽过来了。” 江岁欢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野外求生,知道怎么样能在野外生存下来,所以此刻显得十分淡定。 “我们小姐真是无所不能呢。”莹桃屁颠屁颠地去附近拣木柴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满地都是干枯的树枝,莹桃很快抱着一大捆枯树枝回来了。 江岁欢采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了这些枯树枝。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苗,江岁欢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几乎一天半的时间粒米未进,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 莹桃也是如此,揉着肚子叹道:“唉,要是有野鸡就好了,除掉鸡毛和内脏,放在火上这么一烤,滋滋冒油,肯定很香。” 江岁欢被她说的越来越饿,正准备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野山鸡之类的野味,忽地眼角的余光瞟到侏儒的眼皮不停在动。 奇怪,她将一整支麻醉剂都注射进了侏儒的体内,按理说没有两天醒不来,怎么这才半个时辰,他就恢复意识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对莹桃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虽然没有野鸡,但是我们有其他可以吃的,保证比野鸡更香!” “什么呀?”莹桃故意问道。 “就是地上这个小孩呀,你看他皮薄肉嫩的,肯定很好吃。” 侏儒装不下去了,像毛毛虫一样偷偷往旁边爬走,被江岁欢一脚踩住,拿着一把手术刀森然笑了起来,“你想要跑哪去啊?” “别吃我!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好吃!”侏儒大吼起来,头一次遇到比他还疯狂的人,吓得他裤子很快湿了一大片。 江岁欢嫌弃的捂住鼻子,“难闻死了,你要是再叫一声,我会动手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侏儒立马闭上了嘴巴,恐惧地看着江岁欢。 他用计谋绑架江岁欢,本想好好折磨一番,没想到现在被折磨的人竟然是他,心中后悔万分。 江岁欢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不急不徐地道:“如过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李福清口中的毒师吧?” “害死李薛洺一家三代人的毒木凳,就是你做的?” 侏儒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六十多岁了保持的这么年轻,还对麻醉药有耐药性,我要是猜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皇上下令全城通缉你,你不赶紧跑路,还绑架了我,简直自投罗网。” “明日就将你送往官府,还有你的那几个同伙,一个都别想跑!” 莹桃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像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侏儒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朝地上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保证不敢再犯了。” 见江岁欢不为所动,他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喊道:“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9章 江媚儿的东西 江岁欢眉尾轻挑:“哦?什么好东西?” 侏儒眼中精光一闪,用下巴指了指身上的麻绳,“你把我身上的麻绳解开,我给你拿。” “那算了,我不要了。”江岁欢完全不上他的当,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身后的大树坐下来。 侏儒急了,连忙说道:“不给我解开绳子也行,这好东西就在我胸口的衣服里,你自己来拿。” “但是你得答应我,拿到这东西就把我放了。”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我想不想要。” 她对着莹桃歪了歪头,吩咐道:“去找找他胸口的衣服里有什么宝贝。” 又怕侏儒耍花招,她拿着手术刀在手中转得飞快,威胁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也说不准,这把小刀会插在你身上的哪个位置。” 侏儒脸色白了又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会耍花招的。” 莹桃在侏儒身上找到一个匣箱,拿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匣箱只有巴掌大小,外观平平无奇,拿在手上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匣箱前后都上着锁,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呢?”江岁欢垂眸看向地上的侏儒。 侏儒摇头,“我没有钥匙。” 江岁欢有些无语,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侏儒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 江岁欢把手上的匣箱扔到了侏儒身上,“你一没有钥匙,二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想用这个换自己一命吗?” 侏儒挣扎着将匣箱压在身下,解释道:“这是我逃跑前从南冥王府偷来的,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南冥王妃把它保护的很好,肯定是个好东西。” 江岁欢有些诧异,这匣箱竟然是江媚儿的东西么?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把这件东西物归原主的。” 她踢开侏儒,把匣箱拿了出来,交给莹桃来保管。 侏儒激动的扭了扭身体,“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掉了?” “嗯?凭什么?”江岁欢故作不懂。 侏儒傻眼了,“说好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把我放掉的,你怎么耍赖?” “可这不是你的东西。”江岁欢耸了耸肩,“再说了,你把我们两个人绑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想把我们两个折磨完了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我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侏儒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还敢耍我!等我儿子和女儿找到这里来了,非要你们好看!” “那个妇人和光头是你孩子?”江岁欢撇了撇嘴,“你看起来倒是年轻,你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显老。” “你懂个屁,我用的秘术是有副作用的,不然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矮小!”侏儒的唾沫星子乱飞,“不过我儿子女儿的毒术不比我差,你等着瞧吧!” “嗯嗯嗯。”江岁欢敷衍的点点头。 侏儒见她并不害怕,叫嚣得越发大声,她听得烦了,对莹桃说道:“真吵,把他嘴堵上。” 莹桃拿出一团帕子塞到侏儒嘴里,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对打着哈欠的莹桃说:“你先睡会儿吧。” 莹桃强撑着困意摇头,“小姐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要是睡觉,这侏儒的两个儿女找来了怎么办?” 江岁欢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仰躺下看着头顶,树枝缝隙中透出来一小片星空,懒洋洋道:“你放心睡吧,我困了再叫你。” 莹桃虽然不放心,可也知道江岁欢比她厉害多了,又去旁边捡了一些木柴,回来后靠着大树睡着了。 到了半夜,正在守夜的江岁欢忽然听到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她原本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拿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她会制毒也会解毒,但不代表她想要中毒。 一旁的侏儒也听到了声音,用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想要引起来人的注意。 江岁欢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只听得左边响起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接着一团黄雾朝她袭来,她眼疾手快的抓起侏儒挡在了自己面前。 黄色烟雾一碰到侏儒的皮肤,就生出红色的水泡来,很快侏儒就变得面目全非,痛得面目扭曲又叫不出声。 江岁欢嫌弃的将侏儒扔到一边,拍着手说道:“你们这手法可一点都不精准。” 从黑暗处跳出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迷晕的妇人。 妇人看见侏儒痛得在地上打滚,气得目眦欲裂,“你这丫头敢把我爹害成这个样子!” 江岁欢摊手道:“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可是你们自己扔的毒药。” “少废话,区区一个小丫头,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光头怒吼一声冲上来。 江岁欢眉目一凛,她虽然腹中有子,但胎儿尚小,并不影响发挥。 光头冲到面前,大喝一声挥手朝江岁欢劈下,江岁欢不慌不忙的灵巧避开,左手出拳打中光头的下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光头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被击中后,人会变得意识模糊神志不清,光头就是如此,他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呆傻地看着四周,“爹,我饿了,嘿嘿。” 说完就蹲下来把地上的泥土往嘴里塞。 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气得说话都颤抖了:“你把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江岁欢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点中了他的膻中穴,让他变得神志不清罢了,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 妇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江岁欢,放软了语气道:“我无意跟你做对,你只要把我爹放了,我保证带着他走得远远的。” 江岁欢道:“那可不行,他害死了李薛洺的家人,又想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放了呢?” “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咬牙切齿,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朝空中一甩,五根飞镖向着江岁欢疾空飞来。 被吵醒的莹桃大喊一声:“小姐小心!” 江岁欢刚要闪躲,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被人抱着飞离了原地。 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出现在耳畔,“江小姐看来很喜欢出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0章 杀人灭口 江岁欢一惊,连忙推开旁边的人,“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顾锦穿着一身玄衣,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肃穆,开口道:“本王前来追拿犯人。” 他抬了抬手,一群侍卫从四周的夜色里涌出,把那三人围了起来。 江岁欢这才明白,原来顾锦是来抓侏儒等人的。 想到顾锦刚才说的话,她指着侏儒等人说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他们将我绑来的。” 说来也怪,侏儒虽然害怕江岁欢,但情绪还算稳定,此时看见了顾锦,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在地上疯狂挣扎起来。 顾锦抬了抬手,侍卫把侏儒口中的帕子拿了出来,侏儒声嘶力竭道:“你别杀我,别杀我!皇后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顾锦双眸似箭,骇人至极,一把攥住侏儒的脖子,“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全说出来!” “不是我杀的!”侏儒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声音尖细沙哑,“是,是……” 一支利箭从远处极速飞来,穿破凝固的空气,直直地插进了侏儒的脑袋里。 侏儒瞬间瘫软下来,顾锦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双眼通红,低吼一声:“给我追!” 十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朝着那个方向施展轻功快速追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个个都武功高强。 妇人见侏儒死了,想趁人不注意带着光头偷偷逃走,谁知从其他方向又飞来两支利箭,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眼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莹桃吓得不住尖叫起来。 江岁欢一动不动,她正在思考侏儒死前说的话,侏儒说皇后不是他杀死的,这是什么意思?当朝皇后明明还活着啊。 侏儒话没说完就被杀死,像是有什么人不希望他把话说出来。 再看顾锦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锦这么失控,似乎变了个人。 侏儒口中的皇后是谁?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又是谁射的箭来杀人灭口? 种种问题像团迷雾一样笼罩着江岁欢,她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和顾锦有着很大的关系。 顾锦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眼中怒火滔天,用力一拳锤在身边的大树上,碗口粗的大树瞬间断成两半。 又凭空出现了几十个暗卫,向那两箭的方向追去。 顾锦脸色阴沉正要一同追去,忽地反应过来江岁欢还在这里,他冷声吩咐道:“留下四个人送江小姐回府,剩下的跟我来!” 说罢他又走到江岁欢面前,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 江岁欢僵硬地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没听到。” 顾锦从江岁欢身旁大步走过,没有过多的话语,仿佛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江岁欢轻叹了一口气,心道她和顾锦不过见了几面,互相帮助了几次,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回到家后,江岁欢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被绑走前没什么两样,除草的工具还在地上丢着,甚至没有人发现她们被绑架了。 江岁欢想,看来有必要买几个下人了,起码她和莹桃遇到了危险时,还能有人报个官。 莹桃很快烧好了水,江岁欢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体刚接触到软和的被褥就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阳光灿烂,江岁欢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房门却看见莹桃站在门外。 “小姐你醒了,李公子在客堂等你呢。” 江岁欢睡得有些发懵,问道:“哪个李公子?” “就是李薛洺公子呀。”莹桃解释道:“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是过来向小姐道谢的,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江岁欢用毛巾擦了擦脸,意识逐渐清明。 莹桃跺了跺脚,有些委屈道:“昨日小姐没有休息好,我想让小姐多睡会儿嘛!”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客堂,你再去睡会儿吧。”江岁欢戳了戳莹桃眼下的黑眼圈,“瞧你黑眼圈重的。” 莹桃挠了挠头,“那我先去睡了,小姐有吩咐随时叫我。” “去吧。” 江岁欢走到客堂,李薛洺正盯着一旁的茶壶出神,他的病看起来完全好了,从一个憔悴的病秧子变成了俊朗的翩翩公子,变化可谓十分之大。 “李公子若是舍不得这茶壶,可以一并带走。”江岁欢出声,唤醒了走神的李薛洺。 李薛洺连忙起身行礼,“小生见过江姑娘,今日学堂下了学,小生特地来感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当了师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变得文绉绉了。”江岁欢走过去,“况且上次不是已经道过谢了,怎么今日又来?” “上次是感谢江姑娘查出我家人死亡的真相,这次感谢江姑娘治好我的身体。”李薛洺的态度十分诚恳,“若是江姑娘不介意,我想请你到月芳楼吃顿便饭。” “好啊。”江岁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正好饿着肚子呢。 李薛洺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之快,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把心里排练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江姑娘不必见外,你救了我的命,一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我没见外啊。” “啊,那江姑娘何时有空?” “现在就有,稍等我片刻。” 江岁欢回房间换上一身男装出来,李薛洺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江姑娘这么喜欢穿男子衣裳?” “男装方便,出去不会引人注意。”她说完抖落了一下衣摆,“而且便宜。” 顾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二人坐着福清学府的马车来到了月芳楼,此时正是饭点,月芳楼里人声鼎沸,坐满了客人。 江岁欢本来以为没位置了,打算换个酒楼,谁知月芳楼掌柜的儿子是福清学府的学生,看见李薛洺过来吃饭,掌柜连忙让人腾出一个二楼的包间,招呼两人过去。 坐下来后,江岁欢怕吃不完只点了四道菜,结果小二端上来一大桌,说是老板赠送的。 江岁欢非常羡慕,问道:“你们学府还招先生吗?我觉得我也行。” 李薛洺语气里满是歉意,“暂时不用了,以后若是需要先生,我肯定第一个找你。” “没关系。”江岁欢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就那么一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夫吧。” 二人边吃边聊,江岁欢惊讶地发现,李薛洺学识丰富,性格也很对她的胃口,是个能合得来的朋友。 正聊得起劲,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江岁欢打开窗户低头往下看,看见两个大汉拽着一个小丫头往马车里塞,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周围却没人帮忙。 “住手!”江岁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1章 卖个好价钱 被挟持的丫头只有十二三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两个大汉的手中挣脱出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哭喊道:“好心的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里去。” “死丫头,你娘拿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们了,去哪里由不得你!”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用力扇在丫头的脸上,她的嘴角顿时流下了鲜血。 另一个大汉脸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长得凶神恶煞,指着江岁欢骂道:“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少多管闲事!” 李薛洺皱眉道:“我隐约听人说过,这两兄弟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地头蛇,专门靠贩卖人口挣钱,因为长得太凶无人敢惹。” “皇城根儿下还有这种人?”江岁欢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砸在桌上,拿起茶杯朝窗外泼了下去,全泼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刀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气冲天的想要冲进月芳楼找江岁欢算账,被月芳楼的小二拦了下来。 月芳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刀疤脸不敢乱闯,又咽不下这口气,气急败坏地抬头骂:“小白脸,有本事你给我滚下来!” “好。”江岁欢冷脸朝楼下走去。 李薛洺怕她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江岁欢下了楼,刀疤脸看见她出现,撸起袖子朝她走来,“你敢拿水泼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薛洺挡在江岁欢身前,“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呦,又是一个小白脸!”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君子?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君子!” 路过的百姓见这里有热闹看,很快围成了一圈。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薛洺,嘲笑道:“瘦得跟猴子一样,你是想代替身后那个小白脸被我打吗?” 李薛洺大病初愈,本来就偏瘦削,和这个大汉一对比,更显得瘦弱。 他毫不在乎刀疤脸的话,肃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打人,我就报官将你抓起来!” “哈哈哈,知道老子背后的人是谁吗?你敢报官试试,看看咱俩谁会被抓起来!”刀疤脸的语气十分嚣张。 “哦”江岁欢微微挑眉,“你身后的人是谁?” 这刀疤脸这么嚣张,背后的人想必来头不小,不如趁现在从他嘴里套出来,将其一窝端了,看他以后会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老子背后的人……”刀疤脸话说到一半,忽然“呸”了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只需要知道这人你惹不起就是了!” 另一个大汉自从江岁欢一出现,眼睛就骨碌碌转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丫头了,拉着刀疤脸说道:“大哥,你看这小白脸相貌出众,卖到象姑馆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刀疤脸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附和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搓着手向着江岁欢步步紧逼,刀疤脸一脸淫笑,“这位公子,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将这个丫头放了,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丫头刚被打了一巴掌差点晕过去,此时猛地抱住刀疤脸的大腿,对着江岁欢大喊:“快跑!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跑!” 刀疤脸一脚把她踹飞了出去,“滚蛋!臭娘们真碍事!” 话音刚落,江岁欢出手了,她一拳打在刀疤脸的眼睛上,转身一个回旋用力踹向旁边大汉的下体,不到五招,两个嚣张的大汉就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时间,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震惊了,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竟然能把两个彪形大汉打成这样? 就连李薛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太厉害了……” 江岁欢拍了拍手,慢慢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关心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公子……”丫头说完便晕了过去。 江岁欢给她把脉,皱眉道:“受了些内伤,得送医馆才行。”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抱着胳膊讥笑着:“呦,这不是侯府的蠢笨嫡女江岁欢吗?远远的就瞧见月芳楼门口这么热闹,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闹事。” 江岁欢抬眼看去,发现孟俏孟晴和江媚儿三人站在人群前面,刚才出声嘲笑她的正是孟俏。 “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男子衣裳?是觉得自己不配当女子了吗?” 听到孟俏的话,围观的百姓更加惊讶了,这个身手出众的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侯府嫡女! 江岁欢懒得跟孟俏说话,从袖口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刀疤脸身上,“既然你们花了二十两将这丫头买下来,我就替她把这二十两给你们,拿了钱赶紧滚,再让我发现你们骚扰她,下场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刀疤脸和旁边大汉拿了银子,屁滚尿流地爬上了马车,刀疤脸坐上马车后眼神阴毒地看了一眼江岁欢,接着迅速驾驶马车离开了这里。 周围百姓见没了热闹,慢慢散开了。 孟俏说完话却没人理她,便有些恼怒地走过来抓住江岁欢的胳膊,“喂,我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江岁欢面无表情握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她立马痛呼起来,“疼疼疼!快点放手啊你!” 江媚儿上来指责道:“姐姐,孟俏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是宰相的儿媳妇,你这样对她,若是爹娘知道了不会轻饶你的,你快点松手吧!” 江岁欢略微抬眼,“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听到庶女二字,江媚儿的脸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憎恨。 “放开孟俏!” 孟晴冲上来想打江岁欢巴掌,被一旁的李薛洺拦住,“这位姑娘,打人是不对的。” 孟晴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发现李薛洺并不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后,态度一下子恶劣起来,“呦,这么帮着江岁欢,你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李薛洺是个读书人,从来不会跟女子吵架,听到孟晴的话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孟晴变本加厉,冷嘲热讽道:“看来江岁欢也不是那么蠢笨嘛,这才跟南冥王和离多久啊,居然就找到下家了。” 江岁欢松开扭住孟俏胳膊的手,一巴掌甩在孟晴脸上,脸色阴沉,“我当是谁嘴巴这么臭,原来是你。” 孟俏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我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江岁欢活动着手腕,“我今天就替镇远老将军教育教育你,省得你管不住嘴,被关进大牢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按照大渊朝的律令,诽谤贵族子嗣,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押入大牢,你说李公子是我相好的,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我现在就报官!”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2章 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孟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你爹娘同不同意无所谓,大理寺卿同意就行。” 孟俏孟晴两姐妹都在江岁欢这里吃了亏,江媚儿忍不下去再次站出来,“姐姐,大家都是姐妹,你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还想把孟晴姐姐送进大牢,这不是逼着将军府和侯府结仇吗?” 江岁欢斜眼睨她,嘴角微微上扬,“妹妹秃头的病治好了吗?都有心思帮别人说话了。” “你!”江媚儿下意识捂住后脑勺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那块秃了的头皮一直不再长头发,她只能把丫鬟的头发剪下来制成发套,套在她的后脑勺上。 江岁欢看向孟晴,厉色道:“身为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却当街造人黄谣,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少说要禁足你三个月!” 孟晴尖声道:“不行!不能告诉爷爷!” 江岁欢冷笑一声,“我可以不报官,也可以不告诉你爷爷,你跟我和李公子低头认个错就行,我这个人嘛,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孟晴怕江岁欢真的报官,只好悻悻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江岁欢微微一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李公子叫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你们以后要是想送自己的孩子去福清学府读书,可要经过李公子同意哦。” 孟晴孟俏和江媚儿三人不约而同地僵住。 福清学府里的先生都是京城最厉害的老师,所以不管是京城的官员还是百姓,人人都争抢着想把孩子送进福清学府读书,但名额有限,每年只招收一小部分人。 前几日李福清下毒一案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福清学府的师长换人了,一些官家夫人都急着跟新上任的师长示好呢,她们三人上来就把路堵死了。 江媚儿的脸白了又白,她腹中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把福清学府的师长得罪了,以后孩子不能去福清学府上学了怎么办? 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对李薛洺温柔地笑了笑,“公子莫要怪罪孟晴,孟晴她只是性子比较直,并没有恶意的。” 李薛洺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无妨,但江姑娘是个女子,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对江姑娘名声不好的。” 孟晴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江岁欢的声音冷如淬冰,“如果你再敢造黄谣,我会亲手将你送进大牢!” 孟晴低头应了一声,无脸再待在这里,拉着江媚儿和孟俏欲要离开。 江媚儿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姐姐,侯府三日后有家宴,你记得回来参加。” “嗯。” “姐姐自从搬出来后还没有回府看望过爹娘,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姐姐不孝呢。”江媚儿神情愤愤,似乎在为江岁欢打抱不平。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你对府上的下人挺了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下人呢。” 江媚儿轻咬嘴唇,委屈地欠了欠身,“妹妹先告辞了。” 她故意在李薛洺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是为了让李薛洺以为江岁欢是个不孝顺甚至不讲理的女子,当初她就是靠着这招让楚诀爱上了她,但李薛洺却没有丝毫反应。 三人离开后,江岁欢俯身想将昏倒的丫头扶起来送去医馆,丫头却醒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红罗无以为报,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啊这!”江岁欢傻眼了,李薛洺也猛地被口水呛住,捂着嘴巴轻咳起来。 江岁欢挠了挠头,“你才多大呀,怎么能对我以身相许呢?” “回公子,我已经十三岁了。”红罗也看两人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知所措,“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呀,女主被好看的公子英雄救美,就会以身相许的。” 江岁欢失笑,“可我也是个女子啊。” 红罗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头用力磕在地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红罗愿意当小姐的贴身丫鬟,终身伺候小姐!”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确实想要再招几个下人,可红罗的年纪有些太小了。 红罗的态度十分坚定,一副江岁欢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我被后娘卖给青楼,再回家的我爹会打死我的,求求小姐答应我吧,我吃得不多,而且干活很麻利。” “好吧。” 江岁欢只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答应你。” 红罗衣服下的胳膊极为纤细,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吃饱饭造成的。 “真的?”红罗破涕为笑,“谢谢小姐。” 江岁欢和李薛洺告辞,带着红罗回了家。 到家后,江岁欢拿出治疗内伤的药让红罗服下,小丫头年纪小恢复得快,吃完药没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又拿给红罗一身干净衣服,让红罗洗了洗澡后,端过来一盘点心,“瞧你瘦的,先吃点东西吧。” 红罗大概是饿了很久,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谢谢小姐!” “慢点吃,吃完还有。”江岁欢看得有些心疼,“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好像有三四天了吧。” 红罗边吃边说道:“后娘说弟弟在长个子,得把家里的食物都给弟弟吃。”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丫鬟吧,每个月五两银子,你可愿意?” “咳咳咳。”红罗差点噎着,捶着胸口喊道:“五两银子?这比我爹半年的工钱还高!” 她抗拒地摆摆手,“小姐我不能要,只要有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了,给我太多银子,后娘会问我拿走的。” 江岁欢沉声道:“你后娘把你给卖了,你和原先的家庭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再给他们银子。” “可是我爹很凶,如果我挣了银子不给他的话,他会打我的。”红罗声音微微颤抖。 “你在我这里,谁敢来打你?” 江岁欢又安抚了几句,红罗慢慢放下心来。 红罗确实很勤快,吃饱喝足以后就忙着打扫卫生,还把江岁欢所有的衣服都拿到后院洗了起来。 莹桃一觉睡醒,来到后院看见了红罗在洗衣服,震惊道:“你是谁?你洗我家小姐衣服干什么?快放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3章 遇狼 红罗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说道:“我叫红罗,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是谁呀?” 莹桃气的双手叉腰,“骗人,我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小姐怎么又多出个贴身丫鬟来?一定是个骗子! 江岁欢听到声音走到后院,看见莹桃神情愤怒,知道她误会了,便把救下红罗的事情说了一遍。 莹桃这才知道红罗不是骗子,心中愧疚又不好意思道歉,扭捏了会儿上前拉住红罗说道:“你这么瘦,洗衣服肯定洗不干净,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宅子吧。” 红罗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莹桃去熟悉宅子了。 江岁欢回到卧房,把身上的男子衣裳换下来时,亵裤上的一抹红色映入了眼帘。 她心里一颤,伸手给自己把起了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时松了口气。 应该是刚才在街上打架时动了胎气,吃点保胎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实验室里没有保胎药,她打算亲自动手炼一些。 江岁欢让莹桃拿着银子去药铺,把保胎药需要用到的草药全都买了回来,却偏偏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草药。 这个药就是杜仲,是由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晒干制成的,有强身健骨和安胎的功效。 如果没有这味草药,那她炼成的安胎药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江岁欢望着眼前的一堆草药发愁,猛然想起来她从被侏儒绑架的山洞里逃出来时,在山洞附近看到过杜仲树。 犹豫再三,她决定亲自再去一趟,把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制药,反正侏儒三人已死,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且那里是深山老林,一定还生长着许多其他草药。 江岁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镰刀,到门口租了一辆驴车。 莹桃和红罗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俨然成了姐妹,两人一起送着江岁欢坐上了驴车,又塞给江岁欢一个布袋,布袋里面装着点心。 她们想跟着江岁欢一起去,但江岁欢嫌带着她们碍事,决定只身前往。 驴车虽然很慢,但好在平稳,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山脚下,江岁欢给了车夫一两银子,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不直接买一辆马车呢?这样以后出门就方便多了。 一辆马车只需要三百两,她手里的钱绰绰有余了。 江岁欢一边盘算着,一边往山上走去,途中还不忘用树木做标记,避免下山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凭着记忆走到了被绑架的山洞附近,一眼就看到了山洞旁边长着一颗杜仲树。 江岁欢兴高采烈地拿着镰刀走过去,用镰刀将杜仲树的树皮一点点剥了下来,放进了实验室里。 收集到足够的杜仲树皮后,江岁欢累得长吁一口气,打算休息会儿再下山。 这会儿才晌午,时间充足,只要在天黑之前可以到家就行了。 江岁欢把身上挎着的布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点心吃了起来。 背着布袋不方便,她也有想过用实验室来存放一些物品,试了好几次后得出结论,她的实验室只能存放药物,或者是用来做手术的器具,其他的都不行。 吃完点心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起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她又寻到了好几种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的草药,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草药全部采下来收进了实验室里。 过两日侯府有家宴,到时候她炼一些保健药丸送过去,免得江媚儿给侯夫人和侯爷吹耳边风,觉得她是个不孝女。 “嗷呜!嗷呜!”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细小的声音,江岁欢握紧了镰刀,警惕地朝着草丛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有人走近,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岁欢用镰刀拨开杂草,赫然发现里面趴着一只受伤的小狼。 小狼的前爪应该是被捕兽夹夹到了,有着很深的一道伤口,疼得它不停地嘤嘤哀嚎。 江岁欢不敢放松警惕,有小狼的地方肯定有母狼,再加上小狼受了伤,母狼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 她把镰刀挡在胸前,一步一步后退,想趁母狼没发现她赶快离开这里。 小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停下脚步,又不忍心离开了。 要是母狼不在这里,小狼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活不到第二天的。 江岁欢观察了一圈四周,如果有母狼存在的痕迹,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狼身旁的野草上沾着些许血迹,她顺着血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一头母狼静静地趴在地上,前腿上夹着一个葫芦大小的捕兽夹,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江岁欢很快明白了,应该是小狼先被捕兽夹所伤,母狼为了救小狼把前爪塞进了捕兽夹里,担心小狼被猎人发现,所以带着捕兽夹强撑着爬到树后。 母狼受伤的时间太久,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救不活了。 江岁欢蹲下来说道:“我会救活小狼的,放心吧。” 母狼好像能听懂一样,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岁欢回到草丛旁边,轻轻地把小狼抱了起来,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洒在小狼的爪子上,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小狼只有成年猫那么大,缩在江岁欢怀里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江岁欢戳了戳小狼的鼻子,湿润润的,小狼似乎听懂了,“嗷呜”叫了一声。 看着小狼这么听话,江岁欢想给它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叫喜之吧。” 小狼又是一声“嗷呜”,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了蹭,江岁欢笑了起来,笑容如三月春风清丽和煦,“看来你很喜欢,以后就叫你喜之了。” 她把喜之放进布袋里,抱着朝着山下走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转瞬消散在风中。 “突然想吃果冻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悬在西边,漫天的红霞,连房顶的瓦片都有些微微发红。 莹桃和红罗两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江岁欢怀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的,莹桃惊道:“小姐,你找到了这么多杜仲树皮呀!” 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布袋里钻了出来,晃了晃耳朵。 “哇!好可爱的小狗,这是小姐捡回来的吗?”莹桃眼冒桃心,摸了摸喜之的脑袋。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又说:“这是狼。” “……”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4章 祠堂罚跪 莹桃僵住,下一秒尖叫着跑开,“小姐!你怎么能捡只狼回来?多危险啊快把它送回山上吧!” 江岁欢看红罗没什么太大反应,好奇地问道:“你不怕么?” 红罗摇了摇头,“不怕的,我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蘑菇,见过狼,这么小的狼不会咬人的。” “那就好,喜之暂时先交给你照顾,它爪子有伤,每天给它换一次药,至于吃的,去农户家里打点羊奶喂给它就好。” 江岁欢把喜之放到红罗怀里,她这两天得忙着炼药,没有时间照顾。 莹桃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抹着眼泪问道:“小姐你怎么还给它起名字啊?它可是狼,长大以后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江岁欢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要怕,它现在还小呢,等它长大了有野性的话就放生到山里,现在暂且当一只小狗养着吧。” “而且你刚才不还觉得它很可爱吗?” 莹桃勉为其难地被说服了,“好吧。” 她看了看江岁欢的周围,“对了小姐,你采回来的药呢?” 江岁欢不能让旁人知道实验室的存在,她作势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片杜仲树皮来:“这里呢,只需要一小片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岁欢紧闭卧房的大门,钻进实验室里炼药,整整两天没有出门,期间的三餐都是莹桃做好了端到门口,她匆匆吃完再回到实验室里炼药。 虽然很辛苦,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从前她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时,甚至有过半个月都没有出门的记录。 第三天早上,她炼好了保胎药和一瓶能够强筋健骨的药丸。 江岁欢吃下保胎药,把强筋健骨的药丸用盒子包装起来,带着回侯府参加家宴。 侯夫人见到她后微微一怔,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今日回来干什么?” 江岁欢看出侯夫人很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娘,我回来参加家宴。” 侯夫人冷漠道:“家宴是昨天,媚儿说她好几天前就给你说过了,昨天我们等了一天都不见你回来,你倒好,把日子都记错了!” 江岁欢心中了然,一定是江媚儿暗中搞鬼,故意说错了日子! 她刚想开口解释,江媚儿出现了,挽着侯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娘,听说姐姐最近很忙,记错日子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怪姐姐了。” “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家宴还要重要?” 江媚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说道:“前几日在月芳楼门口,看见姐姐和福清学府的师长走得极近,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好事将近了呢?” “胡闹!” 一旁的侯爷听到后,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冲着江岁欢发怒道:“你刚和楚诀和离不久,就和其他男人走的那么近,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你身为侯府嫡女却不知廉耻!” 江岁欢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楚诀与我和离不到一个月就娶了江媚儿,我如今不过是跟李薛洺一起吃了顿饭,就变成不知廉耻了么?” “这不一样?楚诀是男子,你是女子!再者说了,他娶的人是你妹妹!”侯爷气得大动肝火。 他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很好面子,江岁欢这么做,会让他在其它官员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想到这里他越发生气。 江岁欢忽然笑了,“爹的意思是,楚诀娶我妹妹为妻,我嫁给楚诀的哥哥就没关系了?” 说到这话时,江岁欢的脑海里闪过了顾锦的身影,顾锦是楚诀的皇叔,嫁给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不行,顾锦喜怒无常,上次相遇时看她如同陌生人,她才不要嫁给顾锦! 侯爷听到江岁欢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茶杯用力砸在地上:“逆女!你敢!” 侯夫人抚着侯爷的胸口,抚慰道:“老爷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江媚儿看起劝说,实则拱火道:“姐姐,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况且你本来为了李公子连家宴都不来参加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跟爹吵架,快跟爹道个歉吧。” “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上次和李公子见面是三天前,当时在街上遇见你,你说家宴是三天后,我才会今天过来。” 江岁欢眼神冰冷,“难道不是妹妹说错了时间吗?” 江媚儿撅起嘴,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晃了晃,“娘,你看姐姐啊,明明是她记错了时间,却反过来怪我说错时间。” “江岁欢,你居然学会了撒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侯夫人长叹一口气,“将军府的两个孙女孟俏和孟晴当时都在场,可以证明媚儿说的就是两日后,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三日后?” 江岁欢在心里冷笑一声,孟俏和孟晴和江媚儿是一伙的,当然帮着江媚儿说话。 “那日李薛洺公子也在场,不如娘去问问他?”江岁欢提议道。 “够了,不要再提他!”侯爷指着门外道:“你现在去祠堂跪上一天,向列祖列宗好好忏悔一番,等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才能出来!”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走去,准备好的药丸也没有拿出来,那是她花了两天时间辛苦炼出来的,这些人不值得。 祠堂里很阴暗,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导致空气无法流通,四周弥漫着呛人的陈腐味道,台位上供奉着侯府的列祖列宗。 江岁欢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侯府的丫鬟监视着她。 她直视前方,陷入了沉思中。 侯爷和侯夫人这么偏心,不仅不能帮她报仇,反而还会碍事,要不要断绝关系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 看来原主残存的意识里,并不想和侯府断绝关系啊。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两个丫鬟都有些站不住了,江岁欢却依旧跪得笔直。她学习了十几年古武,被师父罚跪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么短的时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淡淡道:“你们两个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我不会乱跑的。” 两个丫鬟一听,高兴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媚儿走进了祠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竟这么能坚持,都一个多时辰了还在跪着。” 江岁欢嘲讽道:“妹妹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姐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坏了些。” 昏暗的祠堂中,江媚儿突然把脸凑到江岁欢眼前,神情阴冷狠毒:“姐姐,我来要回我的东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5章 索命 江岁欢眉心蹙了蹙:“你的东西为什么来问我要?” “姐姐莫要跟我装傻。”江媚儿表情阴森可怖,“那侏儒手中的匣箱,难道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江岁欢这才想起来,她确实从侏儒身上拿走了一个匣箱,让莹桃放在书房里了。 侏儒说那个匣箱是他从南冥王府里偷的,是江媚儿的东西,可江媚儿怎么知道是侏儒偷走的,并且到了她手里? 江岁欢略一沉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沉沉道:“是你告诉了侏儒我住在哪里。” “没错。”江媚儿看上去很不开心,“那侏儒想寻你报仇,我便顺口告诉了他你住在哪,谁知这个浑蛋恩将仇报,把我的匣箱偷了去!” 江岁欢嘲讽地笑了笑,“那你去找他要啊,找我做什么?” 江媚儿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愤怒,“侏儒的尸体带回来时,我亲自去搜过了,他身上怎么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匣箱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奇怪了,是顾锦把侏儒的尸体送回来了,你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江岁欢眼眸微眯,“也有可能是他拿的,不是吗?” “不可能!”江媚儿毫不犹豫地出声否认。 “为什么?”江岁欢挑了挑眉,“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匣箱里到底装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在乎,专门跑到祠堂来问我?” 据她所知,江媚儿非常讨厌祠堂,从来不肯进来,每逢节日要祭祀先祖,江媚儿都会装病不参加祭祀。 久而久之,侯爷和侯夫人竟然认为江媚儿之所以会在祭祀当日生病,是因为江媚儿灵气很重,和侯府先祖很有缘分,便更加偏心江媚儿了。 江媚儿听了江岁欢的话,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匣箱里是我的首饰,十分贵重。” 江岁欢却不相信,“你从小到大爹娘给你的贵重首饰数不胜数,如今你嫁给了楚诀只会拥有更多的首饰,然而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小匣箱大费周折,说里面是首饰会不会有些太牵强了?” 江媚儿有些慌乱起来,恼羞成怒道:“反正是我的东西!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赶快还给我,否则我就告诉爹娘。” 江岁欢看出来了,那个匣箱里应该放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江媚儿才会这么紧张。 她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诉爹娘啊,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拿了匣箱!” “你最好现在就去把爹娘叫过来,告诉爹娘你这个匣箱是怎么跑到侏儒手中的!” 江岁欢虽然跪在地上,气势却凌厉非凡,说出来的话字字如刀,“到时候爹娘都会知道,是你伙同侏儒绑架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江媚儿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大吼道:“你敢!我才没有伙同侏儒绑架你,我只是告诉了他你住在哪里。” 江水欢眼眸一压,“你这是帮凶,大渊律法,帮凶与主谋同罪,绑架侯府嫡女,乃是死罪!”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侏儒三人也是你杀的吧?你害怕侏儒供出你来,所以就派人在暗处杀了侏儒她们。” 江媚儿听了前面一番话早已面无血色,听到后面又激动起来,跺脚道:“胡说!侏儒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被送回来后我才知道已经死了!” 江媚儿反应这么激烈,看来侏儒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即便如此,她三番五次设计害江岁欢也是天理难容! 江岁欢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媚儿,“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江岁欢的位置十年,还将其置之死地,不怕遭报应吗?” 这句话,是替原主说的! 昏暗的祠堂中,江岁欢肤色苍白,唇色鲜红,眼神里满满的恨意,像是从地狱里怕来的恶鬼,来找江媚儿索命了。 江媚儿惊悚地后退,牙齿忍不住地发抖,“你疯了吗?你这不是没死吗?” 江岁欢一步步逼近,阴沉沉道:“我是没死,不过是到阴曹地府里走了一趟,又回来找你报仇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江媚儿第一次看见江岁欢这么可怕的神情,连匣箱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吓得后退,身体撞到祭台无路可退了才停下来。 江岁欢指着她的身后,幽幽道:“你看啊,侯府的先祖们都在后面看着你呢,爹娘说你跟他们有缘分,放心,终有一天,你会下去跟他们团聚的。” 江媚儿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她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去,身后全是冰冷的牌位,像是侯府的先祖们在冷冷看着她。 她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看管江岁欢的两个丫鬟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只见江岁欢抚了扶裙摆,不慌不忙抬脚向外面走去。 “告诉我爹娘,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以后若是有家宴,不必再叫我回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还是从前的嫡小姐吗?” “突然感觉好霸气啊!” “爱了爱了……” 江岁欢大摇大摆离开侯府,拿出准备送给侯爷和侯夫人的药丸,正要扔进垃圾堆里,又停下来了。 炼了两天的补药呢,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着自己吃。 她心安理得地把药丸放进了实验室,租了辆马车去了马市。 租车太不方便了,她打算去马市买一辆马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现在可能是淡季,马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排排的马厩,里面站着各种各样的马。 江岁欢慢悠悠地逛着,打算挑选一匹合眼缘的马。 卖马的驵侩打量着江岁欢,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衣,并未过多打扮,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定买不起这里的马,并没有上前给她介绍。 江岁欢也不在乎,自顾自走着,这里的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吃草,一点声音都没有,十分安静。 只有角落里的一匹纯黑色的马,像是一匹未完全驯服的野马,在马厩里焦躁不安的扬起蹄子嘶鸣。 江岁欢站在外面,眼神里满是欣赏,她虽然不懂马,但是这匹黑马乌黑发亮,油光水滑,身型比其他的马要大一倍,一看就是匹好马。 “老板,这是什么品种的马?怎么跟别的马都不太一样。”江岁欢问远处的驵侩。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6章 江小姐眼光不错 驵侩走过来,撇嘴道:“这是一个月前从蒙古带回来的蒙古马,性子烈得很。” “有好多人想买它,但是它不让人碰,还好几次都差点伤了人,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江岁欢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 驵侩摇头,“我劝你还是别看了,这马性格太烈,万一伤到你了我可不负责啊。” “好,后果我自负。”江岁欢往前走了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匹黑马。 这匹黑马身上的肌肉十分健硕,四肢修长,毛也顺滑,只是它的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时不时摆动一下。 驵侩看她盯着黑马的脖子,说道:“这马从带回来时脖子就是这样,我们检查过很多遍了,脖子没有问题。” 江岁欢脑中灵光一现,指着黑马说道:“老板,这匹马卖给我吧。” 驵侩一脸诧异,“我都说了这马驯服不了,你还要买?”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 他低声嘟哝了一句,“这小丫头看着挺俊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可以治好它。” “啧啧啧,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驵侩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非要买,那带着马车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了,其他人我都出价两百两的。” “一百三十两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岁欢感受到了砍价的快乐。 “最低一百四十五两。” “一百三十五两,你不卖我可就走了。” “行吧行吧,一百三十五两卖给你了。” 驵侩又说道:“不过这马你得自己带走,我们不敢碰它。” “行。”江岁欢同意了,她自有办法。 正要付钱时,江岁欢忽然发现钱袋子忘记带在身上了,略微尴尬地说道:“我忘带钱了,老板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了钱再来。” 老板以为她故意耍自己玩,不耐烦地挥手赶她:“你一来我就看出你没什么钱了,赶紧走走走,没有钱还来耽误我时间!” “谁说她没有钱!” 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落在驵侩的脚下,伴随着一句冷若寒冰的声音,“这些够不够?” 驵侩手忙脚乱地把银票捡起来,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谢谢公子。” 这可是五百两啊!一匹卖不出去的马卖了五百两,驵侩脸都要笑烂了。 江岁欢随着声音扭头看去,顾锦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江小姐眼光不错,这是一匹好马。” “谢谢。”江岁欢愣了愣,问道:“你也来买马吗?” “嗯。”顾锦的态度依然冷淡,“可惜唯一心仪的马被江小姐挑走了。” 正当江岁欢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忍痛割爱时,顾锦已经转身离开了。 “……” 这人怎么回事啊!之前对她那么冷漠,现在突然出现帮她付了银子,又没给她道谢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奇奇怪怪! 江岁欢咬了咬嘴唇,转身看向驵侩时态度大变:“老板,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你得再还我三百六十五两。” “……” 驵侩不情不愿的把多余的钱还给了江岁欢,指着马厩里的黑马闷声道:“小姐,你可以把马带走了。” 江岁欢走到暴躁的黑马旁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针麻醉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插进了黑马的脖子里,把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这是她亲自研制出来的麻醉剂,人和动物都可以用。 不到五秒钟,黑马“轰”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驵侩看傻了,嘴巴张得极大,“姑娘,你把这匹马怎么了?它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他打开马厩跑到了黑马身边,小心翼翼用手摸了摸,黑马没有任何反应。 “这黑马不会是中毒了吧!”他不敢再碰,赶紧退了出来。 此时的江岁欢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怪人,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下黑马,还没骑呢就毒死了,这人也太怪了。 江岁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进马厩里拿出一套工具,蹲下来开始检查黑马的耳朵。 很快,她就发现了导致黑马情绪暴躁的元凶,在黑马的耳朵深处,吸附着一只黑色的蜱虫,因为吸足了血变得圆鼓鼓的,仿佛下一秒身体就会被撑爆。 江岁欢拿出酒精喷洒在蜱虫的身上,等到蜱虫吸附得没那么紧时,再用镊子迅速把蜱虫夹了出来,扔在地上一脚踩爆了。 驵侩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江岁欢一边消毒,一边解释道:“这是蜱虫,它吸附在马的耳朵里,饿了就吸血,吃饱了就躲在里面,就是它搞得黑马脾气暴躁。” “还好及时发现,再迟点这匹马就救不活了。”江岁欢又拿出一针解毒剂打在马屁股上。 驵侩看着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衣服真不错啊,居然可以容纳这么多东西。 等江岁欢把东西都收起来后,驵侩看江岁欢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这位小姐,你是兽医吗?” “呃…”江岁欢摸了摸鼻尖,“勉强算是吧。” “太厉害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 “下次你再来买马,我给你打八折。” “行!” 江岁欢满意地点头,这波不亏。 因为注射的麻醉剂不多,黑马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醒来了,似乎知道江岁欢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对着江岁欢十分亲昵,不停地用脑袋蹭着江岁欢。 驵侩看着眼前性格和刚才判若两马的黑马,心中羡慕极了。 他把马车套在黑马身上,递给江岁欢一根马鞭,“小姐,这马要是不听话,你就用马鞭打它,保准它听话得很。” “不用了。”江岁欢拒绝了驵侩给的马鞭,问道:“你这儿有马夫吗?” “没有,我们这里只卖马。”驵侩摇摇头。 “好吧。”江岁欢庆幸自己大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骑马,她动作潇洒利落地上了马,攥着缰绳朝家里赶去。 还好黑马十分听话,驾驭起来很轻松。 不过明天得去牙行一趟了,雇一个马夫,再雇一个厨娘,莹桃和红罗是她的贴身丫鬟,再兼顾做饭委实有些辛苦了。 至于这匹马的名字么,江岁欢揉了揉黑马的鬓毛,“这么黑,就叫你脏脏包了。” 顾锦站在街角,看着江岁欢意气风发地驾驭着黑马从眼前经过,眸色渐渐深沉。 江岁欢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女子,只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7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马车渐行渐远,江岁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顾锦的视线里。 这个女子医术极高,身手厉害并且头脑聪慧,甚至还会骑马,要知道,侯夫人并没有用心培养过她。 如果说京城的其他女子是娇嫩的白牡丹,那她便是凌霄花,生长在贫瘠的土壤里,顽强地向下扎根,终于在有朝一日,开出灿烂又热烈的花。 然而这朵花并不属于他,那天他砍断李福清手筋脚筋后江岁欢说他杀伐果断,分明是害怕他了。 后来他在深山救下她时,她眼神只有吃惊,没有丝毫喜悦。 其实他并不是去抓侏儒,而是去救她,本想送她回家,却意外得知侏儒和前皇后的死有关系,后来侏儒被暗杀,他只能派侍卫送她回家。 担心她被牵连,他甚至威胁她,让她说什么都没听到……想到这里,他眼底浮现一抹黯淡,别说江岁欢害怕他,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害怕自己。 罢了,他不需要花,他只需要一把剑,用这把剑穿破层层艰难险阻,找到前皇后,也就是他母后被刺杀的真相…… 顾锦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转身离去。 江岁欢回到家门口,莹桃和红罗开门来迎,一眼就看见自家明艳端庄,身姿纤细的小姐稳稳地坐在一匹黑马上,后面还拉着一辆马车。 二人瞪大眼睛,莹桃眼睛一亮,“小姐,这是侯爷和侯夫人给你备的马车吗?” 莹桃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怎么不给小姐备个马夫呢?” 江岁欢动作轻盈地翻身下马,道:“你想多了,他们那么偏心,才不会给我准备马车呢。” “这是我刚在马市上买的。”江岁欢把马车卸了下来停在门口,牵着脏脏包脖子上的缰绳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个废弃很久的马厩,已经被莹桃和红罗两人收拾干净了,本来还不知道留着干什么用,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脏脏包很聪明,一到马厩旁边就乖乖进去了。 江岁欢让莹桃给它准备了水和干草,它低头吃了起来。 “多吃点,不够吃还有。” 江岁欢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正要离开时,脚下突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拱她的小腿。 她低下头,看见喜之兴奋地在脚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用头拱一拱她的腿,一会儿又站起来用爪子抓她的衣摆,像是在求抱抱。 喜之的爪子还包着纱布,但精神已经比捡回来时要好多了,看来红罗照顾得不错。 江岁欢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伤口愈合得很好,不出几天就可以取下纱布了。 喜之十分乖巧,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红罗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小姐,它看起来好喜欢你啊!我给它换药的时候,它都不让我抱,有时候还发脾气,在你面前居然像只小狗一样听话。” 江岁欢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有动物缘吧,脏脏包也挺喜欢我的。” “脏脏包是什么?”莹桃好奇地问道。 “喏,就是它。”江岁欢指了指马厩里的黑马。 莹桃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挠头道:“这黑马挺干净的呀,哪里脏了?” 江岁欢笑而不语,抱着喜之离开了。 翌日,江岁欢主仆三人出了门,莹桃抬头看着眼前高大漂亮的脏脏包,想要骑上去试一试。 江岁欢默许后,莹桃搬来一个小板凳,踩着板凳艰难的骑了上去,她紧紧抓着缰绳想朝前走,可脏脏包毫无反应,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看着莹桃不知该怎么办的可怜模样,江岁欢忍不住失笑,上前将她扶了下来,“你不会骑马,硬骑的话会受伤的。” “还是我来吧。”江岁欢握住缰绳,左脚踩住马镫稍一用力,右脚便轻盈敏捷地跨了上去。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对着莹桃和红罗说:“你们两个上马车里坐着吧,到牙行了我喊你们下来。” 莹桃和红罗站在一旁不动,莹桃摇头道:“不行的,哪有丫鬟坐在马车里,小姐赶着马车这种事,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江岁欢霸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再不上来,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两个小丫鬟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莹桃嘟囔道:“小姐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江岁欢“嘿”了一声,“你这小丫头,让你享福还不愿意?” 莹桃吐了吐舌头,“不愿意,把小姐伺候好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红罗在旁边听得咯咯笑。 江岁欢拽了拽缰绳,脏脏包就听话地朝前跑了起来,显然只认准了江岁欢一个主人。 牙行在一条闹市街上,到了街上时,江岁欢特地放慢了速度,让脏脏包慢慢走着。 这条闹市街很长,两个小丫鬟坐在马车里,兴奋地看着窗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街上的事物。 莹桃虽然来过这里,可从来没有好好地逛过街,红罗就更别说了,从小被生父和后娘压榨,几乎没出过家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她们二人兴奋的样子,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七夕了,到时候街上一定更加热闹,到时可以带着她们好好逛一逛。 正想着,街上一个小男孩忽然挣脱开身旁嬷嬷的手,朝着街对面跑去,跑到路中间时似乎被驶来的马车吓到了,停下来一动不动。 江岁欢急忙拽紧缰绳,脏脏包也吓了一跳,猛地止住蹄子,在距离小男孩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江岁欢松了一口气,庆幸脏脏包没有碰到人时,小男孩却晕了过去。 嬷嬷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抱着小男孩哭喊道:“栾青小少爷,栾青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出事了夫人会杀了我的!” 江岁欢下了马,紧张的走到名为栾青的小男孩身旁,说道:“让我来看看他。” 看他唇色惨白,额头冒虚汗,不像是被吓晕的。 莹桃和红罗也紧跟着下了马车,守在江岁欢身旁。 嬷嬷却愤怒地把江岁欢推开,大喊道:“都是你,是你的马害得栾青小少爷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街上驾着马车?”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8章 给我当儿媳妇吧 江岁欢只觉得离谱,反驳道:“这街上驾着马车的不止我一个,况且我已经骑得很慢了,是这小孩自己跑到马车前头,怎么能怪我?” “再说了,马蹄根本没有碰到小孩,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莹桃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你自己看不好主人家的孩子,怎能怪到我们头上?” 嬷嬷说不过她们,又不敢跟她们动手,就朝着脏脏包发泄,用力一脚踹在脏脏包的腿上,骂道:“都怪你这不长眼的破马!” 脏脏包痛地发出一声嘶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低下头。 江岁欢心疼得揉了揉它的腿,脏脏包多好的一匹马啊,耳朵被蜱虫折磨了那么久都只是脾气暴躁,并没有真正伤过人。 这才刚好了一天,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她撸起袖子刚要发火,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晕倒的栾青后,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夫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家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嬷嬷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哀嚎起来,“冤枉啊李夫人,都怪这个女的驾着马车伤了小少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李夫人看向江岁欢,神色凌厉,“是你伤了我儿?” 围观群众有好心人大喊道:“不怪这位小姐,是你家嬷嬷没看好孩子,孩子自己跑到马车前头被吓晕了,这位小姐的马压根没碰到孩子。” 江岁欢对这位好心的路人点头道谢,并且记下了这个路人的相貌,等她以后开了医馆,这人若是来看病给他打五折。 李夫人左右开弓又甩了嬷嬷两巴掌,“还敢撒谎!” 接着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吼道:“把这个嬷嬷带回去,家法伺候!” 江岁欢没功夫管他们的家务事,她看着小男孩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说道:“这位李夫人,正好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检查一下贵子的身体?” 李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嗯,会一些。” “不了,我儿只是吓晕了,回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便可。”李夫人不相信江岁欢,姿态高傲的拒绝了。 江岁欢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看你儿的症状不像是被吓晕,建议你快些回府找大夫,否则有性命之忧。” 李夫人看着怀中的儿子,他的脸色白中发青,越来越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叫住江岁欢:“姑娘等等,你说我儿不是吓晕了,那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默不作声,李夫人咬了咬牙又道:“请姑娘帮我儿诊治,如果你能治好我儿,我愿意给你五千两!” 周围人群瞬间喧哗起来,好家伙,五千两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称大夫要给栾青看病,李夫人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不,我就要这位姑娘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总给她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她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江岁欢这才转身走回来,对着李夫人怀中的栾青仔细检查了一番,把完脉,她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李夫人紧张起来,“姑娘,我儿怎么了?” “确实不是吓晕的,而是中暑了,真是奇怪。” 江岁欢摸了摸下巴,“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中暑呢?”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栾青的脖子,怔了一下,伸手拨开其衣领,发现里面的亵衣竟然是冬天穿的款式。 这大夏天穿着冬天的亵衣,就算天再怎么凉快都不行啊。 李夫人见状怒火冲天,怒骂道:“这该死的嬷嬷!竟然给我儿穿冬天的亵衣,怪不得我儿会中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江岁欢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莫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儿子。” 她迅速脱下栾青的外衣,把里面厚厚的亵衣脱了下来,让莹桃去旁边的茶水摊上买来了一壶凉茶。 她先倒出一杯茶水给栾青润润嘴巴,然后用剩下的凉茶沾湿了帕子,敷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这时栾青已经好了点,额头上也不流虚汗了,江岁欢把手伸进袖中,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打算喂小男孩喝下去。 李夫人拦住江岁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清热解暑,你要喝吗?”江岁欢又拿出一瓶塞进李夫人手中。 李夫人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这水的味道微微发苦,但喝完之后身体好像确实舒服了些,便由着江岁欢把藿香正气水喂给了栾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栾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抱住了身旁的李夫人,“娘,我不想跟嬷嬷在一起了,嬷嬷一直吓唬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给扔掉。” 李夫人搂住栾青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栾青,娘已经把嬷嬷赶走了。” 江岁欢看栾青已经醒了,起身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再不去牙行人家该关门了。 “姑娘留步!”李夫人喊住江岁欢,温声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姑娘可否把住址告诉我,我差人把银子给姑娘送过去。” 江岁欢想了想,忍痛摇头,“罢了,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当日行一善了。” “下次再请嬷嬷时注意一点,不要再寻到这么恶毒的人了。” 李夫人看着江岁欢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问道:“你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江岁欢回过头,“你认识我?” “原来真的是侯府的嫡小姐。”李夫人十分吃惊,她从前在宴会上见过江岁欢,那会儿江岁欢还小,约莫是刚被侯府接回家,性子内向懦弱,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 没想到几年没见,竟出落得这么好看,气质也变得落落大方。 李夫人熟络地上去拉住江岁欢的手,欣喜道:“岁欢,你跟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比京城的其他小姐都要好看,气质还这么好。” 江岁欢眨了眨眼睛,这位李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李夫人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多么好的姑娘啊,给我当儿媳妇吧!”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9章 婉拒了哈 李夫人语出惊人,把江岁欢惊得不知作何反应,这位李夫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怎么刚认识就让人做她儿媳妇? 况且她的儿子…… 江岁欢低下头看向栾青,这只有七八岁大吧? 李夫人察觉到江岁欢的视线,否认道:“不是栾青,是我的大儿子胥儿,胥儿这两年快到适婚年纪了,我在京城的贵女圈中物色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 “要是早点遇见你,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江岁欢对嫁人没有兴趣,摆手道:“婉拒了哈。”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李夫人显得颇为失望,好不容易在京城看到这么合眼缘的姑娘,要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该多好。 “不考虑。”江岁欢果断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给你儿子?” “瞧我!忘记告诉你了。”李夫人一拍大腿,“我是太尉府的当家夫人,你刚回府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可能你那会儿太小了,所以对我没印象。” 江岁欢了然,原来是太尉的夫人,怪不得穿着打扮这么雍容华贵。 可既然是太尉夫人,应当知道她曾嫁给楚诀,前不久刚刚和离,为何还要找她当儿媳妇? 她疑惑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成过亲了,不久前才和离。” “知道啊,那又怎样?”李夫人不以为然,“楚诀那小子没有眼光,放着你这个嫡小姐不要,去娶一个庶女,我家胥儿比他好多了。” 李夫人之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岁欢性格内向愚钝,所以楚诀才会跟江岁欢和离。 如今看到江岁欢这么有气质,不由得在心中骂楚诀才是蠢货。 江岁欢心道这李夫人可比侯夫人头脑清醒多了,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嫁人的打算,再次拒绝了李夫人。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江岁欢骑上马,俯视着李夫人说道:“我还有事,夫人快带着幼子回去吧,他中暑刚好,需得多修养一番。” “好吧。”李夫人这才作罢,“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以后有空了来太尉府玩哦。”李夫人笑眯眯地挥手告辞。 江岁欢点点头,等莹桃和红罗坐上马车后,她骑着脏脏包绕开李夫人一行人,慢悠悠朝前走去。 李夫人呢喃道:“丫鬟坐车,小姐骑马,还真是特别呢。” 江岁欢骑着马来到了牙行门口,带着莹桃和红罗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牙婆,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姐可是来买下人的?” “嗯。”江岁欢问道,“这里有马夫和厨娘吗?” 牙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有,当然有了,小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给您挑选。”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很快牙婆就带着三个马夫和两个厨娘过来了。 “小姐,我们这儿全部的马夫和厨娘都在这里了,您看看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江岁欢起身挑选,第一个马夫身材矮胖,身高只到她肩膀处,而脏脏包又比别的马要大上一倍,虽然马夫不像她一样需要坐在马上驾驭着马车,可她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个马夫驾驭不了脏脏包。 第二个马夫倒是身材高大,只是满脸横肉,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江岁欢本想让他试一试,谁知他刚走到脏脏包旁边,脏脏包就吓得后退起来,只能作罢。 至于第三个马夫,骨瘦如柴,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那种,更加不行了。 三个马夫都没相中,江岁欢又走到两个厨娘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谁会做的菜系多?” 左边的胖厨娘连声说道:“我我我!小姐,我会的菜系多!” 右边的瘦厨娘不甘示弱,挤到胖厨娘身前,“小姐,我会的菜系才多呢,川菜粤菜湘菜,八大菜系我都会!” 胖厨娘被挤到以后不开心了,用力把瘦厨娘推到一边,“你要是会做八大菜系还能这么瘦?少糊弄人了!” 瘦厨娘差点被推到地上,生气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守规矩!你吃这么胖,一定是天天偷吃!” “放屁!”胖厨娘揪住瘦厨娘的头发,二人撕打起来。 三个马夫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去拦的。 江岁欢唯恐被殃及,赶紧往后退了退,这几个人要是买回去,以后家里恐怕不能安宁了。 想到那副场面,江岁欢不由得打了个颤。 牙婆见状把几人赶回屋里,讪讪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好吧。” 江岁欢又逛了两个牙行,都没有选中合适的人,正当她想要放弃时,第一个牙行的牙婆又出来把她叫住,“小姐,刚送来两个人,您要不要再进来看看?” 她想了想决定再看一次,走进牙行后,牙婆带过来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且面容和善,男的斯文,女的温婉,气质完全不像是马夫和厨娘。 江岁欢第一眼看去对这二人很满意,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男子局促地说道:“回小姐,我叫于吉,之前是宰相府的管家,旁边这位是我娘子张云,之前在宰相府照顾宰相儿媳妇的衣食起居。” 宰相只有一个儿子陈禹讳,娶了孟俏为妻,这么说来,这女子之前是孟俏身边的人。 江岁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会被卖到牙行来?” 于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涨红着脸低下头,“宰相儿媳妇怀疑我娘子偷了她的首饰,所以把我们都卖到牙行来了。” 江岁欢挑了挑眉,“所以你娘子偷了吗?” 于吉急忙否认,“是误会,我们真的没有偷!我儿子之前想要偷首饰去赌钱,跟我发现后还了回去,并且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宰相儿媳妇丢了首饰,没有调查就认为是我们偷的。” 竟还有个赌钱的儿子?江岁欢微微摇头,这家人的成分未免有些复杂了,买回去恐生事端。 于吉看出江岁欢是个好主子,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万一他们被心性暴虐的人买走了,下半辈子就完了。 他诚恳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但请你放心,我和娘子已经与那逆子断绝关系了,我们两个都是本分人,不会惹是生非的。” “是啊小姐。”他的娘子张云哀求道,“小姐你把我们买下来吧,我们会好好做事的。” 江岁欢心中有些动摇,这二人一个曾是宰相府的管家,懂的东西多,一个是曾孟俏身边的丫鬟,知道孟俏很多事情,把他们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会不会驾驭马车。”江岁欢打算给二人一个机会。 她带着于吉走到脏脏包旁边,于吉惊讶得瞪大眼睛,“竟然是匹蒙古马?”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0章 那个小白脸呢 “你认得这马?”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宰相老爷曾经有一匹蒙古马,奔跑起来如箭穿云,是宰相老爷的心头宠,后来病死了,宰相老爷又花重金去寻找这种蒙古马,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于吉惊喜地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见了。” 脏脏包似乎能感受到于吉在夸它,对于吉并不反感,于吉坐到马车上甩了甩缰绳,它也很给面子地动了,在街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牙行门口。 江岁欢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又问张云:“你会做饭吗?” 张云道:“回小姐,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但是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行。”江岁欢看向牙婆,“就他们两个了。” “好嘞,两个人的卖身契加起来一共是九十两。” 江岁欢给了钱,收好了两个人的卖身契,红罗凑在江岁欢的耳边小声问道:“小姐,我怎么没这东西?” “你不需要。”江岁欢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卖身给我,若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红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才不要走,我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江岁欢笑了笑没说话,小丫头年纪还小,等长大了万一遇到了个心仪的男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于吉赶着马车,江岁欢等人坐在马车里,马车的空间还算大,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四个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挤。 张云性格有些内向,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偶尔抬头向江水欢讨好的笑笑。 江岁欢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柔和,“你之前照顾的人是孟俏吧。” 她猛地抬头,惊愕道:“您怎么知道?” 江岁欢微微一笑,“我正好认识孟俏,她人品不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你没偷她东西。” 听到江岁欢相信她,张云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没有那么拘束了,红着眼道:“谢谢小姐肯相信我。” 江岁欢从怀中掏出卖身契,“你们二人的工钱加起来是一个月十两,这卖身契是我花了九十两买来的,所以你们二人前九个月是没有工钱的。” “九个月后,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若是留下的话,一个月给你们每人五两工钱。” 张云目瞪口呆,她从没遇见过这样好的主子,那卖身契是终身的,哪怕一辈子不发工钱都可以,而江岁欢不仅在九个月后会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还给发这么多的工钱,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朝江岁欢跪下来,哭着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岁欢把她扶起来,“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完。”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张云抹着眼泪道。 “你照顾了孟俏多少年?” “回小姐,自从孟小姐嫁进宰相府后,我便开始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已经快一年了。” 江岁欢微微勾起唇角,“这么说来,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张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牙齿咬得下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我知道你们有规矩,前雇主的事情不能说给别人,我不强求,等你想说出来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说完,江岁欢靠着身后的靠枕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家后,莹桃和红罗两人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给于吉和张云二人住,于吉得知九个月后就能拿回卖身契后,对着江岁欢感激不尽,跪下来连磕了好几下头。 江岁欢声音清脆悦耳,“我姓江,是候府的嫡女,搬出来住是为了图个清净,你们以后叫我江小姐就行。” “好的,江小姐。”于吉和张云齐声喊道。 等于吉从地上站起来,江岁欢说:“你以前当过管家,懂得多,以后你就是这宅子里的管事兼马夫了,我这宅子小,人也少,打理起来没有那么麻烦。” 于吉应道:“好的江小姐,我肯定会将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阳西沉,张云去厨房做起了晚饭,红罗去打下手,莹桃在后院洗衣服,于吉去割草喂脏脏包,喜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蜻蜓,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原本冷清的院子变得这么热闹,心中十分充实,心道接下来得把开医馆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她刚要进屋拿算盘,就听见大门被人用力砸得砰砰响,有人在门口大喊道:“小白脸,老子知道你在家,快点给老子开门!” 听这声音,江岁欢想起来了,是那天想要把红罗卖进青楼的刀疤脸,这么快就上门来寻仇了么? 红罗听到声音,害怕地从厨房跑出来,紧紧抱着江岁欢颤抖着,“小姐,不要开门,求求你了。” 这几天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她不想被抓走。 江岁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走。” 门外的人越敲越用力,似乎连工具都用上了,喜之站在门前弓起身子,朝门外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声音,这是狼进入了防备状态的样子。 江岁欢让莹桃把喜之抱开,它这么小一只,还没咬到人呢就被人给打死了。 于吉握着割草的镰刀,虽然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但还是义愤填膺道:“小姐,你们先从后门离开,我去开门跟他们对峙,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简直无法无天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用,你去把门打开,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不好吧。”于吉很不解,小姐看起来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拎不清呢? 门外一听就有很多人,他留下来抵挡这些人,小姐带着人去报官多好,官府离这里不远,官兵很快就会到的。 要不然这里只有他一个男子,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 “没事,开门吧。” 江岁欢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给撞开了,涌进来了二十多个拿着家伙的大汉。 她的眼角抽了抽,这可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门啊!就这么被撞坏了,心疼死她了! 刀疤脸站在最前头,拿着一把大砍刀,大声喝道:“那个小白脸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江岁欢把红罗推到身后,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你找爷有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1章 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江岁欢的笑声很轻,却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使听到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刀疤脸暴跳如雷,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敢在他面前称爷? “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他抬起手中的砍刀指着江岁欢,“你和那个小白脸是什么关系?赶紧让那个小白脸滚出来,不然老子将你卖到青楼里去!” 他咧嘴淫笑一声,“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女子,到了青楼一定很受欢迎。” 站在刀疤脸身后的大汉们听到这话,全都哄笑起来。 江岁欢看着这群令人作呕的大汉,冷眸微眯,“想把我卖到青楼,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刀疤脸仰天长笑,嚣张地说道:“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子,老子一只手就能让你动弹不得!” “是吗?”江岁欢睨了一眼他手中的砍刀,不屑道:“既然如此还拿什么利器?全身上下只剩下嘴和刀是硬的了吧。” 嚯!这女子嘴巴够毒的!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手中的砍刀扔在地上,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朝江岁欢扑了过去,“臭娘们,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莹桃等人见状想冲过去挡在江岁欢身前,却被其它大汉给拦住,只能尖叫着,“小姐快跑!” 于吉从没打过架,此时也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上去帮忙,结果被一个拿着木棒的大汉敲在脑袋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云看到这一幕,用力咬在拦住她的大汉胳膊上,大汉痛呼一声,一巴掌将张云打倒在地。 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尖叫声和怒骂声。 混乱之中,刀疤脸准备抱住江岁欢,江岁欢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左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右腿狠狠踹向他的两个膝盖,等他腿软跪在地上后,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啊。”江岁欢弯下腰,在他耳边充满讥讽地冷笑了一声。 刀疤脸听到这种羞辱,脑袋“轰”的一下,恨不得将这女子碎尸万段,可他只要微微一动,锁住他脖子的胳膊就会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上青筋暴露,这个女子的身手这么好,和那天的小白脸不相上下,他不由得懊悔起来,该死,轻敌了! 其他大汉看见这一场面,惊得后退一步,刀疤脸偷偷冲着他们使眼色,想让他们从江岁欢身后偷袭,一个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冲着江岁欢大喝道:“臭娘们,把我大哥放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刀疤脸:“……” 他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带这群猪队友来闹事。 江岁欢微微一用力,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刀疤脸脖子上的皮肤,她故意惊呼一声,“呀!你声音太大吓到我了呢。” 刀疤脸吓得一动不敢动,低吼道:“都给老子小声点,一群蠢货!” 大汉们安静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让这个刀疤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坐牢的!”刀疤脸满脸惊恐,他有种感觉,这女子不是在恐吓,是真的会这么做! 江岁欢盈盈一笑,“你私闯民宅在先,我这叫正当防卫。” 刀疤脸终于意识到,面子跟命比一文不值,他赶紧说道:“姑奶奶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放了!” 其他大汉只能放开了莹桃她们,莹桃带着红罗想要去帮江岁欢,江岁欢制止道:“别管我,你们两个把于吉和张云扶进屋子里。” 莹桃和张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先扶着昏过去的于吉和被打懵的张云进了屋子。 刀疤脸又道:“我已经让他们把人放了,只要您交出那个小白脸,我马上就滚!” “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小白脸呢?不如我拿刀把这三个字给你刻在脸上?” 江岁欢都被气笑了,掐住他的脖子看向自己,“你看着我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眼熟吗?” 他盯着江岁欢看了半天,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小白脸!” “还叫我小白脸?”江岁欢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把他脸都给扇肿了。 一巴掌下去刀疤脸倒是清醒多了,原来那天的小白脸竟然是个女的,他迅速改了措辞,“我错了女侠!是我有眼无珠,您把我放了,我带着他们马上滚。” 江岁欢扯唇一笑,“我今天把你放了,明天你再带着更多的人过来闹事是么?可惜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玩。” 刀疤脸心里的想法被猜中,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道:“您这次把我放了,我保证下次不再过来闹事!以后但凡在街上看到您,我都躲得远远的,这样行吗?”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赔我的大门钱,我这大门是金丝楠木的,少说值五百两银子,看在你认错态度还可以的份上,我只收你七百两。” 刀疤脸震惊了,“怎么还贵了两百两?” “废话!我找人修大门不要钱吗?”江岁欢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刀疤脸的脸肿得更高了。 刀疤脸捂着脸都快哭了,“第二个条件呢?” 江岁欢慢悠悠地接着说道:“第二嘛,你的人打伤了我的管家和厨娘,检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给个三百两吧。” 黑吃黑啊!刀疤脸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至于第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能再拐卖妇女儿童,敢让我发现一次,我给你们所有人脸上都刻上小白脸三个字!” 一听这话,在场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他们自认为非常有男人味,给他们脸上刻上小白脸,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江岁欢手中的匕首横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刀刃往下压出一道血线,“我这三个条件你同不同意?”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连声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你先放了我,我给你拿钱。” 江岁欢刚松开手,刀疤脸猛地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刀子,朝江岁欢捅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2章 惊天大瓜 江岁欢眼神一凛,身子灵活的闪开,飞起一脚把刀疤脸手中的刀子踹飞了出去,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脸上,他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本来看到刀疤脸的动作后蠢蠢欲动的大汉们又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的身手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们不过是刀疤脸雇来的人,无亲无故的,为了刀疤脸拼命不划算。 江岁欢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刀疤脸的胸口,伸手掏出他怀中的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刀疤脸意识都模糊了,还不忘记护住这些银票,江岁欢一把夺过银票,“拿来吧你!” 她收好银票,踢了踢刀疤脸,“你们可以把这人拖走了。” 大汉们拖着地上的刀疤脸朝门口走去,江岁欢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记住我刚才说的最后一个条件,否则……我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哦。” 大汉们的身体顿了顿,下一秒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还把刀疤脸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刀疤脸彻底晕了过去。 那群大汉走了以后,莹桃和红罗快步跑了过来,红罗满眼崇拜地说道:“小姐的功夫好厉害!” 莹桃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太没用了呜呜呜,不仅保护不了小姐,还要让小姐来保护我。” 江岁欢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不会武功,这种事情当然是谁行谁上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安抚好了莹桃,江岁欢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找个靠谱的木匠过来,把大门修一下。” 还好这大门坏得不是很厉害,还能修好,要不然她才不会只要七百两。 莹桃和红罗正要出门,江岁欢又叫住她们,从袖子里拿出两瓶喷雾麻醉剂,这是她研制出来的浓缩麻醉剂,只要对着人的口鼻轻轻碰一下,不出三秒钟就倒。 经过了这件事,她意识到得给两个丫鬟一些防身的东西,要不然遇到危险了只能等死。 莹桃接过麻醉剂,问道:“小姐,这个是什么?” 江岁欢说道:“这个是给你们防身用的,你们只要把盖子取下来,对着敌人一喷,他就会晕倒,切记,不能对着自己喷。” 莹桃和红罗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她们出去以后,江岁欢走进了于吉夫妇的屋子。 屋子里,于吉和张云躺在床上休息,喜之也被关在了屋子里,看见江岁欢后担心的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到她没有受伤便高兴地蹦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于吉还没有醒过来,张云则捂着头,神情看上去很难受。 “头痛吗?”江岁欢问道。 张云听到江岁欢的声音,连忙想要起身,却一个头晕差点栽到地上。 江岁欢及时扶住了她,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脉搏,得出了结论,“有点轻微脑震荡,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接着江岁欢又给于吉检查了一下,也是脑震荡,不过比张云严重一些,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好。 她给二人开了一些药,张云感激涕零,想给她磕头道谢。 她赶紧拦住张云,“你现在千万不能乱动,否则病情会更严重的。” 张云抹着眼泪说道:“小姐,真是对不住你,你刚把我们买回来,我们不仅什么活都没干,还得让你来照顾我们。” “不怪你们,你们在我宅子里出了事,也算是工伤了。” “好好休息吧。”江岁欢轻拍了一下张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莹桃和红罗请来的木匠,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大门给修好了,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净赚六百八十两。 次日于吉醒来后,江岁欢再次来到他们屋子里,拿出两百两银票放在他们面前,说:“这是那刀疤脸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你们拿着花吧。” 剩下的一百两是给她的检查费和医药费,谁让她还是个大夫呢。 于吉和张云看着眼前的二百两,怔住了。 半晌,于吉推开眼前的银票,“不行的小姐,这钱我不能要。” 他闷声说道:“小姐肯买下我们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我们不能要这个钱。” 见他这么固执,江岁欢拿起银票塞进张云的手里,“来,你把这钱收下来。” 张云吓得想要松手,被她紧紧握住,皱眉道:“你们若是不要这钱,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离开这里吧。” 毕竟这二人是被刀疤脸带来的人打伤的,论起来她也有责任。 听到这话,张云不敢松手了,摇头道:“小姐莫要赶我们,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那就把钱收下吧。” 张云紧紧抿着唇,把银票攥在手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我知道孟俏小姐的一个秘密。” 江岁欢眼神一亮,“什么秘密?” 孟俏和江媚儿是一伙的,知道了孟俏的秘密,就相当于抓住了孟俏的把柄,到时候就可以借着孟俏对付江媚儿。 想到她们狗咬狗的场面,江岁欢差点笑出了声。 张云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之前有一天,南冥王来宰相府找江媚儿小姐,孟俏小姐将南冥王灌醉后爬上了南冥王的床……” 嚯!好家伙!多么劲爆的惊天大瓜! 江岁欢听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关系可够复杂的。 江媚儿和孟俏不愧是“好姐妹”,连挑男人的眼光都一样。 张云接着说道:“我当时正好在房间里收拾,听到声音赶紧躲到了床底下,这件事只有孟俏小姐和我知道,就连南冥王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啧,这楚诀也是够蠢的。”江岁欢嗤笑一声。 “前不久,我发现孟俏小姐在呕吐,还偷偷地去医馆看大夫。” 张云的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江岁欢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孟俏怀上了南冥王的子嗣?” 张云点了点头,“孟俏小姐发现我知道以后,就找了个理由将我和相公都卖到了牙行。” “可是没道理啊!”江岁欢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孟俏怀的也有可能是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子嗣,为什么要偷偷瞒着呢?” 张云解释道:“因为那段时间陈禹讳公子去了江南,不在府中,我猜孟俏小姐可能要等到陈公子回来才会说出怀孕的事情。” 江岁欢恍然大悟,孟俏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怀上了楚诀的孩子,等到陈禹讳从江南回来后,再贿赂一个大夫,谎报怀孕时间,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说是早产,也没有人会怀疑。 江岁欢微微勾唇,她知道该怎么对付江媚儿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3章 真是个穷鬼 江媚儿并不知道孟俏怀了楚诀的孩子,所以目前为止两个人表面上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江岁欢微微一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把孟俏变成她手上的刀,专门用来对付江媚儿。 她严肃地叮嘱张云道:“这件事切记不可以再告诉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张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很清楚,孟俏和江媚儿一样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孟俏知道张云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张云虽然把孟俏的秘密告诉了江岁欢,但看着手中的银票还是觉得不安心,江岁欢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于吉和张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银票。 江岁欢心情变得很好,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喜之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身后,她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取下了喜之爪子上的纱布,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感觉大了不少。”江岁欢两只手举着喜之掂量了一下,“嗯,是变重了。” 喜之很开心,咧开嘴笑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岁欢的头发,头发上沾到了不少口水。 江岁欢拿出帕子擦了擦头发,无奈笑道:“要不是见过你娘,我该怀疑你其实是只小狗了。” 喜之听不懂她说的话,还以为是在夸自己,兴奋地“嗷呜”了一声。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只小狼崽子了。” 江岁欢戳了戳它的脑袋,抱着它找到了红罗,交代道:“它的伤完全好了,比之前长大了许多,以后可以适当喂一些生骨肉。” 红罗接过喜之,喜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颇有些高冷。 江岁欢被逗笑了,“你是学变脸的吗?怎么脸色变得如此之快?” 一旁的莹桃习以为常地说道:“它一直都这样,只有见到小姐才会这么开心,其他时候都不爱搭理人的。” “是吗?” 江岁欢把喜之抱过来,喜之马上就开心起来,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来蹭去。 她示意红罗把喜之抱走,喜之咧开的嘴巴立马闭上了,一动不动由红罗抱着,神情麻木。 这么来回几次后,江岁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喜之的爱与不爱未免太过明显。 眨眼间又过去了十几天,江岁欢的肚子变得微微隆起,口味也有了些变化,以前爱吃甜食,现在喜欢吃酸的了。 不仅吃饭时会多放醋,还特别喜欢吃梅子,隔两天就会让莹桃去街上买许多梅子回来。 为了不让莹桃他们发现她怀了身孕,她不管在家还是出门一律穿着男子衣衫。 男装比女装要宽松许多,再加上她的脸还是尖尖的鹅蛋脸,完全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她想就这么一直瞒着莹桃他们,等到生了以后,就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毕竟在这个朝代,单身女子产子并不容易被大众理解。 江岁欢本来想把脉查看一下胎儿的性别,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反正男宝女宝都一样,就当是开盲盒了。 还好肚子里的宝宝很乖,没有让她出现恶心干呕之类的反应,让她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这些天里,她把家里多余的一个房间收拾了一下,将里面杂七杂八的物品全都腾了出来,准备改造成一间药房,以后就可以在家里治病救人了,生活工作两不误。 一是她现在离开了候府,每个月还得给莹桃他们发工钱,总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二是她很喜欢治病救人的感觉,会给她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房间腾空以后,江岁欢找木匠打了三个又高又宽的药柜,放进了房间里。 药柜是有了,柜子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呢。 江岁欢带着莹桃和红罗两人,把京城有名的药铺逛了个遍,然而这些药铺的药材普遍都很贵,就连最普通的一味药材都要好几两银子。 要是她想把所有药材都买一遍,可能掏空家底都买不起。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药材这么贵,普通人怎么买得起呢? 若是她开了医馆,肯定不会收这么多银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别说那些普通百姓了,连她自己都买不起这些药材,怎么开医馆? 江岁欢犹豫之后,走进了京城规模最大的药铺济世堂,厚着脸皮问掌柜:“我要是每种药材都买一点,能按批发价给我吗?” 掌柜一愣,第一次见有人来这里批发药材的,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行,我们这里的药不打折。” “好吧。”江岁欢只得作罢。 此时,孟俏和江媚挽手走进药铺,正好撞见江岁欢被掌柜拒绝。 孟俏嘲笑道:“江岁欢,你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连这么便宜的药材都买不起,哈哈哈连真是个穷鬼。” 江岁欢眼睫低垂,瞟了一眼孟俏的肚子,和江媚儿挺起来的肚子相比,孟俏的肚子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来腰比之前粗了些。 “是啊,这里的药太贵了。”江岁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二人也是来买药的吗?” 江媚儿明明和江岁欢怀孕的时间差不多,走路的动作却跟要生了似的,肚子挺得高高的,脸也比之前圆了许多。 她右手扶在腰上,“是啊姐姐,孟俏前几日也怀有身孕了,我们一起来买些安胎药。” 江岁欢上下打量一眼,“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需要吃安胎药的样子。” “姐姐莫要笑我了,自从爹娘和王爷知道我怀孕之后,天天给我吃大补的东西,害得我胖了不少。”江媚儿看似埋怨,实则是在炫耀给江岁欢听。 “是么,那恭喜了。”江岁欢勾了勾唇,想绕过江媚儿走出去。 “姐姐想买哪种药?”江媚儿拦住她,目光逼人,“我帮姐姐付钱,姐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可好?” 江岁欢等的就是江媚儿这句话,笑道:“行啊。” 她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你算算我买的药材需要多少钱吧,这位小姐帮我付钱。” 掌柜眼神一亮,这可是一笔大单子,他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算了出来,“一共是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两。” “怎么会这么多?”江媚儿惊呼一声。 掌柜说道:“这位姑娘要买我们药铺所有的药材,按照每种一斤来算,所有药材加起来就八百来斤了,再加上那些昂贵的人参鹿茸地藏黄精之类的,就是这个价格。” 江媚儿脸色发青,她不相信江岁欢会一下子买这么多药材,委屈地问道:“姐姐,我好心帮你付钱,你为何如此戏弄我?” “我没有戏弄你啊,我确实要买这么多药材,不信你问掌柜的。” 掌柜用力点头:“嗯嗯,这位小姐一开始就要买这么多。” 江岁欢挑了挑眉,“怎么,妹妹是想反悔吗?” 江媚儿咬着嘴唇,看起来十分难堪,“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没关系啊,你可以派你的贴身丫鬟去王府取,我不着急。”江岁欢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说道。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4章 收购药材 孟俏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江岁欢,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媚儿!” “哦?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江岁欢反问道。 “因为你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啊,嫁给南冥王两年都怀不上身孕,如今媚儿才当上正妃几个月就怀上了子嗣,你肯定很嫉妒所以才会刁难她!”孟俏得意扬扬地说道。 江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俏不满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想得太多。”江岁欢掩嘴笑道:“你们就算一胎生108个,我都不嫉妒。” 她接着说道:“你刚刚说我是个穷鬼,我还以为这钱对你们来说是小钱呢,怎么现在变成我刁难江媚儿了?不如你来把这钱出了?” 孟俏脸红了,宰相府里管钱的人又不是她,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 “我凭什么给你出钱!你想的美!”孟俏恼羞成怒道。 “那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江媚儿的走狗吗?”江岁欢轻声笑道:“你可小心点别动了胎气,到时候若是早产了怎么办?” 孟俏神情一僵,有些怀疑地打量了江岁欢一眼,心道她不会知道了什么东西吧?可看她的样子又像是随口那么一说,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孟俏不敢再帮着江媚儿说话了,害怕多生是非。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江岁欢耸了耸肩,抬脚走了出去。 “姐姐!”江媚儿不甘心地叫住她,“你上次离开侯府时说以后再也不回来参加家宴了,爹娘知道后伤透了心。” 江媚儿看似控诉,实则高兴得很,侯爷和侯夫人对江岁欢越是失望,对她就越好,她这段时间老往候府跑,每次去侯夫人都给她准备一大堆的补品。 江岁欢头也不回,“是吗?恭喜你啊,在爹娘面前可以好好表现了。” 说罢就走远了。 江媚儿气得在原地跺脚,孟俏安慰道:“媚儿,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个蠢货,放着侯府这么厉害的大树不靠,现在买个药都买不起,活该!” “你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江媚儿甩开孟俏的手,“刚才她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不敢吭声了,若是以后再这么胆小,你就别跟我一起出来了!” 江媚儿说完,连安胎药也不买了,气冲冲走出了济世堂。 孟俏站在原地看着江媚儿的背影,眼中戾气一闪,右手慢慢放在了肚子上,低声骂道:“江媚儿,你才是个最大的蠢货!” 江岁欢没有买到药材,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虽然药铺里的药材买不起,但是她可以直接从药农手中收购啊,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肯定能便宜不少。 她说干就干,当即在宣纸上提笔写下“收购药材”四个大字,贴在了门口。 她这栋宅子的地址位置不错,门口的街道人来人往,有人路过就瞅一眼,不到一天江岁欢收购药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第二天有药农背着药材找了过来,足足有一大麻袋,江岁欢看他被晒得黢黑,热得汗流浃背,便请他进客堂坐着,让莹桃端上了一壶凉茶和一盘子糕点。 药农是从乡下来的,生怕把椅子弄脏了,只坐在椅子边缘,也不敢去碰桌上的茶水和点心。 江岁欢劝了好几遍,他才端起凉茶喝了下去,说道:“姑娘,这是我自家种的药材,之前一直是卖给济世堂的,但是济世堂嫌这次的药材卖相不好,不收了。” 他把麻袋打开,“姑娘你能相中不,你要是收的话,给个两百文就好。” 江岁欢朝里面看了一下,是一些常用的药材,只是碎了一些,并不影响使用。 “老伯,你这些药材卖给济世堂是多少钱?” 药农说道:“多的时候是五百文,大多时候是四百文。” 江岁欢眉头紧蹙,“四百文?这些药材放在济世堂卖出去的话少说要二十两!” 她让于吉把药材拿到药房里去,掏出五两银子给药农,“老伯,这些药材我给你二两银子,剩下的是订金,以后你家的药材都卖到我这里来吧。” “若是你有认识的人家里也是种药材的,都可以卖到我这里来。” 药农推开银子,“使不得啊姑娘,这太多了。” “不多的。” 江岁欢解释道:“这些药材本身就值这么多银子,是济世堂给你的价格太低了。” 药农这才肯收下银子,临走前说道:“姑娘,我们一整个村都是种药材的,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把药材都送到你这里来。” 江岁欢笑道:“那就多谢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多拿着药材过来卖的人,大多都是先前那个药农的同村,知道江岁欢这里的收购价格高,都把药材拿过来卖给了她。 江岁欢几乎乐开了花,这个村子里的人带来的药材几乎都不一样,没几天她就把大部分药材都收齐了,并且和他们签订了长期收购协议。 济世堂的掌柜见好几天都没人过来送药材,打听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把药材卖给了一个姓江的女子,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找到了一群打手,想让他们教训一下江岁欢。 打手的老大躺在椅子上,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双脚架在桌子上晃来晃去,听到掌柜的话后一跃而起。 “你说谁?姓江的女子?” “是啊。” “住在福清学府旁边?” “没错。” 打手的老大刀疤脸一脚把凳子踹开,骂骂咧咧道:“她害得老子差点被主子骂死,现在为了躲她,老子连青楼的买卖都不敢做了,你还想让老子去教训她?” “老子不要命的吗!” 济世堂的掌柜见刀疤脸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连滚带爬跑走了。 不到一个星期,药房里的药柜已经差不多快满了,只剩下一些昂贵稀有的药材格子还是空着的,江岁欢打算以后慢慢寻找。 她的实验室里还有很多药剂,可那些是西药,和中药针对的病症不同,并没有往药房里放,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 而且江岁欢不久前刚发现一件事,实验室里的药剂是用不完的,她上一秒刚拿出来,下一秒就会凭空再多出一瓶。 她打算过段时间尝试着把实验室里的大型机器拿出来,看会不会再多出一台新的。 次日,江岁欢找木匠做了一个匾额,上面刻上仁善堂三个大字,挂到了门上面。 如此一来,江岁欢的医馆就算开张了,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她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地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红色缎带,拿到大门口剪断了。 莹桃不解地问:“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江岁欢微笑,“这叫仪式感。” 开张之前为了防止喜之伤到人,江岁欢专门将喜之关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李薛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5章 我不孕不育 来人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望着江岁欢身后挂着的两幅字帖,从上往下挨着念道:“神医妙手,药到病除。”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偏头痛、腰间盘突出、失眠症、不孕不育……”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穿着一身白大褂,有些吃惊地看着来人,这不是珍宝阁的公孙胥吗? 自己的医馆刚开门,他是怎么找来的? 公孙胥笑眯眯地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江姐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江岁欢点了下头,问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从门外路过,见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就顺便进来瞧瞧。” 公孙胥拱手道:“没想到这里的大夫竟然是江姐姐,还会看这么多疑难杂症,厉害厉害。” 江岁欢一听便知道他在说谎,他看到自己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分明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进来的。 但是江岁欢懒得戳破他,只是用食指扣了扣桌面,“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把脉。” 公孙胥问道:“江姐姐不先问问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心想江岁欢一定是个庸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江岁欢一不望二不闻三不问,上来就把脉,不是庸医是什么? “不用。”江岁欢语气平淡,“我一把脉就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公孙胥虽然不相信,但还是伸出了手,江岁欢把完脉后脸色一变,提笔开始写药方,“你经常吃东西不消化,偶尔腹胀腹痛,严重时上吐下泻,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用水煮了,一天喝一次。” 公孙胥震惊了,江岁欢说的全都是对的,因为这个病他娘亲找了好多个大夫都看不好,本来他已经摆烂了,没想到江岁欢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他苦笑一声:“江姐姐,我这病问题虽然不大,但我娘请遍天下名医都没能给我治好,你也治不好我的。”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药方交给了莹桃,让莹桃去抓药。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公孙胥,“你这不是病,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且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这毒药不会让你太难受,但是会让你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公孙胥手中折扇“啪”地掉下来,“江姐姐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江岁欢拿出一杯水,对着他说:“伸出手来。” 他这次乖乖地伸出了手,江岁欢用手术刀在他手心上划了个小口子,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一滴一滴落进了水里。 血液滴进水中以后,在里面扩散消失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和水融为了一体。 “看到了吗?”江岁欢给他手上贴了一块创可贴,松开了他的手,“你的血气消散得很快,比正常人快多了,说明你中的毒已经融进了血液里。” 公孙胥年纪还小,心性尚不成熟,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不想活不到三十岁! 江岁欢看他吓得失了神,安抚道:“别担心,这毒不是不能解,我已经给你开了一副药,你回去吃上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再来找我检查。” 莹桃把抓好的药放在了公孙胥面前,他怔了怔,低下头愧疚道:“江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路过的,是我娘让我来的。” “哦?你娘是谁?”江岁欢轻轻挑眉。 “我娘是太尉夫人,她前些日子说在街头遇见了一个很好看很有气质的姑娘,想娶回来做儿媳妇。” 公孙胥挠了挠头,“我娘眼光向来毒辣,你是她头一次这么满意的姑娘,她专门向侯夫人打听了你的地址,逼着我过来找你。” 江岁欢恍然大悟,原来公孙胥就是那个李夫人口中的胥儿啊。 不过这公孙胥年纪还这么小,李夫人就急着给他娶亲,其中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么? 她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了,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不孕不育。” “……我晓得了。” 公孙胥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被江岁欢推了回去,“你是我这医馆的第一个客人,再加上你之前帮过我,不用付钱了。” “那就多谢江姐姐了。”公孙胥拿着药包告辞离开。 莹桃问道:“小姐不是最喜欢银子吗?为何不收他的银子?” 江岁欢回答道:“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我之前去珍宝阁卖首饰,他出大价钱买下了那些首饰,如今他过来看病,我自然不能收钱。” “这样啊,我明白了。”莹桃心里美滋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果然能学到很多东西。 公孙胥拿着药包回到了太尉府,李夫人在家等的一脸焦急,看见他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见到江姑娘了吗?” “见到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不孕不育。” 李夫人倒吸一口气,在原地站了半晌后猛地一跺脚,咬牙道:“不孕不育也没关系,只要她真心对你好……” “娘!”公孙胥低吼一声,嘶哑道:“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娶江姐姐为妻?” 他声音颤抖,“且不说我还未到婚配的年纪,我和江姐姐才见过两面,只是普通朋友,她凭什么对我好?” 而且,那天江姐姐来到珍宝阁,舅舅对江姐姐的态度分明不一般,他若是横叉一脚,恐怕还活不到三十岁就被舅舅打死了! 公孙胥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完全忘记了他给自己立的人设是纨绔公子哥。 李夫人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说道:“胥儿,你别哭了,娘不让你娶她了还不行吗?” 他擦掉眼泪,把手中药包扔到了桌上,“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夫人眼神闪烁,“没有,我是你亲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江姐姐说我中了慢性毒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是不是这样?”公孙胥质问道。 “她看出来了?”李夫人又惊又喜,喃喃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公孙胥愣住了,“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夫人轻叹一声:“胥儿,你确实从出生时就中了慢性毒药,千万别怪为娘骗你,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6章 江媚儿来送钱了 “娘瞒着我中毒的事情,怎么是为我好?我连自己活不过三十岁都不知道!这对我公平吗?”公孙胥大吼道。 李夫人抹着眼泪道:“你出生不到一个月被人下了毒,给你下毒的人刚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连个解药都没留下,这些年娘找了这么多大夫,连你中了毒都看不出来,更别提解毒了。” “既然解不了毒,娘只想让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公孙胥眉头紧皱,“娘之所以想让我娶江姐姐为妻,是因为娘看中了江姐姐的医术?” 李夫人显得有些惭愧,“没错,娘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可京城的官家小姐中,只有江岁欢会医术,娘希望你难受的时候,能有个人照顾你。” 公孙胥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李夫人是担心他,可他又接受不了李夫人这么自私。 他拿起桌上的药包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江姐姐说她可以治好我,甚至没有收取我分文。” 李夫人愣在了原地。 江岁欢这几天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因为医馆开张时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家医馆,公孙胥离开后,医馆连着三天都没有人来看病。 好在江岁欢很能看得开,这才刚开张,没什么人很正常,等以后她医术高明的名声传了出去,前来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而现在没人来看病的时候,她就炼药或者做研究,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这天下午,医馆来了第二个客人,又是一个熟人。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低着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你看什么病?” 江媚儿挺着并不算太大的肚子,柔声说道:“姐姐,听说你开了一家医馆,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听谁说的?” 江媚儿答不出来,其实是她派翠红偷偷来打探,才知道江岁欢之前买药材是为了开医馆。 “不需要,没事请回吧。”江岁欢摆了摆手,“莹桃,送客。” “等一下!”江媚儿看了一眼旁边的贴身丫鬟翠红,翠红会意,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姐姐,那天听你说需要钱,我今天给你送来了,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只有二十万两。” 江媚儿看似很大方,实则都快把牙咬碎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所有私房钱!要不是为了拿回她的东西,她连一文钱都不舍得给江岁欢。 江岁欢看了一眼银票,大概明白江媚儿的来意了,不过还是装着糊涂问道:“妹妹拿这么多钱,莫非是生了什么大病吗?” 江媚儿眼角抽搐了两下,江岁欢竟然敢这么咒她,气得她想冲过去撕烂江岁欢的嘴巴。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是的姐姐,我们姐妹一场,我这是想帮你。” “既然如此,这钱我就收下了。”江岁欢接过银票塞进了袖子里。 江媚儿心疼地移开视线,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忽然有些口渴,姐姐可否让下人端杯茶给我?” “不好意思,我们家今天停水。”江岁欢盈盈一笑,果断地拒绝了江媚儿。 翠红横眉竖眼道:“我们小姐给你了二十万两,你连一杯茶水都不给我们小姐倒,看我回去怎么告诉老夫人!” 江岁欢漫不经心地掀起长睫,眼神冰冷,“什么时候连一个丫鬟都敢用这口气来威胁我了?” 翠红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江媚儿冲着翠红使了个眼色,厉声道:“该死的丫头,还不自己掌嘴!” 翠红低下头用力扇着自己,扇了十几巴掌后,忽然弯下腰,朝着江媚儿喷出一口血来,江媚儿白色的衣服瞬间变得血迹斑斑。 江媚儿尖叫一声,起身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把血吐在我身上,这让我怎么回去?别人要是以为姐姐欺负我了怎么办?”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翠红连忙跪了下来,约莫是咬破了舌头,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江岁欢冷眼看着面前的江媚儿和翠红,心道这主仆二人为了做戏真是够拼的,一个忍痛咬破了舌头,另一个有洁癖还能忍受丫鬟把血喷在身上。 这二人要是去演戏,妥妥能拿奖。 江媚儿教训了翠红一顿,见江岁欢没什么反应,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我能去你卧房换身衣服吗?若是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去我卧房?你确定吗?”江岁欢胳膊抵在桌子上,双手支撑着下巴,“我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宠物,我怕它伤到你呢。” 江媚儿还以为是小猫小狗之类的,摇头道:“不碍事,我最喜欢小动物了。” “好吧,你先等一下。” 江岁欢把家里的几个下人全喊了过来,“你们几个替我作证,是江媚儿自己要进我卧房的,与我无关哦。” “好的!”几个下人齐声喊道。 “行了,莹桃你带着江媚儿去我卧房吧。”江岁欢笑盈盈地吩咐道,“记住,送到门口你就回来。” “是。”莹桃抬起手,“江媚儿小姐跟我来吧。” 江媚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江岁欢,不过江岁欢的话正合她意,她毫不犹豫跟着莹桃走出了药房。 翠红想要跟过去,被红罗拦住不让动,江岁欢轻笑道:“你家小姐换衣服,你跟过去干什么?万一再咬破舌尖喷你家小姐一身血,我可没那么多衣服给她换。” 翠红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莹桃带着江媚儿来到了江岁欢的卧房门口,说道:“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卧房了,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莹桃就转身离开了。 江媚儿翻了个白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卧房是和书房连在一起的,虽然干净整洁,但连个贵重点的装饰品都没有,比起南冥王府的差远了。 江媚儿一边嘲讽着这里的东西,一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换上了,动作快速又灵敏。 换好衣服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那个被侏儒偷走的匣箱,她先是在卧房翻了个遍,又去书房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 她怀疑江岁欢把匣箱藏到了其他房间,想偷偷再去其他房间找找,刚转过身,就看见面前站着一头小狼,露出锋利的犬牙,冲着她做攻击姿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7章 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媚儿尖叫一声,几乎吓晕了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江岁欢养的宠物竟然是一头狼! “来人啊!这里有狼!” 江媚儿一点一点后退,退到书桌前,她惊慌地抄起桌上的书朝喜之砸去,喜之被砸中了脑袋,痛呼了一声,向着她扑了过去,咬住了她的裙摆不松口。 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用力撕下了裙摆,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门外,江岁欢正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见江媚儿狼狈地跑出来,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妹妹怎变得如此狼狈?” 江媚儿一边躲闪一边哭喊道:“江岁欢,你敢这样戏弄我!我要告诉爹娘和王爷!” 听到这话,喜之凶巴巴地咬住了江媚儿的小腿,顿时鲜血直流。 江媚儿惨叫起来,痛的跪坐在了地上。 翠红急忙上前说道:“小姐,你忍一忍,我这就去找大夫!” “把王爷和我爹娘也一并找来,我要让他们看看,江岁欢是怎么欺负我的!”江媚儿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翠红跑出去喊人,江媚儿憎恨地看着江岁欢,“你等着吧,等爹娘一来,你就完了!” 江岁欢不理她,面不改色道:“喜之,回来。” 喜之听话地跑到江岁欢的脚边,低头蹭了蹭,和刚才凶狠的样子截然不同。 莹桃搬来一个椅子,江岁欢抱着喜之坐了下来,对江媚儿视若不见。 没一会儿,翠红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了,走在最前头的是南冥王楚诀和侯爷侯夫人,大夫跟在他们旁边,剩下的都是楚诀带来的侍卫。 当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媚儿时,楚诀微微一怔,江媚儿因为躲闪时候发簪掉了下来,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全花了,活脱脱像个疯子。 而椅子上的江岁欢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裙,五官明艳精致,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清透,比起地上的江媚儿简直像个仙子。 楚诀看着江岁欢微微出了神,怎么感觉她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大夫上前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说道:“王妃没有大碍,只是腿上有个伤口,应该是被狗咬了,并没有伤到胎儿,修养几天就好了。” “会留疤吗?”江媚儿急切地问道,她长相算不上惊艳,所以会加倍时间放在保养皮肤上面,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腿上落下疤痕。 大夫摸了摸胡子:“这个嘛,不好说。” 侯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岁欢,你不是会医术吗?为什么不给你妹妹先包扎一下。” “我不敢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妹妹身娇体贵的,我给她包扎,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赖上我怎么办?” “既然你不给她包扎,那你把之前用的祛疤药给你妹妹准备些,总不能让她落下疤痕了。”侯夫人看着江媚儿的伤口心疼不已。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我之前用的祛疤药还剩了一些,正好给妹妹拿去用。” 江媚儿用力摇头,“我才不要她的祛疤药!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心道江媚儿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楚诀大步走过去,心疼地扶起江媚儿,“没事的媚儿,本王会请宫里的太医替你制药,一定不会让你落下疤痕的。” “至于咬你的那条狗,本王会把它杀了,用它的心给你炖汤喝!” 江媚儿抽泣道:“是狼,姐姐养的一头狼将我咬成了这个样子。” “狼?”听到的人都惊呆了,江岁欢居然敢在家里养狼? 侯爷肃声道:“岁欢,媚儿说得是真的吗?” “没错。”江岁欢点头,“我确实养了一头小狼,但是养在我的卧房里。”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狼养在她的卧房里,江媚儿肯定是进了她的卧房才被咬的。 侯爷皱了皱眉,看向了江媚儿:“你进你姐姐的卧房做什么?” 江媚儿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了楚诀一眼,“姐姐前几日买药缺钱,我来给姐姐送银票,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想进姐姐的卧房换身衣服,没想到卧房里面竟然有一只狼,扑过来把我咬伤了。”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岁欢身上,发现了江岁欢的怀里确实卧着一头小狼。 侯夫人吓得后退了几步,怒道:“岁欢,你在家里养这种东西干什么?伤了你妹妹不说,还想伤我和你爹吗?来人啊!把这头小狼给杀了!” 江岁欢冷眼瞟了一眼众人,“我看敢动它!” 侯爷很生气,“你现在搬出来了翅膀硬了,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爹,娘,我并没有不听你们的话,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只听江媚儿的一面之词。” “好,那你来说,让我们听听你的一面之词!” 江岁欢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媚儿进我卧房之前,我已经告知卧房里养着宠物,她执意要进,这里的下人都能证明。” 楚诀打断了她的话,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养一头狼做宠物?” 她眼神一厉:“这是我的家,别说养狼了,就算养虎跟你又有何干?” “可是你养的狼伤害到媚儿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江媚儿说要进我卧房换身衣服,但换衣服而已,至于把我的卧房翻成这个样子吗?” “究竟是换衣服,还是想要在我卧房里找什么东西呢?”江岁欢疾声厉色道。 众人看向江媚儿身后敞开的房间,里面的柜子抽屉全都被抽了出来,就连床上的褥子都被整个翻开,看起来确实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楚诀低头问道:“媚儿,这是你弄的吗?” 江媚儿有些懊恼,她本想等找到匣箱后再将这些恢复原样,结果突然出现的狼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抿着唇委屈道:“是我弄的,我换衣服时不小心弄丢了耳饰,就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 江岁欢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一条项链吗?” “够了!” “媚儿好心给你送钱来,你还如此冤枉她!” 楚诀大声呵斥道:“不管媚儿在找什么东西,你的狼咬到了她,这总归是我们大家都亲眼所见的事实,你今天必须要给媚儿一个交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8章 这个侯府嫡女我不当了 江岁欢冷笑一声:“真是好笑,江媚儿未经允许把我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被我养的小宠以为是小偷,所以才咬了她。” “江媚儿犯错在先,还想让我给她一个交代,简直荒谬!” 楚诀气得咬牙切齿,扭头看向侯爷和侯夫人,嘲讽道:“这就是你们的嫡女,媚儿好心给她送银子,她将媚儿害成这副模样,真是蛇蝎心肠!” 侯爷和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侯爷呵斥道:“岁欢,还不快跟媚儿道歉!” “不止是道歉,还得把咬伤媚儿的狼交出来!”楚诀补充道。 江岁欢冷眼看着眼前合起伙来针对她的四人,对侯爷和侯夫人彻底失望了。 她面色阴沉,把江媚儿送来的银票拿出来,当着几人的面撕成了碎片,“这银票我不稀罕,我只是想看看江媚儿在玩什么把戏罢了。” “我不会道歉的,更不会把喜之交出来。”江岁欢看向侯爷和侯夫人,双眼幽黑似深不见底的水潭,“你们太偏心了!” 侯爷和侯夫人微微一颤,侯爷再说出口的话明显没了底气:“我们不是偏心,只是根据事实来说话,你确实害得媚儿受了伤,理应道歉,再把那头狼交给媚儿处置。” “哈哈哈。”江岁欢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当初楚诀为了江媚儿捅了我一刀,你们怎么不说把楚诀交给我处置呢?现在来当理中客?晚了!” “你!”楚诀听到江媚儿拿他跟小狼崽子作比较,气得脸都歪了。 侯夫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站出来说道:“岁欢,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娘说,但是楚诀是个人,你不能拿他跟畜生比啊。” 江岁欢摇头道:“喜之不是畜生,他比许多人都要通人性。” 侯夫人撇了撇嘴,又道:“不说这个小畜生了,当时你受伤的时候,我们不是也帮你做主了吗?” 江岁欢讽刺一笑,“是啊,我受了重伤时,你们不痛不痒地说了楚诀和江媚儿几句,甚至连和离都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除此之外呢?没了!” “而江媚儿只不过被咬了一口,你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找我算账。” 其偏心程度可见一斑! 侯爷和侯夫人愣在原地,想要开口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毕竟江岁欢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与侯府恩断义绝,这个侯府嫡女我不当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忽然一阵钝痛,她知道这是原主不舍的情绪,但她依然忍痛说完了。 长痛不如短痛,摊上这么一家人若是不早点断绝关系,以后麻烦事情更多。 众人大惊,侯夫人险些倒在侯爷怀里,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和你爹断绝关系吗?” “嗯。”江岁欢点头,“反正你们二人心里也只有江媚儿一个女儿,这下你们可以名正言顺把江媚儿当作嫡女了。” 此时最开心的就是江媚儿了,在心里偷笑起来,江岁欢竟然把侯府嫡女的身份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她,真是个蠢货。 侯爷怒不可遏道:“好啊,既然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以后你就不是侯府的人了!看你以后没有了侯府嫡女的身份,一个人怎么在京城活下去!” “迟早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们!”侯爷撂下最后一句话,怒气冲冲地拉着侯夫人离开了。 江岁欢看向楚诀和江媚儿,挑眉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江媚儿虽然没有找到匣箱,但看到江岁欢和侯府断绝关系,心中甚是满意,拉了拉楚诀的衣袖道:“王爷,我们回去吧,我要去安慰爹娘。” 楚诀柔声道:“等你的伤好了再去。” 他看向江岁欢后表情瞬间冷淡下来,“只要你把那头小狼崽子交出来,我们就走。” “只要你让我砍一剑,我就把喜之交出来。”江岁欢说道,“你捅我一刀,我砍你一剑,很公平。” “不可理喻!”楚诀抱着江媚儿大步走开,“以后你最好别犯在我手里,如今你没有了侯府的庇护,看谁能救得了你。”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咯。”江岁欢毫不在乎地目送他离开。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江岁欢主仆几人,莹桃小心翼翼开口:“小姐,你真的要和侯府断绝关系吗?那可是你的家呀。” “不,这才是我的家。”江岁欢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刚打了一架,十分疲惫。 心脏依然有些难受,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看见江岁欢这副样子,张云赶紧收拾起了卧房,莹桃和红罗扶着她的胳膊,想要带她回卧房休息。 她摆摆手拒绝了,对着墙角说道:“出来吧。” 其他几人正疑惑时,李薛洺从墙角后面走出来,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江姑娘,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解释道:“我刚才看见一大群人闯进你这里,还以为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就偷偷跟了过来想帮你,没想到他们竟是你的爹娘……” 江岁欢说道:“我知道,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 李薛洺眼神里满是同情,义愤填膺道:“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分明是江媚儿乱翻你房间在先,他们却让你道歉,实在太过分了。” “不碍事,他们这样不是第一次了,但好在是最后一次。”江岁欢脸色有些苍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的笑容恬静淡雅,整个人仿佛刚刚舒展开来的鲜花,美丽又放松,李薛洺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有根弦动了一下。 李薛洺挠了挠头,“我当上福清学府的师长后,认识了许多厉害的人物,江姑娘以后若是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语气真诚,“谢谢。” “应该的,之前多亏江姑娘帮了我,我才能当上福清学府的师长嘛。” 江岁欢心想,自己之前为了买宅子所做的善举,日后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好处,这就是因果吧。 她抿了抿唇,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事相求。”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9章 寻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开口请李薛洺帮忙,他急忙说道:“什么事?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岁欢轻轻垂下眼帘,“刚才我和他们的对话,想必李公子都听到了。” 李薛洺点头,“是,听到了江姑娘要与侯府断绝关系。” “是这样的,我出生时被人调换了身份,来历不明的江媚儿顶替了我在侯府长大,等我回到侯府时,我爹娘已经和江媚儿有了深厚的感情。” 江岁欢眸色幽深,“李公子如今身为福清学府的师长,人脉很广,我想请李公子帮我找一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就如同大海捞针,凭江岁欢一个人不知道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她需要旁人的帮助。 等找到了江媚儿的亲生爹娘,若是他们家境比侯府好,江媚儿就会毫不犹豫和他们相认,若是他们家境不好,江媚儿就会厌恶甚至想要除掉他们。 不管哪一种,都能让侯爷和侯夫人看清江媚儿的真实面目。 江岁欢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侯爷和侯夫人悔恨莫及。 除此之外,她还要找到当初用江媚儿顶替原主身份的那个人,除掉那个人为原主报仇。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两人,他们杀害原主,伤她至深,罪无可恕!她会一点点变强,然后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李薛洺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查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不过…”他摸了摸鼻尖,说道:“你最好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江媚儿的信息,这样我打听起来会更加容易一些。” 江岁欢闭上眼睛,在记忆里搜寻着,“江媚儿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四,后背有一块红色胎记,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薛洺道:“这两个信息很关键,对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很有帮助。”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江岁欢点头道谢,“改日请你喝茶。” “好啊。”李薛洺很快答应,又有些扭捏道:“明晚有七夕灯会,江姑娘若是无事,我们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 江岁欢微怔,原来明天就是七夕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似乎怕江岁欢多想,李薛洺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江姑娘当作挚友,想邀你一同逛灯会。” “好啊。”江岁欢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高兴地说道:“一言为定,明日戌时我来找你。” 李薛洺离开以后,江岁欢的心情好了些许,她自从来到了这里,还没好好逛过街呢,想到明日七夕灯会,可以带着莹桃等人好好逛一逛京城,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红罗定定地望着李薛洺的背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我觉得李公子对你有好感!” “什么?”江岁欢差点喊出声,觉得有些好笑,“我跟李公子只见过几面,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有好感的?” “他刚才邀请你去七夕灯会诶,在大渊,男子只会邀请心仪的女子去逛七夕灯会的!” 红罗双手捧在胸前,双眼闪烁,“小姐你想想,七夕灯会,街上人群熙攘,灯火辉煌,相爱的男子和女子并肩走在街上,一起猜灯谜,买糖人,放水灯,多有意思啊。” 江岁欢笑道:“小丫头懂什么,再这样以后不让你看话本子了。” “嘿嘿,小姐我先去帮张姐做饭。”红罗蹦哒着走开了。 江岁欢敛起眼中的笑意,转头看向莹桃,“我之前让你把匣箱找个地方埋起来,你埋哪了?” 她发现匣箱上了锁后,尝试了用刀砍,用锯子锯,甚至是用火烧,都打不开这匣箱,就让莹桃拿着匣箱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了。 莹桃指着后院的大树,“小姐说那东西打不开,我就随便埋在树下了,需要埋的再深些吗?” “不用,反正江媚儿也想不到那匣箱会被埋在树下。”江岁欢摆了摆手,回房间休息去了。 七夕这天,医馆还是没有客人,江岁欢想到晚上要去逛灯会,早早的便从实验室里出来,回到卧房梳妆打扮。 好不容易逛次灯会,江岁欢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色广袖珠纱裙,让莹桃给她梳了云顶髻,手上戴着叮当镯,耳上戴着珊瑚串珠耳坠,看起来美艳明亮又不失灵动。 她皮肤细腻白皙,不需要过多化妆,只涂了淡淡的腮红和唇泥,就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球。 莹桃等人惊叹不已,在一声声夸奖的话语里,只听得红罗喃喃道:“我以后一定会活很久很久的。” 莹桃扭头问她:“为何这么说?” 她由衷地感叹道:“小姐生得这么美,我看了就心情好,天天都这么心情好的话,一定会长寿的。” 江岁欢脸皮再怎么厚,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再夸下去我可不带你们出去玩了。” 红罗嬉笑道:“小姐人美心善,不舍得丢下我们的。” 江岁欢笑着摇摇头,拿红罗没办法了。 此时距离戌时还有一刻钟,于吉跑过来说道:“小姐,李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这么早就到了?”江岁欢看了一眼微暗的天色,对于吉和张云说道:“我带着莹桃和红罗去逛灯会,你们夫妇二人也出去逛一逛吧,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于吉和张云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从来没有一起逛过七夕灯会,兴奋地应了下来。 江岁欢走出家门,见李薛洺低着头在门口踱步,看上去有些紧张,便出声喊道:“李公子。” 李薛洺猛地抬头,看见江岁欢后,一瞬间看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罗蹦过去,伸手在李薛洺眼前挥了挥,见李薛洺毫无反应,回头笑道:“小姐,李公子莫不是被你的美貌惊的失了神吧。” 自从红罗来到了这里,性格一日比一日活泼了。 江岁欢无奈地说道,“红罗,不可无理。” 红罗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 李薛洺回过神后,自知在江岁欢面前失礼了,心中很是懊恼,拱手道歉道:“江姑娘容貌艳丽似仙人之姿。我一时看入了迷,还望江姑娘见谅。” “不碍事。”江岁欢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叫我岁欢就好。” 李薛洺眼神闪烁着光芒,重重点了一下头:“好的,岁欢。” 几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这条街本来就热闹,再加上今日是七夕,更是攘来熙往,人群鼎沸。 街两边是连绵不绝的摊贩,有卖灯笼的,捏糖人的,甚至还有耍杂技的,好不热闹。 江岁欢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双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都快不够用了。 而她专心看着四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0章 双双落水 她容貌出众,穿着一身红衣更加艳艳绝伦,在人群里十分吸人眼球,不少男子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李薛洺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走了走,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路过一个耍杂技的摊子,江岁欢刚想驻足观看,迎面走来一个清秀男子,将一个花灯塞到江岁欢手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见她没有反应,失望地摇摇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岁欢疑惑地摊手问道。 李薛洺摇头:“我也不清楚。” 莹桃无语地看着眼前无知的两人,站出来解释道:“七夕灯会上有一个习俗,如果男子中意某位女子,就向她送上一个花灯,女子若是同样中意男子,就回赠一个香囊,像小姐这样什么都不给的,就是对那男子无意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又问道:“如果是女子有中意的男子呢?该怎么做?” 正说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圆脸女子走到李薛洺身边,把手中的香囊递给李薛洺,羞涩道:“公子,这个给你。” 莹桃咧嘴笑道:“就像这样,李公子要是中意这位女子呢,就应该收下女子的香囊,并回赠女子一个花灯。” 李薛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香囊。 江岁欢用胳膊戳了一下他,把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小声道:“薛洺兄,我把这花灯给你,你若是中意这位姑娘,就把花灯送她。” “不必了。”听到江岁欢的支持,李薛洺眼神黯淡了一瞬,拒绝了那位圆脸女子。 圆脸女子撅了撅嘴,转身离开了。 江岁欢笑道:“薛洺兄,我看那女子可爱灵动,你为何不要她的香囊?” 李薛洺想说什么,又抿紧嘴唇沉默了。 江岁欢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笑了笑不说话了, 几人继续走着,没一会儿,江岁欢怀中就塞满了花灯,那些男子也不问她要不要,上来就把花灯塞给她,见她不给香囊纷纷失望离开。 李薛洺手中也被几个大胆的女子塞了香囊,他的肺病好了后,容貌变得越来越俊朗,再加上满满的书生气,很受姑娘们欢迎。 他从没接触过这么多女子,就连福清学府的学生也全都是男子,被这么多女子给了香囊后,他无措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江岁欢大笑道:“薛洺兄,这么多女子中意你,难道你就没有相中的吗?” 李薛洺摇了摇头。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江岁欢说道:“人太多了,我们小心点,别被人群挤散了。” “嗯嗯。”莹桃和红罗紧紧跟在江岁欢身后。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上,这里灯火辉煌,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江岁欢震惊了,这里简直就像是国庆假期的热门旅游景点,看不见风景,全是人。 不愧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 江岁欢扭头想跟李薛洺说先离开这里,谁知后面的人群突然动了起来,她不受控制地被人群推着往前走,怀里的花灯掉下来好几个。 她就像是一尾在江水里挣扎的小鱼,被江水包裹着往前游,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群里的一些声音断断续续钻进她的耳朵里,“锦煦公主”“容貌倾城”“首次出游”……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楚。 江岁欢心中诧异,锦煦公主? 她听莹桃说过,锦煦公主是战死的威武大将军的遗孤,皇上见其可怜将其交由皇后抚养,取名为顾宁宁,封为锦煦公主。 听说锦煦公主容貌美丽无人能比,常年待在深宫不曾出来,今天竟来逛七夕灯会了吗? 怪不得这么多人往前挤,原来都是为了见到传说中有着绝世容貌的公主一面。 等江岁欢好不容易能止住脚步,刚才站在身边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呼唤着三人的名字,人群的嘈杂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好放弃了这个方式。 她扔掉了大部分的花灯,只留下两个塞进袖子里,然后护着肚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虽然她也想见一见锦煦公主,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再挤下去恐怕会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快点走出这里,好去找到李薛洺他们。 一刻钟后,江岁欢凭着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挣扎,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拿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环顾四周寻找着李薛洺他们的身影。 然而没看到李薛洺他们,倒是看到了江媚儿和楚诀二人。 江媚儿手扶着肚子朝前走,楚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身旁跟着一群侍卫,把街上的人都挤到了一边。 江岁欢眼睛一转,从旁边摊子上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红色的面具看起来平平无奇,她戴上以后只露出了深邃明亮的眼睛,和线条精致的下半张脸,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和魅惑。 她戴上面具,假装路人跟在楚诀和江媚儿一行人身后。 江媚儿大概是仗着自己怀孕,在楚诀身边也敢露出了真实的一面,路过不喜欢的摊子,就让侍卫把摊主赶走,引得摊主们怨声载道。 楚诀对江媚儿也是极其纵容,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听着,仿佛被下了蛊一样。 江岁欢跟着二人走到了桥上,趁人不注意捏着嗓子大喊一声:“大家快来看呀!锦煦公主在这里!”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往桥上涌来,江岁欢见状撒腿就撤,来到了桥下。 楚诀和江媚儿虽然带了一大群侍卫,可又不能对平民百姓轻易动手,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群逼到了桥边。 混乱之中,只听见“扑通”“扑通”两声,江媚儿和楚诀二人双双跌进了河里。 “救命啊!咕噜噜救…命咕噜噜…” “来人!把本王咕噜噜噜噜救上去!” 侍卫们不会游泳,趴在桥边大眼瞪小眼,后来有侍卫反应过来,跑到桥下想从摊贩手里借绳子,却没一个摊贩愿意借。 他们只好脱下衣服拧在一起,把楚诀和江媚儿两人拉了上来。 江媚儿可能是动了胎气,捂着肚子不停喊痛,楚诀急忙抱着她朝桥下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1章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桥下,二人从江岁欢身边擦肩而过,他们身上湿答答的,楚诀头上还挂着一条碧绿的水草,看起来十分狼狈可笑。 江岁欢目送二人离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诀平日里最喜欢端着架子,这次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他肯定好几宿都睡不好了。 而江媚儿掉进河里动了胎气,少说也得卧床休养十来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江岁欢开心地哼起了歌,继续寻找着李薛洺和莹桃红罗他们的身影。 楚诀抱着江媚儿匆匆回到南冥王府,把江媚儿放到床上后,忍不可忍地扯下头上的水草,对着侍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床上,江媚儿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王爷,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楚诀弯下腰握住江媚儿的手,红着眼眶道:“媚儿,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的!” 大夫来了后,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王妃她是落入水中动了胎气,并没有伤到肚中的胎儿,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楚诀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侍卫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连王妃都保护不好,若是王妃今日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看着楚诀几乎疯狂的模样,江媚儿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昨天楚诀看着江岁欢的眼神,让她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她不得已对楚诀用了那个法子,虽然有一些副作用,但是没关系,楚诀的眼睛里以后只会有她一个人,再也不会被江岁欢所勾引了…… 此时的江岁欢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其他几人的身影,打算先回府看看,也许莹桃她们找不到自己就回去了。 她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人多的路口时,看见一个男子挤进人群里,趁人不注意用手帕蒙住旁边女子的口鼻,下一秒女子就软软地倒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大声说道:“呀娘子,你酒量也太不好了,我这就带你回家休息。” 说罢,他扛起女子朝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江岁欢眉心皱了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记得这条巷子,里面有一家青玉楼,是一家青楼,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男子是想趁着七夕灯会人多,拐了这女子卖到青楼里去。 到了青玉楼门口,男子扛着女子进去了,江岁欢刚想跟着进去,就被门口的老鸨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女子免进。” “刚才那男的还扛着一个女子进去了呢,凭什么我不能进?”江岁欢反问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老鸨挥着手中的帕子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快走,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一股浓烈的刺鼻香味钻进江岁欢的鼻子里,她捂着鼻子走开,心想上次自己穿着男装,几个人想拉自己进去,这次居然被老鸨拦在了门口。 岂有此理! 江岁欢知道她要是走了,那个被拐进去的女子就完了。 她想了想,绕到了青玉楼的后面,扒着砖墙小心地爬了上去。 一楼没有窗户,她趴在二楼的窗户旁边,用手指把窗纸戳了个洞,眼睛凑了过去。 顿时,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眼帘,江岁欢面目扭曲地闭上了眼睛。 她错了,她应该先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的。 她爬到第二个窗户旁边,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是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才敢把窗纸戳了个洞。 凑过去看了看,很好,没有人。 江岁欢推开窗户,敏捷地跳了进去。 她左右看了看,叉腰笑了一声:“还想拦住我,做梦!”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江小姐,下次从窗户闯入前,最好先观察一下窗边有没有人。” “……” 江岁欢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窗边长身玉立的顾锦,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她快速说完,扶着窗框就准备跳下去,被顾锦一把揪住,生生给拽了回去。 顾锦眼神阴沉,“江小姐就这么怕我吗?见到我就想跑?” 江岁欢心虚地笑了笑,“王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坏你好事的。” “什么好事?”顾锦皱了皱眉,很快意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男的!” “哦哦哦,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拱了拱手,“王爷行行好,就当没看见我可以吗?” “不行。” 顾锦用力关上窗户,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说吧,你来青楼干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江岁欢乖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解释道:“王爷,我是来这里救人的,门口老鸨不让我进,我只能翻窗户。” 江岁欢生怕顾锦误以为她是个喜欢跟踪别人的变态,举起手严肃地说道:“我发誓,我翻窗户之前,绝对不知道你在这里。” 顾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来青玉楼救什么人?” 她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然后又补充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看到了,那就试着救上一救。” 顾锦却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孤身闯青玉楼来救人,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谁的地盘啊?”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顾锦冷冷瞥她一眼,“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地盘,他为人阴狠毒辣,你要是落在他手里,连个全尸都不会剩下。” 江岁欢打了个寒颤,陈禹讳这么可怕,孟俏还敢给他戴绿帽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陈禹讳知道了孟俏腹中的孩子是楚诀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锦看江岁欢低下头不说话,无奈地说道:“罢了,看来约本王的人今日是不会来了,反正闲着无事,本王帮你一起救人。” “真的?”江岁欢眉开眼笑,“谢谢王爷,我就知道王爷心肠最好了,是个大好人。” 顾锦轻哼一声,“这会儿不怕我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2章 误会解开了 江岁欢无辜地眨了眨眼,诚恳道:“我不害怕王爷呀。” “啊!”她猛然明白了什么,用力一拍手,“王爷之前对我那么疏远,是以为我害怕你了?” “不是吗?”楚诀淡淡反问道,“你看到我砍了李福清的手脚筋,不觉得我手段残忍?” “当然不是了,李福清他是罪有应得,我怎么可能觉得王爷手段残忍?” “再者说了,王爷都是帮我啊!”江岁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道:“王爷怎会如此误会我!” 顾锦眉头轻挑:“嗯?” 江岁欢气势瞬间弱了三分,坐下来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王爷误会我就是不对。” 顾锦低下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抱歉。” 江岁欢这才咧嘴一笑,“没关系。” 误会解开后,顾锦不再是那副冷若寒冰的模样,面对江岁欢也温和了许多。 他自从走上为母后报仇的这条路,得罪了许多人,也杀了很多人,世人都觉得他冷漠残忍。 他见惯了人们畏惧他的模样,所以才误会了江岁欢,当他看到江岁欢的笑容时,一颗寒冰般的心似乎融化了一些。 江岁欢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那么王爷,我们怎么拯救被拐的女子?” 顾锦垂眸道:“我先把老鸨叫进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岁欢左右看了看,躲在了一扇屏风后面。 顾锦打了个响指,苍一推开门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把老鸨叫进来。”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苍一不明所以地出去了,很快老鸨扭动着身体走了进来,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叫我有何事呀?”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俏的客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江岁欢躲在屏风后面撇了撇嘴,这老鸨对自己那么凶,对顾锦那么热情,真是个花痴! 顾锦冷冷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当然有了,都是几天前刚来的姑娘,我这就去叫她们进来。”老鸨甩了一下帕子就要出去。 “等一下。”顾锦叫住她,“有没有今天刚来的?” 老鸨一愣,犹豫道:“倒是有一个,不过她刚来,还需好好调教一番才行,公子还是换一个吧。” 顾锦扔过去一锭金子,老鸨手忙脚乱接住了金子,笑眯眯地说道:“好嘞公子,我这就让人把那丫头带过来,不过她性子比较烈,到时候可能会费些力气。” “嗯。” 老鸨出去让几个大汉把人带了过来,女子被两个大汉架着,手脚都被麻绳捆了起来,嘴巴里塞着东西。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把人抬到床上吧。”老鸨吩咐几个大汉。 江岁欢正看得生气,忽然意识到,床就在她的身后,她咬了咬牙,躺在地板上双腿一蹬,丝滑地滑进了床底下。 却听到顾锦说:“不用了,放在地上就行。” 江岁欢:……白滑了。 老鸨羡慕地看了一眼女子,只恨自己没能年轻二十岁,长叹一声带着大汉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江岁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蜘蛛网,走到了女子身边。 女子已经吓懵了,见到江岁欢还以为是坏人,挣扎着往后挪动,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江岁欢拽住她,压低了声音道:“别怕,我看见你被坏人拐到这里来,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停止了挣扎,眼神里出现一丝希望。 江岁欢说:“我给你解绑,你不要出声,知道了吗。” “嗯嗯。”女子用力地点头表示听懂了。 江岁欢拿出小刀割断了女子手脚上的麻绳,把她嘴里的帕子拿了出来,女子不敢说话,沉默着流泪。 “你有没有受伤?”江岁欢递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女子慢慢撩开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鞭打的痕迹。 江岁欢愤怒地骂了起来,“这群猪狗不如的人渣!” 她拿出药涂抹在女子的胳膊上,顾锦不禁有些好奇,问道:“江小姐,你不管去哪里都随身带着这么多药吗?” 怎么可能?这是她从实验室里拿的,随身带着多累啊! 她回头笑了笑,“是啊,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给女子上好药后,江岁欢扶着女子来到窗边,对顾锦说:“你先带着她下去,我有点事要做。” 只见她走到桌旁,拿出高浓度的泻药,一股脑的倒进了桌子上的茶壶里。 顾锦看着她的举动,大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用轻功飞了下去。 江岁欢拍了拍手,她现在怀了孕,想要用轻功跳下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扒住窗框准备慢慢爬下去。 她刚迈出一条腿,顾锦又轻轻一跃飞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了顾锦,顾锦的胸膛宽阔又温暖,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江岁欢已经稳稳站在了地上。 她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那什么,这位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们现在送你回去。”江岁欢转身看向女子,刚才太过紧张没注意,此时在月光下看女子有些许眼熟。 女子比刚才冷静了许多,说道:“多谢北漠王和江小姐。” 顾锦神色冷淡没有变化,江岁欢却很吃惊:“你认得我们?” “我是张太师的嫡女张若若。”张若若顿了顿,又说道:“前几个月,我们在侯府的后花园里见过。” 江岁欢想起来了,那天她在侯府的后花园跟孟俏比赛弹琴,张若若帮她说过几句话。 她对张若若的印象还可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是跟丫鬟挤散了吗?” “不是。”张若若摆手道:“我爹不让我逛灯会,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 张若若一改刚才的柔弱模样,生气地掐着腰破口大骂道:“这可恶的拐子,等我找到他以后,非得把他皮扒下来不可。” 顾锦淡淡说道:“你们再聊下去,那老鸨该发现人不见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3章 好人做到底 张若若听爹娘说过,北漠王冷血无情,曾经有人在朝廷上跟他作对,他直接砍了那人的脑袋。 甚至还有传闻说太上皇如今瘫痪在床,就是他害的。 尽管这次被北漠王所救,但张若若心底里依然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 听到他的话后,张若若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吱声。 江岁欢担心会有人追上来,拉了拉顾锦的袖子说道:“王爷好人做到底,用轻功把张小姐送回太师府吧。” 张若若听到这话脸都吓白了,让北漠王来送她?她宁愿一个人跑回去!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你呢?” 江岁欢耸了耸肩,说道:“我没关系的,他们不知道是我和你一起救走了张若若,就算看见我了也没事。” 顾锦却不赞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若是他们抓了你回去,用来替代张若若呢?” “不会吧……”江岁欢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万一老鸨带了很多人出来,找不到张若若又不甘心,想把她抓回去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她会古武,还有实验室里的药水可以防身,但她最近不想再打架了。 她担心再这么打下去,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出生就会打太极拳了。 顾锦语气有些无奈:“江小姐关心他人的同时,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 这话江岁欢不赞同,她不管做什么事情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帮助别人也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才不会冒冒失失的舍己为人呢。 张若若看着二人交谈,急得抓耳挠腮,这个北漠王刚还不让她说话,自己却跟江岁欢一句接一句聊得起劲。 然而她又不敢跟北漠王说话,只能对着江岁欢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一块走?” 江岁欢还没开口,忽然感受到身边凉风一闪,顾锦看着她身后问道:“都弄好了?” 苍一从江岁欢身后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王爷,我照您的吩咐把房间里的茶水放进了老鸨的房间,老鸨喝完就跑到了厕所,现在估计已经拉虚脱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顾锦什么时候吩咐的?她和顾锦一直待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张若若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愤愤地骂道:“活该!” 顾锦道:“苍一,护送张小姐回太师府。” “是。” 苍一走到张若若身前,谁知她绕过了苍一,望着江岁欢殷勤地说道:“江小姐,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回府,我让我爹好好答谢你。” 江岁欢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小姐,你是想让我去太师府为你说话,好让张太师原谅你偷偷跑出来吧。” 张若若被戳破了心里的想法也不尴尬,点头道:“是啊,要是没有你为我说话,我爹会关我禁闭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身后的青玉楼悲痛地说道:“到时候我怎么去抓那个拐子?怎么带人拆了这青玉楼?” 顾锦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张若若的话,“我劝你不要动这青玉楼,这是陈禹讳的产业,张太师和陈宰相本就不和,你再拆了这青玉楼的话,恐怕陈宰相不会放过你。” 张若若头皮瞬间发麻,她爹和宰相向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要是她这次拆了青玉楼让宰相抓到了把柄,那可就是闯大祸了。 她连忙说道:“多谢北漠王告知。” 江岁欢在一旁听着,虽然明白了此中利害,可还是很生气:“这青玉楼逼良为娼,难道就没什么办法惩治他们吗?” 顾锦瞥她一眼,“谁说没有?” “只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报复,但是可以偷偷的,只要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就行。” 张若若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对啊,就这么办!” 她还想继续说服江岁欢跟她一起回去,谁知江岁欢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锦:“他也救了你,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跟你回去,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北漠王公务繁忙,我就不麻烦北漠王送我了。”张若若连忙摆手,指着苍一说道:“让这位苍蝇小哥送我回去就行了。” 苍一:“?” “是苍一。”江岁欢好心提醒道。 “哦哦。”张若若十分紧张,生怕顾锦同意,她可不敢带着北漠王回府,会吓着爹娘的。 她干笑一声,对着苍一说道:“我们走吧苍蝇小哥。” 苍一:“……好的。” 张若若跟着苍一离开以后,江岁欢看向顾锦,问道:“今日谁约了王爷在青玉楼见面啊?约在这种地方不说,居然还敢放你鸽子,太过分了吧。” 顾锦薄唇微勾,“江小姐确定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了你,那咱俩以后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江岁欢摸了摸鼻子,“今夜谢谢你跟我一起救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小姐还有什么事?”顾锦叫住她,问道。 “今晚有七夕灯会,我和李薛洺公子还有莹桃红罗逛灯会的时候走散了,我得去找找他们。” 顾锦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李薛洺公子,你和他在一起了?” 江岁欢否认:“没有,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只是闲来无事一起逛个灯会” “哦。”顾锦眉心舒展开来,“既然如此,本王也闲来无事,你陪本王逛一逛灯会吧。” “至于跟你走散的那几个人,本王会派人去寻找。” “好呀。”江岁欢觉得可以,顾锦的人手多,肯定比她找得更快,她还能空出时间再多逛会儿。 顾锦的身旁一直都有许多暗卫,他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几道人影嗖嗖闪过去。 江岁欢对此很好奇,“王爷,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个暗卫?” “秘密。”顾锦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江岁欢撇了撇嘴,跟上去说道:“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多暗卫,那之前在乱葬岗又是怎么回事?” 顾锦脚步微顿,寒声道:“那次是被我原本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 江岁欢十分同情顾锦,安慰道:“可以理解,被背叛的感受确实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抓到那个背叛你的人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4章 你的愿望是什么? “还没有,他躲起来了。”顾锦眸光冰冷,“不过我迟早会找到他。” 接着,他又微微低头看向江岁欢,“江小姐是被谁背叛了?” 江岁欢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吐露出来,“江媚儿和楚诀他们啊,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一个是我的夫君,两个人合起伙来捅了我一刀给我扔到了乱葬岗……” “还有我爹娘他们也算吧,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处处都向着江媚儿,气得我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楚诀认真地听着,眉头时不时皱起,这江侯爷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竟然和亲生女儿断绝关系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二人慢慢走出了巷子,在灯火辉煌的街头上走着,周围人来人往,江岁欢和楚诀两个人仿佛天上下来的神仙,容貌出众,气质高贵,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人群中有人低声耳语: “听说锦煦公主出宫了,这个女子不会就是锦煦公主吧?” “感觉像是,锦煦公主国色天香,仪态万方,这女子看着样样都符合。” “什么?锦煦公主在哪?我要看!” 渐渐的,江岁欢和顾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等江岁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群包围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锦煦公主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美丽!” 江岁欢很无奈,刚用这个法子整过江媚儿,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眼看着人群蜂拥而至,她灵机一动指着远处大喊道:“那里着火了!” 人们纷纷回头望去,江岁欢趁这个时候拉住顾锦的手,弯下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快步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拿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她松开顾锦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这样看不清楚我的脸了吧?” 远处的天空上有烟花炸开,璀璨而绚丽。 顾锦深深地看着她,烟花印在眼眸中,像是群星闪烁,他摇头道:“看不清楚。” 但依然很好看。 二人并肩在街上走着,这会儿没有人把江岁欢当做锦煦公主了,只是时不时有姑娘跑过来把香囊送给顾锦。 顾锦一个都没要,后来拒绝的烦了,他干脆也买了一个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后,终于没有姑娘过来送香囊了。 江岁欢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咯咯笑起来,“我们两个好像蒙面大侠。” 他面不改色道:“刚从青楼救出一个被拐的女子,可不就是大侠么?” “好像对哦。”江岁欢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他们路过一个猜灯谜的摊子,摊主喊道:“这位公子,来猜个灯谜吧,十文钱猜一次,猜对三道灯谜有奖品。” “可以把奖品送给身边的小姐,小姐肯定很开心的。” 江岁欢以为顾锦对猜灯谜不感兴趣,谁知他却停了下来,“什么奖品?” 摊主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是一只木头雕刻的喜鹊,雕刻的栩栩如生,身上还染上了颜料,乍一看还以为是只真的喜鹊。 摊主看着眼前如此般配的两人,热情地说道:“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若是公子把这喜鹊送给小姐,定能和小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岁欢脸红了,刚想解释她和顾锦不是一对,却听顾锦说:“好。” 她愣住了。 摊主笑道:“好嘞,第一道灯谜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请公子猜答案。” 顾锦不假思索地说道:“蜡烛。” “猜对啦!” 江岁欢大脑一片混乱,连他们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顾锦就猜对了三道灯谜,他从摊主手中接过喜鹊,给了摊主一锭银子。 摊主愣了愣,拿着银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咬了一口,然后欣喜若狂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祝您和这位小姐永结同心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个人都走出好远了,依然能听到摊主的祝福词: “白头偕老幸福美满永不分离!” 顾锦把猜灯谜得来的喜鹊递给江岁欢面前,“给你了。” 江岁欢怔怔地接过喜鹊,欲言又止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王爷,你为什么把这个送给我?” “你一直盯着这个喜鹊看,想必很喜欢。”顾锦目视着前方,“这个送给你,作为你陪我逛灯会的报酬。”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自作多情了!她干巴巴地笑了笑:“这样啊。”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顾锦微微上扬的唇角。 又走了一会儿,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了江岁欢,她看着摊主用手捏出一个又一个惟妙惟肖的糖人,兴奋地问道:“能把我的样子也捏出来吗?” 摊主看了她一眼,“可以,一个人七十文,两个人一百文。”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文,“我要两个人的,我和旁边这个公子一人一个。” “可以。” 摊主收了钱,仔细看了他们几眼,就动手捏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个小小的糖人就成型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岁欢和顾锦。 “哇!”江岁欢惊叹道,“手艺太好了,和我们一模一样。” 摊主做好以后,把两个糖人给了江岁欢和顾锦一人一个,江岁欢拿到手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缩小版的顾锦,顾锦手中的是缩小版的她。 她把手中的糖人递过去:“摊主给错了,我们换一下。” 顾锦转身离开,“给都给了,哪有换回去的道理,不换。” “可那个是我!”江岁欢追了上去,试图抢走顾锦手中的糖人。 “那又怎样?你手里拿的还是本王呢。”顾锦举起手中的糖人,江岁欢跳了好几下都够不到,只得气鼓鼓的作罢。 两人就这么慢慢逛了一路,竟走到了河边,河边有许多人放花灯,他们在花灯上写下愿望,然后把花灯放进河里,据说花灯漂得越远,愿望就更容易实现。 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仅剩的两个花灯,又从路人手中借来一支笔,对着顾锦笑眯眯地问道“王爷,你的愿望是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5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月光的照耀下,河面上波光粼粼,缓缓流淌的河水如同一条璀璨银河,一个个小巧的花灯仿佛一颗颗星星,在银河里摇摇晃晃地流动。 顾锦有些诧异地看了江岁欢一眼,转过身看着河里的花灯,淡淡道:“本王没有愿望。” 江岁欢不信,“人活在世上,怎会没有愿望?书生希望考上功名,穷人祈求生活富裕,路边的乞丐渴望吃上一顿饱饭,此间种种皆是愿望。” “王爷连一个愿望都没有,莫非是超脱俗世了不成?” 顾锦眸色深深似无波古井,“人们许下愿望,是因为出于种种原因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只能向上天祈愿。” 他声音坚定而笃信,“本王想要的东西,会亲自去找到它,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本王都不会放弃。” 江岁欢久久说不出话来,顾锦的话里似乎包含了一些秘密,江岁欢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知道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 她有一种预感,顾锦的秘密极其危险,是她万万不可以牵扯进去的事情。 她拿着手里的两个花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沮丧地从身旁走过去,小女孩憋着嘴,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嘛,去得晚了花灯都卖完了!” “我不是故意出来这么迟的,我爹今天做饭时间太晚了。”小男孩愧疚地瞄了小女孩一眼,“要不我用纸给你做一个吧?” 小女孩气得跺了跺脚,“纸做的能行吗?一放进水里就化掉了。” 小男孩不知道怎么哄她,急得不知所措。 江岁欢笑了起来,趁着小女孩不注意,把手中的两个花灯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小朋友,这个给你。” “哇,谢谢姐姐!” 小男孩兴奋地接过花灯,跑到小女孩面前,把两个花灯全放在了她手中,“呐,全都给你。” 她脸上的失落瞬间转化为开心,抱着花灯问道:“这是哪来的呀?” “是一个戴着面具,像画上仙女一样的姐姐给我的。”小男孩想用手指给她看,却发现那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顾锦跟江岁欢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河边,再往前有一段路就是江岁欢的宅子了,比起出来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摆摊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 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再加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江岁欢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抬头望着天空感叹道:“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唉,不喜欢冬天。” 顾锦问道:“你很讨厌寒冷?” 江岁欢沉吟道:“讨厌寒冷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冬天衣服太贵了,且不说价格昂贵的狐裘鹤氅,就说冬日穿的袄裙和斗篷,做工最普通的都要好几两。” “从侯府搬出来时忘了多带几身冬装,这个冬天不好过了,唉。” “……”顾锦听着她唉声叹气,一时有些失语,不可思议道:“你穷成这个地步了吗?” “倒也不是。”江岁欢摇了摇头,“只是我刚开了一间医馆,没什么人来看病,家里还多了两口人吃饭,所以钱得省着点花。” “你在哪开了一间医馆?” “在我买的宅子里,我腾出了一间房间当做医馆。” 顾锦皱眉,“你在自己家中开医馆,怎么会有人去看病?”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倒想专门租一间铺子,可是手上的钱不够呀。” 江岁欢说完,又自信地挺起胸膛,“不过没关系,等我高明的医术渐渐传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看病的。” 谈话间,二人走到了江岁欢家门口,顾锦止住脚步,一个暗卫出现,在顾锦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消失不见。 顾锦望着江岁欢说道:“你的两个丫鬟已经送回去了,你也进去吧。” “那李薛洺公子呢?”江岁欢问,毕竟李薛洺是和她一起出来的,要是不见了她也有责任。 “本王的人迷了路,不小心给他送到城北了。”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江岁欢愣了一下,“这里可是城南啊,到城北要走好几个时辰呢。” 顾锦道:“不用着急,明天天亮前会把他安全送回家的。” 话是这么说,可江岁欢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锦收好手中的糖人,“多谢江小姐送的糖人,本王先告辞了。” 说罢,他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岁欢张了张嘴,小声说道:“再见。” 身后的大门打开,莹桃和红罗跑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激动地喊道:“小姐!” 二人围着江岁欢朝家中走去,莹桃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差点吓死我了,那条街上人那么多,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你们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被人群挤出去好远,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红罗说道。 “后来呢?”江岁欢问道。 莹桃显得有些激动,“后来有一个黑衣人出现,说他是北漠王的手下,用轻功送我回来了。” 红罗用力点头,“我也是被黑衣人送回来的!那个黑衣人可厉害了,飞檐走壁,吓得我都不敢动。” “不过小姐,北漠王的手下为什么会送我们回来啊?”莹桃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江岁欢轻咳一声,“我和你们走散以后,正好碰见一个人逛灯会的北漠王,我送给他一个糖人,他为了感谢我,派手下找到你们并且送你们回了家。” “咦,这么看来北漠王还挺好的,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莹桃惊讶地挠了挠头。 “是啊。”江岁欢微微一笑,“好了,我要洗澡歇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江岁欢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在灯会上的糖人端详里,这糖人和顾锦像了八成,尤其是冷淡的神情和顾锦如出一辙。 这样的糖人放在床头,定能够驱灾辟邪。 江岁欢满意地把糖人放在枕头边上,用力吹灭了蜡烛,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江岁欢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莹桃火急火燎地朝她跑去,“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快出来看啊!门外来了好多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6章 复仇计划刚刚开始 江岁欢还以为又有人来找事了,撸起袖子就朝门口大步走去,骂道:“又是谁啊?一大早上就过来闹事!看我不……” 她的话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人后戛然而止,这些人穿着普通,看着都是平常老百姓,里面并没有眼熟的人。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江岁欢疑惑地问道。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伯说道:“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我们是过来看病的。” “是啊!” 周围有人说道:“京城里的医馆看病太贵了,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仁善堂,我们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 “姑娘,这里是不是仁善堂啊?” 江岁欢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是的,都进来吧。” 她让病人们先在药房门口排队等候,自己则进去穿上了白大褂,坐在了诊桌后面,让莹桃带着排在队伍最前面的老伯进来。 老伯进来看了看四周,对着江岁欢问道:“姑娘,大夫在哪里啊?” 江岁欢笑道:“老伯,我就是大夫,您先坐下,我给您把脉。” “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姑娘当大夫。”老伯半信半疑地坐下来伸出了手,“我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腰疼,一到下雨天就直不起腰来。” 江岁欢给他把完脉,说道:“寒湿太重,气血瘀堵,我给您开几副中药,您回家先吃上一段时间,再开几贴膏药,你贴在腰痛的地方,每天一贴。” “开这么多药啊。”老伯有些为难,“姑娘,我买不起,你少开一点就行,膏药我就不要了。” “你吃少的话去不了病根,膏药是帮忙活血化瘀的,口服外用才能起到最大的疗效。”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写下药方,把药方交给莹桃去拿药后,对着老伯说道:“我这里的药不贵,给你开了十天的药,总共是一两银子,出诊费是二十文。” 这些钱除掉药材的成本,净利润只有一百文。 老伯惊讶道:“这么便宜?这要是在别的药铺买,少说也得五两银子以上了。” 江岁欢微微一笑,“这个膏药是我亲自熬的,还有这药方也是我的独家配方,在别的药铺可买不到。” “不会不管用吧?”老伯虽然心肠不坏,但是见江岁欢年纪小,长得又这么漂亮,还是下意识对她的医术有些怀疑。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歧视她上一世就遇见过很多次,直到她凭着自己的本事爬到医学界顶端,这种歧视才逐渐消失。 她把莹桃抓好的药放在老伯面前,“您拿去吃,不管用再来找我,我陪您三倍价钱。” 老伯这才心甘情愿掏出钱拿药走了。 接下来的客人们,有些得知江岁欢是大夫后直接就走了,还有的见江岁欢开的药太便宜,也走了,最后留下来的病人少了一半。 不过江岁欢却无所谓,好名声是慢慢积攒起来的,这才是刚开始罢了。 等最后一个病人拿完药准备离开时,江岁欢叫住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里有个仁善堂的?” 病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了桌子上,“这不是你们贴在我家门口的吗?我大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了。” 江岁欢拿起纸张一看,上面写着: 仁心博爱,善者之堂。 华佗再世,救人扶伤。 仁善堂,呵护您的身体健康! 地址:福清学府往东七百米,护城河往南二百米。 详情请到药铺咨询。 看完了这张纸,江岁欢的第一反应是先吸了口凉气,这可是上好的宣纸,她哪舍得用这纸来打广告? 这是谁帮她写的? 病人都离开以后,江岁欢让于吉出去在京城晃悠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贴了这个广告。 于吉回来后,兴奋地说道:“小姐,京城有很多地方都贴了这张纸呢,一定是哪个好心人在帮你。” 江岁欢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用上好的宣纸帮她打小广告?还一下子贴那么多! 她最先想到的是李薛洺,毕竟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而福清学府最不缺的就是宣纸。 她前往福清学府找到刚刚下课的李薛洺,李薛洺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李薛洺看到江岁欢后精神了一些,“岁欢?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正想去看看你呢,昨夜我们被人群挤散以后,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江岁欢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愕然道:“你不会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休息吧?” 李薛洺揉了揉眼睛,“是啊,昨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直挤了半个时辰都没出来,后来有一个黑衣人说要帮我,竟用轻功把我带到了城北,后来又说体力不足了,带着我从城北走了回来。” “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刚好赶上给学生上课。” 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她拜托顾锦寻找李薛洺的,没想到好心办坏事,顾锦派出去的黑衣人竟是个不识路的。 她看着哈欠连天的李薛洺,有些心虚地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这小广告是你写的吗?” 李薛洺看了看她拿来的宣纸,否认道:“不是,我没有写过这些。”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江岁欢收起宣纸离开了。 李薛洺在她身后叫住她,“岁欢等一下!我今日从学生口中得知了一件事,可能与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有关。” 她陡然转过身,“什么?” “今日我听学生闲聊时,一个学生说他家附近有一个鳏夫,十七年前的冬天曾捡到过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那女婴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 李薛洺停顿了一下,说道:“听学生说,鳏夫捡到女婴的那天正好是二月二十四,捡到的当天鳏夫就把女婴卖给别人换了酒钱。” 江岁欢听完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她激动地问道:“那鳏夫家在哪里?” 只要找到了鳏夫,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甚至找到把江媚儿和原主调换身份的那个人! 她的复仇计划,此时才刚刚开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7章 那个神秘人是谁 李薛洺写下一个地址,将其交到江岁欢手中,“听学生说,那鳏夫家就住在这里。” 江岁欢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是京城附近的一个镇子,坐马车去的话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虽说此时已经是下午,但江岁欢唯恐夜长梦多,决定即刻出发。 她无暇顾及小广告的事情,拿着地址准备离开。 李薛洺叫住她,道:“学生说那鳏夫常年酗酒,性情暴躁,你一个去恐怕有危险,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她想了想,拒绝了,李薛洺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一个鳏夫罢了,她一个人可以对付。 回到家后,江岁欢让于吉备马,交代张云守家,她则带着莹桃和红罗坐上了马车,前往鳏夫的家。 尽管脏脏包跑得很快,等到了镇子上时,天色还是黑了下来,白白的月牙悬在空中,凉风轻起。 江岁欢庆幸自己出门前多穿了一件披风,她裹着披风慢慢走下马车,站在了鳏夫的家门口,轻叩了两下门。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来开门,江岁欢又拍了拍门,这次用力了一些,还是没人来开门。 她等的不耐烦了,侧身对着于吉说道:“你力气大,来把这门给踹开。” 这门看起来年代已久,很多地方都腐朽了,虽然于吉没有武功,应该也是能轻易踹开的。 于吉性格老实,不敢做这种事,犹犹豫豫道:“小姐,这样做合适吗?万一被官府抓到怎么办?” 江岁欢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大不了赔钱,踹吧。” 虽然她一向把钱看得很重,但比起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来说,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 于吉咽了口唾沫,用力一脚踹在了大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从中间断裂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一个老头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他胡子拉碴打扮邋遢,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乞丐,应该就是李薛洺口中的鳏夫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跑来我家,嗝,干什么?”鳏夫打着酒嗝,醉醺醺地喊道。 江岁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明亮的瘆人,“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女婴?” 鳏夫喝得烂醉,压根不懂江岁欢的意思,指着江岁欢嬉皮笑脸说道:“小妞长得这么俊,要不要进来陪爷玩玩?” 江岁欢皱了皱眉,这鳏夫醉成这样,和他好好说话是说不通了。 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江岁欢上前给了鳏夫两巴掌,从实验室里拿出两粒解酒药,塞进了鳏夫的嘴巴里。 “现在清醒了吗?”江岁欢冷冷问道。 鳏夫捂着脸,神志清醒了一些,也看出眼前这个女子不好惹,乖乖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问一遍,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背后有红色胎记的女婴?然后把那女婴卖了换酒钱?”江岁欢一字一句地问道。 鳏夫愣了愣,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你怎么会知道?” 他仔细盯着江岁欢,惊恐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女婴吧?” 江岁欢嘴角微微弯起,“如果我说是呢?” 鳏夫跌跌撞撞朝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你别找我!我知道错了,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说跟自己没关系,十分古怪。 江岁欢蹲下来,拿出匕首插在鳏夫脚边的土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两件事,你只要答对了,我就放过你并且不报官。” “第一件事,那个女婴究竟是不是你捡来的?第二件事,你将那女婴卖给了谁?” 夜色如墨一般浓稠,江岁欢清脆冰冷的声音像利刃刺穿黑夜,直直地插进了鳏夫的耳朵里,鳏夫颤声道:“不能说,我要是说了的话就活不了了,他们会杀掉我灭口的!” 这句话仿佛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中露出来的一根线头,江岁欢抓住这根线头,继续追问下去,“谁会杀你?” 鳏夫抱着脑袋,面色痛苦,“已经过了十七年了,为什么还会找到我!”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江岁欢拿着匕首威胁道。 听这个鳏夫刚才说的话,当年的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原主十岁那年才回到侯府,回到侯府后这么多年,侯爷和侯夫人都没有抓到调换二人身份的那个人。 是抓不到?还是不想抓?亦或是不敢抓…… 鳏夫看见她手中的匕首,吓得微微一颤,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进屋,进屋我给你说。” 江岁欢担心他使诈,摇头道:“就在这里说。” 鳏夫指着莹桃等人,激动地说道:“说可以,你让他们都出去,这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你我都得死!” 听到鳏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江岁欢心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看了莹桃一眼,莹桃会意,拉着红罗和于吉在大门外候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江岁欢甩着手中的匕首问道。 鳏夫畏畏缩缩地开口问道:“你真是当年那个女婴?你是从哪得知这件事情的?” 江岁欢瞥了他一眼,“这些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当年的女婴确实不是我捡来的,是有人把女婴交到我手上的。” 鳏夫低着头开始回忆,“十七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找到我,他给了我一个女婴和一百两银子,让我把女婴送到侯府的一个嬷嬷手中,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拿着钱就把女婴送过去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谁知没几天,那个人又找到我,不仅打断了我的左腿,还威胁我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要了我的命。” 听完鳏夫说的话,江岁欢只觉得疑点重重,逼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要让你把女婴送到侯府?你把女婴送到了侯府的哪个嬷嬷手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8章 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鳏夫摇着头,“我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十七年前我曾在侯府做过一段时间的马夫,后来因为酗酒被赶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我对侯府比较熟悉,那个神秘人才找上我的吧。” “至于侯府的那个嬷嬷,大名好像叫张翠花,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侯府。” 张翠花?江岁欢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能原主回府前就不在了。 江岁欢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鳏夫说话的语气又很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眼看着从鳏夫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岁欢起身想走,看到门口破碎的大门,她扔给鳏夫一小块银子,“拿去修门,不要离开这里,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好嘞。”鳏夫上前两步接住了银子,“小姐千万记住,不要将此事说给别人听。” 江岁欢看着他的腿,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迅速上前点住了鳏夫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鳏夫浑身都动不了了,只剩下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嘴巴一张一合问道:“小姐,你点我的穴干什么?” “呵。”江岁欢冷笑一声,“编的谎话还挺像真的,若不是你的腿出卖了你,真要被你给骗了过去。” 鳏夫瞳孔猛地一收缩,颤声道:“我的腿怎么了?” “你说那神秘人打断了你的左腿,可是你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你接银子的时候,跛的可都是右腿。”江岁欢冷笑一声,要不是她眼神好,可能就被鳏夫给忽悠过去了。 鳏夫连忙喊道:“我太紧张说错了,那个神秘人打断的不是我的左腿,是我的右腿!” “错了!你的两条腿都没断,你的右腿之所以跛着,是因为你喝酒喝多了痛风!”江岁欢厉喝一声,一脚踹在了鳏夫的右腿上,鳏夫痛得面目狰狞,却动弹不得。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鳏夫的右腿裤腿拉到了膝盖上方,膝盖处又红又肿,这是痛风的典型症状。 眼看鳏夫三番两次撒谎,江岁欢忍无可忍,拿着匕首在鳏夫身上比划着,阴沉沉道:“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说出实情,否则你说一句谎,我就砍下你的一条胳膊。” 鳏夫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说道:“我说我说,十七年前冬天的那个女婴是宫里一个娘娘生的,娘娘用找来的男婴替换了那个女婴,然后让身边的嬷嬷把女婴给杀掉。” 江岁欢心中异常震骇,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这岂不是说明,江媚儿和楚诀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她又踹了鳏夫一脚,“继续说下去!” 鳏夫接着说道:“娘娘身边的那个嬷嬷是我的姘头,她不敢杀那女婴,把女婴交给我处理,我觉得杀了女婴太过可惜,把她卖给了侯府的李嬷嬷,路上被人看到了,我就说女婴是捡来的。” 侯府确实有一个李嬷嬷,是侯夫人最信任的一个老嬷嬷。 江岁欢眯起眼睛问道:“李嬷嬷要买女婴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李嬷嬷说那女婴可爱就花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江岁欢肃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发誓!再有一句谎话我天打雷劈!”鳏夫本想举手发誓,突然想起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眼睛拼命朝天上看。 晴朗的夜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 出于前车之鉴,江岁欢并不打算轻易相信他,“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鳏夫眼睛转了转,陡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当年包裹女婴的襁褓里有一条真丝的帕子,我见料子好就偷偷留下了,在我房间的柜子里放着。” 江岁欢半信半疑地走进鳏夫的房间,果真在柜子里找到一条白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字,不过时间太久看不清楚了。 她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沉默,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过了会儿,她收起手中的帕子,又问道:“扔掉女婴的是宫里哪个娘娘?” 鳏夫说道:“不知道,我和那嬷嬷是偷偷私会的,她不敢告诉我这些。” 江岁欢可以理解,在宫里当差的嬷嬷出来跟人私会,肯定不敢透露太多身份信息。 “你和那个嬷嬷如今还有联系吗?” 鳏夫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似哭非笑道:“早在十七年前就见不到她了,肯定是被灭口了,若不是我藏得深,这会儿也成灰了。”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敢告诉你,就是害怕说出来了以后被灭口。” 江岁欢皱了皱眉,解开了鳏夫身上的穴位。 看着失去力气坐在地上的鳏夫,江岁欢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地上,“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这个是报酬。” 说罢,江岁欢转身走了出去,坐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鳏夫怔怔地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银子,自言自语道:“这事儿暴露了,京城不能再留了,我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容貌俊美的黑衣男子,神色肃穆,语气冰冷,“你要走哪去?” 男子正是跟随着江岁欢来到了这里的顾锦,他看到江岁欢着急地驱车离开京城,好奇的跟了过来,没想到竟让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件宫中密事。 鳏夫吓了一跳,急忙护住怀里的银子,“你是谁?” 顾锦冷哼一声,“你知道了宫里娘娘的密事,走不了了。” 他拍了拍手,两个暗卫拿着麻袋从天而降,把鳏夫塞到麻袋里,扔进了门口一辆黑色马车里。 鳏夫欲哭无泪,今天真是倒霉,刚走了一个女魔头,又来了一个男魔头。 顾锦坐着马车回到了北漠王府,让人把鳏夫关进了地牢里,皇上身体不好,他暂时不打算告诉皇上这件事,等他查出了究竟是哪位娘娘做出了这等偷梁换柱的事情再做决定。 十七年前的二月二十四日,生下小皇子的娘娘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七皇子的母妃雪贵妃,八皇子的母妃姬贵妃和九皇子的母妃蕾贵妃。 这三个贵妃都是同一天生子,其中一个贵妃偷偷把生下来的女婴换成了男婴,而她生下来的女婴,则顶替了同样刚刚出生的江岁欢的身份,成为了候府嫡女。 他之所以对这一天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一天京城出现了无数飞鸟,在京城上空徘徊了一整天才离去,国师称这是京城里有紫薇星降世,乃是吉兆。 顾锦眸色深沉,侯府究竟知不知道,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9章 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是夜,房间里的烛火微微摇曳,江岁欢躺在床上,把在鳏夫房间里找到的帕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帕子用的料子是缂丝,缂丝极其珍贵,每年只能产出十匹,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用得上。 江岁欢把帕子展开放在月光下,想借着月光看清楚上面绣的究竟是什么字,无奈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字模糊成一团,任她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就在江岁欢失望地放下帕子的那一瞬间,窗前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愤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地说道:“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夜里过来?还不敲门!” 顾锦拱手道:“本王无意惊扰江小姐,只是有事想和江小姐商量,望江小姐莫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顾锦态度这么好,江岁欢也放软了语气,“王爷过来有什么事吗?” “本王知道你在调查江媚儿的身份,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顾锦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来,沉声道:“把你手中的帕子给本王,本王帮你查出江媚儿的娘亲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江岁欢大惊,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她一双凤眼瞪的溜圆,质问道:“你今天晚上跟踪我?” 顾锦沉吟道:“严格来说,这应该不算跟踪,本王看你急匆匆离开京城,怕你出事特意跟着你,好保护你的安危。” “我谢谢你……”江岁欢无语道。 顾锦似乎并没听出江岁欢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泰然自若道:“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想到顾锦的来意,江岁欢好奇地问道:“王爷为什么要帮我调查这件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锦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声音冷了几分,“皇上是本王的兄长,本王十分敬重他,决不允许有人冒充他的血脉,污染皇室血统!” 江岁欢默了默,又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把江媚儿接进宫里?” 她本想瞒下来这件事,等江媚儿生下孩子后再将此事公之于众。 江媚儿和楚诀是兄妹,二人生下的孩子大概率是个傻的,届时二人一定会大受打击,江岁欢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面。 如果顾锦现在说出了江媚儿的身份,宫里太医会劝江媚儿打掉孩子,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顾锦看着她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本王不喜欢宫里有人冒充皇室血统,也不喜欢品行不端的皇室血统。” “本王不会把江媚儿送进宫里,至于说不说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你说了算,不过就算江媚儿回了宫,有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母妃,她在宫里也不会很好过。” 江岁欢眼睛一亮,原来顾锦是站在她这头的,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拿着帕子走下床,将帕子放到了桌子上,“这就是在鳏夫家里找到的帕子,劳烦王爷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亵衣,弯腰时衣领微微下滑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细腻的肌肤。 顾锦的眼神无意间划过,立马移开了视线,拿起桌上的帕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本王先离开了。” “江小姐今日看了那么多病人一定很累,早些休息吧。” 江岁欢怔在原地,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今天看了很多病人?” 顾锦没有说话,瞥了一眼她放在书桌上的小广告,她恍然大悟,“这广告是王爷派人贴的?” “嗯。”顾锦点头道:“你医术高明,不该就这么埋没了,正好也能造福京城里的平民百姓。” 江岁欢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谢谢王爷,你人真好。” 顾锦背对着她,唇角扬了扬,正打算离开时,不知从哪窜来一只小狼,对着他的靴子蹭来蹭去,看起来很喜欢他。 顾锦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江小姐品味如此独特,竟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狼,它这是舍不得我走吗?” 江岁欢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喜之平日里对谁都高冷,只对她一个人热情,这次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让喜之拦着顾锦不让走呢。 她连忙上前把喜之抱走,干笑了两声,“它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吧。” “是么?”顾锦低头嗅了嗅,“本王身上有味道吗?” “有啊,男人味。”江岁欢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比兜,什么叫男人味啊?虽然顾锦有时候举手投足确实很有味道,但她怎么能把这话说给顾锦听呢!搞得她好像在犯花痴一样!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喜之“嗷呜”叫了一声,惊醒了两人,江岁欢抱着喜之后退一步,红着脸说道:“王爷慢走,我就不送了。” 窗外的凌霄花在晚风中微微摇晃,那是江岁欢从侯府移植来的,她从侯府搬到这里时连衣服都没多带几件,却鬼使神差的把这凌霄花带来了。 天渐渐凉了起来,过不了几天,这凌霄花也要败了。 “本王很多年前见过你一面。” 顾锦忽然开口说道。 江岁欢眨了眨眼,在原主的记忆里,明明和顾锦从来没有过交集。 她问道:“什么时候?” 顾锦淡淡道:“约莫是七年前吧,你刚回候府的时候,本王受邀参加宴会,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角落,小小一个,因为不懂礼仪甚至不敢动筷子。” “后来呢?” “后来本王见你可怜,摘了一支凌霄花让楚诀放到了你盘子里,两年前你和楚诀成亲,本王还以为自己促成了一桩好姻缘,没想到竟是孽缘。” 顾锦轻叹一声:“这么想来,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江岁欢樱唇轻颤,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原主爱慕了楚诀这么多年,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楚诀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如果原主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很开心吧。 “谢谢王爷告诉我这件事。”江岁欢真情实意地道谢。 顾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怨本王?如果不是本王,你可能不会嫁给楚诀,也不会被他伤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0章 你就提头来见吧 江岁欢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王爷,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如果不是顾锦的那只凌霄花,原主根本撑不到十七岁,自然也就不会有她的存在了。 顾锦离开候府后,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眸色深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会儿,他叫道:“苍一。” 苍一的身影从暗处显现出来,走到他身后,“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顾锦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江岁欢会不会是对我有意?” 苍一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自家王爷向来冷血,这会儿居然开始思考起来情情爱爱了。 苍一害怕自己误会,迟疑道:“王爷说的意是哪种意?” 顾锦有些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情意了,还能是哪种?” 苍一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爷,江小姐是您侄子的前任王妃,论辈分得喊您一声皇叔。” “那又如何?”顾锦轻嗤一声,“二人早已和离,凭楚诀那副样子,还能再把她抢走不成?” 苍一连连点头,“王爷说的是。”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顾锦是当事人不清楚,苍一作为旁观者可看得一清二楚,哪里是江岁欢对顾锦有意,分明是顾锦对江岁欢有意。 顾锦对江岁欢十分关注,得知她的医馆没有客人,连夜让手下写了五百张广告贴到京城各个角落。甚至还派了五个暗卫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要知道,培养一个暗卫是极其复杂且耗精力的! 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顾锦却没有意识到这些,依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他之所以选在夜晚拜访江岁欢,是因为夜晚容易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若是他想娶江岁欢为王妃,那江岁欢就会成为他的软肋,那些人一定会对江岁欢下手的。 想到这里,顾锦吩咐道:“再派五个暗卫去保护江岁欢。” “是。” 顾锦离开以后,江岁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睡着,等她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出了门,赫然发现药房门口排了很长的一条队,莹桃和红罗站在队伍旁边大喊着:“不要急,我们家小姐正在睡觉,等会儿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岁欢走过去问道。 莹桃转过身,看见她醒了激动地说道:“小姐你可算醒了,这些都是过来看病的人。” 江岁欢看了一眼队伍,里面有好几个都是昨天来过的人,她走到昨天来看过腰痛的老伯身边,问道:“老伯,你昨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老伯笑道:“姑娘,我是来道谢的,你昨天给我开的药,我吃了一天身体就好多了,我专门给邻居都说了,他们不信,这不,非要跟我一起来瞧瞧。” 还有几个昨天来看过病的人纷纷走上前,“是啊姑娘,我们吃了你的药都感觉好多了,今天特地过来道谢的。” 江岁欢笑了笑,“不用专门过来道谢,多向周围人宣传宣传就好了。” 她走进屋子里穿上白大褂,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看病,其中有两个人,是昨天不相信她医术转身就走的,今天又讪讪地来了。 他们因为性别和年龄对江岁欢有偏见,这些江岁欢都能理解,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多要了一些药钱。 最后一个病人是个女子,看起来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着打扮十分讲究,脸上戴着一层面纱,坐下来就哽咽道:“大夫,你可以可以治皮肤病吗?” 江岁欢道:“哪种皮肤病?” 女子缓缓摘下面纱,她容貌清丽,只是下巴上有一块棕色胎记,压低了她的颜值。 “这块胎记从我出生时就有了,我爹娘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了,昨日听我家看门的小厮说,这里的大夫医术很好,我便自己偷偷寻过来,想碰碰运气。” 江岁欢挠了挠头发,这胎记不难治,用她实验室里的机器激光治疗一到两次就能彻底消除,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办才能给这个女子做激光呢? 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进到过实验室里,而且除了她以外,只有和治病有关的东西能够放进实验室里,她从来没试过送真人进去。 等等,和治病有关的东西?也许病人也算呢! 江岁欢忽然激动起来,她让莹桃和红罗都出去,关上了门。 接着,她拿出一条缎带绑在女子眼睛上,说道:“我需要给你做一场手术,但是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千万不要睁开眼睛,知道吗?” 女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拉住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两人进到了整洁明亮的实验室里。 江岁欢兴奋地比了一个耶,原来实验室里还可以带人进来,那她以后给人做手术的话,可以直接进实验室里做了。 江岁欢扶着女子的胳膊,让女子缓缓躺在机器下面,给女子敷了一片麻药面膜,自己则开始调试机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岁欢低头问道:“怎么样了,脸还有知觉吗?” 女子紧张地摇摇头,“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脸了,大夫,这是为什么啊?” 江岁欢解释道:“这是麻药面膜,等会儿你就感觉不到痛了。”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激光很痛的,仿佛千万根针扎一样,她怕女子忍受不了痛乱动,会影响到她。 她打开机器,戴上了护目镜,对准女子的脸开始打起激光,一边打一边说道:“不准动啊,也不要睁开眼睛。” 缎带不遮光,睁开眼睛的话会伤到眼睛的。 女子的胎记不大,江岁欢很快就弄好了,她把女子扶起来,再次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两人便从实验室里出来了,站在了药房的砖地上。 “可以把缎带取下来了。”江岁欢说着,递过去一面镜子。 女子取下眼睛上的缎带,满怀期待地接过镜子,想看看脸上的胎记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她照着镜子,发现胎记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水泡后,吓得尖叫一声松开手中的镜子,“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3章 手段太过高明 “嗯。”顾锦立刻说道,“本王现在派人把李嬷嬷带来,让你好好问个清楚。” 江岁欢看着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模样,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窗外吹来凉爽的晚风,身旁的烛火不停跳动着,顾锦轮廓分明的精致侧脸忽明忽暗,淡淡的松香味钻入鼻尖。 这是顾锦身上的味道。 渐渐的,江岁欢的脸越来越热,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你已经是快当妈的人了,不能随便犯花痴!” 顾锦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好奇道:“你在说什么?” 她动作一顿,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审问李嬷嬷。” “如果你下不去手,本王可以帮你。”顾锦说道。 “那就拜托王爷了。”江岁欢有些扭捏道:“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王爷,明明是侯府的家事,却要王爷来帮忙审问。” 顾锦很少见她扭捏的样子,有些新鲜地挑了挑眉,说道:“侯爷是大渊的大臣,本王身为王爷,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且,本王也很想知道,这个李嬷嬷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图。”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暗卫就将被打晕的李嬷嬷带了过来,扔到了江岁欢和顾锦脚下。 李嬷嬷身型壮硕,砸到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醒来。 顾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了李嬷嬷的脸上,李嬷嬷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大喘气后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江岁欢后,惊讶地问道:“嫡小姐?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江岁欢冷笑一声,“李嬷嬷,我已经不是侯府的嫡小姐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李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你是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嬷嬷,知道的事情最多,我找的就是你。” 江岁欢俯下身子,收起了笑容,“我问你啊,我出生以后,是怎么到了庄子里的?江媚儿又是怎么出现并且代替了我?” 李嬷嬷埋头看着地面,颤颤巍巍道:“听侯夫人说,是因为一个丫鬟未婚生子,怕被人发现就将生下的女婴……” “胡说八道!” 江岁欢厉声打断了李嬷嬷的话,“十七年前,你从一个鳏夫手中买下女婴,用女婴代替了我,后来我被侯府寻回,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将此事嫁祸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反正那丫鬟已经死了,真相是什么没人能查得出来,是不是?” 李嬷嬷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说,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一旁的顾锦冷冷道:“把那鳏夫扔进来。” 下一秒,鳏夫被人从窗口被扔了进来,他几乎吓懵了过去,从地上爬起来就不停地磕头,“大人啊我错了,我不该卖了那个女婴,更不该调戏那位小姐,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鳏夫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江岁欢有些嫌弃地掩住鼻子,上次看见这鳏夫时他虽然邋遢,但也没有狼狈到这个地步,想必应该是被顾锦抓起来关着了。 不过这个鳏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把江媚儿卖到侯府,酗酒成性,甚至调戏她,变成现在这样算是罪有应得。 顾锦示意鳏夫看向一旁的李嬷嬷,问道:“你当初是不是把女婴卖给了她?” 鳏夫眯着眼睛凑近李嬷嬷仔细看了看,接着大喊大叫起来,“就是她!当初就是她把那女婴从我手里买走的,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嬷嬷浑身一颤,指着鳏夫鼻子大骂道:“臭不要脸的,明明给了你一百两!怎么到你嘴里变成十两了?” 鳏夫撇了撇嘴,“那九十两是封口费,我早就花完了,你们想问我要回去也没有了。” 李嬷嬷见事情瞒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扑过去跟鳏夫撕扯起来,边打边骂:“老娘给你九十两封口费,你还把老娘给卖了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鳏夫也不甘示弱,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老子帮你瞒这么久够不错了,跟老子的命比起来,那九十两算个屁!”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顿时头疼得很,两人说着说着怎么打起来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顾锦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两个暗卫从窗外跃进来,将鳏夫和李嬷嬷摁在地上。 “你们两个若是喜欢打架,我把你们送到斗兽场慢慢打,如何?”顾锦慢条斯理地问道,声音却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斗兽场是什么地方,那里关着的人低贱如蝼蚁,每天都会随机选出两个人参加比赛,直到其中一个被打死为止。 至于观众,当然就是京城中有着恶趣味的有钱人了。 江岁欢闻言一怔,这里的人都是听说过斗兽场,而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却是真正进去过。 原主回到侯府的第二年,侯夫人生日前夕,江媚儿对原主说京城中有个好地方,里面的东西稀有珍贵,可以去里面买礼物送给侯夫人,侯夫人一定很喜欢。 原主信了江媚儿的话,拿着攒了一年的钱找到了江媚儿所说的地方,谁知那里竟是传说中的斗兽场。 原主被里面血腥的画面吓得仓皇而逃,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甚至在第二天的侯夫人生日宴上,看到糖醋里脊后直接呕吐起来,让侯夫人大为光火。 想到这里,江岁欢对江媚儿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看着鳏夫和李嬷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愤怒。 鳏夫和李嬷嬷吓得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顾锦示意暗卫把鳏夫拖走,看着李嬷嬷道:“本王问你,你当年为什么要买下那女婴?” 李嬷嬷死死抿着嘴巴,颤抖着不说话。 “不说话是吗?你看这是什么?”顾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命锁,扔到了李嬷嬷的面前。 李嬷嬷看着长命锁,瞬间崩溃了,抱着顾锦的腿哭喊道:“我说,我全都说,求求北漠王放过我的孙儿,他今年才三岁啊!” 江岁欢瞪大了眼睛,心中感慨顾锦的手段太过高明,竟提前找到了李嬷嬷的孙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4章 江小姐还是心肠太软 李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十七年前,有一个道士找到我,说侯夫人生下嫡小姐时天生异象,嫡小姐一定是个灾星,若是留在府里,不出十年会克死爹娘,更会害得侯府满门惨死。” “……”江岁欢十分无语,“然后呢?” 李嬷嬷挪动膝盖跪到江岁欢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道:“侯夫人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到侯夫人被克死,正好当天无意中得知那鳏夫有一个女婴,就把他手中的女婴买了下来,趁着侯夫人身体虚弱,我将那女婴和您调换了一下,托人把您送到了庄子上。” “嫡小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您,但是您也不忍心看到侯爷和侯夫人被您克死吧?您十岁的时候,还是我去庄子上把您接回来的,希望您看在我爱主心切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江岁欢气得肝疼,这李嬷嬷因为一个假道士的胡言乱语,把原主送到庄子上,让原主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现在还有脸说自己爱主心切? “荒唐!”江岁欢一脚把李嬷嬷踹开,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说不忍心看到侯夫人被克死,其实是害怕自己惨死吧?” 李嬷嬷磕头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顾锦也没想到事情真相竟这么离谱,肃声道:“你知道当年那女婴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李嬷嬷摇头,“那鳏夫说女婴是他捡来的,我便偷偷卖了侯夫人的首饰,卖了一百两把女婴买了下来。” 江岁欢沉着脸一言不发,思考如何处置李嬷嬷,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便宜她了,不如让她为自己做事,在侯府监视着江媚儿。 顾锦看出了江岁欢的想法,出声道:“侯府有本王的人,这老嬷嬷性格狡诈,留下也没用。” “王爷说的是。”江岁欢突然笑了起来,对李嬷嬷说道:“我不杀你,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告诉侯夫人和侯爷,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们,并且说你搞错了,江媚儿腹中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灾星。”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江岁欢的话,李嬷嬷眼神多了一丝希望,磕头喊道:“谢嫡小姐不杀之恩!” “哦对了!”江岁欢半蹲下来,捏住李嬷嬷的下巴,拿出一颗药丸喂给她吃了下去,说道:“这是断肠丸,吃下它以后,必须在十天之内吃下解药,不然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融化哦。” 李嬷嬷惊恐万分,下意识把手放进喉咙眼里扣着,发出阵阵干呕声。 江岁欢笑了笑,“药丸已经融化了,扣不出来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我就把解药给你。”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李嬷嬷偷偷看了江岁欢一眼,立马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 七年前李嬷嬷去接江岁欢回府的时候,看到她软弱胆小的样子,还曾暗暗嘲笑她就算回府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此时却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害怕了。 这个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的嫡小姐,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一万倍! 暗卫把身体瘫软的李嬷嬷从地上拽起来,想送李嬷嬷回侯府,江岁欢开口道:“等等!十七年前那个道士如今在哪?” 李嬷嬷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这个老奴不知道,老奴只知道他叫延虚道长,听他说他算得很准,没有一次算错了的,所以老奴才相信了他。”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他说他算得准你就信了?我还说我有万贯家财呢,你看我有吗?” “我在庄子里长到十岁,在京城又待了七年,你见我克死过谁?我要是这么厉害,楚诀和江媚儿还能活到现在?” 李嬷嬷一愣,嘶喊道:“苍天啊!一定是那道士骗了我,小姐,是他主动找到了我,老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您一定不能放过他!” “放心,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江岁欢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长命锁,“你可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否则解药和你的孙儿,你一个都看不到!” 李嬷嬷惨白着一张脸被带走了。 顾锦淡淡道:“本王认为,就算这老嬷嬷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也不应该把解药给她,这样的奴才留不得,江小姐还是心肠太软。” “我喂给她的其实不是断肠丸。”江岁欢狡黠一笑,“而是失魂丹,吃下十天以后就会精神失常,没有解药的。” 李嬷嬷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间接害得原主惨死,这么轻易原谅她,恐怕原主都不同意。 江岁欢把长命锁放到顾锦面前,好奇地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找到李嬷嬷孙儿的?” 顾锦轻描淡写道:“在本王得知鳏夫把女婴卖给侯府的李嬷嬷后。” “王爷真是有先见之明。”江岁欢佩服地直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岁欢一眼,“其实,那道士说的话并不全是错的。” “啊?”江岁欢皱起眉头,“王爷不会也相信那江湖道士吧?” “不是。”顾锦沉声道:“你出生那天,确实天生异象,无数飞鸟在京城上空盘旋了一天。” “王爷的意思是,我当真是个灾星?” “……你先听本王说完。” “好的,王爷您接着说。” “天生异象,不是那道士说的灾星出世,而是吉兆,国师说乃是紫微星降世。当天宫里一共有三位妃子产子,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其中一位娘娘才把诞下的女婴换成了男婴。”顾锦一口气说完,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江岁欢更生气了,“那可恶的道士,什么都不懂还乱说!” 她气得上火,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顾锦看了看自己面前空了的茶杯,提醒道:“那杯水是本王的。” “抱歉抱歉。”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重新给顾锦倒了一杯。 顾锦忽然有些开心,唇角微微上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本王会派人去寻找那个道士。” 江岁欢刚要说话,大脑突然灵光一闪,开心地喊道:“我想到了!我可以找到生下江媚儿的妃子!”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5章 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卧房里烛火昏黄,江岁欢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森林里初生的小兽,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的实验室里有测dna的仪器,完全不需要顾锦拿着帕子寻人,费时又耗力。 只要她能得到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就可以拿到实验室里做鉴定,七天之内就会出结果。 江岁欢不由地感慨道,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看着她自顾自傻乐的模样,顾锦挑眉问道:“怎么找?” “只要王爷把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拿给我,我就能查出哪个妃子才是江媚儿的亲娘。”江岁欢自豪地抱着胳膊说道。 “这么简单?”顾锦不明白,“自古以来用的都是滴血认亲的法子,头发也能用来认亲吗?” 江岁欢解释道:“滴血认亲的办法不准的,当然你也可以把她们四个人的血拿给我,只是血收集起来太麻烦,也不方便保存,还是头发方便。” 顾锦凝望着她,良久,低头轻笑一声,“好,本王会让人取了她们四人的头发给你送过来。” 顾锦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江岁欢心中惊艳,愣道:“好。” “你早些歇息,本王先告辞了。” 顾锦离开后,江岁欢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视线忽然停留在了桌上的茶杯上。 她刚才是喝了顾锦杯子里的水吗? 喝就喝吧,她还又倒满了拿给顾锦喝! 脑海里浮现出顾锦眼底一闪而过的笑容,和他覆在杯子上的薄唇,江岁欢瞬间困意全消,双手捂着脸嘤咛一声扑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另一边,李嬷嬷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回了侯府。 随着一声尖锐的哭嚎,睡梦中的侯夫人猛地睁开眼睛,这一声哭嚎惊得她的心砰砰直跳,从床上坐起来朝着门口大喊道:“李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李嬷嬷进来,侯夫人心跳得越来越快,推醒了身旁的侯爷,急声道:“侯爷,外头好像出事了!我叫了李嬷嬷好几声都不见人。” 话音刚落,房门被大力拍响,一个丫鬟在门外喊道:“老爷,夫人,李嬷嬷出事了!” 醒来的侯爷和侯夫人对视一眼,二人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门外站了许多下人,李嬷嬷被五花大绑趴在中间,头不停地朝地上磕着,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嚎哭。 管家见二人出来,上前说道:“老爷,夫人,李嬷嬷不知道被谁给绑了起来扔在这里,一直磕头,拦都拦不住。” 侯爷眉头一皱,呵斥道:“真是胡闹,谁绑的人?站出来!” 周围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所措,更没人站出来。 李嬷嬷毕竟是陪伴了侯夫人二十年的老嬷嬷,侯夫人看见她额头磕出了血,便命人解开了她身上的麻绳,强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嬷嬷,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为你做主。”侯夫人走到李嬷嬷面前说道。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啊!” 她知道说出当年的真相后,侯夫人一定不会轻饶她,所以想了一路,想到了这么一个苦肉计。 好歹她也伺候了侯夫人二十年,侯夫人对她多少有些主仆之情。 侯夫人蹙眉道:“何出此言?” “当年是老奴从外面买来一个女婴,替换了真正的嫡小姐,把真正的嫡小姐送到了庄子上。”李嬷嬷想到江岁欢的话,咬了咬牙把当年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全都惊住了,侯夫人不敢置信道:“不是一个丫鬟做的吗?怎么变成你做的了?李嬷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嬷嬷双腿用力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夫人,老爷,老奴忠心耿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一个道士说嫡小姐出生时天生异象,是灾星,老奴怕嫡小姐克死夫人和老爷,所以才偷偷买来一个女婴换掉了嫡小姐。” 侯爷和侯夫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们身为江岁欢的亲生父母,对江岁欢还是有感情的,并不相信这个灾星的说法。 不过,江岁欢如今已经和侯府脱离关系,他们此时更在意的是,李嬷嬷一个下人竟敢如此戏弄他们。 侯爷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个老嬷嬷好大的胆子,偷换我的女儿不说,还敢编出一个死去的丫鬟骗我们!” 李嬷嬷身体微微发抖,把江岁欢交代给她的话说了出来。 “老爷,夫人,老奴这些年一直心怀悔恨,正好今日又见到当年那个道士,他说真正的灾星不是嫡小姐,而是二小姐腹中的孩子!” “你们看在老奴将功补罪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命吧!” 侯爷气得一脚踢在李嬷嬷身上,怒气冲冲地骂道:“狗奴才!敢说我的外孙儿是灾星,来人啊,家法伺候!” 李嬷嬷挣扎着抓住侯爷的衣服,“老爷!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道士说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留不得啊!” 在一旁偷听了半天的江媚儿终于忍不了了,扑过去对着李嬷嬷拳打脚踢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室血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我的孩子留不得?” 李嬷嬷在地上打滚求饶,“二小姐,手下留情啊,当年是我亲自把你抱回来的,要不我把你买下来,你可能就被卖到其它地方去了,你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放肆!”江媚儿只觉得被羞辱了,大脑登时一片混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朝李嬷嬷刺去。 “媚儿住手!”侯夫人对李嬷嬷还保留一丝主仆之情,急忙让人拦下江媚儿。 “娘!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我岂能忍受?”江媚儿哭诉道。 侯夫人把江媚儿拥入怀里,安抚道:“李嬷嬷可能是年纪大了说的疯言疯语,媚儿莫要当真。” 旁边的侯爷瞪了其他人一眼,“愣着干什么?把李嬷嬷关进柴房,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他神色肃穆,“要是谁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别怪我家法伺候!” 说罢,他便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侯夫人带着不停抽泣的江媚儿回了卧房,剩下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架起李嬷嬷,把李嬷嬷关进了柴房,留下一个小厮看守着李嬷嬷。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李嬷嬷扒开门缝低声把小厮喊了过来,从门缝里递出一个玉扳指,“这是夫人赏给我的,我把它给你,你帮我传个消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6章 情蛊 小厮眼神放光,一把拽过玉扳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敷衍道:“说吧,传什么消息?” 李嬷嬷见事情有戏,激动地说道:“你去找到嫡小姐,就说她让我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让她把解药给你,你给我带回来。” “行。”小厮嘴上满口答应着,一把将门缝合在一起,自言自语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这老嬷嬷是真的疯了。” 侯爷说要将事情查清楚,可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查起来何其艰难,查来查去,查到了侯府之前并没有未婚生子的丫鬟,一切都是李嬷嬷捏造出来的。 这么一看,李嬷嬷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侯爷和侯夫人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李嬷嬷做了这种事,也没有把李嬷嬷送进官府,而是继续在柴房关着,不给吃的和喝的,让她自生自灭。 反正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死一个嬷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于李嬷嬷说江媚儿腹中孩子是灾星的事情,侯爷和侯夫人嘴上说着不相信,给江媚儿的补品却少了很多,侯夫人甚至专门请了几道符放在了江媚儿的枕头下面。 李嬷嬷在柴房里待了十天,本以为小厮会找到江岁欢把解药带来,谁知小厮拿了她的玉扳指,却对她不理不睬。 这些天里,她渴了就喝房顶上流下来的脏水,饿了就吃抓到的老鼠,精神越来越疯癫。 十天后,李嬷嬷彻底疯了,她撞开柴房的大门,跑到江媚儿的卧房门口,大喊大叫:“嫡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啊!你在九泉之下一定很痛苦吧,放心吧嫡小姐,二小姐会下去陪你的!” 江媚儿在屋子里吓得不敢出来,生怕被疯了的李嬷嬷伤到。 李嬷嬷喊完,又朝书房跑去,她力气极大,十几个小厮都按不住她。 她一边跑一边疯狂地笑,“哈哈哈,你们这样对待嫡小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侯夫人惊惧万分,后悔没有直接把李嬷嬷处死,她离得远远的,大骂道:“一群废物,连个嬷嬷都抓不住!那几个侍卫站着干什么?快去抓人啊!” 说话的功夫,李嬷嬷已经跑到了书房里,把里面的书一通乱撕,边撕边胡言乱语。 她一会儿说侯夫人迟早被灾星克死,一会儿说楚诀是狼妖投胎转世,之所以喜欢江媚儿,是因为江媚儿上辈子是猪精,甚至拿着皇上的画像上蹿下跳,大喊着死道士骗我。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眼看着书房被李嬷嬷搞得一片狼藉,周围的侍卫没一个敢上去的,以前侯夫人的命令都是通过李嬷嬷传下去的,尽管现在李嬷嬷疯了,他们仍然有些忌惮。 直到侯夫人忍无可忍地大喊道:“拦下李嬷嬷,生死勿论!” 侍卫们才敢抽出佩剑冲过去,可这李嬷嬷疯了以后,不止力气变大了,身手也变得敏捷,她从一群侍卫中间钻过去,跑到了后花园的池子旁边,大喊一声:“嫡小姐!老奴来世定为您当牛做马!” 说完就跳了进去,挣扎几下后沉了底。 李嬷嬷的这场大闹,让江媚儿连着好几宿都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李嬷嬷的诅咒,再加上在侯府吃到的补品越来越少,江媚儿干脆离开了侯府,回到了南冥王府。 回到南冥王府后,楚诀对江媚儿无微不至,生怕江媚儿过得不称心,可江媚儿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这天清晨,趁着楚诀去上早朝的时候,江媚儿坐着马车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家小小的铺子,门上挂着一个瘆人的巫师面具。 江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明明是白天,铺子里头却十分昏暗,她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这铺子很小,里面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吓人的面具,各种各样鸟类的羽毛,还有许多木桶封得严严实实,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江媚儿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东西,走到铺子角落的一道帘子前,恭敬地说道:“巫婆婆,我又来了。” 里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是。” 江媚儿掀开帘子走进去,里头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容貌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老太太。 巫婆婆双眼无神,似乎是个瞎子,一条绿色小蛇在她的指尖缓缓游走,“上次拿的蛊管用吗?” 江媚儿平日里嚣张跋扈,对待巫婆婆却十分恭顺,低头道:“很管用,楚诀现在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对别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了。” 巫婆婆脸上没有表情,“既然如此,王妃今日过来干什么?” 江媚儿咬了咬嘴唇,“上次我走得急,没有听完巫婆婆的话,这次专门过来问问,那蛊的副作用是什么?” “给你的蛊叫做情蛊,顾名思义,给你的情郎下了此蛊,可以让他对你情深不移,一生一世一双人。” 巫婆婆手上的绿色小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江媚儿忍着惧怕继续听下去。 “至于这情蛊的副作用,就是用下这情蛊之后,你们二人今生只会有一个孩子,就算情蛊解开,也不能再生第二个。” 江媚儿心中一凉,想到李嬷嬷说的话,紧张地问道:“如果这孩子出了事呢?” “一样的,就算这孩子死了,或者你们两个分开了和别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巫婆婆的语气毫无波澜,却在江媚儿心中掀起一道巨浪,她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失神道:“竟然这么严重?” 江媚儿几个月前发现了这个巫婆婆,为了让楚诀的心永远留在她身上,她花大价钱问巫婆婆买了情蛊,可她万万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巫婆婆,没有挽回的办法吗?”江媚儿把手放在桌子上,巫婆婆手中绿色小蛇看到后缓缓立起了上半身,吓得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巫婆婆沉默了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到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人就能继续繁衍子嗣了。” 江媚儿听了后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这个法子不行,我死了让楚诀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不是便宜那个女人了吗?我宁愿只有一个孩子,也要牢牢把楚诀拴在身边!” 巫婆婆冷笑一声,“傻孩子,你可以不去死,找个人替你死。” “真的吗?”江媚儿一喜,找个人还不简单?王府里的下人多的是。 “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巫婆婆说道:“替你去死的这个人,必须是你的兄弟姐妹。” 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恶毒,问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可以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7章 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巫婆婆“嗯”了一声,道:“只要名义上是你的姐姐就可以。” 江媚儿心里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江岁欢虽然已经和侯府断绝了关系,但是名字还写在侯府的族谱上,所以名义上还算是她的姐姐。 只要江岁欢替她去死,那她就可以和楚诀继续生孩子了。 她用祈求的语气问道:“巫婆婆,请问我该怎么做?” 巫婆婆放下手中的小蛇,起身走了出去,在杂乱的屋子里行走得很是顺利,瞎了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一样。 江媚儿觉得很是奇怪,“你在做什么?” 巫婆婆没有回答,弯下身子从脚边的木桶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茧,放到了江媚儿的面前。 江媚儿看着这只拇指般大小的茧,厌恶地往后躲了躲,“这是什么东西,长得真恶心。” “这个是茧蛊,把它放到你姐姐的身上,它会偷偷钻进你姐姐的鼻子里,在你姐姐的身体里吸取养分,等到它孵化之时,就是你姐姐丧命之日。”巫婆婆的声音缓慢而嘶哑,让人头皮发麻。 江媚儿的后背掠过一阵麻意,她小心翼翼地把茧蛊用帕子包裹起来收好,问道:“这茧需要多久才能孵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江岁欢去死了。 巫婆婆道:“三个月。” 只需三个月? 江媚儿一阵欣喜,到时候她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江岁欢一死,她就可以和楚诀生第二个孩子了。 江媚儿拿出一张银票给巫婆婆,巫婆婆却说道:“这一次,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巫婆婆阴冷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我要的东西,三个月后你会主动送过来。” 江媚儿对巫婆婆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并未在意,反正她身为南冥王妃,什么都不缺。 江媚儿坐着马车回到南冥王府,刚下马车就被人撞了个踉跄,她怒道:“狗东西,你没长眼睛吗?” 撞到她的是一个平民小伙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滚,以后别出现在这里!”江媚儿今天心情好,没有跟他过多计较,骂了一句就回府了。 小伙子畏畏缩缩地走进一条小巷子,接着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了,他把手上的一缕头发塞进香囊里,轻轻一跃离开了这里。 仁善堂里,江岁欢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对着坐着万梦烟。 万梦烟脸上因为激光留下的血痂已经掉了,胎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脸上干干净净,比原来好看了许多。 当万梦烟看到脸上胎记不见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因为胎记而自卑,在外面几乎不敢与人交谈,如今终于可以自信起来。 她的爹娘知道以后,甚至比她还要激动,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看着她因为胎记而自卑,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万梦烟清楚,这一切都要感谢江岁欢,所以她的脸刚好,就又来了仁善堂。 江岁欢看着万梦烟比原来自信许多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做大夫的意义所在。 如果万梦烟不硬给她塞钱,那就更有意义了。 “江神医,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爹娘嘱咐我给你的。”万梦烟拿着一张银票,硬要塞到江岁欢手里。 江岁欢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实在是不敢同意,双手把银票推了回去,“万小姐,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这些钱太多了,我真的不能要。” 万梦烟看着手中的银票,疑惑道:“多吗?不过才二十万两,也就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罢了。” “……”江岁欢的嘴角抽了抽,是她没有见识了。 她看着万梦烟手中的银票咽了口唾沫,还是忍痛撇过了头,“你已经给过诊费了,甚至还办了年卡,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万梦烟见江岁欢执意不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医术这么好,在这间小屋子里看病太可惜了,不如这样吧,我出钱给你再买一间医馆。”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医馆挣了钱,你九我一就行了。” 万梦烟毕竟是商人的女儿,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她很有经商头脑,在她眼中江岁欢有着巨大的潜力,若是开了医馆,肯定能挣大钱。 江岁欢心中一动,点头道:“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开医馆收费不高,很难赚到什么大钱。” 万梦烟说:“这个好办,你这个医馆继续开着,再开一家只给富人看病的医馆不就好了?或者只给京城的富太太和小姐看脸,肯定能赚大钱。” 江岁欢眼神一亮,那不就是她之前想开的美容院吗? 她笑意明媚,“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到时候赚的钱分你两成。” 万梦烟也笑了起来,“一成便可,我不缺钱。” 两人相视一笑,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找铺子。 夜晚,江岁欢洗完澡坐在窗边,思考着开美容院的事情。 万梦烟给了她二十万两,再加上她自己手里的钱,可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一间铺子了,铺子小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在实验室里做手术,并不占用铺子的地方。 到时候再雇几个员工,就差不多了。 其实她有实验室,在哪里开美容院都可以,但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还是得买间铺子,再加上美容院针对的群体是京城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所以铺子所在的地方越繁华越好。 看着窗外凋谢的凌霄花,江岁欢忽然想到了顾锦,她有种直觉,如果顾锦在的话,肯定会帮她挑一间地理位置绝佳的铺子。 可是自从上次她让顾锦去收集宫里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顾锦出现。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吗?江岁欢不禁有些自责起来,早知道不让顾锦去了,万一顾锦出了事,她岂不是罪人了? 正当她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站在了窗户外面,小声喊道:“江小姐。” 江岁欢还以为是顾锦来了,猛地一抬头,却发现窗外的黑衣人长着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手腕上有一只鹰,是顾锦手下的暗卫独有的标志。 她急忙问道:“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9章 借您吉言 万青贺不太明白分期的意思,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问道:“江神医可否细讲一番?” 江岁欢意识到这个朝代还没有产生分期这种付款方式,她给万青贺和万梦烟详细的讲解了一番,讲到最后几乎口干舌燥。 不过要是万青贺能答应,那就是值得的。 万青贺听完后,用手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天,说:“江神医真乃神人也,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啊。” 江岁欢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心道这个办法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万青贺又问,“江神医打算分几年还清?” “三年吧。” 这是江岁欢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她的事情不算充裕,有很多事情要忙,三年的时间刚刚好。 万青贺拿着算盘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摇头晃脑说道:“首付二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七万两分三年时间还清,利息我就不收了,你每个月还七千五百两即可。” 万梦烟撅嘴道:“不过才二十七万两,爹你也好意思让人家分三年还,我来帮江神医一次还清好了。” “你这孩子,你的钱不还是咱家的钱?”万青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万梦烟一眼。 万梦烟撇了撇嘴,“爹从前都没管过我花钱,怎么对待与我有恩的江神医,反而变得抠搜起来?” 万青贺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这钱啊,得流动起来,光赚不花,不行!光花不赚,也不行!” “我为什么花钱大手大脚,又是为什么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银两?是因为这钱花出去了,爹才有动力挣更多的钱。” 江岁欢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万青贺接着说道:“我之所以问江神医要钱,也是这个道理,江神医开的这家美容院是为了盈利,只有前期投入了大量的成本,后期才有动力去赚钱,知道了吗傻丫头。” “哦。”万梦烟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 万青贺满意地点点头,“根据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江神医要是做好好做生意,一定会大有成就。” 江岁欢心里清楚,她现在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开美容院上面,不过还是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借您吉言。” “爹这话不对,江神医的医术这么好,头脑还聪明,不管干什么都会大有成就的。”万梦烟俨然化身为了江岁欢的小迷妹。 江岁欢笑道:“你们莫要再叫我江神医了,我姓江名岁欢,你们叫我名字就行。” 她看向万青贺,“我同意你说的条款,我们先立个字据吧,立完字据以后我把首付交给你。” “岁欢小姐真是个爽快人。”万青贺大笑几声,冲着身后的下人喊道:“去准备纸笔来,我亲自写字据。” 下人准备好纸笔,万青贺提笔开始写字据,没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张纸,并且写了两份,他把两份字据拿给江岁欢看,“岁欢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江岁欢看得很认真,万青贺不愧是生意人,写得很全面,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她摇头道:“很完善,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万青贺递上印泥,“那就请岁欢小姐按手印吧。” 她在两张字据上面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万青贺则在上面盖了万青钱庄的印章。 “两张字据,咱们一人一份。”万青贺拿着其中一张字据,另一张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去,拿出二十万两银票交给了万青贺,“这是梦烟给我的那二十万两,以后赚了钱我会分梦烟一成。” 万青贺笑眯眯地接过银票,“没问题,你已经付了首付,以后每个月把七千五百两送到钱庄就行,我会让人给你开证明的。” 如此,这铺子以后就归江岁欢所有了。 万青贺把铺子的钥匙交给了江岁欢后,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江岁欢打量着四周,思考着要装修成什么样子。 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装修的工作,就连实验室都是助手布置的,一想到接下来要将这里整个修缮一番,她就有些头大起来。 “岁欢,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将这间铺子交给我来修缮吧。”万梦烟见江岁欢有些纠结,便主动揽下了装修的工作。 江岁欢惊喜道:“你会弄这些?” 万梦烟点头道:“我爹的好几家钱庄就是我负责修缮布置的,虽然我以前性格自卑,但我的审美可是很好的。” “太好了!”江岁欢把钥匙塞到了万梦烟的手中,“这铺子就交给你了,修缮的费用我来出。” 万梦烟摆摆手,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么小一间铺子,修缮能花多少银子?我自己出。” 经过了这几次的相处,万梦烟给江岁欢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任性! 江岁欢不由地好奇道:“我猜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万梦烟说道:“是啊,我有很多朋友的,以前我因为脸上有胎记不喜欢与人交谈,但是她们却不在意,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 江岁欢默了默,又问道:“每次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你出银子?” “是啊,她们家中都不算太富裕,而我家是开钱庄的,所以每次她们就让我来付钱。”万梦烟挠了挠头,“谁钱多谁就请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了!”江岁欢神情愤愤,“以后离那些人远一些吧,她们是看你有钱才带你去玩的,并不是真心跟你做朋友。” 万梦烟一怔,反驳道:“可是她们对我也不差呀,知道我心仪薛令公子,还帮我写信送到薛家,约薛令公子出来跟我见面。”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只是薛令公子可能嫌弃我丑,并未赴约。” 江岁欢轻叹一声,这个朝代哪有女子写信约男子见面的,不被人看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赴约? 万梦烟的这些所谓的“朋友”,一定是在捉弄她。 江岁欢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她,只能暂时作罢,说道:“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0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呀,我也饿了。”万梦烟拉着江岁欢朝旁边的月芳楼走去,“我请你吃大餐。” “我来付钱吧。”江岁欢无奈道:“你是交朋友,不是做慈善,这大方的性子应该改一改了。” 万梦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耸肩道:“没事啊,我有很多钱,刚才我爹还说呢,钱需得流动起来,花得多才能赚得多。” 江岁欢道:“虽是这么说,但钱还是得花在有用的地方才行,你拿这么多钱去养几个捉弄你的白眼狼,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往下跳嘛!” 两人刚走进月芳楼,万梦烟就眼神一亮,指着二楼说道:“那几个人就是我说的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她们人很好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江岁欢抬头看去,看到二楼有五个女子站在包房门口,门开后挨个走了进去,其中一个的身影甚是眼熟,竟是许久不见的孟晴。 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怎么可能家里不富裕呢? “你确定她们家里没钱?”江岁欢侧头问道。 “确定呀。”万梦烟点头道:“她们亲口说的,因为她们家中长辈为官清廉,所以没什么钱。” 江岁欢被万梦烟的天真打败了,她叫来小二,在孟晴所在的包房旁边开了一间包房,带着万梦烟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江岁欢压低声音点了几道菜,然后拉着万梦烟站在墙边,侧耳过去听隔壁包房的动静。 万梦烟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偷听吗?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们?” “嘘。”江岁欢声音很轻,“直接去找她们的话,就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是怎么说你了。” “只有这样,才知道她们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两人把耳朵贴紧墙壁,隔壁包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了耳朵里。 一开始是她们点菜的声音,五个人点了二十多道菜,且每道菜都是月芳楼里昂贵的菜品。 等点完菜后,一个女子惊呼道:“哎呀,跟万梦烟在一起待久了,连点菜都习惯了点这么多,以后可得改一改了。” 接着是孟晴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什么可改的,吃两口扔了就行了,反正是万梦烟那个蠢货花钱。” 几个女子嬉笑起来,江岁欢趁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万梦烟微微张着嘴,一脸的惊讶。 江岁欢摇了摇头,继续听了起来。 隔壁包房的菜上齐以后,一个女子喊了起来:“一千多两?怎么这么贵。” “我爹要是知道我吃饭花了这么多钱,会关我禁闭的!”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派个下人去把万梦烟叫来?就说请她吃饭,反正最后也是她掏钱。” “算了,今天不想看见她,先赊账吧。”孟晴冷哼了一声,“这个万梦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那么丑,居然敢喜欢薛令。” 有人跟着嘲讽起来,“是啊,薛令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妹妹,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万梦烟区区一个商贾之女,还想嫁给薛令,真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好笑,咱们帮万梦烟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情书送到薛家,万梦烟为了感谢我们,还送了咱们每人一箱珠宝,殊不知自己有多么丢人。” “哈哈哈,是啊,还是孟晴厉害,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江岁欢再也听不下去了,直起了身子。 对面的万梦烟已经是一脸苍白,咬紧嘴唇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岁欢皱起眉头,扶着万梦烟坐到椅子上,递上了一杯茶水,“别难过,喝杯茶缓一缓。” 万梦烟带着哭腔道:“我不懂,我对她们这么好,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面对眼前单纯天真的万梦烟,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摸着鼻子,“这个,该怎么说呢?” “有的时候,不是你对一个人好,他就会对你好的,还是得分人。有的人会知恩图报,有的人只会得寸进尺,你得学会分清楚。” 万梦烟小声抽泣着:“我明白了,像她们这种人,就只会得寸进尺不断索取,不值得做朋友。” “对了!”江岁欢见她终于明白,可算是舒了口气。 江岁欢又说道:“还有啊,你一开始就被她们骗了,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能没有钱吗?就是为了吸你的血罢了。” 万梦烟越哭越厉害,“现在怎么办?就算不跟她们做朋友,薛令也不会再跟我说话了。” “啊这……” 江岁欢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京城的好男儿那么多,你条件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呜呜呜……”万梦烟伤心地抹着眼泪,“可是我只喜欢薛令。” 看她哭得更厉害了,江岁欢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红罗从身后递上一块帕子,江岁欢拿着帕子给万梦烟擦着眼泪,安慰道:“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找到薛令,给他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这不就行了吗?” 万梦烟停下了哭声,眼眶通红道:“可他要是不相信我怎么办?” “看字迹,那封信上的字迹和你的字迹不一样,你拿给薛令看就行了,他若是看不出来,说明他不是很聪明,我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 万梦烟破涕为笑,“岁欢,你真聪明,谢谢你。” 她抓住江岁欢的手晃了晃,祈求道:“我不敢和薛令说话,到时候你跟着我去可以吗?” 江岁欢不理解,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不敢?若是之前就罢了,如今你脸上的胎记已经消失了,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敢跟他说话?” 万梦烟低下头,羞涩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见薛令,我就很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会和你一起去找薛令解释。” 江岁欢说完看向身后的墙,眼中闪过一道利光,“还有孟晴那几人,这么捉弄你,也应该受到一点教训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1章 升米恩,斗米仇 闻言,万梦烟用力摆了摆手,有些畏惧地说道:“就这么算了吧,她们都是官家小姐,我家虽然有钱,但是无权无势的,斗不过她们。” 江岁欢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无妨,咱们不需要明着跟她们斗,也能好好惩治她们一番。” “不需要明着来?”万梦烟很不解,“那要怎么做?” 江岁欢笑而不语,正巧此时小二进来送茶点,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便问道:“两位小姐,这道菜可是不合胃口?” “饭菜很好,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吃。” 江岁欢示意小二弯下腰,她用手掌挡住声音,对着小二耳语了几句,小二抗拒地摇头,“不行不行,万一掌柜发现会把我解雇的。” 她拿出一小块碎银塞到小二的手中,“现在行了吗?” 小二神色犹豫,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掌柜的。” “放心吧,我不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江岁欢笑得散漫不羁,“去吧,办好以后再给你五两银子。” “好嘞。”小二拿着银子,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万梦烟看得一脸疑惑,“岁欢,你让小二去办什么事情?怎么不让丫鬟去做?” “这事丫鬟可做不来。”江岁欢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秘,她夹起一筷子松鼠桂鱼放入口中,嗯,酥软可口,十分美味。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吃饭时,隔壁的包房时不时传来一阵嬉笑声,听起来好不热闹。 万梦烟越听越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真心对待的朋友竟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干脆放下了筷子。 江岁欢知道万梦烟心里难受,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夹起一块桃花酥放到万梦烟的盘子里,说道:“吃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正好这家的糕点味道不错,你尝一尝。” 万梦烟拿起筷子夹起桃花酥,还没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沮丧道:“岁欢,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她们才会在背后这么说我?” 江岁欢正在夹菜,听到这话奇怪地看了万梦烟一眼,“你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应该反思自己。” 万梦烟垂下目光,“可是,一个人不喜欢我,有可能是她的问题,但好几个人都不喜欢我,会不会是我有问题呢?” “你这个逻辑不对啊!”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道:“首先你要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你,是因为她们没有把你当做真心朋友对待,她们品行不端、蛇鼠一窝,这是她们的原因,不是你的问题。” “其次,我认为你有点讨好型人格。” 江岁欢神情严肃,“你从前因为脸上有胎记,所以总觉得自卑,觉得低人一等,不管别人向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会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万梦烟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我会很在乎她们的想法,如果拒绝了她们提的要求,就感觉像是对不起她们一样,所以每次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江岁欢一拍手,“但是她们就不会考虑你的想法啊,你们这个关系就不对等。我认为啊,不是你做得不好,是你对她们太好了,要知道升米恩,斗米仇。” “考虑他人想法之前,先考虑考虑自己,你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江岁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你应该自信起来,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反思自己,大渊的百姓有上百万,你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这次的朋友交的不对,换一个朋友就好了。” 万梦烟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片刻后抬头问道:“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愿意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开玩笑道:“只是别总拿银子砸我,我怕我经不住考验。” 万梦烟被逗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银子呢。” 江岁欢轻笑一声,说:“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银子呢?不过就像你爹爹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一旦和银子挂上钩,性质就变了。” 谈笑间,万梦烟原本的沮丧消失的一干二净,心境变得豁然开朗,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很快,桌上的菜就被一扫而空。 万梦烟打了个饱嗝,满足道:“原来把饭菜吃完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之前跟孟晴她们吃饭,她们总是点一大堆菜,吃两口就不吃了,还笑我吃得多。” “放心,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江岁欢扯唇一笑,对着莹桃说道:“你去找刚才那个小二,告诉他可以行动了,记得让他把脸抹黑一点,不要让人看出他本来的样子。” “好的小姐。” 莹桃出去后,万梦烟好奇的想跟着出去,被江岁欢一把拉住。 江岁欢瞄了一眼墙角,“别让孟晴她们看见你,你若是实在好奇,可以去墙角偷听。” 万梦烟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小二在隔壁包房里说道:“几位小姐,我们掌柜的说了,因为你们经常在本店吃饭,所以这次给你们免单。” 孟晴嗤笑道,“本来还想着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等下次跟着万梦烟一起来的时候让她付钱的,没想到竟然免单,真是便宜她了。”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这次替万梦烟省了钱,下次再跟她出来,可得好好宰她一顿。” 几人离开了包房,嘲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万梦烟攥紧拳头直起了身子,心想江岁欢说得对,才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是孟晴她们人品不行。 小二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涂成了古铜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2章 霸王餐 “干得不错,接下来就看你自由发挥了。” 江岁欢给了他五两银子,“先去把脸洗了吧,等会儿演得像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客官,我从小就喜欢看戏,演戏我也没问题的。” 小二拍了拍胸脯,满怀信心地出去了。 万梦烟对江岁欢和小二的对话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让小二演什么戏?他为什么要给孟晴她们免单呀?是你要请孟晴她们吗?” “我当然不可能请她们了。”江岁欢眨了眨眼,“你听。” 包房外面,小二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这间包房里的几位小姐逃单了!” 万梦烟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江岁欢要做什么。 “我们去窗边看热闹去。”江岁欢拉着万梦烟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去。 这个窗户位置很好,刚好可以看见孟晴几人从月芳楼的大门有说有笑地走出去,只是还没走几步,月芳楼的掌柜就急忙带人拦下了她们。 掌柜气得双手叉腰,大骂道:“岂有此理!看你们几个丫头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居然还逃单!” 这一声怒吼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孟晴和旁边四个女子一脸懵,孟晴扭头看了看四周,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有病吧,光天化日说什么胡话?我们哪里逃单了?” 掌柜冷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你们没掏钱就从月芳楼走出来的,还敢说自己没逃单?” 他用手指着孟晴几人,对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大喊道:“大家快看啊,这几个人在我们月芳楼点了二十多道菜,总共一千多两银子,不付钱就走了!真是厚颜无耻啊!” 孟晴羞得面红耳赤,喊道:“你冤枉人!” “我哪里冤枉你们了?你们五人点了那么多道菜,不仅吃霸王餐,还浪费粮食,每道菜就吃了一两口,可惜那一桌子好菜啊!” 掌柜气得边骂边拍大腿,对着周围人喊道:“这几个女子看起来知书达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遇见这种人!” 孟晴几个人从小长到大,周围的人对她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被人这样骂过,还是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子骂的,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女子硬着头皮说道:“掌柜的,明明是你们店的小二说了这次免单,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吃霸王餐呢?” “王爷来我这儿吃饭还得掏钱呢,你多大的脸啊,吃了一千多两还想免单?” 那女子脸色涨红,见好多人看向她,干脆用袖子挡住了脸。 掌柜直接把所有小二都叫了出来,指着他们说道:“我们月芳楼的所有小二都在这儿了,哪个给你免的单,你给我指出来!” 孟晴几人看了又看,怎么也找不到给她们说免单的小二,孟晴疑惑道:“不对吧掌柜,是不是少了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小二?” 掌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我们月芳楼里从来没有古铜色皮肤的小二,不信你问其他客人!” 其它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客人说道:“是啊,我们在月芳楼吃了这么多次饭,从来没见过哪个小二是古铜色皮肤的,这位小姐,你编瞎话也编个像一点的啊。” 孟晴紧紧咬着嘴唇,又羞又恼,怒道:“我堂堂镇远将军的嫡孙女,怎会为了这区区一千多两银子编瞎话?” 听到孟晴自报家门,坐在窗边往下看的江岁欢嗤笑一声,镇远老将军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孙女拿出来丢人,真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果然一听这话,街上的行人更加议论纷纷,嘲笑孟晴身为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在月芳楼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还谎话连篇,看来镇远老将军打仗厉害,家风却不行。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孟晴,忽然指着孟晴说道:“我认出来了,你们几个经常在我们这儿吃饭,每次都点一大堆菜只吃几口,然后让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姑娘付钱。” 他鄙夷道:“怪不得你们逃单呢,原来是今天那个小姑娘没来,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么样?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孟晴指着掌柜怒道,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掌柜上前一步,凶巴巴地喊道:“我就说了怎么着?你吃霸王餐还不让人说吗?” “你!你!”孟晴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不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吗?我给你!” 她把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脸色猛地一白,她没带钱袋。 之前每次出来都有万梦烟跟着掏钱,所以她干脆连钱袋都不拿了,虽然这次没叫上万梦烟,但也习惯性地把钱袋放在了家里。 她僵着一张脸让另外四个人掏钱,可她们同样没有带银子。 不仅没带银子,因为有万梦烟可以使唤,所以连个丫鬟都没带出来,五人这下彻底傻眼了。 掌柜看着几人站在原地不动弹,无语道:“出来吃饭都不带钱是吧?感情一开始就是抱着吃霸王餐的想法来的啊!” 孟晴抿紧嘴唇,道:“反正你认出来我们是常客了,直接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吧。”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们来吃饭不带钱,让我把账记在人家没来的小姑娘头上?脸皮怎的这么厚?” 掌柜都看不下去了,晃着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本店概不赊账!你们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孟晴感觉脸烫得快要烧了起来,对着旁边四个女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将军府拿钱。” “不行,还是我回去吧。”一边用袖子遮住脸的女子争着说道。 “你们两个别争了,我走路快,我回去拿钱……” 五个人争着抢着想离开这里回去拿钱,几乎快打了起来。 孟晴气得推开旁边的女子,“别吵了,这里离万梦烟家里的钱庄不远,我去找万梦烟过来给钱!” 二楼窗边,江岁欢看着楼下的闹剧笑了起来,对着万梦烟说道:“走吧,该你出场的时候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3章 敢跑我就报官 月芳楼门口的大街上人潮涌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得知吃霸王餐的人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后,围观百姓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孟晴几人快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一个个用袖子遮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孟晴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万梦烟,却发现根本挤不出去。 在这种情形下,人往往会承受不了而暴露出本来面目。 一旁的女子对着孟晴迁怒道:“都怪你,我早说了派个人把万梦烟叫来,你不同意,还说什么不想看见她,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会关我半年禁闭的!” 孟晴正心烦不已,听到这话后更烦躁了,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你以为我就好过了吗?我爷爷最讨厌占小便宜的人,要是他得知我吃霸王餐,肯定会对我家法伺候的!” 话音刚落,孟晴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万梦烟的身影,她瞬间欣喜若狂,大喊了一声:“梦烟!” 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道,万梦烟走到了孟晴眼前,孟晴看着皮肤干净白皙的万梦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万梦烟从前脸上有胎记,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纵使底子再好也显得上不了台面,如今一张脸变得干干净净,气质也好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魅力。 不过万梦烟变好看了却让孟晴心里很难受,她之所以喜欢跟万梦烟一起玩,除了万梦烟有钱听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跟万梦烟站在一起,能够显得她更加好看。 再加上她喜欢薛令,有万梦烟这么一个丑陋的情敌,可以提高她的竞争力。 她抱着胳膊,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万梦烟,“为了遮住胎记你抹了多少粉啊?我都说过好多遍了,你不管有没有胎记都不好看,就别在脸上下功夫了。” 万梦烟咬了咬嘴唇,否认道:“我没有抹粉。” “你开什么玩笑?”孟晴皱紧眉头,“你那是天生的胎记,还能祛掉不成?” “当然能祛掉了。”一旁的江岁欢开口,“孟小姐眼神好像不太好,连人家有没有抹粉都看不清。” 孟晴这才发现江岁欢竟然也在,她厌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和梦烟刚从月芳楼吃完饭出来。” 江岁欢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听说今天有人吃霸王餐被拦下来了,专门过来看看热闹,刚挤进来就看到了你,真是巧呢。”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吃饭?”孟晴大吃一惊。 万梦烟说道:“岁欢治好了我脸上的胎记,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孟晴指着江岁欢说:“就她?不可能!就连太医都无法祛除胎记,她这么蠢更不可能了!”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仅可以治好胎记,像你嘴巴这么臭我也可以治,只不过贵点,得要一万两。” “你才嘴臭!”孟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真难闻。”江岁欢作势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用手扇风。 看到她这副动作神情,其他人好像也闻到了味道,纷纷后退了几步。 孟晴羞得想跑,被掌柜派人拦住,斥责道:“敢跑我就报官!” 孟晴停下脚步不敢动了。 江岁欢惊道:“呀!那个吃霸王餐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孟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咬紧牙关道:“这是误会,我没有吃霸王餐!” “是么?我看着可不像是误会。”江岁欢神情略微有些同情,眼底却闪过一道笑意,“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孟晴不解,凶狠地看着江岁欢。 江岁欢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据我所知,你们几个还没有谈婚论嫁吧。” 孟晴自傲地说道:“是啊,我们家世这么好,对于未来的夫婿肯定要好好挑选的。” “不像你,跟南冥王和离后,又跟侯府断绝了关系,落魄成这样,我看也只有大街上的乞丐愿意娶你了。”孟晴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江岁欢也笑了,“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和你的朋友们。”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对着孟晴微笑道:“今日你们吃霸王餐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也不知道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哪个会愿意娶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进门呢?” 孟晴几人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她们光顾着害怕被家人训骂了,忘记了去考虑更深层的东西。 别说被家人训骂了,就算被家人打一顿又怎么样,充其量不过修养一段时间。 可这事要是传到了京城其他贵族的耳中,她们几个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其中一个女子承受不了,干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抱怨孟晴。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孟晴心里慌得很,看向万梦烟怒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饭钱给我们付了!再给掌柜解释一下,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才忘记拿钱的。” “不。”万梦烟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孟晴愣住了,这是万梦烟第一次拒绝她,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万梦烟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们付钱?为什么我要帮你们解释,再把黑锅揽到自己身上?凭什么?” 看到从前听话好欺负的万梦烟态度变得这么强硬,孟晴一下子傻眼了,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立马改变了策略,走上前抓住万梦烟的手,温柔地说道:“梦烟,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呀,你难道忍心看我们这么窘迫吗?” 万梦烟抽出自己的手,愤怒地问道:“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你们呢?我帮你们付钱,帮你们干活,还要帮你们背黑锅!” 孟晴哑然,看着周围人们鄙夷的神情,她越发觉得没有面子,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梦烟,你这就有点过河拆桥了,我们知道你喜欢薛令公子,还帮你写信,你不会忘了吧。” 万梦烟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捉弄我,故意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信送到了薛家,让薛令误会我轻浮。” 旁人边听边摇头,想不到这将军府的嫡孙女不仅吃饭不给钱,还这么捉弄朋友,可见品行有多么恶劣。 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来肯定三天两头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别说京城的公子哥儿了,连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不想娶其过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4章 人无完人 孟晴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梦烟冷冷地瞥了孟晴一眼,对着江岁欢说道:“岁欢,我们走。” “嗯。” 二人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孟晴几人,她们被困在人群中间,几乎绝望了。 除了孟晴,其他几人都十分懊悔,从前不该那么对万梦烟,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掌柜见她们几个实在拿不出银子,干脆派人去了她们家中,说出了她们逃单的事情。 镇远老将军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把孟晴接了回来,用鞭子把孟晴狠狠抽了一顿,不管孟晴她娘怎么劝都没用,打得孟晴几乎站不起来后,将其关在了房间里不准出门。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江岁欢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红罗从街上听来这些,又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抿了口茶,冷笑一声,“活该。” 孟晴几个人压榨万梦烟这么久,是时候付出一些代价了。 她放下茶杯,问道:“门外有病人吗?” “没有了。”莹桃有些奇怪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歇了一天,今天应该有很多病人来才对,可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岁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多想,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正好腾出时间陪着万梦烟去找薛令解释。” 万梦烟帮她装修美容院,她自然要礼尚往来,帮助万梦烟解开跟薛令的误会。 下午,万梦烟坐着马车来接江岁欢,江岁欢一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见万梦烟穿着一条金黄色的裙子,脸上化着不伦不类的大浓妆。 惨白的皮肤,嫣红的嘴唇,眉毛画得又细又长,腮红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十分标准的两个圆。 江岁欢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她震惊地问道:“这是谁给你化的妆?” 万梦烟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紧张,“我自己化的,好看吗?” 江岁欢咬着下嘴唇,纠结道:“怎么说呢?你怎么不让丫鬟给你梳妆?” “我以前从未化过妆,所以爹娘给我买的丫鬟也不用学这些。” 万梦烟似乎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很满意,“这是我看话本子学来的,上面说男子都喜欢皮肤白皙、樱桃嘴柳叶眉的女子,我化了两个时辰呢。” “管他们喜欢什么呢,得看你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风格,这才是重要的。”江岁欢拽着万梦烟下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江岁欢让莹桃帮忙把万梦烟脸上的妆洗掉,然后她撸起袖子,亲自帮万梦烟化起了妆。 她动作轻柔地往万梦烟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五官比较淡,不适合浓妆,会让你看起来比较显老。” 万梦烟有些担心,“只涂这么一点粉,会不会遮不住脸上的瑕疵?” “哪里有瑕疵?” “我鼻子上有好多小黑点,脸颊上还有几颗雀斑。” 江岁欢捧着万梦烟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不是瑕疵,这是点睛之笔,会让你看起来更加生动可爱。” “小姑娘,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人无完人,对自己不要太苛刻。”江岁欢笑着说道。 江岁欢给万梦烟化完妆后,让莹桃给万梦烟梳了一个灵动可爱的垂挂髻,拿出自己的一件淡粉色裙子,让万梦烟换上了。 万梦烟的五官本来就清秀,化完妆后更显得清丽脱俗,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这么一打扮,果然比刚才好看多了,江岁欢很是满意。 万梦烟拿着镜子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原来我可以变得这么好看啊。” 江岁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一点,你能变得更加好看。” 她们坐着马车前往薛府,路上江岁欢问道:“你给薛府送去拜帖了吗?” 万梦烟倒吸一口冷气,慌乱道:“我忘记了,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安慰道:“别担心,反正我们也不进去,你在门口跟薛令解释清楚就行了。” “孟晴那么败坏你的名声,你理应去薛府解释清楚,不下拜帖也没关系。” 万梦烟放松下来,“好。” 马车到了薛府门口,万梦烟在车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走到门外的侍卫面前,万梦烟问道:“我来找薛令,你能帮我把他叫出来吗?” “行,你们在这儿等着。” 侍卫转身就进了府里通报去了,江岁欢愣了愣,这么简单?她当初去北漠王府找顾锦帮忙的时候,可是被拦下来怎么都不让进。 一想到顾锦,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有点想念顾锦,又害怕见到顾锦。 须臾,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颜如冠玉、清新俊逸,穿着一身青衣,走起路来风度翩翩。 江岁欢心道,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薛令了。 容貌倒是俊秀,只是这气质看起来却是潇洒不羁,她还以为万梦烟这么内向,会喜欢李薛洺那样的书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翩翩公子。 薛令看到万梦烟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走到万梦烟身前,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你变得比从前好看许多。” “好久不见。”万梦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我今日是来向你解释的,上次送给你的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是孟晴她们。” 薛令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笑得温柔,“我已经听说了。” “那你相信我吗?”万梦烟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还给万梦烟,“当然了,正好这封信我还没有打开看,你拿回去吧。” 万梦烟呆呆地接过信,又惊又喜道:“为什么没有看?” “不知道,可能是不舍得吧。”薛令伸手揉了揉万梦烟的头发。 万梦烟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江岁欢在一旁看傻了,怪不得万梦烟会喜欢薛令呢,他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情场老手啊!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5章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两人同时看向江岁欢,江岁欢没好气地看了薛令一眼,转头对万梦烟笑道:“今日时间还早,你去我那里坐会儿,我给你做一次保养。” 万梦烟勉强地笑了笑:“好。” 薛令目中有些愕然,“你是侯爷的嫡女江岁欢?” 江岁欢眉尾上挑,“你认识我?” 薛令点头:“前不久南冥王大婚之日,我在南冥王府见过你。” 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听尚书夫人说,你会医术?” 江岁欢不认识什么尚书夫人,不过前阵子确实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找她看过病,并且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夫人应该就是尚书夫人了。 “是啊,略懂一些医术。”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拉着万梦烟准备离开。 “等一下!” 薛令急忙拦在她们面前,对着江岁欢说道:“对不住江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冷声道:“薛公子,我是陪着梦烟来的,你若是要道歉,也应该向梦烟道歉才是。” “万姑娘,刚才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薛令叹了口气,“因为家母近日生了重病,京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病,我日夜烦闷,所以才会不小心迁怒与你。” 万梦烟心地善良,得知原因后立马原谅了薛令,轻声道:“没关系的薛公子,我能够理解。” 江岁欢觉得万梦烟和原主很像,善良天真,太容易原谅别人了。 这种性格的人,运气好遇到良人的话,那自然幸福的,若是像原主一样遇到楚诀和江媚儿这样的恶人,下场就会十分凄惨。 薛令看向江岁欢,之前听尚书夫人说江岁欢医术高明,他并不相信,毕竟连侯爷和侯夫人都认为江岁欢开医馆是为了骗钱。 可是他娘亲已经病入膏肓,他不得不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江姑娘,能否请你帮忙看一下我娘亲生了什么病,若是你能治好她的病,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江岁欢神情冷漠,“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薛令怔在原地,失落道:“好吧。” 万梦烟抓住江岁欢的胳膊晃了晃,央求道:“岁欢,你就帮帮忙,救一下薛公子的母亲吧。” 江岁欢并不是真的拒绝,毕竟薛令的母亲是皇后的妹妹,若是治好薛令母亲的病,说不定她会有机会进宫,到时候对付江媚儿和楚诀的机会就更多了。 虽说她会用毒,找机会杀死江媚儿和楚诀不算什么难事,但那样的话太过冒险,万一她被发现就活不了了。 再者说,她不想江媚儿和楚诀那么轻易地死去,她要那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最后凄惨地死去。 江岁欢眼神闪了闪,对着薛令说道:“看在梦烟的份上,我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 薛令感激地看了万梦烟一眼,拱手对二人说道:“多谢。” 这时,一个大夫挎着药箱从薛府大门匆匆走出来,说道:“薛公子,你娘的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薛令还未说话,一个丫鬟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大喊道:“少爷!夫人又是抽搐又是吐血,怕是不行了,您快进来吧!” “什么?”薛令脸色一白,急忙大步往府里走去。 江岁欢和万梦烟对视一眼,跟着进去了。 几人到了薛母病床前,只见床上的薛母身体消瘦,面色发青,身体不停地抽动着,鲜血慢慢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薛令见状跪到床前,握住薛母的手说道:“娘,孩儿请来大夫了,您再坚持一下。” 床上的薛母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了,只是不停抽搐着。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推开薛令,将薛母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棉球塞到薛母口中。 薛令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娘嘴里的血是抽搐时咬破了舌头,若是不这样舌头就保不住了。” 薛令这才明白,不禁责怪起自己太过无知。 江岁欢翻开薛母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脉搏,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娘之前的症状是什么?应该没有抽搐过吧。” 薛令答道:“对,我娘之前从来没有抽搐过,而是食欲不振,消瘦,有时候会头痛欲裂。” “这些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江岁欢每次给人看病时,神情都会变得十分严肃,看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薛令怔了怔,回忆道:“大概是两个月前的时候吧。” “两个月前我娘去了一趟玉华山,回来以后就开始生病了。” 一旁有丫鬟惊呼道:“啊!当时在玉华山上,有随从打了山中的野兽给夫人烤来吃,夫人会不会是被那野兽的魂魄给缠上了?” 江岁欢摇头道:“没那么玄乎,应该是肉没烤熟,导致身体里出现了寄生虫。” “虫子还能寄生在人体里?”万梦烟最害怕各种各样的虫子了,听到这话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吃的食物是熟的,就没什么太大问题。” 江岁欢看着床上的薛母说道:“薛夫人的病情之所以这么严重,一来是因为山中野兽身上的寄生虫比较多,二来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薛令急切地问道:“江姑娘,你能治好我娘吗?” “我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在这期间你们得在外等候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进,否则薛母若是出了事,我概不负责。”江岁欢的语气冷淡且不容置否。 薛令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离开前又问道:“需要留两个丫鬟在这里帮忙吗?” “不需要。”江岁欢果断拒绝了,她打算送薛母进实验室里治疗,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江岁欢抓住失去意识的薛母,带她进到了实验室里面。 薛母身体很轻,应该只有八十斤左右,江岁欢很轻松就能扶起她。 江岁欢把她扶到手术台上,用仪器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6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仪器上显示薛母身体里有一条三厘米左右的寄生虫,因为压迫到了薛母的神经,导致薛母会不停抽搐。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看来得开刀把薛母身体里的寄生虫取出来才行。 她给薛母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等到薛母彻底昏迷后,她给手术室彻底消毒,然后换上手术服,开始了手术。 浓烈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江岁欢肚子里的孩子忽然动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但她来不及高兴,摸着肚子轻声道:“你乖乖的,等为娘做完手术了带你去吃大餐。”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果然不动了。 江岁欢欣慰地笑了笑,拿起手术刀开始了手术。 虽然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过手术,但手依然很稳,一个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 她小心翼翼地把寄生虫夹了出来,扔到了一旁的盘子里,接着开始缝合伤口,伤口被她缝得极为细密,仔细看只能看到一条整齐的黑线。 缝完最后一针,江岁欢松了口气,往伤口上喷了一些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手术就算完成了。 江岁欢脱下手术服,握住薛母的胳膊,从实验室离开,回到了薛母的卧房里。 薛母稳稳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看上去都跟正常人无异。 江岁欢在实验室里待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做手术时不觉得累,从实验室里一出来,疲倦便瞬间袭来。 她把从实验室里的寄生虫连盘子一起放到地上,找来一把椅子坐下,对着门外喊道:“可以进来了。” 薛令满脸紧张地推开门进来,身后是同样担心的万梦烟。 “我娘怎么样了?”薛令走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江岁欢说道:“我已经开刀把你娘身体里的寄生虫取了出来,你娘没事了。” “开刀?”薛令和万梦烟一齐喊了出来,在大渊从未见过有大夫敢在病人身上开刀的! 不过再看薛母,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也不抽搐了,睡得十分安稳。 薛令既开心又心疼,问道:“我娘是不是痛得昏过去了?” “放心吧,我给你娘用了麻醉药,她感觉不到痛的。待会儿我再给你开点药,等她醒来以后吃,吃几天就好了。”江岁欢可以看出来,薛令这个人挺孝顺的。 薛令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周围又问道:“江姑娘,从我娘身体里取出来的寄生虫呢?” 江岁欢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喏,就在你们脚边。” 薛令和万梦烟低下头,赫然发现脚边的一个盘子里,蠕动着一只三厘米左右的白色虫子,看上去极为恶心。 万梦烟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尖叫又怕惊扰到薛母,只能捂住嘴巴疯狂地跳到了旁边,紧紧抱着旁边的人不敢撒手,“救命啊!这虫子还是活的!” 被她抱住的薛令身体一僵,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 薛令看着潇洒不羁,实则内心极为保守,从未和女子亲密接触过,此时被她这么一抱,耳根变得通红。 江岁欢看到这一幕,默默露出姨母笑,这二人没准能成。 万梦烟还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个丫鬟,冷静下来后往旁边一瞧,竟然是薛令! 她立马松开了手,尴尬道:“对不起薛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薛令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 看到两人一个比一个尴尬的模样,江岁欢乐了,指着盘子里的虫子说道:“不用怕,这虫子离开人体就掀不起风浪了。” “不管是把它踩死,还是用火烧死,都随你们。” 薛令让下人把盘子里的虫子收好,说道:“我爹去长安城给我娘请大夫了,等他回来后给他看看这小小的罪魁祸首,就是它害得我娘难受了这么久,让我们一家人都寝食难安。” “行。”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盒消炎药,还有一盒加快伤口愈合的喷剂。 她把这些药递给了薛令,仔细地说道:“这盒是止痛药,你娘若是觉得伤口疼了就吃一粒,这盒是消炎药,每天饭后吃一片,喷剂一天喷一次,记下了吗?” 薛令接过药,点头道:“记住了。” 他把药小心翼翼放好,弯腰对着江岁欢拱手说道:“今日多谢江姑娘,江姑娘需要多少诊金?我让下人取来。” 江岁欢想了想,“看在你和梦烟相识的份上,诊金就不用给了,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你带我进宫参观一次。” 薛令不解,“听说你和侯府断绝了关系,若是你想进宫,对侯爷道个歉讨个好不就行了吗?” 江岁欢淡淡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侯爷和侯夫人偏向江媚儿,我又何必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 薛母和尚书夫人交好,二人曾聊过侯夫人偏心这件事,薛令在旁边隐约听到过一些。 他之前不相信,哪有爹娘不向着自己亲生女儿的,此时听到江岁欢亲口说出来,不由得有些同情。 薛令答应了她的要求,“好,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我会带你进宫。”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万梦烟说道:“薛母大概明天早晨才会醒来,我们先走吧。” 万梦烟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薛令,哪知薛令也正好看向她,二人视线一对上,又有些慌乱地移开。 薛令轻咳一声,对万梦烟说道:“今天也谢谢万姑娘,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有没有。”万梦烟连连摆手,“都是岁欢的功劳,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江岁欢抓住万梦烟的手,强行放了下来,“你不要谦虚,若不是你今天带我过来,薛公子也不可能让我来给薛母看病,归根结底你才是最大的功臣,薛公子确实欠你一个人情。” “你说是不是啊,薛公子?” 薛令道:“江姑娘说得没错。” 万梦烟这才害羞地说道:“好吧。” 薛令将她们送到门口,江岁欢摆手道:“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照看你娘亲吧,切记等她醒了以后不要让她乱动,多派几个丫鬟照看着。” “好的,多谢。” 离开薛府后,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坐上了马车,前往酒楼吃饭。 路上,万梦烟有些坐立难安,江岁欢不解道:“你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7章 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 万梦烟眼睛看着窗外,惆怅道:“岁欢,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江岁欢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不好?” 她垂下眼帘,有些内疚地说道:“薛令母亲生病,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让薛令欠我一个人情,我心中有愧。” “你呀!就是心思敏感,容易想太多了。”江岁欢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这是在帮你呢,知道吗?” 她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江岁欢手肘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感慨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人,你能遇见谁,说明你们二人有缘分,但是只有缘分还不够,想要更进一步得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薛令欠你一个人情,代表着你们两人的缘分加深了,他需得把这人情还给你,你来我往之间,他喜欢你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江岁欢瞟了万梦烟一眼,“明白了吗?” “嗯!”万梦烟眼睛亮亮的,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陌生,江岁欢道:“这不是去月芳楼的路吧。” 万梦烟道:“我们今天不去月芳楼,我带你去一家酒楼吃大餐,那家酒楼很有趣,不能点菜,做什么菜全看厨师心情。” “哦?若是不好吃怎么办?”江岁欢觉得甚是新奇,又担心饭菜味道不好,肚子的宝宝不满意。 “不会的。”万梦烟的语气十分肯定,“那里的厨师手艺很好,什么菜都能做得很好吃。” 马车停在一家名为好味阁的酒楼门口,这家酒楼处在一条幽深安静的小巷子里,路上没什么行人,江岁欢走进去,发现里面更是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吃饭。 酒楼的账房坐在柜台后面打盹,仅有的两个小二懒散地站在旁边聊着天,看到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其中一个小二打了个哈欠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安排一间二楼的包厢,上桌好菜。”万梦烟说完,轻车熟路地拉着江岁欢往楼梯上走。 江岁欢小声说道:“这里的人好少。” “是啊,因为这里的位置很偏僻,价格也贵,所以人不多。”万梦烟说道,“我之前脸上有胎记的时候,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吃饭,经常一个人跑来这里。” 江岁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万梦烟打断她,抢着说道:“岁欢,我知道两个人若是想成为朋友是需要相互付出的,但是今天你治好了薛令的母亲,还让薛令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我必须要感谢你。” “好吧。”她见万梦烟那么坚持,只好答应了。 二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等了许久还不见小二上菜,江岁欢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万梦烟跟她说了茅房的位置,她应了一声便出了门,上完茅房后,她对着小二问了一声,“菜怎么还没上?” 小二慢悠悠地回答道:“客官,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的大厨做菜有两条规矩,一是不能点菜,二是不能催,您上包厢等着吧,做好了小的自然给您端过去了。” 江岁欢耸了耸肩,心道这里的大厨还挺有性格的。 她走上二楼,往万梦烟所在的包厢走去,路过一间包厢时,从里面传来一句话,让江岁欢陡然止住了脚步。 “当初若不是咱们那个皇叔北漠王,奶奶根本不会死。” 江岁欢眼神微闪,里面的人称顾锦为皇叔,莫非是楚诀的兄弟不成? 当今皇上总共有九个儿子,大儿子楚夕是太子,二儿子楚晨被封为东宸王,三儿子就是楚诀了,剩下的六个儿子还在宫中,尚未封爵。 说来也神奇,皇上今年不过才三十七岁,大儿子都二十有二了,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和江岁欢差不多大。 自从十七年前三个妃子同时生下皇子,再也没有听过宫里哪个妃子传出怀孕的消息。 不过江岁欢知道,这年纪最小的三个皇子,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为了听得更清楚,江岁欢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包厢旁边偷听起来。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七哥,我听说咱们的奶奶太清皇后是被人毒死的,跟皇叔有什么关系?” 毒死?江岁欢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侏儒死前的话,难道他口中说的就是太清皇后吗? 太清皇后是顾锦的母后,也难怪顾锦当时会那么激动。 刚才提到顾锦的男子冷哼一声,“小九,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太清皇后和太上皇只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咱们父皇和皇叔北漠王。” 江岁欢猜测,这里头坐着的应该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七皇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对咱们父皇极其苛刻,对北漠王却十分宽容疼爱,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皇位会传给北漠王,十年前那会儿北漠王只有十五岁,他在外头惹了人,被人往酒里下毒,却是太清皇后喝了那毒药,当场暴毙。” 九皇子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太上皇十分生气,立旨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咱们父皇,没过一年,太上皇便因为思念成疾得了疯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七皇子冷嘲热讽道:“我看这个北漠王就是灾星,谁离他近了就会倒霉,小九,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 “放心吧七哥,皇叔为人冷漠无情,我跟他本来就不亲近。”九皇子连忙摇头,又问道:“不过七哥,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听到的?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太清皇后生了重疾去世的。” “之前跟张史官喝酒,他喝醉了告诉我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传出去。” 七皇子说着嗤笑起来,“这些事情宫里头捂得严严实实,其实民间早就传开了,你看那些见到北漠王的人,哪个不害怕?” 江岁欢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一想到顾锦孤独的样子,她的心竟有些难受起来。 “这么说来,皇叔好像也挺可怜的。”九皇子同情道。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他在外头惹了人,太清皇后会被毒死吗?” 七皇子不屑地说道:“十年过去了,竟然连凶手都没抓到,前几个月他在乱葬岗被人偷袭,我猜测幕后凶手就是当年毒死太清皇后的那个人。” “听说每次他抓到的人,都是吃了毒药的死士,抓到以后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死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 “挺倒霉的。”九皇子唏嘘道,“这个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竟有那么大的本领,父皇和皇叔两个人用了这么多年都抓不到他,简直太可怕了。” 七皇子撇撇嘴,“这就不知道了,我猜啊,是南疆那边的人,南疆的人擅长用蛊和毒,可是大渊这些年来和南疆井水不犯河水,找不到证据的话,不能随便进入南疆的。” “那拿他们完全没办法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8章 装瞎 江岁欢听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看见小二端着菜上楼,她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栏杆旁边,双手扶着栏杆假装看向楼下。 小二看也不看她,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菜进了万梦烟所在的包厢里,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江岁欢目送小二下楼后,又慢慢走到门边,打算接着偷听。 然而她刚把耳朵侧过去,包厢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分别是七皇子楚炼和九皇子楚秋。 江岁欢一个没站稳,差点趴在地上,还好扶住了门框,没有磕到肚子。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两双靴子,大脑里快速回忆了一遍,原主并没有见过这二人。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双手慢慢往前摸着,“是梦烟吗?你突然把门打开,害得我差点摔倒。” 楚炼和楚秋看到门外的女子后吓了一跳,差点要拔刀出来,发现这女子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后,二人才淡定下来。 楚炼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岁欢连声道歉,“我眼睛看不见,走错路了。” 她摸索着朝前走去,楚炼在身后骂道:“一个瞎子出来吃饭也不带个下人,嫌命长吗?” 楚秋安抚道:“七哥,这女子瞎了眼睛也不容易,别跟她置气。” 江岁欢眼瞅着就要走到万梦烟所在的包厢了,这时包厢门却忽然打开,万梦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挠了挠头问道:“你不是去上茅房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江岁欢冲着她挤了挤眼,开口说道:“是啊,谁让我是个瞎子呢,连路都走不稳,差点掉进茅房里,刚才还走错了路,差点进到别人的包厢里。” 万梦烟愣在原地,看了看江岁欢,又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万梦烟快速走到她身边,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眼睛看不见还让你一个人去上茅房。” “没事,都怪我自己太过逞能。”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万梦烟反应快配合了她,没让她在七皇子和九皇子面前露馅。 身后,楚炼和楚秋并没有过多欣赏二人的“姐妹情深”,而是结伴走下了楼梯。 江岁欢拉着万梦烟一闪身进了包厢,她迅速关上了包厢门,坐在椅子上轻轻喘着气。 万梦烟好奇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两个男子是谁?” 她倒了一杯茶喝下去,说道:“那两个男子是七皇子和九皇子,我路过听到他们谈话,差点被发现,不得已装成瞎子。” “这样啊。”万梦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一瞬间我都懵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江岁欢笑了笑,“还好你反应快,没有揭穿我。” 万梦烟神情显得有些得意,挺起胸膛道:“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我反应很快的。” 说罢,万梦烟就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你尝尝这些菜,都快凉了。” “好。”江岁欢拿起筷子,看向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月芳楼的菜式主打一个精致,连摆盘都是极为讲究的,而面前这些菜其貌不扬,都是一些最普通的菜式,江岁欢有些失望。 她不抱期望地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排骨软糯香烂,入口即脱骨,咀嚼以后满口留香,堪称一个“绝”字。 江岁欢只觉得食欲大开,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大桌子菜,竟被她差不多全吃完了。 她扶着肚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说道:“梦烟,你说得没错,这里的菜果然很好吃,连米饭都带着一股子香味。” 万梦烟笑道:“对啊,因为这里的厨子,之前是御膳房的大厨。” “岁欢,瞧你的肚子,跟怀胎三月的一样。”万梦烟指着江岁欢的肚子打趣道。 江岁欢看了看肚子,吃饱了好像是更圆了些,可她哪里是怀胎三月,她是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 她们吃饱了饭,出来后也不坐马车了,而是沿着巷子慢慢走路消食。 走到热闹的街上,万梦烟说着自己对于装修美容院的想法,江岁欢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桌椅板凳就用黄花梨木的,光泽油润,纹理细腻,地板用紫金檀木的,硬度比较高,还有淡淡的芳香,到时候再去珍宝阁买两颗夜明珠,镶在门口的匾额上,夜里也能看得清。” 江岁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夜明珠时连忙制止道:“夜明珠就不必了吧,那太贵了。” “有必要的,夜明珠好看,那些夫人小姐们看见了也会喜欢的,会给美容院带来许多客人。”万梦烟说道。 “是么?”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可我没那么多银子。” “这些不用你管,我们当时说好了,装修的事情我全权做主,到时候给夫人小姐们做美容的事情就得靠你了。” 江岁欢正犹豫着,胳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去,看见一个蒙面的丫鬟匆匆离开,身影有点眼熟。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岁欢皱了皱鼻子,她因为怀孕所以嗅觉变得十分敏锐,而那个丫鬟不仅背影看起来眼熟,就连身上的味道都很熟悉。 似乎是……江媚儿的贴身丫鬟翠红! 这么宽的一条路,街上人也不多,翠红怎么就偏偏撞到了她了? 江岁欢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翠红撞到她的时候,往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她停下脚步,正欲低头检查,旁边的万梦烟捂住嘴巴,惊恐地拽了拽她的衣袖。 万梦烟小声说道:“岁欢,那个撞到你的丫鬟,往你身上放了一条黑色虫子,虽然她动作很小心,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故意的。” 江岁欢心道不好,她来不及查看,拉着万梦烟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迅速把身上穿着的外衫脱了下来。 她把外衫扔到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拨弄着外衫,只见在外衫的袖子边,粘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正慢慢地往袖子里爬着。 若是她没有及时把外衫脱下来,恐怕这虫子已经爬到她胳膊上,钻进她的身体里了。 江岁欢头皮一阵发麻,这个虫子她认识,是一种蛊虫,她从前为了研发出更有效的药物,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虫子。 这虫子会钻进人的身体里产卵,从宿主身上汲取养分,等到把宿主吸干的时候,虫卵就会孵化,从宿主身体里钻出来。 不过据她的了解,大渊没人养蛊,这应该是南疆那边传来的。 翠红小小一个贴身丫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江媚儿指使的。 江岁欢生气的同时感到有些奇怪,她已经和侯府断绝了关系,江媚儿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算了,不管怎么说,江媚儿都是想要她的命!她必须要让江媚儿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万梦烟在一旁捂着眼睛不敢看,江岁欢趁这个机会用帕子包住蛊虫,把蛊虫放进了实验室里。 “别怕,我已经把这虫子踩死了。”江岁欢说道。 万梦烟这才睁开眼睛,愤愤道:“刚才那小丫鬟是什么人?竟然把虫子放在你身上,当真可恶!” 江岁欢面无表情道:“那小丫鬟叫翠红,是江媚儿的贴身丫鬟。” 侯府的事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万梦烟也听说过,侯府有一个庶女,是侯爷和侯夫人收养的女儿,琴棋书画都是京城一绝,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听人说江媚儿温柔贤良,才德兼备,又是你妹妹,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万梦烟很不解。 江岁欢嗤笑一声,“才德兼备?这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心肠歹毒,狠如蛇蝎,之前就差点杀死我,这次居然又想到了这么一个阴招。” 万梦烟是个商户之女,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不懂这些侯门里的腌瓒之事,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江岁欢看向万梦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劫富济贫?” “怎么个劫富济贫?”万梦烟不懂。 “听说京城附近有一个破庙,庙里住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而江媚儿正好有一家金铺。”江岁欢狡黠地笑了笑。 每当她露出这个笑容,就意味着她想要干“坏事”了。 “我们抢了江媚儿的金铺,把里面的金饰融了,分给那些乞丐怎么样?” 万梦烟显得既紧张又兴奋,问道:“这样好吗?” “这样是不好。”江岁欢抱着胳膊撇嘴道:“谁让江媚儿这么恶毒呢,她想用蛊虫要我的命,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浅浅让她破个财吧。” 是夜,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江岁欢穿着黑衣出现在一家金铺门前,这家金铺是楚诀送给江媚儿的,平时收益不错,江媚儿很是看重这家店,哪怕大着肚子也要每天过来看一看。 而她今天晚上要做的,就是将江媚儿的这家店给洗劫一空。 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江岁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旁边的巷子里便钻出来一个身型小巧的黑衣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万梦烟。 二人都穿着一袭黑衣,用面罩蒙着脸,捂得严严实实,不管谁来了都认不出来她们。 万梦烟不停张望着四周,紧张地问道:“岁欢,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嗯,人多了容易误事。”江岁欢是偷偷出来的,连莹桃和红罗都不知道她不见了。 “可是这店上了锁,得请专业的锁匠过来,才能把门打开吧。”万梦烟摆弄着门上的铜锁说道。 江岁欢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详细地讲解了古代的锁都是什么结构,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根簪子,插进了锁眼里摆弄几下,只听见“咯哒”一声,铜锁就落到了地上。 万梦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震惊道:“岁欢,你居然连开锁都会?” “事实证明,多看书是有好处的。”江岁欢推她一把,“快进去吧,小心被路过的人发现。”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金店对面的房顶上,蹲着两个暗卫。 暗卫甲:“江小姐好厉害……” 暗卫乙:“需要告诉王爷吗?” 暗卫甲:“已经有人去了,咱俩在这儿守着就行。” 暗卫乙:“好的。” 金店里,江岁欢拿出一根蜡烛点燃,看着周围金灿灿的首饰,眼底放着光,“我们行动吧!” 万梦烟跺了跺脚,“糟了,我没带袋子。” “我这儿有。”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麻袋,递给万梦烟一个:“看到什么拿什么,一个都别放过。” “放心吧,哪个贵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万梦烟接过麻袋,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两个人手里的麻袋很快就装满了,江岁欢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铺子,再看向她们手中鼓鼓囊囊的麻袋,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两袋金饰加起来不过五六十斤,所以两人还能拿得动。 江岁欢熄灭了蜡烛,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看到没有人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她用铜锁重新锁住了大门,和万梦烟一起扬长而去。 次日江岁欢从床上醒来,发现天都黑了,遂叫来莹桃问道:“今天还是没有客人吗?” “没有。”莹桃摇头道:“小姐,今日京城出大事了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0章 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江岁欢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啊?” 莹桃掩着嘴笑道:“听说是二小姐的金铺被盗了,上千件金饰全没了,二小姐知道后,当场气晕了过去,今日白天南冥王在全京城搜查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找到。” 江岁欢对此丝毫不意外,那些金饰价值起码三十万两,江媚儿不气晕才怪呢。 昨天晚上她和万梦烟离开以后,当即去万梦烟自家的铺子里把金子全融了,藏在万梦烟家中的金库里,准备到时候送给京城附近破庙里的乞丐。 楚诀就算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些金饰了。 江岁欢心情极好,想到江媚儿的dna匹配结果差不多出来了,便支开莹桃,进到了实验室里。 匹配结果报告已经出来了,江岁欢还没来得及看,肚子里就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饥饿感仿佛洪水般涌来,饿得她都没力气站直了。 她离开实验室,推开窗户对着莹桃喊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的,张云姐做了一桌子菜,谁知道小姐您一直睡到傍晚,我这就让她把菜热一热端过来。” “好。” 江岁欢最近胃口极大,张云做了七道菜,她一个人全吃完了,并且没有觉得撑。 再看看肚子,还是没变大多少。 不过她清楚,不是孩子有问题,而是胎位的原因所以不显怀。 莹桃把碗盘收走以后,江岁欢起身来到窗边,打算关上窗户再睡一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空气中泛着秋日的凉意,江岁欢刚把手放在窗框上,忽然发现外面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人影修长挺拔,朝着她缓缓走来,嘴角泛着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把本王给忘了。” “差一点,王爷消失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江岁欢愣住,咬了咬嘴唇说道。 “皇兄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本王在宫里陪着他,顺便帮他处理一些国事,所以没时间过来。” 顾锦走到江岁欢身边,弯腰看着她,“多看看本王的模样,下次可不要忘了。” 江岁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扭头说道:“太晚了看不清楚。” “王爷每次都在夜里出现,若不是在白天见过王爷,我都要以为王爷是个只在夜间出没的吸血鬼了。” “吸血鬼是什么东西?”顾锦从窗户跳了进来,湿润的凉风掠过江岁欢的脸颊。 他走到桌边施施然坐下来,“本王之所以只在夜间出现,是怕带给你麻烦。” 江岁欢沉默了一瞬,说道:“我听说了,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顾锦挑起剑眉,“听谁说的?” “昨日去好味阁吃饭,无意间听七皇子和九皇子谈论起这些事情,他们还说那个人是南疆的,还下毒害死了太清皇后。”江岁欢这话说得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顾锦伤心。 顾锦却面不改色道:“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个人确实下毒害死了我的母后,但他并不是来自南疆,而是大渊的人,只不过隐藏的太深,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如此。”江岁欢点了点头,又问道:“之前绑架我的那个侏儒,他被人射死前曾提到的皇后,莫非就是太清皇后?” 顾锦的眼神冷了冷,“嗯,我怀疑那毒是他制的,只可惜他还没说出幕后之人,就被射死了。” “射死他的人,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江岁欢猜测道。 “八九不离十。”顾锦不是很想跟江岁欢说起这些,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昨夜把江媚儿金铺给盗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你,我昨夜做得那么小心,王爷怎么知道的?” “本王怕你遇到危险,在你身边安插了几个暗卫,专门保护你的安危。” 顾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夜本王正在宫中陪着皇兄商谈秋狝的事情,有暗卫过来跟本王禀报,说你去盗金铺了。” 看着江岁欢心虚的眼神,顾锦道:“本王昨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今日才知道江媚儿的金铺是真的被洗劫一空,你如果缺钱可以跟我讲,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那些金饰确实是我拿走的,谁让江媚儿想用蛊虫害我呢,我这是以牙还牙。” “再者说了,那些金饰我一个都没留,全融了打算到时候送给乞丐。” “江媚儿想要用蛊虫害你?”顾锦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派了十个暗卫守着江岁欢,竟然没一个把这事告诉他。 窗外的暗卫吓得瑟瑟发抖,江岁欢脱下外衫的时候他们就在附近,看到这一幕纷纷扭过了头,哪敢继续往下看啊,所以也就不知道蛊虫的事情。 江岁欢说道:“是啊,那蛊虫毒的很,也不知道江媚儿从哪里弄来的。”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挺起胸膛说道:“王爷派了这么多暗卫看着我,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 顾锦问道:“我要是问你了,你会同意?” “当然不会了!”江岁欢摇了摇头,她可不喜欢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这不就得了。”顾锦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乎你安危的事情,本王认为不征求你的同意也行。” 江岁欢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不说话。 顾锦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捏捏她的脸。 “查出来江媚儿的生母是哪一个了吗?”顾锦转移了话题。 “查出来了。”江岁欢差点忘了这茬,她把匹配结果报告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着顾锦的面,把报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看完以后她说道:“江媚儿的生母是姬贵妃,姬贵妃是哪个皇子的母妃?” “竟然是她?”顾锦脸色微微一变,“她是八皇子的母妃。” 江岁欢看顾锦的神色不对,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1章 这一切都是骗局 顾锦神色深沉,冷声道:“姬贵妃的背景有些复杂,她是陈宰相的妹妹,同时也是皇后的干妹妹。” “自从她进宫以来,就表现得性格温婉,天天待在她的慧宁宫里,不争也不抢。” “我本以为她对这皇位没有兴趣,不曾想是她隐藏的太深,竟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顾锦冷哼一声,“她养出来的八皇子也是如此,性格内敛,做事干脆利落,深受我皇兄器重。”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姬贵妃一开始就是奔着皇位去的!” 江岁欢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感叹道:“姬贵妃好大的野心。” “陈宰相一家人都很有野心。” 顾锦眸色幽深,“陈宰相在朝中笼络了一大批官员,还有他的小儿子陈禹讳,跑到江南去寻找能人异士为他们做事,若不是我及时派人阻拦,如今他们一家人在大渊恐怕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想要皇位,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宰相一家人真是狼子野心!”江岁欢愤愤道,可旋即又有些疑惑:“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不是已经立过太子了吗?” 顾锦目光深远,语气平静,“太子是皇后娘娘所生,从小被娇惯坏了,如今就是个废物,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太子只是摆设,当不了几年了。” 他淡淡道:“不要被皇宫表面的美好给迷惑了,皇宫就是一片深潭,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其实下面很危险。” 江岁欢似懂非懂,问道:“江媚儿的母妃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 “等?” “嗯,皇宫里所有人的关系都是牵扯到一起的,错综复杂,不论是动了谁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顾锦眸色渐深,缓缓说道:“姬贵妃有宰相护着,就算揭露了八皇子并不是她亲生儿子的事实,也最多只是把八皇子关起来,不能拿姬贵妃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江岁欢脱口道,“姬贵妃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顾锦道:“没错,所以我要等,等到宰相倒台,等到姬贵妃没有靠山,到时候再揭开她的真面目,就没人能保得了她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顾锦的想法。 顾锦看了看她,问道:“你呢,打算怎么做?” 她眼睛转了转,慢悠悠地说道:“我打算找机会进宫,偷偷把这件事告诉姬贵妃,让她知道当年扔掉的女儿不仅还活着,还当上了南冥王妃。”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可以听出来,姬贵妃这个人很聪明,心机也很深,她要是知道江媚儿还活着,肯定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江媚儿,我嘛,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岁欢刚说完,喜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她脚边蹭蹭,又跑到顾锦身边蹭蹭。 喜之又长大了一些,有点狼的模样了,江岁欢最近很忙没怎么管过它,都是红罗在照顾。 顾锦微微勾唇,摸着喜之的脑袋说道:“京城里怕是只有江小姐这么威风了,养一只狼当宠物。” 江岁欢吐了吐舌头,“喜之虽然是狼,但是性格跟狗差不多,不会随便攻击人。” 喜之“嗷呜”了一声,打了个滚撞开门跑去院子里玩了,江岁欢走过去把门关上,秋风吹到身上,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抱着胳膊搓了搓,“我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你要找机会进宫。”顾锦看了看四周,从木架上拿起一块毯子披在江岁欢身上,“你如今的身份和平民差不多,怎么进宫?” 江岁欢裹紧身上的毯子,说道:“我救了薛令母亲一命,他答应下次有宫宴的时候带我进宫。” 顾锦眼神中闪过不满,“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不太合适吧,你是楚诀的皇叔,我是楚诀的前妻,你带着我进宫,那算是怎么回事?”江岁欢挠了挠头,“再说了最近都见不到你,怎么找你?” 顾锦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到江岁欢手中,“这个给你,以后想找我了,便拿着这块令牌来北漠王府找我,不会有人再拦你。” 他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命令京城任何人,包括外面那些暗卫,他们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点不行。” “哪一点?” “不能让他们离开。” 江岁欢咬住嘴唇,正要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顾锦,顾锦却说道:“两个月后才有宫宴,时间太迟了,你想见到姬贵妃,不一定非得进宫。” 江岁欢愣了愣,“还能在哪里见到姬贵妃?” 顾锦道:“我已经和皇兄商议好了,今年的秋狝在三日后举办,到时候皇兄会带着所有皇子前往三清山狩猎场,皇后和宫里的一众妃子也会跟着前往。” 江岁欢听说过,秋狝是大渊皇室每年秋天都会举办的狩猎比赛,皇子和官员的儿子都可以参加,打到的猎物会用在祭祀大典上,以此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要是打到猎物最多的人是个皇子,则可以在祭祀大典上跳一支祈福舞,如果跳的舞可以打动上天,便会天降大雨。 大渊有一个传说,要是谁跳的祈福舞能够让上天降下大雨,谁就是未来的皇帝。 据江岁欢所知,五十年以来只有一个人跳祈福舞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这人就是顾锦。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后成为皇上的人竟然是顾锦的皇兄。 江岁欢开口问道:“到时候你也会去吗?” “会,但是我不参加,我负责维持秩序,保护皇兄的安全。”顾锦说道。 “可是我不是皇室的人,也和侯府没什么关系了,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叹道:“总不能以大夫的身份去吧?” 顾锦定定地看着她,“说对了,秋狝需要太医在场,你可以以太医的身份去,正好我需要你给皇兄检查一下身体。” 江岁欢惊道:“这样也行?会被人认出来的!”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